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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墨舞)-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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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如烁,眉头皱起,素珍却是不愿,也坚决道:“我真没事,不劳你费心,你若是左右无事,倒不如替我把树上那只小东西救下来。袋”
“什么?”连玉眉头皱得更深一些。
“有只雀鸟好像受伤掉树上了,这树太高,我伤势未好,上不去,你去把它弄下来吧。”她只好解释道伧。
连玉往树杈之间瞥了眼,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伤势好不好,也上不去。”
素珍为之气结,立下反驳,“我还抱过李兆廷上去,宫里那次,你忘了吗,那棵树只比这里的高不低。”
“李兆廷,手下败将。”他似乎根本没理会她说什么,淡淡说了句,随之把她抱放到石椅上,提气一跃,可随即身形微晃,跌了下来,幸得他武功不知比素珍高多少,落地时一脚脚尖往另一脚踝上轻踢,将身子提起,又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将身形稳住,否则,那非得摔个不轻。
素珍却有些心惊,想起他身上之伤似乎不轻,正要上前察看,却见他又已提气往上跃去,她想让他别去了,等他们回来再说,指不定那雀儿伤的不重,而且到底比不上人重要,话要出口,却又咬唇忍下,这次他动作十分迅速,手往树上一伸一探,已将什么揣到掌中,旋身跳下,走到她面前。
她本能伸手去接,他遂小心地那东西放进她手中,素珍眼前一亮,“是只相思。”
却也是只断了翅膀的相思鸟,伤势严重,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下的狠手。
“这种鸟儿都是成双成对的,它那小伴侣肯定在找它,真可怜……”她将它放到桌上,迭声问道:“连捷肯定有带医具过来,放哪儿?”
他没有答她,转身折进院中一个屋子里,很快拎了个工具箱出来。素珍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拣出伤药、刀剪,又去打了盆清水,随之便埋头给那相思上药、包扎,忙活了好一会,方才抬头道:“我出去给它找点合适的食物。”
才说得一句,她便止住了话,他捂住胸口,当中一片血红渗出,脸色苍白,但凝眉看着她,目光却是异常的温柔。
素珍心里忽然便是一拧。她知道,他傍晚烧饭已是扯裂了伤口,方才又强行运气,伤上加伤
但她很快忽略心中的一样,目光微垂,淡淡道:“你进去歇歇吧”
他虽是伤痛,闻言,眼角微微弯起。
“我走不动了。”他说。
素珍不知他说真说假,咬了咬唇,沉默了一会,终走了过去,“你住哪间屋?手放我肩上,我扶你进去。”
“有劳了。”他也跟她客套起来,手却毫不客气的搭在她肩上,“我住你隔壁。”
素珍努力压抑住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恨自己对他竟还是心软,闻言,也不搭话,把他搀扶进去,让他躺到床上。
“我出去拿药,你自己敷一敷,先躺着莫动,待你弟弟回来自会替你料理。”
他屋中一灯如豆,床前不远的地方还有个浴桶,旁边椅上放着一套带血的白色衣袍,想是日间那套,屋子里漂浮着皂荚的舒清气息。
素珍心里又拧了一下,她越发痛恨自己,冷冷说了声,便要出去。
才走一步,手腕被他往后一扯,她低叫一声,已跌坐进他怀里。
四周静极,他把她整个板过,双手将她紧紧圈住,唇舌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探进她嘴里……
昏暗、挣扎扭打、血腥的味道、气息交缠……一***而来,但谁也没有出声,素珍心中疼怒,却被他强横压制住,她把他唇舌咬破,他也没有放开,直到她呼吸难遂,他方才缓缓放开。
素珍喘着气,恨恨瞪视着他,手本能地扬起。
他倚在床上,舔着唇上的血,他胸前已是一片濡湿,但下巴微扬,眼神幽幽,却是一副他不后悔,任凭她处置的倨傲,还有无尽的怜爱。
他看着她,始终是一副大人看小孩的模样。
素珍到底没能下去手,她想起以前,她对他怒极,会打他
L踢他,而他也任她可着劲来,不曾以皇帝的威严来遏制她。
但如今,他们……
她咬紧唇,转身便奔了出去。
连玉微微垂眸,胸口伤处疼极,他却低头冷冷看着自己一双筋脉尽迸的手。
他还是没忍住,抱住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她一个靠近,眼神中一点心软,他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发疼的柔软。
从和阿萝一起,就开始压制了的对她的情感,自她“死”后,自他收到她的信后,便一股倾泻而出。
好不容易,让这许多人使她放开些来,却要被这样搞砸了吗?!
他一拳狠狠砸到床板上。
*
素珍坐在院中,几次想把药箱拿进去给他,却始终没有动。
她一拳打在石桌上,那在她临时用纱布搭建的“鸟巢”养伤的可怜相思被吓得虚弱地叫了一声。
“对不起……”素珍一惊,伸手抚了抚那小东西,决定出去到这里的人家问要些谷米喂它。
才出了院门口,便被几盏灯笼耀到眼睛。
只见数尺开外,几人正朝她走来,都是此间服饰,两名青年,一个女子,还有俩小孩子。
居中那毡帽羽翅青年似乎是主子,服饰明显华贵许多,另一青年和女子是仆人,紧跟在后,女子牵着两名孩子的手。
看到她,众人似乎也有些诧异,毡帽男子走到她面前,先施了一礼,“姑娘有礼,请问是否此间新主?”
他说着指了指素珍背后的院子,这男子十分年轻,面貌隽秀,举手投足间更是清雅礼谦,素珍有些奇怪怎又有客人到访,且两个孩子一脸泪水,好不伤心的样子,但对这文质彬彬的青年倒颇有好感,颔首道:“算是。不知有什么能帮到公子?”
那男子一听甚为欣喜,随即眉眼间透出丝无奈,道:“弟妹顽劣,今日趁鄙人不在,将家中养着的其中一只相思子带了出来玩,鸟儿不堪其扰欲逃,小弟情急之下制止,将其翅扯断,据弟妹说,当时看到它飞起又掉进姑娘家院中树间。不知姑娘是否能行个方便,让鄙人进去把相思子带出来,在下感激不尽。”
“听镇上人说此间院子有新客到,本不应打扰,但那鸟儿是鄙人亡母之物,希望姑娘——”
“公子稍等。”素珍是个利落人,不待他再请,已开门进内,很快便把那只相思拿了出来。
那青年一看大喜,小心接过,将之放到背后男仆手上,低头一揖,“姑娘大恩,没齿难忘。今日天色已晚,不便打扰,在下桑湛,明天必定上门好好酬谢。”
“不过是举手之劳。”素珍摇摇头,又道:“听说你们族中今晚有宴,你快回去参加吧,谢礼什么真不必客气,就此别过。”
“我们主子才不去祭兴。”那桑湛背后男子突地愤愤一句,“这胡乱采挖,早晚惹怒大地母神,将灾难降到我们头上。”
桑湛眉头一皱,轻声斥道,“客人面前,怎到你放肆?”
那男仆低头,连忙朝素珍一揖,但他对中原礼节明显不及桑湛熟悉,那动作笨拙,倒惹得他身旁的女子笑起来,“姑娘别见怪。因这动山破水的过于频密,我家主子对此事反对,惹得族中长老不快,阿布是个忠心的,才会妄言。”
这倒是个灵活的,素珍点点头,道:“哪里,阿布有什么说什么罢了。你家公子是对的,这山子林地确实不宜过度开掘,有时人祸会造成天灾。”
桑湛看着素珍,目光一亮,但他倒没再说什么,只道明日再来拜访,又让弟妹也谢了素珍,便再揖告辞。
素珍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那只相思子不劳她帮忙觅食,是件好事,她在院外踱步,直到连欣等人回来。
然而,一众人却并非尽兴而归,人人面色不好,素珍一问,才知道,今晚祭兴的歌舞会还没开始已经结束,因为,族中死了人。
歌舞才开始,有人跳着舞,突然无故倒下,离奇暴毙。查不出伤势。
明日族中要召开大会。
☆、414
检视清楚尸首,到底死于何因。
若真无死因可循,那便是触怒了山中神祗,这矿是否开采,也许需要从长计议。
素珍想起方才桑湛所言,知此间人对神祗之说应是十分笃信,便问可已报官,连欣说没有,他们要自己动手,连捷随即言明,官府一般甚少管这类族群的事,让他们自主处理,以免产生不必要矛盾,而此处离最近的州郡,也要三两天路程,一来一回至少五六天,不过——
他叹了口气,说还是暗中派人报了官,这事只怕不简单,颇为耐人寻味。官府暗中过来,以备不时之需袋。
“是不是因为族中反对开挖山脉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你们怀疑也许有人故意阻挠?”素珍突然问。
众人不由得惊奇,连捷眼中微诧,当即道:“你怎么知道?”
素珍把桑湛和相思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朱雀突道:“你说的桑湛,莫非就是他们提到的下任族老的人选?方才不是听到有人说这事正中桑家下怀,桑家大家长都绿了脸。”
众人谈兴甚高,素珍却是想回屋。杖刑后她心境有了很大改变,从前不明白她父亲一腔热血,曾为民请命,为何后来甘愿隐居小县,县中但凡有案事,他也只淡淡看着,不会去过问。
如今倒有些懂得。
只是,这到底发生了案子,涉及到她老本行,无伤无事,突然毙命,颇有些古怪,又和今晚遇到的这个桑湛大有关系,她还是留了下来,把众人的话听完。
一花一世界,这族中竟也宛如是一个小朝廷,一个小江湖。
这里握有最大掌事权的也非今日所见老者,也即是族长。
而是长老。族长只负责管理平日此间琐事。
若有大事,当由长老决定。这长老也不似他族,由好几个老头子组成,这里只有一人,也不论资排辈,而是有能者当之。
上任长老身故前,曾举荐过族中两个年轻人,一是鹰家鹰炎,一是桑家桑湛。
两人当中,鹰炎为人处事手段严酷,桑湛则清正开明,呼声更高一点。
自外乡人挖矿后,这不算特别富足的族群,便动了发财致富的念头,鹰炎支持,桑湛反对,鹰欲请人回来大幅度勘测,将所有矿藏挖掘出来。
桑湛亡母是汉人,他时常外出学习,在这种情况下,曾延请外间名士回来勘探,开了一块矿地,将个中所得悉数分给族人,在改善了经济情况下,族中本也偃旗息鼓,但后来,在鹰炎的鼓动下,又请人找到新矿,族中人不少被打动,毕竟,世上有几个人嫌钱多?
几乎四分之三的人都赞成此举,连与桑家订下娃娃亲,族中另一大户兰家,在鹰家的许诺下,也都站在鹰家一边。
桑湛未婚妻兰娜也支持这项举措,甚至和桑湛起了争执。
而这兰娜不是普通人,若非女身,也将是长老的备选人之一。
这不,明日大会族中便是等兰娜回来,她不仅是族中几个精通医道的人之一,更是是族中巫医。
此前,是送家中妹子到上京的女子学堂学习。按路程,明日便该可赶回族中。
朱雀说到这里,别说素珍,其他人都颇有些目瞪口呆之感,明炎初道:“你怎么知道如此清楚?”
“方才我们分散玩,”朱雀刮着鼻子,“找了三个姑娘聊天,在我的美色引诱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玄武道:“你没说你还给了她们几锭碎银。”
众人都笑,朱雀狠狠瞪了他一眼,又道:“我们是来度假,没想到还卷进了一堆是非之中,这看着倒也刺激好玩,但主上安全为重,也许该向他奏禀,换个地儿?”
“是啊,我是想去感受民族风情,不是去看死尸的。方才那人站在中间跳舞,突然直挺挺的栽下来,吓死我了。”连欣也皱眉道。
“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有利益的地方,便有苦斗。到哪里去不是一样,就在这儿留着,如今出了人命,他们虽非我族,但同属大周子民,朕也想看看,这是谁在主导这场角逐,必要时,出手调停。”边角有人淡淡出声。
众人一看,但见连玉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
连捷颔首,“我赞成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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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又突然蹙眉上前,执起连玉的手把起脉来,连玉止住他,把药递过,“给李提刑。”
连捷把药拿过,走到素珍面前。
“是,主上。我等会做好防备。”
明炎初以下,各人都应了,一是连玉的命令,二是看的出也都对这里起了些兴趣,只有连欣苦着脸,连琴甚至开始在游说各人博彩,看谁是凶手。
素珍没有接药,看向远处黑逡逡的山,“陛下,你该回去了。是药三分毒,是伤就会好,但好不了也是永远好不了。你的战场不在这里,何必在此耽误时间,你缺朝一天,朝臣的心只怕便会散一分。”
月明星稀下,近郊灯火处处,远山沉黑无伦,听得她轻轻道来,每人心里都沉甸甸。连琴连忙道:“李怀素,你莫误会,六哥不是真要在此当昏君,他是希望借此让权非同他们尽快把所有东西都布置好,我们也好出手。”
素珍眉心微微一缩,回头笑,“原来我是你的棋?”
连捷和明炎初同时喝道:“你没文化便不要开口!”
眼见素珍转身回屋,连玉伸手想去拉,但最终任她从身边走过。
“连欣,你回去陪她。”
他命道,连欣难得乖巧地点点头,赶紧小跑过去,跟上素珍。
院外,人人无声。
连玉背手望月,良久,淡淡问道:“阿萝那里可都安排好了?”
明炎初垂手回道:“已从玉牒除名,安排由阿萝姑娘提出静养,名义上到寺院,实已送出宫去,置了田宅,与顾夫人一起生活。”
“嗯,听雨大儒那里也知会了?”
“是。”这次,朱雀回道:“权非同如今虽与顾惜萝颇有嫌隙,日后万一……但有听雨大儒在,权非同不至于乱来。”
连玉顿了顿,“老七,霍长安那里可有消息?”
连捷摇头,“还没有,自从第二封信后,霍长安便和我们失去了联络。”
他话口一落,众人脸上都有凝涩,连玉却只道:“再探,另外,加紧搜查冷血的下落。”
“是!”
“都先散了罢。”
“是。”
“主上,你怎么还不进去?”
玄武没动,看连玉静立月下,问了一句。
“时势不易,你一定要多保重。”顿了一下,他又加了句。
连玉微微一笑,“她写给朕的信中曾道,倒也不曾后悔,但朕却想,如果可以,没有遇上最好,那末,我也没有了如今执念的理由,明知她不愿,却死也不肯撤手。人世不易,路路难走,少了儿女情长,倒自在许多。”
*
素珍不知连玉在院中站了一夜,但她也一夜没睡,她一夜无话,连欣也不敢多言,到了天亮,她才合了下眼。
朦胧中,连琴在外敲门,似乎是来唤连欣,连欣蹑手蹑脚下床,出了去。
起来的时候,院里已没有了人,她想起了昨日众人所说,知道他们到开会的地方去了。
院中,石桌放了一张纸条,简单一句,药汤膳食皆在厨下,落款是慕容六。
连他都出去了。
素珍回屋收拾了一下。她也要走了。
不和连欣告别也好,省得这丫头伤心。
她还是输给了连玉,她无法与他继续再处下去。她很清楚,她是再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但还是会为他伤情动绪。
这不是件好事。
才踏出院门,没想到,桑湛却再度来访,一双男女仆从手上均拿着礼品。
素珍对这人好感更多一丝,不为这些礼品,而是他对亡母那份心思,她想到什么,开口道:“桑公子,若你真想道谢,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只要把我带出这山谷便好。”
桑湛被她的话带出丝轻怔,他也是个聪明人,朝微开的院门微微一瞥,不动声色问道:“姑娘不是一大家子迁居过来的吗?为何突要独自离开?”
“我是被他家人强硬带来的,你莫看这家子的男主人长的人模人样,却是身有顽疾,无
法行。房,无法生育,发病时还直如疯子一般。我寻着机会自然要走。”素珍摇摇头,一番话说的面色不改。
☆、415
“你来此不是自愿,是被逼?”
“是。”
那桑湛有些诧异,他盯着素珍看了一会,终是颔首,“好,随我来。”
二人才走了几步,两道身影如电,落在两人面前,却是一瘦高一黝黑两名男子恍。
“夫人这是要上哪儿去?属下两人请求随行保护。”其中,瘦高男子淡淡开口。
素珍心中一凛,这两人她有些印象,尤是瘦高男子,这声音,他曾开口堵塞过权非同,他们是……当日杖刑的内监!
她真是大意,连玉微服,怎会不带护卫?这院子四周只怕还不知藏了多少这样的人,她心下发冷,昨日明明有人,他还上树替她捡相思!
她看了这人一眼,焉知这男子也淡淡回看,言道:“得罪了。”
她心里莫名一动,对这人有些难言的反感,但她自不能连累桑湛,正要让他们带她过去找连玉,而桑湛两名仆从正露出警色,桑湛却缓缓挡到素珍面前,突然,后面又有一名华服男子匆匆走来,面上都是焦急,“阿湛,终于找到你了!几名大医联手检验尸体,兰娜从死了的阿川叔发顶取出一枚金针,证明这死是人为,在鹰炎的煽动下,族中大会上许多人都将矛头指向你,说是你暗中杀了阿川叔,再伪成是大地母神发怒,阻止开矿,原本支持我们的人如今也好些倒戈相向。这情况越发不妙,你看要怎么做?”
桑湛沉默未语,男仆阿布却已忍不住愤然出声,“我看这事分明是鹰炎做的,故意栽赃我们阿湛主子,这兰娜小姐也是,竟帮着鹰炎。”
“阿布你就别添乱了好吗?”那华服男子横他一眼,对桑湛道:“阿湛,兰娜向来是帮理不帮亲,也一心希望我族能复兴,而非让屈居在这等小地方,当然,不是说,理不在你,而是……总之,我的意思是莫要伤心,我们几个自小长大,你不是不知道,虽说亲事是父辈所订,但她心里对你最是有好感……”
桑湛止住他,“阿奇,我和兰娜不合适,但你放心,多年情谊,我绝不会因此恨她。”
“走吧,”他说着,又看向素珍,正欲开口,那女仆低声劝道:“主子,如今这种情况,阿奴认为,你还是出谷避避更好。否则,他们正在气头,对你很不利,万一大伙要把你捉起来,这鹰炎目前要的也是再无阻力地开矿,我们先出谷,看看怎么杀他一个回马枪才好。”
“不行,他们定要挖矿,我可以做的是不去祭兴,但如今族中同胞被害,我不能不去,为自己也为阿川叔讨个说法。”
桑湛微微扬眉,眼中透出丝苦涩,更多却是坦然和从容。
素珍心中叹了口气,冷不丁又听到他温道:“姑娘,随我过去,我在此处也还算有点小力量,待我稍一处理此间事宜,便遣人送你出去。”
他说着目光淡淡从素珍身前两名男子身上掠过,接着又低声对素珍道:“看的出姑娘方才所言虽非确实,但姑娘需要援手,我一定尽力。”
阿奇几人都有些吃惊,素珍也是微微一怔,他已是自身难保,却还对她仗义。她本想退回作这院子,待连玉回来,闻言,心中豪气陡生,决意跟过去,
也算是给这个萍水相逢的侠义青年一丝支持。
也正好和连玉言明。
“那素珍先谢过了,桑公子,请。”她笑笑,向他先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桑湛一笑颔首,阿布低声嘀咕,“姑娘,我们公子人好,可这当口你能不能别跟来再添乱?”
“阿布!”桑湛语气一沉,阿布惊,连忙低头。
阿奇和阿奴连连看了素珍几眼。这时,那瘦高男子皱眉,又欲再开口,却被素珍一眼瞥来。
“你们要拦我?”她含笑问。
黝黑男子立回,“不敢。”
素珍也不多话,只对桑湛道:“公子不必招呼我,和阿奇公子继续商谈正事便好。”
她说着自动走到两人背后。桑湛眸光微闪,再次出于意料,看了她一眼,也不客套,只和阿奇先行。
族中大会召开的地点并不太远,是在族中祠堂举行。
那祠堂院落极大,高墙敞地,里间也是极为开宽,羽翅彩服,好不热闹。
“桑湛来了。”一道道声音从堂上传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话语顿止,院中人们让出一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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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珍跟在后面,在院里前方人群中止住脚步,桑湛几人快步走进堂中。
又数道目光从旁侧过来,都带着惊喜,是连欣他们。
他们正好在院中另一侧人群之中。
“你不是不来吗?”隔着人群,连欣口型向她传话。
当中,唯独连玉没有吃惊,眼中波光如瀚,笼到她身上。
她朝连欣点点头,避开连玉的目光。
堂上人群也是两侧分开,倒是能看的清楚,地上一只担架,架上眠着一个大汉,双目紧闭,脸色痛苦。正中是七八个人,这些人分站在尸首两边,左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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