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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饲养手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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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被灯笼强烈的光刺的睁不开眼,忍不住闭上眼睛。
  江氏这才将人看得清楚,少年生的白嫩清秀,好眉毛好眼的,整齐端正,唇红齿白,压根儿就不像是个坏人的模样,看着才十二三岁,与木左珩一般大,脸上带着羞愤的红晕。
  圆觉不禁失声喊了句“宁昭?”
  江氏疑惑的转头去看“圆觉师傅认识他?”
  圆觉这才整理了情绪,恢复了住持的端庄“的确是认识的,这姑娘自幼父母双亡,借住在寺中,平日里帮着寺中做做杂活儿,当做是交了食宿费用,因着寺里不方便长留女客,她便一直以男装示人。”
  “是个女儿家?”江氏吃惊,转头又去看地上的宁昭“好端端的一个人女儿家,你爬什么墙?”
  宁昭尴尬的笑了声,露出一口银闪闪的整齐白牙。
  圆觉看着宁昭长大,也不相信她是来偷窃的,语气里难免带了几丝偏袒“沈夫人,宁昭自小在寺里长大,常年受佛祖教诲,定然不是那等宵小之辈。恐怕有什么难言之隐。”
  江氏疑惑的挑眉“既然圆觉师傅都替她担保了,我再不放人恐怕显得过于蛮横不讲理。”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将人放开,听她怎么说。”
  婆子不怎么情愿的将人解开绳子,宁昭冲着江氏笑了笑,带了几分可爱。
  她松缓松缓被绑的有些疼痛的筋骨,方才从粗衣麻布的衣裳里掏出一沓子字,上头满满当当的写着字,宁昭双手捧上给江氏,带了几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郑重。
  江氏狐疑的将那些纸张接过来,只见上头都是策论诗篇文章 ,字倒是不错,正正经经的楷书,带了几分自己的风骨。
  “沈夫人,这些都是宁昭所写,还望夫人给宁昭一个机会。”宁昭直直的看着江氏,眼底满是认真。
  她抿了抿唇,其中更带了几分忐忑和不安。
  江氏略微被她打动,便认认真真的去看上面所写内容,丫头将灯凑的更近些,省的江氏伤了眼睛。
  江氏虽然比不上沈晰和等人,是文采卓绝之流,但她江家也是顶顶有名的文人世家,自小耳濡目染,加之嫁到沈家后,免不得多多少少接触过院里学子的文章 ,好坏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接连看了几张,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忍不住抬头去看宁昭“这些都是你写的?”
  宁昭忐忑的点头,不知道江氏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没见过沈家那些公子所写的文章 ,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东西能不能入了江氏的眼。
  策论内容针砭时弊,并无太多华丽的言语,也没有废话,句句在理,不像是一个姑娘家能写出来的,极为大气。依照江氏来看,西府的那些学子都不一定能写出这样的东西。
  她又翻了翻下头的东西,是辞赋,与汉时的风格最为相近,华丽大气,辞藻娟美。江氏将策略与辞赋两相对比,不免的怀疑这是不是一个人所写。
  “你想要个什么机会?”江氏对宁昭大为改观,语气柔和了许多。
  宁昭一听江氏这话,便知道自己是有希望,便急急一拜“晚辈想要一个进沈家学习的机会!还请夫人圆了晚辈的梦!”
  江氏不免有些可惜她是女儿身,忍不住叹道“你即便能去沈家西府学习,将来又能做什么呢?将来也用不上。”
  “夫人,宁昭想要入朝为官!”宁昭眼神明亮,炯炯有神的看着江氏,江氏从她的眼里似乎能见着火光。
  “朝中是不要女官的,就算你女扮男装再像,入朝时候是要验身的,根本瞒不过去。南齐几百年,就没出过一位女官。”江氏幽幽的叹了口气,若这孩子是个男儿身多好,小小年纪便已经有这样的出息了。
  宁昭忍不住反驳“夫人,宁昭觉得此话差异,就算宁昭是女儿身,怎么就不能入朝为官,宁昭偏要成为这普天之下的第一位女官。
  难道女子只能蜗居在内宅相夫教子才算是圆满,凭什么有才华的女子就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朝堂上!宁昭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瞧瞧,女子并不比他们男子差!”
  江氏虽赞叹她的骨气,却觉得她所想的基本不可能实现,想要劝她打消念头,背后却蓦然传来木宛童的声音。
  “舅母,阿宛反倒觉得宁姑娘有骨气,是一件好事,舅母不妨让她试试,舅舅素来爱才,即便宁姑娘是个女儿身,若是当真有真才实学,舅舅也会很高兴的。”
  宁昭回头去看,免不得被木宛童的容貌一惊,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生的这样好看的姑娘,回过神又急忙拜谢。
  江氏见木宛童穿的这样单薄就出来了,忍不住蹙眉,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阿宛怎么不知道好生照顾自己,天还有些冷,不知道多穿些。”
  “既然阿宛都这样说了,那舅母便同你舅舅去说说,若当真有真才实学,留下也无妨。” 
  宁昭大喜,忍不住跪在地上朝着江氏磕头,又拜了木宛童。
  “姑娘知遇之恩,宁昭没齿难忘。”
  木宛童见她这样郑重,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成了知遇之恩,她可当不起,赶忙上前将宁昭扶起来“快快起身,不过宁姑娘怎么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偏偏要翻墙?”
  说到此处,宁昭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听说世家大族规矩森严,我若是贸然请见,恐怕会被拦下,所以……所以就……”
  木宛童免不得一笑,脸颊上露出个酒窝。
  好嘛,原本以为翻墙的宵小之辈却成了有志向的才女。
  夏侯召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一片,一出门看见的就是木宛童扶了一个小白脸的手,还满面笑意,当即醋坛子就打翻了。
  宁昭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不过十三的年纪,竟比木宛童高了两寸。
  夏侯召将木宛童拉到怀里,戳了戳她脸上的小酒窝,沉着脸正色道“不许笑了。”
  夏侯召这个人自带冷场的气质,他一来,原本还算和乐融融的气氛登时变得有些凝固,没有人敢大声喘气。
  宁昭被夏侯召盯着,多少有些毛骨悚然,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她可什么都没干啊!干什么这样盯着她?
  木宛童扯了扯夏侯召的衣角,小声凑过去“她是个姑娘,你又吃哪门子的醋?”
  夏侯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些,却还是握了木宛童的手“就算是女的,你也少碰。”
  江氏对夏侯召这样小肚鸡肠的性格难免有些惊诧,夏侯召无论处于什么身份上,都不该是这副模样,怎么连个姑娘家的醋也要吃?将来阿宛嫁给他,掌控欲太强了,难免会觉得疲累。
  说实话,有些幼稚,江氏原本对着夏侯召就是观摩打量的角度,现在难免有些不满意。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说明他看重阿宛。两相权衡,倒是不知道这算个优点还是缺点。
  江氏不免陷入纠结。
  现在她知道阿宛和夏侯召的关系,才解释的通当初夏侯召为何那样殷切了。又是送璎珞,又是送步摇的,还客客气气的亲自前来阿宛的及笄礼,他们当夏侯召是看上了沈家,没想到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看上了阿宛。
  结束这一场闹剧,夜已经深了。夏侯召夜视能力极好,自然瞧见木宛童脸上的擦伤已经消肿,手上的伤口也精细包扎过,又忍不住叮嘱“明天不要忘记用药,还有,我会去提亲,我等不了了,童童。”
  最后半段话说得格外轻,只有木宛童一个人能听见。
  江氏牵着木宛童回去睡觉,不知道自己该给夏侯召好脸色还是坏脸色,面容难免有些僵硬。
  夏侯召救了阿宛和她,当然是值得感激的,但他又对阿宛动手动脚的,就算是互相喜欢这也不行!哪有还没成亲的男女就这样腻歪的,就算是已经成亲了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亲昵。
  天色已经太晚,江氏急忙催着木宛童安歇,明日一早还要去大雄宝殿听经讲课。
  第二日一早,木宛童换了一身月白色襦裙,江氏殷切的亲自给她敷了药膏。
  天色还早,广音寺的小和尚送来了早膳,简单清淡,味道却不错。
  有素包子,紫米小馍馍,盐渍豆腐干,还有熬得浓稠的白粥。江氏将白粥朝木宛童面前推了推“外头不比家里,多有不便,阿宛将就将就。”
  木宛童在吃的上头没什么特殊要求,也没什么可挑拣的,有的吃就可。
  只是她有些担心夏侯召,自己不在他身边这么久,不知道他不爱吃早饭这个毛病会不会固态萌发。这样想着,难免有些坐不住,手里的勺子无意识的搅着面前的白粥。
  江氏见她出神,忍不住轻笑“不用担心,饿不着他,我也让人送去给他了一份,省的你还惦记。这还没出嫁呢,就心向着他了。”
  木宛童听见江氏的打趣,面上忍不住一红,心却放下了。
  木宛童知道夏侯召不信鬼神这一说,所以也没想到能在大雄宝殿上遇见他,难免有些惊奇。见他端端正正的跪坐在蒲团上,木宛童觉得稀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夏侯召觉察到了她的目光,转头去看她,木宛童却做贼心虚的将眼睛迅速闭上,一副虔诚模样去听师傅讲经。夏侯召也不拆穿她,只是面上多了几分笑意。
  他不爱笑,但一笑起来就格外腻人,跟蜜罐子里的糖一样。不少跟着母亲来礼佛的年轻姑娘无意之中见着了,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
  夏侯召的确不信鬼神这一说,他觉得与其祈求神佛,还不如祈求自己,何苦要为虚无缥缈的来世苦苦追寻。
  但他现在隐隐想着,若那大殿之上受尽香火供奉的佛祖当真有灵,听得见世人祷告,那他就许愿,下辈子能早些碰到木宛童。
  辰时讲经结束,不少被迫前来的姑娘们昏昏欲睡的起身,见着夏侯召不由得眼神一亮,扭捏的上前意图搭话。
  木宛童抿了抿唇,心里不怎么舒坦,但又觉得自己上前干涉不大好,有失风度,还没成婚呢,就像个妒妇一样,便脸颊鼓鼓的生着闷气。
  夏侯召自然注意到了,他对着那些前来的姑娘不假辞色,退后一步牵住木宛童的手。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半句话都不肯同她们说,冷冰冰的教人心生惧意。
  木宛童悄悄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微微露出些笑意,就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那些姑娘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只得一步三回头哀怨的走了。
  江氏方才同寺里的方丈求疑解惑,所以耽搁了些时候才出来,正巧见着这一幕,心里对夏侯召的好感蹭蹭向上涨了不止一点儿。
  洁身自好,不沾花惹草,甚好甚好!
  却还是碍于礼节,轻咳了一声,木宛童听见,慌忙撒开了手。
  夏侯召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出神,上面还残存着木宛童温软的触感。
  

  第六十一章 

  “既然对我们阿宛有意; 还是正大光明的去我们沈家一趟才好。”江氏的语气明显带了几分告劝。
  夏侯召有些惊诧的点头; 没想到江氏能这样好说话。
  江氏一笑; 心思百转。
  让他去沈家是去了; 只是成不成还看造化。夏侯召现在的身份有些特殊; 分明该算是乱臣,但除却朝中的顺帝,全国倒没有一个人对他喊打喊杀。
  夏侯召出入各城也犹如入无人之境; 各城太守都当做看不见他,甚至隐隐带了巴结讨好之意。
  他有一番造化是早晚的事儿; 只是说起来名声不怎么好听,毕竟不是正统,但也不是大事; 哪朝哪代生来就是皇帝的?
  江氏还担心夏侯召将来有了造化恐怕会辜负阿宛,又免不得担心。她思来想去想到头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放着看造化。
  木宛童也觉得她走到哪儿夏侯召跟到哪儿实在也不太方便,便瞧瞧扯了他的衣袖示意他先回去歇着。
  夏侯召迟疑; 他因着昨日那一遭,实在是怕了; 所以寸步不离的跟着木宛童; 生怕她再出了什么事儿。
  “寺里守备森严,哪里能轻易就会出事,你去房里好好待着,别总是想东想西的。”木宛童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而担心; 所以劝他。
  昨日那件事儿她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对夏侯召来说却是后怕,后怕若是没能及时赶到。
  江氏要带着木宛童去西殿求签,里头大多都是姑娘家,夏侯召进去的确也有些不合适。
  夏侯召看着木宛童的眼睛,迟疑的点了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
  好吧,还是没法让他离开,木宛童免不得叹口气“既然这样,我们快点出来。”
  广音寺的解签算是一大特色,解签解的极准。来此排队解签的人不胜其数,因此西殿是最为热闹的地方。
  江氏怂恿木宛童抽一支。
  “舅母怎么不抽一支?”木宛童单看着江氏怂恿她,却不见江氏动作,不免疑惑的问。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大半辈子算是过去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舅舅他们平平安安的我就欢喜了。倒是你,还年轻,就没什么好奇的?”
  细细算起来,江氏的确也没什么可求的了,儿子夫婿都出息,生活也顺遂,唯一就是三个儿子没一个有媳妇,但缘分这东西也不能强求。
  木宛童这是第一次来求签,难免多了几分慎重,抱着签筒闭眼满怀虔诚的小心摇了摇。
  她忽然想起来临进来之前夏侯召还同她说“这些东西都是不准的,若是运气不好总会抽到寓意不好的,无非都是抽着玩儿的东西,若是喜欢,回头单独做一个你给玩儿。”
  木宛童忍不住唇角多出几分笑意,夏侯召是生怕她抽着了什么不好的,有心理负担,这才安慰她。
  吧嗒,从签筒里掉出一直签,木宛童怀着几分忐忑弯腰去捡了起来,缺见上头什么都没有,空白一片。
  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就连边边角角也没个花纹。
  江氏凑过来看,也免不了疑惑“这莫不是寺里写签的时候出了差错。”
  木宛童摇头,这签筒明显在寺里许久了,若是有差错怎么会没有人发现?
  “既然抽到了就是缘分,送去给解签的师傅瞧瞧。”江氏拉着她起身,绕去殿后寻寺里解签的师傅。
  木宛童将那签恭敬的递给端坐在蒲团上的师傅,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却见他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像是一团水。
  师傅将那支签又双手递回给木宛童“既然抽到了就是缘分,此签也并非是寺中失误错写。”
  木宛童摩挲手里打磨细腻的竹签,只听得解签的师傅继续道。
  “天机不可泄露,总有些人的命数,老天是不愿意泄露的,一切皆是天意,贫僧就算想解也无从下手,姑娘只管往前走就是。”
  木宛童神色略微复杂的拜谢了解签师傅。
  夏侯召听说,只是看了看那空签“早前同你说过这些东西都是不准的,若是喜欢,便给你做一个。”
  “这孩子净瞎说,佛祖跟前儿的东西是能亵渎的吗?”江氏瞪了一眼夏侯召,这孩子怎么说话做事百无禁忌,连佛祖都敢亵渎。
  用过了午膳,江氏因为来的时候遇见那些劫匪而心有戚戚,并不想下午赶路,觉得不怎么安全,便打算明儿一早走。
  正巧沈晰酩同沈晰遥带了人马赶来,他们得到江氏遇匪患一事就马不停蹄赶来了,信中语焉不详,他们听说侍从中有受伤的,便带了几名府医前来。
  都是父母生养的,生命上哪里有什么贵贱,虽然有寺里的和尚尽心医治,但条件不算好,药品也不齐全,带了人来算是妥帖。
  “母亲。”沈晰遥一上来便上下打量了江氏与木宛童,看二人是否受伤,只见木宛童脸上一道红痕,手上也缠着纱布,免不得忧心。
  沈晰酩则是带了府医前去给那些受伤的侍从查看伤口。
  “听闻是夏侯将军路见不平,搭救母亲与小妹,郁诚在此拜谢。”沈晰遥字郁诚。
  信中自然是提起来是夏侯召及时赶到,沈晰遥心存感激,低头一拜。
  夏侯召坦荡荡的,没有丝毫心理障碍受了这一拜。
  江氏虽然觉得这也是应当的,但是想想若是儿子回头知道了夏侯召把他妹妹拐跑了,会不会揪着夏侯召的领子悔不当初。
  沈晰遥虽生在沈家,却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对夏侯召这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人最为敬佩,心里有几分好感,若不是佛门规矩森严,他恐怕就要拉着夏侯召去喝酒。
  沈晰遥全然忘了,临行前沈晰和耳提命面的叮嘱他万万不要和夏侯召深交的话。
  沈晰遥算是沈家最聪明的一个,脑子转的快,所以经常能将人绕进去,但比起沈晰和来,更显得天真赤诚。他的聪明劲儿也没用在读书上,当初只考了个举人,便觉得没意思,停了仕途。
  沈晰和面上看着光风霁月,实际上心里蔫坏儿的,年轻时候没少祸害别人,只是后来妻子病逝,他对一切都淡了,才成了真正这淡泊远离世外之人。
  第二日一早沈家开始打点行囊往陵阳赶。沈晰酩要安置那些受伤的侍从,还有他们的身后事,便落在后头。
  路程走到一半,沈晰遥发现了不对劲儿,夏侯召怎么跟着一直往陵阳走?他不应该回樊门关吗?
  “夏侯兄是去陵阳办事吗?”不过半日,沈晰遥便同夏侯召称兄道弟了,夏侯召比沈晰遥大了四岁,称一声兄长不算为过。
  但知道夏侯召与木宛童猫腻的江氏却跟吃了苍蝇一样,现在三儿子叫夏侯召兄台,改明儿要是亲事成了,夏侯召反过来要叫他三哥,想想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夏侯召听见沈晰遥的发问,向后瞥了一眼木宛童所乘的马车,微微点了头。
  的确是有事要办,而且是终身大事。
  宁昭没出过远门,也没坐过马车,一路上有些不适,偶有颠簸就觉得胃里翻涌,她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所以早上未用早饭,生怕再吐在车上秽物。
  只是一路上脸色苍白发青,鼓着脸不说话,只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散开的发遮住了她半张脸。
  木宛童见她实在难受极了,便传话给外头,稍作停歇。
  宁昭骨节发白的握着木宛童的袖子,有些艰难道“姑娘不必为我如此,宁昭撑得住,本就已经麻烦沈家了,实在不好因为自己再耽误行程。”
  “路途遥远,我久坐也觉得腰酸背痛,所以才叫大家停下来歇息,宁姑娘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木宛童笑意盈盈的倒了杯水给宁昭。
  宁昭心头发热,接过水低下头,想着这木姑娘当真是一个温柔又善良的好人,想必能教出这样善良之人的沈家也是极好的,必然会不负盛名。
  宁昭心里对沈家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宁昭觉得马车里憋闷,趁着修整的空当下车去透透气。
  沈晰遥也下了马,在溪边打水,他侧眼看见宁昭脸色苍白的站在水边。
  听说这是母亲和阿宛在寺里碰见的,有几分才情,想要进沈家读书,这才毛遂自荐,母亲看了他的文章 ,所以决定将人带上,没想到是个不耐车马颠簸的。
  沈晰遥从腰上的小包里拿出一枚橘子,橘子还泛着青色,只有婴儿拳头大小,散发着淡淡香气,这个季节能见着橘子也是见稀奇事儿。
  是底下庄子上孝敬来的,沈晰遥觉得闻着味道清新便带了,吃倒是不怎么好吃,一股子酸涩。
  他走上前去将橘子递给宁昭“小兄弟看似不耐车马劳顿,这橘子皮味道清新,有止吐的功效,若是觉得恶心,闻一闻会舒服很多。”
  显然沈晰遥也是将宁昭当做男儿身了。
  宁昭倒也不介意别人将她认作是男子,毕竟十几年都是以男儿身过活的,只是接了沈晰遥的橘子,感激的同他道了声谢。
  沈晰遥听着宁昭的声音像是清泉一样好听,忍不住觉得舒坦,想要逗她再多说几句话。他打量了宁昭,看她握着橘子的手惨白又小,青筋毕露,免不得打趣,也带了几分真心实意
  “小兄弟身子实在太单薄了,趁着年纪小,还是要多吃些饭,长得结结实实的,省的将来挨欺负。”
  宁昭抿了抿嘴“多谢三公子关心。”果然,沈氏一家子都是好人,马车上的姑娘,还有沈家的三公子,都是极为温暖的人。
  她虽然长得高,但的确太过于单薄,苍白瘦弱,风一来就像是要刮倒一样。
  沈晰遥想要再同她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开口。以往都是旁人费尽心思想要同他结交,让他多说几句话,现在情况颠倒过来了,是他费尽心思的想要旁人跟他多说几句话。
  他倒也不觉得丢人,毕竟能碰着合眼缘的人实在太少,主动一些不丢人。这小兄弟看着乖巧,却不乏灵气,他有些莫名的喜欢。
  宁昭紧紧攥着青橘子上了马车,木宛童瞥见那橘子,忍不住笑了。
  宁昭见她笑,以为是瞧上了这橘子,便将橘子递给她“这是方才三公子给我的,姑娘是喜欢吗?”
  “只有三哥喜欢带着这些稀罕的小东西,我也猜到是他给你的。三哥鲜少主动给人什么,看来是宁姑娘合他眼缘了。”木宛童笑嘻嘻的看着宁昭。
  宁昭握着橘子有些手足无措“三公子叫我小兄弟来着。”
  木宛童忍不住笑沈晰遥眼拙,哪里有这样水灵的兄弟?
  “宁姑娘试试,听说橘子皮止晕吐最好了。”木宛童转了一个话题。
  “哦……”兴许是离了广音寺,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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