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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福-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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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见太皇太后这样说,才低声问着:“您也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太皇太后却不以为然道:“我已经细细问过了跟随的侍卫,不过是是皇帝胡闹,这其中有太多的巧合,哪怕当真是有人费尽了心思将熊弄来南苑围场,他们又如何可以操控皇上,让皇上一定就遇上那黑熊呢?而如果不是必然,那何苦费心费力地弄那么大一头东西过来。不过是老十五几个没用罢了!她那么说,也不过是为了劝我,给王景生几个人脱罪。
只不过,那丫头说得也有道理,哪怕这件事起初只是意外,可后面的事一个处置不当,或许会出更大的祸事。”
柳溪也是附和道:“我冷眼瞧着,靖王妃很是个伶俐的,或许能替您分忧呢。再瞧着昨日,她和王爷那般,也可知在王爷心中的分量。”
太皇太后长叹一声:“哎,不着急,我多盼着,若是永远都不会有那一日,就是最好的了。”
魏明煦和魏延显被黑熊所伤的事情在大营里已经传遍了,芦烟也是坐不住的,催着林远川赶紧去打探消息,伤的怎么样,芦烟放心不下林芷萱,打算带点什么治伤的药,过去悄悄。
林远川的神色更加的担忧,也急急派人去查了,回来细细地回禀了之后,芦烟要去探望林芷萱,林远川竟然没有拦着,反而帮着预备了许多东西。芦烟诧异地道:“你不与我一同去吗?”
林远川正要答话,外头的小厮却忽然来传,说肃郡王魏延亭请林远川过去一趟。
林远川这才对芦烟说:“延亭找我不知道何事,你先去。”
芦烟虽然不明就里,却还是应着先去看望林芷萱了。
林远川便孤身一人往魏延亭的帐篷去了。却不想魏延亭并不在帐中见他,反而道:“你随我出去走走。”
是怕营帐中隔墙有耳,两人去了后头的草场,四面空空荡荡,百米之内若有人,一眼就能瞧见,也不怕被人偷听。
“你都听说了?”魏延亭问了一句。
林远川点头。
魏延亭眉头紧蹙:“我真恨!多么好的机会,简直千载难逢为什么还是让那小皇帝和十四叔给逃了!他们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在这样空旷无人的草场上,林远川并没有提醒魏延亭慎言,只任他发泄了一通,才缓缓道:“你应该庆幸,若是小皇帝死了,你才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魏延亭不甘心道:“我听闻十五叔被杖责了,如今他们两个都有伤在身,少不了医药,我派人回京与镇国公知会一声,让他们回不了京城。”
林远川却道:“不可造次!如今摄政王和皇帝都受了伤,我们还没有动,怕是巡抚衙门和侍卫处的人都要先动了。况且你如今还没有声望,哪怕他们两个都死了,难道就能轮的上你了吗?太皇太后毕竟还在这里。”
魏延亭显然十分的不甘心:“可是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一个机会!你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做吗?”
第752章 郁郁
林远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当真依太皇太后起初的意思,一举将他们三个都打死了,那我们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可是如今王景生和左磊综都在细查今日经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没抓到狐狸反惹一身骚。你好生地在京中休养生息,依附他,襄助他,赢得他的信任,多做几件实事,在朝中崭露头角,等我回来。有耐性一点,已经筹谋了这么多年,不怕再等两年。”
魏延亭十分不甘地捏紧了双拳:“可是这是老天爷给的机会!”
林远川被他气笑了:“你难道要去信什么所谓的天意吗?延亭,我告诉你,我从来都不信天,我只信我自己!”
魏延亭愣愣地看着林远川,这几次西域之行,一路上艰难险阻,将林远川的性子磨砺得越发的刚硬,可是:“母妃的身子,如今越来越差了,我怕她等不了。”
林远川听他提起沐华裳,才怔忪了半晌,道:“姑姑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扬眉吐气,哪怕她死了也愿意。她不想活着瞧你自寻死路。回去吧,出来久了惹人怀疑。”
魏延亭却瞧着林远川,有些沮丧地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咽了回去。他只是怕,在魏明煦手底下屈居得久了,连这份翱翔九天的傲气,也会被渐渐消磨没了。
林芷萱回来的时候进来的时候,却正巧遇见了前来探望的芦烟,她挺着肚子不方便,身后的丫鬟还捧着好几个礼盒,林芷萱请了她在正堂略坐了坐,芦烟问了魏明煦和魏延显的情形,林芷萱只说:“不过是些皮肉伤,不碍事。”
芦烟却不信:“那怎么我方才瞧着抱了板子,德亲王挨了板子,就连大舅舅和左大人也被罚跪。”
林芷萱道:“只是太皇太后心疼王爷,见王爷受了伤,所以一时动怒,如今瞧着王爷和皇上都无大碍,便都宽纵了。只是毕竟出了这样的事,责罚也不过是面子上的功夫,不碍事。”
芦烟这才放了心,与林芷萱又说了好些关怀的话,只是毕竟男女有别,她也不好去探望魏明煦,便放下东西就走了。
林芷萱吩咐人好生送她回去,这才急急回了营帐去看魏明煦。
魏明煦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听见她进来,却即刻睁开了眼。
“怎么不睡会儿?”林芷萱心疼道。
魏明煦只轻描淡写道:“睡不着。”
林芷萱更加的心疼,伤成这样,哪怕喝了止疼的汤药,怕也是要疼得睡不着吧。
林芷萱上前与他细说了结果,魏明煦的眉头还是略微蹙了起来,其实林芷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是对的。
这件事情的确如太皇太后所言,是很不光彩的事,所以才更应该捂着!对外只说皇上和摄政王不过受了轻伤,却合力猎杀了老虎和黑熊,这是大周朝开天辟地头一遭,是极大的功勋。
如此,不但相安无事,反而会惹得百姓称赞。
但是太皇太后却执意要责罚魏明穆,着实有失偏颇。
魏明煦叹了一声道:“如今娘的年纪大了,这些年总有些事情顾不周全,你以后得闲多往宫里去陪伴娘,什么事情尽量多提点着些吧。”
林芷萱应了是,这才对魏明煦道:“我瞧着延显伤得也不轻,王爷当时何苦要救他!”
魏明煦见问,却是明白了林芷萱的意思,只玩笑道:“当时千钧一发,哪里有功夫想那么多。如今细细想来,倒是真有点后悔了。”
瞧着魏明煦竟然还有心思说笑,林芷萱却叹了一声道:“九姐儿那丫头将小皇帝偏生哄了过来,若是再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王爷面前,于王爷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如今,皇上养在太皇太后膝下,又是魏明穆安排的围猎,布防的是魏明煦的舅舅,偏生忽悠小皇帝出来的是魏明煦的女儿,小皇帝忽然被百年不见的黑熊袭击,死在魏明煦面前,魏明煦连救都没有救一下,这是巧合,可说出去有谁相信。
魏明煦只是轻笑了一声,却觉着臂上一阵阵钻心蚀骨的痛,额头又忍不住溢出汗来。
林芷萱给魏明煦擦了汗,一边道:“如今王爷和皇上都受了重伤,还是早些回京调养得好,我怕有人不安分。”
魏明煦却道:“不碍事,只要我魏明煦还没死。纵使他是虎也得卧着,是龙也得盘着,翻不出天去。”
林芷萱和魏明煦正说着话,一旁的九姐儿却又醒了,瞧见魏明煦,复又哭了起来,还是林芷萱先瞧见的,赶紧要将安慰九姐儿,魏明煦却用右臂将九姐儿揽了过来,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哭个不停,爹不是说了么?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九姐儿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哭,如此这般,直到第二日回京,才略略止住。
只是九姐儿却也不说话,也不总粘着魏明煦了,还将自己的弓箭都丢了,小马驹也再不碰一下,回了靖王府之后,竟然自觉地去安善堂跟个师父学读书去了。
林芷萱瞧着一反常态的九姐儿,有些心里没底,魏明煦道:“怕还是因着她叫了我一声,让我一时失神受伤的缘故,小丫头心里自责呢。”
林芷萱知道了缘故,也来开导了九姐儿一回,九姐儿听了,却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只成日里去跟着师父读书学琴,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一般。林芷萱十分的担忧,魏明煦却道:“你既然将话都说尽了,就先随她去吧,等我的伤好了,那丫头也就没事了。”
魏明煦如今伤着,朝廷上的事多交给了魏应祥处置,魏应祥和王佩珍来靖王府瞧过魏明煦两次,见魏明煦神色如常,恢复得很是不错,这才放心了些,魏应祥也跟魏明煦打哈哈:“你偏叫着我们兄弟去打猎,我这箭才搭上弓,还没过把瘾呢,你就闹出了那样大的动静,外头倒是赚足了名声,说什么靖亲王勇冠三军,猎杀黑熊,救驾有功,博了个满堂彩。
现如今还躲在家里图清闲,将朝廷上的事都一股脑撒手推给了我。我这猎没打成,反的惹了一身麻烦。这是什么道理?我不管哈,奏折我一日三次地让杜勤送到你这儿来。内阁大臣议定之后,我得闲批几本,剩下的你自己看。”
魏明煦笑道:“这些年你这个摄政王空挂着名,我替你担了多少事,这才不过替我几天,就将你累成这样了。”
第753章 不嫁
可是他心里却是明白魏应祥的意思的,有些人有些事,他在的时候一个样,他不在了,或许就换了一个样。魏应祥不肯接权,依旧将奏章交给魏明煦过目,是想让魏明煦看清某些人的嘴脸,也不要离朝廷太远。
魏应祥虽然口头上说是中立,可其实这些年,事事处处还是很肯帮着魏明煦的。
这是好事,可是几天之后,林芷萱看来,这又不算什么好事了。刚清闲了几天的魏明煦一下子又忙了起来,靖王府的大臣络绎不绝,今日来请示这个事,明日来问那个事要如何处置。
好在魏明煦的伤已经过了头半个月,烧是退下来了,能下床了,要不然,林芷萱定然死活拦着那些老东西,不让他们惊扰魏明煦的。
府里的事情林芷萱一股脑交给了刘义,如今倒是日日帮着白回整理送进靖王府的奏章。
魏明煦如今有伤,最应该好好休息,哪能如从前一样焚膏继晷。白回如今渐渐成了事,竟然将那一封封洋洋洒洒千字的奏章,都整成了一两句就能回话的简书,记在案上,等魏明煦应付完了外头大臣的急事难事,便一一与魏明煦回禀。
若是瞧着有什么不妥当的,便单拿出来,给魏明煦亲自过目。
这心思,连林芷萱都忍不住夸赞,将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分了两半,一半让白回拿了去,另一半留在锡晋斋里,自己帮着魏明煦整理。
正一份一份地翻下去,秋菊在一旁劝着:“娘娘,你可歇会儿喝点茶吧。”
林芷萱也是觉着瞧了这么久的折子,脖子都僵了,便也听了秋菊的,姑且喝了杯茶,一边对秋菊道:“这摄政王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秋菊听了却是打趣:“摄政王都不好当,那想来皇上就更不好当了。”
说着已经上前来给林芷萱轻轻揉捏着肩膀,按了按酸痛的脖子。
秋菊伺候自己久了,这手劲儿上夜很是舒坦,林芷萱便眯起眼来由着她伺候,一边道:“那有什么法子,男人们就是喜欢这些东西,正经让咱们瞧起来,还不如那些平头百姓家里,吃得饱,穿得暖,便也知足了。”
秋菊笑着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若是真在了寻常百姓家里,娘娘哪里还能得秋菊这样伶俐的丫头伺候您啊。”
林芷萱忍俊不禁,直啐了她一口:“原来我做这天潢贵胄就只是为了能配得上你的伺候,你这丫头倒是好大的脸子。”
秋菊道:“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娘娘和王爷身在这样的高位,愁的是家国天下,那些平头百姓,愁的是柴米油盐,认真起来,也不比您和王爷的愁少呢。”
林芷萱打趣道:“瞧你这话说得,跟我短了你的柴米油盐似的。我倒不是跟你玩笑,认真与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该早些说个人家才是,你若是总这么挑挑拣拣的,年纪大了,更寻不见好的了。”
秋菊见林芷萱又提起了这个,却叹道:“娘娘,我不是跟您说了好几百遍了么,我不想嫁人,就跟着你一辈子,这样也挺好的。平白无故的一个大姑娘家,何苦来要去给那些男人生儿育女地再搭上半条命。
您只瞧楚楠姑娘,当初在咱们府里的时候,是怎样的风光,如今嫁了人,谢家的二爷那样对她,成日里留恋在妾室房里,将楚楠姑娘那样有傲气的一个人,活活熬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芦烟姑娘更是身为郡主,可那林家的四爷,却成年出使西域不在家里,说得难听些,与守活寡有什么区别?还离了自己的生身父母,在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婆婆家里住着,上上下下要周全那许多人。
就连娘娘您,当初生九姐儿的时候,又是如何的九死一生,这些年更是担惊受怕,如今还在这儿给王爷批奏折呢。还不如从前咱们在杭州家里做小姐的日子舒坦。”
林芷萱拧了眉头,道:“我这才劝你一句,瞧瞧你说的这一车的话,怎得只能瞧见别人的短处,瞧不见别人的好处呢?如今忠勇公府和咱们王爷关系缓和,与王家也和好如初,楚楠在忠勇公府有老夫人撑腰,但凡也没有个不长眼的姨娘敢欺负到她头上去,虽然谢文栋就是那样的人,可是楚楠的儿子却很是个上进的,书读的极好,在世家公子里都是出了名的。
芦烟虽然见不着林远川,可是瞧着她如今也有了身孕,但凡林远川回来,还不是甜的蜜一样的,成日里来跟我说林远川这般好那般好,虽则我们瞧着是这样,可是那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她自己觉着开心,你又说得哪门子酸话。
而至于我和王爷,也是共患过难的,有许多事旁人不明白,你还不明白?若是王爷没了我,多少次危难之时怕也是过不来。而若是我没有了王爷,那林家此时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两个人在一块过日子,那自然是没有十全十美的,酸甜苦辣咸都得一一尝遍了。不能因着那点苦,就否认了所有的甜,也不能因着那点子甜,就再尝不得一丝的苦。
你这就是吃不着葡萄还偏说葡萄酸。总有一日我要将你嫁出去了,你才知道。”
秋菊却只赌气道:“哪怕我要嫁,也要嫁个好的。”
林芷萱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倒是略微怔忪了一下,猛地睁开了眼睛:“你总这样不肯嫁,难不成是想嫁给王爷?”
秋菊闻言却仿佛踩了雷一般,即刻炸了毛:“娘娘您想什么呢?我若是有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我不要嫁给王爷,打死我都不能!”
林芷萱瞧着秋菊那样惊恐的眼神,这才相信是自己想多了,好在她不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否则,这主仆情分都难以顾全了。林芷萱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就别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这些日子府里来来往往的大臣这么些,瞧着年纪合适的,模样周正的,不管是谁,你瞧中了就只管与我说。”
第754章 代庖
说着,竟然掀帘子走了,将正要捧着蜜柚进来的冬梅吓了一跳,只对林芷萱道:“这丫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娘娘再不将她嫁出去,她的脾气可是要吃人了。”
原本就被林芷萱排揎了一通,秋菊心里不痛快,冬梅进来竟然也这样的打趣,气得秋菊复又折返回来,将冬梅手里一盘子蜜柚气呼呼地端走了。
冬梅吓了一跳,指着头也不回的秋菊道:“你是得了失心疯了?这样大的胆子。”
却惹得林芷萱笑了起来,仿佛这两个丫头还是从前跟在自己身边十三四岁的模样。
冬梅瞧着林芷萱竟然还在笑,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抢我的柚子做什么?”
林芷萱只招呼了冬梅过来,让冬梅继续给自己揉肩,又自顾剥了一个橘子吃,一边道:“不用理她。润哥儿好些了?你怎么回来了?”
冬梅笑道:“王府里的胡大夫医术精妙,两副药下去,发了汗就好了。说就是着了风寒,不是因着那个大胡子种痘的缘故,可吓坏我了。如今都好了,胳膊上的伤也结痂了。我放心不下娘娘就紧赶着回来伺候了。”
林芷萱也终于放了心:“那就好。我前几日还老担心着这个事,一会儿让秋菊从库房里取两匹大红色的料子,给润哥儿做个肚兜小衣裳什么的,除除晦气。”
冬梅应着谢了林芷萱的恩典。
林芷萱吃了一个甘甜的蜜桔,这才又回了炕上,歪着继续拿起了折子,才翻了不过两页,林芷萱便豁然直起身来,这道折子不是旁的,竟然是林远川上书奏请出海的折子。
而礼部、兵部和户部都拟了同意。从浙江福建调用船只,并派出洞庭水师、福建水师和浙江水师各六千,拟定了明年开春,从南京出发。
林芷萱拧着眉头,将这份折子独独取了出来。
魏明煦与外头的大臣议完了事已经是晚膳十分了,瞧着魏明煦十分疲倦得回来,林芷萱也是忍不住心疼,只讥诮着道:“那些老臣们心里还真有数,一奏是就是两个时辰,可是体恤王爷受伤,难得好心地给王爷留出点子功夫用膳,可真是难得的忠心。”
魏明煦这些日子总是闲不住,身上还有伤,忙碌多了有些反胃,瞧着那膳食也不是很想吃的样子,便只歪在炕上略歇了歇。
林芷萱瞧着魏明煦疲惫,也并没有催促,只寻了两样清淡的小菜,让冬梅端到了炕桌上,魏明煦正在闭目养神,只跟林芷萱道:“我不饿,略歇会儿再用,你先吃吧。”
林芷萱自然知道外头的事情千头万绪,魏明煦如今伤着,本就气血两亏,再日日忙着朝廷上的事,殚精竭虑,着实让人心疼。
可是林芷萱也知道,有许多事,非得他亲自插手不可,否则多少事就如同那林远川出海的事情一样,顺了别人的心意。
林芷萱略略叹了一口气,让冬梅先将碗筷都收了,一会儿等魏明煦醒了再摆上来。自己则径自上前,半坐在炕上,轻轻给魏明煦揉着太阳穴,拇指一遍遍地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林芷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他,魏明煦的眉头渐渐松开了,人也因着疲惫,竟然睡了过去。
林芷萱瞧着他这番模样,便挥退了屋里的丫鬟,只留了冬梅伺候。
魏明煦在炕上睡着,林芷萱让冬梅将炕桌挪了,灯也熄了,将那些奏折都搬到西梢间的书房去,林芷萱又小心翼翼地给魏明煦盖了被子。便也没有让人在这里打扰他,林芷萱径自去了内书房,继续帮魏明煦梳理奏折。
有些能不用魏明煦看的,林芷萱看过了之后,便直接批复了。
冬梅在一旁瞧着,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娘娘,这怕是不好吧。”
林芷萱说:“无碍。都是内阁议定的事,只有牵扯的人和事对王爷并无不利,便只都一一同意就是了。这大周朝九万里江山,亿兆黎民,一天大小事情没有一千件也有八百件,要是桩桩件件都要王爷来瞧,那还不累死他?
从前王爷身子好的时候,一应都撑下来了,如今伤筋动骨,还这样劳累,要是坐下病根就不好了。有许多事,能多担待着一点,就多担待些吧。”
冬梅上前帮林芷萱研磨:“您也不怕万一哪件处置不好了,再惹来麻烦。”
林芷萱叹道:“我从前不知道,只觉着天下的皇帝和当权的都是最蠢笨的人,动不动就被人蒙蔽,三天两头的都是冤假错案,各地的灾情泛滥处置不妥当也不及时。可你如今瞧瞧,这满案头摆的,哪件不是非得圣裁的大事?这些堆积如山的奏折,王爷每日要看完都得焚膏继晷,哪有空去辨别哪一封是真的,哪一封是假的?
若是当真一份折子一份折子的派人细细去查问过了之后再做决断,怕早就饿死了人,冤死了人,底下会怪罪当权的无能,办事磨叽。
若是雷厉风行地处置了,就是出几庄错漏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历朝历代的皇帝,有几个没点错漏被世人抱怨的?又不是神仙,就是神仙还有犯了错被罚到无间地狱的呢。哪儿就能万无一失了。
这做皇帝,做摄政王的,万事也都是得靠着手底下的人,要任人唯贤,也敢放权才行。如此手底下的人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王爷也有了能分担重任的手足。
如今六部里头,工部是爹爹当权,刑部是李淼生,吏部是蔡永严,这些都是王爷的心腹,户部的廖青也已经归附王爷,兵部的庄锡翰最是刚正持重,从没有偏袒私心,最是可靠。
唯有礼部的赵煜生是从前沐家的故旧门生,所以对林四爷的事多有偏帮,但是在朝廷的典庆礼教上,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些古籍,从来做事也还算庄正。而林泰初的内阁首辅之位已经名存实亡,这些年多称病在家,诸事交由王爷做主。
他们几个一同议定的事情,伦理纲常上不会出什么大的错漏。况且还有庄亲王帮着掌眼呢。”
冬梅道:“那庄亲王还巴巴的将所有的折子都送来给王爷过目。”
第755章 知己
林芷萱道:“庄亲王不过是为了让王爷对朝廷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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