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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福-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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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要走了,秋菊自然要上前收拾。
林雅萱却当着林芷萱的面,依旧恋恋不舍地盯着那帕子,做出一副羡慕委屈的表情,软软糯糯地说:“这帕子可真好看。”
林芷萱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若是前世,自己早就大方地道“妹妹喜欢就只管拿去好了”。
可如今,林芷萱看着她扭捏的模样,却是展颜一笑,伸手将帕子从她手里抽了出来,低头笑吟吟地打量那帕子,边道:“是啊,果真是好看,料子又这么柔软光滑。”
说着便把手里的帕子递给了秋菊,让她收了,这才对林雅萱道:“好了妹妹,别总盯着这方帕子了,该去娘那里请安了,否则,又要娘来等咱们了。”
林雅萱却只盯着秋菊接过去的两方帕子,将那两方帕子叠好,又要收回匣子里去,林雅萱一把抓住了转身要走的林芷萱:“姐姐,姐姐我……”
外头雨势渐渐大了起来,玉蕊还不曾回来,屋里早已上了灯,昏黄的烛光摇摇曳曳,映着林芷萱居高临下嘲弄地看着林雅萱的神情,林芷萱阻了秋菊,从她手里接过了帕子展在了林雅萱面前:“怎么了?想开口就直接问我要一方帕子了?”
第93章 设计(三)
王夫人原本就因着今日去了一趟国公府而心情不愉,这天又渐渐阴了起来,到了晚间儿外头更是阴云密布,不多时竟响起了春雷,看着这电闪雷鸣,王夫人也是拧起了眉头。
“紫鸢,让人去三丫头和陈丫头屋里说一声,今天天儿不好,晚上就不用来了,让他们各自在自己屋里吃吧……”
王夫人这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外头闹哄哄来了人,王夫人拧着眉问外头是谁,绿鹂急忙打了帘子让秋菊进来,秋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红着眼带着哭腔对王夫人道:“太太,姑娘昏过去了。”
“什么!”王夫人惊得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秋菊上前对王夫人道:“太太您还是过去看一眼吧,今儿二奶奶送了姑娘两条御用的帕子,四姑娘在三姑娘处看见了,非要跟三姑娘要一条,三姑娘想着是二奶奶送的东西,不好就这么随手送人,便说等问过二奶奶的意思再给四姑娘一条,却不想四姑娘以为三姑娘舍不得那帕子,竟然抱怨起三姑娘小气来,还来动手抢帕子,三姑娘被吓着了,也没有松手,竟不防被四姑娘拽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撞伤了头,竟然昏了过去。”
王夫人还没听完,就已经急忙唤了紫鸢、绿鹂来更衣,秋菊在一旁陪着,边道:“太太仔细身子,好在顾妈妈在那里,她们老人家懂得自然比我们这些丫头多些,又给掐了人中喝了水已经醒了,只是还嚷着头晕,心口疼。”
秋菊亲自给王夫人撑着伞,一边在路上道明了情由,这些话都是林芷萱下午在净房里交代她的,既要逼真地演出情急之状来,又要缓缓地说,不能吓着王夫人。
秋菊便冒着雨来了,也没撑伞,那模样倒是真的有几分急迫,仿佛真的出了事一般,便是绿鹂都吓了一跳。
王夫人到了林芷萱的住处,便已经是见着里里外外的丫头忙昏了头,王夫人进了里屋,便看见林芷萱已经躺在床上,林雅萱却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握着那方帕子嘤嘤哭泣,面色涨红,眼睛也不知是哭得还是气得带着血丝。
王夫人如今顾不上她,只来看林芷萱:“阿芷,你这又是怎么了?”
林芷萱面色略有些苍白,却没有林雅萱的狼狈,只是死死拧着眉对王夫人呻|吟着:“娘,我头疼,心口也疼,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王夫人也是着急,问了屋里的丫鬟婆子:“去请大夫了没有?”
顾妈妈忙道:“早已经派人去了。”
二人话没说完,便见春桃已经领着大夫进来了,一屋子的丫鬟和林雅萱都要避让,外头两个婆子架起了屏风。
被气得怔在原地不能动弹的林雅萱被玉蕊半推半扶地拉到了屏风后,站在屏风后面透过缝隙看着坐在林芷萱床前满面焦急的王夫人。
大夫隔着帘子给林芷萱请过了脉,却是拧起了眉头,复又让换了只手。
王夫人看着大夫的神色心也是提了起来,却也不敢当着林芷萱的面问。
只等大夫请完了脉才随着大夫出来。
林雅萱已经回过了神儿,看着大夫出去便也急着要出去,到王夫人面前讨个公道。
秋菊却抢先一步,拦在了她前头,躲在屏风后的人见大夫走了,也都陆陆续续出来,嘁嘁喳喳地说着话。
秋菊对着林雅萱恭敬地一笑:“四姑娘不早些回去歇着,怎么还在这里?是想着要亲手还我们姑娘这帕子吗?”
“你!”林雅萱气得面色涨红。
秋菊却依旧和善地笑着:“奴婢劝四姑娘一句早些回去吧,如今外头站的那位,是三姑娘的亲娘,不是您的,您说太太是会信您呢,还是会信三姑娘?要是当着太太的面再闹起来,就算太太原本不信,也是要信的了。”
林雅萱怒不可遏,她们主仆两个拿那样的话侮辱自己,她不过是被林芷萱气昏了头,真的动手去抢了一下那手绢,林芷萱却也没跟她争夺便松了手,自己倒在了椅子上,“昏了过去“,秋菊满院子地一吆喝,就火急火燎地跑去找王夫人告状了!林雅萱还被林芷萱适才的话气得头昏,磨着牙道:”你们污蔑我!“
秋菊看着林雅萱眸子里的愤怒,却是笑着道:“污蔑?这样的事情四姑娘敢发誓,说自己当真没做过?”
“我当然没……”林雅萱忽然想起了那次在假山……她……她果然知道了。
秋菊看着林雅萱眸间闪过万千情绪,等着她忍不住闹起来,却不想林雅萱犹豫了半晌,却只将手里的帕子狠狠地摔在了秋菊脸上,由玉蕊扶着冒雨离去。
秋菊仔细收好了那方帕子,看着林雅萱离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自去看林芷萱,偷偷地将帕子给她看,示意她事成了,林芷萱脸上却并无喜意,反而看着那方帕子拧起了眉,对秋菊道:“你收起来吧。”
秋菊看着林芷萱脸色不好,便也急忙点头应了自去收拾。
王夫人已经送走了大夫,大夫说从脉向上并看不出有什么病症来,也不知为何姑娘会胸闷头晕,只开了个养气安神的方子。
王夫人给了银子,让去抓药一并送走了那庸医似的大夫。
却还是有几分担心林芷萱,刚要过来看,一直陪在王夫人身旁的顾妈妈却是开了口:“太太,您看大夫既然这么说,会不会三姑娘并不是身上的病,而还是上次摔破了头的缘故?”
王夫人一听顾妈妈这话,也是诧异地转头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顾妈妈道:“太太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听秋菊说,姑娘总是梦魇,成宿成宿地睡不好觉,时常惊悸惶恐,要不就说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要不就梦里唤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王夫人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的确如此,林芷萱在她屋里住的那半个月也是这样,夜里极少能睡得安稳。
顾妈妈继续道:“尤其是这几日四姑娘总是来三姑娘身边围着说话,一说就是一整天,成日里粘着三姑娘,三姑娘便跟我说了好几次也不知怎得便头疼胸闷,却不想今日尤甚,竟然昏了过去。”
王夫人听了顾妈妈这话,却是惊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怀疑……”
第94章 天命(给苏新照和氏璧加更)
王夫人听了顾妈妈这话,却是惊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怀疑……”
顾妈妈急忙躬身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想说,三姑娘会不会还是身上有什么东西没送干净。”
王夫人拧着眉看着她,虽然脸上还是不愉,却有几分心动。
顾妈妈知道王夫人素日里最信这个,便继续缓缓说道:“太太不知道,我们村里有个神婆,看这事儿很是灵验,虽然比不上那些仙山道观里的和尚道士,可是我们村子里有些孩子吓着的,还是掉了魂的,让她来给看看,念两句咒,烧两张纸就好了。她又能请神,会看事儿的,也说得很准,三里八乡的都让她来看。”
王夫人却是知道,越是那些名山上的和尚道士,往往最会说好话恭维,或是说祸事吓人,不过为了骗人钱财,而灵隐寺的法闻大师毕竟是个和尚,也不轻易下山,更不可能来给林芷萱瞧瞧。顾妈妈他们越是乡下人,这些事情上知道得越多些,听顾妈妈说的,那人也不似是个只会爱财贪钱来骗人的,便死马当活马医,道:“你是想让她来给三丫头看看?”
顾妈妈道:“我也只是看着姑娘身上这样不舒坦,成日里熬着,就多嘴一句,太太若是不喜欢,老奴就不敢再说了。”
王夫人如今也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叹了口气道:“罢了,便让她来瞧瞧吧,府里这几日也是诸事不顺的,也让她来给看看。”
顾妈妈点头应着,道:“是,我连夜家去,明日就请了她来。”
王夫人应着让她去了。
次日头午,顾妈妈已经把那神婆带了来,王夫人一直守在林芷萱床前,见那婆子面目慈善,衣着朴素整洁,却并不是什么衣衫褴褛神神叨叨的模样,看不出与旁人有什么不同,可真真假假,有时越是真人,越不露那些虚像。王夫人免了她的礼,只让她来看林芷萱是怎么了。
那婆子上前摆了案,点了香请了神,仿佛有几分迷迷糊糊似狐仙附体的模样,说话的声音也尖锐了几分,才来问了些事情缘由,王夫人将林芷萱摔破头之后到如今心悸头痛的病症都说了。
那婆子又来端详了林芷萱半晌,看到林芷萱的面相之时,却是目露诧异之色:“这……这……”
王夫人看着那婆子的神色,急忙问:“怎么了?”
那婆子却是不答,只来问林芷萱的生辰八字。
王夫人有些犹豫,那神婆见王夫人不信,却是急了,张口对王夫人说出了许多林府近日的不安宁之事。
王夫人既诧异于她如何会知道这些,心中却依旧有几分疑影,毕竟生辰八字这样的要紧事,轻易是不能与外人说的,况且若是她有心打听林府的这些事也不是打听不到的。
那神婆只一心记挂着林芷萱面相有异,想弄个清楚,便道:“太太近日所求也是不顺,虽有贵人,只是这贵人却不肯相助……”
神婆这几句话却正中了王夫人求国公府李夫人不成之事,这事儿只有她和国公府李夫人二人知晓,这婆子竟然能一语言中,王夫人这才信了她有几分道行,便终于道出了林芷萱的生辰八字。
那婆子掐指算去,仿佛也是感叹,到底是氏族之家才能出如此命格贵重之人,嘴里喃喃自语道:“当真是尊贵啊,会金局从强格,用金水,透戊带贵气,运走北方,行金水,逢凶化吉。”
王夫人见她喃喃自语,便问详细,那神婆却只是对王夫人贺喜道:“姑娘是个命格十分尊贵之人,虽则生平多磨难,却有神佛护佑,能逢凶化吉,太太不必替姑娘担忧。”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里舒坦,又想起近日国公府之事来,想细问林芷萱姻缘,却又不好当着林芷萱的面问,那婆子看出王夫人犹豫,却也是猜到了,笑着道:“太太所求之事怕是会多有不顺,可这不顺怨不得旁人,多半是姑娘不许的缘故,太太所求之事也是姑娘自己的事,旁人帮不上忙,最终能万事大吉都是姑娘自己的功劳。这事上太太不必替姑娘担忧。”
王夫人听了却是又有了几分不信,这婚事上,林芷萱一个闺阁小姐,又能出上什么力,怎能是她自己的功劳?
那婆子看着王夫人的神色,却也只能道:“太太不信我也没办法,只是我看着姑娘倒像是真凰真凤之命,将来怕是比那凤凰还要尊贵。”
这话不仅是王夫人,便是林芷萱也是诧异了起来,林芷萱从来不十分信这个,只瞪着顾妈妈,怎得教这婆子说这样的胡话。
王夫人见这婆子说话吉利,却也不十分相信,只是疑惑道:”这真凰真凤说的不是皇后,难道我们家阿芷日后还能当皇后不成?”
那婆子却一脸肃然地摇头道:“倒不像皇后,许是比那皇后更尊贵也未可知。”
林芷萱已经听不下去,阻了那婆子道:“您说笑了,这世上女子,哪里还有比一国之母更尊贵的?”
那神婆却仿佛又掐指算着,颠倒了魂魄,眯着林芷萱道:“姑娘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比皇后还尊贵吗?”
林芷萱心中咯噔一声,比皇后还尊贵。
当初自己嫁给武英侯为妻,贵为侯爷夫人,皇帝年幼,倚重兵权在握的侯府,侯爷为辅政大臣,却为人庸懦,力有不足,太夫人在时,把着侯府的大权,便时常帮谢文栋与门客议事,到了太夫人死后,不仅是后宅,便是朝堂上的事,谢文栋也总是拿来跟林芷萱商议。尤其是首辅大臣沐家被以谋反之罪满门抄斩之后,太后谢文佳为沈氏翻案,在朝中遍植党羽,不肯放权,小皇帝借侯府之力夺权亲政,对林芷萱也是颇为依仗。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比皇后还尊贵吗?
难道,她终究还是逃不过与前世一样的结局吗?
林芷萱呼吸有些急促,无力地躺在床上。
顾妈妈听着那婆子胡乱说地说了这一通也是心急,她怎么净胡言乱语说些这个,倒把自己嘱咐的要紧事给忘了,便轻轻咳了一声,给那神婆使了个眼色,那神婆才想起顾妈妈的嘱咐。
王夫人却是被那婆子三言两语说得动了心思,便让林芷萱歇了,叫那婆子跟着往毕春堂细说。
第95章 裁衣
见王夫人要叫她去毕春堂,顾妈妈也是着急,这婆子怎么胡言乱语的,又生怕她忘了今日叫她来的初衷。
见一行人走了,顾妈妈才来林芷萱床前问:“姑娘,要不要我跟着过去嘱咐她一声,我也没曾想会这样。”
林芷萱这才看着顾妈妈,有几分恍惚地道:“她当真是个神婆?”
顾妈妈点头应着:“是,姑娘当初让我回去找个人假装,偏偏我们村里还真有这么一个,也是小有名气,我想着怕太太再不信让人去查,就想着不如找个真的,可是我昨日回去都跟她嘱咐好了,她收了银子,也都应下了。今日来,便只说是四姑娘和姑娘八字不合,四姑娘的八字正克了姑娘,姑娘前些日子头上受了伤,阴虚阳损要休养一年半载才好,便让四姑娘离姑娘远些,别成日里在身边缠着就行了。就这些话,我真的再没嘱咐其他。”
林芷萱闻言却是有几分神不守舍地点头:“她想必是会记着的。”
秋菊却已经安排好了外面的人各去干各的,不让靠近,见只有顾妈妈在这儿才来道:“姑娘有心找人了,何不就说四姑娘给您下了蛊,直接让太太赶他们娘俩出去。”
林芷萱闻言却是对秋菊一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是这事儿牵扯大了,到你说的那种地步,大太太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那样就难免要惊动爹了,到时候你以为娘会不细查,就凭你们几个,如何能做出天衣无缝的局来,他们顺藤摸瓜严刑拷打,难道还查不出你们来?
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只会坏我们自己的名声。也就是这等微末小事,说一两句,娘便信了,不会去费心思多查。况且那娘两个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她们哪里用得着我们去设计,还愁她们自己害不死自己?”
秋菊也是笑着道:“姑娘说的也是。”
林芷萱却是又冷了神色:“只是我没曾想昨日林雅萱竟然忍下了,我们说了那样的话她竟然也没闹起来。”
林芷萱倒是不怕她们猖狂霸道、惹是生非,怕的却是她们的隐忍,这样的事她都能忍得下,只怕是她心里谋着更大的事,这才让人担忧。
还有自己,那婆子的话到底是信口胡说,还是真的能窥破天机,自己这些日子总是在为林若萱筹谋,想着只要改变了她的命运,自己的未来也会不同,可是真的……会不同吗?
日暖春浓,院里的杏花开得正盛,顾二家的昨日又送来了两盆玉兰和两盆十分金贵的郁金香,这郁金香说是顾岳今年新进的品种,林府总共就送了十二盆。
王夫人留了四盆,给了林芷萱两盆、陈氏两盆,又给了刘夫人和林雅萱各两盆,还是王夫人亲自送去的,说是林芷萱摔了一跤之后,阴虚阳损,林雅萱又与林芷萱八字相克,让林雅萱这几日,不要再去林芷萱处了。
这话不好说,可是也不知道昨日那神婆对王夫人说了什么,王夫人却对她十分的信赖,赏了好些银子,听说了林雅萱对林芷萱不好,便往刘夫人处送了四盆花去算是赔罪,无论如何把这话委婉地说了。
刘夫人和林雅萱面上不显,只是笑着,待王夫人走后,林芷萱却听说,林雅萱险些将那四盆花给砸了。
这事儿,林芷萱还是听顾妈妈说的。刘婆子终究是个心里存不下事儿的人,又最信她亲家婆子,在顾妈妈再三保证不对外说之后,刘婆子便把上次红杏手里扎了碎瓷,又哭哭啼啼跟她说的那一车话和盘托出,还问顾妈妈有没有法子,让红杏到林芷萱处做事。
林芷萱听顾妈妈回了这话,也是替红杏叹息,却只道:“出了这样的事,想来刘婆子的心也是向着我们的了,你平日里可多安慰她些,也别总躲着了。”
顾妈妈自然知道林芷萱言下之意是让她顺带多从刘婆子嘴里问些红杏林雅萱之事,便点头应着,如此也算是在林雅萱处留了一双眼睛。
林芷萱如今顾不得其他,好不容易没有林雅萱在她身边粘着,王夫人又让她多歇着,连晨昏定省也是能免则免了。
林芷萱便开始安心着手替林若萱做起了春日宴用的衣裳,毕竟如今算来时间已经很紧了。
这事紧密,比那帕子还要紧些,若是被旁人知道林芷萱在绣帕子,还能说是替陈氏做的缘故,若是传出去做衣裳,就惹人怀疑了。
故而,这几日林芷萱近身伺候的,就只有冬梅夏兰二人而已,春桃常在外替林芷萱走动打探着消息,秋菊精灵,林芷萱命她守在门外,若是谁来了,有什么事,也好拖着外面的人,再提前知会里面的人,好赶紧收拾了东西。
量好了衣裳尺寸,林芷萱便用划粉画好了布匹,冬梅、夏兰和林若萱帮着穿针引线和裁剪。
林芷萱忙里偷闲地看了一旁的夏兰一眼,比起冬梅的生涩,她的手是握惯了针线的,裁剪的布匹严丝合缝,十分的细致,她只低头仔细地干着林芷萱吩咐的事,恭恭敬敬,再无前两日失魂落魄的恍惚模样,林芷萱很是欣慰,却也忍不住又看了林若萱一眼。
午膳顾妈妈送来了鸡髓笋,糟鹅掌,油盐炒豆芽儿,螃蟹小饺儿,一盅野鸡崽子汤,并一碗照例的燕窝粥。
林芷萱却将燕窝粥推给了林若萱:“姐姐成日里身子虚,合该好好补补。”
林若萱推脱不得,只得坐下和林芷萱一起用膳,众人都各自去吃饭了,只有秋菊和夏兰两个在旁伺候,林芷萱喝了碗野鸡崽子汤,吃了半碗米饭,便放下,林若萱也吃完了。
林芷萱便让秋菊和夏兰也不必出去,就在这儿就着她们的吃了了事。
林若萱见林芷萱留他们吃饭,想来是有话要单独与她们说的,便道:“吃得多了,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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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揭穿
林芷萱点头应着,正见冬梅和春桃吃完了饭回来伺候,要换了夏兰和秋菊去吃饭,却见夏兰二人已经在林芷萱屋里吃上了,而林若萱正要出门,林芷萱便让冬梅二人服侍着林若萱出门散散步。
林芷萱从来有午睡的习惯,如今吃了饭,喝了茶,更是困倦。
秋菊和夏兰都知道林芷萱的习惯,便也不敢多耽搁,三两口吃了饭,就要收拾着退下,林芷萱却叫住了夏兰。
夏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进了里间去伺候,秋菊也是眼明心细,轻手轻脚地收拾了碗筷出去了。
林芷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还有几分不安的夏兰:“都想清楚了?”
说话,总比沉默来的让人痛快。
夏兰看着林芷萱道:“是,夏兰都想清楚了。”
林芷萱对着她淡淡一笑,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你下午回家,明日一早便让你娘、弟妹并两个弟弟进府吧。”
等了这么些天,林芷萱这一句话终于让夏兰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忙要跪下给林芷萱叩头,林芷萱却拦住了她,道:“夏兰,我不是为了她们,我是为了你。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夏兰的手微微握紧,似是有几分犹豫,却终究对林芷萱认真地点头:“夏兰谢过姑娘。”
不是替家里人谢,只替她自己。
林芷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你去吧,我要睡一会儿了。”
看着林芷萱对她的微笑,夏兰也是如释重负,服侍林芷萱睡下之后,才自回家不提。
做衣裳不比刺绣,一针一线地要成月家做,只是各种布料,里子、面子、棉花、扣子十分的繁琐罢了,有秋菊林若萱几个机灵的在一旁打着下手,说慢也慢,说快也快了起来。
林芷萱夜里一直做到二更,若不是林若萱苦劝了再三,林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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