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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妻主不为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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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了个僻静的地儿站了一会,脑子清醒了,正打算回去,转头却撞上一个脚步匆忙的女官,一个踉跄,眯眼看去,漆黑一片夜色之中,看不清那女官的脸,唯有惊吓过度的求饶声,跪倒在地一个劲的磕头:“奴才鲁莽冲撞了贵人!贵人饶命!”
    到底没怎么样,晏祁蹙眉不耐,冷眼之下,那女官把头垂的更低了,瑟瑟发抖。
    懒的计较,不耐的挥手,让她去了。
    走了两步,眼底一凝,敏锐的察觉到方才那人的不对劲,猛的回头,早已不见人影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席卷全身的无力感。
    狼狈来的突然,让晏祁有些烦躁。
    “扑通”一声软倒在地,强撑着身子起来,晃了晃还有些恍惚的头,眼底的阴冷恍若实质般,能凝出水来,没想到出来醒个酒,都要被人算计!
    这里是临近太极宫一个相对偏僻的死角,少有宫人经过,更是没有灯笼照明,唯有靠不远处太极宫的烛火印出些光来,朦胧昏暗,压根看不清人。
    晏祁慢慢靠着墙角坐下来,一片漆黑中黑沉沉的眸子亮的惊人,折腾了千百回,她的身体也有了抗药性,因此哪怕中了药,也有时间缓和,神智还算清醒,并没有陷入昏厥。
    极度冷静之下,自然想到这事还有下文,集中感官去感知,果然,片刻便有匆忙的脚步声往这儿来。
    脚步快且闷响,并不是常人能踏出来的重度,晏祁有些惊讶,想通之后,脸色愈发阴沉,闭目装作昏迷。
    噗地一声轻响,怀里多了没动静的人,耳畔多了两人,悄声:“走!”
    “呵。”突然贴着耳际的冷笑,让那两个宫人头皮一麻,猛的回头看去,地上哪里还有晏祁的影子!
    冷汗直下,脖颈出就多了一只手:“你……”一道黑影扑面而来,来不及反应,“哐、哐”两声倒在地上,露出身后晏祁黑沉沉的眼。
    轻喘一口气,晏祁的额头上也见了汗,扶着墙勉强站住,却不想根本来不及缓和,地上的人恰好醒了,两人相对,皆是一愣。
    竟然是晏泠的正夫董秀秀。
    真是好算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脑海中与之相关的记忆迅速冒出来,晏祁的目光仿佛淬了毒的冰碴子,让人脊背发凉。
    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几乎是瞬间,就预料到了董秀秀的下一步动作。
    逼近,伸手死死捂住他已经到了唇边的尖叫,而这一幕落在董秀秀眼底,就彻底唤醒了从前那段噩梦般的记忆,与现实再次重叠,成了晏祁对他不轨的象征。
    “唔……唔…不!”剧烈的挣扎,眼底透露出浓浓的恐惧和绝望,晏祁眼底的阴翳几乎控制不住的漫出来:“闭嘴。”
    然而,在这样的关头,被恐惧填满的董秀秀哪里会去听晏祁在说什么,疯狂的挣扎哭喊着。
    “太女殿下,那边好像有声音…”宫人的犹疑不失引诱声音在耳畔炸响。
    晏祁听见了,董秀秀更是听见了,挣扎更为剧烈,本就耗尽了力气的晏祁根本按不住他,被推的“咚”的一声撞在墙上:“救……”
    半个字方喊出来,被晏祁一掌劈晕,然而,在这僻静之处,半个字也足够了。
    说不出的烦躁。
    千钧一发,晏祁看到了董秀秀手机攥着的一样东西。
    ……
    晏祁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前尘往事,上辈子死的时候,这辈子的痛楚,都毫无遮拦,有如撕裂了结好的血痂,里头血肉模糊的残忍,全部猝不及防的展现在眼前。
    梦里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再醒来的时候,晏祁第一眼看到的,是陈遥焦急又担忧的目光,颊边透明的泪痕,怔了怔,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成一团,清醒过来,讽刺又麻木。
    晏祁闭了闭眼,终于想起来了,心口有如钝刀割肉,扯起唇边隐约的笑,是嘲讽。
    她的目光从陈遥脸上移过去,看到跪在地上的晏泠,看到另一张塌上的董秀秀,看到坐在一旁椅子上脸色难看的晏征荣。
    “祁儿,你感觉怎么样?”
    陈遥上来扶她,却被晏祁的目光看的愣住,那种介乎于冰冷和漠然之间的平静,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是不是……
    晏祁瞥他一眼,转而在面前这几个人身上扫一圈,垂眼,声音低哑,毫无起伏:“事情查明白了吧。”
    额角的伤口剧痛,带着胸口发闷,翻滚着,几欲作呕,被晏祁压下去,眼角眉梢,半点变化都没有,像一个没有感觉的木偶,连看人的目光都是木然的。
    比起心中千疮百孔,这些痛又算的了什么。
    “事情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说话的是跪在地上的晏泠,她眼底还带着烧红的阴翳,连眼也不眨的盯着晏祁。
    “我被宫人下药,你夫郎被人设计迷晕,再将你带来,想不明白吗,太女殿下。”晏祁讽刺的扯动嘴角,语气之不对劲连晏征荣都听出来了,抬头看她,撞见了晏祁眼底深处刹那的仇恨,瞬间明白过来,手控制不住的抖,更多,是逃脱不了宿命的无力。
    她还是想起来了,她们一家,又走到了这一步。
    晏征荣看到了,陈遥又怎么会看不到,脸色煞白,一下子就崩溃了了,一把抓住晏祁的手臂,失控的喊,像是要抓住某些东西,连声音都是抖的:“祁儿,祁儿!”
    一模一样的无措崩溃,那样急促又凄凉的喊声,和记忆里再一次重叠。
    让她想到很久以前一个梦,想到很多东西。
    如今她终于明白那些意味着什么,地上痛的打滚的自己,无时无刻被晏征毓严格要求,密切监视的自己,漆黑的柴房里,被打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还挣扎着苟延残喘,从血泊里爬起来的自己,那些噩梦般的记忆,那记忆里晏征毓冷冰又霸道的眼睛。
    “你必须做到最好,比晏泠好,比晏征荣好,要不然就去死。”
    她记起书房外无意的一次偷听,是莫成对晏征毓的奉劝,别把她折磨的太狠了,那时晏征毓毫不在意,稍带讽刺:“又不是我的种,晏征荣都不在意,我在意什么,放心吧,我有数。”
    那一刻,仿佛被打入了地狱,记得那时候,她刚过十岁。
    那时候才明白过来,她这辈子也只会有噬骨啮心的恨了。
    当然被发现了,当然没好下场了。
    是有神虚散,不过是晏征毓被她发现之后,用来控制她的毒罢了。
    她对着地上痛到筋挛,方过了十岁生辰的自己,脸上的笑阴冷又轻蔑:“学会偷听了?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只能为我所用。”
    从她将她抱回来,起名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祁,郁郁,兴盛,哪里是这个意思,是棋,棋子,掌控,傀儡。
    她晏祁,只是晏征荣的弃子,是晏征毓的一枚棋子。
    

第117章 决裂
    曾经有多痛, 就有多恨。
    从前只知自己是世女的时候, 只以为晏征毓争强好胜,认自己世女的命, 可当她知道一切,又如何去为自己的痛找应该的借口?
    凭什么晏泠就是太女, 万丈荣耀一身,凭什么是她卑躬屈膝做质子, 百般折磨加身?
    她也是皇女。
    这个念头,如野草般在心头疯长,一圈圈勒在她的心头, 时时刻刻都喘不过气来, 生了嫉妒, 生了偏执,生了要将晏泠的一切都毁去的疯狂。
    从前觉得晏征荣陈遥待她真好, 有多羡慕晏泠和晏乔, 知道一切之后就觉得多讽刺, 将你送了人的人, 有多好啊。
    殿外一阵大的动静,似是有什么在外面吵起来, 此时却没人有心理会。
    晏祁一根一根的掰开陈遥握住拉着手臂的手指,攥的再紧, 都被晏祁掰开,女儿眼底的漠然在他心上浇了滚烫的沸水,烧的鲜血淋漓, 苦苦哀求:“祁儿!祁儿,爹爹错了!是爹爹错了!我求求你了!我认你回来!让你做皇女,你想要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我要你废了晏泠,要你堕了肚子里的孩子!要你杀了她,你肯吗!你敢吗!”烧红了眼,终于压抑不住翻涌而上的仇恨,将整个人灼烧的痛苦不堪,化作最尖锐的言语,一定要他们比她更痛!
    此时的晏祁像一头没有思想野兽,咆哮着,看着愣住的陈遥晏泠,看着沉默的晏征荣,眼角都是扭曲的笑:“丢掉的东西是这么好捡回来的吗?”
    万箭穿心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痛。
    “我没有!”陈遥尖利的喊道,头摇的像拨浪鼓:“祁儿!是晏征毓,是她强夺去的!”
    “你们怎么不去死。”晏祁听见自己这样说,哪怕是第二次,痛苦也没有少了半分。
    满室的寂静。
    门被哐当一声撞开了,宋氏出现在门口,疯了一般冲了进来,一把推开了晏祁身前的陈遥,一把抱住晏祁。
    侧头,眼睛血红,竭斯底里尖声叫道:“陈遥,你滚开!祁儿她是我女儿,你别想夺走她!”
    哪里有半分平日的温和形象,纤细瘦弱的身子发着抖,像波涛汹涌的河面上一叶轻舟,随时会被迎面而来的巨浪掀翻。
    最害怕的终于来临,心中最后一根弦瞬间崩断,他明明什么都有了,马上又有两个女儿了,为什么要来抢他的祁儿。
    晏祁怔怔的任宋氏抱住,紧贴着那颤抖的背影,视线模糊成了一片,他看着她,眼里泪意汹涌,又哭又急,挤出笑:“祁儿!祁儿!我是爹爹!我是爹爹!”
    “爹爹…”下意识喊出来,近乎崩溃。
    想起这个世上待她最好的人,想起从前她初知身世仇恨一切对他的疏远,因为那些恨,看不到他对她的好,看不到他的害怕和痛,如今都一一在他眼里看见。
    想起每次她回过头,都看见他在那里,为她喜,为他忧,笑起来满目的温柔:“饿不饿?
    会提醒她:“别忘了喝药。”
    饿不饿,冷不冷,疼不疼,也曾在晏征毓打她的时候扑上来,挡在她前面,然后独自面对晏征毓阴沉的目光。
    他把她当宝。
    “爹爹…”晏祁坐直了身子,轻轻喊道。
    其实,她想要的,早就有了。
    轻轻笑着,颊边居然有泪滚落下来,伸手一摸,毫不在意的挥落,耳畔又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妻主…”
    楚言清第一次看见自己妻主哭。
    晏祁怔了怔,转头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楚言清,他眼圈都红了,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抱住她:“妻主别哭…”
    “啪嗒”不知是的泪先掉下来了,晏祁的头紧贴着楚言清的脖颈,慢慢抬起头,眼底的血红是那么明显  ,朝着他笑了笑:“没事。”
    晏祁掀了被子站起来,朝着宋氏叫了声爹爹,替他抹去夺眶而出的泪,被鬓边的白发刺痛了眼,转头看向晏征荣两人,真真正正一片的平静。
    好像一瞬间想通了什么,又或者是累了,乏了。
    陈遥被刺激到,脸上的表情近乎癫狂:“祁儿,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爹爹!宋芸!你不要脸!”
    晏祁的眼神陡然一沉:“你算什么东西?”
    “放肆!”晏征荣额上青筋暴起,女儿眼里的仇恨混杂夫郎眼底的伤痛让她攥紧拳头,张口欲骂,尽数咽了下去。
    她有什么资格骂她?
    陈遥眼底有泪滚落,跪倒在地,才意识到,他十月怀胎的女儿真的是别人的了。
    全是晏征毓的错,全怪宋芸这个贱人!陈遥眼底的怨毒怎么也掩不住,悲痛之下,小腹一阵坠痛,不及心中半分绝望恨意。
    “爹爹!”晏泠第一个发现从陈遥身下漫出的猩红,围在陈遥身旁,转头看向晏祁的眼神复杂又愤怒:“晏祁,你…混账!”
    “太医!太医!”晏征荣大吼,急得双目充血,眼睁睁看着陈遥痛的蜷缩成一团,却不敢贸然移动。
    周围乱成一团。
    晏祁机械地低头看向面无血色的陈遥,他脸上是扭曲的痛苦神色,顿了顿,眼角泛红,只觉浑身血气上涌,但还是听见自己的声音,极度的冷漠:“你该死。”
    字字锥心。
    “啪!”晏征荣一个耳光毫不留情的扇在晏祁脸上,头偏过去,嘴角有血,麻木到连躲都没躲。
    “妻主!”楚言清扑到她身前,在她眼里再看不到半点神采,心口细密一阵剧痛,看晏征荣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你…”
    手中一紧,被晏祁握住,往后一拉,抬头打断:“看来我谋害了皇嗣…皇上要我偿命吗?”
    咬重了皇嗣两个字,眼角的讥诮掩都掩饰不住。
    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痛苦。
    “滚!”晏征荣的脸色变了又变,化作一声怒吼,吓得进门的御医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
    晏祁最终回了王府,破晓时的府门口,再熟悉不过的庆王府的牌匾,看了一眼就笑了,晏祁对着门房,声音嘶哑:“请府医。”
    宋氏在回来的路上昏倒了。
    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顶上冒出了头,刺的眼睛生疼,屋檐的轮廓糊成了一片,发黑。
    最先感觉到晏祁变化的是一直注意着她的楚言清,身旁重量全部压下来,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妻主!”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儿说不出什么感觉,终于把心中想要的那个晏祁一笔一划的勾勒出来。
    身如浮萍,孤苦不定,为人棋子,不得自由。
    这可能是我笔下经历最苦的女主角了
    心情有点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第118章 圣意
    浑浑噩噩, 像是被重铐锁住, 再由着铁链栓在原地,发狂发疯都挣脱不开。
    像是胸口堆了巨石, 四目望去都是烧人的烈火,浓烟呛的连哭喊都做不到。
    不知道怎么醒的, 满身的冷汗,额头上覆了冰冷的帕子, 偏过头,床边的烛火已经烧到了尽头,昏黄微弱。
    入眼是楚言清的睡颜, 他的半跪在地上, 半个脸枕在硬邦邦的床沿上, 双手紧紧揪着被子,唇色有些发白。
    晏祁就这样怔怔看着, 眼前慢慢模糊, 一动也没动。
    后知后觉, 头像被碾压了一般的炸疼, 片刻不缓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
    晏祁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脆弱和痛苦, 锥心痛过之后,尽数沉淀下去, 更多觉得讽刺。
    晏征荣,陈遥,晏泠, 晏乔。
    觉得不值,觉得讽刺,更多是漠然。
    晏祁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晏祁掀开被角下了床,目光慢慢落到楚言清身上,垂眼,穿过他膝弯,轻轻抱起他,柔软满怀,还带着些许凉意。
    “嗯…”楚言清几乎是一碰就醒了,一个激灵,转头就去看床榻,险些从晏祁怀里翻下去,被她稳稳抱住。
    下意识的动作,落在晏祁眼里,鼻尖有一瞬间发酸,直到他看向她,眼底泪光闪烁,担忧清晰印入她眼底。
    楚言清看见她,主动环住晏祁的脖颈,将身子贴近她的,轻轻唤了一声:“妻主。”
    没忘她落在他颈间的泪,尽管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楚言清仍然忘不了那时她眼中几乎要将人窒息的仇恨,烙印在他心头,更是灼痛,恨不得替她而受。
    她还有他。
    晏祁抬眼看他。
    心口剧烈颤抖,仿佛被什么东西包裹在其中,轻喃细语,一种濡沐的情绪,附上内里的伤口,酸涩而温柔。
    “嗯。”缓缓应声,指腹轻轻摩挲他的额头,用被子将他包裹住,晏祁摇头:“我没事。”
    楚言清抬眼看她,是对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却蓦地刺痛了他的心,酸涩难受,他的妻主这样好,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张了张嘴,楚言清搂在晏祁腰间的手紧了紧,抬头扬起一个笑脸,眼底还有泪花:“妻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心中最后一丝阴翳都融化在这明亮的笑里。
    为什么不放过自己?为什么要为这些人伤心。
    狂风恶浪后的日子毫无波澜,这场风暴甚至半点没有透露出去,只是很多东西都已经悄无声息的改变了原来的模样。
    皇宫传来消息,陈遥的孩子保住了,守在王府周围的人也悄无声息的撤了,晏祁将一切看在眼里,不过讽刺一笑。
    有血缘就是亲人吗?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清想不透的。
    只是,有些事情,是该处理了。
    然而一道未曾预料的事却猝不及防席卷了整个京城。
    圣旨宣告天下。
    皇二子晏乔赐婚下嫁商人之子,宋家少主,宋岑禹。
    自古就有士工农商的说法,商人地位之地,可见一般,而作为大晏唯一一位皇子,金枝玉叶却指了一个商妇为妻,不可谓不出人意料。
    然而更震惊的还在后头。
    皇子晏乔公然抗旨,拒嫁,逃婚。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晏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楚言清坐在一起,问小家伙的功课,无非是礼仪绣工之类。
    小团子背诵一首前朝的诗,还不到她腰高的小团子,摇头晃脑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一双酷似晏祁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转,偷偷瞄向自家娘亲,被晏祁察觉到,看过去,小家伙却吓得一撇头,只留下个小小的背影,口中背诵倒是不停。
    小家伙比起最开始的时候胖了许多,肉嘟嘟一团,晏祁看着,心中一阵柔软,嘴角弯了弯,被小团子敏锐看到,趁那修仪老爹不注意,蹬蹬噔就跑到晏祁面前。
    小胖胳膊抱住她的腿,颇有些讨好撒娇的意味,奶声奶气地喊:“娘亲~”身后修仪老爹追上来了:“小公子!”声音颇为严厉,追了上来,似是恨铁不成钢,更是高高在上的傲慢:“注意自己的仪态!”
    “谁让你乱跑!一点大家公子的涵养也没有!”
    晏祁看着那修仪老爹颐指气使的模样,蹙眉,楚言清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其实是他自己的修仪爹爹,记忆中他娘请来教习他的时候,端的是和蔼可亲,完全不是这样目中无人的模样:“唐爹爹!”
    晏祁瞥他一眼,唐老爹一个激灵,生生将到了喉咙口的斥责咽了下去,从来没见过哪个人的眼神是这样的,看起来不咸不淡,实际深沉,直穿心底。
    晏祁伸手将儿子抱起来,小家伙眼底见不到半点委屈惊吓,却让晏祁眼神一凝,看着架势,这修仪老爹这般骂他也不是一两回了。
    晏其琛被他抱起来,眼睛笑的弯弯的,膝盖却无意跪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疼的一呲牙咧嘴。
    晏其琛瞪着圆乎乎的大眼睛,低头一看,在晏祁怀里扭动着小身子,费劲的伸手想将膝盖底下的东西拿出来,奈何圆滚滚一团完全施展不开。
    嗨呀,他就不信了!
    晏祁自然发觉了小家伙的动静,低头一看,才发觉异样,伸手将他膝盖底下的东西取出来,是她的玉珏,顺手递给晏其琛,让他在她怀里坐好。
    小家伙头也不抬,倒是嘴甜:“谢谢娘亲~”话未说完,飞快将刚到手的玉珏往膝盖底下一塞,再一伸手将它拿出来,“呼”的松了口气。
    他就说他可以自己拿出它吧!
    小胖手将玉珏捧在怀里,很快又被上边的图案字纹吸引了注意,低头研究起来。
    一切都落在晏祁眼中,眼底染了些许笑意,抬头又看了一眼那修仪老爹,低头问:“琛儿,你觉得你的修仪爹爹怎么样?”
    小家伙听见娘亲喊他,早已抬起了头,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虎视眈眈的修仪爹爹,缩了缩脖子,低头有些委屈。
    “是琛儿给爹爹娘亲丢脸了…”声音越说越小,眼里写满了惊慌。
    晏祁一下听出了问题,放缓了声音:“那他平时都对你说些什么话?”
    这个问题倒是答的很快,只是声音很小,带着委屈歉疚,甚至自卑:“修仪爹爹说,琛儿…琛儿太笨了,他当初教爹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那唐老爹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再度底气十足:“殿下,老奴这样说也是一片苦心…严师才……”眼睛往楚言清那边瞥,颇有些得意,最出众的大家公子,郡主都是他教出来的,你还质疑我的本事吗?
    果然是这样。
    晏祁眼底陡然一冷。
    没有对比,孩子口中何来对不起。
    楚言清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如此,唐氏脸上的倨傲宛如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是他选的人,他却一直没有发现儿子所受的委屈。
    “你……”楚言清哪里想得到从前待他亲和的唐爹爹如今会是这般倨傲嘴脸。
    “明日你可以不用来了。”晏祁的声音到了极致:“来人,赶出去!”
    孩子本来就是一张白纸,还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照他这个教法,小家伙只有两条路会走,日渐自卑下去,又或者是,疏远终日被拿来比较的人,也就是,楚言清。
    “从明天开始,我不希望看到他出现在任何人府里出任修仪。”
    晏祁突然发难,不怒自威的气势开口,断绝一切后路,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套说辞定不是第一次说出口了,上来两个侍卫就将那修仪老爹拖了下去。
    远远的传来那唐老爹的叫喊声:“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是谁你们忘恩负义!世君!世君!”
    晏祁眼神愈冷,将怀里的小家伙放下,握住自家夫郎的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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