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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跪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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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辞柔乖乖照做,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说,没忍住,直接笑出来了:“你干什么呀,这里又没有别人。还在汤池边上,难道让我穿一层层的翟衣?”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沈辞柔看了李时和一会儿,提出个猜想,“我想想……成婚都半年了,你不会,还害羞吧?”
  她自己脸也泛着红,还这么问,显然是不怀好意,李时和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干脆想再揉她一把,省得她再胡说。
  手还没伸过去,沈辞柔一把抓住,直接把他的手握住。掌心里的手指骨节清晰,手背肌肤细腻,沈辞柔感觉着手里的温度,却觉得不太对:“殿里热,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作者有话要说:改个小bug(平躺)


第95章 游戏
  “冷么?”李时和贴着沈辞柔的掌心试了试,感觉到的温度确实比自己高,但他也不在意,“外边比殿里冷,或许是过来时受的风。”
  沈辞柔应了一声,双手拢住他的手,试着搓了搓。这方法有用,但只能管一时,她想了想,从李时和膝上起来,仍然握着他的手:“无忧,起来玩儿。”
  李时和顺从地被拉起来,不太懂在建了汤池的殿里能玩什么:“嗯?”
  “手冷可能是受了风,那就动一动,过会儿再泡汤,肯定就暖和起来啦。”沈辞柔想着要玩什么,试探着凑过去,“你玩过捉迷藏吗?”
  李时和还真没玩过,他只在幼时见过院子里的侍女玩,等到宫里,宫人年龄再小也都得先学规矩,没人敢这么随便。倒也有宫女想借着游戏讨他欢心的,但多半是唱支歌跳个舞,他还不爱看,哪儿有胆子找他玩捉迷藏。
  顶着沈辞柔期待的眼神,李时和难得地觉得窘迫:“我……只听说过。”
  “听说过?”沈辞柔没笑话他,“那你知道大概的规则吗?”
  李时和更窘迫:“……大概知道。”
  “那就行啦,就是这么回事。我躲,你来找我,或者反过来也行。”
  殿里没旁人,微微的热气从砖石底下蒸上来,也不会受寒,李时和没意见:“好。”
  “哦,其实还是有点不一样……这殿里空,没地方躲,所以换个方法。”沈辞柔解下缠住袖口的带子,半掌宽,也不透光,刚好够用来蒙眼,“得把眼睛蒙住,数完一二三就开始。”
  怎么玩都是玩,李时和不打算反驳,看了眼水雾缭绕的汤池。汤池边上修了台缘,平常不至于失足掉进去,但跑起来又蒙着眼就不一定,何况赤着脚踢到石头也够疼半天的。
  他觉得还是得自己来:“我来找你吧。”
  “好。”沈辞柔踮起脚尖,宽幅的带子蒙住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李时和脑后打了个不松不紧的结。她试了试,觉得不会掉下来,在他脸上迅速亲了一下,立即后退,“我数了啊。一、二……”
  “三。”李时和接话。
  沈辞柔一笑,转身往内殿的屏风那边跑。
  内殿不大,看起来宽阔是因为特地减了柱子,殿内主体也就是个汤池,立着的屏风用作装饰,在后边能换个衣裳或者稍作修整。殿里越空,沈辞柔的脚步声就越明显,她跑了一阵,显然有点迟疑,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走,开始在原地踱步。
  一下一下,轻轻的,像是只铆足了劲儿要跑出去玩,等真逃出了家门又没方向的小猫。
  李时和笑笑,给沈辞柔留了点面子,没直接往屏风那边走,选了略偏的方向,稳稳地向前。
  他一动,沈辞柔立即也动了。女孩的脚步声乱起来,大概是往反方向跑,又觉得有点不对,迟疑着回来,再换了个方向。
  李时和也配合着换方向,一点点靠近沈辞柔。
  这么玩了一阵,沈辞柔觉得不对了。蒙眼捉人,要么靠运气,要不就靠听,看李时和不急不缓的样子,八成是靠听的。那她就得控着方向,她是想玩,不是想把李时和带得摔进汤池里。
  沈辞柔想了想,觉得脑子里刚冒出来的想法可行,就是有点危险。她深吸一口气,定定心神,直直地朝李时和走过去。
  脚步声突然逼近,李时和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先闻到沈辞柔身上略微的花香和药香,大概是汤池里的水染在她身上的。
  下一瞬是她的声音,清澈明朗,带着点笑音:“我在你边上,你抓得着我吗?”
  热气蒸起来,汤池里的水雾漫上来,呼吸时都觉得有些濡湿。李时和蒙着眼,什么都看不见,他能闻到略带水汽的香气,听见沈辞柔的脚步声,偶尔甚至能感觉到发丝从脸上拂过,但他抓不着就在身边的女孩。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初下山,怀着降妖除魔的期望,一到山下先被人世繁华迷了眼睛,还有只硬要凑过来的小妖。
  李时和叹了口气:“若我抓到你,你怎么办?”
  “你先抓到我再说啊。”沈辞柔丝毫不慌,还故意凑过去,在李时和脸上摸了一把。
  她笑着往后跳了两步拉开距离,看着被蒙住双眼的郎君朝她这个位置走来。
  沈辞柔还是头一次贴身这么玩,比幼时玩的更惊险,但也更好玩。她几乎是贴着李时和打转,故意踩乱脚步,让他听不清到底是哪个方向,跑动时耳畔发丝起落,衣摆下一双长腿泛着象牙色的珠光。
  脚步声被踩乱了听不出,李时和就开始听别的。沈辞柔能控制脚步,但她管不住呼吸,动起来呼吸声会变重,却不会注意,也不好控制。
  听了一阵,李时和确定位置,一伸手,轻而易举地捉住了沈辞柔的一片袖角:“抓住了。”
  “是吗?”沈辞柔还是没慌,干脆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揽在李时和颈后,踮脚朝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
  李时和的耳朵蓦地红起来,整个人一愣,手上的力气也控不住,沈辞柔趁机把袖口抽出去:“你看,抓不住吧。”
  ……真是个折磨人的,或许不知道怎么对付别人,但对付他,绰绰有余。
  李时和认输,抬手解下蒙眼的带子:“照这么说,我是抓不住你了。”
  沈辞柔压根不在乎输赢,把带子缠回袖口,拢住他的手:“唔,热起来了。”
  好歹也玩了一通,又在殿里让热气蒸着,不热才是奇怪,李时和笑笑:“嗯,这会儿觉得热了。”
  “出汗了吗?”
  “有点儿。”
  “那去泡汤,反正汤池里的水一直在换。”沈辞柔扯着李时和到汤池边上,毫不避讳,直接褪了身上的衣裳,滑进池子里,水漫到肩上时舒服地闭了闭眼睛。
  李时和一怔:“你……”
  “我?”沈辞柔掬了一捧水,洗去脸上渗出的细汗,抹了一把脸,“你不泡吗?”
  李时和平常沐浴都不要人伺候,和人共浴更是没有,但他想想也没什么,在池边缓缓褪下衣裳,学着沈辞柔的样子进汤池里。
  沈辞柔不害羞的时候是真不害羞。她脑子直,懒得去想那么多弯弯绕的,这会儿的想法也很简单,玩这么一阵出了汗,就在汤池里泡一会儿,顺便还能舒缓身子。
  但就这么泡着也不对,她试图找个话题:“你以前常来华清宫吗?”
  “不常来。”李时和在水里按了按肩,“上回来应当是刚登基那时候,长乐长公主非要过来。”
  “……这得说是不怎么来吧。”沈辞柔呼出一口气,不和他提长乐长公主,“我在猎场折腾了大半天,看到的全是野兔,连根狐狸毛都没看见。”
  “秋狝前猎场里会清一清,大些的猎物会赶到里边,免得在外伤人。”李时和说,“也是防着吓到随行的女眷。”
  沈辞柔觉得这也有道理,狩猎是出来玩,要是没什么要求,打个兔子也算是赚了,遇见个站起来比自己还高的熊就不好玩了。她挠挠脸:“那你呢?”
  “白狐稀少,没遇见。红狐倒是有,宫里不缺这个,只猎了一只。”
  “我和你约定的是白狐。”沈辞柔觉得不能输,“你没告诉我猎物会清到里边去,我不知道,不能算我输。而且你猎的是红狐。”
  李时和没打算和她争这个,他不爱泡汤,但池水漫上来也是真的舒服,他应了一声,缓缓闭上眼睛。
  本就长了张漂亮的脸,这会儿漆黑的头发全放下来,在水里漫卷。水雾缭绕,李时和侧脸的轮廓迷迷蒙蒙,眼睫上都坠着细细的水珠,偏偏他又很放松,简直有点雾里看花的美感。
  沈辞柔没忍住,往他那边凑了凑。
  李时和感觉到身边的水波,没睁眼:“怎么了?”
  “你好看,我凑近点看。”沈辞柔一点都不隐瞒。
  李时和憋了一会儿,一阵无力:“……不要胡闹。”
  他态度太好,沈辞柔忍不住要作,再往他边上靠过去,干脆伸手环在他肩上,整个人贴过去:“对了,其实我还有个事儿想问你。”
  衣裳先前就脱在池边,她这么贴上来,就是肌肤相触,李时和尽可能忽略胸口压过来的触感,稳了稳呼吸:“什么?”
  “就是,那个……猎场里有鹿吧?我记得猎到鹿以后,会放血,新鲜的血混进酒里喝。”沈辞柔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求知欲上头,“那个酒……真有用吗?”
  李时和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睁开眼睛,对上女孩泛着红晕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睛,他又舍不得说重话:“……我不清楚。向来都是只抿一点,算是全个礼数。”
  “哦……”沈辞柔也不纠结,“那最后一件事。”
  “什么?”
  “我喜欢这个池子,也喜欢你。”沈辞柔觉得自己逻辑没问题,“那你在这个池子里亲亲我,我就更喜欢你啦。”
  李时和叹了口气,抬手扶住她的脸,缓缓低头,在她唇上极轻地一吻。


第96章 游廊
  华清宫规模比不上大明宫,历经修缮后里边倒也不差,且毕竟不在长安城内,条条框框的规矩少了许多。李时和没什么感觉,听例行的禀报时倒觉得沈辞柔应当是开心的,说来说去无非是她去猎场玩,或是去了哪个汤池,听起来像是出了笼子。
  一来二去就到了十月初七,又是千秋节。不在长安城内,也不是逢十逢五的年份,恰巧去年还刚大办过,李时和不特意说,底下人也没那么上赶着,就按以往的路数举办,差不多也就行了。
  皇帝没意见,高淮却有想说的,一过申时,整个人在李时和桌边揣摩,满脸欲言又止。
  李时和察觉到了,但他不急,慢悠悠地看着长安城里来的折子,就等着高淮憋不住。
  入冬后上来的折子多半和过年有关,越临近年底,实际上事情越少。过年这回事说着让人期待,但年年都这样,照着往年办就行了;想想要过年了,大家都收敛点,折子上有的没的也少得多,能上来的都是正事。
  恭贺生辰的折子倒是多,又过了一刻钟,高淮真的憋不住了:“陛下见谅,臣有事要禀报。”
  李时和就等着他开口:“说。”
  高淮心里也苦,按道理这事儿飞霜殿那边随便来个宫人传话就行,再不然沈辞柔随口和皇帝提一提也行,偏偏让他夹中间,当这个传话筒:“今日是陛下生辰,娘娘请陛下单独过去。”
  “飞霜殿?”
  高淮点头:“是。”
  飞霜殿实际上已经成了共寝的寝殿,过会儿肯定得过去,李时和不太懂沈辞柔为什么让高淮来传这句话,略作思量:“还说了什么?”
  自然是还有别的,但高淮真不好说,偏偏李时和还问了,他想了想,挑了个不那么敏感的话题:“娘娘先前问臣,说陛下前几日手冷,问如今怎么样了。”
  “她还记得。”李时和心情顿时好起来,信手在没什么内容的折子上都作了回复,“你怎么答的?”
  “这……这臣也不能怎么答。”高淮心说您手冷不冷,我倒是得先摸得到您的手啊,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臣猜娘娘是担心陛下身子,就说请平安脉时没诊出什么,御医也说陛下安康。”
  “还有呢?”
  这个“还有”就难答了,高淮瞄了一眼李时和,感觉他心情还行,就试探着说:“娘娘……娘娘还问了猎场的事情。”
  李时和想了想:“她想去狩猎?”
  “……这倒也不是。”高淮试图暗示,“娘娘对猎场里的猎物,有点儿兴趣。”
  “兔子?”李时和没往高淮暗示的方向想,“朕记得前朝有几位后妃养过兔子,皇后若是喜欢,养着玩也无妨。”
  沈辞柔看着不像是喜欢养个兔子玩的,但她若真一时兴起,想抱软乎乎的兔子,李时和觉得还挺有趣。他想到毛绒绒的兔子蜷在沈辞柔怀里,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高淮误解了这一笑,以为李时和真是心情好得不得了,心一横就说了:“娘娘问的是鹿血酒的事情。”
  李时和一怔:“什么?”
  “娘娘真问了这个,臣猜娘娘的意思,可能是……想来一小壶?”鹿血酒是干什么的,高淮就算挨了一刀也知道,他看看皇帝,对请平安脉的御医表示理解,“陛下,这有些事吧,在您面前,御医或许也不好多说。您……或许该多问问娘娘的感觉?”
  李时和笑意不减,还是清清淡淡的:“你挺懂啊。”
  “哪里,臣这也是为了替陛下分忧解……”高淮顺嘴说下去,忽然察觉到不对,浑身一凛,不敢多说了,“臣多嘴。”
  李时和懒得理他:“鹿血酒太热,换一个。”
  高淮应声:“若是娘娘想喝,陛下看看换梅酒如何?偏酸甜口,也不醉人。”
  “就这个。”李时和合上最后一本折子,起身,“朕去飞霜殿。”
  既然沈辞柔说了让他单独过去,他也没让人跟着,确定短剑在身上,从门口的宫人手里提了行灯,直接出去了。
  高淮也不跟上去,在背后看着李时和挺拔修长的背影,觉得这也不像是用得着鹿血酒的样子。他少时到皇帝身边,那会儿李时和也还是少年,站起来还有点稍嫌单薄,现下看看,十足是男人的样子了。
  不过分明春秋鼎盛,帝后感情又好,怎么到如今也没个喜讯?
  高淮不由自主地着急起来,觉得还是得腾个时间去太医署抓个人聊聊。
  **
  去飞霜殿的路上有条长长的游廊,这时间天黑得早,李时和走上游廊时天才刚暗了些,等走过一半,已经隐约有点暮色四合的味道。游廊两边种的都是牡丹,四月时大概富丽堂皇,这会儿没花,枝叶在风里簌簌作响,游廊上也没人走动,无端地显得落寞。
  李时和不急着赶去飞霜殿,在游廊上停了停,正好看见今天最后的阳光,天边是金红色的,脚下夜色却漫上来,夕阳褪去如同海潮。
  明天太阳会再度升起,但于今天而言,这就是这个帝国盛世最后的夕阳。
  太阳落山,四面倏忽暗下来,行灯渐渐亮起,李时和轻轻呼出一口气,刚打算继续往前走,腰侧贴上来一只手。
  他一怔,那只手变本加厉,整条手臂绕过腰,环在他身前,另一只手也缠上来,直接从背后把他紧紧抱住。
  敢这么干的就一个人,李时和放松下来,不自觉地露出点笑。他想说话,抱他的人开口了,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不许乱动。”
  “好。”李时和从善如流,真不动了。
  长大以后沈辞柔很少这么突然袭击,难得玩一回,李时和还没什么反应,她倒也不在意,脸颊贴在他背上:“我本来在前边等你,你好像没看见我,还停下来了。在看什么?”
  “没什么。”李时和说,“看看夕阳。”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天很漂亮,还有火烧云。”沈辞柔在他背上蹭了蹭,缓缓松开,“日出也很好看,也是金色的。”
  李时和应声,从女孩的束缚里脱出来,转身面向她:“怎么想着让我过来?”
  “给你过生辰呀。去年生辰还赚了你一支曲子,今年就不用啦。”沈辞柔笑笑,直接握住李时和的手,“游廊还有一半,我想和你一起慢慢走。”
  李时和含笑点头:“还是让我给你掌灯?”
  “没办法,只能继续占皇帝陛下的便宜了。我手里又没有灯,”沈辞柔故意抬起握着李时和的那只手,在他的视线下边把指尖卡进指缝里,勾住以后还要晃晃,“我手里只有你。”
  李时和还有什么办法,闭了闭眼,握紧行灯的长柄:“走吧。”
  游廊够长,两人都没说话,牵着手慢慢地走着。
  上回这么走还是除夕,那时候李时和怀着久违的忐忑和沈辞柔剖白,到最后才敢在借着城墙的遮掩吻她。如今这个女孩嫁给他,只要能迈过心里礼仪的坎儿,他能肆无忌惮地亲吻拥抱,甚至做更过分的事情。
  李时和蓦地有点时过境迁之感,忍不住扭头看了沈辞柔一眼。
  十月里天已经有些冷了,华清宫里也没人管,沈辞柔为了方便,发式梳的是出阁前的样子,半披半绾,梅花簪在漆黑的发间轻轻颤动。她穿的襦裙大概不是很厚,外边加了件靛青色的披风,走动时隐约看得见领口的刺绣。
  刨去非得端一端皇后威仪的那几回,沈辞柔和出嫁前也没什么不同,还是那个性子,明朗澄澈,是他在朱雀大街上初见的光。
  李时和无声地笑了一下,眼瞳里倒映出身边的女孩。
  沈辞柔察觉到边上的视线,她哪儿知道身边的郎君在想什么,看见他笑,也笑起来:“快到啦。”
  “不急。”李时和收回视线,“只是突然想到别的,上回和你一起走,心境与现下不同,想来还有些好笑。”
  沈辞柔其实不太记得除夕那会儿到底是怎么样,她印象里只剩下绚丽至极的烟花,还有城墙后边缠绵的吻,李时和这人又藏着心思,她实在猜不出来:“除夕那回,你是不是有点儿紧张?”
  李时和也不避讳,轻轻点头:“我那时候没怎么和人亲近过,现下想想,或许还有点羞。”
  “那你还亲我?”沈辞柔含着点笑,故意呛他,“后来你还对我做别的呢,你又不羞啦?”
  李时和被噎了一下,难得在沈辞柔面前不想服输,反将她一军:“你不喜欢?”
  沈辞柔就是虚张声势,真要对峙起来,她玩不过李时和,被这么一问,面上腾地红起来。她知道夫妻间无非这么回事,但真说起来又有点不一样,清清嗓子:“不说这个。吃过饭了吗?”
  李时和也不逼他,顺着往下说:“尚未。”
  “那你只能吃我做的饭啦。”游廊走到尽头,连着的就是飞霜殿,沈辞柔停下脚步,松开李时和的手,双手背在身后,朝着飞霜殿后退几步,“不然就得挨饿。”


第97章 梦境
  李时和以为沈辞柔是说着玩,跟着她进了飞霜殿,没想到真有满满当当一桌菜。
  几个绿叶菜或拌或炒,没什么特别的,几道带荤腥的倒是用心,箸头春烤得恰到好处,仙人脔的汤汁色白如牛乳,汤浴绣丸里还特地添了几片绿叶增色。毕竟天冷,没上酥酪,配的点心是水晶龙凤糕,糯米蒸得爆开,嵌在里面的蜜枣清晰可见,远远看着都觉得一股枣香扑面而来。
  李时和微微一怔:“这是……”
  “我做的。”沈辞柔笑吟吟的,顺手解下披风递给怡晴,“挑了几道还算简单的菜,猜着你的口味,我想应该差不多就这样,真吃着不合口,也不要怪我。”
  “不会。”李时和跟着她到桌边坐下,“其实不必如此……是辛苦了。”
  “以前有人说给夫君做饭洗衣是天经地义,我不爱听,嫁进别人家又不是去做侍女。但我现在给你做饭,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做点事情讨你开心。”沈辞柔伸手揭开压在碗上的盘子,“还是这个,长寿面。只不过今年是我自己做的。”
  盘子一揭开,先前压在里面的热气全蒸出来,混着清淡的鸡汤香气。碗不大,面在碗底盘着,只占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地方,汤是滤过几遍的鸡汤,特地把油撇了,显得清澈透亮。面上压着烧肉和绿叶菜,溏心的煎蛋有一半浸在汤里。
  沈辞柔单手撑着下颌,含笑看着对面的郎君,眼睛里亮晶晶的:“还是去年那样,一口气吃完,不要说话。”
  李时和不急着吃,看了一眼厚薄均匀的烧肉:“也是自己切的?”
  “……是尚食帮忙的。”沈辞柔有点不好意思,诚实地说,“做的时候尚食没经手,就在边上看着,切的时候她看不下去了……这个太难了,我老是要切碎,不好看。”
  “伤着手了吗?”李时和压根不在意好看不好看,反正都是要吃下去的,进了肚子不都一样。
  “我没那么傻,只是不好看而已。”沈辞柔没想那么多,伸手越过桌子,摊开五指给他看,“喏,都好着呢。”
  闺阁贵女或有爱骑马的,但在家总得做点针线,沈辞柔却不,她从来只依兴趣行事,让她坐在榻边对着针线绣上十几天就是受刑。但她会做点简单的工匠活,也会修乐器、做书签,她的手就不如那些不出门的贵女,不至于细腻得让人担心碰一碰就会擦伤。
  沈辞柔的手纤细、柔软,骨节精巧,肤色白皙,指腹也没什么茧,但看得出她有力气。
  李时和忽然笑笑,低头在她的掌心吻了一下。
  沈辞柔一惊,赶紧收手:“你怎么……”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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