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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妃-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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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中感叹,果然,五味居的东家,没一个简单的,前几年送去青州的生辰礼太过简单,万东家会不会记恨?

顿时,他有些忐忑,准备礼物便更用心了。

花了几天时间,他终于敲定了份厚礼,赶紧派人走水路连夜下北崇州,赶着正月二十六那日把礼物送到。

礼物并那两坛桂花酿刚上船没多久,小李子终于还是回宫了,为了晚一日受责罚,他找遍借口,拖到今日。

他走到祁云宫门前,先理了理衣裳,确保一尘不染,才偷偷问院里洒扫的宫女,“月圆,殿下在吗?”

月圆好久不见小李子,乍见脸上一喜,便行礼道:“李公公回来啦,殿下正在殿内看出呢。”

她的声音极大,里边的林见深听见了,他立刻放下书卷扬声道:“小李子,滚进来!”

小李子气得狠狠瞪了眼月圆,“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是个洒扫宫女吗?”

月圆茫然问:“为什么?”

“太没眼力见!”小李子咬牙切齿。

月圆委屈,她没有眼力见吗?她觉得自己挺有眼力见的呀。

大殿内除了林见深,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此时站在中央,脸色难看的盯着蹑手蹑脚进来的小李子。

“给你一路畅通无阻的特权,竟也耽搁到今日才回,说吧,做什么让本皇子不高兴的事了?”少年冷清的声音传来,仿佛带着杀伐之意。

小李子去死一死的心都有,“殿下,小的……”

“没空听你废话,说重点。”他的声音明明没有特意加重,也没有刻意表现得怒气冲冲,可以说平平常常,但却能给人一种此人不好惹之感。

小李子噗通跪下,想了一路的说辞在这一刻全忘光了,他带着哭腔道:“殿下,万姑娘发现有人跟踪她,逼着奴婢把人撤回来了。”

林见深没想到是这事,他神色一动,忙问:“她可有明说?”

“没有,奴婢谎称那些人是奴婢的同乡,是去天极州做买卖的,万姑娘便没有追究了,只是奴婢觉得若不撤回,万姑娘肯定会生气的。”

他也不敢说殿下您这么做好变态,更不敢表示任何不满,只跪伏在地,等待责罚。

林见深却是一叹,低声呢喃道:“她还是那么谨慎。”

可若不是她谨慎,当年他们两人便不能活命。

“起来吧,收拾一下,我要去天极州。”

等半响等不到责罚,却等到了主子要亲下天极州的话,小李子顿时吓得三魂去七魄,“殿下,您三思!皇上和娘娘是不会同意您出宫的。”

“你只管去准备,我自有办法。”

小李子心里苦,那万姑娘有那么重要吗?

——

据说正月二十六是观音开库的日子,二十五中午陈建辛便出门了,柳眉打听到,他今夜要守在城外观音庙门前,只求明日能第一个冲进观音庙向观音菩萨求取财运鸿通。

作为五味居的股东,万朝云非常欣赏陈建辛的积极。

陈建辛没想到今日出城还能跟万朝云一起,顿时觉得自己的积极被领导看到了,很开心,做事更积极了。

“对了,六姑娘,您跟宋姑娘这是去哪儿?”

去哪儿?

万朝云看向汗血宝马上唇红齿白的宋是真,只见她一身月白色束腰素裙,长长的青丝被玉冠绾在头上,两根逍遥巾一前一后搭着秀发,寒风袭来,长发随风飘飞,远远看去,甚是英姿飒爽。

今日这位英姿飒爽的小姐姐神秘兮兮的说要提前给她生辰礼物,于是便将她拉出门了,奈何她骑马,她坐马车,心甚是不平衡呢。

“陈掌柜,听说你打算把旁边的铺子盘下来,打通?”万朝云不答反问。

这个话题远比万朝云要去哪里让陈建辛激动,他闻言立刻叭叭的说起来,说到激动之处脸色通红,“只要打通,咱们的生意将更加红火!”

“不错不错。”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万朝云便笑得更甜了。

出了城,又同走了一段路,宋是真才打马与陈建辛的马车分开,直奔神女山。

万朝云愕然,怀疑宋是真要带她上山落草……

马车来到没大路的地方,宋是真道:“云妹妹,下车吧。”

柳眉撩开车帘,定睛看去,“咦,上回咱们就是来的这里捡柴。”

万朝云也记得,那棵桑树就在不远处的山上,如今还是秃的。

“是真姐,你在山里发现了金矿?”万朝云不得不怀疑,神秘兮兮的,让她好奇得紧。

宋是真无语的白了她一眼,“你除了银子,脑子里还有什么?”

“有你啊。”话出口,并抛了个媚眼。

宋是真:“……”

她觉得,万朝云若是个男儿,定会祸害很多良家少女,有时候,太会接话!

“先上山,有点远,你要有心理准备。”她道。

“我没事,就怕柳眉拖后腿。”万朝云提裙便开始上山,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很有气势。

输人不输阵嘛。

柳眉闻言顿感委屈,立刻也提裙跟上,表示自己肯定不会拖后腿,一口气走了老远。

然后万朝云便笑得东倒西歪,衣裳被荆棘勾住了才停住。

这回是说说笑笑,倒也不累,不知不觉便到了巨峰脚下。

抬头,巨峰高耸入云,望之,心中顿感人类的渺小。

巨峰脚下是潺潺溪流,溪水清澈,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令人看之心情愉悦。

“云妹妹,这边。”宋是真站在略高的位置探头出来道。

万朝云走过去,惊讶的发现在一处绝壁上,几条粗大的绳子从上头垂落而下,在绳子之后是绳梯,绳梯崭新,是刚做的。

“云妹妹,你敢上去吗?”宋是真揶揄问。

………………………………

151 谁换了我的酒

独峰立于群山之中,峰顶一面有凸出来的岩石,远远看去,仿佛神女低头俯瞰人间。

已是傍晚,抬头仰望,那独峰好似撑起了天幕。

万朝云闻言不服输道:“我自然是不怕的,就怕柳眉怕。”

柳眉这回学聪明了,她傲娇的哼了声,“姑娘莫激奴婢,奴婢才不怕呢,以前在万家村的时候,爬树奴婢可没输过。”

闻言,万朝云与宋是真相视一笑,都摇摇头,然后宋是真道:“那开始吧。”

“好。”万朝云暗暗吐了口气。

宋是真拉过一根绳子捆住万朝云的腰,“柳眉,你自己来。”

“哎。”柳眉有样学样,也拉过一根绳子捆住自己的腰,然后她惊讶的发现竟然有三组绳梯,“我还以为只有一组绳梯……”

“一组绳梯如何承受我们三个的重量?待会你可要顾好你家姑娘。”宋是真笑道。

“我不用她顾,她顾好自己就行了,别摔下来成了肉泥,还害得当地村民不敢到此处砍柴。”万朝云手上也没闲着,她试了试那绳梯,很结实,承受她的重量是妥妥的了。

只是,有个问题,她一直想问。

“是真姐,这些都是你弄的?”

“也不全是,不过大部分是。”宋是真说罢已绑好自己,开始攀爬,“云妹妹,如果太累,你就靠在壁上休息,但千万别松手,绳子虽然很稳固,但站不稳摔下来,腰还是会很疼的。”

万朝云第一次爬那么高的绝壁,心中很是斗志昂扬,果然,人是需要刺激的。

她点点头,握住绳梯,然后开始攀爬。

当爬到十几步的时候,她发现绑着自己的绳子的另一头好像有人在拉扯,以至于,她爬得不怎么费劲……

绳子一头有人拉,爬得便很快,天刚刚黑下来,三人便爬到了峰顶。

上了峰顶,脚踩在地上,脚底下传来坚实的触感,她才感觉到已经着陆了,方才飘忽在崖壁上时,她的心是提起来的,说不害怕,必然不是真的。

适应了十几秒,她才有精力去看周围环境,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眼前却是一马平川的平地。

树木不多,且都是低矮植物,杂草居多,绳梯和绳子都是绑在平地中间的巨石上,有宋是真的护卫在那里护着,见三人上来,他们便准备下去。

“姑娘,用我给你生火吗?”其中一个护卫问。

“不用,你们回去吧。”宋是真解下腰间绳子便朝不远处的帐篷走去。

四个不大不小的帐篷,已搭建好,有点斜三角形的样子。

帐篷周围的杂草全部被拔除了,还撒了防蛇虫的药粉,中间堆有干柴、银炭、火盆、肉等。

不多会,护卫悉数下了崖,峰顶上便只有万朝云三人了。

柳眉很自觉的生火,这种事对于她来说信手拈来,不多会便生了旺旺一盆。

万朝云检查了下肉,种类很多,调料都有,还细心的备了竹签,“是真姐,要烤肉吃?”

“我别的也不会,但在军营里跟几位叔伯学了些。”她笑道,颇有些羞涩。

“有口福了!”万朝云立刻灿烂一笑,“是真姐真厉害。”

宋是真无奈摇摇头,认识万朝云这么久,她似乎从来不恶意用言语去打击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赞美多些,似乎跟她在一起,永远不用担心自信心问题。

柳眉手脚麻利的串肉,然后宋是真烤,她娴熟的上料翻转,不多会,便能闻到香喷喷的肉香。

峰顶风大,且更冷,饶是吃着烧烤,烤着火,三人也冷得全身冰凉,就算披上毛领斗篷也没什么用。

宋是真从帐篷里拿出一坛酒,揭了封口的红布,“柳眉,拿碗来,喝两口,暖和暖和。”

“这是什么酒?”柳眉问。

红布揭下,酒香溢出,万朝云便闻到了桂花酿的味道,且还是两年陈酿,她瞬间很无奈。

宋是真一愣,蹙眉道:“咦,我买的明明不是这种酒,谁换了我的酒?”

………………………………

152 是来告别的吗?

酒香散开,花香竟更胜酒香,

熟悉的味道,令人不由自主的去追忆那些美好又不美好的往事。

万朝云低眸,看着眼前火盆,银炭烧了大半,寒风袭来,吹走白灰,露出里面的橘红。

她曾经喜欢桂花酿,想来也没什么原因,大多是随了万澈,酒量不行。

正好桂花酿度数低,口感绵甜。

也曾试着喝别的酒,但清酒辛辣易醉,每每喝过后翌日便头痛欲裂,后来便再没碰过了,倒是这粘稠的浊酒,独得她钟爱。

“爷喝桂花酿时先要烧热,奴婢以前也给爷热过,奴婢会。”柳眉自告奋勇的去烫酒,浑然不知万朝云脸色惆了下来。

宋是真自然也知晓桂花酿,她可不喝这种绵甜的酒,转身又去帐篷里翻找,竟翻出一坛原定的清酒,她笑着将酒塞进万朝云怀里,“知道你不喜欢桂花,喏,特地给你准备的。”

万朝云抱着酒坛装作生气的道:“给我准备的?分明是你自己给自己准备的,我又不喝酒,少诓我。”

小谎言被戳破,宋是真也不脸红,反而把酒从她怀里提了过去,“真没劲,你不喝,我自己喝。”

封酒的布扯开,顿时比桂花酿醇香无数倍的酒香溢出,万朝云未喝先醉了。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哎,酒量还是不行。

宋是真给柳眉斟了小半碗,“柳眉,你替你家姑娘喝。”

柳眉的酒量没随万朝云,倒是极能喝,她擦干手接过白瓷碗喝了口,“宋姑娘,一杯……”

抱着酒坛的宋是真在柳眉开口时就酒坛喝了口,然后眉头一皱,“也不是我的酒!谁换了我的酒!”

她猛的起身,突然眼睛一晃,似乎看不清楚了,她甩甩头,然而头像是被打了无数个结,瞬间便忘了她刚从说的话,和接下来要做的事。

万朝云震惊的看着她摇摇晃晃倒下,一坛子只喝了一口的酒洒了她满身。

“是真姐!”万朝云一个健步冲上去,堪堪扶住她,才不至于倒进火盆里,不过那酒却是没扶住,洒了个精光。

眼皮已经睁不开的柳眉艰难的说完最后一个字,“倒!”

一杯倒?

听了名字,万朝云立刻便后退几步,远离那股浓烈的酒香,饶是后退了好几步,眼前也有些晕。

阵阵寒风呼啸,吹得她跌坐在地,手掌触到坚石,才稍稍回过神来,这酒太烈,她连闻都闻不得。

又吹了半响风,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峰顶开阔,狂风呼啸,酒香已被吹散七八分,万朝云取出手绢蒙好口鼻,一个一个的将两人拖进各自的帐篷,然后依次给两人换衣,盖上厚厚的被子。

待做完这一切,外面的银炭已经烧完,整个峰顶漆黑一片,她不得不把她帐篷里的灯点上。

不放心宋是真和柳眉,她再三检查,两人的帐篷门已系好,被子也没有踢,又把两人的衣裳放在置物的帐篷里晾起来。

许是一直在活动,倒也没那么冷,不过从帐篷里出来时,还是缩了缩脖子。

高高的悬崖,风呼啸着,仿佛鬼泣,但对于一个活了很久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方才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远处的天极城,现如今放眼望去,万家灯火,点缀茫茫夜色,仿佛天幕中盛开的花,鲜艳,鲜活,涤荡所有孤独和寂寞。

万朝云微微一笑,笑容灿烂而满足,这个时候,父亲应该还在温书,母亲定然在他旁边做女工,亦或是磨墨。

红袖添香是两人每日都要做的事,令人艳羡。

“长曦。”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随风而来,惊起心头数道涟漪。

恭肃端慎靖荣皇贵妃,姓万,名朝云,字长曦,外号万独宠。

姓是家族给的,名是父母取的,字是林见深赐的,外号是后妃们对她的妒忌。

承天帝还未复辟成功前,她与林见深在外讨生活,每日都要提防被害死,把每一个早晨都当成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早晨过。

除了担心下一顿没吃的外,还要担心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是以,当他登基的时候,便赐了个字给她——长曦,寓意长长久久的太阳。

很多人并不知她还有字,后来林见深见她的次数少了,她便也不大记得自己有字了。

可再次听到这两个字,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翻江倒海般袭来。

往事一幕幕,清晰的闪过,似乎在告诉她,有些东西是忘不了的。

慢慢回头,他就站在帐篷旁边,豆大的星火跳跃着,将他的身影晃得明明灭灭。

当年那个跟她一起在宫外讨生活,时常脏得跟乞丐般的孩童与眼前华服满身之人重合,那跳动的光突然停了,他整个人明亮起来,犹如夜空里最耀眼的那颗星星。

“开了挂的你,果然不一样了。”

压住心头那股子翻涌的情绪,万朝云嘲讽道。

林见深脸上久别重逢的激动笑容渐渐凝固,他小小的脸上满是委屈,为了赶在正月二十六前到达天极城,他连夜坐船赶来,从未停歇,吐了一路也没有上岸片刻,直到来到北崇州。

随从都建议他在北崇州休整几日,可他坚持过来,只为见她。

当得知宋是真要给她惊喜,他便想把自己当做惊喜给她。

他满怀欢喜的来,想着虽然两人都重生了,但他依然是她的,而她永远是他的长曦。

可,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他的心凉了半截。

“我想,我们要好好谈谈。”他走过来。

万朝云后退,身后是深不见底的绝壁,林见深停住了,他心惊胆战的道:“好,我不过去,你别退了好不好?”

从他的位置看去,万朝云背靠万家灯火,可在他眼里,她比万家灯火还要明亮,只是她不再像当年那样对他笑,与他闹。

“我记得,我死的时候,你在给你儿子过生辰。”淡淡的语气,随风飘入对方的耳,伴随着残存的酒香,令人沉醉,“陛下是觉得当年没来得及告别,所以来跟臣妾告别的吗?”

………………………………

153 再无万长曦

“长曦,风大,喝口酒暖身子。”

他慢慢蹲下,捡起地上的桂花酿,倒了一杯遥遥一递。

声音低沉温柔,带有淡淡忧伤和无奈,伴着鬼泣般的风啸,听在耳里,让人忍不住的要落泪。

可万朝云想起往日种种,心便冷硬如刀,再掀不起丝毫温情。

“不必了,再冷,也抵不过那些年的心冷,大皇子若没什么事,还是请回吧!”

她说罢转身,迎风看向对面万家灯火。

而那灯火在眼里渐渐模糊,重叠,最后凝成一滴泪,缓缓滑落。

多年不见,他仍能掀起她心中惊涛骇浪,可也只是惊涛骇浪。

“你素来谨慎,酒被换了,却丝毫不慌,更没有要求助的意思,我以为你知道是我,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如果你来找我,只为了说这些废话,那么可以走了。”

她的声音比这寒风还要冷,就像冰锥般,狠狠的戳进对方心里,丝毫不留情面。

然而他没有走,而是从麻袋里拿出银炭,然后笨拙的点上,几十年没亲手生火,很生疏,怎么努力都点不燃。

“你身子不好,别吹风。”他仿佛不知自己不受待见,依然声音温柔的说着。

“呵。”

万朝云嘲讽轻笑,没回头,铁柱般固执的站在那里,脸被寒风吹得麻木也浑然不在意。

“你永远这样,气我便气我,为何拿自己的身子与我怄气?”好不容易点燃的火又被吹灭,他轻叹一声,也固执的继续,今日他必得把火生上不可。

“林见深,你摸着你的良心想一想,我的身子是因为我作废的吗?”这句话触到万朝云的痛点,她猛的回头,怒视那个艰难生火的人,“如果你不娶那么多妃子,宫里就不会那么乱,我就不会吃坏身子,皇后说我没本事,保不住自己的儿子,保不住自己的身子,是,是我没本事,可我千防万防,绞尽脑汁防,还是会中招。”

“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谁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陪着你从废太子走到成德帝,不是为了过一日比一日更惊心动魄的日子!”

有些话开了个头,仿佛脱了闸的山洪,一发不可收拾。

“在宫外的时候,防着你皇叔给我们下毒,没有一日懈怠,回了皇宫,你龙袍加身,贵为九五之尊,手握大权,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能害你,而我呢,接着防,防那些一波接一波的妃子害我,初一防,初二防,初三初四防,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你却觉得我疑心病重?然后疏远我。”

“嫌弃我不如那些解语花年轻貌美,不如她们善良温婉。”

他没想到万朝云怨气那般重,听得直起了身,就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她。

年轻的身体,还没长成,可站在他面前,她就是那个与她同甘共苦的皇贵妃。

“我没有嫌弃你。”他紧张的为自己辩解。

“如果不是你觉得我疑心病重,疏忽了守卫,淑妃怎能得手?”万朝云歇斯底里的控诉。

儿子的死,是她心中永远不愿触碰的痛,她的一生,仿佛随着儿子的死,也再没有色彩,似深陷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林见深沉默了,那年淑妃初入宫,确实天真烂漫,善良得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去佛堂念半卷超度经。

那时万朝云便时常说淑妃不安好心,让他不要大意,可他没看到淑妃的蛇蝎心肠,全以为是万朝云还没从宫外那种高度紧张的状态走出来,还让她没事学淑妃念念经,平息一下心中那股戾气。

这件事上,他没资格辩驳。

“我儿子死了,可你还有很多儿子,多得可以一年生好几个,自然没什么大不了,太后说我善妒,群臣说我献媚奸妃,其他女人说我独宠,我却不知自己哪里独宠了,宫里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然后她们说我独占恩宠,陛下,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接触到冰冷的目光,藏着滔天恨意,林见深心惊,她竟恨自己?

“皇室需要开枝散叶……”

他话还没说完,却被打断了,“是,皇室需要开枝散叶,那你倒是放我出宫呀?你那么多女人,那么多儿子,缺我一个吗!一定要我痛苦的在宫里熬着,看着你儿孙满堂,左拥右抱?”

想起那些年的煎熬岁月,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片刻间洒满衣襟。

“朕只是想生一个可爱的给你养。”他眼眶红了,没想到,因为他,她那么痛苦,“我给她们吃了药,易得子,基本上一次便能怀上,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是吗?可到了后来,想见你一面真难啊,十天半个月不见半片衣角,最长的有半年碰不到,陛下的心,可真硬。”

万朝云脸上满是嘲讽,狡辩再多,也改变不了那些以泪洗面的日子,改变不了她一日日痴等,换来的却是陛下去了某某宫,陛下今日在教某某皇子认字。

“马卿说你在气朕,见到朕气更盛,等你气消了,朕才能去见你。”他委屈的道,“马卿说,他与马夫人也是这般,两个人有矛盾了,先分开冷静一下,他每次都等马夫人气消了来找他,两人便和好如初。”

万朝云想掏掏耳朵,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林见深嘴里说出来的,难道那些冰冷煎熬的夜,全都是笑话?

“长曦,我真的好想你。”他温情脉脉的看过来,明明是孩童的脸,却丝毫不违和,甚至因为那精致白皙可爱的脸,更惹人怜惜。

万朝云眼神如刀,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表现得嫌恶。

可灯突然灭了,他没看见。

“长曦,我先点灯,你站好,别动。”他立刻笨拙的去点灯。

多年没亲手做过这些小事,点个灯也点了半天,再从帐篷里出来时,吵架的气氛突然变了味,“长曦,对不起,以前是我没做好,往后不会了。”他神态诚恳,眼中含情。

“世上只有万朝云,再无万长曦,忘大皇子自重,这一世,还请放过,往后余生,民女万朝云,再不想与殿下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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