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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且为谁嫁-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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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小叔子虽然喊她声嫂嫂,但两人年纪相仿,且男女有别,瞧他那眼神,让人浑身不自在。

    沈嘉芫步子侧边,微福了身淡淡道:“三弟既是给姨娘送药,还是莫耽误了,我院子里还有些事,先行一步。”绕过他就踏上旁边的小径。

    齐天信倒没追上去,只是挠了挠头,转身看了那抹身影许久。

    香薷和香蕾似乎也察觉到了三爷的无礼,回院后轻声嘀咕道:“奶奶,三爷他……”

    只是话未说完,被被沈嘉芫给制止了。

    有些事,心里明白即可。

    “祸从口出。”

    这种事,她也不能与齐天佑说。夫家的日子挺平静安逸的,进门也还没多久,若传出些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总归是于她不利。

    “奶奶回来了?”

    她正吃着茶,许妈妈就自外走了进来,她仗着是沈嘉芫的娘家乳母,根本就不要人通传。

    沈嘉芫搁下茶盏,冲她点了点头,“妈妈有事?”依旧是客客气气的。

    目前最要紧的,还不是与蔡氏如何周旋,毕竟到底出了阁,那里是娘家,沈嘉芫不会撕破脸皮。而她既然想着法要控制自己这屋里的事,派人时刻监视着,自己也不阻拦。

    待等心底不安的那件事有了着落后,再好好的收拾她。

    “倒也没什么,就是想着今儿奶奶出门,老奴没跟着,担心您在外不适应。”

    沈嘉芫不动声色,轻言轻语的回了她:“不过是去姑姑府里走走,能有什么事?”

    “奶奶说的是,姑太太素来疼爱您,是老奴多虑了。”许妈妈讪笑着,忍不住又凑上前去,“不知奶奶在侯府可见着了表少爷?”

    “妈妈问的是哪位表哥?”

    沈嘉芫好整以暇的望着她,暗道蔡氏对自己还真是关怀备至啊,昨儿方提点着要自己去铲除前年遣到庄子上的两个婢子,今儿又来旁敲侧击这个。

    难不成,她还真见不得自己安定片刻了?

    许妈妈倒是被问的有几分僵硬,不过也是瞬间,马上就恢复了常色,“自然是大表少爷和三表少爷。奶奶是知晓的,过去就属他们在伯府走动,老夫人也总念得紧。”

    “三表哥在学堂,只见到了大表哥和二表哥。”

    沈嘉芫也不细问,答了她的话好笑的望着她,面色不动,半晌方添了句:“还与姐夫说了好阵子话呢。”

    这声“姐夫”,是刻意说给许妈妈听的。

    自然,也想让蔡氏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任由她搓揉的那个女孩了,她分得很清,过去喜欢仰慕的大表哥,如今是自己的姐夫。

    故而,不用担心她会出什么状况,最好也别寻思着替她制造状况。

    许妈妈点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就传来婢子的声音,“二奶奶,三爷使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先前许了给您的。”

    她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奶奶,三爷他怎么突然……”

    其实,许妈妈真正想问的是,送的是什么东西啊?

    沈嘉芫知道她的意思,没有丝毫遮掩,迎了她的视线答道:“是棵人参。”

    东西既然送来了,沈嘉芫也没矫情着说些什么送回去的话,只是唤来香蕾,吩咐道:“我进府这么久,都没去拜见过路姨娘,先前还是听三爷说了才知道她身子抱恙。你去库房里挑些补身的,替我走一趟。”

    路姨娘,即是三爷齐天信的生母。

    “是的,奶奶。”

    许妈妈满含深意的看了眼她,没有再语,只是那双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个不停。

    ……

    日落西山,齐天佑回了院子。

    听到动静,沈嘉芫走到门口迎他,替丈夫除了身上的披风,关切道:“这会子还有些寒,二爷在外要多注意身子。”

    “嗯,我晓得。”

    沈嘉芫跟着他进内室,伺候他换了身衣裳,从香薷手中接过茶吹了吹方递到丈夫眼前,“吃杯热茶,暖暖身子。”

    齐天佑右手接过,左手却握住她欲收回的小手,在其掌心轻轻捏了捏,脸上带着笑意抿了口,“屋里有个人,日子就是舒坦。”

    沈嘉芫双颊微红,用了力欲抽回手,却被对方方拽到怀里,听得头上传来个闷哼的笑意,“这样子,暖得更快。”

    “瞧你这话说得,好似过去府里如何亏待了你似的。”

    “过去虽有丫头们,但如何能与你相比?”

    他调笑着,伸手环到她的腰上,声音略有疲惫,微带歉意的问道:“何时回的府?我原是想早些去侯府接你的,但出城耽误了些时间,等到的时候,他们说你已经离开了。”

    她扬起脑袋,吃惊道:“你去过安府?”

    “嗯,”齐天佑点点头,“顺道过去,想瞧瞧你还在不在。”

    似有什么化成汩汩暖流淌进她的心里,沈嘉芫不由主动抱住了他的腰肢,“在外奔波了一日,可觉得乏?”

    “娘子这是在体贴为夫么?”

    他好看的眉宇舒展开来,沈嘉芫突然有些失征,只觉得这样静静相守过日子也是极好的,没有前世的为难,没有那种非要律身律心的痛苦。

    她的心情较昨晚轻松了些,偎在他的身上,柔声的与他说话,“不是说还能再休沐几日的么,怎么这样辛苦?”

    “不是公事。”

    齐天佑笑了笑,解释道:“午前沛言寻我,我陪他外出去的。”

    她的后背不可抑制的直了直,用尽可能平缓的声音接道:“哦,原来是将军寻你。”

    “是啊。”

    因为昨夜已经透露过,齐天佑丝毫没有隐瞒妻子的意思,事后连他都觉得有些匪夷,原来信任如此简单。

    “阿芫,过不久,沛言也要成亲了。”

    “成亲?”

    她双瞳睁大,离开他的怀抱好奇的问道:“将军他,与谁成亲?”

    他替她拨弄了下额前的碎发,语气宠溺:“傻阿芫,除了她,还能有谁?”

    沈嘉芫全身绷直,吱唔着说道:“可是、可是她……”

    死了,慕婉死了,还怎么与将军成亲?

    她的脑袋突然嗡了一声,难不成安沐阳骗了她?

    “可是什么?阿芫,你又要说糊涂话了,慕姑娘不过是离开了京城些时日而已。你昨晚的话在我跟前说说就罢了,若让沛言知道了,看他不跟你翻脸。”

    沈嘉芫已经完全乱了,她现在竟分不清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你刚刚陪将军出城,是去见她?”

    她揣着小心,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丈夫。

    然而,在对方点头的刹那,她整个身子都软了,往后差点撞翻了炕几上的茶盏。

    齐天佑眼明手快的拉住她,语气温柔关切,“阿芫,怎么了?”

    “你真的见到了她,见到了慕婉?”

    对上妻子这双紧绷郑重的眸子,齐天佑似乎才意识到她的失常,并非是单纯的好奇对一个人的好奇。

    于是,他低声问道:“阿芫,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见她咬唇不语,更是担忧,“阿芫、阿芫,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吗?你总以为慕婉不在人世,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齐天佑亦不是迟钝之人,细想昨晚与她提及慕婉与沛言之事后,今日她就去了安襄侯府。因知道妻子与安襄侯夫人关系亲好,倒也没如何多想,此刻细想之下,才发现并非巧合。

    慕婉曾是安沐阳的一颗棋子,而过去阿芫又总跟在安沐阳身后……

    他突然禁锢住了妻子的双肩,逼得她抬头与自己对视,“阿芫,你是不是将我昨日与你说的话,告诉安世子了?”

    这语气,含着怀疑。

    沈嘉芫忙摇头,“没、我没有。”

    怎么可能!

    但察觉到丈夫眸中未散尽的疑虑,她突然慌了,她不愿再做对夹着猜忌的夫妻,她凑上前主动抱住他,无比认真的说道:“天佑,我真的没有将昨晚的谈话告诉别人,我是你的妻,这种事情又怎会出卖你?天佑,你相信我……”

    越到最后,越透着慌乱。

    “别紧张,我信你。阿芫,你别急。”他哄着她,见她情绪稍稳,终日抵不住好奇,重复的问道:“慕婉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沈嘉芫的话,他终是信了几分。

    第一百零五章 见着了活人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自杀的

    第一百零六章 自杀的

    再次面对丈夫的询问,沈嘉芫实在不想撒谎,深深望了眼他,终是点了头。

    慕婉已经死了,消失在天地间。

    此刻,连沈嘉芫,都不能再说自己前世就是慕婉。

    她很想忘了那场荒唐的人生,很想很想!她更不愿意,让“慕婉”这个名字再出现在将军的生命里,再次搅乱他的生活,她希望停止对他的伤害。

    哪怕,她知道,有些伤痛已经造成,且无法挽回。

    而齐天佑在见到妻子颔首之际,脸色变得煞白,双目更是震惊,“怎、怎么可能?”

    他今日确确实实见到了慕婉本人,与沛言画像上一模一样的女子,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

    他腾地从榻上站起来,心有余悸了半晌,突然再次凝望向妻子,不可思议的开口:“阿芫,这事非同小可,你肯定慕婉不在人世了?”

    若说自己有可能会认错人,但喜欢了慕婉那么多年的沛言,又怎会察觉不出?

    回京的途上,他还那样的欢喜、那样的雀跃。

    齐天佑虽不知晓他们私下里谈了些什么,但从沛言的神色上不难推敲出,那位慕姑娘已经应了跟他回京。

    这一年多来,沛言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她,如今刚得了这样的好消息,却有人说其实他等的那个女人已经香消玉殒?

    这对人恁得残忍!

    沈嘉芫也想不明白,为何会又冒出来个慕婉。

    而从自己丈夫的这个反应来看,他们已经相信了今日所见的那名女子身份,且非常的肯定。

    “天佑,你觉得,可不可能是场阴谋?”

    沈嘉芫斟词酌句,试探性的说道:“或许是有人刻意隐瞒了慕婉的死讯,然后借将军寻找之心,刻意安排了那个女子的出现,为的是继续接近将军?”

    “你是说,”齐天佑眉目严肃,“这个慕婉是假的?”

    “当然!”

    真的死了,再出现谁都是假的。

    就是不知是何目的。

    沈嘉芫的心不由焦急了起来,将军或许根本不会怀疑吧?不少字即便是怀疑,以他过去的心思,就算知晓枕边人是去害他的,依旧留在身边。那样的作风……真教人担忧。

    该怎么办呢?

    这回若是与安沐阳无关,还会有谁会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做到这般天衣无缝?

    难道……

    她的心里有了丝微颤,忆起了极早前将军曾质问自己时的内容。

    信件……沈家送给过他信件,提及了慕婉。

    而且,他那时候还说,信件上的气味与那日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沈延伯府?!

    意识到这点,她整个人身子一软,几乎就倒在炕上,手用力扶住炕几,整颗心再难平静。

    只有沈家,知道慕婉是如何死的;也只有他们,才有能力制造出一个“慕婉”。

    她想起,当初沈延伯有意与将军府结亲,有意要将自己嫁过去,只是当时赵沛言拒绝了。若说沈家需要一枚棋子,当初择选自己的时候,考虑的便是自己的身世,想着若他日事发,正好可以借由自己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安襄侯府,至于他们,则全身而退。

    可惜,那场亲事,终究没成。

    沈家又如何会善罢甘休?

    没有自己,那谁又曾能轻易接近将军?

    自然是慕婉!

    且不管她钦犯的身份,还有与安襄侯府、安沐阳错综复杂的关系,都足以将两府联系在一起。

    而他们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是招完美的借刀杀人!

    沈嘉芫心中发寒,突然就有些害怕,真的是她猜想的这般吗?

    “阿芫、阿芫?”

    听到丈夫的喊声,沈嘉芫回神,发怔的眼眸对上他关怀的目光,忙回道:“怎么了?”

    “该我问你才是,我问你话呢。”

    齐天佑担心的望着妻子,先是询问了番是否哪里不适,而后方重复了刚才的问话:“阿芫,你是何时知晓慕婉不在人世的?”

    何时?

    都一年有余了。

    她虽很欣慰丈夫信任她的话,但同时又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自己这般揣测,与他讨论这些,凭着他与将军的关系,事情定会越闹越大。她现在还不敢确定是沈家在幕后操纵,而自己在沈家的身份毕竟尴尬。

    她好像,又有些明白沈家会答应齐家这门亲事的原因了。

    “阿芫?”

    见她总是心思漂浮,齐天佑紧张的上前搂住她,“你不想说便不是,我不逼你。”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心里必定藏了许多事,且大都是无法言说的。只是,齐天佑分不清的是,到底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是她没心情说,还是独不能对他说。

    或许,他便是患得患失吧。

    总觉得,这场婚事来得太易,让人有些不真实。

    且在见到好友那般曲折坎坷的感情,难免会对自己和她生出担忧。

    “去年,去年春天。”

    “什么?”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的问她。

    沈嘉芫便抬头,郑重其事的答道:“是去年春天,将军出征前,慕婉就死了。”

    他怀着她的胳膊抖了抖,松开她继续问道:“怎么死的?”

    沈嘉芫低下脑袋,沉默了许久,就在齐天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开口:“自杀的。她知道被安家世子利用,误会了对将军的仇恨,觉得无脸再活于世,就自杀了。”

    “是自杀的?”

    齐天佑显然不太相信,按照沛言的说法,那个女人坚强聪慧,她之所以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给她黄泉之下的家人一个交代。她付出一切,包括她自己,所有的所有,只是因为仇恨在支撑着她。

    她怎会自杀?

    “是真的!”

    沈嘉芫对上他迷茫的目光,肯定的再次强调。

    她不能说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所杀,也不能说当时她在场,否则二爷就无法再面对将军。

    “阿芫,这话,沛言不会信的。”

    让他去怎么开口?说其实现在答应跟你回将军府的女人根本不是慕婉,而你真正放在心头的女人,其实早就离开了人世。为什么会死呢,是因为愧疚而自杀?

    齐天佑的容上泛出了为难之色,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但没能力去说服别人相信。

    而这样的话,其实沈嘉芫也不信。

    依照她前世的性子,即便是在得知真相的那瞬间,对将军是有满腔的悔意与内疚,但仍旧没有动过自杀的念头。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怕死,比任何人都惜命,她的身上,有慕家那么多人命的责任。

    她多活了三年,就该给他们交代。

    故而,当时与安沐阳撕破脸皮后,她拿着信件就要离开。

    她不会听任别人的一面之词,虽说她以前心中就期盼着自家仇恨与将军无关,但再怎样也是要认真谨慎对待的。

    唯一的变故,就是原主会冲上前。

    她抢那份伪造的信件,想帮着安沐阳给将军定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想毁了赵将军。

    她自然不愿,争夺中受伤,谁都预料不到。

    那一刻,她知晓没办法全身而退,与其受安沐阳制约,倒不如自我了断。

    因为,除了信件,自己亦是个有利的证据,证明将军对圣上不忠、对皇朝不忠罪名的铁证。

    “罢了,这事你别伤神,我来处理。”

    齐天佑见妻子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不舍,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揉意,安抚道:“我也觉得这事有蹊跷,早前我就好奇,问沛言为何慕婉离开京城一年多,突然就又出现了。”

    沈嘉芫突然很好奇答案,仰头问道:“将军怎么回你的?”

    “他没说,”齐天佑苦笑了笑,“每逢与慕婉有关,他总是沉默居多。除非他愿意说,否则我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不能让那女人回到京城。”

    齐天佑望着她的目光突然起了丝疑惑,却没有追问,只是改问道:“你可知道,慕婉身后被葬在哪里?你既然说她是自杀,丧事想必是安世子张罗的吧?不少字”

    也只有那个男人,会将自己的未婚妻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然后有生悔意的暗生联络了!

    “呃,”

    葬在哪里?

    沈嘉芫耳旁回想起先前在安襄侯府的场景,安沐阳对她的最后一句话:

    “后日辰正,我在城外三里坡等你。”

    那是他应了自己,答应她毁了慕婉尸身的承诺。

    慕婉她,这一年来,根本没有下葬。

    而沈嘉芫更觉得,自己跑去看自己的遗体,有种异样的感觉。

    不知道,等待她的,会不会堆白骨。

    应该不会吧?不少字

    按照安沐阳的语气,尸身该是保存极好的。

    然现在对于丈夫的询问,沈嘉芫只能摇头,“我不知道。”

    抿紧了双唇,眨了眨眼,害怕被他看到眸底的心虚。

    她该庆幸的,丈夫总尊重她、顾忌她的情绪与意愿。自己不愿意说的,他就算知道自己是有所隐瞒,也不会出言逼自己。

    “二爷、二奶奶,晚膳已经摆好了。”

    外面传来婢子的声音,打破了屋内沉重的气氛。

    齐天佑拉过她的手往外,温声道:“先吃饭,别担心,我会暗地留意的。再且,就算是奸计,过去的慕婉,不也是另有目的吗?沛言不会有事的。”

    话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新妻,是在替沛言担心吗?

    第一百零六章 自杀的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不见尸身

    第一百零七章 不见尸身

    好不容易熬到了与安沐阳相约的那日,沈嘉芫寻思了个借口便出了齐家。让车夫将她在某茶楼外放下后,便打发了他先离开,在厢房里与香蕾对换了身衣裳,让她带着面纱与香蕾留在这,自己便从后门离开,雇了辆普通马车出了城门。

    到达三里坡的时候,安襄侯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赶车的是安沐阳的贴身随从余明。看到她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许是没有料到自家主子这般早出城又在此相侯多时的,会是过去避之不及的六表姑娘吧。

    沈嘉芫不顾他惊诧的表情,径自在他行礼后上了马车。

    车厢里,原闭目养神的安沐阳听见动静,睁开眼淡淡瞅了她眼,注意到她的衣着也没意外,只是别有深意的说道:“孤身前来,你倒是有胆量。”

    沈嘉芫不置可否,“表哥不会这么狠心,怎么说也兄妹一场不是?”

    兄妹……是亲兄妹呢!

    他别过视线,没有言语。

    若论手段狠辣,只要他有心,杀了她亦不在话下。

    毕竟,她这样出来,怕是不会告知任何人,既是秘密前来,又秘密消失,谁会知晓与他有关?

    当初的慕婉,不正是这样吗?

    思及此,意识到自己竟将眼前人与慕婉相提并论时,安沐阳在心底暗恼了声,脸色越发阴沉。

    路道一直很平缓,也很顺畅,车厢内却沉默的压抑。

    过了好半晌,安沐阳突然开口:“齐二爷,不知道你出来见我吧?不少字”

    含笑的眸子无波无澜,看不出算计、看不出阴谋。

    沈嘉芫却没有好言相向,不甘示弱的反问道:“四姐她,也不知今儿姐夫带我这位小姨子外出吧?不少字”

    他先是惊讶,跟着双眸突然眯了起来,有些意外也有些好笑的望着她,“许久没接触,你变化越发大了。”

    “是姐夫过去从不曾了解过我。”

    “你可知道,此行我是受制于你,被你威胁着做了件我所不愿的事?”

    沈嘉芫何尝不知,若非用安襄侯府来威胁,能让安沐阳轻易就范?他是个顾全大局、有野心的男人,沈嘉芫从来不怀疑他的谋略和才智,也心知他是安襄侯爷多年来重点培育的下任继承人。

    即便沈延伯府施压,安沐附也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我知,所以呢?”

    沈嘉芫不以为意的挑起窗帷望了眼外面,三月阳春、路尽隐香,一派春景明媚,她突然似笑非笑的望向他,“这样山明水秀的地方,姐夫可觉得是个抛尸野外的好去处?”

    他的身子微滞,视线越过她的纤指,落在路边的枝叶上,声音温润:“表妹说笑了。”

    沈嘉芫将窗帷搁下。

    两人再无言语。

    待等马车停下,余明的声音在外响起:“世子,表姑娘,到了。”

    沈嘉芫坐在外侧,应声掀起车帘,眼神落在庄子门前的两株梨树上,雪白雪白的花瓣似迷乱了她的眼眸,她的心底涌出几分异样,“原来,你竟将她藏在了这。”

    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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