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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来也-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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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绯闻此也赶紧劝道:“全总管说的是,姐姐你还是坐下,有些事陛下心里早有分寸,姐姐若是此刻进去,也是帮不上忙的。”

“你们不要拦着我,我不进去,我只是想靠在门边,只要夏隐想见我,就能见到我。”

闻此,小绯和全顺都松了手,也都没再说什么。

此刻不光是凤鸾殿,就连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为什么要喝下那杯毒酒,你是可以拒绝的。为什么还要喝。”君晏坐在夏隐的床头,柔声问道。因为他知道,如今夏隐是在弥留之际,虽然有些问题就算问出口,也已经没了意义,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夏隐,如此脱俗清高的女子,为什么欣然加入自己的阴谋,并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因为,我没的选择。”夏隐说着猛烈的咳嗽的一声,鲜血又从嘴角涌出,印着夏隐雪白的皮肤,美艳而决绝。

君晏见此,赶紧拿起一旁的帕子,为夏隐擦拭脸颊上的血迹,柔声劝道:“不要回答,不要说了。你只要安静的躺着,一切都会好的。”

夏隐闻此,抬手抓住了君晏的手,艰难的应道:“不,我要说,我知道若是现在不说,就再没机会说了,安静的听我说,听我说,好吗?”

君晏见夏隐如此挣扎,也只能点了点头,答应让夏隐说下去。

夏隐见此,勉强挤出一丝笑来,轻声说:“陛下,我爱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你。但我是被您父皇灭掉的萨辰国的公主,就算萨辰国已经不存在,我依然是那里的公主。”夏隐说着,眼神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虑当中。

“我的父皇死在了你父亲的刀下。所以不管我有多爱你,多想与你相守,都是禁忌,是天理不容的。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不能够来到这个世上的。所以,若是说陛下你是利用了我,我也是算计了陛下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打算为你生下这个孩子。”

“不要说了,夏隐,是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再说了。”君晏说着忍不住回握住夏隐的手,眼中的悔恨和懊恼,无以复加。

“做皇后的这段日子是我入宫七年来最开心的日子。对我来说足够了。能为你而死,我死而无憾。如今,我只怕一件事,只怕——”夏隐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告诉朕,你怕什么,告诉朕,朕不会让你再怕的。”君晏说着眼中含泪,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我只怕,怕陛下会忘了我,再也不记得有一个叫夏隐的女子,死心塌地的爱着你啊。”夏隐说着,急火攻心,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不,朕答应你,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你。你是我们瀚玥王朝最勇敢的皇后,只要有这王朝的一天,我就不允许任何人忘了你。”君晏说着捧起夏隐的手,放到嘴边,轻轻的吻了下去。

夏隐见此,眼泪就掉的更凶了,好容易才缓过神来,轻声念道:“陛下,我快不行了,我想见见玉妃,想见玉妃。”

君晏闻此,虽然满心的疑虑,但还是回身准备让全顺将芳尘带进来,谁知芳尘早就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

君晏望着芳尘冰冷而决绝的眼神,只觉的自己要永远失去芳尘的这颗心了。

正文 二〇九章你自由了

二〇九章你自由了

君晏见芳尘冷着一张脸,根本就没有看他,只轻叹了一口气,回身深深的看了夏隐一眼,而后什么也没说,便慢慢的走出了里屋。

见君晏走后,芳尘这才松懈下来,上前扑倒在夏隐的床边。

看着夏隐身上脸上的鲜血,芳尘赶紧掏出怀里的帕子,想要为夏隐拭血。

“芳尘,不要,没用了——”

芳尘闻此,更急了,赶忙握起夏隐的手说:“不要说话,你只安静的躺着,会好的——”

“芳尘,可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夏隐说着,用仅剩的一点力气,轻轻的回握了芳尘的手,身子也微微的向前倾。

“我答应你,绝对不可以让小绯知道他的身世,一定要一生一世陪着他,不要丢下他。”

听了芳尘的回答,夏隐欣慰的点了点头,又躺了回去。

芳尘见此,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只轻轻的晃着夏隐的手问:“夏隐,告诉我,你哪里痛,我去叫太医,给你煎药好不好?”

夏隐闻此,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说:“芳尘,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啊,只要你肯让太医瞧病,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芳尘说着有些急了,连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

“答应我,不要,不要怪陛下。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却是一个好皇上。这,这一切,都是,都是我自愿的。”

芳尘闻此,心紧紧的揪在一起。

原谅君晏?你要我怎么原谅他?为了所谓的江山社稷,不顾枕边人的性命,设毒计陷害。难道一个帝王威慑天下,把持江山,只是靠牺牲几个无辜女子的性命来维系的吗?

夏隐,你为何这么痴傻,若是一个男人真的爱你,怎么舍得让你为他而死呢?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可以原谅君晏作为一个帝王,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的福祉,耍心计。却永远都没有办法原谅他作为一个丈夫,为了自己的利益,弃妻子的性命与不顾。

芳尘心里念着,轻轻的点了下头,“好的,我原谅他,原谅他就是了。”

夏隐闻此,一脸的释怀,心中也再无遗憾,只满眼泪光的望着芳尘说:“芳尘,这一生我欠你太多,若是有来世,结草衔环,必定报你的大恩。”

“竟说傻话,谁要你的来生,只要你这辈子好好的活着就好了,来世咱们是什么都还不知道,你可不能说白话。”芳尘说着,已经泣不成声,这种感觉十分复杂,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夏隐要走了,她要走了。

“夏隐,你不要这样,你和我说说话吧,你别哭,求你,夏隐。”

“芳尘,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来,靠过来一点。”

芳尘闻此,机械性的向夏隐那边靠近,夏隐只撑着最后一口气,抬手在芳尘眉心轻轻点了一下,瞬间一道紫光从芳尘额头喷出,夏隐见此,欣慰的一笑,“芳尘,契约取消,你自由了。”夏隐说完,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了无牵挂的闭上的眼睛。

望着躺在床上,安静异常的夏隐,芳尘轻声念道:“夏隐,我从来都未告诉你,你有多美。”

当芳尘走出里屋的时候,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君晏和小绯见此,赶忙迎了上来。

芳尘抬头望着小绯,轻声说:“夏隐走了,进去看看她吧。”

小绯闻此,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什么也没说,便快步进了里屋。

此刻,芳尘身心俱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她而去,这种痛不是常人能体会的。

芳尘抬眼望着窗外乌云遮月的天气,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向门外走去,竟没有看君晏一眼。

而君晏则静静的望着芳尘的背影,也不知该以何种态度来面对她。

芳尘不可能原谅我吧。

刚走到门口,芳尘就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只朗声说道:“皇后娘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她在这世上已然没了亲人,我愿意做她的妹妹,为她披麻戴孝,守灵送终。”芳尘说完,大步向前走,没有掌灯,也没有擎烛,因为经历的死亡太多,这世上再也没有让她惧怕的事情了。

外界的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们内心的黑暗和阴霾。

夏隐的葬礼与她的册封大典一样隆重而华丽。按照祖制,瀚玥王朝凡五品以上的命妇都要进宫悼念皇后,为皇后守灵七天。所以不光是凤鸾殿的内殿,就连凤鸾殿的殿外都跪满了身着丧服的贵妇。

芳尘与小绯作为皇后娘家的人,身穿丧服,跪在灵柩旁,日夜诵经祈祷。

夏隐走的第二天,君晏就下旨将裴家满门抄斩。都说这树倒猢狲散,但朝堂上依旧有反对的声音,只觉的事有可疑,要君晏收回成名,再将此事彻查。但这好不容易的得来的机会,君晏怎么会放过,只将帮裴家说话的人都削去了官职,贬为庶人,流放边疆了。

此后再也没人敢反对此事了。

裴将军自觉家族气数已尽,虽然心里有千般怨恨,却也不再挣扎,欣然赴死。

君晏念在裴家先祖是开过功臣,裴将军也为瀚玥王朝打下了不少的胜仗,战功赫赫。于是并没有当众处斩,裴家一干人等,都赐了个体面的死法。

而当日递毒酒给夏隐的女子,的确不是华贵妃本人,只是一个易容术高明的江湖术士,而那人演完了这出大戏,也自然是不能活的,当晚便被秘秘密处决了。

至于真正的华贵妃,因为是小皇子生母的原因,判决也悬而未决。但众人都猜测,裴家都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华贵妃也一定不可能独善其身。所以赐死是必然的,只可怜小皇子还小,没了娘便是没了前程。

芳尘跪在夏隐的灵柩前,花了好多的时间,才将头绪慢慢理清,眼前不断浮现出君晏温和的脸。实在不愿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君晏策划的。

如今已是守灵的第七天了,芳尘身心疲惫的跪在一边的软垫上,只一心想要离开这里,送夏隐的棺椁一起去皇陵。

皇陵那里虽然荒凉,却有庄皇后,碧柳和谭杰。回忆着往日清苦却十分轻松的生活,芳尘心中无限的向往。

小绯见芳尘一个下午总是在愣神,不由的问道:“姐姐是不是哪里难受,若是不舒服,就到后面躺会,身子要紧啊。”

芳尘闻此,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不打紧的,只是想着过去的日子,心里头有点儿难过呢。眼下夏隐的头七也快过了,只等选个吉日便会起灵送去皇陵安葬了。到时候咱们也一并过去吧。”

听芳尘这么说,小绯只点了点头,只觉的这个念头也只是一个念头,因为无论如何,陛下都是不会放姐姐离开的。

“奴才给玉主子问安了。”正当芳尘与小绯相顾无言的时候,只见全顺也是一身的丧服,来到芳尘跟前行了礼。

芳尘见此,才跪直了身子,望着全顺轻声说:“有日子没见着全顺你了,今日来是不是陛下有什么吩咐啊。”

全顺闻此,也只跪着没有起身,有些紧张的从怀里头掏出了一条染血的丝帕递给芳尘,回道:“回玉主子的话,奴才刚从华荣殿回来,华贵妃托奴才将这丝帕交给主子,说主子看了就明白了。”

听全顺这么说,芳尘赶紧接过那条丝帕,展开来看,只见小小的丝帕上用鲜血写了明晃晃的十六个大字:贤妹仁德,临终托孤,结草衔环,以报天恩。

芳尘见此,挣扎着就要起身,只因跪得太久,腿麻没有站稳,险些摔倒了。

“全顺,你实话告诉我,你方才去华荣殿是干什么了?”

全顺见玉主子是急了,也不敢打马虎眼,只回道:“回玉主子,奴才是奉陛下之命将珺辰小皇子带离华荣殿的。”

“疯子,真是个疯子。”芳尘闻此,忍不住脱口而出,“祈君晏他疯了吗?他难道不知道将一个孩子生生从母亲身边带走,是多么的残忍,他以为这样做后,华贵妃还能活吗?”芳尘说着蓦地冷哼一声,“是,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就是要华贵妃死不是吗?”芳尘说着转身望着全顺吩咐道:“全顺,眼下我的腿不方便走,若是你还念及咱们往日的情谊,就立刻给我找一张撵来,我要去见华贵妃。”

全顺闻此,没有一丝的犹豫,赶紧行了礼就往殿外跑去。

小绯见此,略显疑虑的问:“姐姐认为这一切还有用吗,陛下是不会放过华贵妃的。”

“我知道没有用。”芳尘闻此,轻声的回道:“但我的心告诉我,哪怕有一点点的机会,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不光是为了华贵妃还为了珺辰。”

“姐姐——”小绯说着,望着芳尘憔悴却依旧倔强的侧脸,轻轻的环上了芳尘的手臂。

没过一会儿全顺就将撵备好,便进殿来请芳尘。

芳尘见此,只对小绯交代几句,就急匆匆的跟着全顺出了凤鸾殿。

如今,整个皇宫都是空荡荡的,似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凤鸾殿替皇后守灵。只在快要到华荣殿的时候,只见一个小太监远远望见了芳尘的撵,便快步迎了上来,只向芳尘行了一礼后就将随在撵旁的全顺叫走了。

芳尘见此,只觉的古怪,回身望着全顺与那小太监窃窃私语的样子,就知道是出了事,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撵在华荣殿前稳稳的停下,芳尘径自下了撵,看着略显衰败的华荣殿,强忍着双腿的酸痛,独自进了华荣殿的大门。

正文 二一〇章生命,何其脆弱

二一〇章生命,何其脆弱

芳尘进了华荣殿的院子,只觉的这殿阁虽然依旧华丽异常,却十分萧条,似没有人居住一般。正直春夏之季,却衰败的像是深秋一般。

芳尘见自己站在这院里半晌,也没人出来通传,便径自向大殿走去,只等走到门前才发现,这殿上已经贴上了封条。

见此,芳尘有些疑惑,难道华贵妃已经被迁出了华荣殿。

芳尘正寻思着,只听后院传来嘤嘤的哭声,在这空旷的大院里,显得十分凄楚和诡异。

闻此,芳尘的双腿又是一阵的酸痛,却也强忍着这疼痛,扶着墙面,慢慢的向后院走去。

一到后院,芳尘就见后院的小楼底下,一个小宫婢正伏在地上痛哭,听见芳尘的脚步声,先是一惊,蓦地止住了哭泣,而后转身望着芳尘,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向芳尘这边奔来。

还未到芳尘身边,那宫婢就整个人跪倒伏在了地上,哽咽着说:“奴婢给玉妃娘娘请安,娘娘您可来了。”

芳尘见此,认出了这宫婢是华贵妃身边的桂枝,于是上前想要将桂枝拉起,谁知桂枝只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芳尘无奈只好问道:“你们主子呢?我见这殿阁封了,是移居到哪里了?”

桂枝闻此,顿时泣不成声,指着小楼底下不远处的一滩血迹回道:“小皇子刚被全总管带走,主子就从小楼上跳了下来,尸身刚被尚宫局的人收走,也不知送去了哪里。”

“什么?”芳尘闻此,脸色顿时变的煞白,立刻俯身蹲在桂枝的跟前,抓着桂枝的肩膀问道:“你再说一遍,华贵妃怎么了?”

桂枝见此,又整个人伏在地上大哭着回道:“回玉妃娘娘的话,主子方才跳楼自尽了。”

闻此,芳尘再也撑不住瘫倒在地,看着桂枝大哭,自己也跟着大哭。染血的手帕还在自己的怀里,只是人已不再。

生命何其脆弱,何其脆弱啊。

也不知到底哭了多久,直到桂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才跪直了身子给芳尘磕了个头,求道:“玉妃主子,我们主子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皇子。主子说,子凭母贵,在宫里没娘的孩子就连路边的野草都不如,始终是难逃一死的。只求娘娘您大发慈悲,将小皇子过继给您,往后的日子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安乐温饱就好。”

芳尘闻此,只看着远处那摊已经干黑的鲜血,轻轻点了点头,回道:“珺辰往后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善待他的,芊华姐姐您安心走吧。”

芳尘话音刚落,一阵风起,卷起了开败的花朵向远处飞去。

芳尘望着阴霾的天空,低声念道:“又要下雨了。”

芳尘说完,挣扎着想要起身,桂枝见此,赶忙起身将芳尘搀起。

“桂枝,知道珺辰被带去哪里了吗?”芳尘说着,一脸疲惫的捶打着自己的膝盖,有些站不稳。

“回玉妃娘娘的话,全总管方才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多半是送去婉妃娘娘那里了。”

芳尘一听是婉妃,顿时血气上涌,恨得牙痒痒。只觉的若是让珺辰跟着陶婉,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于是吩咐道:“桂枝,你放心,我这会儿就去昭贤殿婉妃那里将珺辰接到我的暖馨殿。你现在赶紧小心拆了封条,去屋里拿些你主子平日里喜欢的衣裳和发饰送去尚宫局给你主子换上。好让她体面的上路。你记得完事之后就来暖馨殿找我,往后你便是我暖馨殿的人了。”

“主子——”桂枝闻此,又止不住哭了起来,挽着芳尘的手便不松开,“主子对咱们的大恩大德,奴婢这辈子都忘不了,这就去屋里准备准备。”

芳尘见此,温和的摸了摸桂枝的脸颊,而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包银子递给桂枝,“拿去好好的打点一下,这样才好办事,毕竟宫里的人只认这个的。”

桂枝闻此,赶紧接过了芳尘递来的银袋,向芳尘行了一礼,便向正殿奔去。

桂枝走后,芳尘独自站在这空旷的大院里,抬头望着阴霾的天空,轻声说:“为什么你们都选择了死亡,难道死了就真的解脱了吗?不,不是这样的,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因为只要活着才会有希望不是吗?”芳尘说着轻笑了一下,转身往外走去。视线渐渐的开始模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芳尘刚一迈出华荣殿,就见全顺匆匆的迎了上来,芳尘见此,没等全顺说什么,便开口说道:“本以为你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没成想你也是助纣为虐的帮凶,如今华贵妃死了,陛下终于可以高枕无忧的坐拥天下了。全顺你也是功臣不是吗?”芳尘说着冷冷的望着全顺,眼中尽是厌恶。

“玉妃主子。”全顺说着跪倒在地,一脸惶恐。

“全总管还是赶紧起来吧,我福薄,受不起的。”芳尘说着掠过全顺,径自上了撵,吩咐道:“去昭贤殿。”

望着芳尘的撵慢慢远去,全顺心中竟是悲凉,只轻叹一声,独自念叨着:“玉妃娘娘怎么就不懂陛下这份心呢?纵使陛下伤了谁,害了谁,心中终究也只有玉妃主子您一个呀。”

来到昭贤殿,芳尘没等宫人们通报,就怒气冲冲的进了前殿,一进屋就叫嚣道:“陶婉,陶婉,你给我滚出来。”

听了外头这么大的动静,还在小憩的婉妃这才起身,迈着慵懒的步子去了前殿,见是芳尘在喊闹,一脸鄙夷的说:“我当是谁家的疯妇在这里叫嚣呢,原来是已故皇后的好妹妹玉妃你啊?”

芳尘闻此,脸上扬起了一抹冰冷的微笑,直盯着婉妃,看的婉妃有些心虚。

婉妃虽然心里有些怯了,但依旧扬着头,不痛不痒的问道:“玉妃不在凤鸾殿给你的好姐姐守灵,跑到我这昭贤殿来闹什么,就不怕我禀明陛下——”

“你去啊,你赶紧去告诉陛下。陶婉,你不要仗着陛下对你的宠爱就有恃无恐。作为宫妃,皇后大丧,不用说守灵,你连拜都没有去祭拜一下,你说你该当何罪?”

婉妃闻此,倒是出奇的镇定,只斜睨了芳尘一眼回道:“我与玉妃你同列四妃,属平级,你有何资格到我这昭贤殿兴师问罪。我只看你怀着孩子不愿与你争吵,你识相的就赶紧离开,否则我便不客气了。”

“行,我可以走,但你要把珺辰交给我,否则我便是死在这里都不会走。”

闻此,婉妃这才恍然大悟,只一脸玩味的望着芳尘,笑道:“我说以玉妃你的性子怎么会跑到我这里闹呢,原来是为了珺辰来的。你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姨娘呢。”

芳尘见婉妃这嚣张的样子,也没打算再与她耍花腔,只回道:“婉妃,我不想与你再争执,陛下那边我自会去交代,你只将珺辰交给我便是。毕竟有些事情咱们心里都是清楚的,若是为求心安,还是不要把事做绝,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婉妃闻此,脸上的神色才略有松动,只看着芳尘,低声说:“眼下陛下下旨将珺辰过继给我,我也只是按旨办事,玉妃若是有什么异议,便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针对我,只将陛下说动了就成。看看陛下会不会为了玉妃你收回圣旨。”

听了婉妃的话,芳尘心里很不是滋味,如今一听到君晏的名字,心就更痛了。正准备继续威逼,便听通报声起,是君晏来了。

闻此,芳尘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只求不要让君晏看到她。

君晏发间还夹着水珠,就知道君晏是冒雨赶来了,一进屋见芳尘安安稳稳的站在屋里,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眼见屋里的人都给君晏行了礼,芳尘酸麻的双腿却没有一丝要弯曲的意思,只是定了定神,旁若无人的向门外走去,每一步都迈的艰难。

正当芳尘走过君晏身边的时候,君晏才忍不住抓住了芳尘的胳膊问道:“腿怎么了?”

芳尘闻此,狠狠的甩开了君晏的手,没有回答,依旧冷着一张脸向门外走去。

君晏见此,再也不管旁人的眼光,只将芳尘抱起,紧紧的钳住芳尘的双手,柔声说:“为了孩子,求你不要挣扎好不好?”

芳尘闻此,眼泪夺眶而出,却强忍着不出声。

这个怀抱如此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我多么期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宁昭仪没死,夏隐没死,华贵妃也没有死。就算以后每天都被刁难,至少我们还活着。

君晏抱着芳尘,慢慢的走出昭贤殿,全顺见此赶紧撑着伞跟了上来。

“陛下,放我走吧,让我随夏隐一同去皇陵吧。”

“不要。”君晏闻此,紧握着芳尘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是为了腹中这个孩子吗?”芳尘说着仰头望着君晏,“若是因为他,便请您赐他一死吧。”

闻此,君晏满眼的震惊,身子微微有些颤抖,“为什么,你难道真的那么恨朕?”

“不,我不恨陛下,只恨我那个身不由己的丈夫。只恨他生在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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