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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娇-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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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园门口，太子站在哪儿，冷冷地打量着施璋。
就像万宝跟着许染衣、晋安天生不对付一样。
施璋与太子两个，也更像是天敌。
只要有太子出现，施璋立时就全精神，都用在了与太子抗衡上。
走到暖园门口，施筝、魏云微给太子见礼。
施璋却只是冷冷地说：
“太子殿下怎么不进去，站在这儿难道是为了迎接我们？那可不敢劳驾了。”
万宝却还是挺高兴的，上前拉了太子的胳膊，笑说：
“太子哥哥怎么在这儿？可是在等准太子妃？”
太子戳万宝的额头，笑说：
“调皮，我在这儿等你，不行？”
而魏芳凝那边，太监几次的扣门后，门终于打开。
里面的人似是认得太监，干脆地放他们进去。
太监笑说：
“王爷说里面那位没吃东西，让我送过来的。那老太太怎么样了？”
里面看着的嬷嬷说：
“倒是个安份的，只是问这是哪儿。”
魏芳凝的心砰砰地跳着。
听着老嬷嬷的话，张姨奶奶应该还活着。
幸好、幸好她赌了那万分之一。
走到屋门口，里面有丫头出来，欲接魏芳凝手里的托盘。
魏芳凝不想松手，可她是宫女妆扮，并不敢说什么。
但都已经进到园子了，她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
怕露馅，还是将托盘递给了那个宫女。
只是在交接的时候，魏芳凝故意抖了下手。
托盘往一面倾斜。
那宫女接得不及时，托盘上的一个苹果便就滚到了地上。
嬷嬷骂说：
“怎么干活的？这么点儿小事都干不好？”
那宫女委屈地站在哪儿。
嬷嬷让魏芳凝，和着另一个宫女一起，端着托盘进到屋里。
由于没有开窗，屋子显得有些幽暗。
外室好些，尤其是进到里屋，更加的暗了。
屋里并没有人，床帐子是撂着的。
魏芳凝的心，立时沉了下去。
这不太正常。
魏芳凝将托盘放到屋中的圆桌上，便就冲到床跟前，拨开床帐子。
张姨奶奶就那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刀。
可是张姨奶奶的面上表情，却是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魏芳凝几乎都没有跑。
因为她知道，果然如太子所预料的那样，她已经进到了别人安排好的局里。
就听“哐当”一声托般掉地上的声音，跟着魏芳凝进来的丫头，惊叫着喊：
“杀人了，杀人了。”
便就跳着跑了出去。
张姨奶奶是被人摆坐到床上的。
魏芳凝将张姨奶奶放平，然后拿出自己的帕子，将张姨奶奶的脸给盖上了。
她细看了一下张姨奶奶的伤，并没有出多少血。
拿起张姨奶奶的手看。
指甲果然是紫黑色的。
而若是吃药的话，药效上来，也要时间。
也就是说，张姨奶奶打从发现事情不对，便就将自己准备好的药给吞了。
魏芳凝拉着张姨奶奶的手，并没有流泪。
她只是将张姨奶奶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说：
“外婆，为什么就不等等外孙女儿呢？就这么不相信外孙女儿吗？”
想起了上次见着张姨奶奶时，张姨奶奶说，若是为了她的话，不用管她的话来。
她早就应该想到，那次的挪动，张姨奶奶大概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毕竟六十多年，不是白活的。
魏芳凝也深恨自己，为什么就没能早查觉到呢？
在梁太后没有为难她的时候，她就应该猜着，他们肯定是寻着了，更好将她从太子妃位子上拉下来的办法。
有什么比当面拆穿她母亲出身，让她身份上有瑕疵，然后梁太后再出面相逼，让乾武帝收回成命的好？
魏芳凝终于想起来了，上辈子她被赐婚后，也收着了许多的请柬。
只不过她那时心情不好，所以一概都推了。
而张姨奶奶也正是那时候没的。
她母亲情绪低落了许久。
魏芳凝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正文 192 相信
只怕那时候，他们就曾想过，即使张姨奶奶死了，也要利用一下的。
只是她没有出门，而她母亲也是由着沈夫人将一切给挡住了。
然后那些人没有可乘之机。
魏芳凝恨自己大意的同时，也恨害死张姨奶奶的那些人。
看了眼张姨奶奶，魏芳凝一点儿都不后悔自己过来。
那些个害死张姨奶奶的人，她一个都不放过。
魏芳凝快速地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分析起接下来，她要怎么样的对付那些个人。
以至于外面的人冲进来的时候，魏芳凝面色平静得就像一个看客。
而进来的人也愣住了。
他们以为魏芳凝会惊恐地说不是她干的，或是试图逃跑。
最起码一般人碰见这种事，也要吓一跳。
或是慌张一下。
魏芳凝站在床沿边上，嘴角噙着冷笑，声音如凉冰一般，以冷静得吓人地语气说：
“我想，我是准太子妃魏芳凝，打从我一进来，你们就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咱们也就别来这么多花哨的表演了。对面就是暖园，去将人都引来吧。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做下的这个局？”
可惜，她是不会陪着他们，去演一个被吓着了的疯子。
戏只要一开始，那么接下来，可就由不得人了。
引着魏芳凝来的太监还，有那个嬷嬷都被魏芳凝的话，给说愣住了。
太镇定了。
镇定得让人觉得，其实，真正中局的，是他们。
那嬷嬷最先反应过来，给跟在魏芳凝后面进来，将托盘扔地上的丫头一个眼神。
那丫头如疯了一般，惊叫着往园外跑：
“杀人了，杀人了……”
暖园那么多人，这也正是算计魏芳凝的人，一早想好的。
如果张姨奶奶不死，喊了众人来，当着一众人的面，将褚瑜的身世揭开，再泼些脏水。
而此时这个局，正经就是她怕事情败露，然后扮成宫女，潜入这里，将张姨奶奶杀了灭口。
先前那个嬷嬷十分客气地说：
“原来是魏大姑娘，老奴失敬了。”
魏芳凝冷笑，等着她往下说。
那嬷嬷脸一整，说：
“虽然是准太子妃殿下，但老奴可做不得主，还是委屈一下魏大姑娘……”
魏芳凝淡淡地说：
“哦？你想将我怎么样？我犯了什么罪？”
那嬷嬷不卑不亢地说：
“老奴不敢说贵人的错，但有个人死了，又是贵人进来时死的，总是要说清楚吧？”
魏芳凝瞅着那嬷嬷，不错眼地瞅着，问：
“你们所有人，都不曾到床边上来，又怎么知道床上这位妇人死了，而不是睡着了？也许是那丫头突然犯了疯病呢？也不是不可能的吧？难不成，宫里就没有疯掉的宫女太监？”
那嬷嬷被魏芳凝地话，说得是目瞪口呆。
魏芳凝冷冷地说：
“你还是老实呆着吧，别想着将我拿下。我即使当成不太子妃，弄死你，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没等那嬷嬷反应过来，随着那丫头跑出去，没一会，暖园那边的人，便就全都引了过来。
再加上跟过来看的总管太监，管事的嬷嬷。
简直是比个菜市场还要热闹。
太子最先冲了过来，围着的人哪还敢拦路？
自然是让开来让太子过去。
屋内，魏芳凝站在床边，动也不动地瞅着外面。
太子进来见到魏芳凝没被嬷嬷或太监给拿下，放下心来。
心却又是一紧。
看来果然皇宫里，没有万一。
太子有些心疼地冲到前去，将魏芳凝搂到怀里，说：
“没事的，咱们为她报仇。害死她的人，现在动不了，早晚也不让他们好过了。”
魏芳凝点头。
她从没有哪个时候，比此时更信任太子的。
魏芳凝问：
“我父母还有昭弟呢？”
太子轻声说：
“我让人将他们引走了，先等事情要三夫人出面的时候，再让他们过来。”
魏芳凝哽咽，说：
“谢谢，真的谢谢你。”
太子轻声说：
“傻瓜，跟我还客气什么？在文昌侯府门口，我见着你踢那新娘子的时候，就认定了我一定要娶到你。若说起来，其实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一定要娶你，他们也不会想要对付你的。”
想了想，太子坚定地说：
“无论谁想阻拦，我也娶定你了，你就等着当新娘吧。”
而太子没说的却是，幸好外祖母的孝并不长。
这要让魏芳凝知道了，非骂他无情不可。
可没办法，太子只关心魏芳凝。
对张姨奶奶，也是看魏芳凝面子罢了。
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太子也实在关心不起来。
不过太子很聪明，只说该说的，魏芳凝爱听的。
至于魏芳凝不爱听的，那就只有背着魏芳凝，偷偷的做就行了。
这会儿工夫，施璋等人也过了来。
进到屋里，太子虽然已经将魏芳凝从怀里放开，却拉着魏芳凝的手。
魏芳凝想抻出来，太子就是不肯松手。
这可真是的！
魏芳凝觉得，太子比上辈子时，变得脸皮厚了不少。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上辈子时魏芳凝那样决绝地，与褚伯玉划清界线。
其实很多时候，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然后就快速的嫁给太子。
成亲之后，对太子又冷冷淡淡的。
太子自然就会以为，魏芳凝对褚伯玉有情。
然后魏芳凝又装大度的，给太子安排侍妾，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而这辈子由于在文昌侯府门口，魏芳凝将太子给打了。
虽然见面有些暴力，但太子却弄清楚，魏芳凝对褚伯玉并没有爱。
那太子对魏芳凝自然就不一样了。
施璋皱着眉，觉得那拉在一起的手，有些刺目。
其实，魏芳凝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一直喜欢的，都是美女。
施璋想，他肯定是因为清楚，自己最终喜不喜欢，都要娶魏芳凝，所以才会不高兴。
即使不喜欢，魏芳凝也将是他的妻子。
施璋沉着脸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死的人是谁？谁杀的？”
又一个都没上前看，便就直接说有人死了的。
魏芳凝瞪向施璋的眼神，恶狠狠的。
正文 193 模糊
太子才要说话，被魏芳凝拦住。
魏芳凝问：
“五公子怎么就认定了，这屋里有人死了？”
施璋哼说：
“刚丫头跑出去的时候喊的，谁不知道？”
倒也有几分急智。
外面又传来一阵的骚乱声，韦太夫人由着何夫人扶着，进到屋里来。
而韦太夫人之所以比别人来得晚，则是因为在外面，寻了一圈的褚瑜，却没寻着。
魏芳凝扯了扯嘴角，没再出言。
韦太夫人和着何夫人冲进屋里，假意地喊：
“芳凝，你怎么这样一身衣服在这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不等魏芳凝回答，便就扑到了床前。
魏芳凝和着太子往边上让了让，韦太夫人与何夫人也能好好的表演。
张姨奶奶的脸上盖着魏芳凝的手绢。
韦太夫人想伸手去摸，魏芳凝强忍着没将韦太夫人一把推开。
只是整个人都僵硬着，极力的忍着。
太子在魏芳凝耳边说：
“你不用怕，她会更惨。”
施璋的眼睛不自觉得，就又眯了眯。
而韦太夫人在弄开张姨奶奶蒙着的手绢后，顿时就像惊着了似的，大叫了声：
“天啊，张姨奶奶，怎么会是张姨奶奶？”
魏芳凝觉得，韦太夫人不去戏园子里登台，还真是可惜了。
韦太夫人喊完之后，一脸害怕地指着魏芳凝说：
“是你，肯定是你。天啊，自打你知道了她才是你母亲的生母之后，你就一直怕身份被拆穿了，耽误了你议亲，千方百计的想要害死她。你太狠了，到底有没有良心？”
魏芳凝没有理会专太夫人。冷着脸，重又到床沿边上。
倒是将韦太夫人与何夫人吓得，连连倒退。
魏芳凝有些轻视地乜斜了两人一眼，将掉落的手绢拣了起来，轻轻地，重又覆到张姨奶奶的脸上。
对着张姨奶奶，魏芳凝低声说：
“外祖母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外孙女手刃仇人，以慰外祖母的在天之灵。”
像是一个誓言。
又像是一个诅咒。
韦太夫人吓得，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
这时候，外面有人喊说：
“太后娘娘驾到，皇帝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安太妃娘娘驾到。”
里里外外的人，全部跪下，祷祝呼福：
“祝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祝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太妃娘娘万福。”
打园门外面，就见乾武帝和着许染衣，搀着梁太后。
而皇后则搀扶着安太妃进来。
许染衣的脸上，尽是得意之情。
很奇怪的，今天的宫宴，无上长公主没来。
梁太后一惯地高高在上，语气也是冷冰冰地说：
“都免礼吧。”
太监闻言，赶忙喊了声：
“免礼。”
太后等人，自不会进到出事那屋。
早有太监将园子的正厅收拾了出来，梁太后居中坐了。
下首便就是安太妃，然后才是乾武帝和梁皇后。
逸亲王，琏亲王还有王妃。
太子拉着魏芳凝，施璋紧抿着唇，不知道跟着谁生气。黑着脸也跟了过去。
还有万宝公主等，今天宴请入宫的，还有皇家人，几乎全都到了这里。
梁太后瞅了眼乾武帝说：
“皇上解决吧，我老婆子就看着。”
说完，瞅了眼安太妃，说：
“怎么久不出来的太妃娘娘，知道今天有事？要不然，宫里有什么热闹，你这老婆子，不都是不肯出现？我这老婆子现在想见你一面，都难啊。咱们上回见面，哀家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对于像梁太后这样的人来说，死个把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安太妃笑说：
“我以为太后姐姐定是不喜欢见我的，先帝也去了，也没人给我撑腰。所以，还是离太后姐姐远着些，省得碍了太后姐姐的眼。”
这话似是打趣，又像挖苦，又像事实。
安太妃的容貌，真的与沈太夫人有七分像。
而性子，也颇为像。
出身更不用说，安家比不上梁家和沈家，却也是武将之家。
安太妃的弟弟安云响，与沈建宾两个，任职于兵部。
所以，安太妃却也并不是真的怕梁太后。
最起码现阶段，梁太后、逸亲王与梁家，都想要拉拢安家。
太后与安太妃两个，在哪儿你来我往的，飞着小软刀子。
乾武帝问跟前的大总管陈忠：
“到底怎么回事？”
陈忠进园子之后，第一时间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见乾武帝问，陈忠连忙回说：
“回圣上话，园子里刚有个婆子去了。文昌侯府上的太夫人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说是文昌侯爷的一个妾。十分奇怪。正好刑部的大人在，在那屋里看呢。”
看了眼魏芳凝，陈忠没有继续说。
魏芳凝一直没有出声。
而太子也并没有动作。
韦太夫人认了张姨奶奶是文昌侯的妾。
那么妾是如何进到宫里的？
乾武帝淡淡地说：
“朕记得，文昌侯今天也来了吧？让他也认认去吧。”
陈忠称“是”。
躬着身子退下去，于人堆儿里将恨不得隐起来的文昌侯寻了出来。
文昌侯是个敢想不敢做的。
此时，亦不想出头。
才将韦太夫人跟何夫人给送了出去。
陈忠对着文昌侯一抱拳，笑说：
“侯爷请吧。”
对于褚燕卓、褚伯玉，陈忠认得。
却懒得搭理。
文昌侯没地儿躲，只得跟着陈忠进到了出事的屋里。
刑部的人，还有北衙禁军的首领，皇城内宫治安大太监，全都在。
韦太夫人与何夫人已经被安排出到了外屋。
原园子里的人，也全数都缉拿了。
只没将魏芳凝给锁起来。
因为还没开始审案。
文昌侯进到屋里，先瞅了眼韦太夫人。
那畏畏缩缩的样，韦太夫人眼里闪过一丝轻视。
进到内屋，张姨奶奶就躺在了迎门的床上。
如同睡着了一般。
其实，文昌侯几乎已经记不起，张姨奶奶长什么样了。
不过是个妾罢了。
张姨奶奶又是个贤静的性子，平日里又不出头。
文昌侯也就恍惚记得，他似是曾经有过这么个妾。
去睡过她两回而已。
现在回想起来，也都是模糊的影子。
正文 194 不负
又有十多年没见了，其实让文昌侯去看，文昌侯也不怎么认得张姨奶奶。
好在他进门看韦太夫人时，韦太夫人给他点了点头。
文昌侯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就将头撇开，对着陈忠点了点头。
也许是心虚，就好像张姨奶奶会变成厉鬼，来向他索命一般。
文昌侯快速地离开了。
从始至终，对这个为他生了一个女儿的女人，不曾有半丝的怜悯，更别说眼泪了。
张姨奶奶在从乡下搬到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不大对了。
因此上，才会在上一次褚瑜和着魏芳凝去看她时，说了那样一番话。
也是在乡下闹出那么多事的时候，张姨奶奶便就已经备下了能要人命的毒药。
乡下人自己配的，本来是用来毒地里的虫子的。
当今天早上，她突然被一群不认识的人事走，然后猛然发现，这其中有太监的时候，便就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会威胁到她的女儿、她的外孙女儿。
因为就在皇帝赐婚的那天，韦太夫人虽然心里恨魏芳凝不知道走了什么运。
但仍是让人，给张姨奶奶加了餐。
并将这一好消息告诉给张姨奶奶，当然，目的是为了讨好张姨奶奶。
只是第二天，当从逸亲王府回来，韦太夫人就后悔了。
因此上，张姨奶奶一见里面有太监，第一想到了，便就是魏芳凝太子妃的身份，会因为她的出身，受到影晌。
所以，张姨奶奶几乎想都没有想，便就将那药给吞了。
药效比较慢，到了皇宫之后，好半晌才发作起来。
张姨奶奶走得也的确是很平静。
妾的命运，也就这样。
得不到别人的尊重，也得不到别人的爱。
有的只是低贱与心酸。
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儿，外孙儿，还有只见过一面的外孙子。
张姨奶奶想，若是能重来，她大概仍是不会抗争命运。
若她一生的困苦，只为拥有他们。
张姨奶奶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反而会感谢上天，让她能够拥有他们。
所以，她也心甘情愿地，为了她们而去死。
而魏芳凝也是感应到了张姨奶奶的这份爱，才会明知道有危险，却仍是义无反顾的赌那万分之一的希望。
刑部的人挨个的审了园子里的人，自然是众口一辞地说，魏芳凝进去之前是活着的。
更有跟着魏芳凝进去的宫女证明，魏芳凝行的凶。
然后，将魏芳凝本来不应该进屋，临进去时用的小手段，也都说了。
简直是天衣无缝。
魏芳凝自己却又是一身宫女装扮。
刑部、北衙禁军统领还有宫内监局的，没人敢去审魏芳凝。
便就拿着现有的审理结果，报给了乾武帝。
没人问张姨奶奶是如何进到宫里的。
因为在场的人，都猜着答案。
梁太后笑了，因为没人问，所以只得自己说：
“哀家昨儿听说，承平伯世子夫人居然是妾生，还不相信。所以今儿一大早，就让人将这位传说中的姨奶奶引到宫里，本来是想亲自问一问。”
边上的大宫女为梁太后剥了一颗葡萄，举到跟前。
梁太手用碧玉牙签挑了，放到嘴里，笑说：
“这葡萄倒是甜。”
歪头一瞅，琏亲王也为安太妃剥了一颗，安太妃手都不动，琏亲王也同样用碧玉牙签子挑了，喂到安太妃的嘴里。
安太妃心情似科不是很好，但仍是吃了，对琏亲王说：
“你别只顾着给我弄，我又不是没手，你自己吃吧。还有，你媳妇的身子怎么样了？太医院实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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