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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娇-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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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岁的景元帝,正是人生的最顶峰。

    比起乾武帝来,太子的眼睛更像景元帝一些。

    不是说外形上,而是眼里的神气,流泻出来的那种坏坏的,邪魅中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所以梁太后其实一点儿都不想见着太子。

    尤其是不想瞅太子的那一双眼睛。

    因为会让她想起景元帝来,而景元十六年的上元夜,景元帝看向她的眼睛,总是让她惊疑不定。

    梁太后总觉得,有什么事被她忽略了。

    而且还是最为关键的,隐藏在某个地主,在关键时候,有可能要了她了命。

    可是,会是什么呢?

    到现在,梁太后已经很少想起来了。

    也许是根本没有,也许是埋藏得太深,更何况她老了,就是没有事,她早晚也是要死的。

    此时的梁太后对于景元帝的那个眼神,已经没有害怕。

正文 298 可怕

    她只是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就像一个看似在眼前,罩着红布盖的托盘,以为只要伸手掀开,就能知道知道托盘里是什么。

    可是伸手时却发现,胳膊抬不起来,无论手指多么灵活,东西多么近在眼前,你却就是不知道里是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梁太后很多时候想,大概她这辈子也许都不会知道了。

    梁太后长长地叹了声气,想到了哭着离开,被她打了一巴掌的无上长公主,梁太后的心就又沉了沉。对于这个被她宠在心尖上的女儿,以梁太后的了解程度,许染衣的事,大概不会容易解决。

    无上长公主会死命地跟她扭下去。

    原因梁太后自然是清楚的。任谁只一个女儿,大概都会恨不得要星星不给月亮。本着爱屋及乌,再加上心理觉得亏欠,明明是嫡长公主,却只能以庶出示人,所以梁太后也乐于宠着许染衣。

    梁府这次的宴席,表面上看来,十分完满。而实际上内里如何,也只有梁家人自己知道了。

    一切都按着太子当初预算的那般进行着。施璋虽然有护身符,但乾武帝并没有让他好过,他被乾武帝下令,在府中关禁半年。

    而且派了太监,对逸梁王妃、逸世子申斥。父亲不在家,担负起教育施璋的,便就是母亲与兄长了。

    所以让他俩个看管施璋,再正常不过。在梁家时,整个事件结束,逸梁王妃还有逸世子都不曾出现在那个院子,不是不知道,而是没脸过去。

    因为如果连他们也离了宴客厅的话,那么梁家的那个寿宴,可就真成了京城里的一个大笑话了。

    然后那天的后续结果,是影响了除太子外的四家,梁太后、乾武帝、逸亲王府上的人,第四家的无上长公主,虽然是事件的中心,太子却并不怎么在意。

    然后还趁着晚上,夫妻两个在床上说悄悄话时,太子叹息着说他上了许驸马的当。

    魏芳凝听了太子的话,仔细想想,也觉得太子说得对。

    对于许行书来说,目的是要打击到无上长公主,他才不会顾虑许染衣如何。而且他也不会真的觉得,无上长公主府,等同于许家。

    后来回想起来,魏芳凝也会奇怪,许行书和许飞可不是无上长公主,这爷俩个怎么会完全放任许染衣与太子,同在梁家,不担心许梁衣会做什么?

    只能说明,施璋的成事,其实是聪明人的暗许,与愚笨人的看不出来,两相一起促成的。

    所以赵镇升女儿的事,找的人继续在找,但说实话,认真程度,可就很大的削减了。主人不督促,那么底下人自然就会懈怠。

    处理完施璋之后,乾武帝便就开始积极地,为许染衣找和亲的国家。当然了,这个不是乾武帝能说了算的,总要人家来求婚才是。

    梁太后一直逼着乾武帝,想让乾武帝下旨,给许染衣和施璋赐婚。

    许染衣在长公主府上,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只要求太子负责,而且明确告诉无上长公主,若是真净她嫁给施璋,那么她就去死。

    于是乎,无上长公主就跟着梁太后,一样的闹来闹去。

    自梁府寿宴之后,唯一觉得好过的,就是太子了。

    太子现在几乎天天被乾武帝喊到平准阁去,然后也表现出一脸的沉痛。但其实,不止是魏芳凝,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他是装的来了。

    有一次,乾武帝对着太子,实在忍不住手痒,拿着折子狠狠地砸在了太子的头上。然后太子就不再抖了,再漂亮的人,额头上顶上包,也漂亮不起来。

    更何况太子额头上有包,除了是皇上下的手之外,又能有谁?这简直是每个看见太子的人,都能猜出来的事。

    被皇上揍过的太子,自然就抖不出来了。

    当晚上太子回到东宫里,魏芳凝看到太子头上的包,然后知道太子是被乾武帝砸的,却是半分也同情不起来不说,还“咯咯”笑了半天,说:

    “夫君,若是贤妻我说你活该,你会不会生气?”

    只要一想到乾武帝虽然没被梁太后,拿着东西真砸出包来。但实际上,却被梁太后每天盯得,都快疯了,魏芳凝就真是同情不起太子来。

    除去初一十五,魏芳凝并不怎么进宫。开始是大家给照顾她,现在是没人有空理她。

    逸梁王妃天天往宫里跑,求见姐姐梁皇后,而无上长公主也是一样,梁太后则天天的盯住了闹乾武帝,宫里此时都快堪比菜市场了。

    太子居然还在抖,这不是找打是什么?

    笑够了,魏芳凝瞅着太子,然后非常认真发自肺腑的说:

    “太子殿下真可怕,这是真的。我要是你的对手的话,肯定会日夜不安,想着法子与你示好,拉近友谊,而不是想着与你做对。”

    太子则笑得十分的欠揍,说:“如果你有这种想法,那我才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可怕。”

    魏芳凝不解,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太子摇头晃脑地说:“真正让人害怕的人,是永远不让敌人生起戒心。”

    所以除去了解太子的人,乾武帝之所以会砸太子,是因为看他太闲,而不是怀疑他与施璋许染衣的事有牵连。除去特别了解太子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会觉得那件事,其实是太子积极策划,然后引着施璋、许染衣跳进坑里的。

    此时若是在床上,魏芳凝真想用被子捂住头,哎哎叫。

    她上辈子真是眼瞎了,居然相信会能算计得了太子,是什么给她的自信啊?

    太子爱怜地摸了摸魏芳凝的头,说:

    “知道皇上为何要拿折子砸我吗?”

    魏芳凝抬头,问:“为什么?”然后想到一种可能,又问:“皇上总不会是让你真的纳了许梁衣吧?”

    应该不啊?魏芳凝想,除非皇上真的疯了。

    太子笑,虽然说此时跟前没人侍候,但在东宫里,太子还是说话有所保留,若真说什么重要的,总是要在两个人在床上时,耳鬓厮磨时低语。

正文 299 九个

    对上太子的笑,魏芳凝就知道,她问了一个傻问题。

    好吧,除了纳许染衣做侧妃之外,乾武帝也隐约地承认太子脑子还是够使唤的。既然戒备、提防不了,那么碰见解决不了的事,利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况太子其实也为乾武帝解决了不少的事了。

    其实太子已经给许染衣找好了去处,但他不能说。许多事情,由他说,或由他做,不管结果如何,过程就不会太愉快。

    所以太子才会让自己表现得那样的沉痛,沉痛得让乾武帝觉得浮夸。

    魏芳凝瞅着太子,最终心痛地说:“我能同情他们吗?”

    太子笑着亲自灭了屋内的烛火,然后将魏芳凝拉上床,在她的耳边说:“贤妻还是先心疼下夫君吧。”

    然后夫妻两个和和美美,太子在魏芳凝的耳边轻声说:

    “凝妹不用急,我一定将东宫控制在手里,到时候你就安安生生地生娃,其他的,我都会解决掉,你不用操半点的心。”

    魏芳凝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我记得有人一连生九个女儿,都生不出一个儿子来,怎么办?”

    这样美的时候,正是造人最努力的时候,眼看着就要爬到顶峰,魏芳凝的话,若不是太子够抗打击,真就掉到谷底了。

    咬着牙,太子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放心吧,女儿我也喜欢。”

    可是他家有皇位要继承啊!

    太子发起狠来,终于让魏芳凝忘了刚刚的话,随着太子一起起舞。然后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又何必先苦恼呢。再说了,她不会这样倒霉,真的生出九个女儿来吧?

    被砸出包来的太子,第二天去平准阁报道,终于不再假装沉痛,而是木着一张脸。

    因为太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大概是魏芳凝一直说九个女儿,导致他真的在想,若魏芳凝真的一直生女儿,生足九个也没一个儿子怎么办?

    看样子,他被魏芳凝给带歪了,经过一个晚上,都还没有正回来的意思。

    脑中回旋着的,就是他家有皇位要继承,可是爱妻生了九个女儿。哦,九个女儿!

    太子人已经进到平准阁里,但说实话,太子想跑回东宫里,揍魏芳凝一顿。他的聪明脑子,此时应该想的是怎么算计人,而不是想那该死的九个女儿!

    不过乾武帝见太子魂游天外,半分表情没有的脸上,似是有着纠结,却是瞬间平衡了。看向太子的眼里,火气小了很多。

    就说他这当爹的,被每日一哭的无上长公主,还有梁太后快要逼疯,太子却过得如神仙,还在哪儿给他装,他不让人将太子拉出去,杖责一顿,已经很仁慈了。

    然而,乾武帝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上一刻钟。当太子给乾武帝行完礼,木着一张脸坐到乾武帝下手上,太子的专案后面,开始一面帮着乾武帝看一些个,乾武帝挑出来,能让太子做决策的折子,一面像往日一样,默默听着乾武帝召见大臣,处理国事。

    因为今天不是上朝日,所以会在平准阁里接见重臣。解决一些大臣无法自己拿主意的国家大事。

    然后无上长公主从梁太后哪儿出,便就哭着跪到了平准阁。

    准确地说法,她是直接冲进平准阁的。根本就没等着太监进来通报,也没有退避大臣的意思。与自事发之后的每一天一样。

    无上长公主进来,跪地上就哭说:

    “皇兄要为染衣做主,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将染衣嫁给施璋的。”

    大臣们垂下头,默默地退了出去。皇家的热闹,不是他们不喜欢看,可天天看,真的会腻歪。

    这些天,也算是乾武帝忍耐地极限了,咬着牙说:

    “朕说过无数次了,决不会将染衣嫁给施璋的。你要朕怎么说,才会相信?”

    无上长公主并不买账,吼着说:“皇上与我大声什么?能宁得过母后?我刚从母后哪儿过来,母后说一定要将染衣嫁给施璋。”

    边上听着的太子很想说,既然皇上宁不过梁太后,那还天天找皇上哭诉,又是为了什么?

    抬眼瞅着被戳了痛处,脸色铁黑的乾武帝,太子很是机灵地抿了抿唇,将头低下,不加入这两个人的战争。他,只要静静地看着就行了。

    这时候要是白目的随便搭言,几乎不用想也知道,无上长公主就会上前扒着他,逼他吐口说要对许染衣负责。

    太子倒不是不能说,反正知道内幕,随他怎么说,乾武帝不会答应。

    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话说多了,乾武帝察觉出什么来,太子可就不会美妙了。

    他会联想,有时候事情的败露不在证据,而就在一句两句话的漏洞上。就如同他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许染衣是乾武帝的女儿,他的妹妹,但却也不影响那就是事实。

    乾武帝目光阴鸷地瞅向了无上长公主,没有说话,整个脸部线条,紧绷得就像是随时会裂开。

    无上长公主却没有发现。除去一开始时的惊慌失措,自出事以来,这些日子她与梁太后、乾武帝的争斗,无上长公主俨然觉得,这娘俩个,是要将许染衣卖了。

    无论是嫁施璋,或是和亲,都不是无上长公主所能接受的。

    所以无上长公主仍是大声地哭着,说:“我不管,我知道你不想让染衣嫁施璋,皇上是想让染衣和亲?除非我死了,要不然,做梦,这事,我死也不会同意的。”

    乾武帝没理她,吩咐太监说:“将长公主送到皇后哪儿安抚吧。”

    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无力。

    对于当年,他将许染衣与无上长公主的儿子掉包,乾武帝不能说不后悔。若不然,他完全可能将许染衣送到东宫里。

    太监们得了令,于是喊了几个力壮的嬷嬷来,不顾无上长公主的挣扎,将她架走了。

    无上长公主的哭叫声,整个平准阁都镇得三抖。

    外面的大臣们垂着头,默念着他们看不见、听不见、什么也不知道。

正文 300 逗弄

    终于清净了,乾武帝沉重地揉了揉额头,然后转过头来,见太子也在学外面的大臣,垂头默念着三不,立时就怒了。

    这个儿子是他抱回来的,当初乾武帝在太子身上,也没少费心费力。要不然,也不会送进沈家。太子虽然不是乾武帝的第一个儿子,却是活下来的第一个,当初就是按着太子来培养的。

    现在老子满头包,儿子却在边上装死。而且,虽然说整件事看起来,与太子一点儿关系没有。

    但……

    乾武帝瞅着太子,紧绷着的脸,咬紧的后牙槽,又用了几分力。真的就如同表面上一样,太子没有参与?虽然说抓不到把柄,但乾武帝本着谁获利最大,谁嫌疑最大的角度想的话,太子才是那个背后的大黑手。

    越想,乾武帝越觉得太子越可疑。偏又抓不到太子的把柄,乾武帝看向太子的目光,颇为不善,问:

    “染衣的事,太子觉得该如何解决?”

    乾武帝早就有了主意,之所以这样问,不过是故意找太子的茬。

    太子连忙做恭谨状,起身离案,冲着乾武帝躬身,说:“父皇圣明,自然早有主意,儿臣不敢妄加论断。”

    乾武帝忍了这些天,显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太子,声音冷冷地说:“朕有主意是朕的,现在朕想听你对这事的看法。你是太子,朕要看看你处理事情的能力,也好知道,朕能否安心的将这天下,交与你手上。”

    这话说得颇重,言外之意,即使是痴笨之人,也能听说些什么来。

    太子并没有查着乾武帝在外面,是否还有他不知道的孩子。

    但乾武帝这话里话外,却似是在警告着太子,他可不是皇帝唯一的儿子。

    太子并没有受到威胁,而且也没有表现出来。一副并没有多想,却又真的为皇上着想地模样,低头想了下,太子认真地说:

    “染衣表妹的事,依着儿臣来看,还是和亲最好恰当。”

    “哦……”乾武帝显然是没想太子会如此说,略皱着的眉头,又往一起凑了凑,问:“朕若是没记错的话,之前你不是想要纳她为侧妃?”

    太子露出一个标准的,男人的笑来,然后说:“表妹虽然性子不好,但模样却是极出色的。难道父皇不这么觉得?”

    乾武帝愣了下,他所想的太子的出发点,都是从利益上出发,却没想到这一点上。

    能是这个原因?

    乾武帝有些不大相信,哼了声,说:“别跟朕玩什么心眼,说说为何你会觉得和亲好?”

    太子心说,不玩心眼,在这宫里才真的活不了呢。脸上却是越发的诚挚,说:

    “虽然儿臣对于表妹的样貌非常满意,但璋弟这样一闹,儿臣还如何的纳表妹为侧妃?若是传出兄弟阋墙,也影响皇家威严。更何况以着表妹的性子,再闹出别的来,更是不好看。不过远远嫁着,将来好坏,就全看表妹自己的造化了。”

    乾武帝面无表情地瞅着太子,一方面还是不大相信太子的话。而另一方面,却又找不出太子的任何破绽来。

    这些日子来,乾武帝也颇为疲惫,坐在龙案的后面,有气无力地摆手说:“继续做事吧。”

    太子抬头睇了眼乾武帝,然后语气有些担心,或是说怕乾武帝多想似的,吞吞吐吐地说:“一会儿太后娘娘也要来了吧?”

    每天无上长公主入宫,闹梁太后,然后娘俩个吵架,无上长公主先跪到乾武帝这儿闹。大概是梁太后气坏了,总要平复半天,才会也来乾武帝这儿,逼着乾武帝下旨,给许染衣、施璋赐婚。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相,乾武帝简直觉得快要被这娘俩个给逼疯了。

    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浮板一般,乾武帝瞪着太子问:“你有办法?”

    太子心下发笑,面上却越发的做出一副谨慎神情出来。他就是要乾武帝备受多日折磨,才会放下对他的防备。

    若是一开始,他就将对付梁太后的办法说了,定然是会引火上身。

    太子给乾武帝打躬,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儿臣也没什么好办法,本来想着,若是父皇给表妹和璋弟赐婚,虽然不是万全之策,但也算得上一个办法。这些日子,儿臣见皇上也没那个意思,太后娘娘又步步紧逼……”

    说到这儿,太子垂着脑袋,却又抬起眼睛,似是偷觑,又似探看、又似顾忌身边有人,再不肯往下说。

    乾武帝不疑有诈,摆手让人全数退了出去,但对太子却也不是全然放心,问:“你有什么法子淡防说出来听听。”

    太子颇为迟疑,吞吞吐吐地不肯痛快说出来:“儿臣怕父皇觉得儿臣不够友爱,太过无情。要不然父皇容儿臣些时日,再想一想,若许能想出好法子来,又或许番国正好有王子年岁相当,来求婚也说不定。”

    乾武帝简直气得还想拿折子砸太子的头。

    太子此时的行径,简直就好像拿着一根看似有肉的骨头,逗弄小狗。

    自然的,乾武帝是没感觉到,要不然就真要出现流血事件了。

    可惜的是还没等到乾武帝继续问出来,外面太监已经在喊:“太后娘娘驾到!”

    得,这下什么也不用问了。太子和着乾武帝爷俩个急忙出去,迎接梁太后的到来。

    梁太后被无上长公主,还有逸梁王妃轮番折腾,此时的气色自然说不上好,本来梁太后就不胖,这一下就更瘦了。脸颊凹陷,眼睛因为睡不好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尖刻难以说话。

    乾武帝先一步迎上前,躬身说:“儿臣见母后,母后可好些了?”

    太子后一步也连忙行礼,说:“孙儿参见皇祖母,皇祖母万富金安。”

    边上的大臣、太监、宫女也是跪了一地。

    梁太后的心情,抑郁难当,乾武帝还好,最近也瘦了不少。太子再装得心情不好,但那红润的面色,还是刺伤了梁太后的眼睛。

    许多时候,不用做什么。

正文 301 巧啊

    只要好好的,对敌人来说,就已经是伤害了。

    所以太子什么也不用做,顶着他那张红润的俊脸,梁太后就已经恨得牙痒痒的。

    每天都会来一回的吵闹,一点儿新意都没有。投入的,大概也只有梁太后。乾武帝是敷衍,因为根本就不可能答应,而太子则尽心地做一个面对祖母、父皇吵架,痛心疾首,帮不上忙的太子。

    乾武帝不肯答应梁太后,劝说:“母后,这事朕已经说过多少回了,染衣当着众人的面,吵着说要嫁太子,若儿臣赐婚给璋哥儿,像什么话?皇家威严何在?兄弟情谊又何在?”

    其实梁太后想要直接下懿旨,只不过乾武帝防着梁太后这一招,直接发话,若是梁太后跳过乾武帝,他就将施璋送到逸亲王哪儿去。

    梁太后心疼孙子,所以才会这样跟着乾武帝磨。

    听了乾武帝的话,梁太后简直气到浑身乱抖,吼着说:“哀家知道你不想让染衣嫁给璋哥儿,不过是防着驸马与逸亲王走近罢了。好,皇上不答应是吧?”

    听着像是想出什么办法来,整治乾武帝了。

    而乾武帝的痛处是什么?

    太子就差没将耳朵立起来,一面高度警觉在听梁太后往下说,一面快速地转动自己的头脑,即使不帮着乾武帝想对策。也总是要有备无患的好。

    在平准阁里,梁太后是坐在龙案后的人,而乾武帝则陪坐在下面,太子则只能站着。

    拿起龙案上,刚上来的热菜,梁太后抿了口,放下茶碗,瞅着龙案上的奏折,梁太后冷笑,然后好好的茶碗便就倒了。

    乾武帝几乎是自然反应,做了个扑救的动作。但很快回神,重又坐好。

    太子则动也没动,立在哪儿,像一根没有生命的柱子。

    梁太后鄙夷地说:“皇上比不得先帝,就现在看来,连太子也比不得。”

    乾武帝的脸色,可想而知。

    一直装傻地太子,看着龙案上四流的茶水,这时候不紧不慢地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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