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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妇[榜推]-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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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也不顾赵相夷是何表情,他转身就走。
    赵相夷看着傅凌云离去的白色衣衫,笑出声来,“不知道傅将军愿不愿意和我做笔交易呢?”
    “没有兴趣。”傅凌云头也没回地答到。
    赵相夷不以为意,他双手后撑仰起头颅,懒洋洋地说到,“七成胜算。”
    没头没脑地一句话却让傅凌云生生止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沉默地望着赵相夷。
    赵相夷却只顾着打量头顶上空蔚蓝的苍穹,他声音低地仿佛梦呓一般,“即使加上林妙香的兵符,你们的胜算其实也至多五成吧。”
    傅凌云没有反驳。
    赵相夷说得对,少了沈千山的领头作用,他们的胜算并不算大。他对林妙香撒了谎。
    “我可以借兵给你,让你们的胜算提高到七成。”就在傅凌云走神的时候,赵相夷已经起身走到了他身边。
    “我怎知这不是引狼入室?”傅凌云脸上挂着虚假的笑。
    赵相夷的眼睛眯了起来,适时遮住了眼中凌厉的目光。他俯身对着略矮于他的傅凌云沉声说到,“因为,这匹狼给了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傅凌云在赵相夷的注视下不由打了个冷颤。
    对面的男子分明笑意十足,他却感到了股股寒气,从地面冒出,将自己团团包围。
    “你想要得到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傅凌云明白这个道理。他更明白,自己无法拒绝七成胜算这么大的诱惑。
    “很简单。”赵相夷稍稍抽离了自己的身体,负手随意地站在傅凌云面前,“我只要在事成之后,带走一个人。”
    一听到赵相夷的条件,傅凌云眼里浮出了嘲弄,“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那当然,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动粗。”赵相夷笑意不减,并未把傅凌云的讽刺放在心上。

  ☆、第八十五章 值得

日破夜散,南城在望。
    只见古木葱笼,银装素裹。山高云淡,雪覆大地。
    林妙香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春江。人道是春江水暖,这严寒之时,此江竟然潺潺而流,倒是一大奇观。
    再回头,南城城头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笙棋招招,淫雪飞飞。
    城门大开,穿戴整齐的士兵并排而立。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起,黑压压的人群很自然的让出了一条路,一个穿着青衫的青年慢慢从众人中走了出来,走到了林妙香的身边。
    “末将薛从青见过王妃。”他躬身行礼,声音像是雨打翠竹一样空灵。
    林妙香微微颔首,“薛将军有礼了。”
    她眯起眼上下打量着马下之人,只见他身材修长,面色十分白净,形状十分好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斜挑的丹凤眼。
    本来这样眉目的人时常会让人觉得难以亲近,又或者有些轻佻,可这青年微微上翘的唇淡化了这份感觉,只让人觉得他十分可亲。
    薛从青似乎毫不在意林妙香的目光,这幅皮囊已让他习惯了各种注视,“长途劳顿,末将已为各位安排了住处,还请夫人随末将回府,稍事休息。”
    没等林妙香点头,赵相夷突然轻笑出声,“好一个薛从青,好一个傅凌云,朕倒是不知道这南城已成为你们所占。”
    他虽然在笑,可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林妙香淡淡地开口,“沈万水不是也没想过我爹是南王朝之人吗?”
    赵相夷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这偌大的南城,笑了笑,“香香,只要你喜欢。这南城,你要,便拿去吧。”
    听闻这话。薛从青不由多望了赵相夷身前的林妙香几眼,眼眸里闪过几丝好奇。却匆忙地没有多话。
    他引着林妙香回到薛府休息。
    一路跋涉下来。众人皆是有些倦意,休息整顿后,已是黄昏。
    晚饭后,林妙香便来到议事厅,傅凌云与薛从青早已入位。
    见林妙香到来,厅里众人都站起身来对她行礼。林妙香径自走到了最上方的主位上面,坐了下来。
    秀目一扫。厅内约莫坐了十五六个人,大概全是沈千山的心腹。
    “这天下已平静太久,我知道诸位跟随王爷,并非为了享受这太平盛世。而是为了开创新的江河。如今万事具备,不欠东风,而南王朝皇帝也愿借兵相助,那么……”说到这里,林妙香刻意停顿了一下。没有说出后文。
    坐下之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怎会不知林妙香所意。当即有人站了起来,“我等愿追随王爷王妃,杀破边关,冲入皇城。擒沈万水之首,以洗五年前败北之耻辱!”
    此言一出,厅中之中纷纷附和。
    他们本就是追随沈千山的死士,五年前的败北不仅没有让他们倒戈于沈万水,反而让他们选择了厚积薄发,时刻准备着血洗前辱。
    林妙香也是知道五年前的沈千山和沈万水争夺皇位的战争的,只是她没有想过,那一场战争,竟是为了流景。
    看着异口同声的众人,林妙香绝美的脸上微微一笑,眉目间光彩流转,一时间,响应的呼声渐渐低了下去,大厅里面的人都望着她的笑靥,竟是有些痴了。
    林妙香颔首,“王爷因有其他要事,所以这次举兵由我以及傅凌云负责。诸位,可有异议?”
    “末将愿誓死追随。”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林妙香不由点了点头,她侧过头,望向傅凌云身旁的薛从青,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倒像是文弱书生,“薛将军,麾下的将士可集合完毕?”
    “回夫人,二十万将士已在城下集合,静候夫人指示。”薛从青正色道。
    林妙香站起身,“既然如此,那诸位便随我去这城墙之上,看看属于王爷的将士,有何风采。”
    说完,林妙香率先走了出去。
    眉目间的倦意被恰到好处地掩饰过去,这战前动员,倒是有些劳神费力了。
    正是夜月初升的时候,银灰色的月色给林妙香身上罩了一层光晕。整个人更似入画。她踏上城楼,极目望去,群峰朦胧,稀稀疏疏。
    城楼之下,是黑压压的万千将士。
    “恭迎王妃,恭迎薛将军——”
    众口同呼,声势如虹,气势似剑。
    林妙香负手而立,冷若寒星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百万雄兵。
    每个战士的脸上都透着对沈千山的狂热与忠诚。
    只要一想到自己所属于沈千山麾下,他们内心就涌出了一股足与天地相争的万丈豪情。
    林妙香白衣临风,她仿佛看见沈千山站在自己身旁,微挑的剑眉带着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他望着城门之外,一手揽着自己,笑意浅浅。
    冷风一吹,却是什么都没有。
    自己,依旧是一个人。
    “苍天在上!”林妙香收敛情绪,朗声而道,“林妙香今日指天立誓,我林妙香将踏平汴京,血洗汴京,手刃沈万水以洗诸位五年前败北之耻。”
    百万将士同声高吼,“踏平汴京,血洗皇城!踏平汴京,血洗皇城!”
    巨浪般狂啸的吼声席卷奔腾,响彻天地。
    赵相夷静静站在城楼之下,遥望身处金戈铁马中睥睨天下的林妙香,她仰起下巴的侧脸显得是那么的年轻,孤傲,透着一股义无反顾的意味。
    一股比夜色还要浓重的悲哀气息从赵相夷的眼眸中散发出来。
    林妙香一字一顿,截金断玉,“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月悬星河,园中花木似承载溶溶月色,飘渺得有点不太真实。
    石桌,石凳。两只白玉酒杯,一坛碧血桃花。还有两道漆黑如墨的人影。
    此情此景。当真是花间一壶酒般美好。
    赵相夷喝得很优雅,却是杯不停盏,一杯接着一杯没有丝毫停顿。却见林妙香端了杯只怔在那里,眼神茫茫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握了她手,“香香,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林妙香道,“天下。沈千山没有得到的天下,我便替他夺了过来。”
    赵相夷的手一颤,放开了她的手。“得到天下之后呢?”
    林妙香抬了抬眼,举杯饮尽杯中之酒,“我不知道。也许……”
    说到这里,林妙香自嘲地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缄口不言。
    赵相夷深深地看着她,他伸手握住林妙香的肩,随后用力一带,把林妙香拉进了怀中。
    林妙香一惊。挣扎着想要逃开。赵相夷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了石桌上,高大的身影悬宕在她的上头,密密麻麻地笼罩了她。
    他按住林妙香想要推开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到,“傅凌云已经把你卖给了我。”
    “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卖了我。”林妙香语气嘲讽。双手抵在自己与赵相夷之间。
    赵相夷俯下头贴在林妙香耳边,轻声说到,“因为,傅凌云撒了谎。”
    “即使加上你的兵符,对上沈万水,你们至多也只有五成的胜算。”
    “而我可以借兵给你们,让你们的胜算提高到七八成。”
    “相比于你这个可以说毫无价值可言的王妃,傅凌云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随着赵相夷不容置疑的话一句句从他嘴里说出,林妙香的心已经沉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赵相夷抱紧林妙香,认真地问她,“这一次他可以为了七成胜算就把你给了我,如果有另一个人开出这样的条件,他是不是也会把你卖出去?”
    林妙香的心寒到了谷底,仿佛刚被人从雪地里打捞起来一样。
    她不恨傅凌云,她心里明白,他们效忠的是沈千山,不是她。
    林妙香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着赵相夷,“可是,全天下也只有你会用那么多的士兵换一个林妙香,不是么?”
    赵相夷搂起林妙香把她抱起来,半转了身让她窝在自己的怀中,“香香。”
    林妙香望着他深邃诱人的眸,别过了脸,“天下女人何其之多,何苦为了我,放弃那么多。这样,不值得。”
    “我说你值,你就值。”赵相夷霸道地把林妙香圈在自己的怀中,手握住她,不留一丝缝隙。
    林妙香沈默良久,从他掌中抽出手来,“赵相夷,放弃吧。”
    赵相夷凝视他,眼神中有淡淡悲哀,却只是看了她,不说话,独自回了房。
    林妙香看着他离开,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眨了眨眼睛。眼中的雾气渐渐散去,唯有月落半天,雪清夜泠。
    只听树木沙沙作响,却不只是风动之声,还是衣袂飘动之声。
    一道修长人影,就那样子淡淡然地立在古木之间了。
    黑衣男子斜靠在院中老柏树上,树影浓浓淡淡地投映在他脸上,面容有些朦朦胧胧地看不分明。月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寒气凌人。
    林妙香抬头,两人就这般对望着。
    月色半敛,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那古木枝叶繁密,雨虽落下,却也只是稀稀疏疏地落了些雨点在他身上。
    雨水就从那里流下,滴落在他发际。渐渐的他的头发淋湿了,一缕一缕地贴在他的颈侧和耳际。他却似乎丝毫不在意。
    一副青铜面具在这细雨夜色中,反而柔和几分。
    那人望着林妙香,徐徐走来。他步履缓缓,走得却并不慢,长衫拖过依稀雪色,行云流水一般。
    “林妙香。”他缓缓开口,林妙香不由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那原本死水一般的双眸陡然泛起妖冶的红光。
    林妙香恍惚间看见了一堆血肉模糊的尸山,堆得足足有一米多深,层层叠叠的尸体一个压着一个,根本看不出谁是谁来,只剩下一种暗红色的、难以形容的糊状肉酱飞溅得到处都是,断肢残骸洒落各处。
    而夜重便站在这尸山之中,手执无情,脚下是潺潺的血水……
    林妙香只觉得全身发软,她听见自己沙哑声音对着那个浴血而来的男子说道,“别过来。”
    夜重已走到她的身前,一双眼睛清清冷冷,如隔月光。
    “你怕我?”

  ☆、第八十六章 颠覆

也许是因为这夜的月光,也许是因为这雨雾,眼前这人,宽袍大袖,黑衣飘然,半湿的发丝如烟般飘拂于风中。
    身边就像是有层轻烟薄雾笼罩似的,犹如画中行来。
    “来者是客,有何惧怕之理。”林妙香展颜,一笑间云开雾散,似是挥去了方才的惊惧。
    夜重走到那石桌旁坐下,玄色衣袖轻轻一拂,一颗颗黑白棋子,竟是凭空跳了出来,一阵珠落玉盘般的声音叮叮当当不绝。
    “既然来者为客,不如与我一弈?”夜重执起一颗棋子,漫不经心地开口。
    有一枚白子在地面上跳了几跳,滚落到林妙香脚前。她下意识地伸手拾了起来,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
    一股血腥气直冲入鼻端,林妙香一惊,握着那棋子的手也颤了一颤,“棋是好棋,可惜我今夜并无此雅兴。”
    林妙香将白子举起,就着月光看来,那白子上面,竟然有丝丝如血般的细丝交错纵横。
    抬头向对面望去,夜重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疾,淡淡的月光洒落下来,倾在他脸上,那青铜面具隐隐有杀戮之气传来,让林妙香心中一寒。
    “既然要得到这天下,你不会介意多一笔筹码吧。”夜重平静地开口,却是让林妙香堪堪怔住。
    她盯着夜重,他飘渺如仙,只是那青铜鬼面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鬼魅。
    林妙香的右手,已渐渐沁出了汗珠。
    夜重伸出右手,修长纤细的指间,拈了一枚黑子。
    黑子漆黑。映得他手指透明如玉。
    林妙香不自觉地低头去看自己手中那枚白子,夜重清清冷冷的声音,又继续响了起来。“有我相助。颠覆这江山,何其简单。”
    林妙香手一松。那颗棋子从他指间滑落,跳了几跳落入雪地中,看不见了。
    夜重俯下身,将那棋子拾起,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棋,你可愿一博?”
    “既然公子有这般闲情。我自当陪同。”林妙香笑笑。
    夜重探过身子,将手中白子放于林妙香面前。这般靠近,林妙香已经可以感到他呼出的气息。
    冷冰冰的,一点活人的感觉都没有。
    林妙香强自执起那一颗棋。轻描淡写地,落下一子。
    夜重斜瞥了她一眼,翻手间,黑子跟随而上,“天下之大。能如你这番从容之态者,倒是不多。”
    “血染江山,总是需要几分从容之态的。”林妙香懒懒地道,手上并没有闲着。
    夜重顿了顿,“你可知执掌天下可要哪些本事?”
    “愿闻其祥。”林妙香皱眉。棋局间肃杀之意扑面而来,与人对弈不少,却是少见这番不留余地的。
    “翻云覆雨之手腕,冷血无情之气度。还有……”夜重搁下黑子,抬头望向林妙香,那如水的月光流入了他的眼中。
    林妙香挑眉,“还有什么?”
    “寂寞。”
    林妙香心中一动,直直地看向夜重,逼问到,“那你呢,寂寞么?”
    夜重低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漆黑的棋子,轻轻搁下,顿时原本步步为营的棋局变故陡生,杀气横流。那白子竟然是被死死围住,一眼可见,毫无生还之余地。
    林妙香手中的白子落了下来。
    她一拂袖,那黑白棋子便是泠泠混杂在一起。
    林妙香仰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上的圆月,自嘲地勾起了唇,“我是真傻,忘了与虎谋皮一说。这一局,倒是输了。”
    夜重不语,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壶酒来,酒香四溢,竟是街头巷尾常见的竹叶青。
    他手指一勾,微仰着头,一杯接着一杯,兀自饮醉。
    林妙香也不理会,只是看着那天边银月,只觉得那月色,似乎变出了血红之色。就在刚才,她方发现,自己想借助夜重力量的想法有多愚蠢。
    这个人,太过危险。
    与虎谋皮的下场,林妙香并不想亲自体验。
    这一局棋看似轻松,细细想来,却全落入了夜重掌控之中。
    林妙香放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她深吸一口气,不敢再看夜重瘦而孤僻的侧脸。
    夜重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眼底的寒意依旧。没有任何人事能将它融化。
    良久,他把酒壶翻转了过来,几滴酒顺着瓶口流落到桌上。
    没酒了。
    他眸色一暗,把酒壶放在桌上,身形一动,消失在了这冬夜之中。
    林妙香回过头,看着那酒壶口慢慢滴落的余酒,眯起了眼。
    皇历327年,沈千山麾下的二十万将士举兵北上,以南城为据,直袭青山。
    晚风淡淡吹来,林妙香站在城楼之上,白衣飘飘,黑发如墨,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入到这冰天雪地。
    她眸光清冷如冰,一个一个地望过众人,视线所过之处,士兵们纷纷挺直了胸膛。
    战马嘶嘶,盔甲寒寒。
    空气中的激情和杀气犹如冰火两重天一般让人煎熬。每个人眼神中都闪烁着慷慨赴死的斗志。
    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五年。
    “倒酒壮行!”林妙香珠圆玉润的声音染上了杀伐之意。
    军队里,立刻有人走出,给每个士兵倒满了烈酒。
    众将士一笑,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抬起头,同时将满碗烈酒一口喝下。
    一股火辣辣的热流顺着喉管流入胃中,顿时浑身发烫。
    林妙香用力把酒碗摔了个粉碎,“血染汴京,一洗前耻!”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接一阵酒碗摔碎的声音。
    二十万人嘹亮的声音,盘旋在了雪地上空,“血染汴京,一洗前耻!血染汴京。一洗前耻!”
    “全军上马,出发!”
    铁骑铿锵,刀影缭乱。队伍沿着护城河向青山方向进发。
    银晃晃的一片,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人海。
    战马带着勇士。在前方驰骋。
    步兵举着长缨,在后方疾跑。
    林妙香冷然望着这一切,她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男子,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坚决之意。
    荒原。大雪。
    千军万马,风起云涌。
    两军交汇,锋芒尽出。
    转眼间,白雪皑皑的战场。已被血色染红。
    断肢残骸,高高叠起。
    绣有“山”字的战旗上,溅满了鲜血。
    尸体渐渐的垒积了起来,一层、两层、三层……
    到处都是惨叫声。怒吼声,兵器强硬碰撞地闷响声,震得耳边嗡嗡作响。
    激战的双方被这些声音刺激得杀红了眼,已经顾不得脚下踩到的是人 尸体,只知道不断厮杀。然后活着……
    林妙香立于大军后方,神色平静地看着这厮杀之幕,眼眸里也染上了淡淡的血意。
    赵相夷站在她的身旁,叹息般地捂住她的眼睛,“你害怕么?”
    “不怕。”林妙香轻柔却坚定地将赵相夷的双手拿了下来。死死地盯着前方的人间炼狱,“我本就一无所有,再不怕失去什么。这一战胜也好,负也罢,我已尽力。”
    赵相夷看着她,想说什么,却只是沉默地别过了脸。
    这一战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待得攻破青山,逼进北城之时,已是尸横遍野。
    此时的北城,是一片欢腾的海洋,活下来人,无一不是抱头痛哭,然后醉酒狂欢。
    活下来了。
    这是每个幸存者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攻破北城,这只是他们颠覆天下,誓死追随沈千山的第一步。
    林妙香并没有加入狂欢的人群。
    当赵相夷见到他时,她正躲在河畔,双手掬水,缓缓地擦拭着自己白净的双手。
    赵相夷静静看着,没有出声打搅她。
    战场上的林妙香冷静无情,看着那厮杀场面竟然没有丝毫心软。连现在,她都古波不动面无表情。
    可是,赵相夷看着这样的她,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林妙香的痛,被深深地埋在了她的心底,刻骨铭心,却永远不会让人知道。
    赵相夷忍不住走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林妙香像是回过神一般,弯起了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放开我。”
    赵相夷不说话,只是固执地抓住林妙香的手。她垂下了眼睑,“我很脏。赵相夷,我身上很脏,不要碰我。”
    林妙香深吸一口气,面色依旧平静,“我的身上,沾了太多人的血,太多人的命,这么脏的林妙香,连我自己都有些嫌弃了。”
    赵相夷眸色一暗,手上一动,从后面将林妙香一把抱住,脸颊贴上她柔软的头发。
    “香香,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善良而纯洁的。要是非得要有一人下地狱才能颠覆了这天下的话,我愿意替你去。”
    林妙香微微一颤,身体有些僵硬。
    赵相夷搂住她的腰,转过了身。
    两人从来没有离得这么近过,林妙香抬头想一如既往地浅笑,却看见了赵相夷眼中前所未有的认真之色。
    她愣了愣,竟是忘记了要推开他。
    或者,是这怀抱太过温暖,让人忍不住靠近了一些。
    北王朝。汴京。
    御书房内,一个身穿玄色黑衣的修美身影正在焚香点蜡。
    他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拿捏着蜡烛尾端,将烛台上的红烛一一点燃。
    昏黄的光圈逐渐渲染开来,房间里不免多了几分暖意。
    他做的很专心,很仔细,似乎世上只有这么一件事值得他全身心投入。
    当江玉案步进御书房时,看到的就是万千烛光映照中的沈万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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