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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良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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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槿桐目含歉意。
  方如旭看了看她,只得叹了口气。
  这一早上叹得起,比去年一年都多,方如旭睨了她一眼。
  方槿桐只得讨好得拉了拉他袖子,一脸认错和委屈。
  方如旭哪里还生得起她的气来。
  眼见几骑都要出明珠巷了,又只得叹了一声闷气。
  方槿桐悻悻抬眸。
  偏偏此时,那几骑似是停了下来。
  方槿桐定睛,确是洛容远勒了缰绳,恰好调转马头回来。
  方槿桐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他唇边勾起一抹如水笑意。
  他惯来有军中硬气,这般笑容少见,且暖意。
  方槿桐怔了怔。
  “槿桐!!!”见洛容远那边停了下来,方如旭还以为她没看见,赶紧唤她。
  方槿桐才回过神来,方如旭急得不行。
  干脆拎起她的胳膊使劲挥起来。
  “二哥……”方槿桐一脸骇然。
  洛容远却低眉笑了笑,而后一声低沉呵斥,策马离开。
  片刻间,这几骑就消失在视野里。
  “唉。”方如旭才松手:“还算赶上。”
  袁氏莞尔:“不算迟。”
  方才洛容远的笑意,她尽收眼底。
  总归是年轻人的事,她不多费唇舌。
  看方才的模样,洛容远的心思是在槿桐身上,那这门亲事便是水到渠成了。
  “回去睡吧,一脸惺忪。”袁氏摸摸她的头。
  方槿桐弯眸。
  待得袁氏离开,方槿桐才问:“二哥方才生气了?”
  方如旭轻“哼”:“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替你着急。”
  方槿桐便知他消气了,上前笑嘻嘻看他。
  方如旭苦笑不得:“也就洛容远,换了旁人,早就将你抛到脑后去了。”
  方槿桐吐吐舌头:“才不是,二哥最疼我。”
  方如旭实在忍不住,伸手闷狠狠敲了下她额头:“引以为戒!”
  方槿桐吃痛。
  **
  明珠巷口。
  洛容远和几骑策马而出。
  一辆马车正好驶入明珠巷内。
  晨风微凉,微微卷起马车窗上一角帘栊。
  洛容远正好瞥目。
  映入眼帘一袭青衣素袍,也恰好斜眸看他。
  他微微拢了拢眉头。
  马蹄飞踏,马车亦未停下,在明珠巷口背道而驰。
  马车内,肖挺放下帘栊:“东家,是洛容远。”
  肖缝卿适才敛眸,他早前并未见过洛容远,只是耳闻,而方才的一瞥,不由让人心生警觉:“此人不除,会坏我大事。”
  肖挺错愕:“东家?”


第52章 争执
  东家过往并不会殃及旁人。
  洛家和方家只是姻亲; 黎家一门惨案; 洛家并没有涉足。
  东家惯来清醒; 今日为何?
  洛青衫虽是定州知府,但洛容远官至军中左前卫,是镇西将军史海光的左膀右臂; 如今边关战事吃紧; 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只要洛容远这一仗能平安归来; 便能光耀门楣; 前程不可限量。
  方家虽然没落; 底蕴却不容小觑; 要搬倒一个方家已经不容易,东家筹谋时慎之又慎。谁知半途又杀出一个怀安侯; 更是变数; 这些东家都能沉得住气,如今却忽然说,要除掉洛容远?
  肖挺心底被某种不安蛊惑。
  而后,又迅速熄灭了心中这样的念头——不应当,方槿桐是方世年的女儿; 东家对方世年恨之入骨,不应当才是……
  东家惯来理智,哪里会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
  这并非东家一惯的行事作风。
  “东家; ”可肖挺心中实在没底,再欲开口; 肖缝卿却已闭目。
  是不想和他再谈,肖挺蹙了蹙眉头,随之噤声。
  “对了,怀洲那边有消息吗?”肖缝卿睁眼,忽然问。
  肖挺微滞,顷刻回过神来,认真道:“昨夜刚接到的消息,怀安侯人不在怀州,但是近来怀州城内却动作不小。不少早前怀安侯重用的亲信竟会被替换掉,就连怀安侯自己的心腹冯玉堂都被灭了口。手段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姑息,筹谋的也周全,整个怀洲未见生乱。只是,”肖挺顿了顿,郑重其事道:“凡是都有个端倪,可这次根本不知怀安侯是何用意,这么些手段,怀洲即便未乱也免不了伤筋动骨,旁人都猜不出来怀安侯的意图,听说事先连半分风声都没有走漏,就忽然变了天。”
  肖挺一字一句,听得肖缝卿再次缄默。
  肖挺又道:“再者,我们在怀洲的耳目本就不多,也一直没找到好机会下手,好容易安排在怀洲的几条眼线也跟着受了波及,短时间内怕是没有办法尽快恢复了。”
  这才是要紧事。
  肖缝卿还是未出声。
  隔了片刻,马车都快到方家,肖挺再次开口: “东家,方家的事情我们还在筹划,眼下怀洲又出了变故,此时不宜再牵扯旁人。”他意指洛家。
  肖家的家底再厚,也终究是商贾。
  方家,洛家,怀安侯府,哪个是能够轻易染指的?
  他都能看得明白,何况东家?
  无需点破。
  恰好马车缓缓慢了下来,肖挺瞥目看去,业已到了方府门口。
  马车外,有小厮的脚步声,快步跑来:“可是肖老板的马车?”
  车夫应声:“是。”
  小厮热忱道:“肖老板好,四爷侯您多时了。”
  又是方世平,肖挺看向肖缝卿。
  “劳烦四爷。”肖缝卿才出声。
  肖挺会意,上前掀起帘栊,肖缝卿下了马车,映入眼帘,便是大门口的匾额上,气势恢宏的“方府”二字。
  肖缝卿仰首驻足。
  小厮上前,恭敬又有些自豪道:“这道牌匾,还是华昭帝赐给方家祖上的呢。”
  是啊,一门殊荣,肖缝卿意味深长笑笑。
  小厮会错了意,满脸笑意:“肖老板请。”
  ***
  肖缝卿前脚才入方府,方世年的马车便后脚到了正门口。
  宋哲先从马车上下来,而后伸手扶下方世年。
  “大人还好?”宋哲有些担心。近来大理寺内风波不断,方大人已经连续几日宿在大理寺内没有回过方府,最近两日更是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若是再不休息,只怕熬不住。
  方世年心中明镜:“无需担心,宋哲,你盯紧那边。”
  说的极其隐晦,宋哲拢了拢眉,郑重应了声“是”。
  “去吧。”方世年眼中有疲惫。
  宋哲不耽误他回府休息。
  “老爷。”门口小厮上前相迎,方世年看了看先前从正门驶过的马车,应当是往侧门去的。
  “谁的马车?”方世年问。
  小厮应道:“四爷的客人,肖老板。”
  方世年脸色微敛,脚下停步:“肖缝卿?”
  小厮不知缘由,楞楞应道:“是……的。”
  便见方世年脸色忽然一变,语气里带着怒意:“胡闹!”
  这肖缝卿在方府住了多久,他不是没有耳闻。
  他也在府中遇到过几次。
  过门是客,他理当礼遇。
  但肖家是商贾之家,却非简单的商贾之家,这些年来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京中各个王储都有浸染。这样的商人肯留在方府这么久,绝非是为了一个小小生意!
  他先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这几日他都在大理寺内处理事务,老四竟然留肖缝卿到现在?!
  “老爷?”小厮少有见过方世年火气,当下有些害怕。
  方世年看了看他,眼中怒意好似特意平静下来,片刻,沉声道:“去告诉四爷一声,让他来书房见我。”
  小厮连忙点头。
  方世年又行了两步,驻足:“让他现在就来!”
  小厮赶紧照做。
  ****
  南苑,环雅小筑。
  碧桃这头才给方槿玉梳好头,宋氏那头便挑好了一支好成色的翡翠簪子。
  是从宋氏的首饰匣子里取来的。
  “这根翡翠簪子可是娘的嫁妆。”宋氏一面替方槿玉插上,一面回忆道:“还是你外祖母送给娘的,安阳的翡翠成色最好,早些年间就炙手可热,这几年过后,安阳的翡翠越来越少,如今倒是都见不到这样成色的了……”
  宋氏莞尔。
  铜镜里,方槿玉却一丝都笑不出来。
  这根翡翠簪子,她及笄的时候娘都没拿出来,却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方槿玉笑不出来,让她从定州费尽心机赶回家中,就是因为爹爹见肖缝卿没有家室,想同肖家结亲,便不管她的颜面死活。
  洛容远的父亲是定州知府,洛容远是西北驻军的左前卫副使,这样人家在爹爹心目中还比不上一个成州首富,肖家。
  宁愿她嫁做商人妇。
  宁愿她日后在方槿桐面前抬不起头。
  呵呵,方槿玉轻哼。
  这就是她的爹娘。
  从小到大,爹爹就没有对她这么和颜悦色过,在肖缝卿面前,她也难得过了一把“掌上明珠”的瘾,却无非是待价而沽。
  “你这是做什么?”知女莫若母,宋氏哪能看不出来她的脸色。
  “我不喜欢肖缝卿。”方槿玉轻声道。
  宋氏手中一滞,连忙环顾了四周,幸好没有旁人在。
  宋氏心惊:“你胡诌什么!若是让你爹听见了……”
  方槿玉转眸看她:“让爹听见怎么了?是会再打我一顿?还是又不去娘房中了?”
  你,宋氏脸都气红了!
  却又不好反驳。
  方槿玉如何不清楚?
  若不是因为要她接近肖缝卿的缘故,爹会天天留在娘房中,连惠姨娘的房门都不踏入了?
  惠姨娘哭哭啼啼找爹,还让爹甩了一耳光,爹将惠姨娘禁了足。
  从娘嫁到方家以来,从未如此扬眉吐气过。
  自然处处向着爹,更要讨好爹。
  谁会关心她日后会如何?
  “玉儿,你爹也是为了你好。”宋氏咽下先前的语气,好言劝说。
  “更是为了你们自己好。”方槿玉铁了心顶撞。
  “你!”宋氏实在气急:“你就说些这种话让你爹听见好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方槿玉起身,径直往屋外去:“我去寻肖缝卿。”
  分明是膈应人的话。
  碧桃低头,咬了咬唇。
  听宋氏在一旁恼羞成怒:“大了,不由娘了,怎么就不能想想娘的难处!”
  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四方。
  碧桃不作声。
  ***
  东苑里,阿梧端水给方槿桐洗脸。
  先前走得急,也没好好梳洗,眼下回了屋,正好打理。
  阿梧递了手绢,又回外阁间点了香。
  三小姐喜欢白玉兰花香,屋内的熏香都是白玉兰香味的。
  白玉兰的香味很是清淡,平日里放在衣柜,可以得些清浅的白玉兰香味。晨间点一支熏香,这一日屋内便都依稀留着香味。
  阿梧熄了火折子,院外粗使的小丫头进来,福了福身:“阿梧姐姐,方才见到思南小姐出去了。”
  阿梧看了看屋内,方槿桐也听见了,正好出来。
  这两日思南怪得很,她才从定州回来,也不见思南来缠着她。
  二伯母明明说曲先生生病休息了,思南却还告诉她去曲先生那里上课。
  “这丫头有古怪。”方槿桐朝阿梧道。
  阿梧赞同点头。
  “往哪边去了?”方槿桐问。
  小丫头想了想,确定:“往北苑的方向。”


第53章 风波
  思南去北苑做什么?
  方槿桐犹是意外。
  早前北苑是大伯父住的苑子; 后来大伯父搬去了定州; 北苑便空了下来。二哥虽然在家中常住; 却也是住在东苑的,北苑便一直没有人住,只留了人打扫。
  清净是清净。
  却也冷冷清清; 连她都少有去北苑; 思南那丫头去北苑做什么?
  听粗使的丫鬟说,一连几日都往北苑去了。
  “三小姐也别急; 奴婢看; 思南小姐本就不是爱闯祸的性子; 想必是图个清净; 去北苑看看书之类。”阿梧安慰她。
  “若是真看书就好了。”她又不是头一次认识思南,平日里曲先生管得严; 如今曲先生病了; 她才不会老老实实去寻个清净地方温习功课。
  若是放在往常,爹爹对思南也算严格,只是近日大理寺内风波不断,爹爹连家中都回不得,更别说留意思南了。
  思南五岁就来了方家; 一直和方槿桐住在一处,方槿桐待她同亲生妹妹,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小姐; 留心。”到北苑门口了,阿梧提醒。北苑虽然有人打扫; 但毕竟空置着,再加上往来的人少,苑子口有一小段青苔,不留神怕是要摔的。
  幸好阿梧眼尖。
  方槿桐光记得想旁的事,哪里留心脚下。
  两人小心避过青苔阶梯,刚转到林荫小道上,便听到思南熟悉的声音:“怎么又输了?”
  语气里却没有分毫意兴阑珊。
  阿梧看了看方槿桐,两人面面相觑。
  听这动静,是在同人下棋。
  方槿桐正欲上前,却有男子的声音传来:“都说了你下不过我。”
  阿梧诧异,这声音不是府中的人,北苑里怎么会有外人?
  还是个男子?!
  而那人的声音温和,只是温和里又透着几分凉薄,方槿桐总觉得这声音哪里听过。
  “去看看。”方槿桐一时想不起。
  绕过青苔阶梯,湖心亭映入眼帘。
  湖心亭里,思南背对着她,正襟危坐。
  思南对面,一袭青衣素袍,手中正捏了一枚黑色的棋子,缓缓置下。
  肖缝卿?
  方槿桐和阿梧同时滞住,都没想到同思南在这里下棋的人是肖缝卿。
  肖缝卿是四叔的客人,已经在家中住了些时日了,出入都应当是在四房才是,这里见到肖缝卿终究意外。
  肖挺正好见到来人,微微鞠躬,笑眯眯行了个拱手礼:“方小姐好。”
  他就在肖缝卿身后,只是肖缝卿在下棋,并未多留意,听到肖挺这一声,就顺势抬眸。
  他素来淡薄,眼中的惊艳也只有瞬息功夫。
  海棠色。
  倒与元洲城时候不同。
  他见她多是月白色的衣裳,鲜有的素雅,今日见着却是这个年纪姑娘当有的颜色。
  各有不同。
  “肖老板,肖掌柜。”方槿桐启颜。
  元洲城旧识,狗蛋尿了人家的棋谱,人家不仅不计较,还肯借她拓本。原本听说他来家中做客,是四叔的客人,她贸贸然去拜访其实不妥。加之她也才回府中,二伯母和二哥那里都在围着洛容远,她也没有得到空闲时候。没想到,她来北苑思南,竟然在北苑遇上了肖缝卿和肖挺。
  过府是客,她是主人家,自然要礼貌招呼。
  肖挺依旧笑容可掬。
  “三姐姐……”思南懵住,没想到方槿桐会来这里,见她迎面走来,不由起身。
  方槿桐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旁的。
  她知晓,义父常说的,外人面前不能失了礼数。
  肖缝卿是客,没有起身,只唇瓣微调,唤了声:“方小姐,许久不见。”
  其实也就半月余。
  方槿桐抿唇,同肖缝卿说话惯来不会觉得沉闷,也不会唐突,和这样的人相处,并无压力。
  “在下棋?”方槿桐一眼看出是碧山阁的白玉棋子。这府中还有谁有碧山阁的白玉棋子?
  思南嘟了嘟嘴,自知被发现了,便讨好笑笑:“肖哥哥的棋下得可好了,我一回都没赢过。”
  这倒符合肖缝卿的性子,方槿桐笑笑。
  只是这声肖哥哥,听起来太过亲近了些。
  但肖缝卿在,方槿桐装作无事。
  “方小姐坐。”肖缝卿伸手,做了相请的姿势。
  对方是客,主人不落座,便是让客人也起身的意思,方槿桐回过神来。思南也跟着落座,只是从早前对坐的位置挪到了方槿桐和肖缝卿中间。
  “你还跟曲先生学课,怎么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方槿桐瞥了瞥桌上,除了棋盘就是棋子,连杯茶都没有。
  “呀。”思南恍然大悟。
  光顾着和肖哥哥下棋说话了,果真连茶水都没有备。
  思南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歉意:“我忘了,真是糊涂。”
  “我去。”阿梧会意。
  “我同阿梧一道去。”思南是鬼精灵。
  阿梧方才是同方槿桐一道来的北苑,但方槿桐是不是专程来寻她的,有没有生气,她都要找阿梧悄悄问清楚呢。
  方槿桐也没拦着。
  她原本也想把思南支开,旁人见到始终不妥,她在元洲城就见过肖缝卿,大伯母和大哥都知晓。可旁人若是见到思南同肖缝卿亲近,又一口一个肖哥哥,怕是引得不好猜测。
  眼前思南和阿梧走远,肖挺又朝方槿桐道:“方小姐,上次说的拓本,我让人弄好了,今早刚送到慧园来,正想寻人给方小姐送过去,结果就在这里见到方小姐了,算是赶巧。”
  拓本?
  方槿桐这才想起在元洲城时,肖掌柜来医馆要回去的那些孤本的拓本,当时是说找人拓了给她送来,她以为是寒暄之词,没想到对方真的上心了。
  “有劳肖掌柜了。”肖缝卿有言在先,又是肖挺的东家,她若是拒绝,倒是拂了肖缝卿颜面,方槿桐道谢。
  肖挺应了句哪里。
  肖缝卿就低眉笑笑,想起方槿桐那日来清风楼还那本被狗尿湿的孤本,他一句风淡云轻说辞,她便真的从善如流,将旁的孤本都搬了回去。
  还回来的时候,还带着白玉兰的清淡香味。
  “我同肖老板下一局。”回过神来,耳边正好是方槿桐的声音。
  “好。”客随主便,他抬眸看她。
  世族贵女中不乏喜欢对弈之人,但能独自一人跑去清风楼看棋的没有几个。
  初见她时,他就觉得有趣。
  只是那时以为她是怀安侯府的人,他察言观色,句句都谨慎。
  没想到她是方世年的女儿。
  想到这里,肖缝卿垂眸,心底先前的涟漪淡了几分。
  “肖老板怎么认识思南的?”方槿桐问。
  肖缝卿心知肚明,她是借着下棋,问他思南的事情。
  他从思南口中听过,方槿桐待她如同亲姐妹,看样子不假,有人是对他起了戒备之意。
  肖缝卿哪里会听不出来。
  “四爷太过热情,北苑清静,我来北苑下棋,正好遇见思南。”寥寥几句,算是言简意赅。
  四叔那边方槿桐再清楚不过,肖缝卿来北苑寻清静也是情理之中,所以真是来北苑求个清静时遇见的思南。
  “小丫头喜欢下棋,我也正好打发时间罢了。”肖缝卿落子,又抬眸看她:“方小姐多虑了。”
  方槿桐手中微滞,他惯来直接得很。
  方槿桐也抬眸看他,他眸间平静,并无遮掩,才可以大大方方应她。
  相比之下,方槿桐反倒有些促狭。
  肖缝卿莞尔:“我同方小姐算旧识,并未往心里去。”
  方槿桐简直哭笑不得,都说商人精明,果然不假。
  肖缝卿盖上棋盒:“不下了吧,既然方小姐想问的也问了,我也应了。正好来方府几日,一直在南苑和北苑,没有机会去东苑走走。方家有华昭帝御赐的匾额,书香门第,百年府邸,自然底蕴丰厚。肖家惯来经商,我又是生意人,不去看看始终觉得赔了。”
  他从来风趣。
  方槿桐哪里好不应?
  从北苑到东苑,算不得远。
  簪缨世家,处处景致都有沉淀,世族的底蕴便是从此而来。
  一路上,方槿桐说的细致。
  肖缝卿听得认真。
  不时的风趣接话,这一路并不乏味。
  肖挺在身后听着,眉头却微微蹙起,东家一年的话都没有这一日多,他跟随东家起,就没见过东家今日这般笑容。
  而对方偏偏是方槿桐……
  肖挺敛目。
  正好行至一处楼阁,地方不大,却修竹茂林,沉稳风雅。
  势坤楼,肖缝卿默念。
  高楼平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是方家祖上给予厚望。
  方槿桐停下脚步:“这是我爹的书房。”
  方世年……肖缝卿掩了眼中的情绪。
  “其实一点也不好,冬不暖,夏不凉……”方槿桐话音未落,却听楼阁里茶杯摔碎的声音,冷不丁让人一个激灵。
  方槿桐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屋内传来爹爹的声音:“你说的什么胡话!”
  爹爹鲜有这边怒意。
  方槿桐愣住,肖缝卿也滞住。
  很快,又听见另一个声音道:“不接!要接你自己接!〃
  “你!!”方世年实在气急:〃混账!”
  方世平开始还有些怕,眼下干脆心一横,撒泼道:“要把孟锦辰接回来,就嫁你自己女儿!”
  “方世平!”方世年拿起一本书,险些忍不住朝他砸过去。
  方世平赶紧捂住脑袋,心里还是有些惧意,又有些得寸进尺:“你就是见不得我好,孟家的婚约谁认谁接!”
  方世年终于被惹怒,手中的书砸了过去。
  方世平避过,见机溜出:“哼!”口中不屑一声。
  眼见房门打开,方槿桐和肖缝卿来不及避过,正好同方世平撞个正面。


第54章 护短
  方世平一脸怒意!
  出门又见是方槿桐; 先是一怔; 而后更加恼羞成怒!
  只怕先前在书房种种都被这丫头听了去。
  晦气!
  先被三哥骂了一通; 又被方槿桐撞见——他是和这父女二人相冲!
  方世平只觉心中一口恶气窜上,忍不住想口中放任几句,又忽得瞧见这丫头一旁竟然还有别人; 方世平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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