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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归舟-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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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躯一抖,反应之大,被江妩看了个分明,她抬眸望去,“陈二哥哥?”
  陈仲瞻呼了一口气,立马就平复了下来,看着江妩真挚的眸子,他便觉着是自己多心了。
  “斯人已逝,怎忽而提起林摇来?”
  “陈二哥哥可还记得八岁那年的端阳节?”每年端阳皆又赛龙舟,可江妩却清清楚楚地记得,陈仲瞻头系红绸带的意气模样。
  正是那年的陈仲瞻,语气怅然,说有多年未见林摇了。
  陈仲瞻点了点头,那年是他初次为争取去山东磨炼一事,拼尽全身力气要得府中长辈认可,可这又与林摇有何干系?
  “二少爷!”还未等江妩继而发问,一个面色着急的仆从便小跑到陈仲瞻身后。
  陈仲瞻听出急音,便回身去看。
  江妩气愤不已,话都到嘴边了,又得生生憋回去。她忿忿地转过身,躲到树后。
  只听陈仲瞻问道:“何事这般慌张?”
  “二少爷,三少爷与公主掉进陷阱里去了。”
  “你说甚?公主?”陈仲瞻便见有人附于六皇子耳旁低语,接着六皇子便神色急切地同妤姐儿告辞,匆匆离去。
  陈仲瞻便忙让仆从起身,他见六皇子的神色,便知此事不假。
  怪道处处存疑,公主竟是陈叔瞩口中说的小太监。
  “带路。快说说,你们是怎知公主的身份的?可有旁人知晓?”
  仆从得令,旋即起身,走在陈仲瞻的侧前方,便小声道:“公主与三少爷一同落入陷洞,公主的暗卫出声喊了一声,不止我们,还有江家的姑娘,也瞧见了。”
  江妩跟在他身后,她的话还未说完,怎能轻易就放陈仲瞻离去。
  陈仲瞻全然忘了江妩,仆从知他心切,遂便提了步子,飞快地领着陈仲瞻去了陷洞之处。
  江妩提着裙跟在后头,可步子小,不一会儿就被甩了老远。
  她还离着约有五丈远,便看见陈叔瞩与澄添,不,应是公主,两人已被救了出来,正灰头土脸地挨训呢。
  江妩缓缓走近陈仲瞻,便听闻后头传来疾步声,还不止一处。
  从背后而来的声,总让人不安,听着就似在追赶她一般。愈发接近的步子声,迫得江妩快步走到陈仲瞻身后。
  陈仲瞻笑着道:“你怎也跟来了?”
  “我话还未同你说完呢。”江妩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委屈。
  跟在江妩后来的人声音严肃,模样干练,看着便是训练有素之人。
  他直直便去到六皇子跟前,不顾当下是否有旁人,就禀告道:“主子,皇上急召。事关福建,倭乱再起了。”
  比六皇子更惊讶的,自是熟悉福建抗倭战场的陈仲瞻,他当即便喃道:“怎这般快?”
  除了就在他身旁的江妩,旁人一个也未注意到他,自也没有听到其喃喃之声。
  六皇子听后,便立即下令下山回宫。
  江妩愣了一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扯了陈仲瞻的衣袖,怔怔发问,“你说什么?”
  陈仲瞻回身来瞧,但她也不等他出声,便肯定地说:“陈仲瞻,你是说了‘怎这般快’,我可没听错。”
  她竟然喊他陈仲瞻?
  他确实是说了,福建倭乱之事本应在来年才会传入京城,消息来得太突然,他诧异不已,倒忘了身旁还有这么个小姑娘。
  ‘怎这般快’这话确实说得不妥,若旁人听了去,好似他早早便知晓福建将乱一般,若传了出去,大有可能会被打成预谋倭乱之人。
  他打着哈哈,就想说江妩听岔了。
  可未等他出声,林袭和不容置疑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仲瞻,随我回京。”
  江妩听到的另一处声,便是这林袭和。
  他话一落,急急离去。
  陈仲瞻得令,便拨开江妩扯在自己衣袖的手,满脸正色地道:“事有轻重缓急,妩姐儿有甚要同我说的,下回再说便是。”
  他一转身,手腕便被双手牢牢握住。
  陈仲瞻心里有些无奈,他可从不知妩姐儿竟这般缠他,他耐着性子回头,却猝不及防地迎上一双水光莹眸。
  江妩也不知自己怎了,这泪就是管不住,从小便这般,都赖江晔,她怎就这点偏偏随了爹呢。
  她看着陈仲瞻那一双坚定的墨渊,心里就止不住地害怕,她紧紧地扣住他,“你不能去,陈仲瞻,你不能去福建。”
  陈仲瞻心中大震,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之人,久久未得平静。
  他看着她眼里蓄满了泪,只微眨一下,那泪珠就偷偷地越眶而出。
  她虽眼里皆是泪,但她眼里的不忍,他却看得分明,一瞬,他就明白了。
  她为甚提林摇,为甚要从拒霜潭远远跟过来,要与他说话,他全明白了。
  陈仲瞻忽而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须臾间,心里似塞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
  他知福建一役对他有致命之危,可世间无人知,他也无须担着他人沉重的担忧,尚可轻身去面对,尽全力抗倭,一死又何妨。
  可偏偏,可偏偏。
  陈仲瞻捏紧了拳头,忍住翻涌上头的情绪,他松了拳,便盖到江妩的手上,轻轻拍了拍,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
  “阿妩,无事的。”
  江妩的小手在他掌下就如一小块温玉一般,他说着话,便将其手包在掌中,掰离了自己的腕。
  又坚定有力地说道:“我必须去的。”
  话才说完,江妩的另一只手,也被陈仲瞻同样地弄开了。
  她的手颇不安分地想要再次抓住陈仲瞻,可事与愿违,陈仲瞻一掌便扣住江妩两只细腕,声音沉稳,“别动。”
  江妩倔强地很,双手依旧坚持不懈地要挣脱开去,“不要!”
  远远地又传来步子声,两人抬眸望去,正是去而复返的林袭和。
  陈仲瞻正要松开江妩,便听闻其喊着哭腔,委屈至极地道:“我不让你去,你不能去,你会死的。”
  他眼眶一热,抿了抿唇,稳了声温柔道:“我知道。”
  话音一落,他就果断地松了手,身影一闪,便出了一丈外。他按下胸腔的热意,不敢回头,直向林袭和而去。
  江妩忙伸手去,却连他的衣角也抓不住,眼眶里的泪就直流个不停。
  

  ☆、少女情怀

  陈仲瞻离去的方向早已空无一人,江妩心里一阵悲凉,她从袖里取出巾帕,只这泪水一个劲儿地往外涌,她怎么擦也擦不尽。
  浅浅的步子声凭空遽然响起,似在稍远的某处待了许久,这才发出动静。
  江妩辩出声从何来,手忙脚乱地从树后躲去,她轻手轻脚地趴在树干上,屏息等待。
  她想等那人离去,再出来打理自己这幅见不得人的模样。
  可来人却并未如她所愿,婠姐儿正是冲她而来的。
  婠姐儿在稍远之处倒听不到两人在说甚,她只看见江妩拽了陈仲瞻,所发何事并不明朗,江妩抹泪,她是实打实地瞧见了的。
  心中一个荒谬又分外有可能的想法,就闯进婠姐儿的脑里。
  少女情怀总是诗,她怕五妹妹年幼不懂事,一遭拒绝,便想岔了去。
  遂她便现身出来,可才走几步,眼见着就在树下之人,扭身一瞬就不见了娇影。
  “五妹妹。”
  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她才出声喊了一句,便听闻江妩强忍着咳嗽的轻声。
  婠姐儿忙出声,“我都瞧见了,你又何苦躲着我。”
  她足下盈盈绣鞋循声而去,便见哭得鼻尖发红,双眼发肿的江妩,可怜兮兮。
  婠姐儿看着心里发酸,二话未说,就把江妩揽过轻拍安慰。
  “他还眼高于顶了么,不过一个小小的营千总,有甚了不起的……”
  江妩一躲到婠姐儿温柔的怀里便又开始管不住鼻头发酸,但婠姐儿说得是甚啊?她怎听不懂啊?
  江妩吸了吸鼻子,话音儿还捎带了哭过的鼻音,“大姐姐,你说甚呢?”
  婠姐儿轻抚着江妩的背,面上一顿,开始质疑自己的想法,她试探地问道:“你是芳心暗许那陈仲瞻罢?”
  江妩呼息一滞,没有出声,婠姐儿见她不出声,便当江妩默认了。
  看罢,她可未猜错,婠姐儿对自己所想又肯定了半分,她继而问道:“是陈二那小子对你说了甚狠话罢,还将你惹得哭成泪人儿似的。”
  婠姐儿倒未明说是陈仲瞻拒绝了江妩的一番痴心,但以这前言后语,话中意,江妩若是还听不出来,那她如傻子又有何一般?
  婠姐儿这一说辞,反倒让江妩破涕为笑。
  她忙摇头否认,有些哭笑不得,“大姐姐,事情才不是你说得这般呢。”
  婠姐儿只当江妩是羞于承认,便顺其话往下说,两人再说了一会儿话,便去寻了源水处擦了脸。
  执月气喘吁吁地赶来,说是秦氏命众人集与凉亭,午时将至,要下山用膳。
  所幸拿了凉水帕子敷了敷眼,红肿消了些。
  江妩与婠姐儿此处距凉亭较远,一路微风拂面,双眼看着愈发正常了,若不仔细瞧,也看不太出来。
  等她们二人赶到之时,众人一齐聚,但一个个话头十足,说得正是方才王澄流兄妹二人。
  王澄添便是公主的消息不胫而走,婠姐儿与江妩四目相对,倒是不知这事从何处泄露。
  马蹄哒哒,车轮滚滚。
  香车锦缎,偌大的车厢,现时只得澄添与陈叔瞩两人。
  两人落入陷洞,浑身沾泥带土,邋遢的很,但这倒不是六皇子不愿与两人同乘一辆马车的原因。
  皇上急召,六皇子须得火速进宫,遂其单独驾马,与一行侍卫先行而去。
  澄添抛出一句又一句的话茬,可陈叔瞩缩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与澄添说。
  累他落入陷洞,她也不想的,可这陈叔瞩倒好,一路生闷气,理都不理她。
  澄添毕竟是公主脾气,几回下来,她便受不住了,没好气地道:“陈叔瞩,你气够了没,我也摔得很脏好不好?我一个……爱干净之人都没你脾气这么大。”
  呼……险些就脱口而出“我一个姑娘家”,幸好兜得回来。
  陈叔瞩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澄添从陈叔瞩的对面挪到其身旁,她伸了手去将陈叔瞩的头掰了回来,语气戏谑地道:“没想到陈家三公子气性这般大呀。”
  袖口滑落,露出白玉皓腕,轻溜出一抹凝香,转而就钻进陈叔瞩的鼻腔。
  他皱了皱眉,伸手隔着澄添的衣袖,将其手从自己头上拿开,声音似有不满,“你这是作甚?”
  “你语气怎这般差!怎说我也是六皇子身边的小太监,你怎可这般待我?”澄添还沉浸在扮演小太监,逗陈叔瞩的乐趣中,无可自拔。
  可她却不知,方才两人双双掉落陷洞之时,她那落在陈叔瞩怀里的娇软的身子,已悄无声息地将她出卖了。
  初初察觉时,陈叔瞩惊恐不已,澄添竟是个姑娘。
  才落了洞底,洞口便传来了两声唤着“公主”之声,澄添下意识便应了。
  等对上他诧异的眼神,澄添却惨兮兮地同他说,“陈叔瞩,我冒认公主一事可不得泄露啊,不然我的小脑袋可不保了。”
  他心下满是困顿,可等见着了六皇子心急如焚的反应,他便对心中的怀疑肯定了大半。
  澄添是在骗他,没错。
  她十有八/九是那定湉公主。这认知一落实,他便怒不可遏,亏他还以为澄添是身如浮萍,任人宰割的小太监,平日里多与他掏心掏肺,戏耍打闹。
  就连这次出游登高,他还忧她冒认公主之名,会有杀身之罪。
  可让他没想到的,便是她就是真正的定湉公主,除了当今圣上,谁也不敢动她一根毫毛。
  细细想来,这些年,他就如被猴耍一般,被六皇子与定湉公主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
  他正在气头上,原想当场揭穿澄添假扮小太监之事,可澄添一而再,再而三地掩饰自己的真正身份,这让陈叔瞩气极,他呼了口气,咬了咬牙暗下决定,看她究竟想顽甚把戏。
  “我可未见过你这般胆大妄为的小太监,竟敢冒名顶替定湉公主,你怕是嫌命长了罢?”陈叔瞩话毕,便盯着澄添面上神色看。
  澄添似松了一口气,装作委屈地模样,“六皇子便是见我行事大胆利落,才将我带在身边服侍。若不是我立时就认了是公主,那侍卫岂会这般爽快地就将我们从陷洞里救出。你倒好,一句谢都无,还暗自生闷气。”
  陈叔瞩太阳穴一跳,他忙伸手按住,可却藏不住话语间的针锋相对,“反正有六皇子作靠山,即便今日冒认之事传到定湉公主耳中,你也不会有性命之虞。”
  澄添听了便不乐意了,往日总担忧她行事张狂,小命不保的陈叔瞩,现时怎似变了一个人似得。
  她双膝并在身前,低了头,一边胜雪香腮便抵在膝头,扮得似真的一样,可怜巴巴地道:“这回六皇子怕是管不及了。六皇子入宫商讨那抗倭事宜,不知何时才休。安插在六皇子身边的护卫定会与熹贵妃禀告,这事一捅到熹贵妃跟前,我怕是还未入府,转头便要入宫受罚。”
  澄添一双秀气的眉微皱呈倒八字,眼睫密长似扇,自下扫上,清澈莹眸里肆无忌惮地映着陈叔瞩的脸。
  陈叔瞩躲开了澄添的目光,他明知道澄添口里没一句真的,可看着她装出来的一副可怜相,他还是按不住心底蠢蠢欲动的怜惜。
  他搞不懂自己方才为何按下不提,现时又更是让那巧舌如簧,伶牙俐齿的小姑娘给扯远了去,还害他莫名有些心软。
  陈叔瞩被澄添看得不自在,随口就应了一句,“事已至此,也无人救得了你了。”
  澄添却得意一笑,似是计成一般,见陈叔瞩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便忙敛下嘴边的笑意。
  澄添装作突发奇想,好似陡然心生一计般,轻喊了出声,“我有一计。”
  “哦?”陈叔瞩看着是对其言有兴趣,实则是漫不经心,他倒不明白为何要陪定湉公主顽下去了。
  她直了脑袋瓜子,抱着小腿,将下颌抵在膝头,语气认真地道:“陈叔瞩,不若,你与定湉公主结亲罢?围魏救赵,曲线救国,你当了驸马,再好好帮我说情?”
  甚!
  澄添语出惊人,吓得陈叔瞩连这事急计缓,计不能成的天大错漏都未曾发觉,他往后缩到退无可退,惊呆地看着澄添。
  他伸出手揪了揪自己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复而问道:“你说甚?”
  澄添笑得不行,她也跟着往陈叔瞩的地儿挪去,又说一遍,“你与定湉公主结亲罢?”
  陈叔瞩看着澄添的脸庞,脸倏忽一下就烧了起来,他羞得梗着脖子大吼,“胡闹!”
  见他耳根通红,眼神闪躲,澄添就笑得愈发灿烂。
  顽心大起,她凑到陈叔瞩跟前,拽着他的双臂,戏谑道:“陈叔瞩,你脸上是抹了胭脂不成?怎这般红呀?”
  陈叔瞩眼神东躲西藏,偏是不落在澄添身上。
  这姑娘家,怎还拿婚事来与他说笑。怎他比她还要发羞,她倒是半点都不觉着面红的。
  澄添嬉笑逗闹声不断,口里一句一句“公主”、“驸马”的,听得陈叔瞩实在忍不下去了。
  他反手定住澄添的双肩,羞愤而发声:“定湉,你闹够了没有!”
  澄添当下便被唬得呆住,她脸倏地发红,心慌意乱地拿了低若蚊蝇的声问:“陈叔瞩,你说甚?”
  只见陈叔瞩胸口上下起伏,冷冷地道了一声。
  “定湉公主,你莫再闹我了。”
  

  ☆、助攻江妩

  怎奈扫叶秋风一起,原先天气朗朗,须臾就暗了下来。
  趁着白云蔽日,江罗两家人一到齐,旋即便下山。婠姐儿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便就没有特意与江妩一并走。
  妤姐儿牵着江妩的手,目光依然流连在山石落叶上,等上了马车,她才忽觉江妩路上一句话也未说。
  帘子一落,车厢内昏暗的很,她往江妩处看去,只见五妹妹低垂着头,隐约透出些低落的压抑气氛。
  妤姐儿摸了摸江妩的手,她不知发生了何事,忽而便开始谨慎了起来。
  “五妹妹,可是困了?”
  江妩没有出声,她摇头的动作一顿,便点了头。
  婠姐儿早早便注意着,她出声帮拦住关心江妩的妤姐儿,“今日起得早些,又被带着绕了一圈山路,五妹妹怕是累了。让她歇歇罢……”
  妤姐儿见此,也只得按下心里的疑惑,点点头。
  马车颠簸前行,赴闻书院临近无酒楼,遂江罗两家便离郊入城,江大夫人寻了家气派的酒楼便落了座。
  江妩借说头晕得厉害,先留在马车内缓缓,随后便上楼。
  秦氏原觉着不妥,但婠姐儿帮着说了几句嘴,秦氏也勉强同意了。
  这可把妤姐儿吓着了,她紧张得双眉皱起,连说要留下看顾江妩,但却被江妩三言两语给劝了上楼。
  等马车被牵到酒楼后头停下,江妩才忙翻身起来,打起精神让紫菽帮着研墨。
  她脑里一通混乱,当下便决计书信一封给关越卿,告知其陈仲瞻乃重生之事及其不听劝非去福建不可,盼望她能劝动大秦氏拦一拦。
  信里的内容东一句西一句,上下矛盾,她明知福建需要陈仲瞻,但却不希望陈仲瞻去冒险,通篇说得没个清醒之言。
  更不说其字潦草不堪看,落笔成形的字也零星晕开几个。
  紫菽奉命将信赶送至定国公府,因着没有缄札,紫菽便等见着了莎叶,才放心地将信交了出去,禀嘱咐了此乃急信。
  一桌琳琅佳肴,江妩却反常地极少动箸,众人也只当她脑袋犯晕,无胃口进食,惟有看了信的关越卿才知其是为何。
  关越卿方用过午膳,莎叶便急急忙忙地撩帘而入,从袖中取出江妩的信。
  “夫人,江五姑娘派紫菽送来的急信。”
  今日重阳,此时妩姐儿多半还未回府,此番来信,本就反常,不恰时宜。
  “你可见着紫菽人了?”关越卿擦过了手,便伸手去接过信。
  她边走边展着信,就闻莎叶道:“正是紫菽姑娘亲手交与奴婢的。”
  首句一入目,她浑身的睡意就被吓得消散了去。
  陈仲瞻也是重生的。再往下看,就见江妩的字迹是前所未有的难看,她由头至尾看了三回,才明白江妩信上所说。
  因着这封忧心忡忡的来信,她对江妩的猜想又是肯定了八分。
  既然陈仲瞻是重生,那明摆着他明知福建于他有生死之险,即使如此,那他必有防备,也就是说,压根就不会有江妩所想之危险。
  再说了,江妩原先也只是千方百计想提醒他,但现时既知他也晓危险将临,就无须这般怕才是。
  可她却急忙送信来,就凭这信,关越卿就能想象到江妩的着急和无措。
  这妩姐儿,定是心悦二叔了。
  最近风起,关越卿身子弱受不得风,莎叶从箱笼里取了一件雪絮绛纱披风,已备关越卿出门请安之用。
  关越卿将信折起来收好,将先前大秦氏托她,帮着相看的各府姑娘的名单寻了出来。
  正巧就让她翻到一个年岁恰好的,关越卿眼皮也不抬,立即吩咐道:“莎叶,取披风来,我要去正院一趟。”
  莎叶有些吃惊,此时正院怕也用过午膳,再过不久便将歇下了。
  但关越卿又岂会不知,既主子要去,她也不好拦着。
  莎叶麻溜地取了披风来给关越卿披上,又换了出门的绣鞋,两人这才匆匆往正院去了。
  怎知刚入正院,就见陈叔瞩魂不守舍地从屋里出来,大秦氏正在门边相送,但显见其面色发愁。
  她与陈叔瞩互相见了礼,也不多话寒暄,就分别而去。
  “小叔不是同六皇子一并去登高了么,怎这般早就归了。”关越卿似有些好奇,便随意问道。
  大秦氏蹙着眉,也不正面作答,拉着关越卿到罗汉床坐下,“老大媳妇,你来得正好。”
  “六皇子因福建倭乱一事被皇上急召回宫,遂瞩哥儿便也回来了。”
  关越卿早便从江妩的心中得知福建倭乱一事,只没想到陈叔瞩与六皇子也是因此事。
  她面上的惊讶三分真,“福建倭乱?那二叔?”
  大秦氏抿了抿唇,无奈地点了点头,“瞩哥儿方才便同我说了,他见着瞻哥儿与他表舅一同入京了。”
  “那二叔的婚事又当如何?二叔此前,山东一去便是五六年,一去福建,这……”关越卿语未尽,但其意已十分明朗。
  大秦氏岂又不知,她捏着手中的茶杯,“正是因此,我才想派人去寻你。瞧我这脑袋,倒是忘了问,你是有何事?”
  关越卿从袖中取出两张写了名儿的纸来,看了一眼,便又收了一张回去。
  她取了重新誊写一遍的那张,展开置于小几上,推到大秦氏面前。
  “今早请安之时倒忘了将这份名单带来。”
  大秦氏随意瞄了两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巧了,我正是为着瞻哥儿的婚事寻你。”
  她颇为可惜地道:“原想着瞻哥儿能待多一些日子,也不管顾他说的甚十九成亲一说,趁早便给他办了。怎知会忽而冒出福建倭患,唉,这瞧着急召便知情急,别说明年七月成亲了,这年底也赶不上了。”
  大秦氏轻拍了拍关越卿的手,“就是可惜,浪费你的一番心思了。这上头皆是方及笄的姑娘家,现时看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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