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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归舟-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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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佟夏清疑心定国公烦了她的那日,他便是因她的胞妹佟冬温的关系,心烦意乱。
  佟二姑娘,佟冬温被佟父以抵赌债嫁给了赌坊之人魏三。
  魏三毕竟是市井出身之人,行事粗鄙无礼不说,动辄就是喊打喊杀。
  当初他意佟冬温,是念着总归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家,娶回去也能长长面子。
  但那日方从元成庵归来,模样污糟,邋遢不堪,令人倒胃口的佟冬温压根就让他提不起性子,他当场就翻脸不认这门亲。
  佟家有愧于定国公府,也无脸再上门讨些银子还债。佟父也寻不得他法将银子还清,便又扯了定国公府这一门亲,说得口舌发干,才让他兜住魏三,让佟冬温嫁过去抵债。
  自这以后,魏三便打着定国公府的名头,在赌坊那一带横行霸道。久而久之,便由小怒积成大怨,尤其是定国公被骂包庇蛮横之徒,好几封折子都递到了皇帝跟前。
  太子打压,皇帝不喜,定国公的日子过得分外憋屈。
  阖府上下都气愤不已,大秦氏气也气,不过她气的,倒是另一件事儿。
  三月采选在即,适龄的闺阁女子大多已被安排进京,而这其中便有山东柳家的柳沛之。
  这春困扰人的恨,消息传来之时,大秦氏正舒舒服服地卧在美人榻上看账本。
  “夫人,夫人。”岩烧一得了消息,便赶回了正院。
  “怎了这是,整日毛毛躁躁的。”墨段担心岩烧没个分寸,打断大秦氏的心神。
  大秦氏眯了眯眼,放下账本,声音听着也没甚脾气,“无事,让她进来说话罢。”
  墨段得了话,也不再拦岩烧,转身让她进了屋。
  岩烧上前给大秦氏行了礼,便忙出声道:“夫人让识力盯着的山东柳家,现时有消息了。”
  大秦氏听了精神一振,睡意都醒了大半。
  “山东柳家的柳姑娘今日方赶至京城,便递了牌子,在相由客栈落脚住下了。”
  “你是说相由客栈?”大秦氏坐着了身子,语气里隐隐发硬。
  岩烧点点头,“奴婢照识力所说回禀,绝无有假。”
  相由客栈是京中第一客栈,与皇宫只一墙之隔,乃皇帝下令安顿持牌进京的秀女之所。
  这山东柳家,原存得是这个心。
  柳家借八字不合同定国公府解亲之后,便就再无动作,按理说这柳沛之也有十四五之数,怎也不见另寻高门。
  原是为着这入宫来了,怪道连瞻哥儿这般条件的高门子弟看不上。
  她听了心里头难免有些不舒服,这一提,她又惦记着江妩来了,日盼夜盼卫氏能早些给妤姐儿定亲。
  大秦氏此时不知,这还真让她盼到了。
  妤姐儿从江晔的书房里出来,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五官僵然。
  她脚步虚浮,手里捏着牌子,失了神地往漪云院走,父亲说她要入宫采选了。
  怎会这般突然?
  自杨姨娘被驱逐出府,坐困元成庵后,她与钰哥儿便记在卫氏名下。再有几日便是采选之期了,哪有这般迟才给牌子她的,她半点心理准备可都无呢?
  老实说,钰哥儿给她淘来的,便有一本宫怨诗集,里头的一句‘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就让她怕了宫墙里的是非纷扰,再说了,就她这个性子,要她如何与众人争。
  她愈想心里愈烦。
  虽说此番是为了太子与皇子们选妃,但这若是选上了,到底也还是入皇家,哪有嫁入寻常门第的日子好过。
  妤姐儿满目愁思,不知不觉地便走回了漪云院。
  午歇后,本该是姚渡钗师傅的针指课,但近日姚师傅频频出府,要教她们,已是分身乏术。遂姚师傅便只留了功课给她们,没让她们往枝霁楼去。
  江妩知姚渡钗怕是要出府了。前世便是这个时候,阑秋坊花重金央了姚渡钗重回绣坊,教给年轻的绣娘她那京绣技艺。
  且说妤姐儿被江晔派来的人唤去书房之时,江妩就在妤姐儿身旁,但未传她去,她也不好擅自跟着妤姐儿去。
  遂江妩就在西厢房一边吃着豌豆黄,一边等妤姐儿回来。
  外头忽而就有了动静,江妩忙擦了擦手,提着裙摆足下轻快地赶出来。
  没想到却见着妤姐儿神色憔悴,双肩耷拉,比之方才离开之前,精神要颓然不少。
  这是怎的?
  江妩跟在妤姐儿身后入了西厢房,“四姐姐。”
  妤姐儿被蓦地想起的喊声给吓了一个激灵,捂着心口,眼底惊魂未定。
  妤姐儿反应之大,唬得江妩怔在了当处,妤姐儿捂在心口的一张牌子瞬间就跃入江妩眼中。
  这不是……
  江妩也顾不得妤姐儿面上的一丝嗔怪,立时就上前,盯着妤姐儿手里的牌子,犹犹豫豫地开口问:“四姐姐……这是……何物?”
  妤姐儿见江妩指了指她手中的牌子,便撒气般将牌子抛于桌上,无力地坐在杌凳上。
  “采选的牌子。”江妩将杌凳挪得与妤姐儿近些,就听闻妤姐儿有气无力地吐了几个字。
  江妩远远地望了一眼,并不拿起来细看,她前世就见过这牌子,这是她噩梦的开端。
  “怎么回事?爹爹唤你前去,竟是要你参加几日后的采选不成?”这,前世也没这一段啊?
  前世被送入宫中的是她,怎这世变得这般突然,半点先兆也无,就换成妤姐儿要入宫采选了。
  江妩心中受得震撼不比妤姐儿小,她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在发颤。
  妤姐儿嗯了一声,她抬了头双眼无神地看着江妩,抱着侥幸发问:“五妹妹,这般突然,我该不会是在做梦罢?”
  江妩倏地站了起身,“我去问清爹爹,这究竟是怎的一回事?岂有临采选前,才告知之理!”
  对此事,妤姐儿虽空有一颗抗拒的心,但却没有反抗的权利,只能认命,顺从接受。
  江妩这般为她愤怒不平,一副要找江晔理论的模样,倒把她吓唬得连忙起身去拉。
  “你坐下,先坐下嘛。”妤姐儿拽着江妩的衣袖。
  江妩与江晔两父女感情素来是最亲近的,妤姐儿方才去江晔书房时,还在门前见着江妩送的青龙卧墨池。
  她可不能让江妩出这个头,事已成定局,她终究要去的,何必让江妩与江晔为她闹出不愉快。
  思及此,妤姐儿强打了精神,劝着江妩坐下。
  江妩看着妤姐儿这般反复,岂又不知她是打了平息此事的主意,她心头一酸,更是忍不住了。
  莫说妤姐儿是庶出,即便是前世的她,婚事也不由己,照样被江晔往宫里送。
  她顺着妤姐儿的意坐了下来,也不想让妤姐儿既忧愁入宫,又忧心她把事儿闹大。
  “爹爹怎么说?”江妩轻蹙着眉,看起来就似笼在愁云浓雾之下。
  妤姐儿四处看了看,见着罗汉床的黑漆小几还摆着四角攒盒,便忙起身去端了过来。
  她弯了嘴角,打开了攒盒就挪到江妩跟前,“父亲说最迟后日便要到相由客栈去,交这个牌子给公公。”
  这种时候了,妤姐儿还是想着她的情绪,取了吃食来给她吃。
  妤姐儿已经够难过了,难不成她还要妤姐儿来照顾她的情绪不成。她舒了舒眉头,不想让妤姐儿还迁就她的情绪。
  “怎这般快?一点风声都没有,忽地就说要让你参加采选。”
  妤姐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半点头绪也无。
  妤姐儿素来是不敢问江晔的,遂此事一出,一问三不知。江妩见也无他法,便借口要帮婠姐儿照看花房里的牡丹,就离开了。
  她一离开,妤姐儿才好自顾。江妩一出了漪云院,就往江晔的书房去。
  为何江晔非得送她们入宫不可,她前世不明所懵懂地就进了宫,这世又轮到妤姐儿这般好的孩子,进那龙潭虎穴。
  紫菽跟在江妩身后,觉着气氛颇是不对劲。
  主仆二人行得飞快,极快就到了那门前摆了青龙卧墨池的书房前。
  书房前立了路姨娘的小丫鬟,江妩一看便知又是路姨娘来了。
  所幸这回路姨娘很快便出来了,江晔见着面色不虞的江妩,一瞬就敛了嬉闹笑意,招了江妩进书房说话,“怎了这是?”
  江妩一进屋就见着一盅汤盖得好好地放在桌上,她立马就替卫氏心虚了,这路姨娘倒是比自己娘亲待爹爹还要贴心。
  她回头看了一眼离去的婀娜身影,便也不再怪路姨娘擅自到前院书房来。
  “四姐姐入宫采选一事,爹爹怎这般迟才说?”江妩皱着眉头,语气上抑不住有些发硬。
  江晔悬着的心一下就落回了实处,“面上凶神恶煞的,这般可怖,我还以为是出了甚大事,原是为着这事啊。”
  “爹爹,这便是大事。”江妩觉着烦躁不已,开声催促道。
  

  ☆、皇子王六

  “你担忧甚嘛,这是好事儿。”
  江晔挪了杌凳出来,让江妩坐下说话,转头就让小厮取玫瑰饼来给江妩吃。
  面对这江晔这般作态,江妩那里还能摒得住方才的气。这与伸手不打笑脸人,还真如出一辙了。
  江妩扭扭捏捏地坐下,嘴上却不松动,“这般突然,四姐姐甚准备都无,要怎入宫同那些个儿准备了许久的姑娘家争,爹爹简直胡来。”
  江晔听到江妩嗔了这么一句,轻轻地笑了出声。
  “就你这个操心劲儿啊。”江晔伸手敲了敲江妩的头,他素来与幺女亲近,“爹爹说了不须担忧,便无事。”
  “您打得甚个算盘,您倒是说呀,这支支吾吾的,就是想害我着急!”江妩扁着嘴,拽住江晔的衣袖,试了劲儿地晃。
  江晔笑了笑,“好好好,我说就是。”
  江妩松了手,一脸正色地看着江晔。
  “我也今早才知晓,这即便再突然,也没法子啊。户部尚书昨日约了今日休沐饮茶,这才私下塞了这个牌子给我,说是皇子留牌。任我再怎么问,他也只让是同我说让我安心就好。”
  江晔也显得颇为无奈,三年任期将满,他也开始四处走关系,这户部尚书忽而找上他,他也满心欢喜呢,怎知是上头吩咐了这么一件事。
  “皇子?不是太子?”江妩疑惑地问道。
  江晔接过小厮递来的食盒,“是皇子,你怎会想成太子去了?”
  皇子?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江妩脑中成型,该不会是一见山见到的六皇子罢?
  江晔打开了食盒,给江妩分析道:“户部尚书言之凿凿,说让我大可放心。我想了想,他是熹贵妃一派的人,又说得这般肯定,我猜十之八。九是六皇子。”
  江妩擦了擦手,咬了一口玫瑰饼,极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江晔顺手也给江妩盛了小半碗汤,推到她跟前,“六皇子生性纯良,对朝政之事不甚热衷,得宠又不夺宠,他那儿到底也算是个好去处。”
  这怎么也是路姨娘特地给江晔熬的汤,她怎能喝。江妩摆手晃头,咽下口里的玫瑰饼,这才出声推却道:“还是爹爹喝罢。”
  “喝罢,要是噎着可怎好?”江晔抬了抬颌,示意江妩喝了它去。
  一阵鲜浓汤香借机窜进了江妩的秀鼻之中,勾得她馋得不已,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这玫瑰饼还是就着清茶更好,若是喝汤岂不坏了两样的口感,不妥不妥。”
  路姨娘与杨姨娘不同,江妩从前能接受杨姨娘,是因着杨姨娘从前就是服侍卫氏的丫鬟,再者,杨姨娘也从未得过江晔的心。
  她虽知娘亲与爹爹不过是保持明面上的相敬如宾,但她还是接受不来路姨娘,心底隐隐还是有莫名的抗拒。
  江晔见此,便也顺了她的意,笑着摇了摇头,“说到吃,还是得听你的。”
  “这可不!”江妩仰了仰头,也做出嘚瑟的模样。
  因着惦记着事,她便也没久留,江晔把玫瑰饼装进食盒里,让她给带了回去。
  紫菽明显感受到江妩的心情轻松了不少,接过江妩递过来的食盒,就随江妩急急忙忙地赶回漪云院去了。
  这会儿她刚到漪云院的院门,就见妤姐儿打念月洲方向来了。
  “四姐姐?”江妩停在了院门前,唤了垂头丧气的妤姐儿一声。
  妤姐儿闻声便提起精神,一瞬就挂上了笑,“五妹妹,回来了?”
  等妤姐儿一走近,江妩便挽过妤姐儿的臂,“走走走,回屋里我再同你说。”
  妤姐儿一头雾水,倒是搞不懂江妩了。
  江妩取过紫菽手里的食盒,就在东厢房的杌凳上坐在,取出了玫瑰饼与妤姐儿分食。
  她擦了手,便拾了一块递给妤姐儿,随后开口道:“四姐姐,爹爹说那牌子是皇子给你留的,今早才交到爹爹手中呢。”
  妤姐儿才接过玫瑰饼,便吃了好大一惊,“你说甚?”
  “我说,那牌子是皇子安排了人,私下交到爹爹手中的。”江妩给妤姐儿和自己分别斟了一杯清茶。
  妤姐儿不知是该震惊江妩去寻了爹爹问话好,还是该惊讶江妩带回来的消息。
  她怔在位置上,嘴巴微张,不知说甚是好。
  她一瞬就想到一见山的那个王公子,还有被称为公主的王澄添。
  这些年她就未单独见过外男,唯那一回。
  这事儿哪有这般凑巧,她心头砰砰直跳,想起那幅‘拒霜重阳’的画来,上头还有王澄流的墨宝。
  妤姐儿将玫瑰饼又放回素瓷碟子上,那湿帕子擦了擦手,这才去翻书案旁的字画缸。
  这玫瑰饼可好吃了!
  江妩话没说出口,就见妤姐儿神情微松,去鼓捣那字画缸去了。
  这好半天,妤姐儿才从字画缸里寻出那副‘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来。
  妤姐儿按住突突跳个不停的心口,抬眸问江妩,“你说,可是他?”
  江妩口里还含着玫瑰饼,便如捣蒜般直直点头。
  妤姐儿眸光潋滟,她扫过画上的几行字,便低言了一句,“若是他,那也还行。”
  江妩听得不清,饮了一口茶,便凑到跟前,“四姐姐,你方才说甚呢?”
  妤姐儿弯了弯唇,将‘拒霜重阳’给重新卷了起来,塞回字画缸里去,“你听岔了,我可没出声。”
  显然妤姐儿的心情比之方才要好上不少,江妩呶了呶嘴,也没有再问。
  “四姐姐。”江妩倚在书案上,看着妤姐儿整理字画缸。
  妤姐儿回头看了江妩一眼,笑了出声,“你站也没个站相,省得教二伯母瞧见了,可少不了一顿罚站。”
  江妩摸了摸鼻尖,忙站直了身子,转移话题道:“四姐姐方才去了哪儿?”
  “你走了之后,金栀便来传话,让我去念月洲一趟。”妤姐儿看了一眼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字画缸,心里一阵愉悦。
  “喔?”听起来,就知江妩困惑不已。
  妤姐儿拉着江妩回到桌边坐下,饮了一口江妩斟的茶,语气有些悠远,摸不清情绪,“母亲说明日她带我去见姨娘。”
  妤姐儿口中的姨娘,便是她的生母,被囚困在元成庵的杨姨娘。
  自杨姨娘被揭,害卯晓失子之后,妤姐儿便再也未见过杨姨娘一眼。
  虽然她未同江妩说过,但江妩岂不知,她多少也是还念着杨姨娘的。
  所幸她还有个双生哥哥,两人处境相同,可得时不时互述心事。
  “我陪四姐姐去罢。”江妩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诚挚的很。
  “你是又想出去顽了罢。”妤姐儿半点情面也不留给江妩,当场就揭穿了江妩的小心思。
  江妩咧了嘴嘻嘻地笑,又给妤姐儿的杯子斟满了茶水,“四姐姐,多一个人,多个照应嘛。”
  妤姐儿笑得花枝乱颤,“好好好,到用晚膳时,再同母亲说。”
  卫氏素来不太管她们,江妩平日里又听话讨喜的很,随行便随行罢。
  次日。
  妤姐儿与江妩早早便去念月洲给卫氏请安,顺道在卫氏处用了早膳。
  食毕,三人便乘了马车,往元成庵去了。
  昨日卫氏便派人去赴闻书院知会了钰哥儿一声,钰哥儿此时想来也正往这边赶了。
  妤姐儿一路上显得莫名有些紧张,也许是许久未见了杨姨娘了,思来思去,都不知待会见着人了,要如何开口说第一句话。
  江妩则在一旁悄悄地瞧着闭目养神的卫氏,或是因着操心的事儿少,卫氏这些年来,模样也未有多大的变化,只眼角多了几道极浅的细纹。
  离前世卫氏病逝之期,也还只剩三年,尽管同铖哥儿知晓了卫氏从前的事儿,但她心头还隐隐萦绕着怪异之感。
  离病逝之日愈近,她心头就愈发不安。
  马车一个颠簸,江妩一时没稳住,就扎入卫氏的怀里。
  扑面而来的檀香让江妩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卫氏就在身边,她忽而就明了自己为何不肯接受路姨娘。
  她怕娘亲最终还是抵不过前世,离她而去。
  而那时,路姨娘定会被爹爹扶正,她便要喊旁的人母亲了,再也没有娘亲可喊。
  卫氏见江妩顺势就趴在自己怀里不肯亲,便笑了笑,摸了她乌黑柔软的秀发,“可是累了?”
  江妩摇了摇头,窝在卫氏怀里,撒娇喊着,“娘亲。”
  马车渐停了下来,三人便听到有步子声往马车这端走近。
  金栀的声音从后头的马车响起,“三少爷安好。”
  原是钰哥儿已经到了,车帘一动,金栀便出现在三人眼前。
  三人由着金栀扶着下了马车,钰哥儿忙过来给卫氏请安,“母亲。”
  卫氏笑着应了,便问钰哥儿道:“小厮同你说清楚了么?同先生拿了多久的假?”
  钰哥儿点点头,“拿了一日半的假,等明儿送了四妹妹,我再回书院。”
  一声沉沉的开门声响起,吸去了众人的注意,里头出来了一个拄着拐杖,笑吟吟的老婆子。
  “夫人,可是昨日遣人来信的宝江阁江府?”
  “正是。”卫氏上前接话。
  老婆子点了点头,“暂且稍等,老身便让人领她出来。”
  她说完话,便走进了门里,喊了一声,“宝江阁江府江三奶奶来探人了!”
  这一声中气十足,实在是出人意表。
  

  ☆、疯癫姨娘

  老婆子喊了这么一声后,从元成庵里铺天盖地接着而来的,便是尖叫呼救声,一声比一声骇人。
  江府的众人吓得步子一缩,心儿都被提了起来。
  老婆子面上无异色,显然是往常听惯了的,只见她拄着拐杖走到卫氏跟前,假意安慰道:“无须害怕,她们是出不来的。”
  为何用得是假意一词,全是因着这老婆子面上扬着得是得意的笑,更是在炫耀元成庵是铜墙铁壁,牢不可破。
  毕竟元成庵里囚得皆是各府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的女眷,送去见官还不如送到这儿,更为折磨人。
  眼前的卫氏,便是元成庵的主顾,老婆子自是要让她见识一下,这究竟是怎个折磨人的地儿,好证明她是送对了地。
  可送杨姨娘来元成庵,原就不是卫氏的主意,老婆子此举,倒是白费了心机。
  且说回这头,杨姨娘听到“宝江阁江府江三奶奶”时,把手从铁栏里伸出去,伸得老长,也喊得最为大声。
  她以为终是等到江晔赦免她罪过的这一日了,可她却未听仔细,老婆子喊得是“探人”,而不是“领人”。
  只一会儿,往日折磨她们的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便开了她的锁,把她架了出去。
  这儿她一眼也不愿再看了,这就是佛祖说的地狱,她不信还有别的地方能比这儿的日子更难熬。
  蓝祝被花柳病折磨地只剩小半条命,算着日子,她也没几个月可活了。
  原已心死,再也不抱着能出去的希望,任由她们折磨着度日,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
  但“宝江阁”三字一瞬就点燃了她眸中的星火,远远就见着杨姨娘瘦骨嶙峋的身子被架了出来,她更是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蓝祝一双发黑发皱的手直拽着铁栏,摇的哐哐作响,口里大声叨叨:“杨姨娘!杨姨娘!救我!求三奶奶顺带救我出去!”
  各处传来混杂的喊声,杨姨娘虚弱地由婆子提着路过,见着蓝祝急切的神情,她勉强地点了点头。
  穿过了一道又一道门,杨姨娘这才看到日盼夜盼的大门。
  绕到正处,她能看见外头的景色,不过是寻常绿树平地,也教她看得热泪盈眶。
  再走得近门些,便能见到黑漆平头马车,及衣着亮丽的几人。
  杨姨娘定了定神,瞪大眼珠子,生怕是自己晃了眼。
  是钰哥儿和妤姐儿也来了么?
  她心里头潺潺地冒着甜意,果然是自己十月怀胎诞下的子女,看样他们还是念着她的。
  门槛高了些,两个婆子将杨姨娘提得高了些,但杨姨娘无力的腿还是免不得被磕到,她日日被折磨,倒也习惯了,不觉得有甚疼的。
  但妤姐儿哪见过这样的,她只听过元成庵是一个不好的地儿,但却没想到杨姨娘会被这般对待。
  妤姐儿眼巴巴地望着元成庵的门,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出来了,可只觉得触目惊心。
  钰哥儿回头与她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讶然不已,彼此眼中都痛心不已。
  眼见着就要到出来相见了,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还让杨姨娘被磕得身子打晃。钰哥儿与妤姐儿实是耐不住了,纷纷上前,开口斥责道:“犯人也是人,你们怎能这般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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