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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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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瑄如一尾滑溜的泥鳅; 灵巧的闪避开卫戗的攻击,一眨眼便起身下去了; 长身玉立的站在床边; 一手拢紧丝袍; 一手捋顺披散的青丝,莞尔笑道:“那话的确是逗你的; 不过你再不醒来; 你那护卫可是的的确确要把这城中的医者闹得不得安宁了。”
  “护卫——我哥哥?”
  王瑄轻笑道:“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你只是在熟睡; 强掳来七八个巫医; 得到同样的回答,非但不曾放下心来; 反倒端出一副吃人表情; 差点吓破那些老人家的小胆子。”
  反正同榻而眠也不是一次两次,别说仅仅是衣衫不整; 就连一丝不挂她也见过了,这种事情,大概都是睡着睡着也就睡习惯了,卫戗懒得和王瑄争论究竟是她粗鲁残暴强行把他拖上来; 还是他厚颜无耻硬是自己爬上来; 她只关心:“我睡了多久?”
  “昨天中午睡下的,再过一会儿就子时了。”
  “这么久!”难怪裴让要担心,诶; 城里的巫医?难道裴让他们也进来了:“我们还在筑境的城池里?”
  王瑄穿戴整齐后,从旁边的架子上拉下另一件衣裳:“怎么可能,那处幻境连我的人都进不去。”他知道她醒转后听说裴让的事,肯定着急出门,也不拦她,甚至还贤惠的递上外套。
  卫戗自然而然的伸手接过衣裳,边穿边问:“当初我们由境魑引路,从附近城池马不停蹄赶到这无名山脉就花了一天时间,进山之后又绕了好些日子,我才进入那幻境中,你们怎么走得这么快?”
  王瑄耐心作答:“其一:有桃箓在,他可是备受魁母宠爱的小弟子,一个顶上不知多少境魑;其二:我们是直接从水月镜花之境另一边出来的,下山就进城,自是快。”
  提到桃箓,再看王瑄,灵光一闪,卫戗突然想明白,难怪她一直对初次见面的桃箓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全是因为那副油滑腔调——他二人在这点上,颇为类似。
  “那个桃箓……”
  “如何?”
  “油嘴滑舌的。”
  “投到魁母座下之前,他是纯野生的,你要体谅他!”
  卫戗坐在床沿弯下腰穿软靴:“你和他有点像。”
  王瑄盯着卫戗,沉吟一下,道:“当时年幼无知心性不定,大半时间都和他在一起……”
  卫戗站起身斜睨他:“这么说来,渡引也是受他影响?”
  王瑄果断道:“渡引是他一手带大的。”
  言外之意:当初他和他的鸟岁数小不懂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被带坏……结果把罪过全推桃箓身上,也不体谅人家一介野生了!
  还有正经事要处理,没时间搁这跟他闲扯,卫戗抬腿就走,却被王瑄一把拉住:“等等。”
  卫戗不耐烦道:“还有什么吩咐?”
  “这个,还是拜托你帮我收着罢!”
  卫戗低头一看,又是嵌着藏诗锁的金丝楠乌木盒,她不解的审视王瑄,实在猜不透他在玩什么把戏。
  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就是这里如果存有玉牌,绝对是那块“珏”字牌,因为“瑄”字已被她妥善收藏起来,要知道一块牌子能换王氏下一任族长三个承诺,她岂会疏忽大意!
  盒子没锁,打开一看,果真是那块他用三个承诺赎回去的“珏”字牌。
  虽在意料之中,却还是让卫戗心惊了一下:他什么意思,当初不计代价弄到手,此刻却又儿戏似的交给她?莫非这玉牌已经报废不值钱,所以他反悔不打算履行承诺,跟她在这退货索赔呢!
  平心而论,这玉牌原本就是他们家的东西,她拿着他们家的东西跟他索要大笔财物,确有勒索之嫌,但那些金银珠宝多半已经被她拿去换了大宅子,而且芽珈很喜欢那里,所以她暂时绝对拿不出那么钱来还他,不过他想要拿回锁在她脚腕上的那条破链子,她绝无二话。
  就在卫戗斟酌着怎么说才能委婉的表达她手头不宽裕的现状,劝他暂时打消摇摇她就能在接到钱念头时,王瑄又仗着身高优势,顺手抚摸她头顶:“无需多虑,交给你保管,大家都能安心。”
  大家?谁和谁?
  “还有啊,桃箓害怕被冻蔫失去美貌,昨天急匆匆的上路了,他说,待到春暖花开时,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自带酒水来与你畅饮三百杯,当然,不辞而别也怨不得他,实在是你睡得太死……”
  卫戗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行了,我知道了,东西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还有什么事,等我有空再说。”说罢扣好盒盖上了锁,塞进她随身的革囊,转身就走。
  出门之后才想起,竟没看到渡引,难道被桃箓带走了?
  长长的走廊里安安静静,起初卫戗并没有在意,毕竟已经这个时辰,没什么事的人早该歇下了,可又走了几十步,终于察觉到有问题,看走廊两侧房间都是寻常百姓家常见的木门,脚下的地板也是粗糙陈旧的,甚至还有缺角断裂现象,所以这里不应该是什么大型宫殿的内部,可如果是普通民居,走了这么久早该出去了——谁家房子这么直通通的盖上一大排!
  卫戗耳力过人,但在这安静的夜晚竖耳聆听,居然什么都听不到,令她不由绷紧神经,又走了几步,发现走廊尽头悄无声息的冒出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卫戗抬手探向腰间,结果摸了个空,才想起来刚才急着出来见裴让,并未佩剑。
  “女郎——”
  听着有点耳熟,卫戗定睛再看,那团白已近在咫尺,竟是渡守:“你怎么在这?”
  “那些人实在太吵,阿瑄怕他们打扰你休息,就将这里与外面隔绝开来,担心女郎走不出去,遣愚来给女郎带路。”
  难怪明目张胆趴上她的床榻,原来是有恃无恐,不过还是令她倍感惊奇:“你家主君还有这等本事?”
  渡引应道:“在他还是个正常孩子时,就喜欢奇门遁甲,排兵布阵,那封印既是被女郎解除,便是说女郎破了他布下的石阵。”
  正常孩子?听着怎么怪怪的;
  解除封印?她解了什么封印;
  破了石阵?是指存放“珏”字牌那株诡异的老桃树外的石阵?
  “当然,那时他才六岁,阅历尚浅。”渡守歇了一口气,复又补充道。
  卫戗嘴角一抽:它令堂的,真是受够这些扁毛禽兽了!
  出乎卫戗意料,待她终于走出大门,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形似乞丐的祖剔。
  祖剔见了她,甚是激动:“郎君,我们可算见着你了!”
  卫戗满怀歉意:“真是抱歉,让诸君担心了。”
  后来卫戗一边喝着王瑄老早命人备下的肉粥小菜,一边听祖剔将她失踪后的事情。
  先说司马润,找了两天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急的他眼珠子都红了,与乔楚等人谋划准备调遣大队人马前来进行拉网式搜索。
  再说裴让,在她失踪的那七天一直懊悔自责,但他是个闷葫芦,并不把心事挂嘴边,把她丢了的第三天,祖剔担心再让他那么不吃不睡的熬下去,这人就得废了,于是和大家合伙把他灌醉,后来便听他一直念叨说出发之前,他奶奶还特意叮嘱他,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可那天她明明让他跟她走,他却不听话……
  至于今晚她醒来,守在这边的是祖剔而不是裴让,理由也很简单,好不容易找到她,结果她却一直“昏迷不醒”,以致促使裴让生出戾气,祖剔害怕放任他继续,搞不好就要弄出人命来,无可奈何,只好一手刀放倒他,然后让差点吓尿裤子巫医开了副安神药给他灌下去。
  同时被放倒的还有司马润,当然,祖剔他们可没那个胆子敢对琅琊王下黑手,乔楚他们更不敢,好在作为司马润至交好友的王十一郎没任何顾虑,也实在不忍见好友这副模样,他抬手一挥,随侍在侧的白衣女婢上前一步,抬手就劈,干脆利索——司马润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趴趴的倒下去了。
  王瑄四个女护卫——白甲、青奴、緑卿、红友,衣色如名,却不是为她们喜好,而是因王瑄十岁前眼睛不好,让她们这么穿,容易分辨。
  而这四女之中,属白甲功夫最好,也是手劲最大的,让白甲动手,如果她十分收敛倒还好说,万一她稍不留神,司马润就得长睡不醒。
  但看祖剔对他二人坚贞不渝的友情一脸艳羡的表情,叫卫戗开始怀疑:莫非是她被坑死之后心态不好,总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颠三倒四

  
  不过; 他们究竟如何; 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知道自己带出来的人除了困顿之外一切安好; 卫戗稍稍松口气,又问起她爹目前情况。
  她爹虽然丢掉一条腿; 但处理及时; 又有灵丹妙药顶着; 老早就醒了过来,只是人还有些恍惚; 说话办事偶尔会颠三倒四; 身边不能缺了人。
  卫戗想起桃箓的话; 他说她爹中毒不浅; 随时有可能犯病,想来她爹这种状态也是正常的。
  等卫戗吃饱喝足; 祖剔才再次开口:“郎君; 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卫戗看着厅中烛光,明媚笑道:“稍事休整; 养足精神,回家过年!”
  祖剔露出失望表情:“就这样?”
  卫戗挑眉:“那你还想怎样?”
  祖剔搔头干笑:“我以为……”
  后来祖剔回房休息,卫戗是睡不着了,前来收拾碗碟的仆妇介绍说; 这里是王家别院; 后面还有温泉,没事可以去泡泡。
  对于此刻的卫戗来说,泡温泉真是再好不过的选择——只要做好防火防盗防王瑄的事前准备。
  由渡守引路; 回到房间,看王瑄不在,想他大概是回自己卧室休息去了,卫戗并未多想,从自己行囊里翻出干净衣物,夹起她特制的妆奁盒,直接通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后山温泉。
  一个时辰后,卫戗泡的通体舒畅,洗的干干净净,最后又给自己重新补了个无懈可击的黄瘦少年妆,全部搞定后,拎起团成一球的脏衣服,夹着妆奁盒迈出温泉室,一眼瞥见前厅几案后慵懒的歪坐着自斟自饮的王瑄,墨发湿漉漉的披垂在肩头,一袭素黑长袍,看向她的眼睛波光潋滟——这水汪汪的,是被温泉泡的?
  可是他差点被筑境戳成筛子,浑身都是伤,水都不许沾,还能泡温泉么?
  不对,管他能不能沾水呢,看那头湿发,肯定是清洗过的,她该关注的重点是,他究竟是在哪儿洗的?
  “你怎么在这?”
  “卿卿总是这样大意,没办法,我只好守在这里,盯住不让宵小闯进去!”
  除他之外,谁敢硬闯进来?卫戗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关切的笑容来套他话:“你的伤口可以沾水么?”
  “多谢卿卿关心,我泡的是有助于伤口愈合的特殊药汤,无妨的。”
  卫戗好奇道:“特殊药汤,哪里?”
  王瑄露齿一笑:“就在卿卿那池子的另一头。”微微侧头一脸天真道:“难道卿卿都没发现?”
  得了便宜还卖乖,卫戗咬牙克制想要掀他酒桌的冲动,抬腿就要走。
  “长夜漫漫,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坐下一起喝一杯吧。”王瑄出言邀请她。
  “我年纪还小,不宜多饮。”卫戗底气不足道。
  “舒筋活血,一杯没关系的。”边说边替她斟上一杯,用的居然是当初从她这里坑去的夜光杯。
  没有渡守带路,她也找不到路,又在王瑄以教授阵法的诱惑下,卫戗留下来了——学会如此玄妙的布阵方法,就能让她和芽珈的家园更加牢不可破。
  结果他阵法没多讲,奇闻异事倒没少说,用那轻柔悦耳的嗓音娓娓道来,听的卫戗欲罢不能,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期间卫戗也问过境魑的事,原来在她醒来前,王瑄已经按照之前的约定,遣人送境魑和他家人的骨灰回故乡,并给他其余的子孙后代一大笔酬劳,够他们富足安逸的生活下去,当然,首先还是得选一块风水宝地厚葬了境魑几人。
  卫戗听完后感慨:“他这样也算是得偿所愿了罢!”
  后来随着天色渐渐清明,王瑄的脸色也慢慢苍白,卫戗体谅他是个伤患,亲自送他回房休息,看他睡下,她回房间放好自己的东西就又出来了。
  时间尚早,也不清楚大家醒了没,所以卫戗先去了马厩,踏雪见到她十分激动,马蹄在地上踢来踏去,要不是拴着缰绳,估计一早就冲过来了。
  卫戗跑过去捧着它的脸,像对待朋友一般:“让你担心了,真是抱歉!”
  人马之间亲近完了,卫戗开始动手给它添加精料,忽闻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猛回身,待看清来人后,愣了一下:“哥哥,你?”
  短短几天不见,廋到脱相的裴让拘谨的站在那里,开口便是道歉:“戗歌,对不起……”
  卫戗了解裴让,这个时候说些安慰的话,只会增加他的负罪感,所以她沉吟片刻后,笑着跟他说,如果她没落单,就不会误打误撞闯进那里,那样一来,他们现在还在山里徘徊呢,他要是再为这种塞翁失马的事觉得抱歉,就是存心让她难受。
  一听有可能让她难受,裴让立马换上笑吟吟的表情,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实在是再好糊弄不过了。
  那处幻境里生活着那么多不想被打扰的做梦人,所以卫戗也不想多提里面的情况,一直念叨想家,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就起程,还说裴让要是不累,吃完早饭后,他们一起去街上看看,给姨婆和芽珈买点特产什么的带回去。
  裴让看着神采奕奕的卫戗,逐渐展露出安心而腼腆的笑容。
  “戗歌——”小心翼翼的一声轻唤,却令越说越开心的卫戗的笑容凝滞住,她板起脸面对憔悴不堪的司马润:“参见琅琊王殿下。”
  变脸速度之快,别说司马润,就连裴让都给惊到:“戗歌?”
  僵在原地的司马润结舌道:“戗、戗歌,你还好么?”
  卫戗佯装给踏雪填料,转头不看他:“承蒙殿下挂记,小人不胜惶恐。”又道:“幸得殿下挚友——王氏十一郎王瑄出手相助,才叫小人救出家父并得以全身而退。”
  司马润表情复杂道:“可他不是去拜访北叟了么,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卫戗坦然道:“十一郎接到我卫氏有变的消息,所以匆忙赶来了。”
  司马润噎了噎,大约被白甲揍得太狠,脑子还没彻底清醒,混乱道:“你是说那个凡事漠不关心的小子,怎么可能?”摇摇头:“你和他,你们……”最后无力道:“你很感激他?”
  卫戗想也不想:“救命之恩大如天,小人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自是感激他!”
  “原来只是感激呀!”司马润如释重负道。
  “踏雪慢慢吃,一会儿带你出去玩。”说完转头面对司马润,皮笑肉不笑道:“殿下都廋了,还是要好好吃饭才行,想来早饭也该好了,殿下还是去用膳罢,小人与家兄还有些事,便不奉陪了。”说完一拱手,不等司马润挽留,拉起裴让就走。
  早饭后,听说她爹正在换药,卫戗便带着裴让和祖剔等人上街搜罗去了,吃穿用度,面面俱到。
  回去有可能还要面对司马润,索性午饭就在外面大酒楼解决。
  最后买的东西实在太多,没办法,临时雇了辆牛车才运回王家别院。
  回来后听说王瑄在睡觉,而司马润在他们出门后没多久也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卫戗松了口气,去见过她爹,比起她的尴尬来,她爹更显局促,始终耷拉着脑袋,明明是个长辈,却像闯祸后不敢面对父母的小孩子。
  见她爹气色还不错,盘算着牛车慢点走,她爹应该受得住,便和她爹说司马润已受封平西将军,这边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就好,明天她要回家,让他跟她一起走。
  她爹点头答应,说完之后,两父女相对无言,卫戗嘱托她爹好生休息,便退了出来。
  回到房间,开始整理给芽珈和姨婆的礼物,整理好了之后,又翻出从幻境带出来的孔明锁和绣帕,越看越想芽珈和姨婆,直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和她们团聚。
  直到晚饭时,王瑄还没起来,司马润好像回来了,但忙得连吃饭时间都没有。
  悠闲自在的卫戗和裴让还有祖剔等人一起吃完饭,想着再去泡泡温泉就睡了,可不等走回房间就被连涂拦住,说是她爹急着找她。
  看着连涂那急切的表情,卫戗也不敢耽搁,直接随他到了她爹房间。
  下午见面时,她爹坐在榻上,此刻进门,却发现她爹垂头含胸跪坐在地上,吓了卫戗一跳,要知道她爹腿伤未愈,这姿势简直就是在自残。
  卫戗忙上前搀扶他:“父亲,你这是干什么?”
  却被她爹推拒:“这样能让脑子清醒一点。”
  她爹上了倔脾气,谁也拦不住,连涂摇头退出去,顺道帮他们带上门。
  急着把她找来,可她来了之后,除了看她爹面色惨白的自虐,就是看她爹给自己灌酒,卫戗劝他说有伤在身不能饮酒,他还是拿脑子不清楚当借口。
  就在卫戗猜测她爹是不是犯了桃箓说的毛病时,她爹突然开口:“戗歌,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罪魁祸首

  
  见她爹如此郑重其事; 卫戗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但她并未立刻接茬; 而是不露声色的打量起她爹。
  被她这样盯着,她爹的身形愈发佝偻; 借着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掩饰自己的难堪。
  明明尚未及不惑之年; 却呈现出耄耋老者的形容; 眼见她爹又端起酒杯欲饮,同样跪坐着的卫戗一把抓住她爹颤抖不止的手腕; 盯着她爹血丝弥漫的眼睛; 沉声道:“父亲;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罢!”
  她爹愣愣回望她半晌; 才慢慢放下酒杯,断断续续讲起来。
  原来在他们被困无名山的这段时日; 羌人趁我军群龙无首之际大举进犯; 这不单单是卫毅一人失职而有可能祸及九族的问题,还有前来寻找卫毅的连涂; 宋归等人也有可能被治个临阵脱逃的重罪,甚至连新上任的平西将军司马润也要受到牵连,只有戴罪立功才有可能免于责罚,可他这个罪魁祸首却已经变成一个废人; 没办法再上阵杀敌。
  就在卫毅焦头烂额的档口; 卫毅的部下不约而同向他推荐卫戗,说卫戗年纪虽小,可行事果决; 又是南公弟子,定能成就一番大作为,何况子承父业是正统,只要卫戗顶着卫毅的名号站出来,绝对比那位“长得比小姑娘还美貌”,且从未上过战场的平西将军值得士卒信服。
  要知道两军对阵,士气是不可或缺的制胜条件之一。
  说到底,让她代父从军,并不代表就是对她的能力有多信任,毕竟她才十三岁,这好比远行之前去庙里求道护身符,那符未必当真有奇效,但挂在身上图个心安,行事底气也足些——简言之,就是想拿她充当吉祥物!
  但转念想想,她个假小子比司马润那个真男人更值得信赖,还是稍稍值得欣慰的。
  卫毅说着说着,愈发难以启齿,这十几年来,他对这个女儿不理不睬,原定给她的大好姻缘也想让另一个女儿取而代之,如今她千里迢迢赶过来救他出幻境,转过头来,他却要亲手推她入火坑——假如她是男儿身,这样的历练机会也是好事,但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家,一旦上了战场,不管胜败,对她来说,结局多半都不会美满。
  败了,很有可能会被处以极刑;
  胜了,就得以男装生活下去,因大家举荐的是他卫毅的儿子卫戗,回归女儿身,搞不好就是欺君之罪,就算圣上不怪罪,如果有心之人揪着这件事大做文章,卫戗也不能得个好结果就是。
  如此一想,叫他如何好意思开口要求,但要不说,满门性命便有可能不保,还有受他所累的部将们……
  不过卫戗想的却是她爹犯了株连九族的重罪,作为她爹直接亲属的她和芽珈也都跑不了,刚登基不久的圣上,连昏君都够不上,整个就一白痴,朝政由酷虐的贾后把持,万一拿他们卫家杀鸡儆猴,就算飞到天边也给逮回来当众咔嚓了——这种事,在卫戗印象中,贾后为了扬威没少干!
  做出决定后,卫戗一眨不眨的盯住她爹的眼睛,良久,只问了一句:“你究竟是怎样看我母亲的?”
  她爹沉默片刻后,低哑道:“她是我的挚爱。”顿了顿,补充道:“今生唯一的。”
  卫戗起身搀扶她爹:“好,我替你披甲上阵。”
  这个冬天,卫戗成了卫毅的“嫡长子”,照比前世,整整提前两年。
  待她这边一点头,那厢立刻八百里加急上报朝廷:护羌校尉卫毅返程途中遭遇伏击,受伤致残,无法继续担当重任,平西将军及卫毅旧部联合举荐卫毅长子卫戗暂代其父之职。
  卫戗回到房间后,看到给姨婆和芽珈买的礼物,怅然若失,她需要找个可靠的人把东西送回去,并转告姨婆,她要迟一些回去,让她们不要担心。
  可裴让由于之前“把她弄丢”的恐怖经历,至今还没能从阴影中走出来,特别她这回还要上战场,刀剑无眼,叫他怎么放得下心,是以不管卫戗怎么说,他把心一横,权当没听到,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
  而祖剔听说她将顶替她爹的职位建功立业,眼珠子都冒绿光,当然也不肯接受护送一堆土特产回家这种枯燥乏味的差事。
  后来王瑄获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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