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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重锦(白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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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熬小米粥

  温庭筠在这么多的目光注视下,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神色如常地向张县令行礼:“温某见过张县令。”
  看他的穿戴便知是举人出身,张县令除了一开始的惊愕之外,便也彬彬有礼地拱手道:“多谢温先生将小女送到家。”他本是朝廷命官,用先生这个词来称呼温庭筠,实在是大大地抬举了。
  温庭筠也拱拱手。
  张县令用目光询问女儿。
  张明芳立即道:“温先生与惠娘认识,那些坏人又在谦郎大伯家外面守着,他便自愿送我们回来。”
  刚才她已经把大致情形说了一遍。
  张县令点头,继而吩咐家仆道:“你们快去刘府与鱼府告诉一声,说是刘小郎君与鱼小娘子都回来了,在咱们这儿呢。”
  幼微忙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也不在这儿叨扰了。”
  “奔波了几日,快进屋歇歇再说。”张县令倒是一直都很喜欢幼微,忙劝道。
  幼微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明芳姐姐两天都未吃好睡好,受了好些委屈,张大人与夫人还是赶紧照顾她吧,我与谦郎……”她看了眼刘谦和以示询问。
  刘谦和忙接过话头:“张叔叔不用这么麻烦,我也随花喜回家去了。”
  也知他们都是几天未见爹娘面,此刻必定是想念得很了,张县令也不阻拦,只吩咐家仆道:“你们好生护送刘小郎君与鱼小娘子回去。”他又看向温庭筠:“温先生今晚就暂住在寒舍吧,天也晚了,快进屋子喝杯茶暖暖身子。”
  幼微便笑嘻嘻地对温庭筠道:“先生明日我来请你去我家坐一坐哦。”
  温庭筠本是想见幼微父亲的,此时倒不好再直说走了,只得拱手道:“自然是欣然领命。”
  明珠畏缩地躲在幼微身后,大气不敢出。幼微也知自乡下来的孩子见了一个官就如见了天王老子一样恐慌不已,也就没有做介绍。
  张县令也只顾着自家闺女儿与温庭筠,也没有精力去管明珠是谁。
  幼微便带着明珠与刘谦和一前一后地朝百老街方向走去,花喜早就让人去通知刘家了,还未到刘府,刘孝与赵夫人就迎了出来,抱着刘谦和一阵心肝肉儿地哭叫。幼微与他们寒暄了一阵子,便拉着忐忑不安的明珠抬脚往自家里走去。
  在门口与张家的家仆告别后,她才轻轻推开院门。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可鱼家并未点灯,整个院子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显得很是冷清。她侧耳听了听,听不到屋里有丝毫动静。
  她犹疑起来,莫非爹娘都不在家?
  可是也不对啊,娘平日里把这院子内的东西看得宝贝得紧,若是出去了,定是会锁门的。
  “惠娘姐姐,家里没有人吗?”明珠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院子,见东墙角落种了几棵杏树,树旁则搭着葡萄架,另外一旁则是一小块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菜地,很有家的味道。她一下子就喜欢了这里。
  “不知道。”幼微说着向北屋走去,路过厨房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动静,便探头进去瞧,恰好一个黑乎乎的头也自灶下抬起头来,幼微吓了一跳,继而便高兴地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爹爹。”
  鱼宗青呆呆地望着面前笑得如花儿一般的女儿,手中的火匣子掉了都不知道。幼微忙跑到灶台前,去踩已被燃着的干树枝:“爹,快把火匣子舀起来。”
  鱼宗青愣愣地伸手捡起了火匣子,又定定看了幼微一眼,才突然从眼眶里流出两行泪,一把抱住幼微:“惠娘,爹的好闺女儿,爹就知道你会回来的!爹就知道!”
  他身上都是汗味与油烟的味道,幼微只觉亲切无比,伸手抱住鱼父,鼻子一酸,泪水便肆无忌惮地流了下来,两日来所受的恐慌与委屈直到此时才发泄出来:“爹,我好想你!”
  “爹也想你。”鱼宗青使劲抱着她,一边拼命点头:“爹也想你!”
  “对了,娘呢?”幼微擦擦眼泪问:“屋里怎么也不点灯,我还以为你们不在家呢。”
  尽管此刻有无数话要问,有无数的疑问要弄清,但鱼宗青还是忍住了,只道:“你失踪了两日,可把你娘急坏了,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下,整哭了两日,这会子才刚刚睡下。我便给她熬些小米粥,等她醒来吃。”
  “那怎么行?”幼微担忧地问:“娘还怀着小妹妹呢,身子能吃得消吗?”她很是愧疚。
  “没事,只是两天,这两天为了找你也顾不上来,等明个儿我去找大夫来看看。”鱼宗青安慰道。
  因见幼微一身的尘土与疲惫,便道:“累了吧?快去歇歇,饭马上就好。”
  幼微看着还未点着的柴火,忍不住笑道:“还是我来吧,等爹熬好了粥,这天也该亮了。”
  鱼宗青满脸黑线,虽然他做饭上是不行,但也没那么惨吧?最起码他还能做熟饭!
  幼微蹲下去,利落地点燃了灶台,又把小米淘了一遍倒进锅里,抓了几个胡椒也扔进去,便用小火熬着。
  明珠刚一直在旁看着,这会儿忙上前帮忙:“惠娘姐姐,我来吧。”
  二人只顾自己说话,幼微早把明珠忘了,一看到她倒是笑了:“一说话倒把你忘了。”她扭头对一脸疑惑的鱼宗青笑道:“爹,这是明珠,她是被家里卖掉的,这次同我们一起逃出来,也没地方去,我便把她带回来了。”
  鱼宗青明了地点了一下头,有心想问一下她的父母,但看幼微的表情便知估计是个身世可怜的,也不多说,只和蔼地望着她:“既然来了家里,什么也不要多想,就安心住下吧。”
  明珠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感激与惊喜。
  幼微知她不自在,又是前世非常熟悉的,便道:“你先去井边打水洗洗,待会儿咱们一起吃饭。”
  明珠大概知道这是让自己回避的意思,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幼微在身后不放心地问:“你会打水吧?”
  明珠扭头甜甜应道:“嗯。在家里常做这些的。”
  幼微含着笑意点头。
  见人都出去了,鱼宗青才慢慢问:“惠娘,到底怎么回事?”
  幼微其实刚才在做事情的时候就把思路大概理了一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早就想好了,闻言便不紧不慢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但省去了被挨打与被轻薄的环节。
  “是谁这么大胆,竟敢特意掳走朝廷命官的女儿?”鱼宗青听幼微说那些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还肆无忌惮后,又是气愤又是惊讶。
  幼微没有说出自己的推测,也未说自己对徐奶娘的猜想,这些还是先调查清楚再说吧。
  “不管怎样,你回来了就好。明珠既然无处可去,就先让她在家里待着吧,给你做个伴。”鱼宗青平静了一下怒气,看着幼微感叹道:“你说的那个温先生可真是个好人,明个儿一定要备下一桌好菜款待人家才是!”
  幼微眼珠子转转,便嘻嘻笑道:“爹,我有一事要求你。”
  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但女儿失而复得的心情让鱼宗青很高兴,他看她一眼:“又有什么刁钻的主意?”
  幼微故意嘟起嘴:“哪里刁钻了!”她起身往灶台里添了些柴,撒着娇:“爹你就会误会我。”
  “好了,别贫嘴了,说吧!”鱼宗青此时脸上是怎么也遮不住的笑意,爱怜地望着她。
  幼微大着胆子往他身边凑了凑:“爹,那个温先生要是问你怎么知道他的诗,你就说是在长安时听人提起的,好不好?”
  鱼宗青皱眉:“那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幼微轻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小声道:“你就那么说嘛,干嘛非要提我的名字!”




☆、第四十九章温情

  鱼宗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瓜子:“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不提你就是了。”
  幼微笑嘻嘻地靠在他身上:“爹,你真好。”
  鱼宗青摸摸她的脑瓜子:“好了,别贫嘴了,我看着火,你去看看你娘。”
  幼微点点头,出了厨房见明珠正蹲在井边仔细地洗着早就泡在那里的衣服,小小的脸上全是认真的神情。幼微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暖暖的,又含着心酸,只不过六岁的孩子,就这么懂事,只可惜命不好。
  她走上前去笑道:“让你洗手洗脸的,你瞧瞧你怎么洗起衣服来了,快擦把手去厨房吧,我爹在那呢,饭好了你们就先吃。我进屋看看我娘!”
  明珠怯怯地在衣服上擦擦自己的手,看了幼微一眼,点点头。
  幼微便洗了洗脸,才小心翼翼地进了北屋。
  郑氏平静地躺在床上,秀气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憔悴,眼角周围全是泪痕。大概是累了,她睡得倒是很安稳。
  幼微莫名想起前世爹突然去世后,娘哭的撕心裂肺的情景,即使后来娘变得很市侩、很自私,可是她却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关爱她,保护她!
  自己一直埋怨娘为了钱财没有把好关,就把她打包送给了李亿,可是现在想来,那也只是爱的一种表现吧!
  她只自顾自地想着心事,没想到郑氏却悠悠醒来,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就站在面前,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惠娘?”她颤巍巍地喊道。
  幼微愣了愣,继而满面笑容地走到床边:“娘,你醒了。”
  郑氏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才嗫嚅出声:“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惠娘回来了?”
  幼微好笑地扶她坐起来:“娘,是我回来了,不是你在做梦。”
  郑氏这才反应过来,热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惠娘啊,你可是回来了,你真回来了。娘担心死你了,你知不知道?”她情绪激动地打了两下幼微的肩膀:“你这个死丫头,跑哪儿去了,害我以为你被拍花子给拐去了!”
  幼微暗想,可不就是被拐去了嘛!她假装疼的样子捂住后背,一脸地委屈:“娘,轻点,轻点,好疼的!”她撅起嘴:“几天不见,娘可是变得泼辣了。”
  “你这死丫头,没大没小。”郑氏蘀她揉了下打疼的地方,没忍住,又恨恨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要是再不会来,你娘我可就真倒下了……”说着说着,这几日的恐慌与担忧自心底蔓延开来,泪水倒是又流了下来。
  鱼宗青端着一碗粥走进来,见状便道:“隔得老远就听见你们娘两个在吵闹,惠娘,你娘现在身子弱着呢,你别总去招惹她!”
  闻到清甜的米粥香味,幼微的肚子一下子就又咕咕叫了起来,在自家人面前,没啥不好意思的。她跳起来:“我去舀粥去。”又问:“爹,明珠呢?”
  鱼宗青叹口气:“那小娘子害羞得很,直说不肯打扰我们团聚,我就让她先在厨房里吃着饭。你快去看看她,别让人家不自在。”
  幼微应了,笑道:“她就是那样一个害羞的性子,行,我去看看。”说着转身出了屋子,身后传来娘好奇的声音:“明珠是谁?怎么你们爷俩的话我没听懂。”接着便是鱼宗青细细解释的声音。
  她拍胸口,唉,娘小气的性子自己是知道的,明珠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让来到了家里,她定是心里有意见的。何况现在自家也不是多么富裕,平白无故多了一张嘴,娘肯定不愿意,还是让爹来说服她吧!
  她带着这么不厚道的想法来到了厨房,果然,明珠正坐在那里大口喝着粥。她笑笑,道:“先暂时填饱肚子,等明个儿有空我就来做好吃的,好不好,明珠?”
  明珠慌忙咽下口中的饭,看着她笑:“惠娘姐姐休息,我来做就行。”
  “那怎么行,你还小着呢。这些事你不用管。”她上前摸摸明珠的脑袋,问:“你不过来里间与我们一起吃?”
  明珠小小声道:“等明天吧,今晚姐姐还要与家人团聚呢。”
  幼微见她实在不愿意,也不勉强,只笑道:“那行,明个儿再说,今也晚了,吃过饭后你就去我房间睡觉吧,我再和爹娘说会儿话。”
  明珠眼中流露出羡慕怀念的神情来,幼微暗暗叹口气,见案板上还有前两天吃剩下的蒸饼,便知爹娘这几日因担忧她什么也吃不下。叹口气,她舀了两个蒸饼,又端着小米粥与一小碟子的咸菜去了北屋。
  她与娘两个都饿坏了,也不管蒸饼硬邦邦的,就大口地吃着,因鱼宗青只坐在一旁含笑看着,幼微笑问:“爹不吃吗?”
  鱼宗青摇头:“爹吃过了,你们快吃吧。”他顿了顿,道:“你今晚回来得匆忙,就胡乱吃些填饱肚子,等明个儿杀只鸡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幼微知他此刻想要补偿关爱的心思,也不拒绝,只笑眯眯地点头:“嗯,太好了,明日又可以吃鸡腿了!”
  适才幼微出去的时候鱼宗青已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遍,因他特意叮嘱不要在幼微面前一直追问,郑氏才忍了又忍,可是喝了半碗周后,她还是忍不住问:“惠娘,拐走你们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没有对你们做什么吧?”
  鱼宗青忙瞪了她一眼,后者装作没看见。她是在关心女儿好不好,虽然惠娘才八岁,但是被拐卖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尤其是那个县令的娘子明芳都已经十岁了,在乡下地区,这个年龄已经可以谈婚论嫁了,那些人贩子保不齐有什么腌臜想头,自家清清白白一个闺女儿可别被她连累了才好!
  幼微脸色不易察觉地黯了黯,但她装作不懂的样子道:“没有啊,就是不听话骂两句,不给饭吃,倒是不经常打的!”她笑了一笑。
  看她这个样子,倒是没有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郑氏稍稍松口气,又将心思放在打骂两字上,细看了女儿一眼,果见脸颊处红肿了些,不由惊问:“他们打你了吗?快过来我瞧瞧,脸怎么都肿了?”
  幼微摸摸脸,暗道这红肿怎么还没有褪?她走到郑氏旁边,笑嘻嘻地安慰道:“娘快别担心了,只是一开始不太听话被教训了两下,现在早就不疼了!”
  男人到底没有女子心细,刚处了那么大一会儿,鱼宗青也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会子也细细观察,不由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那些人贩子,实在是可恶至极!”
  自家的闺女儿从小就跟宝贝似的舍不得动一下指甲,竟然让他们任意欺辱打骂。
  郑氏也心疼地直掉眼泪,一边轻抚着幼微的脸颊,一边问:“还疼吗?要不要紧,要不,舀药来擦擦?”
  幼微只是笑着摇头。挨耳光在前世似乎已经成为了习惯,其实真正挨打的时候也不多,但就像给那些青楼女子洗衣服达不到人家的标准了,或者送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人家心情不好,挨一个耳光是太过平常的事!后来好容易长大了,也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娘了,却又自甘下贱嫁与李亿做外室,被他的正妻裴氏知道后,不照样被打得遍体鳞伤。李亿就在旁看着,却连伸手相助的勇气都没有,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些奴仆从屋里打到大街上……
  幼微突然有些笑不出来了,前世被欺辱的一幕幕就在眼前晃着——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了,却原来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只是重生后她太擅长将不好的痛苦的回忆压在心底最深的那个角落,平日里小心地不去碰触,可是那些伤痛与敏锐都还在!
  她想到自己只不过身份卑微就要代刘谦和与张明芳受罚,就能任意被欺凌辱骂,自己一直说要改变这一世的境况,可是都两年多了,却一点都没有改变过!
  幼微嘴边的笑容带了丝苦涩,脸色也沉郁下来。
  郑氏与鱼宗青都以为她是因为受委屈了的缘故,倒是不再追问细节,而劝道:“吃了饭,好好洗洗,就去睡吧,你也累了两日!”
  幼微点头,微微一笑。
  郑氏有心问问明珠的事情,但看女儿脸色实在不好,也就不好再问,暂且忍耐下来。
  鱼宗青率先出了屋子:“好闺女儿,爹给你烧水啊。”
  郑氏也爱怜地把幼微拉到怀里:“惠娘,待会儿与娘一起睡吧,好久咱娘两个都没有好好在一起睡过觉了。”




☆、第五十章温先生来访

  幼微控制不住从心底荡漾出来的温情,不管如何,至少这一世,至少现在爹娘都陪她在身边,他们一家人还是在一起。
  她甜甜地应着:“嗯。”
  鱼宗青瞅了眼郑氏的肚子,嘱咐道:“小心别让惠娘压了你的肚子。”
  郑氏笑眯眯地摸摸幼微的脑袋:“放心吧,我们惠娘才不会。”
  惠娘笑嘻嘻地点头。她又去了自己屋里与明珠说明情况,好一阵地安慰,才回到北屋。
  当晚一家子胡乱睡了一夜,次日早鱼宗青就去外面请郎中,给郑氏瞧一下身子。幸好只是身子倦怠,劳心而已,多加休养就没事了。幼微暗暗庆幸。
  送走大夫,她钻到厨房里琢磨着给娘熬一锅红枣鱼汤来喝,刚开始行动,就听到门外传来叩门声。她侧耳听了听,听到爹在和一个男声说话,那声音耳熟得很,她愣了愣,忙探出头来一瞧,可不就是温先生吗?
  她又惊又喜,慌忙擦着手走出去,满面笑容:“温先生来了?”
  鱼宗青这才知道面前这个面容丑陋的男子就是女儿口中常提的这次又救了他们性命的温庭筠温举人。当即便深深做了一揖,口中直称:“原来是恩公光临寒舍,实在是不恭至极,惭愧惭愧!”
  原本依照礼节,今日一大早他就应该提着礼物去张府向温庭筠道谢,可是光顾着郑氏的事了,竟把这个忘得一干二净。
  温庭筠虽说性子温和,却最是放荡不羁的一个人物,他平日里最尊崇的便是三国时期的建安风骨,那些魏晋人的风流洒脱是他前世常与幼微说起过的。
  他一见鱼宗青这样子,便知是一个死板、重礼节的书生,倒也彬彬有礼地拱手道:“鱼先生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望着幼微笑道:“说起来,这还是鱼娘子种的前因才有的后果,一报还一报,就不必再提了。”
  他说的是幼微在书肆为他解围的事。
  鱼宗青也听妻女提到过,笑道:“可见温先生与我家可真是有缘哪。”
  幼微忙上前道:“爹,快把温先生请进屋里说话吧,一直在门口站着像什么!”
  鱼宗青一拍脑袋,自嘲道:“可不是,我这个性子,倒是怠慢温先生了,请,里面坐!”
  温庭筠含笑摇头,二人进了北屋坐定,鱼宗青便道:“惠娘,快给客人上茶。”
  幼微应了一声,自去爹的书房找了找,总算翻出一小盒子的白茶来。他家除了爹无人喜茶,自己是喝不惯那个咸味,而用郑氏的话来,说就是“那股子的怪味就像喝中药似的,哪里是享受,分明是受罪”!他家又舍不得买贵茶叶,爹喝的都是大街上几个铜板一两的零散茶叶,这盒子白茶还是刘谦和父亲送的。
  明珠很有眼色地在厨房烧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早上吃饭时她也不愿意与郑氏正面接触,幼微猜想她可能有个心结,但也没时间去细细问清楚,便暂时先放任着。
  冲泡了茶叶后,她送去北屋,就看见爹与温先生两个正聊着建安七子的事迹,他们聊得酣畅,就连自己进来了也没发现。
  她不由好笑,自家爹什么时候也喜欢起建安文风来,她怎么不知道!她上前放茶去,温庭筠才停下来,看着她的脸道:“脸上的伤可好了些?”
  幼微笑道:“好多了,昨晚娘给我上了药,总算不疼了。”
  “那就好。”温庭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自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子:“这里是张县令托我转交的化瘀散,对跌打损伤最有效了,你舀去用吧!”
  幼微暗暗嘀咕,张县令要送自己药随便让一个奴仆过来就是,还特意使温先生转交,这是什么意思?
  鱼宗青也蹙了下眉。
  温庭筠却不管这些,只笑道:“我适才从衙门府里出来,张娘子还让我转告你这几日就要去找她玩,她现在因为丢了几日,家里人拘得很,出入不自由!”
  幼微笑笑,张明芳这次肯定把爹娘都吓坏了,怎还会允许她随意出门。不过,她脸色沉了一沉,自己肯定是要去张府一趟的,把徐奶娘的事弄清楚再说!
  “先生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可吃了早饭?”她转过这个念头,便问温庭筠。
  后者倒是摆手道:“已在县令府吃过了,不用再麻烦。”
  幼微注意道他两次提起张府的时候总是特意指出县令、衙门的字样,不由细细看他神色,果然是不甚欢喜的样子。便暗猜是受了气的缘故,毕竟先生的性子就是不爱受束缚、自视甚高的,对于平民百姓,他或许会忍着性子谦让,但对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他反而没有那么好的涵养。
  所以前世,常有人称他是“怪人温八叉”!
  幼微想到此,便笑道:“那爹与温先生说话吧,我进去看看娘。”
  “听说贵夫人有喜了?”温庭筠笑问鱼宗青。
  后者呵呵笑了两声,原本说是三个月不许往外说的,这才过了一个月,可是幼微一失踪,光顾着找她了,这些哪里还有忌讳,自然方圆几里熟悉的人家也就知道了。
  鱼宗青忽然想起一事来,便嘱咐幼微道:“惠娘,等吃了午饭,赶紧煮上一百多个红皮鸡蛋,给人报信去。”
  幼微不知缘由,迷茫地问:“不是到三个月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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