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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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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娴儿点点头,依旧不以为意:“慢慢熬着吧,总会好起来的。”
      小枝惊问:“慢慢熬?奶奶不打算想个法子?”
      郑娴儿开门走到廊下,扯过一根柳条来,细看那微微鼓起来的芽苞,许久才道:“从眼下的局势来看,恐怕没什么好法子了。我的名声臭了,那些太太小姐们谁还愿意把缀锦阁的衣服首饰穿戴在身上?”
      “那怎么办?难道当真要关门吗?”春杏也急了。
      郑娴儿沉吟许久,忽然“啪”地一声,折断了手里的柳条:“不错,关门!”
      “你疯了吧?!”小枝叫了起来。
      郑娴儿折回房中坐下,冷声吩咐:“去替我把程掌柜请过来!”
      程掌柜当然是颠儿颠儿地就来了,一边进门一边叫:“东家是不是又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了?您有话只管吩咐,跑断了我的腿也无妨的!”
      郑娴儿抬头向他笑了笑:“您老先坐,坐稳了免得跌在地上!”
      程掌柜果然依言坐下,瞪大了眼睛等着郑娴儿的“妙计”。
      然后郑娴儿就气定神闲地说道:“店里的生意照做,此外你悄悄地留心着,看有没有人要买咱们的铺子。”
      “什么?”程掌柜疑心自己听岔了。
      郑娴儿往椅背上靠了靠,笑道:“我忽然想去京城了。时间倒是不急,两三个月之内吧。”
      程掌柜呆了半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咧嘴的,郑娴儿也不打搅他。
      直到春杏添上茶来,程掌柜才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把:“去京城就去京城!东家,您要把缀锦阁开到京城去,可一定要带上我老程!”
      郑娴儿眯起眼睛,笑吟吟地看着他:“缀锦阁自打到了我的手里,三天两头出事,你还是愿意跟着我?你换个新东家,依旧做你的大掌柜,有什么不好?”
      程掌柜连连摇头:“东家别打趣我,我就是服了您这个人,打定了主意要跟着您了!再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有机会去京城,我为什么不跟着?”
      “京城也未必就是‘高处’,”郑娴儿给他泼冷水,“我从未出过桑榆县,到了京城两眼一抹黑,说不定会落到讨饭的地步,你确定要跟着我?”
      程掌柜“嘿嘿”笑:“咱们背后是楼家,怎么会讨饭?再说还有五公子……”
      郑娴儿脸色一沉,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楼家,也没有什么五公子。我一个人去,谁也不靠。”
      程掌柜的脸色严肃起来。
      郑娴儿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片刻之后,程掌柜又笑了:“没道理一个孤身女子敢做的事,我一个老头子就不敢做。东家,您吓不住我!”
      郑娴儿眨眨眼睛,也笑了起来:“真敢?”
      “敢!”程掌柜又拍了一下桌子:“东家放心,两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咱们把这里的生意梳理明白!到时候卖了这里,到京城重开一家缀锦阁,咱们依旧可以东山再起!”
      “好,”郑娴儿平静地应了一声,“得空你也知会刘掌柜一声,看他如何取舍。”
      程掌柜一一答应着,见郑娴儿似有愁容,他还得空安慰了一句:“东家放心,两三个月的时间虽然不至于让咱们盈利多少,但足够恢复元气——这两处店铺都不会贱卖的!”
      “这个我知道。”郑娴儿又笑了。
      她当然知道不会贱卖。若是要贱卖,现在就可以脱手了。
      送走了程掌柜,小枝忙凑了过来:“你要卖掉店铺,去京城找他?”
      郑娴儿懒懒地往软榻上一躺:“找他做什么?我是因为在桑榆县混不下去了而已。那些闲人今天敢把大粪泼到牌坊上,明天就敢泼到我的身上来,我能不走么?”
      “这倒也有理,”小枝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那你何必一定要去京城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啊!”郑娴儿答得十分顺畅。
      小枝看着她,抿嘴笑了。
      郑娴儿干脆起身进了内室,踢掉鞋子钻进了帐子,整个人呈“大”字形趴在床上:“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窝在小县城受气啊?京城风物繁华,遍地金银,还有美人如云……”
      小枝跟了进来,闻言忍不住要逗她:“是啊,京城美人如云!说不定等你找到某人的时候,他身边已经妻妾成群了!”
      郑娴儿翻了个身,仍旧呈“大”字形躺着:“谁管他妻妾成群不成群!我早受够了桑榆县那些歪瓜裂枣的男人,此番去京城,我定要找几个长得比他还好看的!”
      小枝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睛看着郑娴儿的肚子:“奶奶,恕我提醒一句:两三个月以后,您的腰差不多应该有水桶那么粗了!”
      “那又怎样?”郑娴儿反问,“就算我的腰有水桶那么粗,那我也是个水桶腰美人啊!”
      “是,”小枝大笑,“水桶腰美人,祝你进京之后阅遍全城美男,千朵万朵桃花开!”

      第102章 她,走失了

      京城气候偏寒,暮春四月芳菲未尽,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
      定北王府的牡丹园中,衣香鬓影,掩映霏微。
      绿竹掩映的八角亭中响起一声朗朗的笑语,却是个男子的声音:“今日真是好眼福!怕是全城的千金小姐们都来了吧?”
      旁边一个小童笑道:“葛四爷坐着吧!就算全城的千金小姐们都来了,那也不是为您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葛丰抚掌,“她们都是为桐阶来的嘛!”
      楼阙身着一袭青衣坐在角落里,正拈着一枝探进头来的粉白牡丹出神。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怔了一怔,抬起头来:“啊?怎么了?”
      葛丰大笑:“好好的来吃酒赏花,你又出神啊?老实交代,刚才在想谁呢?”
      楼阙在心里把刚才过耳的话整理了一遍,微微一笑:“定北王和清宁公主联名设宴相请,自然是全城的公子和小姐们都来了。就连你我这些人,不也是为了看这天家富贵而来吗?”
      “原来桐阶兄都听着呐!”旁边一个白衣公子抚扇一笑,向葛丰眨眨眼睛。
      葛丰向前探了探身子,凑到楼阙的面前:“进京这么久了,你还是喜欢假惺惺的!我跟钱兄倒确实是为了看这天家富贵而来,可你能跟我们一样吗?你见天儿跟在皇上身边,什么富贵没看见过?今日你分明就是为了看美人而来,怎么就不敢承认呢?”
      “美人?何在?”楼阙坐直了身子,向园中四下张望。
      葛丰“啪”地在他肩上拍了一把,笑道:“你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至少要气哭半城的千金小姐们。到时候你可就成了全城贵家子弟们的公敌了!”
      那白衣公子笑道:“桐阶兄现如今就是全城贵家子弟的公敌,何必又要搭上半城千金小姐们的眼泪!”
      “那倒也是,”葛丰故作风雅地摇了摇扇子,“大周朝数百年来第一位连中三元的才子,偏偏又是个玉面风流的少年郎。簪花游街的那一日已经倾倒了全城的芳心,如今更是天子近臣,一言九鼎——楼五公子,你可要小心月满则亏啊!”
      白衣公子举杯大笑:“葛兄,你这是嫉妒!”
      葛丰合上扇子在掌心里重重地拍了一下:“不错,我这是嫉妒!楼桐阶,你说同样是生而为人,怎么就偏偏是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呢?”
      楼阙站了起来,看着亭外的蒙蒙烟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也……未必!”
      “怎么?”葛丰的笑容微微一僵,眉头皱了起来。
      楼阙摇头,黯然不语。
      那白衣公子有些担忧:“桐阶兄眉间似有郁气,莫非朝中有甚难解之事?”
      楼阙不答,倒是葛丰在旁边说道:“朝中的事再难,他也不会放在心上。我看他这个样子倒像是为情所困!”
      “这是无稽之谈了!”白衣公子笑道,“桐阶兄若肯松口说要娶亲,管保全城的媒婆能把状元府的门槛给踏破了,挑花眼倒是有可能,这‘为情所困’嘛——”
      葛丰想了想觉得有理,忙凑过来扯住了楼阙的衣袖:“所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楼阙在柱子上拍了一把,许久才叹道:“桑榆县楼家,已经举家迁来了京城。”
      “我知道啊!”葛丰给他一个白眼,“前天才来的嘛!你昨儿还特地派人送了帖子给我,邀我二十六日那天前去赴宴,贺你们家乔迁之喜呐!”
      楼阙摇头,神色黯然:“她,没有来!”
      “什么意思?”葛丰大惊,“那个女人——她没跟你父母一起进京?莫非是楼家抛下她了?你父母不至于那么狠心吧?!”
      楼阙没有答话,径直出了亭子,沿着小径走了。
      葛丰想追上去,却被白衣公子一把拉住:“葛兄,什么情况啊?你刚才说什么女人?是桐阶兄的妻妾?红颜知己?还是传说中那个狐狸精变的美人?”
      “胡说八道!哪里有狐狸精变的美人?!”葛丰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
      那白衣公子不怒反喜:“这么说,是真有那么个美人了?喂,我一直没敢问你,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啊?桐阶兄真的跟他自己家的亲嫂子……”
      “你说呢?”葛丰反问。
      白衣公子认真地想了一想,摇头:“我不信!桐阶兄那么古板的一个人,平时见了女子都是目不斜视的,我们拉他去喝花酒也从来不去!我有时候都怀疑他是读书读傻了,对那事儿根本没开窍呢!”
      “哦。”葛丰面无表情地答应了一声,心中狂笑。
      古板?读书读傻了?这个评价用在楼桐阶身上真的合适吗?这分明是在说黎延卿黎大公子才对嘛!
      至于“没开窍”,那就更呵呵了。楼桐阶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说出来能吓死全京城的书呆子!
      只能说京城离着桑榆县还是太远了啊!
      此时楼阙已经离开那座八角亭很远了。至于亭中那两位好友是否在编排他、在如何编排他,他并不放在心上。
      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公子小姐们,有人好奇地打量他,有人似有意似无意地绕过来同他打招呼,也有人刻意回避着,躲在远处窃窃私语。楼阙一律淡然以对,并不多言。
      他很想避开这些人,自己寻个清静的地方,或者到外面街上走一走……但他深知此时还不是自己任性的时候。
      定北王和清宁公主设的宴,主人家尚未尽兴,客人岂好告辞?
      正如葛丰所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如今京城上下还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呢!
      楼阙信步走着,不知怎的便顺着一泓清泉,走到了荷花池边。
      这个季节荷花未开,满池只见翠色盈盈,倒也赏心悦目。
      今日园中尽是来看牡丹的,这荷花池边自然清静得多。楼阙觉得心头松快了些,便加快脚步向那荷叶池水走了过去。
      待到近前,耳边却听到“呀”地一声惊呼,眼角便瞥见一个藕色的身影一晃,向那池水跌了下去。
      楼阙下意识地抢上前去,伸手拽住。
      拽住之后才看清,那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女,称不上倾城国色,但容颜和神态都极端正,令人一见便可自然而然地想起“大家闺秀”四个字。
      此时那少女半边身子仍然悬空,却不妨碍她露出得体的笑容,低头道谢:“多谢……楼夕郎。”
      声音细腻温柔,像初醒的幼猫。
      楼阙微微皱眉,用力将她拽了回来:“姑娘的称呼错了。我还不至于一登第就做到了黄门侍郎。”
      女子站稳了身形,迤迤然从太湖石上走下来,脸色已经不似刚才那般苍白。
      她站到楼阙的面前,再次敛衽施礼,细声细气地笑道:“楼公子自登科以来,一直做的都是黄门侍郎的差事,虽未正式授职,可人人都知道那是迟早的事,公子又何必如此小心谦退?难道以公子胸中之才,还当不得黄门侍郎了?”
      楼阙侧身避开她的礼,心中已有些不耐:“姑娘说错了。朝廷的官职,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丝一毫也错不得,更不是谁都能拿来玩笑的。”
      “嘻!”女子掩口一笑,“难怪父亲常说你年纪虽轻,为人却古板得很——此处又没有外人,说句玩笑话又何妨?”
      楼阙闻言又向那女子看了一眼,面上毫无波澜:“姑娘不擅长说笑,何必如此勉强自己。”
      女子脸色一僵。
      她自幼学的都是端庄娴雅的规矩,确实不擅长说笑。平生头一次在人前露出娇俏的小女儿神态来,哪知竟会被人当面嘲讽!
      “姑娘,不擅长说笑。”
      那句令她羞恼的评价不断地在脑海中回荡着。女子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脸上越来越烫。
      等她终于有勇气重新抬起头来,打算跟楼阙好好理论一番的时候,却看见那道淡青的身影早已远去,几乎已经融入到漫天的雨雾之中了。
      “绣娘!”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女子“呼”地一下子转过身去,声音冷冽:“说过多少遍了,我叫锦绣!宁锦绣!我不叫绣娘!”
      来人是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公子,生得一张十分清秀的面孔,只是此刻难免带上了几分怒色。
      他走过来,发出一声冷笑:“好吧,宁锦绣大小姐!现在你人也见了、英雄救美的戏码也演了,人家可肯多看你一眼?你那句‘以身相许’,可有机会说出口了?”
      宁锦绣双手掩在袖底,紧握成拳。
      片刻之后,她放开了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看上去娴静而温和:“大哥说话越来越糊涂了。我和楼家公子是自幼定的亲,时候到了自会水到渠成,还要什么英雄救美、要什么以身相许?”
      “呵,自幼定的亲?”宁大公子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
      宁锦绣的脸上又烫了起来。她瞪圆了眼睛,紧咬着牙关,双唇抿成一个平直的“一”字。
      没错,就是自幼定的亲!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门亲事,楼家抵赖不得!
      宁锦绣很快打定了主意,脸上缓和了下来,露出笑容:“兄长。”
      宁大公子打了个哆嗦,脚下后退了两步:“你又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以后别想再求我帮你制造什么‘偶遇’,姓楼的烦不烦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烦死了!”
      宁锦绣深吸一口气,面上笑容未变:“兄长放心,小妹以后再也不做此等无益之事了。”
      宁大公子闻言长舒了一口气:“你肯知难而退那再好不过!咱们相府可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人家,像你先前那样上赶着倒贴那姓楼的小子,祖父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今早出门前我还听到父亲跟母亲商量,你若是再对姓楼的穷追不舍,干脆就随便找个人把你嫁了……”
      “他们敢?!”宁锦绣脸上的笑容又不见了,一张原本圆润端正的鹅蛋脸拉得老长。
      宁大公子心尖一颤,下意识地又想后退。
      宁锦绣在原地站着,努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重新挤出笑容。
      但她失败了。
      气恼之余,她干脆不再勉强,背转身去冷笑了一声:“果真没了亲娘的女儿就不值钱是吗?你回去好好给你娘提个醒,我亲娘虽没了,可我还是相府唯一嫡出的孙小姐!她想随便找个人把我嫁了?你叫她小心我随便找个人牙子把她卖了!”
      “宁锦绣你别太过分!”宁大公子也火了,“我母亲如今是相府长房的夫人,论理你也该叫她一声‘娘’,她不是你的奴才!”
      宁锦绣随手折下一片荷叶,沾了池水劈头砸在了宁大公子的脸上:“长房的夫人?她也配?!我告诉你,奴才就是奴才,就算如今扶了正,她也依然是奴才!还有你,宁远,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敢教训我了?你忘了你母亲还是个小妾的时候,你是如何在我的面前献媚讨巧的了?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遍:我是嫡出你是庶出,所以你只配给我当奴才!庶出的孩子,狗都不如!”
      宁大公子被溅了满身满脸的水,连着抹了好几把才勉强擦干了脸,之后便气得浑身发颤,额头青筋乱跳,两只眼睛以可以看见的速度浸上了血色。
      宁锦绣看着他,神情似嘲讽又似怜悯,像在看一条垂死的流浪狗。
      许久许久,宁大公子哑着嗓子,冷笑了一声:“你最好祈祷自己好命,永远不必给人作妾!”
      “你放心,”宁锦绣立刻接道,“凭着相府的地位,我就算嫁个王爷也必定是正妃,作妾这种事落不到我的头上!”
      宁大公子似乎平静了几分,声音也干脆了些:“说得没错。只是,你得先问问有没有人肯娶你!庶出之子也是自家血脉,哪个男人会容许正妻把他的庶子当作猪狗看待?”
      宁锦绣扯了扯唇角,终于重新露出了端庄的笑容:“这个不劳你费心。你只需要记着,二十六那天楼家乔迁宴,我要去。”
      宁大公子怒道:“你又要搞什么文章?咱们没收到楼家的请帖!”
      宁锦绣向前逼近一步,冷笑:“连一张请帖都搞不到,相府要你们何用?”
      宁大公子气得几乎咬碎了牙,宁锦绣却只丢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转身走了。
      “楼家,乔迁宴……”宁大公子颓然坐倒,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脸。
      世人迁居确实有宴请亲朋的习俗,可是楼家与宁家并非“亲朋”,岂有厚颜自请赴宴之理?
      就算勉强去了,那也是自取其辱啊!
      宁大公子在长满青苔的青石上坐了许久,直到衣衫都被雨雾浸透了,他才低低地叹息了一声,起身离开。
      此时天光渐暗,似乎已近傍晚——当然,阴雨天气夜幕早降,此时大约也就是申时初的样子。
      牡丹园中,女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寥寥几人正围着清宁公主,依依惜别;男客倒是还有不少,三五成群的,正在那座听雨轩中行最后一圈酒令。
      宁大公子告辞之后不久,清宁公主送了最后几个女客回来,正赶上了男客们散席。
      都是京中有身份的贵家子弟,饮几杯淡酒,并不至于叫他们忘了礼仪规矩。于是,众子弟纷纷向清宁公主躬身请辞,倒也热闹有趣。
      楼明安从听雨轩中走出来,向清宁公主笑了笑:“皇姐那边倒是走得快!我还没尽兴,怎么办?”
      清宁公主笑眯眯地在弟弟的头上揉了一把:“不尽兴怎么办?天色暗下来了,牡丹都失了颜色,还看什么?偏偏今日下雨,灯笼也点不好!”
      楼明安很遗憾,长吁短叹的,持着酒壶舍不得放下。
      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定北王府的牡丹是京中一绝,可是除了定北王府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以牡丹闻名,诸位可知道?”
      清宁公主第一个来了兴致:“是哪里啊?京城里还有谁家的牡丹比定北王府的好?本公主怎么从来不曾听说?”
      “哈哈,我知道了!”有人拍掌大笑,“天市街牡丹园!”
      清宁公主偏过头去,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有些苦恼:“天市街牡丹园?那是谁家的园子?为什么本公主从未听说过?”
      楼明安向先前说话的那人瞪了一眼,无奈地向姐姐解释道:“那不是谁家的园子,也不种牡丹花——那是一座戏园子,唱戏的。”
      原来此“牡丹园”非彼“牡丹园”。众人都笑了。
      清宁公主恍然大悟之后,忽然又拍手笑了起来:“我听人说,戏园子晚上也有热闹?明安刚刚不是说不尽兴吗?不如我们今晚一起到‘牡丹园’听戏去吧!”
      此话一出,附和者众。
      楼明安是个爱热闹的,其余的贵家子弟也巴不得有机会在王爷和公主面前多露露脸,于是没多久便有许多人表示愿意同去。
      清宁公主往人群中看了一圈,忽然伸手指向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喂,楼桐阶,你不去吗?”
      楼阙缓步走了出来,低头躬身:“公主容禀:臣家中有事,不便在外久留。”
      “嘁!”清宁公主不屑地捎了他一眼:“你家中能有什么事?你又没有娶媳妇儿,回家不也就是继续做书虫吗?啃书哪有听戏有趣儿!”
      楼阙微微皱眉,面露难色。
      最先提到牡丹园的那个公子笑了一声,抚掌道:“听戏什么时候都能听,可是今晚的牡丹园,不可不去!诸位可曾听说,京城两大名旦万年青和骆小莹今夜要在牡丹园对台唱戏?”
      众公子闻言轰然叫了起来:“对台戏?有热闹看了!那两个角儿明争暗斗了好几年,总算是豁出去要唱一回对台戏了?去,下刀子也去!”
      楼明安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了楼阙的肩上:“知道你不喜声色之娱,可是你也总不能每天啃书不干别的吧?难得今天本王和公主都有兴致,你莫非不肯赏脸作陪?”
      “臣不敢。”楼阙只得低头。
      楼明安笑道:“这才对嘛!公主都敢去的地方,你有什么不能去?难道听一出戏也能损了你的令名清誉不成?”
      人群之中响起了一两声压抑的轻笑。只因楼阙的名声实在不好,这“令名清誉”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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