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阑珊赋-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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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该死不是么？
　　小师弟啊，你永远都不知道的是，这个武功，一旦接触，就再也戒不掉，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根本就无能为力。
　　可是对不起。我终究还是没有完成你的心愿，未曾给你一个安定的太平盛世。
　　可是……
　　不管我曾经做了多少的错事，我爱你的这颗心，从来都未曾变过。
　　“师兄。长大以后，我要这天下安康，我要他们都属于百花宫，一辈子无忧无虑长生不老。”你可知道，哪怕只是你年幼时候一句漫不经心的话，我也依旧认真的记在了心里，我想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哪怕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曾经说这话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们百花宫那么的龌龊。
　　我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是为了能够在将来能够给予你一个你能够安心的环境。
　　因为初见时，你的无忧无虑早就已经感染了我……
　　可其实随着武功不断增加，我心里的邪恶因子就在不断的扩散着。我越来越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思想我自己的行为，我变得越来越嗜血，我变得连自己都快要不认识我自己。斤估豆血。
　　可是你的话一直在我心底残留着，它们就像是一根刺，总是在我的心口不断的刺着，可是这样的疼痛却是唯一能够让我保持清醒的东西。
　　所以哪怕难受到恨不得杀了天下人。我也时刻记着你的善良，每一次当我想要动手的时候，你单纯的脸就会在我的脑海回荡。
　　我知道杀了他们你会难受，所以我宁愿自己难受。
　　可是小师弟啊，有时候其实我自己也非常的苦恼，我一方面嫉妒着你越来越好的生活，一方面又为之欣慰着，我以为只要看着你幸福，那么就算让我苦苦支撑我也毫无怨言。
　　我甚至以为，只要你幸福，那么我们就这样陌路不相逢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甚至一直都知道灵儿的存在，我也会她能够改变你而觉得开心。
　　可是如果她再也不出现的话，我想我其实是不会对她动手的。
　　对不起……
　　当看到她再次出现在你的视野并且扰乱了你的整个心神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办法保持镇定。
　　我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伟大，我被嫉妒折磨的发狂。
　　令我最难过的。其实是……你作为一个从百花宫出去的人，居然喜欢女人……
　　你知道么，只要你喜欢男人，那么不管一百个还是一千个我保证我都不会动手可是小师弟你偏生就喜欢上了灵儿，她是我永远也没有办法替代的，所以，我只能杀了她。
　　你知道么，这些年跟你作对，只是为了跟你保持着一点点关系而已。
　　我从未想过，要跟你闹僵到那种程度，所以哪怕知道若是你知道灵儿是无可救药的，我也依旧要这么做，其实，她体内的盅不足以让她死，而是因为鸢染给她下了毒，你一直都找错了方向，所以才会错过救她的最佳时期。
　　所以小师弟，其实，我并没有害死灵儿……
　　小师弟，哪怕知道你会因为这件事情恨我，我也要你时刻记得我，我受够了那种在你生命中可有可无的感觉。
　　所以我想，要么好，要么不好。
　　我没有想过真的要这个世界，诚然，没有了你，我要他们做什么呢？
　　我只是受够了这种永无休止的折磨，我想要你亲手结束它。
　　我知道只要放话出去你就一定会来，不管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灵儿，你都不会放过我。
　　看到了么，这里其实埋了数不清的炸/药，所以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什么未来，我只是想跟你见一面，然后我们一起在这为你建造的宫殿中相拥着死去。
　　只是可惜，我舍不得你死，可是师傅，他这个罪恶的源头，我定是不会放过的。
　　呵呵……
　　宫夜眼角流出泪来大红色的衣衫在大殿中绽放。
　　看着李念的身子被顺利的抛了出去，他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小师弟，这辈子无缘相爱。可否许我一个有你的来生？
　　“师兄。”李念的身子被重重的砸在地上，身上被炸飞的建筑不断覆盖，眼前一片黑暗，他终于什么也看不见了。
　　隐约记得阳春三月他们一起练武，依稀记得小时候的每一次的朝夕相处，我们也曾经说好长大之后一起不离不弃。
　　也曾发誓一辈子都是对方的亲人。
　　可是师兄，到底是因为什么让我们走到了如今的这翻田地呢？
　　变了的到底是谁？
　　是我，只顾着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忘记了你的恩情忽略了你的感受。
　　还是你，忘记了我的梦想还试图禁锢我的灵魂？
　　可是师兄，我们怎么可能有来生？
　　我跟灵儿早就约好了的，未来的生生世世，我都只有她一个人，我们会坚定不移的寻找着彼此，所以师兄，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我的未来，都不会有你。不会有你呢。
　　“师兄。对不起。”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你不该为了我一个人固执着。
　　所以师兄，抱歉了。
　　李念的身子被重重的砸在地上，身上被炸飞的建筑不断覆盖，眼前一片黑暗，他终于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想如果就这样死去也很好，他终于早一点去找灵儿，或许这样，轮回的路上她才不会那么的孤独。
　　所以……或许还有一个人需要说声抱歉，只是可惜，他没有力气了……
　　满天的灰尘，响彻天际的爆炸声，外面的世界突然变得安静……
　　那就，这样吧。

　　☆、160　浮光深处隐阑珊（完）

　　夙愿还未曾看清楚眼前的景象，身子就已经被夙岚一把拉开，两人就地一滚，终是避开了那突然出现的黑色液体。
　　还未来得及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耳边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
　　地道内并没有太大的波及。除了散落下来的一些灰尘之外并没有其他。
　　夙岚面色如常，他站了起来，目光落在不断滴落的黑色液体。
　　那是一面墙，那些液体落在地上瞬间就冒出黑色的烟，就连接触到的莲花也迅速枯萎。
　　“王爷，上面似乎出事了。”夙愿站了起来，惊魂未定。
　　刚才若不是夙岚，只怕此刻的他也像这荷花一样，直接枯萎了吧？
　　“嗯。”夙岚点头，这么大的动静，只怕事情不会小。
　　“这里似乎已经是尽头了，除了这些罪恶的东西，似乎没有发现其他。”
　　云景绕了一圈。最后得出结论。
　　“我们要不要出去，顺道看看外面到底怎么了？”他这般提议。
　　“可是我感觉，这里，才刚刚开始。”夙岚回头随即指着那堵特别的墙开口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我必须要进去……”
　　“嗯？”云景闻言，也走了过来，他割开一截衣服朝上面丢去，在距离一寸的地方就快速燃烧。
　　“那么，你要怎么进去？”
　　“有办法么？”夙岚没有回答，直接看着老张。
　　事实上虽然云景一直觉得这就是尽头，但是他就是固执的认为不是，他总觉得，这道墙后面。还有其他东西。
　　“可以试试。”老张已经研究了好大一阵子，此刻听到夙岚的话便拿出了不少工具，可是不出意料的，每一样在接触到以后都化为灰烬。
　　“没有办法了王爷。我们或许，真的只能到这里了。”他说，“不过。若是我的猜测没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百花宫最重要的练毒场所，如果不毁了，只怕这些东西依旧会流传出去，到时候，百姓就遭殃了。”
　　虽然弄不开，但是他已经猜到了它的用途。
　　夙岚面容沉静，“用内力试试。”他说，“我需要大家的帮助。”
　　这般说完，众人自动站到他身后帮忙，老张拿出唯一剩下的一道个道具放在前面，众人做好准备，对准黑色的墙壁就开始用力。
　　许久之后，黑色的墙壁终于化作一道黑色的溪流瘫软，之后沿着地道内的溪流不断流走。去向不明。
　　可怕的是所到之地，全都生灵涂炭。
　　夙岚的目光不在那里，他看着墙壁后面的另外一堵白色的墙上，一个全身都泛着黑色光芒的女子赫然靠在墙壁中间位置，没有东西捆绑，她就那样悬浮在半空中，身后白色的墙壁跟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他们的时候，女人似乎笑了一下，但是她的笑容都被淹没在黑色的雾气里，因此看不真切。
　　这一个场景，让所有人震惊，震惊的不是刚才看到的这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而是……她的轮廓，跟夜阑珊是一模一样的。
　　众人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随后又看向夙岚，仿似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你是谁？”
　　“黑暗使者。”
　　“你认识夜阑珊么？”
　　“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
　　“不知道。”女人笑笑，“听闻我们很相像，不止外形，就连表情都是相似的。”女人似乎很好奇，她似乎眨了一下眼，又好像没有，她说，“你认识她么？你觉得我们像不像？”
　　“认识。”夙岚回答，目光隐晦，“她是我的妻子。”
　　“咯咯，是嘛？她真幸福。”
　　“能够拥有她，才是我的幸福。”
　　“……”女人似乎楞了一下，但是奈何她身边的雾气太浓，因此夙岚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你在这里多久了，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多久？我不知道呢，应该很久了吧。”女人似乎很疑惑，“至于任务，我也不知道呢，应该就是每天在这里，等待着被提取吧？呵呵，你们不知道吧，我身上全是毒哦，可以毒死好多人。”
　　“你们是来放我出去的对不对？”她似乎很期待，因为声音都是欢快的。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宫主说，只要有人能够发现这里，就是我离开的时候。所以，你们一定是救我出去的对不对？”女子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期待，不自觉的，夙岚突然就呆了。
　　“王爷？”老张忍不住出声提醒，“我们进来的时候，神医特意提醒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夙岚轻轻的嗯了一声，手边是老张递来的软剑，据说这剑，就是可以毁灭这场黑暗的工具。
　　夙岚的手抖了一下，哪怕这人不是夜阑珊，但是看着相同的容颜，他也下不去手。
　　“我们时间不多了，你若是下不去手的话，换我来。”云景开口，通道已经被他们进来的时候打开，若是不赶紧清楚，待全部蔓延出去，一切都晚了。
　　“王爷，按照古籍书上说的，只需要将这个，订在她的心口处，罪恶就会结束。为了天下苍生，请您快一些。”老张的声音接着响起，夙岚点头，目光终于变得清明。
　　他们说的没错，更何况，她不是夜阑珊，既然这样，他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他提起内力，施展轻功直接对准女子的心口刺去，只是一瞬间，他看见那些黑色的东西从她心口释放，手背上传来一阵炙热的气息。夙岚看了一眼，那是一滴非常清澈的液体，是水？还是眼泪。
　　他抬头望去，只见女人周身的黑色已经慢慢消散，她似乎在看着他，没有责怪和怨恨，只有清澈……以及不舍，为什么不舍？
　　是舍不得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还是舍不得自己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散？
　　夙岚垂头，可悲的是他面对过无数的事情，唯独不敢看这女人清澈的眼睛。
　　好奇怪，她分明那么想出去，可是为何非但没有责怪还满脸包容？
　　手背上的炙热越来越严重，他的眼睛变得温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哭出来。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疼痛一阵阵传来，夙岚后退一步，差点就要站立不稳。
　　“王爷？”夙愿开口，十分担心。
　　“王爷您怎么了？”
　　“夙愿……”夙岚伸手。捂住心口。
　　“我在，王爷您说。”
　　“夙愿，这里，好疼。”这般说完，夙岚像是累极了，就这么闭上了眼睛，心脏的位置不断的抽搐着，疼得他就快要招架不住。
　　“王爷忍着点，属下这就带您出去。”
　　正在这时，头顶上不断有液体流出，云景抬头看了一眼，他似乎看到女子在哭。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接了一下，那是血液没错，甚至还是红色的。
　　于此同时，女子周身的黑色雾气完全散尽。
　　云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因为褪去雾气的女子，显然就是夜阑珊的模样。
　　之前让她停留在半空中的东西突然失去作用，她的身体，就那么直直的从他眼前滑落，动作太快，以至于他伸手去接的时候也根本来不及。
　　她的身体快速没入黑色的河水中，慢慢的，河水变得清晰，之前枯萎的荷花重新绽放。
　　耳边响起老张的声音，他说，“王爷，您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们的猜测没错，她果真就是毒瘤，只要杀了她，一切都会恢复正常。您瞧，荷花到重新开放了呢。”可是夙岚太疼了，他闭着眼睛趴在夙愿身上，根本就不曾看到眼前的一切。
　　云景却像是发现什么一般，他猛的朝前走去，却发现原本看上去狭窄的水突然变得深不可测，而那个落入水中的女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手指开始颤抖，之后全身都开始颤抖，一股名为害怕的东西在他心底蔓延，他甚至激动到说不出话来。
　　“夙岚。”许久之后，他突然开口，“夜阑珊在哪里？”他问。像是迫不及待的要确认什么。
　　听到自己此刻非常想要见到的人的名字，夙岚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减少了一些，于是他说，“她刚刚生了孩子不能随便动，在绿河客栈。”斤台见划。
　　他这么回答，语气有些温暖。
　　“你确定她在么？”云景的目光一直在河水中搜寻，询问的语气十分焦急，而这个时候，夙愿已经背起了夙岚朝外边走去。
　　“世子爷，王爷现在非常不舒服，麻烦您小点声。”他还说，“影子成员在守护王妃，王爷离开的时候布下了阵法，这世间，除了王爷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解开，所以世子爷放心吧。”
　　他也说，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应该快些出去支援，而且王爷的状况很不好，也需要赶紧出去。
　　闻言云景这才彻底放了心，夙岚的阵法，他应该信的，或许，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王爷。”却在这个时候，地道里突然来了人，听到是老九的声音，夙岚猛的直起身子，但是心口的疼痛让他不能动弹，脸色变得煞白，他定定的看着老九，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挣扎着自己站住，他分明吩咐过，任何时候都不允许离开夜阑珊。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会出现？
　　“在王爷离开不久之后，鸢染公主带人包围了客栈，她用百姓的性命要挟王妃出去。”闻言，夙岚浑身一震，他猛的转头朝刚才定住女人的地方看去，那里，早就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对啊，他怎么忘记了这个呢，别人进不去，但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出来的，她那么善良……
　　“然后呢？”
　　“王妃被鸢染抓走了，青儿姑娘担心鸢染会将王妃交给宫夜，所以派属下来找王爷，可是上山的路线难寻，若不是你们沿途留下了痕迹，属下也不会现在赶来，王爷……”
　　“来不及了。”云景闭眼，他为什么要现在才来，哪怕是早一点点也好。
　　在刚刚发现她的时候，又或者是刚刚准备行动的时候都比现在好。
　　可是夜阑珊，既然是你，你为何不把事情说清楚呢？
　　有什么痛苦，有什么委屈，不能大家一起面对呢？
　　夜阑珊本就是一个弱女子，剑直入心脏根本就不可能有存活的机会，更何况，为着天下苍生，夙岚下手绝对不会心软……
　　而现在，她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扑通。”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夙岚已经纵身跳了进去，可是奇怪的是进去之后原本透明的河水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河水不断流淌，寂静无声。

　　☆、番外1，陌上花开缓缓归

　　彼时，正值阳春三月，桃花盛开的季节。
　　夙岚站在院子里，身前是一株不算特别大的梨树。
　　他的跟前，是一个看上去三四岁大小的孩子。女童长得明眸皓？，此刻正坐在石凳上认真的画着什么。
　　“心儿，你说这梨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花。”夙岚的声音很轻，因此听不出他的情绪。
　　闻言女童微微皱眉，因为这话，从开春之后爹爹就已经问了无数次了，就单今天来说，也是第十遍了。
　　她本想说一句爹爹你真的好烦，但是当看到眼前的男子惆怅的表情以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心疼。
　　她咬着笔头想了一阵子，然后重新看向夙岚，表情非常的认真。
　　“爹爹，孩儿今天去问过管家和青儿姑姑了。他们说梨花是娘亲最爱的东西，所以爹爹，你关心的其实不是梨花什么时候开，而是。您想娘亲了对不对？”
　　夙心的话让去岚微微一阵，他垂头看着自己已经五岁的孩子，她的轮廓已经渐渐长成，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小夜阑珊。
　　“告诉爹爹，心儿想娘亲么？”
　　“心儿不知道什么是想。”女孩儿开口，说出来的话让夙岚一阵心疼。
　　“爹爹。”正在他准备开口跟夙心说一下什么是想的时候，突然出现的男声吸引了他的目光。“父王您别难过，心儿还小，她不懂得是正常的，孩儿相信，母妃一定会回来的。”
　　两个孩子从外貌上看长得很是相像。但是奇怪的是两人明明是双胞胎，可是性格却大不相同。
　　夙心很是娇弱，说话一直很轻，到底是女孩子，从她开口说话以后，她就会糯糯的叫夙岚爹爹。
　　而夙安则完全不同。他一直很礼貌，也十分懂事，当然，不是说夙心就不懂事了，只是他们的表达方法完全不一样而已。
　　就像现在，当她听到自己哥哥这话之后，小小的眉头就重新皱了起来。
　　“爹爹，孩儿话还没说完呢。心儿说的是，我虽然不懂得什么叫做想念，但是每一次爹爹思念娘亲的时候心儿似乎都能感同身受，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想念，但是我会觉得心疼和难过，心儿虽然已经不记得娘亲的样子，但是爹爹，心儿真的很希望能够再见到娘亲。您说，娘亲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她这般说完，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夙岚，那个样子，就好像立马就要哭出来一般。
　　“爹爹，您不是说过梨花开的时候娘亲就回来了么？可是孩儿都记得这花已经开了三次了，所以爹爹，娘亲为什么还不回来？”
　　“娘亲是不是觉得心儿不乖所以不回来的呢？”越说，就越是觉得难过，心儿再也忍不住，瘪着小嘴开始哭了起来，她哭得好伤心，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心儿别哭。”夙岚蹲下身子，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之后又像是在顾及什么一般，很快就收了回去。
　　“你们娘亲呀，肯定是太贪玩儿一时迷路了，你们这么可爱，她怎么舍得不要你们呢？”
　　他笑笑，随即接着说道，“你们放心，爹爹一定帮你们把娘亲找到好不好？”
　　“对呀，心儿别担心。”夙安抿着唇，纠结了片刻才讲怀疑的目光从夙岚身上移开，他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手，轻柔的替心儿擦掉眼泪，“父王一直说到做到，他说母妃会回来，就一定会，咱们要相信他对不对？”
　　“天下人都说父王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哥哥，我只看到爹爹的谎言。”夙心看着夙安，表情十分的认真。
　　夙岚震惊的看着他们，虽然知道他们比一般的孩子懂事，也知道他们特别的敏感，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们居然敏感到这种程度。
　　“爹爹可以一个谎言说三年，哥哥可以装作不懂，可是心儿却不行，你们跟我说实话，娘亲是不是……”
　　不在了……
　　可是后面的话，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
　　她前几天看到一个词语，叫做母子连心，当时她并不懂得那是什么意思，所以她去问了青儿姑姑。
　　虽然姑姑说的她并不是都懂，但是起初那些年她能够感觉到的心疼的感觉现在已经没有了，那是一种，就好像是娘亲突然不在了一般的感觉。
　　她已经五岁了，哥哥也是，只是因为从小身体不太好，所以他们……矮了一些，瘦了一些也经常被人当成是三四岁的孩子，对于这些，青儿姑姑也跟他们说过，娘亲生他们的时候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因为知道，所以感恩。
　　可是他们满怀希望的等了一年又一年还是没有娘亲的消息，便忍不住着急了。
　　爹爹说娘亲只是出去散心了，但其实她和哥哥都不信。
　　他们也曾私下讨论过，那么辛苦也要把他们生下的娘亲不可能不爱他们。
　　她也绝对不会因为玩所以就忽略他们……
　　她刚才的话，只不过是想做最后的确认而已。
　　事实上，她倒宁愿爹爹告诉她娘亲是因为不喜欢她所以不回来因为这样，最起码她还可以努力去改……
　　“不会，心儿放心，爹爹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会帮你们把娘亲找回来。”
　　许是因为急了，夙岚说完这话以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两个孩子被管家急忙抱走，他被夙愿扶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