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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江湖有点苏-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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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阳子在地底已久,神智已然昏聩,口齿不甚清晰,难得一个少女,竟肯听他言语,还与他议论,喜不自胜,越说越起劲。抚掌笑道:“你好,你很好,燕小儿没有你好。”
  苏缨笑吟吟问他:“为什么燕小儿没有我好?”
  青阳子想起燕无恤,登时表情变幻莫测,如强塞了一口闷泥入口,他面色青白,忽又黑沉,即便是早已失智,仍对此名号残留反感:“混小儿一个,王八嘴里撒尿的淘气玩意儿,不提也罢。”
  “……”
  他说得粗鄙,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仿佛燕无恤不是他传承剑意的半个徒儿,竟是仇家一般。
  在加上燕无恤曾经叫他“老匹夫”,苏缨感到,这对门面师徒的关系实在是非常差。
  似乎想要将“燕小儿”的名字晦气散去,青阳子摆了摆手,又拉起苏缨兴致勃勃的说起来。
  良久,终于等到他倦了,苏缨问他:“前辈,您知道怎么出去吗?”
  问罢,看见青阳子一脸的茫然,怔了一怔。
  “您知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青阳子依旧茫然。
  他指指“长乐宫”:“这不皇帝老儿的宫殿吗?”
  “……”
  是了,如果青阳子知道怎么出去,他怎么会困在地底打转儿?
  可是外面还有一群不知道受谁指示的人以她为诱饵,给燕无恤布下了天罗地网,她必须要尽快与燕无恤取得联系。
  苏缨抬头四顾,发现除了通风口,这间宫殿没有别的缺口。走到墙壁边,摸到门都是雕画出来的假门。探过四壁,竟然都是实心的。
  她心里狠狠一沉。
  青阳子见她不再搭理自己,反倒是四面八方寻起出口来,指指顶上,对她说:“不打紧,你有潮声,我会飞,我教你怎么飞,你用潮声撞破几个石头,不就出去了。”
  ……
  燕无恤循着线索,找到太玄宫的时候,已经是夜幕合拢时分。
  太玄宫是皇家御苑,即便还未落成,寻常人依旧进不去。燕无恤被他们用刀枪拦在了殿外,他第三次交涉未果,司造台上卿徐明义听他身份,亲自来拦。
  徐明义道:“燕统领,你才走马上任,就要擅闯御苑,犯下欺君之罪不成?”
  徐明义虽面僵色冷,腰硬如铁,心里却突突打鼓。
  对面的青年人看起来实不像是会被他言语唬退之人,莫看他生的温和干净,人模狗样。身上不知怎的,散发着杀人越货的狂徒悍匪一样令人心惊胆寒的气息,黢黑一双深目,令人如囫囵吞冰,后背生寒。
  徐明义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步,退到卫士的刀戟门后。
  对燕无恤身后跟来的太初楼诸人说:“你们统领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你们也不懂?还不劝他回去,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就在他后退的当头,燕无恤朝前走了一步。
  徐明义察觉不详,心头猛跳,忽觉眼前一昏,只听得耳边刀剑乱响,自己天旋地转,喉咙间一阵窒紧,竟已被燕无恤将脖子拿在掌中。
  他的手白净修长得像是提笔的读书人,然而稍握的瞬间,徐明义脖子根后一阵骨响。他心头大骇,双腿打战,用尽全力才勉励维持住上卿的威严,提着一口气呵斥道:“燕……燕贼,你竟敢堂而皇之,要挟朝廷命官!你这是死罪!”
  燕无恤嘿然而笑,他额上带着汗,喘息微微粗重。这一日被各种线索牵着鼻子走,事事投鼠忌器,早已磨光了耐性。
  他本生于草莽,混迹江湖,沾染匪气,恃才傲物,全然不讲徐明义满口的“欺君,死罪”放在耳里。
  他再度收拢掌心,只见徐明义满脸红胀,毫不减力,似乎就要这样将他脖子扭下来。
  “现在放路,死活由我。若不然,我留你黄泉路上打个伴。”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燕无恤!”
  转过头去,见是李揽洲。竟不知何时带兵已至,玉面映火,一脸阴沉:“擅闯御苑,劫朝廷命官,你竟然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
  燕无恤瞥他一眼,掼开手底的徐明义,迈步往前,旁人竟也不敢拦。
  徐明义咳嗽顺气,低垂眼角,掩去目中暗流涌动的阴骘之色,一言不发。
  “站住。”李揽洲唤不住他,急得面色泛红:“这是圈套!他们就要让你闯进去。就算你救了人,也难逃一死。”
  徐明义声音沙哑,边咳边问:“李、李司丞此话何意呀?”
  燕无恤微微冷笑,兀自向前。
  他的罪过一直都在朝廷的账簿上。有了又销,销了又有,其上名目繁多,分门别类都是死罪,归根结底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又怎会忌惮再加甚么擅闯御苑、绑架朝臣之罪。
  燕无恤没有对李揽洲的话回应一字半句,李揽洲与徐明义等人并无二般,若不来拦,便也无暇料理。
  李揽洲面上微微抽动,忽然扯过身侧刚刚抓到的一个名叫“月横江”的在白玉京胡乱散布谣言的三脚猫功夫侠客,一脚朝他臀上踹去。
  诸人面前是太玄宫挖下的深深地基,那无辜受难,猝不及防被波及的月横江“啊”的大叫一声,落了下去。
  李揽洲两步向前,对司造台上卿徐明义道:“抚顺司的逃犯进去了,按天子谕令,除了长乐宫定安殿,抚顺司要逮捕,任何人不得阻拦。”
  徐明义脸上青了又红,红了又白,白了又黑,牙关紧咬,磨不出一个字来——你打量我没看见这人是你踹下去的?
  可李揽洲动作太快,除了近身的人没有人瞧见,若要反唇相讥,这样的稚拙口角,就算抬到御前也不会有人信。
  抚顺司要抓捕逃犯,这个理由实在太过强大,徐明义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让开道来。
  李揽洲又扬声道:“是我调令太初楼统领燕无恤协助我抓贼。若宅家有诏令,我自会去见。”
  这是要保燕无恤。
  徐明义面色阴晴不定,实实没想到李揽洲会掺这趟浑水。
  徐明义虽然是太傅孙卓阳的门生,然而他今夜听到一些风声,此时此刻,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盘算。时局变换莫测,成王败寇未可知,他已尽力舍命相拦,传到老太傅处也有话说。倒不至于真的要白刃相见,拼个鱼死网破。
  大家都心里清楚,这只是交锋,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
  于是他默默让开道路,算是默许了李揽洲的说辞。
  他最后说了一句:“要进去抓贼可以,旁人不许进,只有李司丞和燕统领你们二人自己来了。”
  压低声音:“陛下不会想太多人知道太玄宫底下究竟有什么,你也心知肚明,不要让我太难做。”
  ……
  燕无恤和李揽洲的身影,一黑一白,一前一后,闯入了还在修建的太玄宫。
  天罗地网,徐徐打开。
  曾经有一个早已作古的世外高人,如此评价白玉京:
  “一片天南地北的江河湖海,浓缩于一城。
  五湖四海散落行迹的心有义勇之人,编户齐民,冠以武家。
  散佚于石头、竹片、残章断简武艺典籍收录成典,纳入精舍。
  神兵利器,化为一尊高入云霄的散花天女像。
  十二家为一楼,十二楼为一城。
  方寸之间,寸寸尘网。
  一步一格,都是棋盘。
  踏进来一步,
  便永无回首之路。”
  那人以白玉京用“天干地支”方方正正的市坊划分,来隐射白玉京就是和官场紧紧相连的一个棋盘,各有执棋者,他人皆是棋子。
  留下这句话,那人便横剑自刎,从白玉京舍弃肉身,终得自由。
  倘若此人泉下有灵,得知白玉京地下的构造,必然会将这一段话全盘推倒——
  白玉京从来就不在终南山下
  不在地面上
  不是棋盘
  它在地底
  更像一个帝王疯狂的梦想。
  ……
  与地底精妙绝伦的景观比起来,白玉京所有的地面建筑都像是稚子随心捏筑的玩具。
  太玄宫的主体,是修在地底下的,匝地白璧,通天大顶,廊腰缦回,极尽奢华,儿臂一般大小的红烛高照,五步一个宫灯,照耀得地底亮如白昼,红色织毯踩上去绵密无声。
  地底一个人也没有,所有的工匠都被清走了。
  此刻,太玄宫被诡异的氛围萦绕。
  再怎样金碧辉煌的殿堂,倘若没有一个宫娥太监,只有烈烈烛火燃烧的声音,伴着一间又一间的冗杂宫室,都会显得鬼气森森,犹如阎罗殿。
  偌大的殿堂中,只有燕无恤和李揽洲两个人的脚步声。李揽洲甚为敏感,极大的不安袭入心中,他尚犹豫不决,燕无恤已经一掌推开了大殿之门。
  “……”
  朱门无声打开,绵延出更加奢华的主殿。
  博山炉里燃了一鼎香,烟火袅袅而上,香味古怪,甜腻熏人。
  大殿中的朱红地壁上,扔着一个金臂环。
  燕无恤自地面将金臂环拾起来,这个臂环他见过,仙鹤、祥云和桃,流云盘在一起,数次出现在苏缨的袖底。她驱使湛卢剑意的时候,这个臂环和玉镯金玉相击,铃铃当当,很是动听。
  不由自主捏紧了金环,眼角忽被什么一刺,瞳孔骤然收缩,只见右边穿廊的屏风之畔,静静躺着苏缨不离身的玉手镯。
  如此明显的引诱,他却来不及细想,唯恐到晚一点,酿成大憾。
  当下袖了环、镯,疾步向前。
  来到一个位于太玄宫最东方的偏殿。
  李揽洲跟在他身后,嘀咕了一句:“怎么会在这个方位?”
  此事情急,燕无恤下意识问他:“这个位置有什么不对?”
  李揽洲道:“天子尚道,道家讲究紫气东来,连长乐宫,还有其他龙行之所,东侧殿都是炼丹祭神的方位。他们将苏姑娘虏至东配殿,反常必有妖,你多加小心。”
  说着,他停了脚步:“你要小心,我在外接应你。”
  燕无恤往前又独行了几十步,来到一个十分宽敞的天井,展眼一望,只见天井中满是金玉堆成的奇花瑞草,仙鹤苍松,恍如仙境,温温柔柔的白烟之中,当中设一白玉牙床,垂着鲛绡。
  牙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莲瓣一样的脸,面上绯色,睫毛合拢,微微颤动,似要醒来。她身段玲珑娇小,罩在银红相间的衣裙中,赫然正是苏缨。
  燕无恤在距她十来步的距离,停住了脚步。他想起来偃师师擅长魇胜之术,以木蜡为傀儡,与真人毫无二致。
  这究竟是人?还是傀儡?
  就在他疑惑的当头,他足下所踩的地砖忽然猛烈的震动了一下,只见“苏缨”所卧的牙床,忽然下陷,在他面前,一点一点下沉,要沉入地底。
  …………
  “对付燕无恤这样的人,一个人都不能出去,出去就是送死,咱们只能以机关之力。”
  数室之隔,偃师师妙口轻启:“殿里放了暖情香,让人容易热血上脑,意气用事。大人不要急,十来个傀儡,个个栩栩如生,就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在他面前销毁,令他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横竖她以为人在我们手中,投鼠忌器,不敢放过,个个都要救,迟早露出破绽,到时候一拥而上,刀枪剑戟,万箭齐发,何愁报不了仇,完不成宅家的旨意。”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来的有点晚。
  跟大家罗嗦几句吧,我以后不啰嗦了。
  前两天终于加完两会的班,其实我想早点更,但是有强迫症,容易不满意就删稿子,然后瞪着电脑一天写不出字来。
  如此就又,断更了。
  心情抑郁,写不出又想写,然后更写不出,陷入无限循环。
  大家如果受不了我的更新,可以养肥或是等完结再来看,因为换作是我,我也会受不了自己。
  再也不立FLAG,有FLAG我完不成鸽了你们,也很痛苦难过。
  我最近时间多,后面的情节这两天梳理好了,卡文的频率应该会慢一些。我会多更点,大家一般晚上7点来看吧,如果没有,当天就没有了。
  最后,我会写完,不会坑。


第68章 堪迷障直捣黄龙
  偃师师的傀儡; 做得与真人毫无二般,青丝白肤; 玲珑体态; 惟妙惟肖。
  为了这一日,她早就开始雕琢苏缨的傀儡; 在清歌楼处处示好,一有机会便靠近她,观察她——如常时、嗔怒时、行走时、坐卧时。
  摸清楚她私底下的小习惯:喜欢戴什么样的首饰钗环; 如何傅粉描眉,如何淡扫胭脂。
  于是,在她灵动如飞的手指下,宜嗔宜喜,灵动逼人的傀儡逐渐成型。身着华服; 淡扫娥眉; 系一条婀娜的石榴裙; 活脱脱就是那个明眸善睐、美丽跳脱的少女。
  这还不够,为了能让燕无恤落入圈套,偃师师一共做了六个傀儡; 放在不同的位置,设下各种各样的迷魂阵。殿内燃起轻烟; 模糊视线; 焚以暖情香,催他情志。
  在这深深的地底下,不用一兵一卒; 只用苏缨的傀儡和无尽的机关术,构筑了一个销魂蚀骨的英雄冢。
  “这才是真正的诛心之局,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我欺也。”
  偃师师对她这个机关和圈套十分满意,微笑着对身边人道:“这一回,任他三头六臂也逃不掉。孙大人的丧子之仇、我的丧父之仇、还有被他们拿去的太初楼,今晚可一并取回来。”
  她身边站着的,是太傅孙卓阳的心腹之一:西京北营赤旄军副都尉左怀元。
  左怀元并非第一次与燕无恤打交道,在此之前压斩幽州刺史白衡,被此人单骑拦路的,也是他。
  时至今日,他依旧记得此人和他手中的陌刀,硬生生在千军万马之间,劈出了一条血淋林的道路。
  那日的情景,此刻想来,依旧惊悸未定。
  那一刻,他才想明白,为何孙太傅要不惜一切代价要这人的性命,为孙止水报仇是其一,更重要的,恐怕是:有这样的人存活于世,纵身处千军万马之中,层层禁卫之间,又何以安枕?
  他能为了幽州百姓杀孙止水,安知来日不会杀自己?
  左怀元双眉皱紧,眉心疑虑难消:“燕无恤有湛卢剑意,能耐不亚于当年的青阳子,曾一人屠尽百人骑,万不可大意。”
  他始终对本应是手中王牌的苏缨走失感到不安。对偃师师道:“你把苏缨看丢了,这也是个变数,需回禀太傅。”
  偃师师登时花容失色,道:“横竖我今晚让燕无恤死在这里,绝不会有失……求,都尉千万不要告诉太傅。”
  左怀元冷笑,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口的回答:“且看罢。”
  ……
  东偏殿的天井里,白色牙床正在缓缓下沉,下面,是黝黑的地穴,其间有无数机拓响动之声,那是东配殿炼丹的地穴,想必牙床沉下,就会万箭齐发,将牙床上的人射个对穿。
  燕无恤疾唤:“阿缨?”
  无人回应。
  “苏缨”卧在枕上,烛火倒映下,睡颜安宁,浑然不知危险迫近。她的双足被锁链缠绕,钉死在牙床上,娇小身躯随着牙床,一点一点下沉。
  燕无恤有片刻的犹豫,他在意识里浅浅抓到了这个机关设计的用意,知悉再往前踏一步,必是直取命门的机关术。
  常于腥风血雨里踏锋蹈浪的人,光凭感觉就能识破危险的陷井——更何况,是这般明显的一个陷井。
  然而对方洞悉人心,极擅利用人性。在他入殿之初,就放出了苏缨的贴身之物,便是为了提醒他,苏缨在他们手上。
  就算九成九的可能面前是一个假的傀儡、可……若一成可能,她是真的呢?
  光是想到这里,燕无恤便觉心里有一丝盘绕的凉意,顺着脊背而上,猝不及防在心间咬了一口。
  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苏缨会因为他的判断失误,丢掉性命……
  腿在脑袋作出判断之前,燕无恤已先一步掠上前去。
  他扯下牙床顶上白色幔帐,绕布成束,绞作一处,灌以巨力,猛地掷出,从床底穿出,缠上牙床的中断,欲将其从地穴之中整个拉扯出来。
  却不料,牙床底端和底端的石板竟连为一体,在他猛烈的力道下,整个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那幔帐是鲛绡织就,承受不住这样的巨力,“撕拉”裂开一口。机关降下的速度稍止,堪堪停在“苏缨”与地穴之面平行的位置。燕无恤腾身而起,将长长幔帐挂在顶上,牢牢打了个结,撕下鲛绡,一裹双手,免触碰到地穴里的机关毒物。
  便踏着雪白鲛绡,手臂直取牙床上的人。
  他这一拉一挂一近,不过数个弹指之间,已是极快,然而垂幔实在太过脆弱,承受不住机关下沉之势抵抗的巨力,丝线连连崩开。
  燕无恤只需要它争取到片刻时间,便可捞出苏缨,怎奈不知从何处飞出一支暗箭,猛地射穿鲛绡,牙床机关,骤然下沉。
  燕无恤余光扫到破空而来的箭,心头掠过了不着痕迹的猜疑,情势万分紧急,不容他细想,伸臂想要将苏缨抱起来,手臂探出,指尖却堪堪与她的衣角擦过。
  牙床再往下,便是无尽的飞蝗石和乱箭,他不及细想,猛地欺身上前,足尖在床边借力,脱下外袍,运起明月潮汐诀,以一股棉柔巧劲,衣袍盘旋飞舞,自上而下遮罩飞矢,身体不可避免的随着牙床一起沉了下去。
  正在这时,牙床下陷处的两边推出巨大的石板,要将顶上封死,围成“瓮道”。
  情急之下,顾燕无恤一掌劈碎了牙床,将“苏缨”捞在臂弯,点足在壁上借力,何在顶上石板合拢之前,冲出了地穴。
  地穴不过比那牙床稍微大一些的方寸之地,人不过是在里头施展不开拳脚,就算以燕无恤的身手,能挥舞衣袍挡住飞矢、运力窜出已是奇迹,更何况要护两人的周全。
  从地穴中一跃而上,重新落回地面,燕无恤额上泛出微微的汗珠,回头看原来牙床的地方,已经被石板严丝合缝封了住,地面平整如天然的巨石,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缝隙。
  他微微喘息,看向怀中的“苏缨”。
  是个傀儡,在他捞入怀中,手臂感受到的僵硬触觉就瞬间明了。
  燕无恤五指捏紧,不堪忍受这个傀儡顶着这样一张脸给人搬弄利用,当下化拳为掌,将其劈为齑粉。
  心里在某个地方松了一松,旋即,又是更厚的沉重。
  他皱起眉,想到,若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连连抛出这样的傀儡做局,岂不是任人牵着鼻子走,被动至极?
  燕无恤忽然记起,适才的箭,有一些是机关所发,却有一支,定然是出于人手——便是他用幔帐吊起牙床的时候,刺断幔帐的那一箭。
  他顺着箭矢的方位一望,是一扇窗户。
  当前,唯一的破局之策是将主使者从暗处揪出来。
  倘若背后的人,是要拿着苏缨的傀儡做文章,让他疲于应付,气力不济,再一拥而上,则必要派人潜伏周围,以便随时掌握他的情况。
  烛火幽幽,照着他惊险一战后,略显苍白的脸。
  藏在暗处的黑衣探子见燕无恤朝自己隐匿的窗口看来,那双黝黑的眼睛,如带了铁钩子,仿佛可以穿透玄窗,将他整个穿透。
  探子心里突突一跳,屏住呼吸,藏起手边的弓弩,正犹豫是否要立刻抽身时,就见他又漫不经心的将目光移了开去,重新在殿内搜寻起来。
  方松了一口气。
  ……
  “燕无恤于太玄宫东配殿丹王井破第一阵。”
  太玄宫的某处密室,探子回报。
  在意料之中,都尉左怀元细细的问:“他破第一阵,用了多久时间?”
  “不到一刻钟。”
  比想象中的要快。
  左怀元又问:“可受伤了?”
  “无伤。”
  左怀元不安的来回踱了两步:“他可循着线索,往第二阵去了?”
  探子道:“去了,现在应已经到了第二阵,咱们斥候藏在密道里跟着呢,绝不会有人发现。”
  左怀元点点头。
  忽然随口问了一句:“你方才,没有做什么事吧?”
  探子老老实实的说:“属下牢牢记着都尉的话,只有他进入地穴的时候,射了一箭,否则牙床被吊住,他立刻就把人救出来了,根本伤不着他。”
  左怀元面色大变,忽然抬手,狠狠一掌朝黑衣探子面上帼去,将他整个人扇得转了半圈,指着他怒道:“胡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燕无恤是个多么聪明厉害的对手,与他有过交锋的左怀元心知肚明,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箭,他若追过去杀了人还好,倘若坐视不理,自己此刻必然已经彻底暴露了行迹。
  怕甚来甚,正在左怀元愤怒的当头,屋中猝不及防的,响起了第四个人的声音——
  “左都尉,怎么发这样大的脾气?”
  他循声望去,只见紧合的石门不知何时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他面上带笑,话语温然,犹如古人重逢,看在此时左怀元与偃师师的目中,如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
  ……
  “天冲极泉,玉堂五枢,气端合阳,一体殊途……”
  同样的地底迷宫。
  空无一人的水精盘前,苏缨默念青阳子教给她的口诀,无数次尝试要提一股清气轻身而起。
  然而不管怎么念,她最多提气飞起来一点,离殿顶还有一段距离。
  青阳子坐在殿中一角,脑袋随着她跃起、落下,一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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