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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江湖有点苏-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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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月一样的窗前,苏缨探出半身来。
  眼圈红红的,神态却半点不见萎顿,骄矜得一如初见之时,气势凌人的冲他吼道:“你若失信于我,就是个始乱终弃的大忘八,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他忽然长声大笑,豪气应道:“好!”
  应罢,翻身上马,踏月而去。
  ……
  第二日晨起,鸡鸣方打过三道,苏缨便结了账。
  她依旧是昨夜的淡蓝衣,浅紫裙,头发高挽,面罩轻纱,自马棚中签了马,折返方向,往西陵而去。
  官道上,南面而去,明显跟自己同向的人便多了起来。
  北向之人少之又少,若有见着,大多不是平民百姓,或官差、或零散的县军,不一而足。
  到了这个地步,再迟钝的人,也能明显感觉到长安的异样了。
  苏缨感觉自己像是被身后车滚的声音催着在前行,行人甚少交谈,静默、混杂、紧张的气氛无声流动着。
  她在心里盘算自己以后的打算。
  当是先要去河洛府接阿曼的。
  然后呢?
  却不知长安都乱了,天下会不会都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那日在陆家庄看到的响马会不会变的到处都是。
  是了,要回家。
  或者、是混在哪个镖队里,暗中保护阿爹阿娘。
  也或者、收几个徒子徒孙,其中或有成才者,能在她半吊子的功夫下都能有本事,就极好了。
  ……
  然后呢?
  烈日昏昏,照得头晕脑胀。
  苏缨牵着马,慢慢的走到一丛树荫下。
  像是下意识的逃避着什么想法。
  贴身放着的一卷书卷,隔着薄薄的衣料,烫在肤上。
  那里,心脏扑通、扑通、 扑通,缓慢沉着的跳动着。
  苏缨站在路边,望着过路的人,身体像木桩子一样,一动也不动。
  轻疾马蹄声响,有一队旗帜飞扬的几十骑的骑兵奔来,扬起尘沙一丈来高。当前一男子,锦衣鹤服,面容白净清秀,双目雪亮如鹰隼。
  他余光瞥见树荫下立的一人,面色陡变,猛地掣缰,马匹嘶吼抬蹄。
  苏缨不躲不避,任他看着。只灰尘迫近时,咳嗽几声,稍稍避了避身。
  “苏缨?!“
  锦衣男子惊呼。
  苏缨神色如常的笑着与他打招呼:“李司丞,久违了,别来无恙否?”
  那人正是抚顺司司丞李揽洲。
  苏缨现在已经慢慢猜出,他就是陈云昭的人。
  不过她并不慌张,自己内力已经回复了七八成,李揽洲随从不过十几人,车马疲顿,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拿住她的。
  李揽洲不料她骤然撞见自己,竟然如此平静,不由惊疑不定,反倒举棋未定,左右顾盼一眼:“燕无恤也在此?“
  苏缨道:“巧了,我正要问你呢,他在哪里?”
  “……”李揽洲住马在原地,微皱着眉,打量着她。
  苏缨冷笑,牵马要走。
  李揽洲出声叫住她:“你不去白玉京找他?“
  苏缨诧异:“奇怪,我为何要去白玉京找他?”
  “你不回清歌楼复职?”
  “我略逛逛,过些时日再回。”
  李揽洲试出这一答,嘴唇抿作一线,露出玩味的神情来:“哦?你这个前任清歌楼统领竟不知?燕无恤前几天夜挑白玉十二楼,一战成名,现集十二楼统领之位于一身,已天下皆知了。”
  “!”


第85章 举业火烈愤焚身
  整整十年了; 亦江湖亦庙堂的白玉京,迎来了它的第一个江湖统领。
  ……
  蓬瀛楼的统领名叫赵越; 为武家赵家之主; 执领一楼的统领也有五六年,虽不比太初楼的云家威名赫赫; 也是根基深厚,每年总能分得几个武勋,被泽楼中子弟。
  赵越的武器是一条金丝长鞭。
  在蓬瀛楼广寒堂上; 供奉着一丈来长的“龙筋玄骨鞭”。
  此鞭乃是白玉京建城以前,东海郡瀛洲山首领澹台元之物,物出东海,传说以龙筋绞成,九蒸九晒; 坚韧非凡; 一鞭下去; 轻则摧筋断骨,重则裂石开山,瞬息之间; 至坚金石亦可化为齑粉。
  赵越自入主蓬瀛楼以来,几乎从未动用过这根龙筋玄骨鞭; 平日里它多作为广寒堂上一件装饰; 兵威赫赫,威慑楼众。
  直至,三天前。
  七月二日卯正时分; 赵越尚在睡梦之中,忽听到楼外远近一阵喧嚣,有人呼喊之声,还有响箭、烟火弹爆响的声音。卧房之外,脚步声由远而近,传信之人,气喘吁吁——
  “赵统领,不好了!太初楼统领燕无恤今夜连挑十一楼,现在朝咱们这里过来了!”
  赵越惊坐起,怒问:“太初楼要反了不成?”
  自白玉十二楼修成以来,最开始是六楼,到朝中另外分封了六楼,一向秩序井然,各有千秋,相安无事。即便是偶有摩擦也是武试之上,似这等不下战术,不打擂台,直接携人攻来之事,真是骇人听闻!
  因此赵越第一反应就是太初楼反了,他问道:“报了禁卫军巡防的都尉?抚顺司李大人那边知会了?”
  那下属似乎不知道他在什么,犹自呆愣愣的。
  赵越匆忙之间起身,披衣裳,束革带,边走边问:“来了多少人?”
  “就……燕统领一个人。”
  赵越蓦的止住脚步,神情好似刚刚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不是来攻伐蓬瀛楼的?”
  “不……他……他是冲着您来的。”
  赵越面上浮现极度震惊之色。
  他自然不会天真到以为燕无恤是来切磋比试的,他深知晓,燕无恤这样来路不明,不属于各武家的高手,之所以能担任太初楼的统领,实则是钻了朝廷制衡商贾所颁“破立令”的空子。
  破立令!
  赵越心头狠狠一揪——自从燕无恤侥幸得统领之位以来,原本以为朝廷会很快废止破立令,然而因为近来长安朝局动荡,陛下抱病,这条十分荒诞的法令竟然无人管,一直叫它留在了白玉京。
  “破立令”有规定:凡比武获胜者,可取统领之位而代之,只要有十人以上见证,便可要求上任立即交出统领铜印,移交一切权责。而后由抚顺司负责昭告天下。
  就连陛下最重视的云未晏,也是在这样的规矩下不得不将太初楼统领之位拱手相让。朝廷也默认了这位新的太初楼统领。
  白玉京自建成以来,统领明着由自己人推选,实则是朝中指派,已是不成文的规矩。
  赵越作为最早六楼的统领之一,侵淫其中,十分清楚其中的门道——在白玉京,和从前的江湖是不一样的,并非谁拳头嘴硬谁就是老大。
  在白玉京,决定拳头硬不硬的是地位。而地位又有各种各样的武家,盘根纠结的关系网,和朝廷高官的来往,这些因素共同决定的,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别看他位居蓬瀛楼之首,实则自己手下的武家他也不敢太过命令得罪,处处小心,时时谨慎,平衡各派势力,方能屹立不倒。
  这燕无恤是个什么来头,什么无知武夫,莽撞愣头青!
  凭一身不知从哪里学的本事,就妄图取十二楼统领而自立!
  赵越有哑然失笑的冲动。
  慢慢步入广寒堂,他脑中极是清醒,慢慢盘捋着其中的关节——燕无恤之勇武有所耳闻,今日当以全力应战,若胜,蓬瀛楼必将威势大涨,一战而成十二楼之首。若败,即便是俯首称臣,不过三两日的光景,朝廷必将拿下此人。
  进退皆可守之局,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十年了,赵越第一次从广寒堂取下龙筋玄骨鞭。
  这条鞭子的象征意义远大于一件武器,它尘封已久,虽日常以鱼油润之,黝黑色鞭身水亮光滑,赵越触摸到它雕作兽头的鞭柄时,胸腔轰然而涌起若沸若燃的一阵热潮。
  他很久没有真正的战斗一场了。
  赵越今年四十五岁,春秋鼎盛之年,他是这条鞭子的主人,瀛洲山首领澹台元的大弟子,也曾飞鹰走马,放歌河海。
  十多年前,朝廷清缴乱党,瀛洲山崩,澹台元自尽,留他领着其他人来到了白玉京,白玉楼里,锦绣堆中,一住就是十载。
  如今重新执起龙筋玄骨鞭,他仿佛可以听见自己浑身的血都在快速奔涌,筋骨发出舒展脆响。
  赵越长笑一声,拒绝了守卫的跟随,独自携着鞭,施展轻身功夫,足尖轻点,跃出广寒堂,停在了广寒堂面前的比武高台上。
  一身黑衣的燕无恤已等在那里。
  赵越站定,看清他的第一眼,笑意凝在了嘴角。
  他知道燕无恤的来头,一个未及而立之年的青年人,获罪之家遗孤,师承青阳子,身负湛卢剑意,于武学一道上颇有些造诣。
  他原本料想,一个血气方刚、又刚好武功盖世的年轻人,必是一头热血,火热、骄傲、不屈的。不是这样的人,也做不出这等不计后果,公然反抗朝廷,妄图以一己之躯蚍蜉撼大树这样的事来。
  然而当他真的与燕无恤面对面的时候,他却感到了心底隐隐有些发凉,只因这个人,丝毫没有让他感到热血少年人的热情,一眼看去,宛如古井无波,深彻孤寒,看不到尽头。
  他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独自立在高台上,布衣萧索,一柄陌刀陪他,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此时正是卯时,日将出,晨光些微,黛黑天际,青白一线。他的陌刀斜斜的,握在手里,刀光雪白,可照人面。
  赵越将长鞭的铁柄,深深磕入掌心。
  他纵声长笑:“燕统领,一大早,为何而来啊?”
  燕无恤道:“为击败你,取蓬瀛楼统领之位而来。”
  赵越笑声一凝,喉头发涩:“燕大侠,我向来爱护青年人,看你迷途太远,好心奉劝一句,你还是及早迷途知返,悬崖勒马为妙。”
  燕无恤亦笑了:“何处是迷途?何处是悬崖?还请前辈指教。”
  赵越道:“兴不义之师、取僭越之物,短利一时,必有灾殃。此处即是迷途,此地即是迷津,你若还是个聪明人,便当立即折返。”
  燕无恤移过陌刀,那刀刃薄得像一片冰,映照着他自己的眼睛。
  他与自己对视着,微微眯了眼:“破立令在,法令如山,既容我取,便是天授与我,何来不义僭越之说。”
  “法令?!你不过前些日子钻了个空子,得了点便宜,就贪得无厌,想要自立为王不成?燕无恤,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燕无恤环顾一圈,笑道:“千重楼阙,鸣钟置鼎,然而如何,不过天地之间而已。”
  赵越喉头猛地吞咽,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不知为何,就有一股无端而起的邪妄之火,被他纵横自如的态度,轻飘飘的几句话点着了,那火搵着五脏六腑,烧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烫。
  他面上逐渐红涨,额上青筋直跳,攥着玄骨鞭的手捏得关节发白,一个收力不住,长鞭猛地掷出,倏然前探,便似一道闪电一样,猛地斫落那狂妄的年轻人面上。赵越唾道:“黄口小儿,无知竖子,未经人事,才有此无知无畏之语!”
  在白玉京,一直无人知晓赵越的功夫究竟有多深。只知道他师承澹台元,一条长鞭舞得出神入化。可惜发挥极不稳定,曾以半招之差险胜太初楼白无疆,也被初出茅庐的云未晏打的丢盔弃甲。
  这两战曾被人嘲弄:白无疆和云未晏当中,隔了十个赵越。
  也是这一战,彻底把云未晏推上了白玉京第一的宝座。
  也彻底让赵越沦为茶酒之间的一则笑谈。
  然而唯有蓬瀛楼嫡系弟子方知,他们的统领本事远不止他表现出来的这些,此人极擅藏拙,强弱自如,柔韧得一如手里的玄骨鞭。
  此时此刻,赵越在急怒之下,猛地出手,快如闪电,迅若流星,猛罩燕无恤的面门,其老辣迅猛,雷霆万钧,即便是当日的云未晏,也难以闪躲。
  这是他师父澹台元于东海悟出的“章华九式”中的必杀技“吞天拿月”,狠厉鞭风,一招出去,九个变化,恰如银环,环环相扣,以一鞭织就天罗地网,补月捉星,吞天噬地。
  赵越几乎是发泄一样的,一出手,便使出了毕生武学的巅峰。
  他不知心头的怒气从何而来,只知道自己内心以为早已层层包裹,无坚不摧的所在,被这青年人三言两句便击出了裂痕。应当说,这青年的存在,便是令他怒火滔天的原因,将他多年的忍辱负重,权衡平衡映衬得宛如一场笑话。
  凭什么?
  凭什么你可以以武乱禁,逍遥法外,来去自如,宛若真人?
  不过是未经人世的无奈苦楚,未经烈火的翻覆烧灼,不过是匹夫之勇,莽夫之志,少年之气。赵越的眼中有火在焚,这是十多年前大军讨伐瀛洲山的战火,是师父、师兄举火自焚之火,是烧毁瀛洲山武阁的火。
  这火越来越旺,将他席卷回多年前的噩梦,几乎要将他整个吞噬其中。
  然而他知道,他首先要吞噬燕无恤。
  作者有话要说:  工作太忙,忙完一波,本周多更。下班时分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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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归神都龙争虎斗
  直到三日后; 苏缨再度造访白玉京时,燕无恤与赵越的一战; 依旧为人津津乐道; 不厌其烦的传说于街头巷尾。
  苏缨是披着晨光入的城,一人一马; 紫衫罗裙,伶仃一人。
  白玉京常常见这样的独行侠女出入——这样的女子,大多是武家人; 且身负绝技,独来独往,无人敢当。
  因此苏缨略显瘦小单薄的身影并不突兀,她牵着马,像沧海汪洋中的一滴水; 毫无痕迹的融在人群中; 随着人潮一并; 排着列入白玉京。
  春生弄来的照身贴十分有用,她很快便通过了查验。
  见她是外来人,有守卫说:“城西有驿站; 马匹不得靠近太玄宫。”
  苏缨应诺,牵着马前行几步; 眼睛就被金光刺着了。抬头一看; 是高入云霄的黄金天女散花像——李揽洲曾告诉过她,这是十年前那次大清缴时,收天下神兵所铸的十二丈金人。
  天女环佩精美; 云衣霞帔,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一手持花篮,一手抱琵琶,广袖蹁跹,足踩云彩,若将登云起舞,姿态曼妙,惟妙惟肖。
  天女足有十重楼那样高,而苏缨本就身量瘦小,因此在它面前,直如巨树与蚍蜉。
  苏缨仰面,静静看了她良久,方慢慢转过去,走到横在九衢大街上的告示牌前,看到了燕无恤的名字。
  这是各个楼张贴告示的地方,十二楼各有标识,譬如苏缨从前掌管的清歌楼是一把七弦琴,太初楼是云纹,蓬瀛楼是灵芝……现在这些恢弘华美的绢书上,无不齐刷刷的写着一样的内容。
  易主。
  苏缨盯着上头燕无恤的名字,感觉到她对这个名字忽然而起几分陌生感。
  她与燕无恤,结识于微末浮游之境、并辔于鸡鹜之群,那时候他改面易容,病痨鬼一样的形容,说自己叫“燕老二”。
  兀突突,无端端,无来处,也无去处的称号。
  后来叫得顺口了,苏缨便也常常这么称呼他。然而她一直知道,这个称号其实是不适合他的,藏在这个名字下的那个人,就像蒙尘的玉璧,污面的仙人。
  他有个好听的名字,是他爷爷取的,谓之“无恤”——“若夫以恶小而为之无恤,则必败;以善小而忽之不为,则必覆。”
  这个名字写出来很好看,燕之缥缈,无恤之气劲,和威风凛凛的玄色布告浑然天成。
  仿佛他的名字天生就该在这里。
  倘若不是此时政局混乱,长安倾危,天下大乱将至,她必会油然而生自豪之感,甚至会忍不住朝旁人夸耀……
  然而这个名字出现在风雨飘摇的长安之畔,登顶亦江湖亦庙堂的奇地之巅,只让她感到担忧,心如覆纸褶皱,揪作一团。
  苏缨看了很久,才轻喘了一口气。
  她若无其事的,沿着九衢大街朝前走,拐过几个拐角,走到城西——这里聚集了客栈、酒馆、茶馆等地,少了十二楼附近的恢弘整肃,多了几分人间烟火。
  她走入一家茶馆,要了一碟点心,滚热茶汤刚刚送上来,就听到有人在说“蓬瀛楼之战”。
  “谁能想到,赵越统领竟然是十二楼里最厉害的呢?平日里藏得可是真他爷爷的深!那日燕统领对阵十一楼,如履平地,一路过来杀的是顺风顺水,唯有跟他的一战,真正是棋逢对手,惊天地泣鬼神,我有幸在场,看过这一局,以后甚么武试都不要叫我,再入不了我的眼了。”
  “当真如此神乎其神?你倒把我勾起来了,究竟甚么情状,别光卖关子,你倒说说。”
  “赵统领用的是龙筋玄骨鞭,伸直了能有一丈九!我从没有见过人能将将近两丈的软鞭舞得那样的!竟像是头猛虎活过来,鞭风一起,像是猛兽在咆哮山林,几百尺开外的石栏杆都被鞭风震碎了。那叫一个风惨云低,飞沙走石,围观的人里有不少有内力根基的武家弟子,靠得近的都呕出了血。你说凶不凶猛?”
  “你吹牛了吧,现在白玉京哪还有这种功夫。他要有这样的功夫,还能被云未晏压着打这么多年?”
  被质疑的那人脸腾地一下红了,激动得额上爆青筋:“我若有一句虚言,叫我挨上他那一鞭子,经脉俱断,筋骨皆碎,叫人拿去喂狗。”
  “何苦,我戏言一句,招你发这等重誓。”另一人道:“那倒奇了,赵统领既然能忍这么多年,怎么一夕之间又忍不住了呢?你说他厉害得这样,燕统领又是怎么胜的?”
  这一句话,直问到了说话人的心坎上,他的语调立刻就高了几分“这才真真是精彩之处呢!”
  “倘若虎与犬斗、与狐斗、与狼斗、那不过撕咬,有什么看头。唯有这猛虎遇到龙,那才真叫天崩地裂,日月无光。”这人文辞飞扬,说到激动处,手舞足蹈,引得旁侧好几桌的人都竖着耳朵听,平日喧闹的茶馆此时寂寂无声,唯听见一人抑扬顿挫的陈词——
  “你想想,燕统领一夜未睡,连败十名白玉京顶尖高手,不知将一身气力耗了多久,最后天明时才到蓬瀛楼,就是这样,你们猜怎么着……”
  “燕统领的武器是一柄陌刀,玄黢黢,黑沉沉的,七尺来长,望着有一二十斤重。也不知用的什么门路的功夫,厉害得了不得。赵统领龙筋玄骨鞭又盘又绞又挑,出手就是‘吞天拿月’,攻势像倾盆暴雨鞭地,密如织网,一动一静,一疾一缓,按理,应当是软鞭占了上风,只可惜,燕统领陌刀实在太厉害,他用刀招式不多,虎虎生风,干净利落,力如泰山压顶,势若雷霆万钧,在赵统领的鞭风里,竟像浴闪电而生的翱龙一样。”
  “如果不是用了下三滥的暗器,赵统领是万万伤不了他的。”
  苏缨原本转着茶杯,漫不经心的听着,这一句入耳,竟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捏着杯沿的手就是一紧,险些将茶盏捏碎。
  燕无恤受伤了?可前天见他的时候,明明一点也看不出来,她还对着他又抓又打。
  苏缨心又揪起,倾耳听去——
  “怎么会有暗器呢?那燕统领这么厉害,还躲不开暗器?”
  “谁想得到呢,蓬瀛楼的下作手段,那个比武高台不知什么时候装了暗器,十多发□□藏在台前兽口里,冷不丁一下射出来,天王老子都躲不开。也是燕统领身手了得,负伤在身,还是把他打败了。”
  “赵越这……输也输得不光彩,何苦来哉!”
  “失心疯了,他败了,也差不多疯了。不过他那日的质问,燕统领的回答,是当当真真,衬得上一句‘大侠’的。”
  “你莫卖关子,他究竟说了什么话?”
  “他说,武不传世,不能使弱者自强,不能使老幼安身,是为罪。”
  四下里,抽气声一片。
  ………
  那日,鏖战之际,在赵越的鞭风最疾时,高台之上忽然射出的连弩十根,燕无恤一夜鏖战,身体倦怠,未能尽数避开,拿刀的右肩被一箭穿过。
  他被赵越这卑鄙手段所激怒,陌刀狠攻,几个杀招下去,将赵越逼至高台一角。
  赵越仓促应对,眼眶发红,嘴唇颤抖:“你究竟为何而来?”
  “我说过,击败你。”
  燕无恤面冷如铁,目中原本对江湖前辈抱有的尊敬已荡然无存。
  回答他的是一刀,来如惊涛,森森刀风将人整个罩在其中,赵越避无可避,只得猛拉直长鞭,举臂上扬,缓他攻势。
  雪一样的刀光压至,鞭身竟绽开几线,似要寸寸断裂。
  他身上的血腥气袭取面上,一改温文尔雅的武斗之风,杀气腾腾,直取命门。
  赵越凛然,借这一缓,猛地挪腾身子,闪避看来,而刀锋席卷着腥风又至。
  赵越被逼到极点,终于喊出了在心里酝酿已久的话:“黄毛小子,你当我想留在这里?!难道我就不想,逍遥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燕无恤动作一顿。
  赵越站定,发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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