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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江湖有点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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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他们抵达河洛府,只需要一天。而后再往北走,临近帝都,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又有白玉京的武家拱卫,就是神仙也不能救人。
  思及此,沈丁心里微微一定,面上无甚表情,只放缓了缰绳,控制马速,走到了一行人的中间。
  苏缨的囚笼在队列之尾,她怀中抱着纸鸢,手指摩梭过上面的字迹。微微有些担忧,抬起头来,望向隐藏在朝雾里的驰道。
  如此,百人骑严加戒备,直如行军,一走就是半日,什么都没发生。
  沈丁派出去三、四个斥候在前探路,每一次回来报的均是“坦途无障”。
  颜知昌忍不住小声对苏缨说:“是真有人救你?认真要救,怎么不打埋伏,打草惊蛇的放个纸鸢。现在倒好,走的又慢,连个鸟儿都飞不进来,这倒像是在害你。”
  苏缨靠在笼壁上,眼皮微抬,道:“你不懂罢?这就叫江湖行事,就像你爹要打你,总要先教育你一样。”
  颜知昌不妨受了这一句刺,气了个倒仰。看苏缨脸色,比之早晨的惨白无光,已好上太多,那双灵动非常的杏眼,竟含着一点笑。
  让颜知昌感到自己被嘲讽了。
  “你得个纸风筝,乐什么?真能有人把你捞得出去,我倒真要叫他爹。”
  颜知昌指着附近铁甲足矢的卫兵,教育她:“你看看,这些都是真刀真枪。这可是西京南大营最精锐的百人骑,跨良马,佩金鞍,披坚执锐,无坚不摧的百人骑,你认得么?”
  苏缨指着自己,问颜知昌:“你看看我,你认得我么?”
  “不认得。”
  本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苏缨道:“我……可是话本里的大侠,跳崖死不了,下水淹不了,踩不扁,锤不烂,化成灰都能复活过来让你叫爹爹的大侠。”
  “……”颜知昌沉默了片刻,道:“大侠你倒是出来啊,你出来我叫你爹爹。”
  “……”苏缨道:“……我现在不过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颜知昌敲一敲铁笼:“你管这叫小麻烦?你就嘴硬吧,等你脑袋掉了看你怎么嘴硬。”
  苏缨将脑袋别转到一边。
  二人话不投机,各自闭嘴。
  说话间,队列已行至山峦环绕之地,举目而亡,俱是丛林灌木。沈丁举起鞭子,勒令队伍停息,稍作休整,方往前推行。
  只见道路曲折,一阵山风呼啸而来,山林之上,群鸟振翅凌霄。
  沈丁脸色一沉,道:“有埋伏!”
  当下百人骑变换阵形,行进速度变得很慢,□□手在前,苏缨身侧多了许多戒备森严的卫士。
  一瞬间,苏缨几乎可以听到紧绷的呼吸声和拉满的弓弦声,她眼睛眨也不敢眨,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由缓而疾,砰砰的拍击在胸膛上,几乎叫她喘不过气来。
  一步……两步……
  几百步……
  什么也没有发生。
  待走出了这一片山峦,沈丁忍不住,转头深深看了苏缨一眼,眼底阴骘之色浓郁。
  车轮驶上平原,面对一望无际的草地旷野,行进速度又快了起来。
  颜知昌恨铁不成钢的问苏缨:“大侠,搭救你的人在何处啊?”
  苏缨此时也有些底气不足起来,回他:“在……前方。”
  颜知昌笑了笑:“再往前走十里,是小寒山,过了小寒山,就都是平地了。你同伙不会在平地救你吧?”
  百人骑都是骑兵,马匹驱驰纵横,在平地有绝对优势。
  就算是这些江湖乱党胆子再大,也绝不敢在平地乱来。
  苏缨难以回答他,索性开始闭目养神,她心底此时亦是满满的疑惑和不安之情。车轮在山泽之间往前推进,每一步,于沈丁等人都是松一口气,于苏缨,确如重锤一样狠狠敲击在心上。
  然而,一切都太如沈丁所愿,也太不如苏缨所愿。一直到车马路过小寒山,还是甚么都没有发生。
  苏缨双手放在铁笼边上,望着远处斜阳草木,延伏一线平途,面色苍白如死。
  前方就是一望无际的沃野。太阳已坠往西方,暮色悄然降临。
  沈丁的队列之中有哈哈大笑的声音。
  “沈大人,那贼就做了缩头的乌龟了罢?”
  “白白戒备了一日,连个鸟影都没有,真要让爷爷我逮着这贼,定要将他揍得屁滚尿流,让他娘都认不出他来。”
  “奶奶的,敢耍老子。”
  “还以为多大能耐,也就学黄口小儿,放个纸风筝。”
  “……”
  一时军心大安,队列松弛,沈丁亦是毫不在意起来,传令就地生火造饭,吃完了就在下一个云中驿休憩,明日再赶往河洛府。
  然而,就在他们军心松散之时,前方薄薄的雾气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先是最前方的斥候反应过来,疾呼:“沈大人,有人!”
  众人看去。只见前方坦途大道上,一人横刀立马,似已等候多时。
  他身穿黑衣,胯着黑马,一身铁灰色大氅,马背上挂着一把长长的陌刀,刀刃散出微微寒光。
  背后的夕阳披了满身,模糊了刀刻一样的脸,刚刚走出的小寒山还有山峦与雾霭,遥遥栖在身侧,令他凭生了几分不可靠近之感。
  黑马赳赳而立,原地踏足,尘沙四溅。
  那人一只手控着缰绳,漫然开口:“我在此侯了一日,尔等庸徒,拖拖拉拉,三步一停,目散眼迷,臂似苇摆,被个纸鸢吓破了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一篇基友文。
  《王爷他不想读书》故砚殊
  当不学无术的纨绔侯爷遇上诗书世家的乖乖女。
  读书是什么,本殿下才不做书呆子。
  后来,小侯爷:真香!我娘子读书真厉害!
  ——
  雍乐侯,长安城中人尽皆知的混世魔王,倚仗着太后的宠爱,横行无忌、无法无天。
  然而,视面子如命的小侯爷却在开学第一天就被学堂里新来的小姑娘怼得一口气上不来。
  你这小姑娘看着娇娇小小,实际一点儿也不可爱。
  后来,小侯爷:真香!我娘子天下第一可爱!
  阴沉狠辣无恶不作小侯爷VS一板一眼呆萌佛系小贵女


第22章 舍陌刀只求一诺
  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凶狠,甚至可以说是平和而低沉的。
  然那几句话骤然响起之时,却压过了人群的喧嚣、马鸣风萧、车辙滚动之声,如一道惊雷一般传到每一人的耳朵里。
  当下——
  马匹开始躁动
  兵士也开始不安
  众人耳中嗡嗡直响
  就连隔的最远的苏缨都感到胸中震痛,耳鸣不止,头晕眼花。
  颜知昌叮嘱道:“捂耳朵,你太虚弱,禁不住他的‘狮子吼。’”
  苏缨抬手捂住耳朵,双眸凝在那道身影上,她认出了坐骑是追风,马上之人当是燕老二无疑。
  然而他的面容却半点不似记忆中相貌平平无奇的燕老二。反倒是轮廓幽深,目如寒潭,出奇的俊逸。
  苏缨不由自主的分出一只手来擦了擦眼睛,想看清是不是暮光太盛,将她刺得眼花的缘故。
  “别看了,是我。”燕无恤催马上前,柔声道:“我来了”
  不知是不是他刻意强调了“我来了”三字之故。苏缨霎时便红了眼眶,先前不足为人所道的无数委屈皆一齐涌上来,令她目中微湿,手指握紧铁笼柱,怔怔不语。
  燕无恤的第一句话,已让沈丁大为失色,惊怒交加,见他单枪匹马而来,如入无人之境,径自与笼中囚徒说话,竟未把自己和大靖最精锐的百人骑放在眼里,怒极反笑,抚掌道:“好一对落难鸳鸯,好一出情深似海……”话音陡转,抬手往前一指,扬声道:“□□手。”
  一声令下,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的□□手立刻就位,摆阵,拉弓,控弦,放箭。
  数个弹指之间,箭矢齐发。
  燕无恤面色一沉,身形微动,握着陌刀的手移到马鞍之前,数道刚猛霸道的刀意骤起,箭矢甚至来不及近他的身,便被似无处不在的幽微凌厉的刀锋斩断,甚被横挡击回,眨眼之间,竟有在前的数人中了碎裂的箭矢,惨叫一声坠落马下。
  这等如潮汐巨浪一般凌厉无匹,又如泼天大雨一样无所不在、滴水不漏的刀法,令沈丁大惊失色,他自忖在白玉京也是排的上前十的高手,却对这孤身怪客的招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由得“咦”了一声。
  他脑海中飞速闪过白玉京各大高手的招式,琢磨破招应对之计。
  然而,又不过两个弹指,在第一批箭矢放罢了,第二批箭还未架在弦上的当头,燕无恤已快如鬼魅地逼近了他身前,刀锋凛冽,刀意如梦,层层逼近,兜头斩落!
  他的身形实在太快,快到附近的兵士都来不及作出反应,待箭再架起时,对准的已是燕无恤与沈丁两人,投鼠忌器,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嗡——
  陌刀呼啸之声在耳。
  沈丁一瞬间,被逼到鼻尖的刀锋迫得鼻梁发酸,然他毕竟身经百战,反应极快,手中软鞭在电光火石间猛地掸直,鞭如灵蛇,拦住陌刀的刀刃,迅速盘过三匝,奋力阻挡住这宛若雷霆的一击。
  这是沈丁的绝技,唤作“柔骨鞭”,他擅使一条金丝、牛皮、牛筋盘在一起的长鞭,柔时绞人骨软肌销,刚时令人肝胆俱碎,筋骨皆断。
  燕无恤来势汹汹,招式诡谲,让沈丁不敢轻忽,一出手便是集毕生之所学的“盘字诀”,这一盘以柔可刚,绞缠而上,如长虫游走,紧紧贴于陌刀之上,若是寻常的刀,不消几下盘缚,轻则失力脱手,重则刀裂柄脱。
  陌刀在长鞭的束缚下顿住,停在半空之时,刀刃离沈丁脖颈只有三寸之距,透过刀刃边上的白芒,对上来人幽深而晦暗的黑眸,感到其中透出的层层杀意,沈丁冷汗直流。
  刀还在加力,燕无恤的内力仿若沧溟之浩瀚雄浑,不绝如潮,御行如风。沈丁拼力而挡,两力拼撞之间,胸口翻覆,五内如焚,紧握住鞭的两手渐渐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不过片刻,沈丁浑身已如被水倾头而下,汗湿重衣。
  反观燕无恤,目中古井无波,面上不动如山,冷静得让沈丁直怀疑对面是一樽铁人。
  沈丁很快就慌了,眼见盘字决对陌刀毫无撼动,忽然收手撤力往后仰,避开陌刀的刀风,长鞭一绕从袖底再度探出,往他腕上缠去,灵若游蛟,是柔骨鞭的绞字诀。
  沈丁意图趁燕无恤手握长兵难以骤然抽出防身之机,发挥自己短兵和软兵的优势,制住他的一只手。
  然而燕无恤竟不避反迎,四指将鞭身一握,朝他的方向狠狠一拽,反倒让沈丁身形不稳,险撞刀上。
  沈丁仓促回防,便是此时,燕无恤精确的捕捉到长鞭掸直的空门,刀刃倾斜,如一片薄薄的电光骤然穿透鞭身。
  “啪”的一声,那条极韧极柔的长鞭瞬间断作了两截,陌刀扫除抵挡,径自横在了沈丁颈侧。
  沈丁长鞭瞬间脱手,面色灰败如死。
  一盘、一绞。他在燕无恤手底下,只走过了两招。
  沈丁自恃高手,以长鞭为傲,从白玉京到抚顺司,从未经历如此凄惨之败,竟让人将长鞭断作了两截,奇耻大辱覆蒙于心,急怒之下双手袖筒微微颤抖。
  这一幕也震惊了四周的卫士,论武艺高强,沈丁均在他们之上,却不到三招就惨败于黑衣怪客之手,靠的近的人,已不由身如筛糠,腿脖打转,一时竟谁也不敢上前。
  然而,燕无恤的陌刀却没有如他们所料那样直斩而下,而是牢牢停在了沈丁苍白的脖颈边,不再靠近一寸。
  燕无恤一手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携下了马,四足落地,周围自动隔开了一个圈。
  他手中掌握着沈丁的性命,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燕无恤道:“沈大人,我求你一件事。”
  沈丁扫一眼脖边的刀,暗暗咬牙:“你说。”
  “我可以不杀你,也可以不杀任何人。杀幽州刺史孙止水的是我,你尽可以缚我回去受审。”
  燕无恤的几句话,让沈丁面色骤变,不可思议的望向燕无恤——这人疯了不成?
  然而燕无恤目光诚挚,神情严肃,无半点玩笑戏弄之意。
  沈丁灰寂如死的脸,蓦地有了一点血色,眼睛四转,思索着燕无恤的提议。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燕无恤往苏缨的牢笼看了一眼:“放了她,还她清白,不要追捕她。”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20级沈廷尉:怒气值攒满,软骨鞭绝招两连发,暴击!一波带走!漂亮!
  99级燕爷:闪避。血条…0。


第23章 困樊笼以杀止杀
  颜知昌尚沉浸在看过了燕无恤出招的震惊之中,听见他的要求,愈加吃惊,脖颈僵硬,吃力的转头回去看了苏缨一眼。
  见她脸紧紧绷着,视线一动不动的黏在燕无恤身上,心下便有几分了然,凑过去低声道:“哎,我那赌约可以取消么?”
  “什么赌约?”
  “就是谁把你捞出去,我管谁叫爹那个。”
  “……”
  颜知昌又道:“你这郎君,也算是情深意重了……我就说怎么这么大本事,还要饶这么一大圈子。”
  苏缨闻言,蓦地怔住,脑海中掠过昨晚后半夜监牢中给她喂水的那个黑影,彼时昏昏沉沉,并不认得,此时仔细一想,身高、体型、行事,不正是燕老二么。
  他既然有本事半夜神不知鬼不觉把自己救走,为什么却要兜一大圈,偏偏选了最是平原利于骑兵行军之地,单枪匹马而来,骤然出手制伏沈丁,再谈条件。
  她心中忽然浮现了一个想法,初露端倪,便心底惊颤。
  难道燕老二竟然……竟是要……
  “不要。”她下意识抓紧了牢笼,出声打破了燕无恤与沈丁的交谈。
  “不要!”她没有叫出燕无恤的化名,也没有说理由,只是紧紧盯着他的深如寒潭的眼睛,拼命摇头。
  燕无恤尚未回答,沈丁先一步道:“这里岂有你置喙的余地!”
  他话音刚落,脖颈一凉,陌刀又逼近了两分,此时已紧紧贴在他颈子上,刀刃闪着寒光,瞬间便破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而下。
  沈丁不料他突然发难,背后起了一层薄汗,望向燕无恤,性命关头的危机令他一向平静的嗓音也有了一丝颤抖“做……做什么?”
  燕无恤朝苏缨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转过了头去,对沈丁道:“沈大人,想好再说话,你点一点头,擒贼的功劳就是你的。”
  沈丁沉默片刻,道:“我允了,立刻释放她,还她清白,抚顺司不会留下她的案宗,白玉京也不会再有任何人搜查她,她不会再是逃犯之身。”被人胁迫而出此言,沈丁自觉是奇耻大辱,此时面色苍白,张一张嘴,为自己的上一句话辩解道:“你既是真凶,我本就要抓的是你,与旁人无关。”
  燕无恤细细打量着他,将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尽收入眼底,那边苏缨还在苦苦恳求他,而他恍若未闻,只专注于猜测沈丁是否会遵守他的诺言。良久,方开口:“君子一诺。”
  沈丁道:“项上人头作保。”
  燕无恤颔首,打了一个呼哨,黑马穿过人群,奔到他身侧。
  燕无恤刀依旧架在沈丁脖颈之畔,指两人牵马过去将苏缨放出来。牢笼打开,苏缨双足挂着脚镣,又身上带伤,一日只进了一点水,被解开脚镣扶上马时,险些从马上坠下来,只得抱着马脖子,聚了些气力,慢慢直起身。
  两个卫士将马缰牢牢抓在手中,牵着马走到燕无恤与沈丁二人身前。
  苏缨此时已不再说话,只怔怔望着燕无恤,一张本就被折腾了清瘦了一圈的脸更显苍白,双目之间水光幽微,竟是泫然欲泣。
  见此情状,燕无恤不由得出声安慰道:“小丫头,江湖有江湖之道,庙堂有庙堂之律,人是我杀的,我不过前来投案罢了。你不必难过,也不要惦念,倒是我害你受了这么多日的苦,我……对你不住。”
  苏缨缓缓摇头,声音里有一丝被拼命压抑的哽咽:“不,我娘说……我阿娘说孙止水才是大奸大恶之徒,杀孙止水的不是坏人、是英雄。”
  燕无恤哈哈大笑:“想不到我浪迹一世,随波逐流,混迹鸡鹜之群,蜉蝣之境,也有一日,能被人叫英雄……多谢,你阿娘还在家中等你,快回家去吧。”
  二人话别,看在沈丁眼中,竟满是缠绵悱恻之意,他冷冷一笑,眼底滚过沉沉暗色。
  燕无恤见苏缨已上马,开口催沈丁令人放缰纵马去,沈丁却一动不动。
  沈丁道:“人我已经放在马上了,你总要给我看看你的诚意。万一她走了,凭你这样的身手,谁拦得住你?我岂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燕无恤想了想,对沈丁说:“我放了刀,赤手空拳,你尽可放心了?”
  沈丁忌惮于他深厚的内功,道:“叫人锁了你的琵琶骨,方可放人。”
  燕无恤思忖良久,终是颔首答应下来。
  卫士押着苏缨与黑马侯在一边,沈丁承诺等琵琶骨锁上,当即放人。
  燕无恤依言扔下了陌刀,七八个力士涌上前,用铁索将他紧紧束缚住。沈丁这才得以从他的钳制中逃脱,掏出手绢擦着脖子上的血,厉声道:“上精铁链,穿琵琶骨,锁起来!”
  燕无恤并没有反抗,垂下双手,任由力士用铁索将他双手绑缚,脱下上衣,露出了遍覆了一层筋肉的上身。
  精铁穿过身体,血液喷涌而出。
  冰凉的精铁和滚热鲜血混在了一处,燕无恤□□,喉底逸出低吼之声,眉头深深皱起,其上汗珠密密麻麻,顺着眉骨、眼皮、鼻梁、滑过下颌脖颈。
  十指粗细的铁索,闪着寒光的铁钩,径自贯入肩胛,穿胸而过,将他似一只被俘获的兽类,牢牢钉死。
  苏缨被人押着看这一幕,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夺眶而出,断线珠子一样接连不断淌落,偏过头不忍心再看。
  直至皮肉终于穿透,铁索两端被力士牢牢握在手中,沈丁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汗水顺着发梢一滴滴落在地上,洇入泥土。燕无恤吸了好几口气,缓缓抬起头来,望着沈丁,声音较方才低弱了两分:“……可以放人了罢?”
  沈丁欣然道:“人,是可以放了。”他从地上捡起自己断作两截的鞭子,心疼得啧啧有声:“可是你折了我得鞭子,这账如何算呢?”
  燕无恤面色微变:“你想如何?”
  沈丁微微一笑:“这条鞭子,我出入怀袖,伴了我十几年,说是如同我心爱的妻妾一样也不为过了。你今日竟辱我妻妾,让我经此奇耻大辱,我是不是该以同样的方式,在你身上取回来?”
  燕无恤不料他这样睚眦必报,怒道:“这是你与我的恩仇,你先把人放了,我人就在此,凭你讨债。”
  沈丁笑道:“你骨头硬得很,怕就算一个死,我也辱不了了你,除非……”他把目光投向了苏缨。
  燕无恤倒吸了一口气凉气,急问:“你想做什么?”
  沈丁嘴角勾勒一弯弧度,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他喃喃自问:“我想做什么?我不想做什么。”指一指押着苏缨的数个卫士:“不如问,他们想做什么?”
  “无耻之徒!”燕无恤大怒之下,破口而出,猛地站起身,就连四五个力士都押不住。沈丁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又加了些人束住铁索,任由他挣得丁裆作响,面上笑意也越来越深。
  燕无恤面上惊怒,目光如炬,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他,声嘶沙哑:“沈丁,你也是朝廷中人,怎可出尔反尔,作出此卑鄙下作的诡计?!”
  沈丁低笑出声:“还在说,我卑鄙?我下作?还是教你亲眼看看,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罢,他闪身一旁,对几个卫士使了一个眼色。
  一人的手,便搭在了苏缨的肩膀上。
  苏缨面色惨白,急往后退,身后也围上几个卫士,汗臭的身躯,污秽的言语,浑浊的气息,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兜头兜脑逼来。
  苏缨浑身颤抖,剧烈挣扎起来,却被两人牢牢绑了手,动也不得再动一下,“撕拉——”伴随一声尖利惨叫,外袍被粗暴撕开一道口子,肩头瞬间绽开一抹羊脂玉一样的嫩色。
  燕无恤忽然被那道雪白刺痛了一样的,眯了眯眼。
  几乎是同时,一粒石子飞去,凌厉剑意划破长空,闪电般斩断了探向苏缨的手。
  血腥如涌,鲜红盛绽。
  凄厉的哀嚎声响起来,苏缨身旁几时空了一个圈,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恐惧抽气。
  再看探手撕衣服那人,已断了一臂,躺在地上痛苦蜷曲着,嚎叫不止。
  沈丁大惊失色:“竟还能使出绝云负青手?!”
  燕无恤缓缓抬起头,看着沈丁。他上半身肩头穿入铁链,鲜血直流,披了半身,衬得整个人如炼狱修罗。
  暮色覆了四野,天际浮云如灼,火烧一样的颜色染遍了山石、草木、马匹、囚笼……燕无恤业已一切都听不到,耳边只余空澈寂静。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自己喘息的声音,回荡在五内,朦胧了蕴识。
  像是一刹那。
  又像是沧海桑田的久远。
  燕无恤脑海里什么也不剩,茫茫的一片雪白。
  他感觉到冷,这应当不是身上铁索的温度,而是吹在皮上的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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