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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小姐要高嫁-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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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有些准备的。
薛婉心中清楚,却忍不住挂念,心已飞了大半,正兀自出神,便听韩三娘道:“快低头,李瑾瑜来了!”
薛婉还未回过神来,便被韩三娘一把把头按了下去。
听闻这位公主前些日子“生了重病”,最近才康复,性子却更加暴虐,瞧着谁不顺眼,便找个理由将人折腾一番,她如今有了些经验,极少闹出人命,谁遇上了也只能吃哑巴亏。
李瑾瑜面色憔悴,身形瘦削,一身华服拖尾,施施然地走过众贵女面前,眼睛不经意地瞄过众人,嘴角勾着冷笑,众女均是面露敬畏之色,低头不语。
“你身子不好,若是不想来,也不必硬要来的。”贵妃娘娘对这个女儿实在头疼,见她来了,脸上勉强笑笑道。
李瑾瑜轻轻一笑:“他来了,我怎会不来。”
长庆公主痴迷于沈淮安,这事人人都知道,纵然李瑾瑜只说了一个“他”,可人人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贵妃娘娘心知女儿已是入魔,心中哀叹一声道:“你在此处也看不到他。”
“那也无妨,我看不得,别人也看不得。”李瑾瑜笑道。
因李瑾瑜的到来,整个宫宴变得十分压抑,众人连解手都不敢,生怕被李瑾瑜寻到理由。薛婉却心中焦躁,她是想见见沈淮安的,尤其是韩三娘说完以后,她多少有些记挂他。
“呦,这不是薛婉吗?”李瑾瑜的眼瞄过众多妇人,却见一女子梳着未婚的发型,她不禁多看了几眼,竟是薛婉。
薛婉只好硬着头皮抬头:“公主好记性,不过三年前一面之缘,您竟还记得民女。”
李瑾瑜微微一笑:“你还未成亲?”
薛婉尴尬一笑。
“母妃,薛家大小姐也到了年纪了,不若母亲为她指一门亲事如何?”
贵妃娘娘瞧着女儿一脸坏笑,便知她定是要出什么馊主意了,忙道:“这京中的好儿郎自有姑娘家的父母相看,我们不明就里乱点了鸳鸯谱,拆散了人家,岂不不好?”
李瑾瑜却冷声道:“满席都是武将的家眷,她是怎么进来的?若不是想要相看亲事,来做什么?”
这话说的也没错,薛婉一来,大多数人家也知道她是来相看亲事的,其中更有不少年长的妇人上下打量,顺便打听家世,只是李瑾瑜这般说出来,多少有些令人下不来台。
贵妃娘娘愈发尴尬,正不知如何是好,便见外面一个小宫女进来,低头走到贵妃娘娘身边,说道:“娴妃娘娘听闻薛家大小姐也来了,想请她到宫中小坐。”
娴妃是李武的生母,此番虽是用的娴妃的名声,众人却知着应是靖王和靖王妃的意思。
靖王妃与薛婉在闺中便是密友,此事并不算十分辛密之事,贵妃娘娘纵然有些不悦,但却也不愿叫女儿再添几句跋扈的名声,便道:“既然是娴妃有请,你还不快去。”
薛婉听此,忙扣首谢恩。
她起身跟着小宫女一路弯弯绕绕地穿过小路,如今入了夜,宫中十分黑暗,只一盏宫灯在前头,她也不知自己走到何处,突然见前方树下,有人一身朱色蟒袍,负手而立,不是沈淮安是谁。
薛婉微微一怔,停下脚步,竟有些不敢进退。
沈淮安回过头来,低笑一声,感慨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月不见,我这是隔了多少秋啊。”
薛婉不禁低笑:“你当说,三十三天觑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了,相思病怎熬?”
沈淮安气道:“你又笑话我。”
他一个兵痞,哪来那么多文化。沈淮安越想越气,上前一大步,将薛婉一把揽进怀里。
薛婉猝不及防扑在她怀里,便觉一股血腥味和金疮药味扑面而来。
“你受伤了。”薛婉蹙眉道。
“嗯。”沈淮安嗓音模糊的应了一声,“你别说话,叫我抱一会儿。”他喃喃道。
薛婉不知他伤的如何,不敢挣扎,便让他就这般死死抱着。她不禁闭上眼睛,就这般安心地枕在他怀里。
经年不曾这般相拥,薛婉才发觉她仍是有些想念这怀抱的。
许久,沈淮安才松开手,他吐出一口浊气,上下打量着薛婉,笑道:“还好没瘦。”
薛婉不禁噗嗤笑了出来,她在京中好吃好喝,自然不会瘦,倒是沈淮安瘦了不少,脸色也苍白憔悴了些。
“我有什么可瘦的。”薛婉笑道。
“想我想瘦了啊。”沈淮安道,“可惜,看来还是不想我。”
薛婉刚要反驳,却撞进一双戏谑的目光里,她张了张嘴,嘴角微勾:“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沈淮安不禁失望道:“哎,我的阿婉还是那么聪明。”
这话说的薛婉耳根发热,只得低头掩饰了一番道:“听说军中有人放冷箭。”
沈淮安听此,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这次出兵,只怕醉翁之意本就不在北蛮,呼衍王那等狡诈之人,怎会轻易暴露行踪,此番出击,虽说吃到不少肉,却不是北蛮主力,班师回朝的路上倒是十分险象环生,刺客便来了五六波,都是高手。”
薛婉听此,微微蹙眉。
“不过,别担心,只不过是些小角色,我还应付的来。”沈淮安见薛婉神色担忧,忙安慰道,“且不提我,方才李瑾瑜可为难你了?”
提起李瑾瑜,薛婉不禁气道:“你惹的这风流债可是厉害的紧。”
沈淮安听此,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反倒神色凝重:“你当我为何要送你掌心雷?日后非常时期,且用上,不必在意后果,自有我替你担着。”
“你……”薛婉见沈淮安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意,不禁心头一动,她隐约已明了上辈子最后那杯毒酒的由来,不禁微微一颤,只是此事于二人来说,都太痛,故而纵然说开了,他们二人却是谁也不肯先提。
沈淮安瞧着薛婉的神色,亦是眼中复杂:“其实我想送你出京城,待事情稳妥了,再接你回来,可是……如今金陵城回来的人都知你我之事,我怕你离开京城反被人挟持,所以,你得照顾好自己。”
薛婉心中明了,轻轻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沈淮安轻笑,他其实想说,阿婉,等日后这些事都了了,你可愿意嫁我?
可不知为何,他却突然间觉得这并不是个好时机。
前世沈淮安已错了许多,如今他非得十拿九稳了,才再说这句话出来,他既已答应了薛婉,会叫她信自己,自然要让万事都高枕无忧。
“我已决心帮五殿下谋取皇位。”沈淮安沉声道。
“猜到了。”薛婉笑了笑,沈淮安既打着娴妃娘娘的旗号将她救出来,自然和娴妃的儿子李武关系紧密,只是如此一来,他便把自己置于夺嫡争斗之中,扶持的还并非正统嫡出,比之上辈子,只怕更加凶险。
可他还未开口,便听有脚步声传来,薛婉回过头来,却是一个宫女,她朝沈淮安福了福身子,又转头对薛婉道:“薛姑娘,公主殿下已经离席,您可回去了。”
薛婉回头看沈淮安,只见他点了点头。
“你去吧,我也不可离席太久。”沈淮安道。
薛婉心中明了,就此随宫女回到宴席。
李瑾瑜果然已经离开,宴席上松快许多,韩三娘见薛婉无事,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方才李瑾瑜气得脸色都青了,这一阵子你还是别到处乱跑,万一再被她逮着,可麻烦了。”
薛婉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知道。”
之后众人又谈笑了一番,这才散去。
薛平重返朝堂之后第三个月,薛家终于又要办喜事了,无他,薛平续弦了。
薛婉也迎来了她的第二个后妈——叶五娘。
知道这个消息的那天,薛婉恰在叶六娘那里,她一口茶水喷出来,瞪大眼睛瞧着叶六娘,苏荷一边给她擦身上的水渍,一边忍不住叫道:“我的小姐,你小心点!”
“你……你五姐?”薛婉愣愣地问道。
叶六娘嗤笑地瞧了她一眼:“你至于吗?”
“这不乱了辈分吗?”薛婉无奈道。
“别说,如此一来,我可就比你大一辈了。”叶六娘咯咯笑着,她如今怀胎八个多月,眼看就要生了,肚子涨的像个球,一边说,一边浑身在抖,像个小松鼠捧着个坚果似的。
“你竟会乱说。”薛婉气道,“我记得你五姐嫁的是……”
“翰林院大学士刘文章,后来调任了扬州知府,前两年戾王举事的时候死了。”叶六娘似笑非笑道,“我五姐那年刚和刘文章完婚,刘文章便要去扬州赴任,她婆婆刁钻,不许她同行,她便留在京城。”
戾王是四皇子李政的封号,沈淮安将他押解回京后,他便被一杯毒酒赐死了。
薛婉抽了口冷气,复又道:“如此说来,倒也是个命苦的。可她才二十一岁,嫁给我爹,会不会有点委屈……”
“薛大人才三十有八,家中只一个嫡子嫡女,嫡子不出息,嫡女又马上要嫁人了,唯一的一个妾还是个贱籍出身,我五姐到底是嫁过人的,这样的好归宿,我大伯和大伯母还不是上赶着巴结。”叶六娘不屑一顾道。
叶六娘是叶家二房所出,叶五娘和叶七娘都是大房所出,她们三个自小年纪相仿,又都争强好胜,斗鸡眼似的争过几年,如今分了家,也不忘听听其他人的笑话,知道旁人过的不好,自己才安心了。
当初叶六娘那被搅和了的婚事,她总疑心是大房的手笔,只不过拿不到证据,她也说不得什么。
“我大伯家比我们家还不如呢,前头几个姐姐嫁的都是清贵人家,虽说面子好听,却没什么银钱,我五姐出嫁,再把我七妹送出去,约莫着他们才能凑够给老十娶媳妇儿的钱。”叶六娘掰着指头算着,薛婉却听的糊里糊涂的。
“你们家人口太多,我都听糊涂了。”薛婉摆摆手道。
叶六娘见此,又耐着性子大体上说了一些。叶家女儿生的多,前头七个,除了行三的叶修昀,统统都是女儿。前面几个年纪大的都嫁人了,后面大房的七娘还待字闺中,余下诸子大多都是还未成年的年纪。
如今叶修昀仕途兴隆,大房二房却十分不堪,其中尤其是大房,如今一家人挤在一个三进的小院子里,全靠分家时的银钱度日。
“我那七妹妹,昔日与你家薛瑶还有几分情谊呢,她又是庶出,如今只怕这婚事更不知要落到哪里去了。”叶六娘说到此,神色间颇为感慨。
薛婉听到薛瑶的名字不禁一怔,她隐约间想起,当初薛瑶在叶家陷害她时,那领路的女使正是叶家七娘房里的。
“罢了,不提这些人了,你越说我越迷糊的。”薛婉不愿多言,只得岔开话题。
叶六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比不了你清闲,你们薛家总共才几个人,外祖家也没人,我掰着指头算算,你若再嫁沈淮安,那才是全京城最清净的一家子。”
薛婉啐了叶六娘一嘴:“什么嫁给沈淮安,你听谁瞎说的。”
叶六娘咯咯笑道:“说笑罢了,知道你们是不成的,长庆公主可盯着那鸡蛋呢!”
薛婉听此,亦是一怔:“李瑾瑜?”
叶六娘冷冷一笑:“是啊,听说是生了病,可人人都知道她是被禁足了。前些日子驸马骑马外出,突然冒出一伙山贼,追着他杀了一路,后来驸马重伤逃回京城。”
薛婉微微一愣:“买凶杀人?她疯了不成?”
“可不是,周家大怒,太子亲自去了公主府一趟,回来便称李瑾瑜重病不起了。”叶六娘嗤笑,“如今太子满头包呢。”
叶六娘是当真庆幸,自己当初没嫁给李昭,若不然如今处理这麻烦小姑子的,可就是自己的夫君了。
薛婉听了,亦觉得不可思议,驸马好歹也是周家的公子,如今周家在朝堂上势头正旺,周瑾之这个旁支也是靠本家的扶持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官运。李昭如今纵然贵为太子,可前头已有了戾王李政,后面会不会再有人还不一定呢。
正是需要人扶持的时候,李瑾瑜竟然敢做这样的事,当真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反正你以后躲着她点。”叶六娘见薛婉脸上阴云密布,忙幸灾乐祸道,“我看 你和沈淮安年纪相仿,万一哪日沈侯爷看上你了,不得让李瑾瑜把你给撕了。”
薛婉心中佩服叶六娘这随口开玩笑的能力,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伸手咯吱她。
两个姑娘又笑闹了一阵,便见一个丫鬟来报。
“王妃,王爷着人来问,今日的午点要吃什么,他回来的时候可以买。”
薛婉噗嗤笑了起来。
叶六娘被薛婉笑的脸色微红,娇嗔道:“我这儿什么吃的没有,还用他专门去买吗?你真是的,没见我正会客吗?”
“罢了罢了,我看我还是走吧,你这般模样,我瞧着实在看不惯。”薛婉笑道。
叶六娘想到一会儿李武便要回来了,便也不多留薛婉,只羞答答道:“你就会耍嘴皮子,日后定要笑话回来。”
二人相视一笑,十分默契。
薛婉离开王府,恰好与将归的李武碰了个正着。
李武骑着马,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上面贴着南北铺子的封贴,上书雪花酪三字。
他薛婉三年前见时长高了不少,亦是长身玉立,穿一件朱色蟒袍,应是刚从宫里回来,瞧着薛婉的车架,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言语间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薛家大小姐?一别多年,可还好?”
“多谢王爷关心,家中均是安好。”薛婉隔着车帘答道。
李武的笑容愈发和蔼:“王妃性子内敛,平素也没几个朋友,薛大小姐没事可常来走动走动,陪她解解闷儿。”
薛婉看着李武的脸,突然间很感慨,她低声道:“常言道女子嫁人才开始吃苦,我观六娘一颦一笑,却比在闺阁中还要自在,王爷待她好,只盼年年今日都是如此。”
李武微微一愣,而后点头道:“薛大小姐是真的关心她,我且都记住了。”
薛婉听此,微微一笑,放下车帘,与李武擦肩而过。
李武回到王府,将雪花酪交给下人装盘,伸手把叶六娘揽进怀里,柔声道:“一日不见,想你想的紧。”
叶六娘面色微红,将他推开:“说的这般肉麻,花言巧语的。”
李武低笑:“今日给你买了雪花酪,可说好了,只能吃这一回,如今天气冷了,不可贪吃。”
叶六娘哼了一声,小声嘀咕着:“知道了。”
李武见六娘心情不错,这才继续道:“今日去王大人家,见到你家七妹妹了。”
叶六娘微微一愣:“哪个王大人?”
“枢密院的王大人。”李武答道,“他有个儿子,因身有残疾,不曾入仕,但听说善于经商,颇有家产,只是私德有亏,家中常抬出身上带伤的女子。”
叶六娘微微一愣,喃喃道:“各家有各家的缘法,叶家已分了家,我不便多言。”
李武神色微妙,敛目道:“我明白了。”
之后不过月余,薛平娶的新妇便进了门。
薛家里里外外都是盈姨娘和薛婉一同张罗的,很快便收拾妥当,因是三婚,两家都不想声张打扮,悄悄便把婚宴办了。
第二日,薛婉和薛宁还得去给新夫人请安,叶五娘相貌寡淡,又素有才名,有些矜娇,倒是和张氏有几分相似,只年纪太小,薛婉和薛宁这声“娘”都叫不出口,只淡淡称了一声夫人。
叶五娘尚未生育,便有了薛婉这么大的“女儿”,脸色也是铁青,僵硬地接过茶,便仔细去打量自己的“前任”留下的对手。
盈姨娘自然不会让她抓到破绽,举手投足,礼仪周到,挑不出一丝错来,声声夫人喊得殷勤,薛平瞧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出了正厅,薛宁才松了口气,跟薛婉道:“大姐,日后咱们还要每天早上来跟新夫人请安吗?”
薛宁如今已有十三岁,正在备考,整日里睡不足,眼睛底下一个巨大的黑眼圈。当初从锦溪逃到金陵,薛宁便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了三日不退,再醒过来,便称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也没人再计较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只因年纪小,便养在盈姨娘那儿,自此,家中再无人提张氏和薛瑶了。
薛婉瞧着薛宁神色平静的模样,心中感慨,却不好多言只道:“明日还是得来,若是夫人说日后都不用来了,咱们才能不来。”
薛宁听此,神色略微失望,便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吩咐书童,一会儿将他准备温习的书都仔细准备好。
人啊,果然还是记不得一些事才好。
薛婉这般想着,转身离开,还没走到自己院子里,便见春樱急匆匆追上她,神色凝重道:“方才靖王府传信,说王妃生了个男孩,母子均安。”
“可还有旁的事?”薛婉见春樱面色不对,蹙眉问道。
春樱咬了咬唇,才咬牙说道:“听闻靖王要纳叶七娘为妾。”
薛婉听此,脸色铁青,当机立断道:“给我备车,咱们上靖王府!等等……”她犹豫片刻道,“先去叶家,叫上叶修昀和孔贞!”
靖王府内,如今已乱作一团。
李武蹙眉,扶额坐在正厅,叶七娘和丫鬟们跪在地上,哭成一片,没一会儿,便有下人来报,说叶修昀夫妻和薛家大小姐都来了,听闻石将军夫妻也在路上了。
石将军正是韩三娘相公。
叶修昀是最先进到大厅的,见叶七娘跪在地上,大冷的天,只穿一件纱衣,里头还是抹胸,肩膀上还有些暧昧的痕迹,脸色愈发难堪。
薛婉面色冷淡,拉过孔贞的手道:“走,咱们先去看六娘。”
说罢,二人离开正厅。
“三哥。”叶七娘瞧着叶修昀,哭得愈发梨花带雨,“是我对不起六姐姐。”
叶修昀只冷冷看叶七娘一眼,冷笑道:“我是脂粉堆里长大的,闺阁中那些弯弯绕绕的阴私事,你以为我不懂吗?七娘,过去你们大房二房的事,我不多计较,只是你以为借机成事,便可高枕无忧吗?”
叶七娘触到叶修昀的阴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冷战,轻声唤了句:“三哥……”
叶修昀是叶家头一个男孩,性情温和,又善谈笑,自小和姊妹们玩的极好,便是分家之后,诸多姐妹谁家有了难处,他也都肯帮忙,并不计较,叶七娘和所有姊妹一样,都极喜欢这个三哥,她头一次见叶修昀这样冷着脸的模样,不禁心中打鼓。
“三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是被人陷害的……”叶七娘心虚道。
叶修昀冷笑:“陷害?谁会在这时候陷害你?靖王殿下与六娘恩爱,便是六娘有了身孕也不曾纳妾,宫里面的娘娘们尚无一句置喙,谁要陷害你?谁又能陷害你?”
七娘浑身一颤,心知自己这法子在叶修昀这儿根本没法蒙混过去,只哭道:“我也是没法子了,爹娘要拿我去给王大人家的小儿子做妾,那人是个腌臜的东西,动辄打骂妾室,我若入了那虎狼窝,早晚得让他们给折磨死。都是做妾,不若……不若便让我给六姐夫做妾吧。”
李武头疼地站起来:“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叶七娘急了眼,伸手一把抱住李武的腿,哭道:“求靖王殿下垂怜,若不然七娘只得去死了。”
她身上穿的单薄,这般的姿态,酥胸半露,眼角带着湿润,既可怜又娇媚,可李武却仿佛见着什么洪水猛兽,忙道:“你松手,你快松手。”
只听哐当一声大门响,韩三娘和石将军到了。韩三娘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便上去一把拽开叶七娘,她是个混不吝的,按着叶三娘便朝那石柱子上碰。
碰得一声响,叶七娘便晕死过去。
李武目瞪口呆看着诸人,却是石将军淡淡道:“还不快将人拖下去。”
余下丫鬟们亦是目瞪口呆。
韩三娘冷哼一声,也进内室去了。
内室里,叶六娘刚生产完,只脸色苍白地默默流泪,薛婉蹙眉看着她,不发一言。
韩三娘怒道:“到底怎么回事?”
薛婉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先坐下吧。”
方才叶六娘身边伺候的丫鬟已将来龙去脉说与薛婉和孔贞听了。
近来因叶六娘快要生产,不少姐妹都来看过她,昨日叶七娘也来了,说是快嫁人了,故而再见姐妹一面,结果人进来了,还没见着六娘,便走丢了。
叶六娘亲自带人去找,却见她昏迷在李武的书房里,衣冠不整,一片凌乱的痕迹,榻上竟还有落红。
门推开时,李武还傻傻地站在屋子里,语无伦次地与六娘道:“迎云,我以为那是你……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叶六娘当场发作,不过两个时辰,便生下一个男婴。
韩三娘听了,气得发狂,只想出去将叶七娘撕成碎片 。
叶六娘嘶哑着声音道:“她是早做了准备的,跟她一起来的丫鬟跑走了两个,只怕这事很快就要传遍京城了。”
薛婉面色一冷,闭了闭眼,轻声道:“你若狠得下心,还是有法子的。”
叶六娘愣了愣,看着薛婉。
“人扔到湖里淹死,下人们统统杖毙,再寻一具男尸,只说王府误闯贼人奸污了叶七娘,叶七娘不堪受辱,投湖自尽。”薛婉一字一顿道,“以如今李武的势力,这是做的到的。”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均是变了脸色。
韩三娘捂着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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