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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刁民想害朕_秋若耶-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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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以为兰台令忠心为主,照顾失明的储君尽职尽责。闲云居士看出来兰台令对自己十分防范,一旦他单独靠近持盈,为她试药,白行简总会神奇地出现在侧,闲云居士想私下向持盈问询她母亲的近况都寻不到机会,他实在想不明白白行简对他的敌意和防范从何而来。
  只有白行简自己知道,他想看看闲云居士这位前太医令的医术是否如宫廷所言,他配置的药物是否安全,无副作用。所以他才时时观察闲云居士用药,从剂量、味道、用法以及偶尔的交流中猜测他炼制的药材与来源。
  除此之外,还有一层隐秘。外人所不知的,兰台秘史却有诸多记载,兰台令自然深知宫廷秘闻。穆氏皇族女儿都极肖其母,导致母亲一代的情人转恋其女的传闻偶有风闻,元玺帝时代便曾发生过这类事,导致一场大乱,险酿宫闱惨剧。罔顾伦常在皇室里多有风靡,无怪乎白行简以史为鉴,防患未然。这大概是史官的本能。
  持盈习惯了时时刻刻都有夫子在旁同她说话,尤其是治疗眼睛的时候,有时施针她会紧张,夫子同她讲大悲寺的历史与传说,因身在寺中,她经常被夫子的讲述方法吸引,沉浸在遥远的历史和故事中,如身临其境,忘了紧张害怕,施针治疗完了夫子的故事还没讲完。
  倒不是白行简不会控制节奏,他要一面观察用药施针,一面根据治疗时间填充故事内容,拖延故事长度,还要注意衔接过渡得自然,跌宕起伏得恰当,再掐个转折或高/潮结尾。天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他将其解释为鬼使神差。
  导致的结果便是持盈每次治疗完了依然沉浸在故事中不能自拔,非要追着夫子听结局,闲云居士的叮嘱全忘到了脑后。闲云居士每每觉得自己成了天边浮云,不过同时他也诧异自己隐居了十几年的地方流传的故事怎么他从来没听过。后来他向方丈求证,方丈也是一脸的懵然。
  经闲云居士几个疗程的治疗,持盈被黑暗阻隔的眼瞳终于透进了薄薄一层光明,能感受日夜之分,却仍不能视物。闲云居士让持盈留在大悲寺继续接受治疗,持盈试着去问白行简的意见。
  “云叔叔让我留下来治眼睛。”持盈说。
  “他治不好。”白行简笃定道。
  “云叔叔说山间气候佳……”
  “山间寒意袭人,不宜久留。”
  闲云居士对持盈旁敲侧击的挽留,遭遇了白行简直截了当的否决。
  大悲寺一行,持盈原本寄希望于闲云居士,结果闲云居士对白行简的腿疾表示无能为力,对持盈的眼睛倒是有极大的耐心和试药的热忱。虽然愿景受挫,但是闲云居士透露了药王谷传说,为此,持盈重燃希望。明明心中已有打算,她却多此一举去问了夫子的意见。
  持盈对自己眼下的情况不无担忧,怕自己拖累了夫子。白行简拒绝了闲云居士留人的打算,意味着他不嫌弃持盈的跟随。持盈为此很开心,但她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故意让脸上看起来忧心忡忡。
  结果这一伪装获得意外效果。
  白行简抚着她的眼睛,轻声安慰:“夫子会治好你的眼睛。”
  并附赠了一个山中白猿的故事。持盈听得如痴如醉,在奇幻的故事尾声里伏在白行简膝头睡着了。他声音低下去,不敢惊扰她。她这样放心地依偎在他身旁,半个身子倚靠着他,对他付出了全心全意的信任。
  这份信任,他不愿再有旁人瓜分了去。
  所以,第二日便下了山,告别了大悲寺。
  闲云居士身边诸人来去,留不住的终究留不住,也不强求。他站在山崖上,一袭居士素袍如偶尔停驻山间的一抹闲云,迎送红尘中人,不动方外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修稿《女帝》,很快要出版,时间紧迫,熬过这几天,就来尽快完结刁民。

  ☆、57西京千里遥

  “夫子; 我们为什么要去西京?”重新上路后,持盈依然闹不清夫子的目的,“难道董老先生在西京?”
  
  “西京是西边最大的都城,各方消息集中; 夫子想去打探一下。”并未完全透露心中打算; 但这个说法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 白行简相信能暂时解答持盈的疑惑; 打消她的疑虑,免得她一路又想七想八,再生怪点子瞒着他。
  
  持盈果然接受了这个说法,信任地点了点头,担忧也是真的:“可是去了西京; 我的曾祖父和伯伯叔叔们……”
  
  “会拿我是问?”白行简总算明白她心中所想。
  
  “嗯。”
  
  原来她是这样的顾虑; 才总要拖延时日,偏离路线。年纪不大; 心思倒是曲折。
  
  “我自当前往请罪。”在持盈眼睛一事上; 白行简对闲云居士与对西京完全是两个态度。
  
  “又不是夫子的错!”持盈反倒更着急了,“都是我……”
  
  一枚人偶被白行简塞到持盈手里,她瞬间忘了自责,奇特的手感传达着新奇玩具的信息,赶紧将人偶翻来覆去,摸遍其形态,立时兴奋起来:“是磨合罗!”表明她在玩具界见多识广。
  
  “那你可知磨合罗如何演变而来?”白行简将话题进一步带走。
  
  “嗯嗯,磨合罗源自佛教祭物,传说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儿子,也是八部众神之一,后来在民间演变为童子人偶……”以为是夫子在考她,持盈雀跃发言,片刻前的愁云被挤跑,散在她的神情变幻中。
  
  
  
  半月后,一行人顺利抵达西京城。
  
  与上京蒸腾王气不同,西京作为前朝旧都,早已淡去了皇权色彩。
  
  王朝更替,国姓易席,几回迁都,唯有姜氏一族兴于西京,数百年来繁衍生息,盘根错节,终成望族。王朝兴衰不过是姜氏眼前一片烟云。滔天皇权抵达西京早已是强弩之末,姜氏名门对西京的影响远远超过帝京的牵制。
  
  城池内,百姓神色间是远离皇权硝烟的恬淡闲适,市井芸芸众生更加注重财富积累与提高生活品质。丰饶的物资与宽松的氛围,是滋生艺术的土壤。这便不奇怪西京话本的流行,以至传入上京,引导文学界。
  
  西京城内书坊争奇斗艳,书商推陈出新速度极快,而在常年市场竞争中,渐渐摸索出一条规律。市井话本的阅读群体进一步扩大,拓展出一条庞大的俗文学商业链,与诗词歌赋传统雅文学分立两端。而市井俗文学中最好卖的莫过于男女情仇爱恨类型题材,而情仇爱恨类型中最畅销的必须掺入一些不可描述的段落。又由此衍生出一种□□,从头至尾皆是不可描述,作者不具名,话本销量火爆,书商赚得盆满钵满。
  
  作为西京城内最大的门阀世家,文学商业链又怎少得了姜氏推波助澜。据悉,城中十大书坊有七家属姜氏产业。又据说,姜氏书局近来卖到脱销的集□□之大成的《人间乐》那位幕后神秘作者便是姜氏二公子。
  
  出乎持盈预料的是,白行简入城后便寻了一间书坊,似乎是要买书。不过她很快自己给出解释,夫子是史官,自然对搜罗各地方志感兴趣。西京文化繁盛,地方杂记又多,实在是购书的好地方。
  
  龙泉不明白太史来书坊的目的,但他也没有表示疑问,兢兢业业守在书坊大街边的马车上。
  
  白行简选的正是姜氏名下一间书坊,内里开阔,书橱排列井然有序,雅俗文学分门别类,古籍亦不乏其数,畅销书籍排在最外边,《人间乐》非常晃眼。即便如冯聊这类不读书之人,立即就看出这本书的不同凡响,当下拿起一观。
  
  掌柜见这几位客人是个奇怪的组合,男的拄杖,女的眼盲,唯一看起来正常的女人在那肆无忌惮看小黄书。西京城里不缺各种奇人,掌柜也算见多识广,但见那拄杖男子牵着眼盲少女在书架前挑书,那娴熟手法架势一看就是行家。
  
  白行简选书快,眼光扫书架更快,没有看到他想要的书,故而随意挑了几本,到柜台结账。
  
  “五本书,一共二两银子。”掌柜一面拨着算盘一面觑了几眼书名,三本西京方志两本剑侠传奇,这混搭的口味也是奇特。
  
  “等等,算上这本!”看小黄书的女人斜刺里杀出,将手里一册《人间乐》拍到柜台,摞到结账的五本书上。
  
  “六本书,一共三两银子。”掌柜拨上去一枚算珠。
  
  “这么贵?”冯聊觉得掌柜在欺生,“这又不是手抄本精装本,一本书卖一两银子?”
  
  “姑娘初到西京有所不知呀,这卷《人间乐》乃西京第一畅销书,供不应求,一两银子已是优惠价。”掌柜笑眯眯道。
  
  “那不优惠价呢?”冯聊不信一本书能贵到什么地步。
  
  “十两。”掌柜诚恳道。
  
  “你怎么不上天?”冯聊确信西京奸商遍地,面前这人便是。
  
  “上天可求不来《人间乐》作者签名限量版,便是定价十两,亦是半日被抢购一空,现下是有市无价。”
  
  “嗬!这作者谁,这么值钱?签名限量版可不是你们这些奸商搞出来的噱头?老娘买武林秘籍,才几文钱,绝版秘籍手抄本啊!武林名宿比不过一个小黄文作者?这什么世道?老白你给评评理!”
  
  “呵呵,那姑娘省下钱去买武林名宿绝版秘籍手抄本吧。”掌柜毫无愠色,压下一摞书上的《人间乐》。
  
  “等等!”冯聊一掌拍到书上按住,神情在纠结难舍中煎熬,并将其复杂难言的神色以不着痕迹的方式传达给身边的老白。
  
  白行简厌恶这类艳情书,但偏偏多数是些名士执笔,文采斐然,生动鲜明,有其不可估量的文学价值与社会价值。他看不惯却无法抹杀其存在,漠然取了三两银子付给掌柜。
  
  蹭书成功,冯聊大喜,迫不及待翻找《人间乐》的作者,原本她根本不在意的作者名,在知道其签名价值后仿佛陡然有了魅力:“南园小生?笔名?”
  
  “南园小生?”持盈跟着念了一遍,“好像在哪里见过……”
  
  掌柜打量这眼盲少女:“姑娘定是记错了,署名南园小生的话本只此一本,别无它卷。姜氏书坊所出书籍,版权严格,坊间不敢盗版,更不敢托名姜氏书坊名下作者。”
  
  “哦。”持盈敷衍应声,但她确信记忆中见过南园小生四字。很快,她将注意力转移,“等我眼睛好了,一定要看看这本书。”
  
  “我可以念给你听啊?”冯聊同情小丫头。
  
  白行简后悔替冯聊买了书,遂将二人强势打断:“未满十六周岁需在长辈陪同下观看。”
  
  “咦?是吗?”持盈想了想,“那夫子念给我听吧?”
  
  冯聊将《人间乐》打开一页,递送白行简眼前:“要不要先温习一下?”
  
  “啪”,白行简抬手挡回去,脸色很阴沉,常年的史官生涯锻造了对文字的敏感度,哪怕只是一瞬间,大量的文字信息涌入眼眶,注入脑海,抹都抹不去。更可恨了,这些写□□的无行文人!南园小生,败坏社会道德,不写进史书里都对不起兰台令这段遭遇!
  
  南园小生在自家书斋里筹备《人间乐》第二部的写作,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虽然看不见,但持盈感受到了身边夫子的气场波动——主要是怒气,肯定是自己说错了话,她闭上嘴巴,努力做一只乖宝小鹌鹑。
  
  做成一桩生意,掌柜想缓和一下气氛,和颜悦色对眼盲小丫头道:“这位小姑娘面相生得好,老朽总觉得与我们东家有几分肖似,你若有想买的书,老朽附赠你一本。”
  
  “老伯伯你太好了!”持盈感谢了掌柜,然后毫无压力地借花献佛,“夫子还有想买的书么?老伯伯答应送我们一本呢。”
  
  白行简也不推辞:“不知书坊可有《重生之公子复仇》?”
  
  持盈疑惑:“好耳熟的书名。”
  
  白行简为她解惑:“想必你也看过,在书房。”
  
  “啊——”想起竟是豆包儿从西京带给她的话本,被她扔进书房垃圾桶,居然被夫子知道了,持盈大惊失色,赶紧推脱,“我才不看这种没品位的书呢!”
  
  一面同持盈闲聊以缓解她的情绪,一面也在观察掌柜的反应。白行简以不经意的语气带出他来书坊的真正目的,掌柜虽笑意不减,但神态却有微妙的变化。
  
  “三位请到内室一叙。”掌柜走出柜台,亲自引路。
  
  持盈吃了一惊,完全不懂夫子的用意,更不懂一本三流话本有什么稀奇之处。
  
  外间书坊,内间雅室,一片竹帘之隔,便是两个天地。雅室内置香炉、典籍、茗茶,香炉以纯铜镂雕,典籍是传世精装,茗茶在贡茶之上,奢华而不奢靡,雅致而不炫富。
  
  冯聊惊叹:“如今书商都这么富有?”
  
  掌柜宠辱不惊:“这间内室是给东家预备的,书坊只是东家名下产业之一。”
  
  “那我们占了你们东家的地方不好吧?”
  
  “东家三月才来一次。”
  
  “所以掌柜是想收买我们?”
  
  掌柜发现跟她没法聊,便转向另外两人。
  
  持盈在向白行简出难题:“夫子猜一猜香炉里燃的什么香?”
  
  原本厌恶各种熏香的白行简不知不觉中适应并习惯了,尤其当身边时时有个香喷喷的闹腾鬼,但他对香料实在不擅长,然而互相问答环节是不可以逃避的,也不知道这个约定俗成是怎么在路途上形成的,总之一方有问对方必答,可以答错,不可以拒绝。
  
  他沉思小一会儿:“龙涎香?”
  
  “不可能啦!要是燃龙涎香,半条街都能闻到。”
  
  白行简又沉思:“如此奢华雅室不燃名贵龙涎香,岂非不符姜氏二公子作风?”
  
  轮到掌柜吃了一惊。
  
  持盈摇头:“夫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姜氏二公子虽然喜好奢华,但更喜奇诡异事。他这是燃的犀角,想燃犀烛照呢。”
  
  掌柜震惊:“小姑娘连这个都知道?你……你是何人?”
  
  “不愧是我姜家儿孙,连二伯的喜好都这么清楚。”雅室走来一位白衣公子,衣袂飘香,熏得冯聊直接打了个喷嚏,“团团想好了没,要不要改姓姜啊?”
  
  掌柜起身相迎二公子,同时对持盈又惊讶又惋惜:“我说怎么这么像,原来是大小姐!”
  
  “姜团团,一点都不好听!”持盈拒绝,却不敢回头。
  
  “姜团团一听就很好吃的样子,哪里不好了,真是个熊孩子!快把脸转过来,让二伯捏捏。”
  
☆、第58章 心中的格局

  姜家二公子单名一个辙字,掌管姜氏名下文化产业,介于文人与商人之间,与姜氏大公子统领整份家业的族长身份以及姜氏三公子辅政的凤君之尊不同,姜辙游离在政商之外,行事便张扬恣意,丝毫不在意侄女已是储君。
  持盈想跟夫子求助,但白行简似乎不打算干预,没有替她率先打招呼的意思。在姜家二公子的催促下,持盈无法抗拒太久,乖乖转过了脸:“二伯。”
  捏脸如期而至,姜辙开心至极:“小团团的脸还是这么好捏,不过有点瘦了,你爹怎么舍得放你出京……团团你的眼睛怎么了?”终于发现异样。
  “有点看不见,二伯你不要担心。”持盈竭力装出不要紧的样子,努力在模糊的视野里寻找痕迹。
  “……有点?”姜辙神情陡然严肃,他从侄女的话里听出了隐瞒,为了解实情,他转头,准确地捕捉到手持竹杖似乎与侄女关系匪浅的男人,“阁下便是兰台令?”
  “姜二公子慧眼。”白行简迎向对方不善的打量,坦然承下罪责,“因我护卫不周,殿下遭歹人伤了眼睛,现下是全然无法视物,便是名医也束手无策。”
  姜辙闻言一愣,如此严重的事情被如此平淡地说出来,一时间,他不敢确定真假,怒气凝聚,一触即发,忽然转念:“储君失明之罪,恐怕兰台令担不起,何方歹人可曾伏法?兰台令对储君复明可有办法?”他猜想对方必然有把握才敢如此平静。
  “歹人已伏罪。复明储君双眼,我虽有办法一试,却需姜二公子全力相助。”
  持盈吃惊不小,原来夫子是为了治她的眼睛才来西京,却瞒着不告诉她。
  姜辙没法不答应,也没法责备兰台令更多,他心有不满,但人家用复明储君双眼作说辞,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配合。姜辙心中不太愉快,预感自己将被此人狠狠利用一场。事实上,当书坊掌柜派人告知有人要买那本书,他便做好了各种准备,结果却是他最没想到的。
  白行简到书坊提名那本书,才被掌柜请到内室款待,不出所料,姜家二公子亲自出面。二人默契般地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只论眼下储君的事。
  自然而然,姜辙要带侄女回府。持盈到了西京,必然要探望曾祖父。白行简一行人于是一同造访了西京第一望族。
  百年世家、门阀望族的姜氏府邸一砖一瓦皆是百年古物,老宅本身便是一件珍稀古董,华光褪去,留下岁月痕迹,如同姜老太公脸上的皱纹一般,昭示着醇厚的历史底蕴。
  有姜二公子在书坊设置的奢华内室做铺垫,冯聊理所当然对姜氏老宅寄予厚望,做好一开眼界的心理准备,却被两扇朱漆斑驳仿佛随时都将寿终正寝的大门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很愿意相信这是哪户家业衰败的破旧宅邸,然而姜二公子径直领着客人坦然自若步入大门,终结了她的期待。
  姜老太公得到书坊送来的消息,被反复通禀了几遍,才得知曾孙女回来了,顿时高兴得坐立不住,非要亲自迎接。于是众人便见一位皓首银发的老人颤颤巍巍奔入古朴老旧的院中,一边念叨着“我的心肝小宝贝唷”一边将呆若木鸡的冯聊搂进了怀里。
  姜辙在一旁风凉道:“爷爷,别以为装老眼昏花就可以随便占人便宜。”
  姜老太公举杖敲过去:“乖孙说什么?爷爷听不见。”
  持盈出言解救冯聊和二伯:“太爷爷,团团在这里。”
  姜老太公闻声转头,张开手臂,放了冯聊,快步奔走,一把抱住持盈:“我的心肝小宝贝唷!想死太爷爷了!总算比你那个混账爹孝顺,知道回西京看望太爷爷,你那个混账爹呀,真是嫁出去的孙子泼出去的水,色迷心窍做了穆家的便宜女婿,一门心思都在穆家,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嗨呀,老头子命苦,养了这么个不孝孙……”
  曾祖父年纪越大话越多,最疼爱的孙子在他的唠叨里自然占比最多,持盈默默听着不绝于耳的吐槽,知道这是曾祖父惦记她爹的一种方式。
  姜辙受不了了:“爷爷您的不孝孙好歹是凤君,您的心肝小宝贝可是姓穆的。”
  后一件似乎戳中了姜老太公的痛处,顿时怒不可遏:“凤君了不起?他混球凤君回到西京,敢不给老夫磕头?不要脸的穆家,抢了老子的曾孙女,我姜氏的心肝小宝贝怎么可以不姓姜?”
  持盈知道关于自己的姓氏问题,曾祖父曾经以绝食、痛哭、上吊等要死要活的方式威胁上京,主要是威胁凤君。凤君以家国大义拟信相劝,也无法说服越老越顽固的姜老太公。最后是北府谢氏的老太公写信讽刺西京姜老太公是个老顽固,谢老太爷当年都开明地同意了元宝儿姓穆,可见姜老太公跟他不是一个境界的人。姜老太公勃然大怒,从上吊状态中脱离出来,忙着回信反骂。于是持盈便在这场两大世家掌门合计两百岁的骂战中勉强姓了穆。这是姜老太公的一次妥协,也被认为是他人生最大的屈辱,寻常人提不得。
  姜辙没辙:“姜团团,还不快让太爷爷息怒。”
  持盈在曾祖父的怀里拱了拱:“太爷爷我给您带了礼物。”
  姜老太公这才平息怒火,转而怜爱小曾孙女,满口“心肝”、“宝贝”、“小乖乖”……
  姜辙开始招待看了一场狗血家庭伦理剧的来客:“叫兰台令见笑了,我家老太公就这么个性情,越老越跳脱。”
  白行简客气道:“姜老太公率真脱俗,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姜老太公顿时警觉:“兰什么令?”
  持盈回道:“太爷爷,是兰台令。”
  姜老太公忽然口齿不清:“啊,兰台令……是什么官?来西京做什么?”
  持盈乖巧道:“太爷爷,兰台令是史官,护送团团来西京的,不会记录姜氏言行作风什么的。”这当然是持盈的愿景,一方面安抚曾祖父方才的出言不逊,一方面是对兰台令的期许。
  白行简当然不信曾收集朝廷历任官员资料编录成百官手册的姜老太公会忽然不知道兰台令是什么官,他出行几步,向姜氏最有资历的百岁老人行了一礼:“白行简拜见老太公,姜氏望族令人心折,白某仰慕还来不及,岂会趁机记录文墨作小人行径。今次一行,纯为私事,不涉官场,请老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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