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有娇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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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神没逃过站在檐下的夏离。
　　夏离很是同情夏二妮。今天是夏家大喜的日子，不说大人和大妮，连熊虎豹三个男孩都穿的是新衣，只有二妮还穿着小了的带补丁的旧衣旧裙，双丫髻上系着两根退了色的布绳。
　　老两口的眼里装不进女孩，亲妈不管，亲爹不上心，夏山是难得回来的叔叔，李氏的心都在自家闺女身上。大妮有今天，李氏肯定谋划了很久，也争取了很久。只有夏二妮可怜没人管，或者说管不了。
　　之前，虽然夏氏和夏离讨厌小杨氏，但没有撕破脸，她们偶尔还会帮小妮子说说话，给她点东西。自从小杨氏上次闹了那一出，夏氏又认了夏聚这个儿子，夏氏母女不仅同小杨氏彻底决裂，跟夏铁的关系也生疏了。夏氏也就再也不想多事了，夏离几乎不来夏家。



第八十八章　截然相反的态度
　　由于前世工作性质的关系，夏离爱打抱不平，亲眼看到如此落寞的小姑娘，心里很是不落忍。
　　夏离去屋里拿了一块糖捏在手里，还没走到倒座的厨房，二妮又出来了，她要去后院摘些菜和葱。
　　夏离把糖塞进小姑娘的嘴里，陪着她一起走去后院。夏离跟她拉着手有说有笑，小姑娘有些受宠若惊，眼睛都笑弯了。
　　夏二妮有个所有人都烦的母亲，她本人天天干活没时间出来玩，又穿得破，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村里的小娘子也有些嫌弃她，不喜欢跟她说话。
　　“势力眼”这个劣根性，其实很多人都有，只是轻重程度不一而已。
　　夏离现在受村里几乎所有小娘子的喜欢和羡慕，她就是做给人家看的。
　　李秀敏和周四丫、郝云秀见了，都过来跟着一起去了后院。
　　夏二妮的笑容更深了。她进菜地里摘菜，另几个小姑娘就站在菜地外说笑。
　　摘完菜，二妮站了一会儿听几个小姑娘说话，三豹突然跑来了，踢了她一脚骂道，“死妮子，就是知道玩，还不快滚进厨房干活去。”
　　一副小杨氏的口气。
　　二妮十分没面子，气得眼泪都涌上来了，也不敢还嘴。
　　夏离不高兴了，伸手拎着三豹的耳朵转了几圈，骂道，“那是你姐，天天辛苦侍候你们，你怎么能那样对她。”
　　三豹今天之所以如此对二妮，就是不喜欢她跟夏离多说话。他怕夏离，被打了也不敢还手，张开嘴巴就要嚎。
　　夏离又赶紧说道，“不许哭！敢哭，以后就再也不许你到我们家玩。”
　　三豹听说不哭就能去夏离家，把哭声压进嗓子眼里，包着眼泪问道，“我不哭，以后就能去你家看当当和熊样？”
　　他现在经常听二虎说当当和熊样，羡慕得不行。但因为他打过夏聚，夏离不喜欢他和他娘，他就不敢去夏离家玩。
　　夏离循循善诱道，“若你以后尊重你姐姐，不去惦记别人家的东西，当个好娃子，我不仅欢迎你和二虎一起来我们家，还让当当和熊样陪你玩。”
　　三豹到底是个五岁的孩子，赶紧保证道，“我要当好娃子，不再打我姐。”
　　夏离道，“好，你明天就跟二虎一起来我家玩。若是我再听说你打骂你姐姐，或是再想着别人家的东西，就不许你去我家玩了。”
　　三豹连连点头道好。
　　李秀敏几个小姑娘都抿嘴笑着，几人一起回了前院。
　　刚绕过正房，就看到来了两个贵客。夏老汉和夏老太、夏铁都非常热情地迎了出来。特别是夏老太，态度极是谦恭，甚至有些低声下气。
　　李二妮悄悄跟夏离说，“那两个人是朱地主和朱太太。”
　　哦，原来是想把闺女嫁给夏山的朱地主夫妇。倒的确是地主和地主婆的作派，两口子都黑黑胖胖，穿着绸子衣裳，妇人头上还戴着几根亮闪闪的金簪子。
　　周四丫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看看，柳家人也来了。”
　　柳家就是之前跟夏山定亲又退亲的人家，住在鸡头村，原主也曾经见过他们。
　　跟夏山定过亲的柳二娘一脸愁容，目光时刻在搜寻着夏山的身影。只要夏山一出现在院子里，她的目光就黏了上去，作派让旁边的很多人都直撇嘴。再咋样，也应该装一装呀。
　　夏家人对不请自来的柳家人非常不客气，拎来的礼物也拒收，还是他们厚着脸皮自己放去屋里的。柳二娘的爹娘进了上房堂屋，又被夏老太撵了出来。
　　夏老太还大着嗓门说，“我三儿是官身了，一个月的军饷是二两银子。当初人家看不上我儿，我儿现在也看不上她……”
　　听得夏山直皱眉，却也不好当众多说。只得给夏氏使眼色，夏氏又把老太太拉走。
　　听着夏老太的骂人声，再看到夏家对朱地主夫妇的礼遇，柳家人的脸更沉了。柳二娘吸着鼻子，有种想哭的冲动。
　　夏离暗自摇头，李家人看到夏老太对朱家和柳家截然相反的态度，肯定更不会愿意把姑娘嫁过来。连她都有些为自己是夏老太的外孙女脸红，那老太太，也太粗鄙了些。
　　周四丫跟几个小姑娘咬着耳朵，“那柳家人就是犯蠢，当初退了亲，现在又端着厚脸皮来让人踩在脚下。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成。还有夏奶奶，再咋地，也应该……”看了看夏离，赶紧打住话，脸也红了起来，呵呵傻笑两声。
　　郝云秀抿嘴笑起来，李秀敏嘴角是笑着的，眼里另有内容。
　　夏离实话实说道，“我外婆是有些那个，我三舅可没有那个意思……”
　　夏家今天的菜品很丰富，量又足，五荤四素，名副其实的九大碗。
　　夏离、李秀敏、周四丫、郝云秀、大妮等几个小姑娘和着几个小媳妇一桌。
　　夏氏听了夏离的悄悄话，进厨房硬把二妮往外拉。说道，“老话说得好，当天姑娘当天官。那些小娘子都在屋里吃饭哪，你也出去吃吧。这里忙活的人多，又不差你一个。”
　　小杨氏看到二妮要出去吃好吃的，自己还要在厨房干活，关键是二妮还是讨嫌的白眼狼拉出去的，心里更是不痛快，狠狠剜了夏氏和二妮一眼。
　　二妮有些害怕，都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祝二家的赶紧笑道，“可不是。姑娘家不在娘家多享享福，娘老子不多疼疼，将来嫁去婆家，就要辛苦一辈子了。”
　　李氏也说道，“二妮去吧，你娘心疼你，也舍不得让你一直在厨房里忙。再说，现在也没有多少事可忙了。”
　　小杨氏不好再多话，低头做事没言语。
　　二妮才敢跟着夏氏出去，坐去了夏离那桌。
　　小妮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家里陪客吃饭，很是有些兴奋和紧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放不开，只知道吃眼前的菜，跟她娘狼吞虎咽的吃相正相反。举止也扭捏，远不如大妮的爽朗和另几个小姑娘的随意。
　　夏离暗叹，不时给她夹夹菜，说话几句。
　　饭后，众人又玩了一阵，就告辞回家。在夏氏的提点下，夏家今天还给朱地主家、李秀才家、夏四老爷家等贵客还了礼，每家送了一条腊肉。



第八十九章　妥协
　　夏氏会继续留下帮着收拾，夏离领着夏聚先走。走之前还跟夏山说，明天他回营之前，去她家一趟，她要给刘公子送几个番芋去，感谢他当初的赠予之恩。
　　夏山已经听说夏离真的把番芋种出来了，笑道，“离离能干。好，明天辰时初我来你家取。”
　　夏老汉又亲自拿了半只卤鸭子给夏离，说道，“离丫头，你舅舅有今天，你立了大功，我们都谢谢你了。你也莫生你外婆的气，那老太婆还是关心你娘和你的，就是眼孔小，爱财。以后我会管着她，不许她再伸手管你家的事。”
　　说得好像他没伸手一样。
　　夏离笑道，“好，外公的话我记住了。”
　　姐弟二人回到家，夏离就戴着手套拿着小锄头去后院挖番芋。这时候的土豆应该长得比较大了，再等十天左右就能收了。
　　听说姐姐去挖番芋，夏聚不想回屋睡觉，连当当和熊样都跑出来守着。
　　夏离挖出了十四个大些的土豆，再用土把剩下的土豆和根盖上。这些土豆跟她的小拳头差不多大，或许跟天气有关，这个季节结的土豆没有其他季节大。四个给小家伙们做土豆泥，十个带给刘长昭，给了他叶风也就能吃上。
　　一看到圆圆的蕃芋，熊样就馋得走不动路了，抱着夏离的腿被夏离一路拖到厨房。当当则是一路流着口水，夏聚吸溜的口水声出奇地响。
　　看到这几个小家伙的如此表现，夏离真是哭笑不得。
　　做好土豆泥，夏聚和熊样一人分得三勺，剩下都是当当的。
　　夏聚知道当当出奇地喜欢吃番芋泥，自然不会争。可熊样不愿意了，它用小肥掌指指自己的小碗，又指指当当的大碗，怂了怂鼻子。
　　夏离问道，“你吃糖糖的时候，当当跟你争了吗？”
　　熊样摇摇头，只得不情愿地低头小口吃起来。
　　她家的这只熊，别看岁数小，胆子小，却是名副其实的小黑熊精。
　　夏离回了屋，拿出纸和笔写做番芋的方子。
　　第一道方子是番芋烧牛肉或排骨，这道菜必须在肉基本炖熟再放番芋，炖的时间不要超过一刻钟。番芋没有芋儿经炖，时间一久就成糊糊。
　　第二道方子是爆炒番芋丝，这道菜必须先把番芋丝在水里洗两遍浸泡，没有淀粉炒出来才是脆的。
　　第三道方子是烧烤番芋，写了一半她就撕了。算了，等叶风来家里了她亲自做这道菜。
　　想到那个清瘦冷清、穿着古代衣裳戴着珠冠的叶风，夏离又想到了另一个身影，成熟，干练，英俊，留着利落的“板寸”，看着严肃实则温暖的目光……他的所有所有，都让曾经的她移不开视线，让她满腹柔情……
　　外面的玩闹声打断夏离的沉思，吃完土豆泥的小家伙们又在院子里闹了起来。
　　晚上夏氏回来，说道，“还好你们没留下，乱着呢。山子想求娶李家姑娘，你外婆不愿意，说李家穷酸，只有十亩地，私塾一年顶多挣十两银子，还要供个考科举的儿子，不会有多的嫁妆……哎哟，又哭又闹，你二舅和小杨氏帮着你奶，你大舅又帮着你三舅，闹腾得厉害，差点没打起来……
　　夏离暗自腹诽，自从夏山当官后，夏老太的心气儿一路高歌狂涨，居然还嫌李家穷酸，之前她家连想都不敢想李家闺女好不好。在老太太的心目中，再喜欢的儿子，跟钱财比起来，还是要靠后。
　　夏离问，“我三舅不会妥协吧？”
　　夏氏道，“当然不会……”
　　夏山说，他宁可背负不孝的罪名，不当这个官，也不会回来娶朱地主家的傻闺女。
　　夏铁也不高兴，说道，“谁说朱地主的二闺女傻？人家只是老实，听话，这是美德。”
　　夏山不好说老娘，但不会跟夏铁客气，怼道，“二哥那么喜欢老实人，咋娶了二嫂这个多嘴婆娘？若你实在喜欢，就把你多嘴多事的婆娘休了，去娶朱家闺女。”
　　夏铁气红了脸，跳起来向夏山打去，被夏柱拉开。
　　又经过夏柱的劝说，夏老汉先妥协。其实，夏老汉内心也是更喜欢李秀敏当儿媳，他尊敬秀才，当然喜欢跟文曲星当亲家。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家的名声不好，怕知根知底的李家不愿意，朱家知道他家先去李家求娶，再不愿意，自家就竹篮挑水两头空了。
　　见三儿子死活不同意朱家，也就同意先去李家提亲。他觉着，只要李家拒了这门亲事，就能断了儿子的念相。
　　老头子不闹了，夏老太就闹不起来，也不敢闹了。他们已经决定，明天夏山走后，夏家就托媒人去李家提亲。
　　夏离又问，“娘觉得，李秀才能答应吗？”
　　夏氏摇摇头，说道，“本来李家就看不上夏家，今天你外婆对朱地主婆娘又是那样一个态度，秀才娘子可看得真真的……唉，山子的心愿不会这么容易达成。”又叹道，“家里闹得那么厉害，你大舅娘都没说过一句话，一直眼泪巴巴的，她一定是担心大妮的亲事。大妮已经十三岁了，有几家人来说亲，她看不上。她看上的，唉，人家又看不上夏家。将来呀，二妮比大妮还可怜……”
　　夏离也是这么认为，心里替夏山舅舅担心，也不知道那两个花朵般的小姑娘会花落何家。
　　想当初，夏氏娘十岁就被卖了，她命好去了京城的官宦之家，又因为救了小主子的命被放了奴藉，给了一笔银子，还配给了一个秀才。哪怕秀才死了，被娘家赶出门，因为有了那笔银子，后来自己又穿越过来，她现在的日子也算好过。
　　那位梅娘二姨就没这么好命了，嫁去邻县，男人身体不好，她又没带去什么嫁妆，婆家因为多给了银子觉得这个媳妇是买来的，对她也不好。后来夏柱和夏山去过她婆家两次，婆家连门都没让进，也没看到夏梅娘和她男人……
　　夏离心里很不是滋味。姑娘生在这样的家里，是多么无奈，可这个时代这种家庭并不少见。



第九十章　拒绝
　　夏氏也想起了夏梅娘，念叨着，“今年过年无论如何也要让你舅舅抽时间去接梅娘回家住住，他们实在接不回来，我就去。之前是你小，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家，这么多年都没去看看她。唉，我那妹子可怜，从小脾气就硬……”
　　夏离道，“好，二姨不愿意回夏家住，就住咱们家。”
　　夏氏先也这么想，但没好意思提出来。听夏离主动这样说，极是开心。
　　第二天下晌，二虎和三豹一起来夏离家串门子。他们说，李家拒了亲事。
　　二虎说道，“听说李家拒了，我奶还高兴，说拒得好，拒了三叔就能答应娶朱地主的傻闺女了。”
　　三豹也傻傻地说道，“我娘也说拒得好。我娘还说，等三叔把朱地主的傻闺女娶进门，我们一家就都能跟着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那老杨家的两代中老年妇女真是毒害下一代。
　　夏离白了他一眼，说道，“朱地主又不是傻的，他闺女的嫁妆，凭什么给你们白吃白喝。别人的东西莫想，想也想不到。想过好日子，就自己努力。最起码也学学你爹和你哥，好好打铁，踏实干活，靠自己的本事挣钱。”
　　看到毛茸茸的熊样走出来，三豹咧嘴笑起来，答应得非常痛快。
　　不过，因为夏山走前的一再嘱咐，还有夏柱的阻拦，夏老汉并没有马上请媒人去朱家提亲。这让夏老太和小杨氏十分不高兴，两人话里话外说夏柱嫉妒弟弟，不愿意让弟弟找有钱人家的闺女。不管当面骂夏柱，就骂李氏。
　　李氏气得要命，私下让夏柱少管闲事。
　　夏柱眼睛一鼓，骂道，“没见识的婆娘，山子好了，我们全家才能好。家里已经娶了小杨氏那个糟心婆娘，难道还要再娶个糟心的？”
　　李氏两边受气，经常跑来跟夏氏诉苦。夏氏劝解着她，也说不能娶朱家闺女。朱家闺女老实，朱地主两口子可不省心……
　　进入腊月，天更冷了。
　　人们穿上了最厚的衣裳，怕冷的熊样缩着脖子在屋里不出去，只在下晌太阳大的时候才会在院子里转一转，或是拉屎拉尿的时候快速跑出去又快速跑回屋。
　　听猎人外公说，这里的气候相较北方暖和得多，熊瞎子是不会冬眠的。它们只在最冷的那几天在洞中不出去，其它时候都会出来找食吃。
　　夏离就给熊样改了一件自己小时的旧棉袄穿上，熊样的日子才好过些。
　　夏离又问当当喜不喜欢，若喜欢，就给它也做一件衣裳。
　　当当摇摇头。在前世，它就特别不喜欢那些狗狗穿得花花绿绿，像个妖精。再说，它并不觉得有多冷。
　　腊月初八，碧空如洗，阳光灿烂，天气依旧寒冷。但夏离一家都去了后院菜地，还个个喜形于色，欢天喜地——因为今天要收番芋了。
　　全家人那么高兴，不仅因为番芋是夏离好不容易种出来的新品种，夏聚和当当、熊样最喜欢吃，还因为这是她家第一次收获庄稼，是丰收的喜悦。
　　祝二、祝二家的小心翼翼地挖出了一株株番芋秧下的番芋，夏氏和夏离戴着手套把番芋捡出来，基本上一株能结十几二十个，八、九斤到十几斤不等。
　　祝二笑道，“这番芋当真多产，一株秧子下能结这么多。”
　　夏氏也是喜笑颜开。夏聚、当当、熊样就更不用说，高兴得直欢呼。
　　收完一过称，十六株番芋秧收获了一百六十多斤。
　　这些番芋秧呵护得精心，肥也施得勤，但因为天气的关系，并不算很高产，夏离有些失望。若是种多了，这个时代没有化肥，天然肥料没有那么多，即使天气好，产量也不见得比这更好。不过，还是要比这个时代的其它庄稼要高产多了，除了红薯外。
　　种满一亩地要用两百斤左右的番芋种，夏离舍不得都用了，就决定用一百斤番芋做种，留六十几斤吃。
　　东院的地已经被祝二开垦出来了，番芋种就在二月初天气渐暖的时候种。
　　留的番芋要送夏家和四外公家各四个，李秀才、郝家等关系户各三个，这就出去了十斤。这些人家都知道夏离种了稀罕东西，收获了也不好不送点给他们尝尝鲜。
　　还要再送刘长昭十斤，就只剩下四十几斤了。这么一点要吃到下次收土豆，必须省着吃，也没有多余的拿出去卖钱做生意。
　　晌午做了个番芋烧排骨，一家人吃得喷香。
　　下晌，夏离领着夏聚、当当一起去李秀才家送番芋。
　　李家外面的大片竹林，在夏天遮阴挡阳，在冬季就显得阴冷萧索，感觉风都要比别处大得多。
　　没想到李秀才还知道番芋，他笑道，“这就是番芋？我还是多年前听说过，说味道跟咱们大和的芋儿有些像，都是绵软粉糯。离丫头有本事，连这个物都自己种出来了。”
　　夏离笑笑，又道，“我们晌午吃过了，番芋和芋儿完全不是一个味儿……”便讲了两个最简单的方子，就是番芋炖肉和番芋丝。三个番芋只能做一个菜，看他们喜欢怎么吃吧。
　　夏聚也笃定地说道，“先生信我，番芋比芋儿好吃多了，这是我的真实感受。”
　　林氏笑得畅快，说道，“谢谢离离想到我们，等到秀文从书院回来我们再吃这稀罕物……”
　　她又为难地解释了为何拒绝夏山，“夏山是个好后生，聪明，上进，品行端正，我和我家老爷都喜欢。只是，唉，我们只有敏儿这一个闺女，宠坏了，怕她嫁到夏家不会服侍婆婆，招埋怨。”
　　她话说得好听，其实就是觉得夏老太是苛待儿媳妇的恶婆婆，还不一定稀罕自家闺女，不愿意闺女去夏家受苦。
　　她有这种想法夏离完全理解，这件事夏离这个晚辈也没有多嘴的道理。只是笑笑，没有多言语。
　　夏离姐弟走的时候，依然是李秀敏把他们送出竹林。
　　李秀敏好像瘦了，嘟着嘴，眼里有哀伤，拉夏离的手紧紧的。看来，小姑娘心里还是喜欢夏山的。



第九十一章　要来了
　　夏离轻声跟李秀敏讲了一下夏山对她的心意，说道，“敏姐姐不要着急，我三舅聪明，定能想出兼顾两边的好法子，他也不想自己的媳妇将来吃苦头。”
　　最好的法子就是分家，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其次是放夏山带媳妇去军队外租房过日子，不知道夏山能不能办到。
　　李秀敏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先轻轻点了一下头，又嘟嘴埋怨道，“你说什么呢，我着急什么呀，他媳妇吃不吃苦跟我有什么关系……再不理你了。”
　　夏离笑笑，牵着夏聚和当当回村了。今天运气挺好，没碰见李大让那个恶棍。她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得瞅个时机把李大让整得干不了坏事才行。之前那样，还是惩治得轻了。
　　祝财开的门。他笑道，“熊样见大姑娘和聚哥儿、当当去串门子没带它，正躲在柴房生气呐。”
　　夏聚和当当听了，赶紧去柴房哄熊样。把它哄出来了，还得离姐姐抱抱才成。
　　夏离看着怀里的熊样，毛茸茸的可爱极了。除了吃和拉，它只会卖萌撒娇。这个样子，放进山里只有被吃的份。等它稍微再大些，就让当当领着它进山练本事，最好能找到它的娘亲。把本事练出来了，才敢放它归山。
　　夏离又跟夏氏说了李秀敏的态度。夏氏一喜，说等夏山回来后再商量。
　　午歇后，二虎又来了。他说，“我爷和奶都不喜欢吃番芋，说啥稀罕玩意儿，像浆糊，把肉都糟蹋了……”
　　今天晌午是小杨氏和二妮做饭，夏氏拿去的时候专门说炖肉好吃，不要炖太久，半刻多钟就行了。夏老汉听说是番地来的稀罕物，让二妮去村口向夏柱要了一条五花肉回家，和着番芋一起炖。也不知是小杨氏没听清楚还是故意的，把番芋炖得稀烂，一夹就碎。
　　夏离暗乐，觉得不好吃正好，省得无事来家里讨要。
　　申时末，刘长昭的小厮和顺突然领着叶风的亲兵叶力来了夏离家。
　　夏离正在房里做针线，听到开门的祝财喊道，“夏婶儿，大姑娘，来了两位军爷。”
　　夏离吓了一大跳，不管哪位军爷，只要不是夏山，就不能让他们见当当。还好当当正跟熊样在屋里玩。
　　夏离赶紧去把当当关进了她的卧房，才同夏氏一起走出去。她猜测，他们应该是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