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不悠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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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瞧这架势，她如何忍心嫣姐儿嫁给其他人家，晨昏定省受/尽/委/屈。嫣姐儿这次回来，看着懂事儿不少，可若真把她许给明哥儿，这真的是太……”　
　　方氏素来很得老夫人的疼爱，自打她入门以来很是给她脸面，甚至是都不需要刻意的在她面前立规矩。掌管中馈这么多年，老夫人也从没有故意刁/难她。这些，方氏是很感念老夫人的好的。可一码归一码，若老夫人早就算/计好要让她用明哥儿的婚/姻大事来还，那她心里是真的不舒服的。
　　方氏手指微曲，在桌沿轻轻的扣着，嗒嗒的声响中，她微微蹙眉：“嫣姐儿若是真的嫁给明哥儿，那得多连累明哥儿啊。我不指望她能成为明哥儿的助力，可也不能扯后腿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方氏的眼中带着几许的凌/厉。
　　可方氏知道，这定国公府邸只要是老夫人决定的事情，旁人想改变根本是不可能。
　　再加上明哥儿自幼就教养在老夫人身边，比起她这母亲，明哥儿对老夫人更是孝顺，虽不说言听计从吧，起码不舍得惹老夫人伤心。方氏只要一想起这，后背便忍不住的传来阵阵凉风。
　　她感觉头痛的厉害，可却不知道若老夫人真有此意，那该如何拒/绝。若驳了老夫人的面子，那她日后在府邸如何立足，二房三房可都觊/觎她如今的管家之权呢。尤其是二房那甄氏，仗着自己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嚣/张的很。她也不是个蠢/笨的，哪里不知道她这些年打什么心思。甄氏膝下一个孩子都没，盛姨娘所生的朝哥儿和茹姐儿，她心里存着膈应，当然不可能教养在自己身边。如此一来，在府邸立足可不就巴巴的瞅着中馈了。
　　看方氏这忧心的样子，邓嬷嬷顿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了。主子虽然这些年在府邸很是得意，可在老夫人面前，那可是毫无还手能力的。老夫人别看平日里慈爱的很，可只是不屑于后宅的争/斗罢了。那可是极其精/明的一个人呢。
　　主子若是执拗的为着这事儿和老夫人对着干，那肯定会和老夫人生了嫌隙，日后的日子可就苦/涩了。
　　想到这一点，邓嬷嬷低声道：“主子何不在表小姐面前试探几句。表小姐是极其聪明的人，看上去也极其骄/傲。若知道您无意这门婚事，那骄傲的性/子不用主子出手，表小姐心里该就有了计较。若是由表小姐回绝了老夫人，那就不是您的错了。您细细想想，若真的等老夫人把这事儿弄到台面上您再出手，可就迟了。最好的方式是现在就故作无意的给表小姐一些暗/示。”
　　邓嬷嬷这些话终于是让方氏的嘴角露出几分笑意来。
　　嫣姐儿自小就被众星捧月，定会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
　　其实方氏如此不看好这门婚事，一来是害怕明个儿被嫣姐儿的名声所累，二来更怕老太太疼爱这个孙媳妇，等嫣姐儿入门之后，哪里还有她的地儿。管家之权说不准过不了多久就会给了嫣姐儿，她这当婆婆的岂不是尴/尬了。后宅其实也像是战/场，方氏还年轻，如何肯轻易的就把管家之权让出去。


☆、第26章东宁伯
　　福安堂
　　老夫人一大早就起身了，舒嬷嬷这会儿正给她细细的通着头，许是年纪大了，老夫人竟有着头痛的毛/病，找大夫来看了几次，也吃了不少的药膳，只是老夫人却觉着这样通头比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管用的多。
　　“嫣姐儿是真的长大了，只是这孩子也可怜，心思重的很。昨个儿我才刚提及明哥儿和她的婚事，她就给回绝了。”
　　舒嬷嬷自然是明白老夫人的心思的，表小姐能够嫁到定国公府邸，有老夫人的照应，老夫人这么多年的心事儿也就了了。
　　“要奴婢看，表小姐未必就真的对大少爷无意，世间儿女婚嫁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小姐如何不懂这个道理。只是，碍于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不想让大少爷为/难罢了。”
　　老夫人神色微微有些感伤，道：“正因为她这样的懂事，我才更心疼她。”
　　舒嬷嬷看老夫人这神色，她知道老夫人还没歇了这心思。毕竟表小姐声/名远扬，再难有比嫁入定国公府邸更好的姻缘了。
　　只是，大夫人若是知道的话，会同意吗？
　　提及方氏，老夫人也不是一点儿这方面的顾虑都没有的。毕竟这事儿，她的确是有理由心声不满。
　　“这些年，我待方氏如何，她若是没蒙了心，就不该站出来反对。她掌管中馈这么些年，在三个媳妇中，可谓是出尽风头。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为此还埋/怨我太过偏心。我给她这么多，她若是一步都不肯退的话，那就太让我失望了。”
　　顿了顿之后，老夫人冷哼一声，又道：“何况嫣姐儿这么好的孩子，哪里配不上明哥儿了？这方氏若真的有什么不满，那她就太没眼力了。”
　　舒嬷嬷没有做声，在她看来，若老夫人真有这样的心思，应该就□□不离十了。
　　等老太太装扮妥当之后，各房也都来给老夫人请安来了。
　　大家都知道顾明嫣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她一进门大家就对她嘘寒问暖的，别提有多热/情了。
　　看着这样的众星捧月，老夫人心里哪能不明白这些人打的心思，倚靠在棕色祥纹迎枕上的她笑着对顾明嫣招了招手：“好孩子，来，过外祖母身边儿来。”
　　大夫人方氏看老太太这样，嘴角虽然仍然挂着笑容，可心底却是忍不住的犯起了嘀咕。
　　看吧，这若是真的嫁给明哥儿了，老夫人可不更宠着嫣姐儿。
　　二夫人甄氏哪里不知道方氏那些小九九，笑意嫣然的看着顾明嫣，道：“嫣姐儿眼瞅着就要及笄了，时间还真是过的快，转眼就出落成大姑娘了。　”
　　说着，她状似无意道：“瞧老夫人这么宠着嫣姐儿，不如让嫣姐儿给老夫人做孙媳妇好了？”
　　这句话像是一枚惊/雷瞬间让场面变得有些诡/异。
　　方氏只感觉有些气/闷，觉着这甄氏肯定是故意的。
　　虽然她气急了，可还是不得不强撑着嘴角的笑意，“弟妹这话可真是说笑呢，嫣姐儿可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女，那婚事自由董老太太定夺，哪里容得外人置/喙。”
　　原本是想给甄氏没脸的，可话音刚落，方氏顿时一阵悔意，瞧她这嘴/贱的，这话瞧着是埋/汰甄氏，可多少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
　　老夫人，该不会多想了吧？
　　方氏紧/张兮/兮的往老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瞅清楚老夫人的神色，她就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感受到老夫人微微有些僵/硬的身子，顾明嫣偎依在老夫人膝盖上，笑着刚想缓和气氛，就见珠帘被掀了开来，丫鬟琉璃缓步走了进来，恭敬的回禀道：“老夫人，方才国公爷身边的长随过来传话，说国公爷有要事出府了，今个儿便不过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如此大的动静，在座的人都不免露出几分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国公爷如此火/急/火/燎的呢？
　　老国公爷去了之后，定国公府邸如今袭爵的是老夫人的嫡长子，也就是大房的大爷，顾明嫣的大舅许子晖。
　　定国公府邸是世袭罔替，可因为老夫人和老国公爷的悉/心教导，府邸没一个是纨/绔子/弟。尤其是如今的许子晖，做事更是稳/妥的很。是以，今个儿这样的异/常让老夫人都不由得阵阵心/惊。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呢？让大郎如此急/促。
　　老夫人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不/安，拿起身侧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好半晌之后，她沉声道：“大郎一会儿若是回来，便让他直接往我这里来一趟。”
　　顾明嫣却是心里猛地一咯/噔，她隐隐的记得大舅有个至交好友东宁伯魏东，似是陪皇上在校场习马，被人揭/发其擅乘御马并取御用弓矢射鹿，被姚相/国很是揪住不放，最后落得斩/首弃市，就连府邸的三百多口人都被发配的发配，流/放的流/放。
　　大舅该不会是为了这事儿去给东宁伯四方奔走了吧？
　　结果正如她所想的那般，午膳时分，许子晖终于是回府了。
　　老夫人消息精/通，不等他回府，早已经是听到了些风/声。
　　实话说，对于自己这个儿子，老夫人是格外引以为荣的。可偏偏今个儿这事儿，她险/些气的晕/过去。
　　擅乘御马并取御用弓矢射鹿，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既然被姚相国揪/住不放，可想而知太后的态度。他这般冒/然的为他奔走，岂不是把定国公府陷/入尴/尬的境地。
　　“大郎，你糊/涂啊！你可曾深/思/熟/虑过，那东宁伯到底是不是你能救/得的？”
　　“这浑/水，你即便是蹚了，真的就能够全身而退？”
　　被老夫人这话一问，许子晖也有些觉着自己太过冲/动了。可东宁伯可是他的至交好友，让他置若罔闻，他真的做不到。
　　看他这神色，老夫人猛的一甩手中的佛珠，狠/狠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这样的妇/人之仁，最终肯定会给定国公府邸惹/上麻/烦的。近来东厂下了多少次杀/手，你难道觉着世袭罔替的爵位能够成为你的护/身符吗？这些年，朝堂动/乱，你当我这老婆子为什么费/尽心/机的把商铺庄子开到各处，不就是想有个退/路？你倒好，这般自作主张的想救东宁伯于危/难之中，你可曾想过，若是被姚家嫉/恨上了，会有怎样的结局。”
　　“你忍心看着你的妻儿流/放远方，忍心看着各房的姑娘被弄到教/坊/司，一辈子就那样被毁/掉吗？”
　　原先许子晖心中还有几分的不悦，可老夫人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他恍然觉醒。
　　“母亲，我再也不会这般莽/撞了。”
　　斟酌几许，他又道：“只是，姚家这般肆/无忌/惮，难道我们就真的这样坐以待/毙吗？今个儿是东宁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是我们定国公府。”
　　老夫人端坐在那里，心思也是复杂极了。
　　许子晖出声道：“母亲，明哥儿也到了相看婚事的时候，儿子甚是中意理国公府的萧二小姐，若是母亲能出手促成这桩婚事，把定国公府邸和理国公府邸绑/在一起，兴许是一个极好的法子呢。”
　　许子晖这话也不是没有缘由的，理国公府毕竟有长公主在，萧二小姐又是长公主最宠爱的孙女，两家若是能够联姻，对彼此都有极大的好处。
　　见老夫人犹豫，许子晖多少也揣测出老夫人的意思，昨个儿夜里其实方氏也有意无意的试探过他的口风，他知道，老夫人这是想把明哥儿留给嫣姐儿呢。
　　对于自个儿嫡亲妹妹唯一的女儿，许子晖当然也想呵护在身边。可如今形/势/严/峻，明哥儿又是他的嫡长子，婚事自然是慎之又慎。
　　好一会儿吧，老夫人才沉声道：“明个儿自幼教养在我身边，对于他的婚事，我这当祖母的自然是最上心的。”　　顿了顿，老夫人笑着又道：“只是你知道的，明哥儿我存着私/心想留给嫣姐儿。这些年嫣姐儿受了那么多的苦，我这当外祖母的心里有/愧啊。你妹妹若是知道嫣姐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在地/下怕是也不能够安宁。”
　　“要我看，瑜哥儿和明哥儿相差不过一岁，和萧家二小姐年龄也相当，也是一桩极/美的姻缘。”
　　老夫人口中的瑜哥儿正是顾明嫣的二表哥，也是方氏所出。
　　许子晖一愣，一副不知道该如何回话的样子。
　　母亲这么多年的心事，他如何能够不知道。可嫣姐儿入门可是他的嫡长媳，到时候自然少不得要打理庶务，嫣姐儿自小被许氏娇/宠着如何懂得那些，到时候又有母亲护着，不知道会有多少的麻/烦呢。
　　当然这些许子晖也只是想了想，并未说出来。私/心他还是不/忍让母亲伤了心。
　　“这事儿母亲定夺就好，若是真的能够把和理国公府邸的婚事定下来，日后的路多少能够顺/畅些。”
　　见儿子愿意如此成全她，老夫人心中也颇为感慨。
　　只是，方氏却不这么满意了。知晓老夫人这般打算的时候，她心里着实是不平的很。今个儿在福安堂二太太甄氏就借此事暗/讽她了，若真的嫣姐儿成了她的儿媳妇，后院岂不是更有笑话看了。
　　不行，不行，方氏思寻着明个儿一定得亲自找嫣姐儿说会儿话，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第27章狗/皮/膏/药
　　方氏才暗下决心明个儿要找顾明嫣聊聊，却不料这时邓嬷嬷脸色苍/白的跑了进来。
　　“主子，不好了。东宁伯魏家出事儿了。”
　　方氏听着，脸色变了变，想到今个儿早上老爷竟是为什么事耽搁去给老夫人请安，她这心里瞬/间忐/忑起来。
　　可她还佯/装镇定的摸了摸袖摆，“好好说，出什么事儿了？该不会是东宁伯又去喝酒，得/罪了什么人？”
　　邓嬷嬷却是慌/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主子，是东宁伯擅乘御马又取御用弓矢射鹿，被姚/相揪/住不放，如今已经被关到大/牢了。”
　　方氏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许淑，小女儿许攸。作为定国公府嫡长女的许淑去年已经及笄，也已经和东宁伯的大公子魏寻定了婚。如今东宁伯落/难，整个魏府不出意外也会遭了劫/难的，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许淑可是方氏的心/尖/儿/肉，这个时候方氏着实是怕的厉害。
　　“你说什么？！”方氏险些晕/厥。
　　她脸色几乎变得苍/白，怎么办，怎么办？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吧，许子晖才从福安堂回来，方氏急匆匆的便开口追问起来。
　　“老爷，方才老夫人怎么说？是真的准备坐视不理吗？淑姐儿可不能走甄氏的老路啊，若老夫人真的不准备掺和东宁伯之事，老爷可得好好的劝劝老夫人，另个淑儿则一门婚事。”
　　听了方氏这话，许子晖眉毛一挑：“如今局/势/紧张，我救不了东宁伯已经是愧对他了，如何能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刚刚在福安堂，老夫人连提都没提淑姐儿和魏府的婚事，可见老夫人已经是有了思量的。老夫人并不是不心疼淑姐儿，她只是太了解许子晖了，东宁伯是他这么多年的至交好友，他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他胆小怕/事到那般程度。
　　跟了许子晖这么多年，方氏如何能够不知道他的性子。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她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心里委屈极了。
　　她紧紧的搅着手中的帕子，几乎就是哀求了：“老爷，您不能对淑姐儿这么残/忍。魏大公子即使不被处/死，也会被流放的。淑姐娇/滴/滴的女孩子家，如何能够吃的这种苦。若姚家丁点儿都不留/情，那淑姐儿可不是要活/守/寡了。您难道要拿女儿一辈子的幸福去成全您的义气吗？”
　　这些话真的是戳在了许子晖的心/窝子上，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方氏一眼，略想了想，开口道：“人活一张脸，你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放。何况，这南陵上上下下都知道淑姐儿和魏家的婚约，这个时候毁/约，你难道不怕影响到瑜哥儿吗？”
　　当许子晖把他心中的打算说是方氏的时候，方氏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老爷真的怕毁/了这婚/约，长公主就对定国公府邸有什么看法吗？素闻长公主深明大义，如何会因为这得小事儿而对我们心生不满。若真是这样，这门婚事不结也罢。老爷总不能够为了和理国公府邸攀亲完全不顾及淑姐儿的幸福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方氏几乎是要紧/咬/牙了，她可不是那种为了儿子就要牺/牲女儿的人。
　　“你这妇/道人家，懂什么？”　　许子晖当即撂了脸色，再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方氏的脸色白了又白，哪里想的了那么多，就急匆匆的往福安堂去了。
　　当方氏急匆匆的闯进福安堂的时候，顾明嫣正陪着老夫人修/剪着院中的花花草草。见方氏全无往日的得体，顾明嫣微微也有些尴尬。正思寻着到底该不该留在这里，便见老夫人对她点了点头。
　　顾明嫣扶着老夫人的手走进正殿，才刚扶着老夫人坐下，就见方氏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外面阳光明媚，可殿内却因为方氏这样的动作而瞬间变得阴/沉沉的。
　　顾明嫣微微咬了咬嘴唇，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呢，方氏便扑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腿“嫣姐儿，你和淑姐儿不过相差几个月，你快帮我和老夫人求求情，一定要救救淑姐儿啊。”
　　顾明嫣忙扶着她想让她起来，方氏却早已经是泣/不成声：“我当初早就不看好东宁伯的大公子，偏偏老爷和东宁伯要好，又说魏大公子字写得好，棋下的好，画也画的好。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老爷竟然还想着兄弟间的义气，这不是要生生的逼/死我们淑姐儿吗？”
　　方氏这些话让顾明嫣身子骤/然一惊，她瞬间明白过来，方氏为何会如此失/态了。
　　被方氏这么一闹腾，老夫人的神色也不怎么好看。一边转着手中的佛珠，老夫人一边道：“淑姐儿和魏公子可是已经交换过庚帖的，这里面又有大郞和东宁伯的交情在，我这老婆子即便是想插手，大郞的性子，你觉得老婆子我说的话会有用吗？”
　　方氏一时间不做声了，似是竭力的稳了稳自己的气息，突然紧紧的抓住顾明嫣的手，豁出去似得，哽/咽道：“老夫人，便让嫣姐儿嫁给明哥儿吧。妾身不会说一个不字的。等嫣姐儿嫁过来之后，妾身会把嫣姐儿当做亲生女儿般对待，不会让老夫人您失望的。”
　　场面瞬间变得着实的诡/异，老夫人看不出喜怒的瞪着方氏，许久都没有说话。
　　见牵扯到自己，顾明嫣忙跪在地上，看着老夫人道：“外祖母，大舅母方才怕是有些糊/涂了，那话做不得真的。”　
　　上一世，顾明嫣和定国公府几位小姐其实来往都不怎么多，是以，东宁伯出事儿，顾明嫣几乎没往许淑身上想去。方氏为了给自己女儿留一条活路这没什么，甚至是顾明嫣很佩服她这样的勇气。可是，牵扯到她，拿她做交/易，这就不怎么合适了吧。
　　外祖母也不过是堪堪试探了一下她的口风，她当时也是回绝了的。怎么在方氏这里，好似自己就和狗/皮/膏/药似得，紧/贴/着大表哥不放手了呢？
　　自己有那么不要/脸吗？
　　方氏张了张嘴，看着顾明嫣不/悦的神色，知道自己有些说错话了，她无奈的解释着：“大舅母不是那个意思……大舅母其实……”　
　　见她语无伦次的，老夫人终于是发话了：“方氏，你回去吧。我什么事儿都可以依着你，可唯独这个，我今个儿真的给不了你任何的承诺。而且这事儿你也得问问淑姐儿的意思。”
　　方氏身子僵了僵，老夫人这言外之意她如何听不出来，老夫人这是在说，兴许淑姐儿和二太太甄氏一般，是个性子执/拗的人。
　　想到这，方氏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老夫人，踉跄站起身走出了福安堂。
　　老夫人暗暗叹息一声，向顾明嫣招了招手：“来，往外祖母这里来。”
　　老夫人和顾明嫣单独说话的时候，满是慈爱，她拍了派顾明嫣的手，问道：“方才你大舅母已经松口了，你难道真的丁点儿都不愿意吗？”
　　顾明嫣微愣，没有想到外祖母竟然一直都在考虑着这事儿，她从身旁的小桌上拿了一杯茶递给老夫人，“大表哥是定国公府邸的嫡长子，您的长孙媳妇必然会有更合适的人选。外祖母不应该为了护着我而伤了大表哥的心。而且，嫣儿和大表哥的性子也不是那么相符，嫣儿做事风/风/火/火，受不了一丝委屈，大表哥呢又是那种比较沉/闷的人，如此在一起只怕是到时候反倒是让外祖母为难呢。”
　　说着，顾明嫣忍不住垂眸笑了起来。
　　老夫人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她不似是说假话，也有些踟蹰了。
　　“你还小好些事情你还不懂，这女孩子嫁人了，真的数不清的事情会接踵而来。你这性/子，肯定是不可能被人肆/意/难/捏的，可若是碰不对一个好/婆/婆，没人给你撑腰，难免日子会过得艰/辛。”
　　顾明嫣噗嗤一笑，喃喃道：“外祖母，你说世界上有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事儿吗？嫣儿看那些戏本子，总觉着若是找不到这样一个人，宁愿不嫁呢。”
　　老夫人还当她是小女孩心/性，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你呀，太天真了。这南陵的世家贵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说外祖母吧，纵然好强的很，你外祖父还不是那么多的妾室。外祖母告诉你，女人不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太执拗了，只要他尊你这个嫡妻，这就够了。至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你有的是法子拿捏她们。妾通买/卖，即便你卖了她们，她们也只有哭泣的份儿。”
　　“明哥儿是你的表哥，又有外祖母在，自然会担待你一些的。这事儿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其他事情你都可以任性，可唯独这个，外祖母真的希望你深思熟虑。”
　　从正殿出来，顾明嫣想到方才外祖母那些话，心里也不知道怎么了，微微有些堵。
　　是啊，或许在外祖母看来，大表哥是她最好的选择。可她却不能够那么自/私，那么理所当然。
　　“小姐，您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犯傻了呢？表少爷将来可是会袭爵，又一表人才，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