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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陌上柳-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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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娘委实难过了许久,她真的舍不得孩子离开她。
嬷嬷苦口婆心的劝她:孩子们有奶母和保姆嬷嬷照料,她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侍奉皇帝。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蓁娘晚上都睡不好,她担心丹娘调皮无人敢管教,担心桃桃娇气想她,担心奶母照顾不好寄奴……
这些李晖都看在眼里,景宏二年的十月,李晖就下诏敕封蓁娘的父亲为绥靖伯,韩母为正四品郡君。
这样一来,不仅韩家成了长安城新兴的勋爵之家,韩母也能在每月初一十五入宫朝拜皇后的时候,跟女儿见上一面。
蓁娘被这个巨大的惊喜几乎冲击的要晕过去了。
天知道她都以为这辈子不能与阿娘相见了,现在这个好消息传来,她激动的热泪盈眶,半夜想着这件事都睡不着觉。
第二日她打听到,其余的娘子们母家皆有封赏,相比之下,韩家还不算太显眼。
蓁娘对这个状态满意的不得了,过了几日,李晖身边的内侍来报:圣人未时初刻临幸甘棠轩……
她又激动了一把,接到这个消息后便再也坐不住了。
李晖作为皇帝,是可以来到她的住所并且留宿的,蓁娘想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拉着几个嬷嬷和侍女把甘棠轩仔仔细细的整理了一遍。
未初时分,蓁娘带领侍女站在门外迎接李晖的御驾,他垂眼就看见了蓁娘亮晶晶的眸子,嘴角也忍不住扬起。
行了个礼,蓁娘快步上前环住李晖的胳膊,“阿郎可吃过晚饭了?”
李晖‘嗯’了一声,进了门,蓁娘便叽叽喳喳的向他述说杜鹃树下的那架秋千有多好玩。
东厢房后边她打算建个小小的花房,丹娘现在很喜欢养花,蓁娘要把她送来的花好好养着……
还有屋角下有两只竹风铃,这是阿木亲手给她做的……
李晖听着她一刻不停歇的唠叨,心里莫名觉得安心,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不时附和蓁娘的话,让她更加高兴了。
进了内室,蓁娘拉着李晖坐下,自己像个兴奋的小孩子似得,把珍藏了多年的宝贝给他看。
有孩子们成长过程里的小玩具小鞋子,还有练字留下的红纸,李晖送给她的首饰。
她拿在手里爱惜的擦拭,李晖却有些疑惑,“为什么我很少见你平时戴?”
蓁娘愣了一下,她咧嘴笑,把簪子插在发髻上,扑进他的怀里笑嘻嘻道:“这是奴的心肝宝贝,只戴给阿郎看!”
她的眷恋依赖袒露的那么自然,即使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生母,在李晖的面前,她依旧如少女一般活泼。
她时而多愁善感偶尔天真单纯让李晖越发着迷,虽然她没有西子之貌,但她的魅力只属于自己,就像是醉生梦死的饮酒人,韩蓁也只是刚好让李晖沉醉。
蓁娘想,她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好像没有,她拥有了全天下每一个女人都渴望的东西,她有活泼可爱的孩子,有衣食无忧的生活,有知心掏肺的朋友。
当然最主要的,她还有爱……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有句话忘了写,李晖的年号是‘景宏’~下一章要发盒饭,很舍不得这个人物,但剧情就是这样发展的……

第123章 悲痛

景宏四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但这却是一个让整个长安城都陷入悲伤的年份。
正月里,寿安公主抱着刚出生的女儿陪在皇后的身边,笑语晏晏的提起该给大郎选太子妃啦!
此时的大郎继承了父母仁慈、开朗、贤明、宽容的性格,今年十五岁的他已经在参与朝政了。
大郎无疑是李晖和王氏的骄傲,承载着父母的希冀、臣民的期盼,他就是这个国家的希望与未来。
面对长姐提出的婚姻大事,他微微红了脸,虽然已通人事,但对于未来的妻子,大郎心里还是带着几分雀跃。
一旁的阿木却听得眼睛一亮,大声嚷道:“我要有嫂子了吗?”
在座诸人闻言哄堂大笑,大郎伸手一把捂住阿木的嘴,瞪着眼睛警告他:“别胡诌,快闭嘴吧!”
“阿兄都十五岁了,也该娶嫂嫂生孩子让我做叔父了!”
阿木掰开兄长的手很不高兴。
这下众人笑的更大声了,见皇后和公主笑的前俯后仰,蓁娘放下了心,冲阿木笑骂道:“你从哪里学会的这些话,娶嫂嫂也不是你该管的事!”
阿木撇嘴,皇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道:“二郎说的有道理,大郎也该娶媳妇让我和阿郎享享福了……”
皇后的话一出,长安城里的勋贵之家都兴奋起来,有些脑子活泛的人已经备好重礼去新阳县主府上走动了。
找路子的、奉承李晖的、还有巴结皇后的,所有人都梦想着皇太子妃的宝座落在自家头上。
不说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光是看李晖夫妇二人对李绮的重视,这个位置落在谁家女儿的头上,那可就是前途无量了。
对于宫外的喧闹,李晖跟皇后商议后,对儿媳妇的人选只有四个重点:家风修洁、人品优良、贤良淑德、娉婷秀雅。
这倒是宗室挑选媳妇的统一标准,西京和东都共有世家勋贵上百个氏族。
这些家族的小娘子多达上千人,其中佼佼者多不胜数,要在这么多人中挑选一个太子妃,实在是需要时间。
为大郎挑选太子妃是出了正月后摆在皇后面前的头等大事,她在宫里举办了十来次宴席,虽然借口繁多,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挑选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蓁娘作为妃妾也跟在皇后身边陪坐,她见到这些水灵灵的小娘子后心里不住赞叹。
“……像一朵朵娇花似得,礼仪举止无一不优美合适,我看着个个都不错!”
阿木听了这话扭捏起来,几番欲言又止,蓁娘看见颇觉奇怪,问他怎么了。
阿木嘟囔了几句,有些不好意思道:“阿姨,以后我娶媳妇不用这么大排场,我自己挑可以吗?”
“什么?”
蓁娘愣了片刻,等反应过来后笑的肚子痛,“你想得美!你以为这是选衣裳,哪件顺眼穿哪件!”
“这是娶妇,我们不能只看外表,还得看她父母是怎样的人品,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这都得打听清楚才能去求亲……”
阿木闻言有些不高兴,“是我娶媳妇,当然要我喜欢才行,又不是你跟她过日子……”
蓁娘被他的歪理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她点了点阿木皱起的眉头,柔声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吗?”
“从你出生起,未来的一切就已经安排好了,阿木,作为一个皇子,你有很多责任要承担,你可以任性,但一定要明白,你任性的范围是有限的!”
阿木听生母又讲起了大道理,心中有些抗拒,便张嘴辩解道:“那如果我喜欢什么都不能自己做决定,别人强加给我的,我拿着也没意思。”
蓁娘怔住,想要反驳,却觉得儿子的话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人生在世,岂能事事遂愿,旁人也就罢了,阿木却不能生出这种心思……
想了想,蓁娘搂住阿木的肩膀,问他:“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先成家再立业呢?”
“是……因为成了家就是大人了?”阿木犹豫不定的回道。
“对呀!”蓁娘点头肯定他的答案,“娶妻是为了延绵子嗣、奉养公婆、相夫教子,妻贤夫祸少,家有贤妻比千金还珍贵!”
“反之,一个坏媳祸九代,男孩子成了家,家有贤内助,自己就可以去拼搏,这日子不就一天比一天兴旺么!”
她的话音一落地,阿木脸上就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蓁娘以为他还要犟嘴,瞬间嘴角耷拉下来,沉着脸瞪着他不说话。
阿木见生母隐隐有了生气的迹象,难以启齿的吐出心中想法:“我只是奇怪,为什么阿姨这么肯定的认为我会喜欢坏女人……”
“你从哪里看出我好色的本性……”
他眼神无辜又不满,一旁的容娘‘扑哧’一声笑起来。
蓁娘这才反应过来,“你这混小子!”
她一边笑骂着,一边作势要揪阿木的胳膊,母子俩嘻嘻哈哈玩闹着。
……
然而这样轻松平淡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四月里,就从东宫就传来了大郎不舒服的消息。
大郎是皇太子,虽然居住在东宫,但因为还未娶妻,所以内廷还是由皇后监管的。
她听大郎的奶母来禀报说,大郎咳嗽了两声,胳膊也有些疼。
皇后开始还不以为然,以为儿子可能只是习武碰着了,所以亲自去过东宫听尚药局的人说没有大碍后,暂时放下了心。
后廷众人知道这个消息后,都有些替大郎担心,可她们是天子妃妾,无法轻易出宫,便委托了阿木、三郎、四郎和五郎去探望。
大郎正被拘在院子里休养身体,平日里观政、念书、习武忙的连吃饭都嫌浪费时间。
乍然一整天什么事也不干,这全身都觉得不得劲,因此他看见弟弟们来很是高兴,五兄弟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说话,一坐就是大半日。
阿木回去后跟蓁娘提起大郎精神不错,估摸着很快就好了,蓁娘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她嘱咐阿木有空多去看望大郎,但也不要打扰他休息了,阿木认真的应了,接着笑道:“我们去看阿兄,他跟我们说一个人住在东宫好冷清啊!”
“他还想拉着我们去蹴鞠,可惜他的奶母不准……”
说罢阿木有些遗憾的摇头,蓁娘觉得好笑,又问他大郎一日吃几碗药、胃口可还好等事,阿木都一一作答。
然而七日过去了,大郎不光是胳膊越发的疼,连全身的骨头都开始疼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全身乏力、食欲不振、头晕目眩等症状。
大郎是李晖和王氏的命根子,听见如此消息,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李晖把专门侍奉自己的御医全部叫去东宫给大郎诊脉,还命人在三清殿里让道士做了几场法事,消息传开后,妃妾们面面相觑,宫人们惶惶不安。
大郎是李晖和王氏唯一的嫡子,他若是有个万一,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了。
李晖连着几日都是眉头紧锁,御医们的药方子一张接着一张,可对大郎都毫无用处,他开始发低烧了……
李晖把尚药局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对臣下从未辞严厉色过,现在儿子生了病,可想而知此刻他内心的焦急。
后宫的妃妾个个都小心翼翼,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惹出什么麻烦,蓁娘每次给皇后请安,都能看见她眉间的愁绪。
她无法帮上忙,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安慰对皇后没有任何作用,便只能在心里祈求菩萨保佑大郎平平安安,平日里就做些点心鞋袜孝敬皇后。
就这么忐忑不安的过了两个多月,大郎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陷入了持续的昏迷,身体消减的只剩一把骨头了。
李晖和王氏日日都守在东宫,每日亲自给儿子喂药擦脸,看着儿子的病态,皇后背过身就默默流泪。
李晖见状如鲠在喉,心中的痛楚无言表达,他只能握住儿子的手,才能找到一丝微弱的希望。
时间一天天过去,听着御医们颤颤巍巍的暗示,即使李晖这个皇帝再英明强硬,也难以接受寄予厚望的儿子可能比他先离去。
父子亲骨肉,他如何能释怀……
蓁娘知道消息后悲从心头起,忍不住哭了一场,大郎从小就是个懂事可爱的孩子,对她们这些庶母是恭敬有礼,对待弟弟妹妹也是关爱有加。
眼看着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如今就病成这样,可不让人难受么……
或许菩萨没有听见大明宫的虔诚祈祷,不管父母是如何伤心欲绝的哀求挽留,大郎终究没有熬过景宏四年的冬天。
他去的那天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皇后数度昏厥,几乎哭死过去,只能由高氏暂摄后廷。
李晖五日未上朝,延嘉殿的大门紧闭,宗室、臣子来请安也不见,身边只有寿安公主服侍。
各地官员的奏表都在赞颂太子,并请皇帝节哀,他一概不理,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从小捧在手心里,亲自教授读书习字的儿子,他的聪慧孝顺无人不知,如今他去了,李晖如何能不悲伤。
东宫里披满了孝布,天和地都是白茫茫一片,肃穆又凄凉,让人望而心生悲叹。
大郎的灵堂就设在显德殿,他未成婚也没有子嗣,阿木是诸弟妹之首,就由他给兄长摔灵守丧。
跪坐在兄长的灵前,看着面前燃烧的火盆,耳边是僧道念唱经文的嘈杂声,阿木面无表情,至今都无法接受兄长薨逝的事实。
他仿佛游走在梦境里,脑海里全是跟兄长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憋着骂人的心情教自己骑马,他耐心的陪自己做游戏,他自恃兄长的身份教训自己……
每一幅画面都历历在目,每回想一次心都被看不见的刀子割得生疼。
铜钵骤然敲响,阿木被惊醒,愣愣的抬眼看着满室素缟,眼泪忽的就流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大郎是个好孩子,真的舍不得他。

第124章 劝慰

大郎的丧仪按部就班,然而更让人担心的是王氏和李晖,王氏已经几天水米未进了,每天清醒着就哭,哭累了就睡。
宫人们磕头劝哀求也不听,只欲跟着儿子一同去,高氏见此情此景,忙派人请了新阳县主入宫陪伴。
另外她又安排了十六个妃妾分作四班每日服侍皇后,李晖那里则是请了老永安侯和诸亲王入宫服侍。
即使是再多的良言苦劝,李晖和王氏依旧无法减轻悲痛,一个在宣微殿,一个在延英殿,夫妻俩从儿子去后就再没碰过面。
李晖无力安慰妻子,王氏也顾不上丈夫,儿子的薨殁,对他们是痛彻心扉的打击,特别是王氏,大郎就是她的眼珠子,如今人没了,她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了。
后廷妃妾和新阳县主急的团团转,却毫无办法。
所有人都知道,对于王氏来说,儿子和丈夫就是她最重要的人,如今儿子去了,能够安慰她的只有丈夫了,可现在李晖也闭门不出,这可如何是好!
大明宫的气氛一日比一日消沉,高氏忙完了宫务,还要服侍皇后,每日累的连饭都吃不下,短短数日就瘦了一圈。
蓁娘嘱咐宫人们照顾好孩子,自己每日早出晚归守在宣微殿里,看着皇后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神情,她无法忍受了。
她想要改变现状,却不知从何做起,直到听新阳县主搂着皇后哭嚷道:陛下不吃不喝,你也不吃不喝,你们是皇帝皇后,怎么如此不负责啊……
蓁娘听得止不住眼泪,为人母,十月怀胎的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他跟自己是骨血相连,骤然失去,这份哀痛心伤终身无法痊愈。
她能深切的体会到皇后的感受,深思熟虑了整整一晚,第二日,她带着侍女去了延英殿……
蓁娘知道这个决定会引来一片非议,但入宫这么些年,无论李晖还是王氏,他们都给过自己恩惠,就算是从今以后被冷待,她也要做这件事。
……
延英殿里的郎君们见听见韩修仪来后,纷纷退了出去避嫌,吴敏见着蓁娘大惊,待知道她的来意后,虽不抱什么希望,却也因为找不到办法了,只能将就请蓁娘试一试。
他亲自引了蓁娘入内室,踏进门转过屏风撩起帷帘,看着榻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蓁娘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她不敢置信,往日丰神俊朗的李晖如今瘦的只有一把骨头,他毫无生气的坐在榻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
他像是一座冰山一般散发着冷漠,把所有的关心都隔绝在外,无人可靠近,无人可融化。
“阿郎……”
蓁娘哽咽着,再也忍不住了,奔过去跪在脚踏上握着他的手痛哭出声。
“阿郎,你怎么成这样了……”
“你来了……”李晖眼也没眨,轻飘飘的开口道。
听着他嘶哑的嗓音,蓁娘泪眼模糊的抬头,“阿郎,若是崇康皇后看见你这个样子,她该多难受……”
李晖面无表情毫无动容,想来这些日子,他已经听过太多这样的话了。
蓁娘擦去眼泪,忍住心里的难过,捧着他的双手劝慰道:“我们都明白你心里的伤痛,谁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可是阿郎,你不仅是一个父亲,你更是一个皇帝,你是一个丈夫,国家需要你这个皇帝,皇后殿下需要你这个丈夫!”
“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你若是有什么事,你的国家,你的臣子,你的妻妾儿女该怎么办!”
李晖缓缓低下头,冰冷的目光充满红血丝,怨气翻腾的看着蓁娘,这样的他让蓁娘有些害怕。
对视片刻后,他心里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几乎是失去理智的推开蓁娘。
他厉声咆哮着:“我是皇帝没错,可现在我的儿子没了,我连伤心都不可以吗?”
蓁娘跌坐在地,手肘磕在地上钻心的疼,李晖从来都是一个温柔的人,对她别说是如此暴躁,就连高声说话也没有过。
她有瞬间的伤心,可一抬头看见李晖愤怒悲伤的眼睛,她就什么也不在意了……
蓁娘爬到他的身边,鼓足勇气对他道:“你为了这个位置牺牲太多了,奴知道大郎的薨殁对你来说是一个打击,可这何尝不是对皇后的打击,她已经几天水米未进了……”
“阿郎,你只看见了自己的悲痛,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在你的身后,还有那么多人都在伤心,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你若是不振作起来,让我们怎么办?”
李晖握着拳紧紧抿着唇不说话,他做出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任凭蓁娘如何劝说,都一概不理。
蓁娘把头埋在他的膝上,哭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去的人倒走的干净,只留下活着的人痛不欲生……”
“可再艰难,我们既然还活着,就是咬着牙也得过下去,人生在世,唯有责任二字最过沉重……”
屋里寂静无声,光阴都仿佛凝固了,只有地上窗棱格子的阴影在慢慢的变换着形态,提醒着时光的流逝。
蓁娘默默看着李晖,李晖则看着香炉,一坐一跪像两尊石像。
许久之后,蓁娘伸手试探性的拥住他,李晖这次没有挣开,好半晌,他嘶哑的嗓音响起,“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我毫不留情的杀了那么多人,包括我的亲兄弟亲侄子……”
“所以老天爷在惩罚我,他也毫不留情的带走了我的大郎……”
“不是的!”蓁娘使劲摇头,“不是这样的,阿郎,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没有任何过错,我们安稳的生活都是因为你为我们遮风挡雨!”
她紧紧抓住李晖的双臂,坚定的告诉他:“齐王所做的一切是咎由自取,他目无法纪祸乱朝纲,这是他应有的下场,至于大郎,他聪慧敏锐,礼贤下士,只是天妒英才……”
李晖干涩已久的眼睛流下泪来,他似是呓语似是自责道:“大郎去之前,半昏半醒的躺在我的怀里……”
“我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也许是他听见了,嘴里说着什么,我凑近,听见他说,你们好好的……”
蓁娘闻言呜咽出声,亲眼看着心爱的儿子在自己怀里停止呼吸,那时候的李晖,心中该承受了多重的悲痛……
蓁娘后悔懊恼,她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看似苦口婆心的开解他,其实是逼着他再一次揭开伤疤,再一次体验那种剔骨削肉的痛苦。
“阿郎……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住的道歉,李晖的背佝偻着,他用手撑着额头,眉头紧锁,神情痛苦不堪,“十七娘,我的大郎不在了,他口口声声说着要替父分忧,眨眼却丢下我和他母亲,就这么离开了……”
……
第二日,李晖出现在朝会上,他如今的模样让朝臣们纷纷上言保重龙体,在议政之前,他亲自给儿子定了谥号,并提笔写下悼文:“皇太子李绮,朕之嫡长子,天授元年生于东宫光天殿,聪明贵重,气宇不凡,天授七年,皇考亲册为汉中郡王,景宏元年,朕册之为皇太子以正国本。”
“太子纯孝至善,谦逊仁德,朕甚爱之,然天不假年,呜呼哀哉,薨于景宏四年,朕心之痛,犹如千刀万剐,仁慈哲行曰怀,浚达有德曰宣,今太子谥为‘怀宣’,令礼部、太常寺、太史局一同主持举哀、入殓之事。”
“太子棺椁暂停于咸阳殡宫,命太史局寻利方地段,为太子修建攒堂,并特恩号墓为陵,景宏四年十一月二十日。”
只是这么一段话,足以可见李晖对长子薨殁的悲伤之情,他也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对儿子的喜爱。
这之后,李晖还下令以帝王规格为儿子修建陵寝,甚至还要求工部先暂停自己陵寝的修建,为人父的哀痛怜惜,苍天可鉴。
蓁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对李晖起了作用,但她相信,就算她没有说那些话,李晖依然能振作起来。
从太宗皇帝和崇康皇后的薨逝,然后经历夺储的腥风血雨,他骨子里就没有被打倒这个词,她一直都这么认为。
大郎出殡那天,李晖和王氏亲自带领百官宗室妃妾去了咸阳,也是自儿子离去后,夫妻俩第一次相拥而泣,那场面闻者伤心见着流泪。
今年的新年冷冷清清,皇子公主们为兄长守制还戴着孝,李晖和皇后更是见不得热闹的场面,所以只在清辉阁办了场家宴就结束了。
直到出殡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蓁娘依然无心出门走动,干脆裁了布给孩子们做衣裳。
正是孩子长身体的年纪,隔上几个月就要做新衣,幸好是皇子公主,不然搁在普通人家,小的捡大的衣裳穿,也就过去了。
门外宫人报惠氏来了,蓁娘忙起身迎接,进屋后拉着她坐下,“这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呢,你蹭饭蹭早了……”
见惠氏的笑容有些勉强,蓁娘有些疑惑,“你想说什么?”
惠氏欲言又止,然后道:“你可知,现在宫里有些不好的流言……是关于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累吖

第125章 心疼

原来是这事,蓁娘淡然一笑,以她现在的位分,惠氏都知道的流言她自然也知道。
“不外乎就是说我这个人太会钻营,佛口蛇心罢了!”她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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