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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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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人来了,杀了好多人,姐姐们跑了,我也跟着跑,后来,遇到一个哥哥,很漂亮的哥哥,我饿了,哥哥给我吃的……”
    那年,谢雨离才十四岁,花骨朵般的年纪,可她说话的声音,动作,甚至表情,简单得如同十年前一样,让谢夫人连细问下去的勇气也没有,谢晋元亦已明白,妹妹是个圈养大的孩子。
    她们只是权贵手上的一个玩具,玩厌了,就扔了。
    心里没有爱、没有恨、没有善恶之分,脱离了金丝笼,没有生存的能力。
    她被另一个男人所救,那个男人给她吃的,之后,占有了她,对她妹妹而言,她不知道这是在被侵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被圈养的男人如此亵玩。
    她更不懂得保护自已,怀上了孩子,就这样懵懵憧憧地活着。
    许是天见可怜,竟被经商时进入东越的谢夫人看见,虽然隔了十年,当年她捧在手心里精养的女儿竟混在流浪儿中,与一个孩子分食一块馒头,脸上黑漆漆的,完全辩不出模样,但那一双浸了水似的黑珍珠,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窗台后,无意中听到这一番对话的谢晋元看到母亲当即就崩溃,抱着妹妹痛哭,可妹妹只是有些惧怕地缩着身子,地看着谢夫人,小心翼翼地问:“我说错话了么?”
    于一个母亲而言,看着自已的孩子遭遇这样的命运,是怎样的痛。
    可一个普通百姓,在皇权面前是什么?
    因为担心被邻里发现,谢老夫人嘱咐她最她连寝房的门也不要出去。
    她妹妹很听话,一步也没走出房门,一呆就是到生。
    许是有身孕的原因,气色很好,每天能吃能睡,还会拿着皮影自已编戏自已唱,一个人在房间里玩得不亦乐呼,没有烦恼,对将来也没有任何想法。
    诞下孩子后,谢夫人马上将孩子过继到刘氏名下,让孩子有个堂堂正正的名份。
    十四年来,谢家不敢去碰这个禁忌,担心万一惊动离王,如今的东越皇帝,将给谢家引来灭门之祸。
    这是谢老夫人心底二十四年来,挖不出来的疼痛,随着岁月的滋养,毒瘤越养越大,侵占了整个胸腔,疼痛欲发难忍,唯一能缓解疼痛的,就是谢良媛。
    谢卿书此时已知厉害,这谢良媛既然不是龙种,那她的身世一旦被外人知道,谢家必会遭到南宫醉墨的疯狂报复。
    可以说,这十四年来,谢老夫人算是在刀尖上养着谢良媛,想到今晨他让武元忠掳走夏凌月,以混淆视听,结果武元忠顺手连谢良媛也一并掳去,可见,武元忠已经知道谢良媛的身世,打算来个把局势搅得更乱,更好地护住周家姐妹。
    谢家今日之祸,岂不是他引进来的?这一想,谢卿书,心中屏息,手心里渐渐渗出了冷汗,腹底怒气暗流,压抑道:“父亲,您有什么打算。”
    “你祖母昨天看到,圣上对六丫头有些不同,刚好圣上又开恩,让六丫头进宫养伤,这或许是谢家的一个契机。”
    谢卿书瞳孔微微一缩,“你是指,如果六妹妹有幸,被皇上看中,成为皇妃,那我们谢家就不用担心东越的报复。”
    “是这个理。”
    “可圣上心思难测,也不能光凭昨天救了六妹,就觉得他对六妹有那个意思。”
    谢晋元微笑逐道:“皇上还是太子时,从十五岁开始,就有大臣提出让太子纳妃,可都被皇后以太子年幼为由拒绝。去年皇上登基时,已有不少大臣提出选秀,民间有适龄女儿的大户人家都在关注此事,大家都认定,历朝历代,从没有一个在位的皇帝连个妃子也没有,所以,这次选绣是板上钉的事,谁知到后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谢晋河亦是满脸笑意,“六丫头第一次进宫,虽说是杨夫人推荐,但之后,良媛二进宫,是太后直接派宫里的马车来接,当日良媛回来时,还带了一车的药回来。这就说明良媛得到太后的认可。今日,有人闯进谢府抢人,皇上带着护卫当众救下了良媛,先不说,皇上来此是不是为了捉拿钦犯,只论皇上愿意亲手诊治六丫头,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整整两个多时辰,先给六丫头施针,又给六丫头泡药浴,没有假手于人,这一点,可见,皇上对良媛的用心。最后,还主动提出接六丫头进宫养病,这要是不喜欢,三叔我还真猜不到皇上的用意,我们谢家就算是巨富之家,但在皇帝的眼里算什么?”
    谢卿书脑海里不经意地浮起帝王抱着良媛时,那嘴角含着微微包容,似乎有点意思……。似乎又没有那种他熟悉的,数于男子对女子特有的……。欲望!
    对,是欲望,他断定,帝王对谢良媛有宠、有溺,甚至有几分纵容,但绝对没有男人喜欢女人时,那种占有欲。
    但,从宠开始,未必有一天不会发展到占有,良媛今年才十四,过了及笄的年纪后,女孩子就会如花骨盛开,露出最美丽的花蕊。
    思及此,谢卿书的眉眼不知觉带了几分雀跃:“那父亲和三叔的意思是?”
    “自然做好最好准备,将来要是良媛能入皇家,免不了会被很多人眼红,我们谢家毕竟是商户,入不了朝庭重臣的眼,所以,接下来,我们就要想方设法,让杨夫人尽早收良媛为义女,其二,这些年,我们谢家扩展生意,肯定也有不少东西经不起查,现在开始,尽量抹干净,否则,树大招风,将来若给人查出什么,不但误了良媛的婚事,还有可能祸及谢家。第三,用重金聘请武林高手,护卫良媛的安全,象今天的事,不能再发生一次。”
    谢卿书尚未开口,内寝的门“吱”地一声被推开,谢老夫人柱着杖缓缓走出,语声沉重,“是,未雨筹谋,这也是我谢家经受了几次风雨,依旧不败的原因。”
    谢卿书忙上前扶住老人,搀着她坐定后,又奉上茶。
    谢老夫人脸上沉痛未散,“当年,我失去一个女儿,如今,不能再失去这个外孙女。我们斗不过东越的皇权,但西凌的兰家可以,如果良媛有命嫁入皇家,就决不能因为谢家的家世,让她走不进皇宫。”
    

第55章  落胎
    玉涛阁,夏凌月寝房。
    夏凌月面容惨白如霜,身上缠满白色的绑带,脚被高高吊起,一手无间识地紧紧抓着身边医女的手,一手紧紧攥住被褥,唇瓣颤得厉害,口中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偶伴有痛苦的呜咽声,额角冷汗沾湿了鬓角。
    周玉苏冷冷看着夏凌月被高高吊起的腿,那里已呈青紫,血肉模糊中渗杂着一些锋利的碎骨,有些稍大一点的,还从皮肉穿透出来。
    孙大夫拿着摄子,不停地在肉里翻找,要把肉里的碎骨清理干净,才能包扎。
    夏凌月早已痛得昏死三四回。
    半个时辰后,孙大夫满脸是汗地走到一旁净了手,鲜血很快令水盆变色,丫鬟代桃忙端了出去,很快就换了盆干净的热水进来。
    一盏茶时后,脚包扎好了,原本扭曲的脚碗虽然恢复了正常的姿势,可她知道,这条腿从此是废了。
    方才孙大夫诊出,她断了三根的肋骨,左腿的脚腕是粉碎性骨折。
    “少夫人,令妹的伤老夫也是尽力了,这肋骨的伤,养得好,以后会慢慢恢复,不会影响行动,但这脚腕上的伤,恐怕会落下残疾,将来走路会跛,您要做好思想准备。”孙大夫一脸无耐,摇着头叹着,这么好的年华。
    周玉苏死死抿着唇,否则,她怕冷笑会从嘴里冒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离变态不远。
    可是,夏凌月残了,关她什么事,她要自残,最好死透,反正玉脂浆的配方她已到手,玉纹的描绘她也已经掌握,唯一不会的就是玉雕之术,那有什么?
    连玉雕人她都可以做出来,以后雕别的什么阿猫阿狗,按着她那法子做,要有多少就有多少。
    夏凌月这胆小鬼死了才干净,省得将来把不住嘴门,把一切给泄露出来。
    隔着面纱,孙大夫无法看清面纱后周玉苏的脸,只道是自家的妹妹伤成这样,一定不会好过,便宽慰道:“如此花季年龄遇到这事,作为亲人,确实感到难以接受。但人生在世,难免波折,老夫诊过不少这种病例,一开始,病人的心里是难以接受,会有自残的现象,少夫人只要注意规劝,慢慢地,过了病人心理适应调理期后,一切都会好的。”
    一旁的医女突然疾声道:“师父,她咬牙了,好象疼得厉害。”
    “先拿帕子给她咬,小心她咬断了舌。”孙大夫连忙放下手中的固定架,走过去帮忙,又道:“少夫人,令妹这两天要是实在疼得厉害,老夫就给她开点镇痛的五石散,可这药非同寻常,千万不能多食,必需按量,否则,一旦吸食上瘾,这比脚残了更严重。”
    周玉苏冷漠地点点头,“我会管住她。”
    孙大夫又忙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喘着气走到一旁,开了方子,交到周玉苏手里,“这药有两种,这大包的一会就煎给令妹服,她伤了筋骨,这两天要注意体温,如果烧得厉害,就给她煎小包的。如果没发烧,这小包的不用服。”
    周玉苏这才缓缓起身,斜眼看着夏凌月寝房的丫鬟代桃,“听明白了?”
    “少夫人,奴婢听明白了,奴婢会好好看着二小姐的。”代桃一脸苍白,之前忙忙碌碌,又是烧热水,又是倒血水,进进出出的,倒没什么,现在忙完了,倒出了一身的冷汗。
    今日谢府里出了一堆的事,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忙得乱套,光是六小姐那就差走了一大半的丫环婆子,再加上,打斗造成多处损坏,谁还顾得上夏凌月的死活。
    孙大夫虽然带了两个医女过来,但夏凌月伤得实在太厉害,所以,从头到尾,就代桃和代兰在忙着。
    周玉苏淡淡地开口,“那就送送孙大夫。”周玉苏正待离开,这里的血腥味闻得她很不舒服。
    却看见孙大夫一脸吃惊地看着她的肚腹,眼底滚过惊涛骇浪,缓缓低了首,霎时,一种强烈逼出心尖的恐惧席卷而来。
    她这几天虽然特意穿黑色宽松的衣裙,今晚还特意在裙子外罩了一层薄纱,可以瞒过众多人的眼睛,可孙大夫是什么人,他是个大夫,且这此之前,他曾给她诊过脉。
    若非那日是钟氏巧言让孙大夫无法确定自已是不是怀了身孕,不敢当着谢老夫人面前当场指出,只是含糊其辞地混了过去。
    可这一次如果再不断定,那此人真是白做了三十年的大夫。
    这一次,避得过么?避得过么?
    谢卿书就在府中!
    想起那日他发狠地将手指塞进她的嘴里,抠出一片的血肉模糊,这次,会不会换成她腹中的骨肉,被他亲手剐出……。
    一股股未知的灾难,挟着滔天的恐惧如冰棱密密麻麻地刺进四肢百骸,周身凉飕飕的,连孙大夫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
    孙大夫带着两个医女从玉涛苑出来,一路上反复在想,这少夫人挺着大肚子是怎么回事?
    不是都在传,少夫人被谢家的养女周玉苏毒害,如今不能再生育了么?
    他记得当时听说这消息后,还窃喜了一番,幸亏那日在大公子的书房为少夫人诊脉时,没有说破嘴,否则,就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可今天,再看这肚子,分明是四个多月,不就是证实了他此前他所诊的喜脉没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该不该向谢老夫人汇报一声?
    不,不行,这万一是别的什么,象是肚里生了肿瘤也未不是,看来,什么时候,稍提点一下少夫人,让她自已找个大夫瞧一瞧。
    孙大夫还没到内院,便听到有人唤,“孙大夫,您留步。”
    孙大夫一瞧,原来是大夫人房里的宝笙,便伫足问,“什么事。”
    宝笙喘着息,上气不接下气道:“孙大夫您终于好了,刚才您在给夏二小姐治骨折,奴婢不敢打扰,是大夫人摔了,您……您赶紧过去瞧一瞧。”她去了几次,看着丫环们一盆血水一盆血水的往外倒,一个个脸色苍白,手脚发软,她哪里敢进去瞧。
    孙大夫抹了一把汗,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全赶齐了。
    钟氏寝房。
    钟氏坐在椅上,左手托着右手的肘部,也不知道摔到哪了,总之想动一下都难,可方才,宝瓶大着胆替她摸了几下,说是没伤到骨头。
    “这孙大夫怎么还不来。”钟氏疼得不停地吸气,想到丈夫和儿子明明见她伤成这般,一句安慰话也没有,直接把她扔给如容就走了。
    “大姐,您忍忍,孙大夫这会还在夏二小姐房里,听说夏二小姐伤得厉害,身上骨头断了三根,腿可能也要废了。”
    钟氏方才听了如容说起府中发生的事,虽然如容表述得乱七八糟,但一颗悬着的心到安底了下来,只要不是周玉苏的事被发现就好。
    “你刚刚说,那人捉了凌月,又捉了良媛,后来又把凌月扔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府里的养的一堆的护院在干嘛呢,全在看热闹?”
    如容不擅言辞,一边帮着钟氏抹汗,一边想了想,只道:“护院没敢上去,那人特厉害,飞来飞去,不过,青竹也不错,硬是从那人手上抢了六小姐,后来,皇上来了,救了六小姐,抓走了那个人。”
    钟氏听得更加莫名其妙,“皇上来了,皇上来我们谢府干什么?”
    “大嫂,你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出口。”门口一声朗笑,蔡氏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的丫鬟提着几盒补品,“我方才听说大嫂在门口落轿时摔了,特意过来瞧瞧,没什么要紧事吧?”
    方才听府里的婆子说,钟氏在府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街坊邻居摔了个狗啃泥,她正喝着茶,当场就给喷了出来。
    心道:怎么不给摔残呢?
    两人结怨多年,加上去年蔡氏夺内权时,败在钟氏手上,如今谢卿书得势,她再恨钟氏,也只能牙齿打落往肚里吞,可这里头,并不包括来看笑话。
    在她认为,钟氏怎么能跟她比,论家世,论当年的陪嫁,都输了她一大截,只是仗着生个不错的儿子,又娶了个能干的儿媳妇罢了。
    这一进门,看到钟氏脸色苍白,额间全是细密的汗,身上更是狼狈,沾了一身的尘土不说,衣裙手肘上划被磨破了,许是担心伤到骨头,也不敢折腾着换衣服。
    这一趟,来得真是太对了!
    钟氏看到她,心里也添堵,寒着脸,没吱声,甚至连吩咐上茶也懒得开口。
    倒是如容,有些过意不去,偷偷瞥了钟氏一眼,朝着身边的丫鬟递了一个眼色,让她上茶。
    “大嫂,你今天不在府里,可真是没眼福,错过了一睹天子龙颜的好机会。”蔡氏可不管钟氏的脸色,既然是来添睹,当然要发挥三寸不烂口舌,把今天谢府内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大嫂,你都伤成这样,大伯和卿书也不管管,真是的。”蔡氏接了茶,抿了一口,蹙眉看着如容问,“孙大夫呢,这一晚,都见她在夏二小姐房里,还没忙完么,真是没眼劲,正经主子不侍候,倒对一个外姓的人如此尽心。”
    如容讪讪道:“听说夏二小姐伤得不轻。”
    “大嫂也伤得不轻,诶,我说如容。”蔡氏夸张地挑起眉毛,瞥了一眼钟氏,搁了手中的茶盏,慢幽幽道:“你是不是如今得到大伯的宠爱,就没把大嫂放在眼里了?你可别忘了,你虽然帮着大伯生了三个儿子,你的身份还是个妾,你更别忘了,你原是大嫂娘家带过来的,不是大嫂关照你,你现在有这命享这个福。”
    “我不敢,三夫人。”如容眼睛含了泪,细声细气地辩解,“大夫人是奴婢的主子,永远都是。”有谢老夫人在,妾氏和庶子在谢家的地位都不高,如容虽然生了三个,表面上,还得做出老实本份的样子。
    “大嫂,你别伤心,我去催催孙大夫,让他赶紧过来。”虽然有点委屈了如容,但看到钟氏嘴角都扭曲了,蔡氏心里那是一个乐呀。
    但,凡事点到即止,蔡氏估摸着,再这样寒碜下去,钟氏真要翻脸了,所以,站起身,扭着腰离去。
    蔡氏走了,耳根清静了,可钟氏心里却更乱了。
    如今,帝王莅临谢府,还带走谢府的小姐进宫养伤,听蔡氏话里的意思,这谢家,没准会出一个皇后。
    想到蔡氏那一脸羡慕的口吻,“也羡慕二嫂呀,怎么这么会生,居然生出一个皇后。”
    仔细想想,差点后悔得连心脏都呕出来。
    这便宜,怎么能让刘氏给占了呢?
    想当年,谢老夫人好象旁敲推测过她,愿不愿领一个女娃娃,当成亲生女儿养着。
    当时她不记得拿什么理由推托了,只是隐隐记得,要让她大热天绑着个假肚子撑足七个月,她一听就怕了。
    后来刘氏肚子大起来,她也没怀疑什么,毕竟刘氏与二房新婚,小夫妻热着,怀个孩子很正常。
    直到后来,谢晋河酒后失言,道出了谢良媛的身世,她这才想起刘氏的肚子。
    知道谢良媛的身世后,心里倒是侥幸,幸亏当初没答应,否则,她那身世,指不定哪天祸事来临,她第一个先逃不了。
    再加上,这些年谢良媛身子不好,刘氏照顾得累,明明比她年轻了七岁,可看上去,比她还老三四岁,这分明是操心操出来的。
    可现在不同了,谢良媛居然有这个命,当初,谢老夫人先找她,肯定是希望她给谢良媛一个长房嫡女的身份,她拒绝了,才不得已找刘氏。
    钟氏心思百转,眼有悔恨交织的痛苦,如果当初收了谢良媛做女儿,何苦去贪夏凌惜那点便宜,弄得现在骑虎难下。
    万一周玉苏的事情揭露出来,这一辈子,她也跟着完了,没准连儿子都不认她。
    钟氏越想越烦,转眼刚好看到蔡氏喝了一半的茶,那茶叶,分明是这次儿子从扬州带回来的,孝敬父母及谢老夫人,怎么如容房里也有。
    必定是谢晋河转手赏给了她。
    这一想,心头拨撩拨撩地想发泄什么,随手就是一扫,将茶几上的瓜果点心全扫到地上,碎了一地,吓得如容脸色都变了,当即跪了下来,哭道:“大夫人,奴婢有罪,大夫人要是怪奴婢,奴婢明日就去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只盼大夫人以后能赏我那三个儿子一口饭吃就行。”
    钟氏一听,更是火冒三丈,站起身,一巴掌摔了过去,却用力大猛,扯到另一只手,当即痛得惨叫一声,弯下了腰。
    “姐姐,您怎样了。”如容急忙去扶,钟氏啐了一口,吐了她一脸,“谁跟你是姐姐,你这忘恩负义不要脸的臊蹄子。”
    门外,掩着嘴笑的蔡氏压低声音对丫鬟道:“这回,大伯准是三个月不会上她的房,这如容瞧着娇娇弱弱,好欺负的样子,其实钟氏是骂对了,就是一只不要脸的狐狸精。走,我们回去。”
    周玉苏失魂落魄地回到玉波院,一路如行尸走肉,进了苑,对丫鬟婆子的请安视若无睹。
    “少夫人,您的晚膳已备好,是不是要端上来给你用?”丫鬟婆子早已习惯她时不时地抽风,礼过后,没得到回应,便纷纷退下。
    周玉苏僵直着身子,走到床榻边,鞋也不脱,直接倒了下去,闭着眼,脑子里纷乱得象捅破的蜂窝,在大脑里嗡嗡作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外寝传来丫鬟小心翼翼的声音,“少夫人,宝瓶姐来看您了。”
    周玉苏启了启唇,没有回应。
    门外,宝瓶甜甜一笑,“你先出去,今儿夏二小姐受了伤,少夫人情绪不稳定,你在外头看好门,别让人进来,我奉了大夫人的命令,今晚侍候少夫人。”
    丫鬟自然乐得轻松,转了身出了外寝,并带上了门。
    宝瓶挑了一下唇,走到门边,把外寝的门锁实了,又查看了各个窗户,确定关严实后,方推门进了内寝,又将内寝的门反锁上,这才走了过去。
    宝瓶将箱子放到桌面上,嘘了一口气后,捶了捶肩,抱怨,“累死我了。”
    周玉苏满身疲累地支起身子,看着桌上的大木箱,淡淡问,“这是什么?”
    宝瓶正低着头将箱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摆在桌上,闻言,眼底缓缓流泄出一丝不安,“少夫人,大夫人她摔伤了手,所以……。她让奴婢代劳,过来帮您落胎。”
    “她也摔了?”周玉苏茫茫然地象是自语又象是发问,“怎么都摔了?”
    宝瓶点着头,看着周玉苏的表情,心底有些发麻,“是呀,方才孙大夫瞧了,说是右手关节脱臼,要养上十天半个月,不能使劲,不能粘水,哎,大夫人是太累了,今天为了少夫人的事又跑了一天的路,刚刚回府,下轿时脚一时站不住,就摔了下来。”
    周玉苏机械地转过头,视线僵硬地看着一处地方,有气无力地笑着:“一个刚刚残了,现在,又摔了一下,再下一个,就轮到我……和我的孩子了,这……说是巧合我都不信,一定是夏凌惜的鬼魂在作祟。良媛……。是呀,良媛都不在,她都差点丧命,我怎么这么傻,之前还怀疑是她……是的,一定是夏凌惜,她的鬼魂就站在这里,她在笑,她在等着看,看着我把孩子打下来……。”
    宝笙天生胆大,听了周玉苏这一番话后,心底亦是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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