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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良媛-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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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醉墨眯了一下,许是这一剑刺得太快太诡异,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恍然间抬首,对上一双璨灿的琉璃眸,心底却晃动着谢雨离那浑浑然不知岁月的笑脸,眼神霎时变得狂热迷乱:“兰天赐,药……。”颤抖间,从袖中拿出一个掌大的瓷瓶,颤抖中递了出去,月辉下,双瞳散漫,玉颜尽退了血色。
    兰锦知他认错了人,也不解释,将药收进怀中。
    南宫醉墨明知剑在胸口,一旦拨出,凶多吉少,但身为帝王,他是宁死也勿做阶下囚,遂,一掌击出,同时,身子向反方向腾出三丈开外。
    申屠怒吼一声,劈出一道生猛地蛮力将燕青逼退几步,腾身冲向屋顶,欲抢人。
    兰锦焉能让到手的猎物被抢,当即拂手,袖风尖利扑走中,精准地卷住南宫醉墨的腰,欲将他活捉,突然,夜空中传来一声诡异的鸣叫声,象是魈鸟般的尖锐而刺耳。
    兰锦心中诡异一跳,蓦然发现,丹田之气全失,他马上意识到,这股诡异的鸣叫并非来自寻常,马上后退,与南宫醉墨保持三丈的距离。
    果然,屋檐上徒然出现一个灰袍人,个头不高,明明没有蒙面,却让人无法看清脸盘,唯独那一双眼睛,让人看了心腹生寒。
    眨眼间,那灰袍人与南宫醉墨双双消失,若非是现场有几千的暗卫,兰锦甚至以为,方才不过是错觉。
    失了主要目标,这场厮杀已是多余,只会两败俱伤。
    申屠当即一个长啸,东越死士瞬间如鲤鱼跃龙门般纷纷跳进泯江之中。
    洪齐当即下令,万箭齐发,朝着江面射去,虽然射中水性极强的死士有一定的难度,但水面上,还是飘浮起几具尸体。
    南宫醉墨重伤被救,兰锦亲自修书一封,告知灰袍人出现的情况,交给燕青,让他飞鸽传书,即刻送到皇帝手中。
    随后,兰锦进入临时设置的秘密帐营。
    “怎么样,还没醒?”兰锦眉锋微拧,眸光落在那裹着棉袍的女子。
    “身体时冷时热,心跳很紊乱,半个时辰前,还出现短暂停止。属下等人用了护心丸,让她她缓过一口气,可病人依旧不见醒,呼吸时浅时重,盗汗不止,频频痉孪。属下等人摸了脉症,不象是一时发烧所致,倒象是沉年旧疾发作。”
    “本王只要她活着到达西凌皇城,能做到?”
    医组暗卫个个满头大汗,低声道:“殿下,这一路最少有十天的路程,如果病人体温、心跳、呼吸不恢复正常,别说是到皇城,就是今晚能不能过,属下也无法保证。”
    “那有何良策?”
    “殿下,恐怕要请……。”他是想指宁常安,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如何称呼。
    帝王彤史中是记载瑞王生母是兰妃,可西凌朝野皆知,兰妃并不存在。瑞王的生母宁常安,事实上是前户部尚书沈越山之妻。
    “不行!”兰锦神色突然破开,带着凛冽如冰的气息扫过众人的脸,“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到本王的母妃,尤其是母妃的医术。”他从对方尴尬神色,已然猜出后话,断然拒绝。
    兰锦担心将此女带到竹枝镇,会引来东越死卫,届时,文绣和宁常安的安全都会成问题。
    “是,属下等冒犯。”
    兰锦走到软榻边,看到脸色苍白如纸的谢雨离,突然心一动,从袖中拿起一瓶药,从中倒出一粒金黄色的药丸,塞入她的唇中,疾速在她的咽喉出点了几下,昏迷中的谢雨离难受地发出一声呜咽,吞了下去。
    兰锦并不确定药能否起作用,但他既然答应兰天赐确保谢雨离安全到过西凌皇城,他就不能食言,遂,既使身上沾了些许血迹,也忍着回去沐浴的冲动。
    时过三更,谢雨离突然轻咳几声,进而,嘤咛一声后,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璨灿到极致的双眸,笑,瞬时无邪绽开,哑着声线喊:“漂亮哥哥……。”
    

第97章  皇上您慢慢吸
    帐营中,五盏宫灯将黑夜点亮,只是谢雨离身体经过耗损,视线依旧有些模糊。
    但够了,只要看到这双璨灿的琉璃眼眸,恐惧和不安在一瞬间褪却,她的心就变得特别的宁静。
    脑海深处,那些代表着深浓的恐惧、不愿被唤醒的沉睡记忆在这一刻突然舒醒——
    离王府,姹紫苑内的一间小寝房里挤满了太医。
    南宫醉墨从虎卫营归来,乍然看到床塌上已迷迷糊糊的谢雨离时,血液瞬间冻结,寒冽眼神巡过众人,“怎么回事?本王离开前,不是好好的?你们就是这样替本王看人?”
    谢雨离说不出哪里难受,身体没有高烧,只是觉得呼吸特别困难,昏昏沉沉的,什么东西也吃不下,耳畔边明明可以清晰地听到离王的声音,甚至可以感受寝殿中究竟有谁,可她却没力气睁开眼睛。
    南宫醉墨倾身抚着她湿漉漉的额头,唤了几声,没反应后,手伸到被褥中,一摸她的身子,果然冷得象块冰。
    南宫醉墨怎么想也料不到是这情形。不过是走了两个月的时间,人就病成这般。
    青丝和青兰跪着道出这个月来姹紫宫发生的一切。
    原来,南宫醉墨离开应城后,没过两天,郑侯夫人便进了离王府。
    郑侯夫人是东越的一品诰命,郑氏一族在东越可谓是举足轻重,她的丈夫及儿子都在东越军中任要职。
    而郑侯夫人的嫡女郑思菁与离王的婚期也定在了三月初八,离王府都在偷偷的传,郑小姐原本是要许给太子南宫邺,后来不知怎么就和离王好上,腹结朱胎,所以,婚期也是仓促订下。
    郑候夫人来离王府,发现谢雨离居然宿在离王的寝宫,照顾她的还是离王身边的贴身丫鬟,极为不满,当即下令,令谢雨离搬到姹紫宫,和一群舞姬共住,那些舞姬多数是与她一起长大的孩子,只是成长后,命运各自殊途,她成了离王的心头肉,被离王娇养在王爷寝殿里,而她们沦为离王府的舞姬,连见一面离王也难。
    郑侯夫人离开时,还带走了青丝和青兰,声称郑思菁马上就要嫁进离王府,让她们先去郑侯府了解郑家小姐的生活起居情况,待以后嫁过来,侍候得更上手。
    青丝和青兰不敢违背,当日就去了郑侯府。
    谢雨离迁出离王寝宫,离王府的管家派了两名粗使丫鬟去照顾谢雨离。
    宿进姹紫宫后,谢雨离从初始的夜不能寝,竟到了后面的幻觉,神思恍忽。刚开始还能认人,到后面开始,有时是清醒的,有时糊涂连两个丫环是谁也分不清。那两个新侍候的丫鬟心里也急,知道谢雨离在王府中很受宠,便想报给管家唤人来救治。但一个舞姬告诉她们,离王府历来有规距,后王府里的姬妾得暗疾,须遣出府到别庄养病,不得再留在王府中,以保皇家后嗣血统的健康。
    那两个丫鬟不过是个粗使丫鬟,一听到就怕了,想到好不容易能侍候主子,要是主子这么快就失宠,那她们又得打回原型,去做些烧水劈柴的活。
    二人傍惶几日后,决定以谢意雨离养病不见人为由,将病瞒了下来。
    谢雨离天性素来不喜与王府中人多来往,何况大多时候她是在昏睡,就算有时就是清醒着,也是不吵不闹,缩在床塌间发呆。
    时日虽久,也无人怀疑什么。
    而接着,不过是几日时间,谢雨离的身体突然以非正常的速度在消瘦着,二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觉得这周围似乎藏着一双看不见的黑手,正将谢雨离推向死亡。二人越发的害怕。
    两人这时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也不敢找别人,偷偷地去郑侯府找青丝和青兰。青丝回来一看,当场惊得魂飞魄散,当即写信让人六百里加急送到虎卫营给离王。
    同时,青丝暗中托关系,找了一个经常为谢雨离治病的太医。
    太医诊出,谢雨离是中了一种苗疆的蛊,此蛊可让人神智不清。
    当夜,离王回府了解情况后,马上派人请来苗疆的大法巫。
    静静躺在床上的谢雨离迷迷糊糊地听到一个老者的声音,“此蛊已游至她的心脉中,老夫可以为她取出,但,小姐天生心脉不整,加上体弱,若要冒险强行唤出,只怕她熬不过去。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用蛊王来镇住雌蛊。”
    “怎么说?”
    “将蛊王植入一男子体内,通过阴阳交合,女子体内的雌蛊感受到男子身上的蛊王气息,那蛊虫惧怕蛊王的气息,自然不敢乱动,时间一长,就进入了休眠。”
    “阴阳交合……。”南宫醉墨低语一句,抱起床榻上昏睡的谢雨离,此时,她才十三岁,虽初潮刚至,可因为天生体弱,发良滞后,看上去象个十岁的孩子。
    尽管他早已把这孩子视为自己的女人,但他还未变态到现在就染指,他想等她再大一些,至少,懂得什么叫男欢女爱。
    寝房中,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王爷,郑王妃过下个月就要进门,况且,王妃临产在即,必定无法容忍王爷身边有边的女子,属下认为……。”
    “此事不必议,本王若连个女人都护不住,那这天下就算拿到,也守不住。”
    “王爷,她腹中有蛊,以小姐的体质,只怕……。”大师巫脸呈难色,犹豫不绝。
    “怕什么,尽管照实说,本王要知道实情。”
    “小姐的身体特殊,年方已十三,看上去不过象是个十岁的弱童,虽然这些年有鬼医研制的药在调理,旧疾不曾复发过,但能怀上子嗣已是奇迹,如果再加上蛊的话,恐怕一生无法再孕育子嗣……。”
    中年男子闻言大惊失色,“法巫,既然蛊会致不能怀子嗣,那王爷他?”
    “若行此法,王爷体内的是蛊王,并不防碍王爷子嗣繁衍。只是雌蛊,现在引出的话,会危及生命,但若及时引离身体,将来倒有机会为王爷诞下一子,若时依旧放在体内,时间一久,与血脉相连,则,此生再无生育的机会,所以,王爷三思。”
    “本王没想过让她为本王留子嗣,她那破身子,本王只要她好好活着便好。”
    “既然王爷已做决定,那老夫马上为王爷着手准备植入蛊王,请王爷在三日内沐浴斋戒,不近荤,勿近女色。”
    ……。
    她听得懵懵憧憧,想开口说话,可始终无法张开口,如陷梦魇之中。
    后来,精神又开始不济,她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又昏睡了过去。
    接下了几日,她昏睡的日子越来越多,只隐隐觉得,身边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步履匆匆,好象有什么事发生。
    直到有一天,突然感到身体传来巨大的疼痛,她疼得尖声大叫,一下子醒了过来。
    他捧着她的脸,轻吻了一下她苍白的脸颊,眉峰紧拧,“离离别慌,离离不怕,第一次会疼,以后便不疼。”
    “王爷,你干嘛呢……我做错事了是不是,我不敢了,我会乖的,我……。没有吃别人给的东西……。”她瑟瑟地发现,两人裸裎相对,那陌生的疼痛让她分不清是惩罚还是别的什么,害怕让她泪水不停地涌出。
    南宫醉墨脸色浸染了浓浓欲色,听了她一番孩童的话,也不知是更该怜惜,还是该婉惜自己太早要了她,失了那种期待的第一次,他分不清心情,眉眼更加清冷,“把嘴闭上!”
    谢雨离马上乖乖地抿紧小嘴,瞪着懵憧的大眼,看着上方男人几乎狰狞的表情,死死揪住身下的床单,头发散乱地披覆在枕头上,时间在疼痛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离离,喜不喜欢,以后,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离离,快点长大,长大了,你就喜欢我这样对你了……。”他在最激越的时刻竟然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象是要吸干她的血似的,那种感觉所带来的恐惧已超越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昏迷前,她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想着:如果每天要这样,她情愿死了!
    醒来时,身体象被什么重物辗压过去般,哪里都疼,身体酸楚,喉咙如同火烧,眼眶肿得睁不开,可恨的是,她居然很清醒,清醒地熬过整整三天的裂痛。
    从那次后,连连几个晚上,她就要开始接受那种惩罚……。
    还好,他又离开王府,她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
    有一天,郑侯夫人又来瑞王府,把她们全叫到一起,当着她们的面处罚姹紫苑的小元。
    说她疾心妄想,肖想上王爷的床,意图飞上枝头当凤凰。
    当着所有人的面,郑侯夫人令刽子手将小元的眼珠子挖下来,割了耳朵,拿火红的炭块放进她的嘴里,又剁了四肢,最后,令侍卫抬来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盛满了屎,就这样,把小元扔了进去。
    小元呜呜惨叫,拼命地摇着头,挣扎着,全身是屡,爬满的蛆虫……
    她们所有人跪在地上,被命令不能低头,不能闭眼,必需看着小元,她怕得全身发抖,谢雨离呼吸着正月里寒凉的空气,脑子里不断地涌出她和离王在床上一起的画面。
    这时,侯府夫人开口了:“谢雨离,你过来。”
    她双膝依旧着地,带从万千枯骨中爬出的寒栗,胆颤心惊地爬了过去,颤着声请安:“奴婢见过侯爷夫人!”
    “你说说,你在王府里多少年了?乖,抬起头来,让本夫人瞧一瞧。”侯府夫人声音不带感情,眸光阴冷。
    “回,回夫人,九……。九年了。”
    “再过来一些,让本夫人瞧仔细些。”
    谢雨离不敢有丝毫迟疑,就着跪的姿势爬了过去,膝盖每一次顶在冷硬的青石地上,就如同扎进了地狱的刀锋之上,一步一惊心。
    “哎,还是个很小的孩子……。”侯夫人阴阴一笑,拧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重重抬起,“九年,也是不短的日子,该知道府里的规距了。”
    “奴婢知道,知道的……。”她磕着首,下颌打着颤,阳光下,触入眼帘的双瞳仿如住了两只恶灵般,阴沉得让她全身泛着冷汗。
    郑侯夫人走后,小魅悲伤地告诉她,离王要大婚了,郑侯夫人和离王妃不喜欢她们,迟早会把她们全杀了,所以,趁着王爷不在府上,她和一群姐妹准备逃离王府,问她想不想和她们一起逃离。
    谢雨离心头猛然恸起一股强烈的悲伤,她从不曾想过离开这里,就算在姹紫院时,每天混混噩噩地听到,王爷要纳妃了,王妃身份高贵,必不容她们这些身份低下的孩子。
    可她没有想过要逃,她想,只要安份守举,乖乖听话,不犯错,就能活。
    可小元死得太惨了,她不过是想上王爷的床,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她自己可是天天躺在王爷的床上,那将来,必定死得更惨。
    所以,她没有犹豫,跟着魅儿和一群王府的舞姬从王府后院离开。
    途中,遇到倾盆大雨,她看到一个一个姐姐被一群黑衣人杀死,她怕得腿软,动都不敢动,便躲进了一个树洞里藏着,她身子瘦弱,骨格很小,缩在洞里时,刚好被一具尸体挡住,避过了劫难。
    后来,她遇到一群的杂耍艺人,她会玩人偶,所以,他们收留了她,沿途卖艺。
    没多久,她生病了,他们就不要她了,把她扔在一间城隍庙里,她只好一个人流浪。
    那时候,她每天都吃不饱,又饿又难受,白天站在别人家门口,她不懂得张口乞食,只会一看到人就微笑,有时候,运气好,村里的人会给她一个窝窝头,有时候,会有人笑她傻子,还有一群孩子会围着她,拿小石头扔她。
    夜晚,一个人脏兮兮地缩在城隍庙里,又怕又冷,那时候她甚至想,如果能睡着后,不再醒来,那有多好。
    可她再苦,也不曾想过回到离王府,因为她怕离王要她孩子的命,如果孩子护不住,那她不如和孩子一起死在外面,至少,死时,她的孩子,还能留在她温暖的腹中。
    不记得是哪一夜,只知道那晚的月光尤为明亮,一个漂亮哥哥温柔地摸上她的额头,低低叹了一声,“可怜的孩子。”
    后来,她被带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别苑里。
    他给她吃的,他声音那般好听,她甚至记得,他帮她烧了热水,让她洗去一身污垢。
    漂亮哥哥诊出她身上有胎儿,尽管很弱,但还是活着。
    她听到自已腹中有孩子,开心得象得到世间最珍贵的礼物般。
    啊,这世上,终于有了完完整整属于她的,不是别人赏的,也不是别人同情她给的,而是,上天送给她的。
    她一定会好好守护。
    漂亮哥哥医术高强,许诺,一定让她生下健康的孩子,只是,她得吃些苦,把孩子体内的病症引到母体身上,问她愿不愿意。
    她当然愿意,吃再多苦也不怕。
    每天,她泡在药里,还被一堆的针扎着身体,疼得成夜成夜睡不着,有时甚至疼得发迷糊,拉着漂亮哥哥的手,哭着:王爷,离离要孩子,离离疼,离离很乖的,不乱吃别人的东西,离离不和别人玩了,王爷,王爷,不杀孩子好不好……。
    漂亮哥哥会抱着她,哄着她,不停地为她擦汗,那样温柔,象儿时记忆中的母亲一样,唱着歌,哄她入睡。
    有一天,漂亮哥哥有事离开,让她乖乖呆着小苑里。
    她等了一个月后,没有任何消息,她很想念漂亮哥哥,想起漂亮哥哥曾经对她说,要去一个叫扬州的地方,所以,她带了干粮去寻找漂亮哥哥。
    可她不懂的路,后来,也不知道迷失在哪个小镇,幸亏遇到了一个同情她的小乞丐,每天将讨到的东西,与她一起分享,直到……。遇到了一个自称是她母亲的妇人。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想,如果那时候,她没有跑开,而是在小苑里等着漂亮哥哥回来,那她是不是可以和她腹中的孩子在一起了。
    她明明这么蠢,还不肯乖乖听话,所以,她的孩子才会吃那么多的苦头。
    忆及此,她的心突然碎成千疮百孔般疼痛,眼泪就这样不期然的流下。
    兰锦蹙眉,只道这妇人神智不清,便退开一步,睨了一眼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医组暗卫,其中一个人总算会意,上前为谢雨离诊脉。
    少顷,医卫一脸的纳闷,“殿下,她的脉象正常,体温也如常人,真奇怪,殿下,能不能让属下瞧一眼方才那丸子?”
    兰锦倒出一颗,抛了过去。
    但凡医者,自然有好奇心,所以,其它几个也围了上来。
    谢雨离任自己的心神游弋在虚无缥缈的情绪中,直到思及孩子,想到钟亚芙的信,她的孩子又要死了,谢雨离仿如溺水之人找到浮木般,她伸出手,想揪住眼前漂亮哥哥的袖子,想求求他,也救救她的孩子。
    哑着声,带着哭音:“漂亮哥哥,我孩子也生病了,跟我一样的病,你治治她好么?您给她也扎针,好不好?”
    兰锦又退后一步,果断避开,脸上神情僵化,他容貌姝丽,却没有多少人敢用“漂亮”形容他。
    记得兰天赐幼年时,总喊他为“漂亮姐姐”,好在童言无忌,他也没放在心上,可被一个年纪比自已妻子还大的妇人,叫“漂亮哥哥”,怎听得如此别扭?
    医组的暗卫闻声,相视偷偷一笑,马上识趣地退出了帐营。
    谢雨离视线渐清,敏感得察觉到那双琉璃眼底的冷淡,她有些生怯地移开视线,环视了一下陌生的环境,慢了三拍的感官让她开始有些害怕,尤其是案桌上那些生冷的器械,让她感到不安。
    “漂亮哥哥,这是哪里?”
    兰锦嘴角微抽,冷冷道:“别乱称呼,本王不是你的漂亮哥哥!”
    谢雨离微微一怔,眯了眼仔细瞧了起来,少顷,脸上惶恐之色更盛,“你……。原来不是漂亮哥哥,你的眼睛,是漂亮哥哥的,但你的声音,不是漂亮哥哥的声音。”谢雨离慢慢撑起身子,蜷缩中,将自已缩在了床榻里,视线飘移地闪在兰锦身上,闭了闭双眼,心底弥漫起酷寒的绝望,“我认错了,你比漂亮哥哥高多了。”
    方才,她仅仅凭着一双眼睛,和几近相似的脸,一时高兴,就认错了人。
    谢雨离极少接触外人,生活极为简单,大脑中需要让她记住的东西极少,导致了,她对过往的记忆犹为深刻。
    比如,她听出了兰锦的声音,并非当年给她吃食的那个漂亮哥哥,也辩出了兰锦的身段明显高于她心目中的“漂亮哥哥”。
    “你是说,你见过一个人,跟本王极为相似,还拥有医术?”兰锦勾起嘴角,对谢雨离的过去,他并不感兴趣,但想到,这世间容貌和他极为相象的,除了兰天赐外,就是宁常安。
    兰天赐显然是不可能,他比谢雨离小近十岁,难道是宁常安?
    谢雨离全身打了一个激灵,全身瞬时处于戒备状态,颤微微地抬起头,声音带了惊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心目中的漂亮哥哥,防备之心顿起,听到他问话,也不肯开口,嘴巴象孩子般紧紧抿起来。
    兰锦哑然失笑,这妇人的天真,显然过了该有的年纪。
    “传燕青。”兰锦并不想亲自过问此事,于他而言,人活着,事情已差不多办妥,此刻,他已迫不及待地想洗去一身的血迹。
    燕青早已候在帐外,闻言,便揭了帘进来,躬身一揖,“殿下请吩咐。”
    “找个懂得催眠的医卫,去翘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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