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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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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她听到一声甜美的女音飘来，她费力的想要睁开眼，但汗水已经粘在她的眼皮上，她一睁眼，眼睛就火辣辣的疼。
这时候已是下午，太阳已经没有晌午那会儿刺眼了，可尽管这样，柳瑟身体贴在地面，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被太阳烘烤的地面传来的热气。
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意识也逐渐缥缈，柳瑟抬眼费劲的望了眼头顶的天空，难道她真要死了吗。。。。。。
☆、第六十九章 救人
“三妹……”少女急促的脚步一顿，倒在血泊里的柳瑟令她当场脸色大变，原本亮亮的眼眸蓦地一沉，悬在半空的心又沉上几分，直奔着柳瑟的方向跑过去。
“三妹，你怎么样？”她小心翼翼的扶起地上的柳瑟，见她衣服上的血迹脸色瞬间大变。看她这般痛苦挣扎的模样，眼泪当即流了下来。
方才她亲眼见那一鞭打在她三妹的身上，她这么柔弱的身体哪经得住这鞭打，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了，用她小小的身体将柳瑟护在身后。
“父亲，三妹做错了什么？你要下这么重的狠手。”印象里父亲一向是不苟言笑，对他们从来都很严厉，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打心眼里认为父亲是爱他们的，只是严格了些罢。
但是今日，她却看到了他冷血无情的一面，难道他真要将三妹打死方才罢休……
“晚晴，此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姜淮济的面容阴沉可怕，看着眼前的姜晚晴像看陌生人一般，眼神异常的冰冷。
“可是父亲，那是三妹啊，您怎么忍心。”女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她仰着小脸看着她眼前高大威严的男人，他果真不念一点父女情分了吗。。。。。。
“你宁愿挨打也不愿意主动认错么？”姜淮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自动忽略她挂在眼角的泪痕，犀利的眼神里布满了冷漠。
柳瑟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她听着耳畔缥缈的声音，有女音的低声哀泣，有男音的沉沉发问，可她单单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思考这些。
同时她也在心底嘲笑自己，训练了那么久，体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弱，竟连一鞭都承受不住了吗……
“父亲，我不知道您为何要这样体罚三妹，但若您还这样坚持，那就请连晚晴也一并处罚了吧。”姜晚晴张开双臂，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的姜淮济好生气恼。
他的一双儿女，非要这么倔强不可吗……
“放肆，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打你么？”姜淮济隐忍着愤怒，奈何额上的青筋暴起，手中的长鞭再一次扬起。
姜晚晴的心里怎能不怕，但她不能退让，她要此时退让了，那三妹就真的没命了。
姜晚晴身侧的小手捏紧了衣角，双眼死死的闭上，而那一鞭却意料之外的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我再说一次，你给我滚开。”姜淮济双眼发红，直看着姜晚晴心中后怕，只得弱弱的叫了一声：“父亲……”希望能唤起他最后浅薄的恻隐之心。
“母亲，您替三妹求求情，别再让父亲打她了好不好？”注意到姜淮济旁边的沈碧清，姜晚晴这才将求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晚晴，非是母亲不心疼阿瑟，只是你父亲他…”沈碧清的美目看向她正前方的姜淮济。
“你万不能再得罪他了。。。。。。”沈碧清上前想要将跪在地上的姜晚晴拉起，她却多有嫉恨的抬眼瞧了瞧她面前这个端庄贤良的大夫人，甩开了她的手，“母亲说的是什么话，若您怕得罪了父亲，那晚晴来担这个罪名就好。。。。。。。”
姜晚晴平日里虽是顽皮了些，但好在聪明乖巧，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冲撞她这个平时敬重万分的大夫人。
沈碧清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错愕的看着面前这个人儿，好一会儿才后退一步，直捏着姜尚的手看着前方默不作声。
“看来真是惯得你们都没有规矩了。。。。。。。”姜淮济眼底的怒意加深了几分，看得人越觉心中荒凉。
“小姐……”看到满身是血的柳瑟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罗衣踉踉跄跄的跑过来，几次差点摔倒。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她抱着柳瑟大声痛哭，这已经是小姐第二次受重伤了，每一次都让她们心疼，恨不能代替她来承受这份苦楚。
“老爷，让奴婢代小姐受过吧，小姐她身子弱，受不起的。”罗衣将奢望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姜淮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他跟前，仰着梨花带泪的小脸哭着求他。
姜淮济露出一脸的不耐烦，直接一脚将罗衣踢开。
“本相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罢了……”姜淮济的黑眸直盯着地上的柳瑟，看献血染红了她的衣襟，眸子里依旧是之前的冰冷，没有半分怜悯之意。
“今日但凡谁为她求情，本相连他一起责罚。。。。。。。”姜淮济沉沉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低沉的男音铿锵有力，带着一份不容拒绝的肯定。
“是吗，也包括本王？”醇厚且有磁性的男音在这沉寂的空气中被拉长了音调，仿若是残存的最后一点希望，姜晚晴和罗衣不约而同的望向不急不缓的向他们这边走来的男子方向。
两人同时露出欣慰的笑。
但几乎没人注意到最边上的沈碧清，她此时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咬着薄唇，目光里充满了道不尽的意味，又像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今日的景牧，褪去了昔日的高傲冷酷，一身衣裳倒不是很华丽，如同寻常百姓的衣服，穿在他身，也难掩住其中的高贵气质。
他的黑发简单随意的用玉簪束起，额前的几缕碎发在微风中更显得飘逸自然。
他的步调沉稳有力，走路永远是含胸挺背，自信难挡的姿态，他的双手负在身后，嘴角含着一抹笑意，仿佛他一出现，就能让身边的一切人景都失了色彩。
姜淮济根本没想到殿下会在此出现，一时有所征楞，反应过来后立马迎上前来施礼，“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相爷这是在做什么？”看似在发问，他的目光却越过眼前的两人直接落在远处。
在确认浑身是血的女孩儿后，他用极快的速度跑到她面前，看她面色苍白，早已失了血色，秀眉拧在一起的样子，修长的手指不禁在她人中出探了探，还好，还有气息！
一刻都来不及多等，他直接抱起地上的柳瑟飞奔而去。
☆、第七十章 说情
“殿下……”从她面前闪过的黑影使姜馥仪顿时眼前一亮，她略微整了整身上衣服，继而嘴角微微上弯，盈盈带着笑意走上前去。
也是这一瞬，她嘴角的笑容渐渐褪去，美丽动人的眼眸里浮上来一层恨意。
身侧的手也在不觉中握紧，看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难受至极。
为什么，殿下看都不看她一眼，而单单对那个贱丫头上心。
不，她是相府嫡长女，没人能夺走她的一切。
她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死的很惨…很惨。
景牧看了眼他怀中拥着的人儿，她的气息渐渐微弱，鲜血还不断涌出，再这样下去，她怕是支撑不下去了。
该死……
“坚持住，本王一定不会让你死……”他说着，便取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倒了一粒黑色药丸塞到她嘴里。
柳瑟的意识早已涣散，隐约中听到这么一声男音。
似乎有点熟悉…她努力睁开眼，只看到眼前那模糊的轮廓。感觉到有什么颗粒状的异物进入她口中，柳瑟本能的想要吐出来。
“不想死就给我咽下去。”柳瑟竟真的听话吞了下去。身上的疼痛感还在加剧，她费力的抬了抬手，想要感受下眼前人的温度。
这个怀抱，真的…好暖。
景牧反握住她的手，这双小手肉乎乎的，却异常的冰冷。
她不能再等了，即便是御医，赶来也需要一定时间。他方才给她止了血，他必须带她回太子府。
打定了主意，他半刻都顾不上停歇，一路上快马加鞭，恨不能插上双翼。
罗衣她们三人在后面追赶，虽跑不过快马，几人也累的气喘吁吁，却也不敢中途停下。
最为错愕的便是姜淮济和沈碧清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会在此时出现。
姜淮济的眉头一直紧皱未曾舒展，他现在担心的不是柳瑟的安危，而是殿下的责问。
以方才殿下对那丫头的紧张，若是他问起来，他这边实在不好交代。
“老爷，您也别太担忧了，阿瑟那丫头一向福深……”柔柔的女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姜淮济抬眼，若有所思的瞧了眼他身边的沈碧清，她的笑容浅浅，明媚动人。
“老爷……”远远便听到一声女音传了过来，正厅里的几人一众侧目望去。
在看到来人时，姜淮济先是一愣，随即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反观一旁的沈碧清，她的脸色当即一沉，美目里浮上来一层深深的恨意。
“五姨娘怎么来了？”略略调整方才烦躁的心情，沈碧清那张姣美的脸上即刻堆满了笑，主动迎了上去。
眼前的女子一身粗布麻衣，头发乱糟糟的盘在脑后。面容十足的憔悴，眼窝像是凹陷下去，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模样狼狈不堪。
姜淮济到底有些动容，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挪了挪，几年不见，她…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哎……姜淮济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物是人非。
“老爷，求您别惩罚阿瑟，她到底是孩子，若是哪里得罪了您，慧娘愿承受所有的后果，哪怕…是一辈子待在春园阁也无妨。”
女子哭喊着跑到姜淮济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楚楚可怜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双布满茧子干巴巴的手拉扯着他的衣服，只盼望他能饶了她苦命的孩子。
她也是无意中听下人们说起，心中焦虑万分，生怕她的阿瑟出什么事，这才不顾下人们的阻拦，拼命的向正厅跑了过去。
一路上，她的眼前全都是昔日里那张可爱灵动的面庞。
她的阿瑟，她最爱的女儿。
她万不能让她有事，她知道自己出身贫寒，身份卑微，唯恐别人因为这个而嘲笑她的阿瑟。
很多次她都在想当初求老爷接阿瑟入府到底是对是错，如今她只期盼着女儿能平安成长。
平日里无事，她为阿瑟做了好些衣裳。这相府里的勾心斗角，她又怎会不知，偏生她的阿瑟天性善良，她就怕这府中有人动机不纯，让她的阿瑟好生吃亏。
可是她们人微言轻，斗不过权势地位，又能怎么办呢，她只能日夜祈祷，希望她的阿瑟能够健康快乐。
“你先起来……”姜淮济的神情颇为复杂，顺手想要拉起地上的女子，她却摇头道：“不，只求老爷能饶了阿瑟。”
她的泪水已挂满脸颊，无神的双眼也已然泛红。一旁的姜晚晴实在看不下去了，忙跑过去将她小心翼翼的扶起。
“五姨娘，太子殿下会照顾三妹的，您就放心吧，地上阴凉，莫要伤了您的身子。”
姜晚晴一向都很同情五姨娘，被父亲冷落多年不说，还被困在位置偏僻的春园阁，不得而出。现在三妹回来了，她却连见自己女儿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她有好几次有意向父亲提起，希望他能宽恕五姨娘，但都因此令父亲勃然大怒，而母亲也在私底下深深谴责了她。
“太子…殿下？”可能是方才跪久了，再加上她本来身体就弱，此时都有些站不稳了，若不是姜晚晴扶着她，她怕是又要跌倒了。
“恩，太子殿下对三妹很好，也有意娶她……”悦耳的女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
太子府。
下人们见自家主子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虚弱少女，一时都慌了，府里瞬间炸开了锅，下人们频频议论此事，都在猜测这位少女的身份。
怀中的女孩儿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的脸色十分难看，透明的像张薄纸，没有丝毫血色。额上的汗珠也在不断涌出。
男子小心的查看了下她的伤口，好在血及时止住了，就是背后一道很长的鞭痕看的触目惊心。
他之前也处理过类似的伤口，多少有点经验。
他将怀中的女孩轻放到他的床榻上，自己则转身去找一些要用到的药物。
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一双小手突然拉住了他。
“别走……”弱弱的女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听的格外清楚。
“别怕，我只是去找药，马上就过来。”他尽量用安慰的语气安抚着她的心情。
沉沉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床榻上的少女，她一向对他恼之避之，这般依恋，倒是让人贪恋这滋味。
顷刻间，他的眼眸里便浮上来一层怒意，带着强烈的杀气，看的人后怕。转移了视线后，他则迈着急促的步子朝前走了去。
☆、第七十一章 治伤
姜淮济出手也真是狠，那一鞭子下去柳瑟的肉皮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素色的衣裙早已被涌出的鲜血染红，好在吃了他的凝血丸，粘在她衣物上的血迹已经凝固。
这道伤口很长很深，触目惊心。
周围的衣服也成了几块碎布，他虽已见惯了这血淋淋的场面，但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震。
心情说不上来是怎样。
心疼，恼怒……
他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她身上仿佛有种莫名的引力，深深吸引着他。
他喜欢看那双明澈的眼眸里藏着几分倔强，也喜欢看她明明心有不甘却装作无事，打死也不肯承认的模样。
这样有几分可爱，也有几分率性。
他也不知道他为何萌生了要娶她的想法，从没有一个人能让他放下所有的戒备，只是纯粹的想要看她笑。
即便在她想要杀他的时候，他也不恼不恨，反而觉得十足的有趣。
他也以为自己是中邪了，像是走火入魔了，但是他心中偏偏只想要她。
一声女音的轻哼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这才意识到手下的动作不觉重了些，赶忙减轻了手里的力度，变得极为仔细小心。
伤口若不及时清洗，怕是会感染，到时只怕会更加麻烦。
他只做了些简单处理，他要她撑到太医赶来之前。
“别怕，我会陪着你。”他一边洒着金疮药一边道。
声音温柔细语，柳瑟迷迷糊糊中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谁会这么温柔待她呢？
“小姐……”几个丫鬟好容易跑到了太子府，这一路拼命跑下来，也是累的够呛，但她们这会儿哪里顾得上休息，只想知道她们小姐现在的情况。
“你们是什么人？”太子府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她们。
“殿下…方才…抱着我家小姐…”绿绾着急的语无伦次，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家小姐受伤了，太子殿下将她带回府中，我们只想进去看看我们小姐，烦请大哥您通融通融。”
三人中，当属罗衣最为冷静，她略略调整了下方才急促的呼吸，这才上前一步缓缓道。
“你们以为太子府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嘛……”那守卫趾高气扬的各扫了她们一眼，带了种瞧不上的意味在里面。
绿绾气不过，正要上前理论一番，却被罗衣生生扯出，递给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既然如此，那还请大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小姐的几个婢子想来看看三小姐。”罗衣依旧微笑着。
守卫显然是有点不耐烦了，烦躁的瞪了她们一眼，随即摆了摆手道：“你们且在门外候着，我让人进去通报就是了……”
“真是麻烦。”她们听见他的小声呢喃。
直到看到府里的一位下人得了他的招呼小跑进去后她们才心安了不少。
如今，也只能在外面等着了。
太子府尊贵大气，门口的两蹲石狮神态威严，好不威风。
远离闹市的太子府，建在一处清净偏僻的地方，四处清幽雅致，倒也不失为一处好风景。
门头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太子府三个字，三人久久伫立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那块崭新的喷着红漆的牌匾。
小姐真要嫁到这太子府中嘛。。。。。。
太子丰神俊逸，仪表堂堂，自有王者风范，倒也算是良人。
只是一切都要随了小姐的意才好，若非她不愿，她也不会开心。
她们只望小姐能幸福、快乐下去。。。。。。。
许是那守卫嫌她们站在门口碍眼，当即喝道：“去去去，站远一点，别在这碍事……”这才打断了几人神游的思绪。
“这些人还真是狗眼看人低……”绿绾忍不住小声抱怨了声。
“也不知小姐现在怎么样了……”一想到她们看到自家小姐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生性懦弱的墨玉便情不禁低声抽泣起来。
“放心，小姐定会没事的。”罗衣难掩住神色里的哀伤，却也只能出声安慰着她们。
“洪太医，这边请。”不远处有几道人影在移动，三人暂时停止了悲伤的情绪，不约而同的朝他们走的方向看去。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身穿一浅色长袍，头发用绑带束成一个发髻，模样看起来还算年轻，只是眉目沉沉，目光里泛着一丝冰冷，让人不由的害怕起来。
并列走在他左侧的也是一个男子，个头没有他高，身穿下人的衣服，同样的面色凝重。
身影渐渐消失在她们的视线里，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明亮的眼眸里写满了困惑。
“殿下，洪太医来了。”方才走在浅色长袍男子身侧的下人前来通报。
“速请他进来。”从紧闭的房门中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夹杂了些许急促。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洪太医上前施礼道。
“不必多礼，素闻洪太医妙手回春，更有一手治疗刀剑之伤绝不留疤的绝技。本王今日特请您来贵府一趟，便是为了此事。”
“承蒙殿下褒奖，不知何人所受何伤？”洪太医自是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
“一朋友。被蛇鞭所伤。”景牧简明扼要的回答他的问题。
“本王对太医的医术极为放心。”沉沉的男音落下，随即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叩起绣着几株傲梅的浅灰色纱帐，床榻上的少女面色苍白，虚弱无力，躺在那里，气息游龙。
洪太医显然是没有预想到，心中不觉一慌，好容易将脸上闪现的慌乱压制下去，遂上前拱手行礼。
“劳烦太医了。”景牧颔首道，俊朗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该有的表情，目光里有着明显挥之不去的寒意。
洪太医到底是个聪明人，很快领会过来此女子绝非一般人，那么他定当竭尽全力为她医治。
“殿下放心，微臣定会医治好这位姑娘。”在与那双如深潭般幽深暗沉的眼眸在空气中接触时，洪太医脸上的笑意满满，心却不由的紧了几分。
☆、第七十二章 清醒
洪太医一边为床榻上的柳瑟把脉，一边暗自沉思。
太子殿下性子稳重，且年少有为，偏是平日里有些冷淡，令他们这些朝中大臣多少忌惮几分。
他也知朝中被他私底下拉拢了很多人，他是储君之位的不二人选，但是其余的几位皇子也是佼佼者，六皇子虽然远在边关，但是战功赫赫，深得陛下之心。
他只是太医院一员，理应不该卷入这场纷争，但太子多次有意向他提及此事，他自是明白他的心意，但他不敢应允，生怕将来六皇子继位，少不了他的苦头。
所以他及其保守的选择了中立态度，一方面以各种理由搪塞着太子，另一方面，则在暗中观察局势。
朝廷之中少不了见风使舵之人，但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更不想两方都得罪，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原本今日太子府上来人，他就已经提心吊胆的了，直到那人说明了来意，他方放下悬在心口的一颗心。
床榻上的女子，既能让殿下如此紧张，想来定不是寻常人家，莫不是殿下倾慕之人？
他禁不住打量起女子的样貌来。
不过金钗年华的她，倒出落得还算出色。巴掌大小的稚嫩脸庞，细长的弯弯柳叶眉，薄凉薄凉的唇失了红润的色。许是有些痛苦，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眉头也不禁皱成一团。
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但也不影响她的气质。
清丽的面容，如清澈的湖水，又似三月的桃花，秀雅迷人。这样的容貌，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但本身也颇有特色，让人只消一眼，便很难忘掉。
“洪太医，她怎么样？”醇厚的男音在耳边响起，声音沉稳有力，听不出任何的情感交杂。
洪太医收起在柳瑟身上探究的目光，提起长袍，上前一步施礼道：“回殿下的话，这位姑娘脉象虚弱，之前失血过多导致心脉受阻。微臣将施以针灸之术，打通她全身经络，再配上几副药煎熬，三日后便可自动痊愈。”
“那就有劳洪太医了。”洪太医说的时候，景牧俊逸的脸太过平静，并没有强烈的情感起伏，像是与他无关，又像是成竹在握。
那份捉摸不透的心思令人心颤。
“殿下实在客气，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洪太医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把握的，一般来说，像这种刀剑之伤，只要在几个重要的穴位上施以精准的一针，半柱香的时辰便会起到良好的效果。
但让他纠结的是，已经一炷香过去了，为何她没有半点起色？
景牧倒是不慌不忙，反倒悠闲的坐在椅子上，顺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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