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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有宠[出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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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尊前爱惜身,佯狂难免假成真。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
挪步到后院,千澜依旧跪在地上,露水也已染湿了衣衫,如歌陪在他身边,并未跪下。
“起来吧。”我轻描淡写扔了一句,转身便要走。
“大人!”千澜扯住我衣摆,声音哽咽,“你别走!”
“不走,在这里做什么?”我背对着下跪的人。
“大人能听千澜说说心里话么?”千澜再度哽咽。
“说。”
“……千澜承认自己受不住诱惑,一错再错,但,千澜对大人的情意绝对是真!”
一旁如歌笑了几声,“那你对我呢?每次枕边都说我比他好,全是骗我么?”
千澜顿了顿,解释道:“也没骗你。我一早便仰慕大人,但,大人对我的宠爱又是什么程度呢?大人从不碰我,从不与我亲昵,那一夜,却……却与总管……”
我挣脱他的拉扯,转身道:“你闭嘴!那夜不是你给本官下的药?”
千澜仰头看我,眼里泪光粲然,“是我下的药,我想知道大人究竟是不是喜欢我,如果……如果我与大人共度一宵,大人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
“啪”的一声,如歌给了千澜一个耳光,“那你与我在一起时,心里想的可是他?”
一股凉意从我脚底升起,防东防西最不防的,就是最亲近的人。若那夜,我未被梅念远点醒,而与千澜……
不敢再想下去。
千澜继续道:“也正是那一夜,大人与总管亲近时,神态竟……竟似女子!大人容貌本就十分女儿相,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的是你男儿身还是……还是你的女儿相。那几天你冷落我,如歌又对我好,我又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对女人的喜爱……”
“啪”,如歌再给了他一个耳光,“原来你是拿我试探自己是否断袖!”
我打断二人,“既然你们郎情妻意,本官便成全你们,交还你们卖身契,你们夫妻二人离开侍郎府吧。”
“大人!”千澜膝行上来拽住我袖子,“我、我舍不下你……”
如歌发疯一般笑了起来,“千澜,我就告诉你吧,你心心念念,想爱不敢爱,爱了又质疑的顾大人的真身吧!她不是男生女相,她其实就是个女人!”
我站在了原地。
千澜僵硬地扯着我,许久回头看如歌,“你……你说什么?”
“门下侍郎顾浅墨就是个女儿身,男人不会来葵水!哈哈哈!现在知道她是女人了,你不纠结自己心中所爱了吧?可又如何,你能得到她么?她能允许你去爱她么?总管在她身边这些年,她又何曾给过别人机会……”如歌嗓音愈来愈大。
我身后有人走来,听步伐知是梅念远,他从我身边走过,走到如歌身前,“为什么要给自己寻绝路?”
如歌眼里流下泪,嘴角却翘起,“绝望的时候,只有绝路可寻,总管,你会明白的。”
她扭头向一块大石头撞去,我扬起袖子将她打了回去。千澜还在惊愕中,梅念远也有些发呆。
如歌瞪着我,“我不会感激你。”
“两人关起来,卖身契烧了。”我一步也不停留,回房睡觉。
辗转反侧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次日带着男宠继续修城门。当我顶着熊猫眼,攀上重玄门时,竟一眼瞧见国子监学正谢沉砚在城楼上搬砖砌墙。
男宠们不妨我竟突然止步,一个撞一个,哀叫一片。
被惊扰了工作的谢沉砚转过头瞧过来,目光清清浅浅撞入我眼中。我摇开扇子,将脸一挡,寻了条道,往旁走去。
“顾侍郎。”声音来自砌墙的谢沉砚。
一旁的百姓见谢沉砚叫我,也都停了手中的活。
我继续将扇子蒙着脸,“本官勤劳得很,谢御史莫非又想弹劾我?”
“再说一遍,我已不是御史。”声音竟有些强硬。
“本官近来改过自新,万幸圣上给了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就是好生修城门。谢御史若想找我算旧账什么的,我顾某人只能暂时打欠条了。”
谢沉砚放下手里的砖头,掸了掸衣服上的灰,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我不是御史。”
我转头望着蓝天白云,“至少你以前是,而且还弹劾过我,而且还不止一次,而且我这个人比较记仇,而且……”
“那是我以前的职责。”谢沉砚盯着我。
“那就是有旧怨,指不定还有新仇。”我继续望天。
谢沉砚忽然伸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将我拽到阴凉处避太阳,再面对着我,“听说你昨夜被行刺了。”
“马马虎虎,万幸没死成。”我一口纨绔语气道。
谢沉砚忍了忍,又问:“……伤着了没?”
我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睛甚是好看,便一时魔怔了,张嘴道:“一点刀伤,不足挂齿。”
他眼里神光震动,眉头蹙了起来,眸底千般言语万种神情,最后化成无言的行动——一把掀起我袖子。
我白花花的手臂露在了蓝天下,也露在了他眼皮底下。
他先是愣了一下,见无伤口,本该放下袖子却没放,本该移开视线也没移开。
“咳!”不知什么时候,梅念远衣摆飘飘地走了过来。
授受不亲,请君自重
谢沉砚松了手,我也收回了袖子,盖住手臂。梅念远在旁边看着我俩,我脸皮厚,倒没什么,谢沉砚却是没我经验丰富,忙不迭将视线移了。
“大人该开工了。”梅念远表情不冷不热。
我收好扇子别进腰间,挽起袖子准备开工。梅念远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再后面跟着的是谢沉砚。我本想甩开他,免得又惹闲言碎语坏他名声,谁知,不管我怎样提速,他都能跟上。
“哪里来的刺客,为什么要行刺你?……刀伤严不严重?”谢沉砚维持着落后我半步的距离,絮叨地问。
“仇家政敌这么多,被行刺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吧。”我极有胸襟地说道。
“……”后面沉默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道:“话怎可这么说,府上加些防护总是好的。……刀伤严不严重?”
我叹道:“功夫好些的护院身价比本官的项上人头都高,请不起,请不起。”
谢沉砚一步到我身边,“我家中侍卫倒有些,比宫里禁卫也不差。”
“唔。”我随口应了一声。
谢家是名门,祖上几代都是朝中大臣,本朝便出过两个阁老,三个将军,五个尚书,七个御史,九个学士。大户人家的防卫自是不差的,如此一想,倒觉得先前将谢沉砚从御史上拉下水避开风头有些多此一举杞人忧天。虽然如今谢家人丁凋零,有些衰落迹象,但凭着他家对本朝的功勋,还是有些不小的地位的。
再一想,我带谢沉砚逛青楼,虽是为保险起见,但却不知又给自己找了多少对头。谢沉砚的老爹谢暄乃是国子监祭酒,京城贵胄们的老师,虽无实权,却有广阔的门生。想起谢祭酒的那张肃穆脸,我不由打了个寒噤。
“顾侍郎?”谢沉砚见我跑神,先将我唤了回来再说道,“我跟家父说一声,拨些侍卫到你府上……”
“使不得,使不得!”我神情一肃,忙摆手。
又想起当年一些旧事,我为官第二年的一个春天,带着府里男宠踏青游曲水,跟谢老爷子不期而遇。彼时,作为晚辈,我当先向其行了个礼问了个好。那谢暄却甚是看我不起,对旁人道:“这就是去年的殿试状元郎?如今怎么就流行傅粉何郎的风气?”众人哄笑,我往曲水里照了一照,天地良心,我没有傅粉!谢老爷子视我与众男宠为虚无,继续与旁人说笑。我只得灰头土脸寻了个角落,与男宠们对酌。
事后,我被人称为傅粉顾郎也有一阵子了。我的脸皮也就这么一天天厚了起来,谢老爷子功不可没。此后,我见着谢暄便绕道。
“顾侍郎?”谢沉砚又将我唤醒,“为何使不得?”
“谢大人家里的侍卫可是都听令尊的?”
谢沉砚点头,“是。”
“那如何能使得!”我又摆摆手,“你家老爷子总嫌我污染了长安风气,他如何肯借我护卫,只怕借了,那也不是护卫。”
谢沉砚随着我问:“那是什么?”
我望天,“那定然是杀手。”
谢沉砚不说话了。梅念远见我絮叨个不停,便停步在墙边,闲闲道:“误了工期,少了薪酬,府里的酒钱省一省,倒也不碍事。”
我精神一振,喊了一声:“那可万万使不得!”喊完便要奔去帮工。谢沉砚又拉住了我,关切道:“刀伤究竟严不严重?”
我往梅念远身上一指,“受刀伤的是我家总管,不是我,谢大人可去慰问一番。”
趁着两人都发愣的工夫,我已奔过了几个垛口,抢过一人手里的石灰桶便去刷墙。见前方赵主事在巡工,我刷得分外卖力,赵主事见状一惊,快步赶过来,“顾大人,此处尚未砌好,刷不得,刷不得!刷了要扣工钱!”
“嘭!”我将石灰桶摔得老远,横眉倒竖,一手插腰一手暗地里往衣服上抹了石灰泥,沉声道:“谁刷墙了?这是谁的石灰桶?”
石灰桶的原主人跑过来,战战兢兢,“是、是我的……”
我沉声:“乱提石灰桶乱刷墙是要扣工钱的你知不知道?”
战战兢兢的石灰桶主人战战兢兢地指了指我,张了张嘴。一旁的赵主事也面色大变,“顾大人,小心后面!”
我没来得及回身,只感觉一阵阴风吹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倒下来,我站立的地方顿时被压得塌陷,失去平衡,我随着碎石屑往城墙外掉了去。
我只有一个想法,现世报要不要来得这么及时!
“大人!”梅念远急冲过来,只抓住我一片衣角,瞬间衣角被撕下。
“顾侍郎!”谢沉砚也奔了过来,一脚踩上了正在塌陷的碎石,虽然抓住了我手臂,他身体全部重量却在城墙外,他再抓我不住,倒向了城下。
“谢大砚台!”我下意识向他抓去,下坠过程中,风吹得人眼里生疼,我只碰到他手指,跟他之间的距离却越落越大。见他往地上落去,再抓不住,我望了眼蓝天白云,任由自己身体自由坠落。
一片白影从城楼里飞了下来,比风还快。我腰间一紧,整个人落入某个怀抱。
“砚台,砚台……”我抓着来人,嘴里吐出的字眼语带哽咽。
来人带着我急速下坠,并扬出一道白练,缠上了谢沉砚腰间,再一甩,谢沉砚由下坠改为飞升,飞往城墙上。我在下坠过程中,见他身影从眼前飞了上去,不由放下心来。
从地狱到人间。
平稳落地后,我脚步还有些发软,仰头见城墙上头无大碍,便拿袖子往脸上囫囵一抹,对旁边的人道:“晏编修,大恩不言谢,我顾浅墨欠你两条命。”
晏濯香望着我,神色已恢复如常,“若都算着,以后只怕不止两条。”
“算着就算着吧,这辈子报不了,还有下辈子呢。”
不一会儿,城墙上一帮人都跑了下来看我。梅念远与谢沉砚齐步到我跟前,蹲下身看着我。
“大人。”梅念远急急将我看了一圈,“有没有事?”
谢沉砚看着我没说话。
我扯了扯嘴角,安慰众人道:“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
赵主事神色紧张到我跟前,请罪道:“下官无能,未能保护好顾大人!”
我望着城楼,“公明兄,那边脚手架有多少人,核查下今日当勤的人员,另外,我方才站的地方,是哪个工队砌的砖石,人员也核对一下。所有查录的名单一会给我。”
赵主事神色郑重地点头,“下官遵命,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热切地看着赵主事,“公明兄,什么时候开饭?”
为了给我和谢沉砚压惊,赵主事安排我俩到城楼里用饭。赵主事带着梅念远和晏濯香去检查事发现场,寻找蛛丝马迹。
餐桌上,一碟白菜一碟萝卜一碟豆腐干,虽谈不上丰盛,但也比蹲在城墙头啃的馒头强些,我便也吃得津津有味。扒了半碗饭,见谢沉砚一双筷子夹着豆腐干若有所思。
“谢大人想什么呢,再不吃就凉了。”我道。
他将豆腐干放进碗里,一双颇深的眼看向我,“在想,方才落下城楼,顾侍郎喊我时……”
我扭过头挑了根白菜放碗里拌饭,“吃饱了饭好干活,谢大人。”
谢沉砚看着被我吃下大半的三碟菜,犹疑道:“若我没听错……”
“那么危急的时刻,想必是听错了吧。”我将剩余的半碟豆腐干递到他跟前,“谢大人爱吃就多吃些吧,压压惊。”
“你吃吧。”他将豆腐干推过来,再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不能让他欲止又言,便伸着胳膊端起半碟萝卜全部倒进他碗里。他看了看碗里堆起来的萝卜条,再看了看我,没说什么,低头拿筷子吃起来。
看他吃一筷子萝卜再吃一口饭,想必是家教极好的,吃饭也斯文得很,没有像我吃一半饭碗里就扒出个洞,据我师父说,吃饭打洞,长大无用。
饭毕,谢沉砚起身收拾碗筷,我忙起身按住他的手,脱口道:“放着我来。”
他没松手,我也没松手。一番抢夺后,菜碟落了地,碎成几块。
“还是让赵主事来吧。”我淡淡道,准备坐回椅子。却感觉手里多了样东西,低头一瞧,竟是握着谢沉砚的手,手背光滑手心温暖手掌无茧,我松了手,不慌不忙坐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谢沉砚愣了一愣,见我淡定如常,便也跟着淡定了下来。
“对了,谢大人今日为何会来重玄门砌墙?”
“在国子监犯了些错事,被罚来此处修城。”谢沉砚也喝着茶道。
我好奇道:“什么错事?”
谢沉砚本不愿说,见我巴巴地望着他,便简言之:“我给国子监祭酒沏的早茶里放了些蒜末。”
我惊诧道:“何以添错了蒜末?”
谢沉砚低头拿茶盖拨弄了几下杯里的茶叶,“兴许一时瞧错了。”
“哦。”我想了想,又问:“谢祭酒为何将你罚到重玄门?”
谢沉砚将茶叶拨到一边后,喝了口清茶,“他一时想不到如何处置此事,我便提说重玄门如今正维修。”
“谢祭酒于是送了你来报效朝廷,同时痛思悔过?”我不由钦佩起那位老人家。
谢沉砚沉默,便是默认。
我起身,离了餐桌,隔着段距离毫无温度地盯了他一眼,“谢大人如此同甘共苦,顾浅墨承受不起。”
他坐在椅子里瞧着我,眼波澹澹,凝重苍然,“我知你让我离开御史台的用意,也知你在城墙上与我划清界限的用意,我堂堂七尺男儿为官为臣,如何自己不能应对,需你一护再护?”
“权当我无事生非多此一举好了,谢氏宗族家大业大,如何轮得着我多管闲事,害你丢官,对不住得很。”说完,我便要往外走。
“留步!”谢沉砚起身,快步到我跟前,“传言,御史台正风雨飘摇,莫非与你有关?圣上调你来重玄门,莫非又是借你之手整治工部?”
我不做声。
谢沉砚走到我面前,盯着我,“你可知自己一步步都在涉险?今日坠城之事,谁敢说不是预谋?谁又能保证明日不会再出变故?”
“与你无关。”我甩甩袖子,朝外迈了一步。
他一把将我拽住,手拉得甚紧。
“男男授受不亲,谢大人请自重。”我面无表情道。
赵主事带着晏濯香、梅念远以及一名工匠蓦然出现在了门口,四人目光都定在了一处。
“请自重。”我又重复了一遍。
“抱歉。”谢沉砚松了手,独自往外走,门口的四人齐齐让出道来。
杀人灭口,侍郎晕血
赵公明擦着额头的汗,迈步进屋,垂手到我面前,小心道:“顾大人,已检查过现场,脚手架乃是人为砍断了支架,倒了下来。塌陷的那部分城墙,是还未完工的一段,这是负责砌石的王工匠。”
赵主事身后的王工匠上前磕头道:“小人拜见顾大人。”
“免礼。”我问王工匠,“按照工期进度,全部城墙加固要在什么时候完成?”
“半月前。”
我眉毛一动,“那为何至今未完工?”
王工匠为难地望向赵公明,赵公明抬袖子抹汗,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重玄门工期已有延迟。”
“为何延迟?”
“钱款不足。”
我转头望了眼晏濯香,他眉眼间又是一副了然的神情,这事还真被他说中了。
我安抚赵公明,十分理解地道:“难怪百姓只能啃馒头,赵主事给本官压惊的饭菜,着实破费了!”
赵公明眼睛瞅见地上碎的碟片,一丝肉痛的神情爬上了眉头。我又安抚道:“那碎片的赔偿费用从本官工钱里扣吧。对了,名册可备好了?”
接过赵公明递来的几本册子,我以比数银票还快的速度一一翻看完毕,然后交给赵公明,“划掉的名字有什么特殊意义?”
“每处意义都不同。”赵公明捧着名册,蘸着口水一页页查找。
我摇着扇子道:“第九页第三列,十五页第五列,二十页第十四列,二十二页第十列,二十九页第三十五列……”
赵公明先是一愣,后急忙按照我念的数字翻找,并折页,最后忙得满头大汗也翻不过来。
“大人喝口茶歇会。”梅念远送来一杯茶。
我接过茶喝了几口,赵公明还在一边重复我念的数字一边翻找。垂手在旁的王工匠以见鬼的眼神望着我,已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的晏濯香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他这神情倒不多见。
我摇着扇子走了过去,“晏编修有什么高见?”
晏濯香轻轻一笑,似有清风拂面,“若将划掉的名单一一清点,只怕肇事者早不见了踪影。”
我啪地合上扇子,神色一振,“正是!”
赵公明用正微微抽搐的双手将名册送过来,请示我,“大人,可以继续了。”
晏濯香从椅中起身,拿过赵公明手里的名册,以比我还快的速度翻完后,白皙的手指自翻飞的纸页中滑过,最后定到一处,将名册翻了过来,指着一个被涂黑的地方,问道:“先不管被划掉的是谁,请问赵主事,这里替补的是谁?现在何处?立即带我们寻人。”
下一刻,便是赵公明在前一路小跑,我们在后一路紧跟,城墙上的百姓纷纷让道。
赵公明一路未寻到人,随手抓过一人,急问:“宋成在哪里?”
“方、方才见他去、去箭楼里了。”
赵公明立即往箭楼方向带路,而此时,我与晏濯香已先他一步,奔去了箭楼。在离箭楼尚有十几步时,晏濯香明显慢了下来。
我带着不好的预感问他:“怎的了?”
“来不及了。”
“你怎知道?”
我带着最后一丝侥幸,闯进了箭楼。楼壁上溅满了鲜血,入目一片猩红,入鼻一阵腥气。地上躺着一具尸体,颈间动脉被割断。
墙上的鲜血在我眼中汇成一片红的海洋,波澜壮阔,向我卷来,我当即晕倒。醒来后,晏濯香已将我带出了箭楼。我半靠在他肩膀上,嗅到一阵芬芳,这才驱散了鼻腔的血腥气。
“侍郎晕血?”
我按着额头,离他起身,做了个深呼吸,“见不得太多的血,里面交给晏编修处理了,恕我不能前往现场。”
赵公明与梅念远赶过来,晏濯香便与赵公明前往箭楼勘查现场,梅念远扶我坐下休息。
片刻工夫,两人出了箭楼,赵公明报案去了,晏濯香缓步走过来,隔着段距离跟我汇报。
“一刻前遇害,高手所为,二十丈外飞刀割断动脉。”
我垂着头,“要是我不磨蹭……”
晏濯香截住道:“都一样。凶手应是察觉了你的行动,才赶着灭口。”
梅念远安慰我道:“他替人做帮凶谋害你,早晚是这下场,大人不必自责。”
由于发生命案,重玄门停工半日,我也回了府。回府便见阿沅与空空姑娘互相扯着衣襟谩骂,男宠们围观。
“你这破贼,我的碧玉发钗定是被你偷了去!”
“你这吃软饭的,做娈童的,含血喷人,我才不知道什么碧玉发钗呢!”
阿沅羞愤道:“你这胖丫头,三只手,到处偷窃,将来只能给人做妾!”
空空亦羞愤,脸色急得通红,一巴掌拍到阿沅脸色,顿时起了一个肥肥的手掌印。男宠们纷纷捧腹,指着掌印捶着栏杆笑倒。
我以一声咳嗽昭告我的到来。东倒西歪的男宠们纷纷收敛了些,咬着牙关止笑,扶着栏杆爬起来,腻呼呼向我围来。
“大人今日怎么回得这样早?”
“大人翘工了?”
我慨叹,“本官九死一生,在外面累死累活赚工钱,你们就在府里扯皮闹腾。”我扒开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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