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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有宠[出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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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要推翻我在萧府的一番推论?”我只能装作不知道自己身材有多糟糕。

    “你的推论说得通,但也只是你的推论,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就不能排除有第二种可能。”

    “继续说!”

    “丹药传说能够长生,药物据说可以进补。捣碎丹药,掺入药物,你能分得清谁是谁么?而且,你都说了圣上在药浴。”

    “你是说丹药在那浴桶里?”我一惊,又狐疑,“老狐狸说他近来惫怠,可我见他呵斥众人时还蛮有底气,似乎身体也不是太差,这是说,丹药还是有些作用的?”

    “没有作用的丹药,沈昭仪用来做什么?为自己殉葬?”晏濯香将马缰扯了扯,舒缓了下马儿奔跑的速度。

    “可这丹药来自萧阁老和汤国国师……”我脑子纠结成一团,越想越没头绪,“沈昭仪与他们究竟是不是一伙的?难道我们的敌国是在帮助老狐狸身强体壮?可你也说了,老狐狸病得蹊跷!”

    “一切事情都是有因果的,知晓其因,就能知晓其果。”晏濯香与我细细分析,“我们对国师和阁老的认识似乎比那个沈昭仪要深一些。”

    “你是说,我们需要深入认识沈昭仪,才能知道她的行事动机?”我接道。

    “青璃也不是不能教化。”身后某人感叹。

    “都是念远误导我,不然我也不会只往一条线索走偏……”我为自己找回颜面,忽然联想起晏濯香方才那句话,就觉得不对味了。

    晏濯香在我耳边轻笑一声,“怎么?想到了么?”

    我脊背一寒,“因果……念远……”

    “你是在刻意逃避他的身份么?”晏濯香笑着提醒。

    “没有!”我语气一重,冷冷道,“你是说,梅念远故意误导我?理由呢?误导我进宫为了什么?”

    “证实一些他的猜测,毕竟,他在你身边的机会不多,能用何不多用一些?”

    我低头不语,身边寒夜无尽。

    “其实,事情也未必没有第三种可能。”晏濯香语气一松,缓缓笑道,“你也可以认为我趁他们不在,背后说些坏话。这种可能倒是极大。”

    “你不用安慰我。”我继续低着头。

    “倒也不全是安慰你。我总觉得事情也许没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还简单?”我脑门疼。

    “似乎忠奸一目可见,我向来不相信有这么简单。隐隐感觉,有些人被我们忽视了。可能暂时不在这利益线中,但也许偏偏就有我们所看不见的某些东西促使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

    “那念远呢?”我小声问。

    “也许他只是顺着你的推论往下猜,并没有想利用你的意思。”晏濯香一手抬起我低垂的头,我眼前忽然一道极闪亮的东西划过,他轻声笑,“时间到了。”

    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划过夜空,如金乌坠下的碎片,往东、南、西、北各个方位坠落,带着划过的光痕,一处未散,又降落一片。夜空被光芒照亮,璀璨夺目。一夜流星披靡,急如天雨。

    驻马朱雀街,并骑观星辰。整座皇城,只是背景。

    我瞳孔也被照亮,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个弧度,“这就是你说的要紧事?你真的会观天象?”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呼吸却在耳边,与我一起抬头望向夜空。

    天幕仿佛有流不尽的星火,从不知哪个时空穿梭而来,经过我们所看到的长安天空,又到哪个不知晓的时空而去了。

    “它们是怎么掉下来的?”我目不转睛却还是目不暇接。

    “它们在遥远的时空相遇,为了制造一场无与伦比的美丽,相约坠落天际,跌入凡尘。”晏濯香清音缥缈,穿透了夜风。

    我鬼使神差缓缓转过了头,回看身后的晏濯香。飞星流火都落入他眼底,波澜微漾的清眸倒映着夜空的璀璨,令人呼吸一滞。

    他眼眸一转,波光凝照于我,唇边一笑,霁容不可方物。

    我艰难地与他错开视线,“五蕴皆空……五蕴皆空……”

    “空了,还有什么乐趣?”妖精开始勾引人了。

    我又不是个能抗拒诱惑,把持住被勾引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奔来更新袅~~~ 


66 空虚寂寞,失足失身

晏濯香将我抱离马鞍,重新侧坐他身前。

    不知不觉,我试探地伸出一只手,摸上了他的香肩,缓缓往他心口滑去。

    这入手滑溜的衣料委实累赘多余,手指探入了衣襟内,暖和舒适的触感自手下传来,我继续摸索……

    被他身上的奇香吸引,人也慢慢向他身体靠拢。

    他空出一臂揽到我身后,低下头,睫毛低垂,额角贴上我脸颊,“阿璃,什么时候回来?”语声空前的低沉温徐,又含着几分无望与绝望,“等了这许久,你还是不回头。从前那些事,你真一点不留恋,一丝记忆也没有?濯香日日望昆仑,满山的冰雪是不是也跟你的玲珑玉雪心一般,不管人间四季怎样轮回,冰雪总是冰雪,一丝一毫也不融化……”

    我又不知不觉沉入他编织的幻境情愫中,不禁有些动容,一手抚上他鬓角,“古人说,好花谢,惟顷刻,彩云易散琉璃脆。便如此时的流星雨,落得越快越美丽,也越容易结束。”

    “我可以令花开不谢!”晏濯香眼睫快速颤动,将头埋在我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过来,让人一阵心旌摇曳一时心神不属,“那时你指着一株杏花说,这么美,却很快要凋谢。为了你不伤春,我琢磨了一年,第二年的春天来时,我让开在你眼前的杏花不再凋落,至今仍在为你开放。随我回去吧,回去看看那株花……”

    我怔忡许久,收回了抚在他发角的手指,拢回袖中,“打破四季轮回的生死规律,你怎么这么荒谬?纵然你是神机谷少主,智慧冠绝天下,也是不可以逆天命转生死的!”

    “为什么不可以?”他慢慢抬起头,一双天神般无畏的眼眸看着我,“天下人行事总为框矩束缚,打破这些所谓的规律,没有什么不能改变。昆仑派生生不息为九州奔忙,却是作茧自缚,因因相偱,就是再过千年,也只是在做些无谓的事情。我可以让九州生乱,也可以让九州统一。天下事,说到底,不过一个破字,一个立字。昆仑派偏偏要在这二者之间奔波,这是我不认同西圣的根本。”

    我面上生寒,“晏濯香你太自命不凡了,你真当自己是神?”

    “是!”他容颜凝肃,眼底囊括乾坤,“我可以令杏花经年不谢,可以令九州永葆繁华,也可以令天下永世劫乱!”

    “这么说,没你做不到的事?”我冷睥。

    “有!”仿如洞悉命运的眸子盯着我,唇边生出一丝丝漾开的笑,渐渐放大到最绝望的程度,“神能毁灭能创世,却独独一样做不到。”

    “哪一样?”

    “改不了自己的命运与生死。”

    我受不了他那般绝望的眼神,只好抬头观看流星,“要是什么都能做到,成了妖怪,可就不好玩了。”

    “若是能挽回走失的心,化作妖怪也没什么要紧。”他眼生华光,将我看住。

    “做什么事情,总会有代价的。”我看他一眼,跳下了马,沿着朱雀大道往回走。

    晏濯香在马上道:“做什么事情,总会有代价,你与梅念远之间,也早晚会有一人付出代价!”

    一个人在夜里走了许久,寒风阵阵吹跑了我所剩不多的体温。原本想再度易容成小蛮,一时心绪有些懒了,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了梅念远家门前,叩门。

    一叩之下发现,院门没关,一推就开。

    秋风扫落叶,随着我一起卷入了门内。进了院子,受不了这冷风,合手关上了木门。再转身,没走几步,被屋檐下站着的一个身影吓一跳。

    借着天上零零落落的几颗流星,约莫可见这身影也很是单薄,却兀自站在寒风里,一动不动,只抬头看星星。

    “那什么,夜里有些迷了路,不知怎么回府了。”我转着眼珠,想着解释的措辞,再看他,问道,“夜里这么冷,这流星雨也快结束了,还看什么呢?”

    许久后,低微的声音自檐下传来,“原来对着流星许愿,竟可以这样灵验。”一低头,目光朝我看了来。

    “许的什么愿?”我好笑道。

    “许的你同旁人看完流星坠雨后,会赶在最后结束的时候,来我身边也一同看一看的愿。”

    我愣了愣,呆了呆,回身望向天际,又等许久才落下一颗飞星,大概方才在朱雀街上时,这阵流星雨已降得差不多了,此时已是尾声了。又在寒风里站了一会儿,屋檐下的人走过来,拿起我袖子底下的手在手心一放。

    “一同看了三颗,很不错了,回屋吧!”

    我没挪步,对他道:“指不定还有呢,再等等!”

    他将我拽着穿过院子,往屋子里走,“外面冷。”

    进了屋后,梅念远给我倒了热茶暖手。我暖一半喝一半,才总算将自己给暖过来了。身体暖了,胃里饿了,它自作主张地叫唤了几声。

    我窘了窘,“今夜比较波折,喜宴上吃得匆忙。”

    “你等会。”起身后,梅念远离了客厅。

    没等太久,一碗雪耳粥端了上来,我趴在桌子上不客气地开吃了。一连吞了好几勺,没品出味来,缓解饥腹要紧。

    “吃完了还有,不要急。”对面看着我的人安慰道。

    饥饿感解了大半后,我再一勺勺细品,甜而不腻,滑嫩滑嫩,竟是比我府上厨娘做的还要好。一勺接一勺,吃了个碗朝天,再递碗出去,厚着脸皮道:“既然还有,那就再来一碗。”

    梅念远抿唇一笑,“好。”

    第二碗吃得慢了不少,越品越有味,忍不住对一直看着我吃粥的梅念远道:“早知道你有这手艺,就该让你替了厨娘,我也能省些开销。”

    “财库告罄了?”梅念远试探问道。

    我舀粥的手停了下来,没忍住叹了口长气,“这么坐吃山空,早晚这几天的事。”

    对面的人低目思虑了一下,又抬起视线望了望我,我等着他发表高见,哪知他捧了杯茶喝起来。

    我也跟着装深沉,沉了一刻钟就沉不下去了,往他眼里一望,“侍郎府前总管,在下可否跟你讨些应付财库亏空的对策?”

    “小民知无不言,不过……”

    我眉头一挑,“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梅念远沉思着,“不过小民刚赎回来的波斯侍女不见了……”

    我眉头跳动,不动声色道:“哦?不见了?跟人私奔了?”

    “替她赎身时,可花了我不少银子。”梅念远面似痛心。

    “权当行善积德了。”我掩嘴咳嗽一声,“那什么,我再买一个还你……”

    “还?”梅念远一抬头,瞧定了我,诧异道,“跟大人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自然是没有的!”我又咳嗽一声,“在下不可能拐走你的侍女,不过如果你需要个侍女的话,在下可以替你物色一个。”

    “这样……”梅念远思忖着,目光明晃晃地看进我眼底,“物色个怎样的?”

    我看他满眼期待,不由嘿嘿一笑,“美貌贤惠,体贴可人的侍妾,如何?”

    梅念远不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灌茶。

    “你不喜欢?”我诧异道,“正常男人还会拒绝这样的女子?那你要怎样的?白些的还是黑些的?贤惠不识字的还是精明能干的?”

    “谁说我要侍妾?”终于搭腔了,梅念远凉凉瞟我一眼,口气很不好。

    我挠挠头,面上挤出困惑的表情,“侍妾难道不比侍女功能多些?”

    梅念远忍了一忍,见我还要说,便没再忍,“顾浅墨你真无耻到一定境界了!”

    “人之常情嘛,哪里无耻了?”也许我还真是蛮无耻的,不然怎么看他动怒的样子还很有趣,“咳,侍郎府的前总管流落西域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在寂寞的时候那个什么?”

    梅念远低着眼,一手握着茶杯,嗓子眼里冒出来的声音很是绵长,“有……”

    “哐当”一声,我手里的勺子没握住,掉到地上,桌上的瓷碗也险些被我抬起的胳膊给扫到地上,我这边手忙脚乱一阵叮叮哐哐,梅念远坐在扶手椅子里,抬起头淡淡瞧着我。

    我蹲地上把勺子捡回,往碗里一扔,“吃饱了,多谢款待,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粒米之恩,涌饭难报,今世之恩,来世再报,时间不早,在下告辞!”

    一口气说完,我拉开椅子,绕过桌子,就要去开客厅大门。

    身后脚步声跟来,一手将我刚拉开一缝的门重给合上。我前方是紧闭的门,后方是一动不动的某人,左侧方还是某人抵着门的手臂,于此,鄙人陷入了一个半包围中。

    “似乎已经寅时了,离天亮不远了,在下委实该回去了,这就告辞!”我伸手去拉门闩,后面的人又按上来。

    “做什么?!”我霍然转身,怒道。

    梅念远往我跟前走了一步,我下意识退了一步,后背已贴到大门上。

    他目光深深凝过来,“你真的会在乎么?真的会在乎我有没有别的女人?”

    “关我鸟事!”我侧过头,“男人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女人就是救命稻草,一不小心失个足再失个身,再平常不过。”

    “的确平常。”梅念远点头应着。

    霎时,我袖中无风自动,灌满真气,缓缓抬起……

    见状不妙,梅念远忙退开几步,撤身到一旁。

    我一甩袖子,袖风奔向桌椅,喀喇数声,桌椅断裂。我转身再拉大门,身后又一只手抵过来按死了门闩,正要发怒,又一只手拦到了我腰间,耳后有呼吸声,“浅墨,你赔我桌椅钱!”

    “老子会赔的!放手!”

    “我这是花梨木的,三百两银子!”

    我愣了一下,就这工夫,被他搂到了另一张宽椅中,按坐进去。我转头瞧了瞧那断毁的桌椅,不确定道:“真的是花梨木?”

    梅念远缓了口气,郑重点头,“一点不假。”

    我皱起眉毛,思量起来,赔钱不如耍赖,“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在下弄坏的?”

    “你不赔也可以。”梅念远静穆地看着我,“今晚不要回去,留下来。”

    我心里斗争了一番,眼皮撩起看他,“这样就可以不用赔三百两?”

    “嗯。”他点头。

    我推开他,掸了掸弄皱的衣襟,“好。”


67 色心大起,不要推辞

我给自己调了一杯浓茶,选了张舒适的椅子坐下,对另一个人视而不见。

    梅念远将袍袖负到身后,在我面前踱了几步,踱去又踱来,看了我几眼,又踱步,再看我几眼。

    我只垂着眼睑吹着茶叶,不时饮一口。他终于踱到我跟前来,弯腰看我,“就这么喝一夜的茶?”

    “你要做甚?”我斜飞一眼。

    “不睡觉?”他漆黑如墨的眼望在我脸上。

    “不睡。”我灌完了杯里的茶,欲起身再倒水,他伸手接过去,转身给我添了半杯淡茶再送来。

    我继续枯坐,他继续踱步。

    晃得我眼睛花,一放茶杯,起身走向楼梯,径直往书房去。随手抽了本西域异史凑到一支蜡烛下翻看。

    没多久,一盏明亮的无烟油灯点亮在了书房,梅念远奉灯挪到我面前,将蜡烛撤下。眼前顿时亮了不少,我将书翻了一半,梅念远便从我手里拿走了书,一双眼明湛湛地看着我,“方才的话都是我胡说的,你别再生气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我语气阴沉,从他手里抢回书,抖到灯下继续看。

    忽然心口一阵发闷,掩袖咳嗽起来,咳完后袖角上几处零星的红迹。梅念远脸色变了变,扯过我袖角看了看,眼底全是自责,“是我不好,不该说那些话。你今晚身体本就不好,又惹你动气。我去找大夫……”

    我扯住他,“不必了。咳血这种事,习惯了就好。”

    他神态揪紧,扶着我坐下,“这是说什么话!”

    “吐点血对我们江湖人来说,不算事儿。”我展开书继续看。

    梅念远一把抢了书扔到一边,握着我的手,似乎是觉得有些凉,蹙眉道:“也不早了,你睡会吧!夜里冷,不要熬着了!”

    “这点冷算什么,对我们江湖人来说……”一句没说完,又觉一阵气短,忍不住再咳了几声。

    “你养尊处优了这几年,哪里还有江湖人的体质。”梅念远不由分说给我加了件衣衫披着,触到我肩头冰冷一片,给我把衣衫披严实了,低头提议道,“试试药浴吧?”

    我慢慢侧头,朝他望去,目光很平定。

    他忙解释,“你不要误会。药浴是我们那里的风俗……”

    我眉头一跳,“你们那里?药浴……”我心思转了转,想到了老狐狸在希宜宫药浴的事。

    似乎是怕我不信他,梅念远干脆解释彻底,“殷国皇室亲王盛行药浴之法,通畅经脉,强壮体魄,小病可以药浴,无病也可以。”

    我抓住梅念远的手,神色一紧,“殷国皇室?只有皇室么?民间不盛行?”

    “民生多艰,民间如何用得起药浴珍稀药材。”梅念远叹道。

    “那么……”我不自觉将他拽到跟前,热切地看着他,“我好像发现一件事了!”

    离我一寸距离不到的梅念远眼波闪动,跟我咫尺对视,不知不觉那距离越变越小,微低的嗓音轻启,“什么事?”

    “希宜宫……”我正要探讨今晚的发现,忽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蓦然看清眼前的形势,我大幅度后撤,推了他一把,哪晓得这一推让他失了平衡,直直跌到我身上。

    椅子没承住,两人一同歪到地上,书橱上一堆书砸下来,还好梅念远在我身上给挡了这些重物。

    从椅子上倒下地,后脑勺以及腰后竟没觉着疼,正纳闷,就感觉到后脑勺下的手臂动了动,腰上紧了紧。终于明白过来了。

    我看着俯在上方的人,试探着两手将他往旁挪了挪,手心触到他身上,没挪动,这姿势也就变成了紧抱。

    他默然看着我眼睛,我也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与他对视,再对视……

    不是波涛骇浪,只是静水流深。

    咫尺间的空隙也没有了,身体也温热起来,细细的袅绕如一股漩涡将人越拉越深,不辨今夕。衣衫窸窣,呼吸凌乱。脸颊的温度越升越高,手指不自觉抚在他肩头,游到他后颈,入手温润,色心大起。

    于是战了三百回合,气喘吁吁休战。

    “我方才要说什么来着……”被这么一打岔,我心思一时接不上,“梅念远你是故意打岔的么?还不起身?”

    耳边一声低笑,“明明是你不放手。”

    彼时我环着他肩头,的确搂得蛮紧,于是红着脸撤回了不规矩的手。

    “浅墨。”梅念远仍是没有起身的打算,在我耳边轻声低语,“不够。”

    我将手完全撤回,“这下够了么?”

    “不够。”说罢,再启唇齿,由浅入深。

    哪里知道不够是这个意思。脑子一片空白,心思转成了一团乱麻。无处放的手被他紧紧握住,手心的温热一如唇间。

    呼吸艰难,奋力挣脱出来,“够、够了……”

    “不够。”遂再度纠缠。

    身体被撩起一股邪火,烧死个人。狠狠推他,“要我死么?”

    “一起死吧。”再缠一处。

    老娘彻底受不住了,浑身热得难受,胡乱咬一气,“你知不知道,我定力很差!”

    “知道。”

    拉扯中,衣衫散落了一地。

    “呜……玉虚老怪坑死我了……”我眼里蓄满泪,流了满脸,“三千男宠一个都吃不到嘴,梅念远你不知道原因么?”

    “知道……”他气息断断续续,说得也极是艰难,发烫的手指给我抹泪,眼底要命的深渊中尽是魅惑,“为了护住那点工夫,值不值得?”

    “不值得……呜……”

    “那就不要推辞了吧!”衣带忽地被一指勾开。

    “可是……”我呜咽着,“这点工夫也是我练了这么多年的,废于一旦,我舍不得。何况……这是师父传的……”

    “你师父……”梅念远抬起头,轻笑一声,“传给你这种工夫,安得什么心。明明西圣不能收女徒,他偏收了你。”

    我揪着梅念远衣襟,怒目中带着泪光,“不准胡说!玉虚子我可以嘲讽,别人不可以!你们谁知道他拉扯三个孩子的艰难!”

    “那他知不知道你的艰难,我的艰难?”梅念远气道。

    “不是你煽风点火,我就不会这么艰难!”我亦气道。

    摸索着系衣带,被梅念远一手夺了去,替我系好。我抹了泪,抽噎了两下,准备起身。梅念远扶我起来,给我理了理衣衫,眼睛在我身上遛了一圈,忽地又几把脱去我外衫,给穿上了一件他的衣服。

    “老狐狸的衣服穿在你身上看着别扭。”这般解释着。

    我随他折腾完,说道:“沈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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