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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帝丑妃(延彬)-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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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对不起!看到你让我想起了以为故人,让将军看笑话了!”冬儿声音有些颤抖。
  看到眼前活生生的赵叶河,她想到海燕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的揪痛。别的事情她都可以淡漠的一带而 过,唯独敏儿的事情,她没办法,这一生都恐怕没办法忘却,那种深入骨髓的痛!
  梓睿间冬儿神色不对,脸色煞白。不由得上前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等送走了赵叶河,他会慢慢问。
  “赵将军请!”梓睿礼貌的做出请的姿势。
  赵叶河双手抱拳,还礼之后,尴尬的迈步跨进了皇宫大门,梓睿在前面领路,冬儿则跟在最后面,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赵叶河。
  他走路的姿势,让冬儿更加的确定了自己的怀疑,赵叶河有问题。但是她却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问,以后若有机会,她会问个清楚的!但是那张脸与那个黑衣人的实在是太像了,让她一度的怀疑,那就是黑衣人。她很想找个机会单独聊聊,然后请教武功。她现在的这一支队伍虽然不容小觑,但是总觉得还是十分散漫,她想要找一个向导,然后让这一支队伍变得强大,也好把这个皇城守护的固诺金汤。
  “你在想什么?”梓睿忽然问。冬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赵叶河将军这样英明神武想要去认识认识。梓睿笑道;“恐怕远不及此吧?”冬儿道;“是了,都让你看出来了。”说着含笑而去,六二随后跟着。梓睿道;“可那里去?”冬儿道;“去四处看看。”柳儿会意挡住了梓睿,然后悄然跟随冬儿去。
  “到底在做什么,这样的神秘。”梓睿在后面纳罕。
  
  




☆、067  到底谁可信

  “朕太放纵了,该好好看看你想玩什么把戏?”这是梓睿暗中追寻的真相,也是冬儿所受苦难的源头,如果可以,冬儿多希望自己能够轻松开口回答他,两个字就好。
  只要告诉他,她与敏儿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一切折磨就都会结束。
  若是他相信的话。
  “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酒气扑面而来,沉甸甸头颅忽地抵在冬儿肩头,细碎呢喃越来越小,一个字都听不清。没有质问或是狠厉,梓睿就如同丢失心爱珍宝不知所措的孩子,仿佛要把所有隐忍和负担都转给别人,这样,他就不会痛苦了。
  冬儿静静站着,耳边是高她一头有余的男人滚热面颊,还有对另一个女子的深沉呼唤。
  那两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醉了。”轻声低道,挡在身前的双手却不忍心用力推开,冬儿不知道是因为这具身体所保存的下意识反应还是她自己的心意,总之,眼前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梓睿与她厌烦的那人似乎分裂开来,一个让她想要逃离,另一个,则让她觉得怜悯,悲哀。
  如此气吞山河的皇子将军本可以气冲云霄、试剑天下,却因为无辜身世与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不得不扭曲自己,冬儿毫不怀疑,曾经的他也一定像这样相信着小莺歌——相信她从未伤害过红绡,相信她并不是个蛇蝎妇人。
  否则,他不会抱得她这么紧。
  “放开手,我送你回去。”冬儿躲着脸侧温热喘息,推开腰间交缠的双手,错开一步向后退去,“早知道你酒品这么差,说什么我也不会灌你那几杯,简直是自讨苦吃。”
  寿宴上见梓睿一口一杯毫不犹豫,冬儿还以为他酒量有多好,原打算多喝两杯让他明白自己也不害怕烈酒的,没想到这家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居然走出御花园没多远就开始醉意上头。想到这冬儿竟有些想笑,一幅百毒不侵模样的梓睿居然也有弱势一面,这倒是刺激他的好把柄。
  宴席上的酒的确有几分霸道,起初只觉得爽口甘冽,过不久便开始酒劲儿上泛,就连酒量极好的冬儿也止不住身子发热。好在梓睿醉后没什么过激行为,任由冬儿瘦弱身躯架着,醉醺醺地往敛尘轩挪动。
  走了大概有一半距离,远处敛尘轩的灯光已经隐隐约约看得见了,冬儿忽地停住脚步。
  “出来吧,鬼鬼祟祟的,难道是见不得人?”眼角余光冷冷向侧面暼去,两人高的假山后漆黑一片,敏锐直觉却告诉冬儿,那后面有人。
  沉静片刻终于有了些许响动,一道黑影从假山后面转出,看步伐并没有因为被发现而紧张。待到近处冬儿才看清,那男人一身暗色劲装,腰间三把精致匕首煞是惹眼,沉稳脚步和内敛气息无不说明,这是个功夫极好的人。
  那人看了眼冬儿,目光中满是警惕,随后不言不语向烂醉的梓睿伸出手。
  啪地一声脆响,满是厚茧的手被狠狠拍开。
  “最近一直跟踪我的就是你?谁派你来的?”一改外人面前柔弱沉默形象,冬儿疾言厉色,侧身隔在梓睿与劲装男子中间。
  现在的梓睿烂醉如泥,毫无防备,想要杀他太过容易,别说武艺高强的刺客了,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冬儿也能轻而易举置他于死地。然而,冬儿选择了保护他,保护目前为止她在遥国皇宫最熟悉也是最不想她死掉的人。
  梓睿要是死了,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悬在半空的手尴尬缩回:“纳兰公主误会了,我是七皇子手下护卫辰若,方才看冬儿夫人和素娆夫人先回了敛尘轩,因为担心殿下出事才一路寻来的,并非想要故意跟踪。”
  “辰若?”冬儿半信半疑,悄悄伸手推了推梓睿,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殿下酒量不好,遇到后劲儿大的烈酒少不得要喝醉,每次皇上设宴回来都是这幅样子。”颇为无奈地摇摇头,辰若从袖中拿出指肚大小的青瓷药瓶递上,“这是解酒药,殿下吩咐事先准备好的。”
  单手接过药瓶打开,葛根花气味扑鼻而来,确是解酒药无疑。
  梓睿醉得不省人事,如果真是恶人大可一刀解决,根本不需要这么绕弯子,再说辰若一脸诚恳敦厚也不像是坏人。冬儿点点头,辰若忙上前扶住站立不稳的梓睿架在肩背上,感激地朝冬儿浅浅一笑。
  肩负成年男子重量还能如履平地,可见辰若功夫极好,冬儿突然心思一动:“你平时也在暗中保护他?”
  “大多数时间都是。”辰若应了一声,面色如常。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有人在跟踪监视他才对,对方是谁知道吗?”
  刚才被发现行踪已经够让辰若意外了,冬儿的问题再一次令他惊诧不已,语气中试探之意赫然:“殿下都告诉你了?”
  “我有眼睛有耳朵,用不着事事都要他来告诉。”看了看前方笔直安静的甬路,冬儿压低声音,目光亦有些黯然,“是五皇子派来的人?”
  辰若假装没有听见不肯回答,忽而加快的行进速度却给出了答案。
  果然是他,子召。
  冬儿深深吸口气憋在胸腔里,憋得胸口生疼,心也跟着丝丝缕缕发凉,好像难得晴朗的一片天空被染上阴云,再见不到点滴阳光。
  倾盆大雨中被捆在井边险些冻死,是子召身上的温暖救了她;酒席之上被人当做玩物戏耍,是子召笨拙而又徒劳地替她挡酒;深夜遇袭险些失身,又是子召不顾身份将她从敛尘轩冰冷屋子中带走,给了她毕生难忘的一段宁和时间。
  那番话和温柔拥抱若是真心的该有多好,就算她无法接受,就算她不得不拒绝,可至少不会再孤独煎熬,寒冷的异国他乡,她只求一个真心相待之人。
  她也会累,也会怕,也会因为身上和心里的疼痛想要找个人依偎,汲取一点点温暖。
  然而,唯一的希望破灭了,残酷的真实下她仍旧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在无数阴谋诡计、明争暗斗里拼尽力气活下去,永远没有人会来疼惜她保护她。
  “纳兰公主?”身边女子脚步越来越缓慢,辰若困惑回头。
  “我会活下去的。”冬儿突兀开口,眼中两道寒芒充斥着冷冽、坚定,或许还有几分固执,每一个字都咬得分外清楚,“好好活着,活给你们每个人看!”
  她没有犯任何错误,至少在这具身体上她没伤害过任何无辜之人做过任何错事,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厌恶她、排斥她?为什么对她最好的家人们要因为她获罪?讨厌欺骗,讨厌不公,而上天给她的第二次生命仿佛就是为了开一场玩笑,不计其数的不公与欺骗全都落在她身上,压得她无法喘息,却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不可妥协,不能妥协,要活下去,向所有欺负她、瞧不起她的人证明,她冬儿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命由天定,全部有人。”
  像是叹息又像是自言自语的低语传入耳内,夜色中,辰若出神地看着身侧女子丑陋面容上写满傲气,一身不容侵犯的绝世风华毫不逊于官宦之女或者高贵嫔妃,甚至,比许多男人更加气魄凌人。
  这个不同寻常的女人在烽烟乱世中会成为怎样的存在呢?
  辰若猜不到,只觉得无比期待。
  梓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正午,双目干涩,头痛欲裂,五脏六腑灼热难忍。
  “冬儿姐姐煮的莲子粥,有些凉了,凑合喝吧。”桌边素雅身影递过碗匙,语气平淡无味。梓睿皱着眉抬头,那道丑陋的伤疤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冬儿给他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昨晚谁送我回来的?”
  “辰若和我。”
  轻描淡写的语气没有半点邀功意思,听在梓睿耳中却极不是滋味,一丝怒意涌上眉梢:“你见过辰若了?”
  “人高马大又烂醉如泥,指望我一个人扛你回来吗?”冬儿一声嗤笑,“再说是你自己命令辰若备好解酒药随时应急的,这会儿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酒量不好就别学人狂饮,丢了自己脸面。”
  让辰若暗中跟随是梓睿亲口吩咐的,眼看主子烂醉路边还不现身也着实说不过去,心里清楚这件事怪不得别人,有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往肚里咽。闷着火气环视一圈,屋子里除了冬儿外再无他人,揉着额角沉吟片刻,梓睿忽地问道:“我有没有说些什么?”
  “有,你问我红绡的死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
  倒吸口气,梓睿面上阴晴不定:“你的回答呢?”
  放下手中瓷碗,冬儿坐在桌前与梓睿面面相对,气定神闲为自己倒了杯茶,目光盯着沸水中翻腾的茶叶许久不动。
  “我不知道。”
  一如既往的回答,没有半点改变。
  沉默在阳光满溢的房中蔓延,积累到再无法抑制时,冬儿选择起身离去。
  渴望能从梓睿的束缚折磨中解脱,但她不想说谎——谎言早晚会被拆穿,那时,昨晚真情流露的梓睿就再也不会看到,她也再没有让他相信自己的资格。
  与其用谎言换一时安稳,不如坦诚相对求一世再不相干。
  “冬儿。”
  关门瞬间,梓睿忽然开口,声音虽然很低却足以令冬儿听得清清楚楚,那是冬儿记忆中他第一次如此称呼。
  “小心子召。”“为什么?”“因为他绝对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068    纸上谈兵

  冬儿抬着头目不斜视,极其自然地与梓睿并肩而行,便是到了望月宫也毫无顾忌,在下人议论纷纷中挺胸抬头走回房间。她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凭什么要低头?
  反正不管与梓睿关系如何,梓睿对她的疑心从未停止过,倒不如顺其自然平淡处之,无论身边男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纳兰月月。”冬儿头也不回进了房间关上门,门外梓睿踌躇半天不肯离去,天色渐黑时才逼不得已叫住纳兰月月,把精心绣制的祥云荷包塞到少女手中,“往来取药看病少不得与太医们打交道,这些碎银你拿去打点打点,让他们上心些用最好的药,不必吝惜。此处我不方便经常过来,绮——祈安公主有什么事就到遥阖殿找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倾尽全力。”
  梓睿一派冷酷残暴不近人情,反而是毫无关系的男人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纳兰月月撇撇嘴,也不知道该叹冬儿好福气还是好霉气,只得接过荷包行礼谢过:“五皇子想来的话尽管来,平日这里也没个人气儿,谁敢传闲话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梓睿一声轻笑,目光仍往紧闭大门望去,他看不见的门后,虚弱至极的女子正倚着门板,戒备神情慢慢弥散。
  矛盾在冬儿心里如蔓草般疯狂滋长,恨谁,信谁,迷雾之下找不到答案。还能再相信梓睿吗?他的柔情似水,他的逼不得已,她可还能再一次信赖他,将沉重负担与他相说?
  怕是不能了吧,却沉溺他的温暖,无法自拔。
  纸终究包不住火,尽管冬儿和梓睿出于不同目的隐瞒实情,没几日后,明妃还是知道了新立皇子妃洞房之夜受伤的事。
  纳兰月月是个不甘被人欺负的厉害丫头,那天因为素娆搪塞拖延险些害冬儿没命,纳兰月月便找了个机会在明妃面前隐晦地将发生事情全部说出,明里暗里指责素娆有心加害。明妃心疼冬儿不假,可素娆也是心头一块肉,无奈之下只能不轻不重说了素娆几句,之后再未提起。
  如今在望月宫乃至蓝照国皇宫,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七皇子正室极不得宠了。
  冬儿不以为意反倒乐得自在,原本就时常冷言冷语的那些下人都把她当做瘟疫一般,连居所“白莲居”也被叫做“贺兰居”,衣食住行没人来照顾,全都由纳兰月月一手打点。期间梓睿让妾室戚氏送过不少首饰衣衫,冬儿以不喜打扮为由尽数退回,看的纳兰月月心也疼肉也疼,一脸几天都唠叨个没完。
  “纳兰月月,这是皇宫不是相府,相府里我是主子想怎样都好,可是在这里你我都不过一枚棋子,一举一动都拿捏在别有用心的人掌中。你也看见了,梓睿不许我安生,凭白收了七皇子东西只会带来祸患,给他再下毒手的借口。”傍晚闲暇时,冬儿躺在床上教纳兰月月如何为人处世,言语中提防警惕深重,好像蓝照国皇宫就是一座金丝牢笼,雍容富贵,却步步惊心。
  相处日久,纳兰月月多少见识到冬儿的今非昔比,曾经厌恶蔑视渐渐化解,愈发对身处冷宫绝境而不失坚强斗志的主子钦佩敬重。
  “疾风巨浪里两片孤叶,你我若不能坦诚相待、互相支撑,往后岁月如何捱过?”叹息着拉纳兰月月坐在床边,冬儿忽地压低声音,“谨言慎行,隔墙有耳。”
  纳兰月月机灵地关上门窗,吹熄烛灯,外面看去似乎主仆二人正准备就寝,房内冬儿却指了指身边,示意纳兰月月坐上来。
  “势单力薄难以成事。明天起你要多走动,先从望月宫内侍女下人开始交好,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人是最先知道的。”相偎坐在床上,冬儿搂着纳兰月月缩在被下,亲密无间如同姐妹,“梳妆台上是我随嫁带来的饰物,有时间你拿去找跑腿儿的小太监变卖了,通点人情少不了用钱的地方,该用就用,别瞻前顾后。纳兰月月,现在是苦了些,但我不会让你跟我受一辈子欺负,他日必有你我翻身为主之时,那时候你想要继续留下或者找个好人家都可以。”
  纳兰月月轻轻点头,眼中安然:“小姐确实变了,比以前坚强许多,二少爷看见一定很高兴。”
  “你喜欢二皇子?”冬儿面上闪过一丝狡黠。
  皇家三公子蓝照国年轻有为,战功显赫,少女春心萌动也算正常,只是不知不知可有再与他相见机会,还有其他家人。
  一步一步走着瞧吧,看是天命不可违,还是她冬儿命硬,足以逆天。
  再次出现于众人面前,七皇子新妃令人刮目相看——一袭雪青纱衣轻柔荡漾,身材比初入皇宫瘦削不少却更显精神,休养多日脸上也有了光润,便是伤疤丑陋仍难掩风华,挺直肩背、微扬面容给人不可侵犯的威严之感,比起那些高贵嫔妃,气质上更胜一筹。
  片刻错愕后,素娆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冬儿撒娇似的黏在身边:“冬儿姐姐不愧出身名将世家,走起路来都带着一股子巾帼味道,娘亲常说白家不少女中豪杰,今天见了冬儿姐姐总算心服口服了。”
  “纵是世代功垂千秋也终有战败一日,不过是君主棋子而已。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比起弄权弄心者不动而屈人之兵、杀人于无形,只会打仗的豪杰有什么值得夸耀呢?”平淡语气仿若说笑,其中含义该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冬儿缓缓走到明妃身边,有意无意看了素娆一眼,只这一眼,素娆浑身涌上深深寒意。
   明妃听出冬儿话中有话,明白她这是介意当日素娆拖延时间不请太医之故,忙拉过妹妹挡在身后陪着笑:“素娆年纪还小,遇事忘性大,还请冬儿妹妹不要怪罪才是。”
  “又闹什么?”梓睿眉头微皱,厌烦地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别往台面上拿,我不想听谁抱怨,要怪就怪自己没用。”
  梓睿孝心是出了名的,眼前三个女人都是明妃喜爱的晚辈,如此明争暗斗伤害最深的人亦是明妃。明妃所作所为他也知道,差点儿要了冬儿性命的确过分,然而根源还在于姐妹二人嫁入后他从未曾给予宠幸,见冬儿彻夜承欢心生嫉妒在所难免,因此总有些不忍心斥责。
  深宫生活数十年怎会不明白女人之间的斗争?想到最疼的三个孩子嫌隙顿生,又要如自己一般卷入争宠是非,明妃摇摇头一声叹息,挥挥手示意侍女扶她回房。
  “拦不了,管不了,眼不见为净。”
  听出明妃心冷语气,素鄢素娆忙一左一右紧紧搀着,又是哄又是劝又是连连自责,一道往明妃房内走去。
  确定没有外人在场,梓睿又端起茶杯,狭长眼眸盯住冬儿面庞:“看来五皇兄大方得很,各种珍稀药材、补品不停往房里送,也难怪你这么快就痊愈了。”
  “让人听见大概要以为你在争风吃醋。”冬儿不急不恼,连解释都懒得说一句,淡然微笑从容不改,半是打趣道,“放心好了,我没兴趣卷入恩宠之争,你离我远些素娆自然不会再生事端。”
  与冬儿对话基本上占不到什么便宜,梓睿了解两人间巨大差距,沉默片刻打算离开。
  “等等。”
  意料之外,冬儿忽地开口。
  眉头锁得更紧,梓睿负手转身,看向多日不见带来全新气息的女子:“有话直说。”
  冬儿低头从衣袖里拿出两个卷轴,先把其中较长的一个递给梓睿:“无话可说,只有三样东西想让你看看——这是第一件。”
  目光锐利看了冬儿少顷,干净平静的眼眸没有任何躲闪。梓睿伸手接过卷轴抖开,只草草扫了几眼,面色便从漫不经心变为认真凝重。
  那是蓝照国布防图,子召从冬儿手中骗来的、导致蓝照国成为蓝照国附属的重要物品,然而这张并非到手原图,明显是重新绘制过并添加了记号,比起他穷尽数月潜心专研的那张干净整齐许多,同时也直观许多,想要表达的意思一目了然。
  “谁教你的?辰若还是子召?”梓睿眉梢高挑,满面怀疑赫然。
  冬儿并不回答,举步靠近梓睿身边拿过卷抽,指着上面朱砂画圈的一处标记声音沉稳:“这是蓝照国布兵之处。那里山高水深壁立千仞,想要由此进入蓝照国必须穿过狭长山谷,而夏秋季节多雨,大雨过后山谷中时常出现巨大山石滑落危险。二哥选此处作为防线占尽天时地利,只要你敢率大军进攻,不管有多少人,不出三日保准全部葬身谷底,连尸骨都找不到。”
  “看出其中门道并不困难,我不需要你来解释众所周知的事情。”饶是心内惊讶,梓睿仍表现得无动于衷,甚至还刻意勾起一抹冷笑,“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想证明你比常人聪明?将门之女,又是你二哥亲手绘制的布防图,略通一二并不值得赞誉。”
  被人小瞧的感觉不好受,但这结果早在冬儿料想之中,伸手一指,葱白指尖正落在距离圆圈不远处某点,而梓睿的冷嘲热讽随着目光落定,戛然而止。
  
  




☆、069   建立天子之威

  冬儿点了点头,然后又跟梓睿商议了一下对外的军事。梓睿有些倦乏,揉了揉鼻梁。冬儿会意,也就停止了说话。冬儿看了看梓睿,半响才道;“我觉得皇上似乎缺少些什么。”梓睿哦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然后饶有兴致的问;“我?缺少什么?”冬儿双手环胸,煞有介事的打量着梓睿。又叫他起身;“你转几圈…。”梓睿面露不愿,怎奈冬儿执意要看,无法只好转动几圈。“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缺少什么了!”梓睿不解,仰头而问;“那你说说,朕缺少什么?”冬儿笑道;“你缺少天子之威!”
  “天子之威?”梓睿愕然,他从来都没有想这些,知觉的治理天下全靠法制民生,这些细节他全然没有考虑在内。
  “何谓天子之威?”梓睿此刻仿佛是一个学生在请教老师一般,样子十分谦逊。冬儿也是饶有兴致的为他讲解了她自己认为的天子之威。
  冬儿说道;一个天子掌握着天下芸芸众生的命运,一人之声,一呼百应。如此尊贵的人,表露出来的姿态不应该是平平无奇,而该叫人望而生畏,不敢私下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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