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天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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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慕容彦逼视着慕容昊的怒容。语气激愤。

　　　　“混账。”听到这番挑拨之语。一声怒喝自慕容远身后传來。慕容远转身的刹那。三人的目光聚集之处。迎面走來的。正是被慕容昱搀扶着的慕容邈。

　　　　“今日当着父皇的面。儿臣索性把话挑明。此生。我慕容昊绝无夺嫡之心。”慕容昊看着眼前。正气愤难平。不停喘气的慕容邈。心中难过不已。一字一句。坚定道。但随即。话锋一转。目光落到了慕容远身上。“父皇想立谁为太子。身为儿臣。我等不敢妄加揣测。但是大哥若想让我慕容氏的江山改姓刘的话。我慕容昊绝不会答应。”

　　　　慕容昊气愤不已。亦再无话可说。怒而挥出手中的长剑。身后的众将士一涌而上。既然今日的一场骨肉相残的血战。已是不可避免。那么他唯有拼死以对。

　　　　一阵凉风划过耳畔。伴随着城楼上愈來愈近。也越來越激烈的厮杀声。慕容邈看着眼前正刀兵相见的兄弟四人。眼中的无奈和忧虑之色再也无可掩饰。

　　　　眺目远望。此时正是金秋十月。繁华盛开的时节。眼前的御花园中。本应是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的一片。然而此刻。几乎所有的花瓣都只剩下了一种颜色。放眼望去。眼前。已是血红的一片。无论是物。还是人。恰如自己手中。代代不惜骨肉相残。兄弟相争的。这血染的江山。

　　　　然而。眼看就要血流成河。眼前无数的双方士兵先后厮杀在一起。先后倒下。正刀兵相见。不相上下的慕容昊和慕容远背后。身着不同盔甲的。各自阵营的士兵们也同样杀声震天。无数人先后滚下慕容远脚下的那长长的台阶的同时。原本光洁的大理石台阶已被染成缓缓流动的红色溪流。就在这场争斗难解难分之时。一女子清脆的嗓音划破了耳边喧闹的厮杀。

　　　　“住手。”

　　　　咔嚓一声。随着四溅的鲜血。慕容昊刚刚横在一士兵脖子上的长剑。被这声熟悉的叫喊打断。蓦地收了回來。

　　　　同样一脸震惊的转身的。是正打了数个回合。仍不分胜负的慕容昱和慕容远兄弟二人。这一刻。却忽而不约而同的。都扔掉了手中的长剑。

　　　　只因为。此刻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两个人。对他们來说。太过重要。也太过意外。

卷四。归去来兮　第九十二章。血染江山（2）

　　　　一身华服的刘皇后。身后跟着的。是一身粉色宫装的欧阳芷晴。二人一前一后。正朝着他们徐步走來。只不过。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芷晴右手里。架在刘皇后脖子上的那把匕首。

　　　　“魏王殿下当真要为了江山。连皇后娘娘的生死都不顾了吗。”芷晴冷冷看着眼前震惊失色的慕容远。质问道。手中的刀子已不知不觉在刘皇后白皙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浅浅的血印。

　　　　“欧阳芷晴。你。”直到此刻。看到芷晴身上穿着的刘思云的粉色宫装。慕容远才蓦地明白。她之前执意要见刘思云的真正目的。到头來。终是自己一时的失误。才有了今日的被动局面。

　　　　一路被芷晴那到抵着脖子的刘皇后脸色渐渐发白。恼羞成怒的她刚要开口。对上对面慕容邈投过來的怒容。无意中看到自己脖子上隐约流出來的鲜血。不由得忍住了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皇后娘娘可曾记得。那日我被娘娘带到翊坤宫之时。娘娘曾问过我同样的话。”忽而。芷晴冷笑一声。小心的移动着手里的刀子。从身后走至刘皇后身侧。看着她的怒容。一字一句道：

　　　　“当时。我曾回答过娘娘。无论生死。我都必会与宁王殿下共存亡。只因为。那是我唯一能有的选择。而今日。想來大皇子此刻的选择。和我当初是一样的吧。”

　　　　芷晴冷冷说道。看了一眼手中的刀子上溅出的丝丝血迹。冷笑着转向对面忧心不已。却同样犹豫不决的慕容远。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撇到了对面慕容昱欣喜担忧夹杂的眼神。她不由得下意识的沉浸在那双仿佛搜寻了许久。终于如愿以偿的目光。彼此对视许久。再无言语。

　　　　“远儿。千万不要听她的。更不要被他人的人言左右。只要能助你成为未來的齐国国君。母后今日就是死了。那也值了。”听到芷晴这番话。看着慕容远似乎有所动摇的神情。不顾脖子上丝丝疼痛的刘皇后。冲着慕容远笑着大声道。

　　　　“不。母后。”听到这话。慕容远却再也忍不住哽咽起來。诚然。身为嫡长子。他一直也都认为未來的齐国皇位非他莫属。可是。若非刘皇后的一再劝说。若非慕容彦在背后的鼓动。他自己只怕永远不会。也永远不敢有今日这般的篡位之举。

　　　　“皇后。朕今日才知。朕一向自诩有知人之明。到头來。却栽在了自己的枕边人手里。朕自问这些年洠в锌鞔�过你。而你却……”

　　　　怒而发问的。是此刻被慕容昱搀扶着。一步步走到刘皇后面前的慕容邈。这些年。他一心为了国事操劳。自认为无愧于天下。却唯独洠в辛系健５酵穪怼Ｈ词潜蛔约旱钠薅�算计。

　　　　“皇上当真问心无愧吗。当真洠в欣⒍怨�妾身吗。”忽而。刘皇后像是被慕容邈的这番话激怒。在芷晴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用尽全力。蓦地伸手抽掉了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顾不上鲜血淋漓的双手。甚至已浑然忘了手上的疼痛。一步步走到慕容邈面前。看着他道。眉眼间俨然有泪水划过。

　　　　“当初。身为太子妃的我。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定是未來皇后的不二人选。满心喜悦的等待着你的凯旋而归。盼來的。却是却是你对那个紫衣女子的恋恋不忘。”

　　　　听到这话。不出刘皇后所料的那般。慕容邈的脸色蓦地变了。而同样。一脸伤感的。还有立马上前拥过芷晴。沉默不语的慕容昱。

　　　　“此后的五年里。她便是你生命中的全部。若只是如此。我还不至于对她恨之入骨。只因为。我知道以她高傲的性子。是万万不会想要入宫为妃的。而我。从嫁入帝王家的那日。便知。我不可能得到你全部的宠爱。哪怕我至今记得。当初大婚之时。皇上在妾身耳边许下的海誓山盟。”

　　　　似乎在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刘皇后全然忘了自己此刻的所在和浑身的伤痛。泪水连连的脸上却是自嘲般的苦笑。娓娓将往事道來。想來。这些话已在她心里埋藏了许久。只是今日。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臣妾想要的。从來都不过是一个皇后的名分。若能够陪在皇上身侧。一生一世。此生便已无悔。”说到这里。刘皇后不由得再次摇头落泪。

　　　　“皇后。朕。朕终究是对不住你。但。但你也不应该撺掇远儿他……”

　　　　许久。慕容邈终于开口。看着眼前泪水连连的刘皇后。有些愧疚道。

　　　　“臣妾能有今日。都是皇上逼出來的。”洠�想到。听到这句道歉。刘皇后眼中的嫉恨和怒意愈甚。

　　　　“皇上当初不顾朝野反对。一夕之间。执意立一个江湖女子为后。甚至。从此再不踏入六宫半步。。可曾想过妾身当时的感受。”

　　　　“朕此生只爱过紫筠一人。也只爱她一人。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面对刘皇后的句句含泪控诉。慕容邈的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看向远处的花丛中。一簇紫色的郁金香在风中开得正艳。

　　　　听到此语。躺在慕容昱怀中的芷晴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同样低下头來温柔的与她对视的慕容昱。彼此再次相视无语。默默的依偎在一起。

　　　　“但除此之外。朕也并洠в锌鞔�过你。当初。身为贵妃的你。名位只在紫筠她一人之下。刘氏家族也个个被封侯加爵。你还有何不满。退一步说。即便朕当初洠в蟹庾象尬�后。她也照样会宠冠六宫。无人可及。”。话音刚落。慕容邈继续道。迎着刘皇后充满嫉恨的目光。蓦地加重的语气中分明是愤怒和斥责。

　　　　“哈哈哈哈。只爱她一人……”听到这话。刘皇后却像是疯了一般。喃喃自语。忽而。泪流满面的她。定定的看着慕容邈。许久。才讥讽的冷笑道：“那皇上可知。却正是你的这份情有独钟。偏偏害了你此生最爱的女子。你当真以为。以为她薛紫筠。真的是难产而死吗。”

卷四。归去来兮　第九十三章。此恨绵绵

　　　　刘皇后的话音未落。一脸震惊的。除了此刻蓦地松开了怀里的芷晴的慕容昱。同样。还有怒而上前。掐住刘皇后原本就沾染了鲜血的脖子的慕容邈。

　　　　“皇上。。。。。。想知道真相吗。”几乎是拼尽全力。甚至是有些声嘶力竭的。刘皇后任由慕容邈掐住脖子。仍旧冷笑道。

　　　　“说。”许久。慕容邈终于松开了放在刘皇后脖子上的大手。在洠в械弥�紫筠的死因之前。这个女人。他不许她死。

　　　　“咳咳。薛神医的医术是何等的高明。又怎会不知调理自己的身心。乃至难产而死呢。”许久。刘皇后终于缓过神來。推开身侧上前欲给她包扎脖子上伤口的欧阳芷晴。咳嗽了几声。看着慕容邈。继续冷笑道。

　　　　“这么说。当真是你让人下毒害死紫筠的。”慕容邈的嗓音蓦地变得高了起來。急切道。脸上的寒意逼人。与此同时。同样是一脸质疑的慕容昱。也将仇恨的目光一齐射向刘皇后。迎着他们父子二人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刘皇后冷笑不语。许久带脖子上的伤口有所缓和。话锋一转。再度开口。

　　　　“皇上觉得。以薛皇后的医术。臣妾有机会对她暗中下毒吗。或者。就算臣妾下了这毒。她也未必不能解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是啊。以紫筠天下无双。无人能及的医术。谁又能害得了她呢。她固然是心性善良。与人无争。但以她的聪慧。若是当真有人想要加害于她。却也未必是易事吧。这一刻。听罢刘皇后之语。慕容邈却是沉默不语。

　　　　当初。紫筠难产而死。他一时心急如焚。也未细加追查。后來。待到伊人已去。他已是悲痛欲绝。更无心追查此事。虽然曾经。他也一度怀疑紫筠是为人所害。因此也一夕之间。处斩了不少生前为她医治的太医。甚至。还一度贬谪或是除去了不少生前对她颇有怨言的妃嫔宫女。但慕容邈心里明白。他那时不过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一时愤怒和发泄。甚至。是洠в腥魏握嫫臼稻莸摹�

　　　　然而今日。当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再次被刘皇后提起。一向沉着理智的他。却在刹那乱了方寸。再也难辨真假是非。若非此刻。有慕容昱上前扶着。他只怕早就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皇后娘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冷冷开口的。却是眼中仇恨之色更甚的慕容昱。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才害死了母后。刘皇后今日的这番话。让他一直以來。内心深处从未停止过的自责。刹那间仿佛被完全掏空了一般。烟消云散。

　　　　本以为。若洠в辛苏夥萦肷�俱來的负疚感。自己会轻松许多。却不想。刘皇后接下來的每句话都让他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如果。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切的阴谋。或许母后根本就不会死。那么。他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似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一般。无人疼爱。甚至无人问津。只能自己默默的成长。默默的煎熬。这些年的孤寂。甚至是心酸。又有谁人知。

　　　　仿佛是明白他此刻心中所想一般。芷晴关切的目光就在他神色微变的刹那。射了过來。洠в腥魏蔚难杂铩Ｈ捶路鹨丫�洞察一切。无需多说。那目光中久违的温暖。让他纷乱的心绪终于有了片刻的平静。然而。再次对上刘皇后那冷笑旁观。甚至是有些狰狞的得意眼神。慕容昱眼中的仇恨火焰再次燃烧起來。

　　　　“不错。若非我的步步紧逼。薛紫筠未必会选择离开皇上。更不会自我了结。但是。真正害死她的。却是皇上你。恰恰是你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害了她。”

　　　　许久。看着沉默不语。脸上神色瞬息万变的慕容邈和慕容昊父子。刘皇后脸上的得意之色和冷笑愈甚。仿佛是赢得了某种久违的胜利。又像是是得到了某种久违的快感一般。连说话的语速都不由得加快了许多。看着慕容邈的怒目。字字锥心道。

　　　　“你是说。紫筠她是自己。。。。。。。”许久。慕容邈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却在说了一半后。就再也说不下去。

　　　　“是。只因为我告诉她。除非她永远的离开皇上。否则。只要她在后宫存在一天。不但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会威胁到皇上的大齐江上的稳固。即便她和真的一生一世留在宫中陪伴皇上。她将來也不会开心的。”刘皇后再洠в辛寺艄刈印Ｖ笔幽饺蒎恪Ｌ钩系馈Ａ成鲜铀廊绻榈纳裆�。仿佛预示着。在她说出这一切之时。就已经做好了不回头的准备。

　　　　果然。慕容邈洠в性俣辔省Ｋ�一直记得。至今清清楚楚的记得和紫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记得记得紫筠最后的遗言。虽然。他从來都坚定的告诉她。自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亦绝不会妥协。可是聪慧如她。又怎会不知。他那时的两难抉择。

　　　　她之所以最后决定做他的妻子。他的皇后。原來。原來却只是为了留下他们的骨肉。她从一开始就知。或者一开始便就预料到了会有今日的局面。所以。才会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一切。才在临死前。一再让他答应。决不让慕容昱成为下一个他。

　　　　芷晴默默的伸手握紧慕容昱此刻湿冷的右手。洠в辛斯�多的言语。因为她能够感受得到。此刻。慕容昱内心的纷乱。慕容邈再次抬头。看向刘皇后的眼中。神色却是平静异常。再洠в辛税敕值姆吲�或是怨恨。

　　　　然而。迎着他那样波澜不惊的眼神。刘皇后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有些自嘲的。冷冷一笑。不知何时。手中早已握起了那把刚刚从芷晴手中夺过的匕首。

　　　　“不用皇上动手。”

　　　　“母后。”看到刘皇后手中。再次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慕容远再也忍不住。惊呼着奔了过來。

　　　　“远儿。答应母后。你。你一定不要因为母后的离去而动摇。一定要做未來的齐皇。”

　　　　话刚说完。慕容远的眼前便是一阵模糊。待到他伸手触摸到那瞬间溅到自己脸上的。温热的血迹时。眼前。一袭华服的妇人。正含笑看着他。徐徐倒下。

　　　　“母后。”伴随着耳边。慕容远的一声长啸。对面。还未來得及从震惊中清醒过來的慕容昊。却是飞一般的。不顾一切的奔了过來。和慕容昱一起扶起身侧。几乎同时倒下的慕容邈。

卷四。归去来兮　第九十四章。剑拔弩张

　　　　许久。慕容远放下怀中刘皇后渐渐冷却的身体。抬起深埋于刘皇后披散的秀发中的头颅。看向远处的慕容昱的眼中。是一抹燃烧着的仇恨的火焰。然而。此刻的慕容昱根本洠в行那槔砘嵴庑�。此刻他关切的眼前全放在了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慕容邈身上。

　　　　“父皇。”慕容昱关切的问道。那么多年。父子之间长久的隔阂和怨恨。就在这一夕之间。因为共同铭记的那个紫衣女子。忽而烟消云散了。

　　　　“朕洠�事。”许久。躺在地上。被慕容昱和慕容昊兄弟二人扶着坐起的慕容邈才逐渐苏醒过來。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的涌泄而來。原來。原來是这样。

　　　　“皇后娘娘呢。”紫宸宫中。刚刚上完早朝回來的慕容邈扫视一眼空旷的大殿。不解的问身边前來服侍的宫女。

　　　　“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去刘贵妃宫里了。”端着茶水上前的宫女。将茶水小心的摆放于慕容邈坐塌边的茶几上。轻声禀告道。说完。便躬身退下。

　　　　默默的端起手边的茶水。品了足足半个时辰。几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慕容邈正待起身。却刚好看见一袭紫衣的素颜女子一正脚跨入殿门。

　　　　“臣妾参见皇上。”紫筠刚刚欠身下拜。就被慕容邈一把扶起。

　　　　“不是跟你说过嘛。你我之间不必在乎这些虚礼。”慕容邈责怪道。然而。话刚说出口。他就意识到了有些什么不对劲。眼前的女子脸色苍白得洠в邪敕值难�色。

　　　　“紫筠。你。你这是怎么了。”慕容邈急切的问道。

　　　　“洠�事。不过是这两天太过劳累。有些乏了。”紫筠强挤出一丝笑颜。勉力站起道。

　　　　“不是跟你们说过吗。皇后娘娘不喜欢热闹。不许任何妃嫔前來打扰。下次。若是再有这等事。朕先拿你们是问。”慕容邈转身对着殿内侍奉的宫女太监们怒道。想來。定是刘贵妃嫉妒成性。说了些不三不四的污蔑妒忌之语。才使得紫筠的脸色变得这般的难看。

　　　　“皇上千万不要多心。不过是我自己这几天乏了。觉得一个人呆在这诺大的宫殿里太过无趣。想要去姐妹们那里串串门。凑个热闹。实在不关他们的事的。”紫筠看着身后乌压压跪了一地的宫人。连忙摇头劝道。

　　　　“对了。皇上前几日不是说想要尝尝我家乡的特色小吃吗。臣妾今日亲自给皇上下厨如何。”紫筠示意身后的宫女太监们起身。连忙转移话睿�道。

　　　　“难道你有这番雅兴。朕岂能不一饱口福。”慕容邈大笑着携起紫筠的手。进入内殿。

　　　　晴朗的夜空中。月色撩人。御花园中。桌上摆着的。正是芷晴让宫女陆续摆上的各色小吃和慕容邈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些菜肴。

　　　　“臣妾敬皇上一杯。”难得的。紫筠一反平日的冷淡。今日兴致倒是十分的高昂。举起酒樽道。

　　　　“好。”慕容邈拿起桌前的酒樽。一饮而尽。

　　　　“记得当初。我与皇上相知相识。也是在这样一个月夜。”忽而。紫筠有些伤感的举起酒杯凝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道。

　　　　“以后。你若喜欢。朕定当夜夜陪你一起对月举杯。一起欣赏这良辰美景。”慕容邈的大手揽过紫筠的纤腰。将她拥入怀中。温柔许诺道。

　　　　“皇上此话当真。”紫筠依偎在他胸口。仰头笑着问道。明明含笑的双眸中。却隐隐有伤感之意。

　　　　“朕何曾食言与你。”慕容邈一边亲吻着怀中女子因酒意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轻声在紫筠耳边细语道。

　　　　紫筠不再多言。只是紧紧的依偎在慕容邈的怀中。几杯酒下肚。微醉的瓜子脸上更添几分红晕。显得尤为动人。比之平日。更添妩媚。夜色渐凉。紫筠任由慕容邈将自己抱起。

　　　　“昨日经刘太医诊断。再过一月左右。臣妾腹中的胎儿就要出世了。臣妾只希望趁着孩子还未生下的这段时日。好好的和皇上度过这剩下不多的日子。”伴着宫女手中的红帐徐徐落下。任由慕容邈激烈的拥吻将她湿热的双唇融化。就在慕容邈高大的身躯就要压下來的那刻。紫筠默默的闭上了双眼。在慕容邈耳边温柔道。

　　　　那一刻。躺在龙床上的那一袭紫衣女子的脸上有着如花的笑靥。似一朵正悄无声息。静静盛开的莲花。那般的绝美脱俗。宁静温馨。却又同时。仿佛是那般的遥不可及。

　　　　原來。早在最开始。她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怪只怪。那时的他太过大意。丝毫洠в蟹⒕酢２恢�不觉间。仿佛一夜苍老的慕容邈。眼眶微红。然而。很快。他脸上的伤感便被一贯的威严所取代。

　　　　然而。不等慕容邈回过神來。身侧。慕容远率领的御林军已经包围了过來。

　　　　“把皇后娘娘抬回翊坤宫。小心照料。务必从重厚葬。”慕容远转过身。再次抱起地上刘皇后的身体。递到身侧的一士兵手中。冷冷吩咐道。说完。看着那士兵抱起刘皇后的尸体远去。再洠в辛巳魏蔚难杂铩Ｏ蛏砗蟮氖勘�们挥手作出了进攻的手势。

　　　　“混账。你当真以为朕老了。奈何不了你了吗。”慕容邈蓦地推开身侧的慕容昱。走至慕容远面前。怒道。写满愤怒的脸上。不仅仅是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失望。夹杂着的。是猝然得知真相的复杂表情。

　　　　“如果不是母后的一再支持和鼓励。也许。儿臣根本就洠в杏缕�走到这一步。但事到如今。母后已经仙去。儿臣也再洠в腥魏蔚暮蠊酥�忧了。”似乎蓦然间变了一个人。慕容远终于直面慕容邈的怒容。再洠в辛酥�前的迟疑和犹豫。冷冷道。眼中只剩下仇恨。

　　　　“这么说。你是真的要反了。”慕容邈刚刚平静下來的身躯。再一次抑制不住的颤抖起來。紧握成拳的双手也发出吱吱的摩擦声。

　　　　“如果不反。难道还等着皇上來降罪。或是株连九族吗。”说这话的。是得知了刘皇后的死讯后。匆忙赶來的刘国舅。

　　　　“那你们当真以为。就凭着你们这些人。就奈何得了朕吗。咳咳咳咳……”慕容邈一手指着眼前的慕容远等人。后退一步。有些颤颤巍巍的。怒吼道。

　　　　“赵将军当真以为。今日助魏王得了天下。他日便会是开国功臣吗。”同时。身后冷冷开口的是慕容昱。犀利的目光扫过慕容远身后。同样得讯匆匆赶來的赵将军。继续道：“将军岂不闻‘狡兔死　良狗烹’的道理。魏王今日弑父杀兄侥才幸夺得了江山。他日就未必不会为了杀人灭口而卸磨杀驴。”

　　　　“即便是赵将军今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只怕。父皇也未必会放过你吧。”看着赵将军犹豫不决的神色。冷笑着接过慕容昱的话的。是慕容远身后。一直都未曾发一言。冷眼旁观的慕容彦。

　　　　听罢这些。赵将军本就踟蹰不决的心。这下却更加迟疑了。当初。他一心拥护大皇子。无非是看中了他身后。刘氏家族在朝中的庞大势力。如今。刘皇后猝死。而慕容昊既然手握重兵。身后未必洠в星看蟮闹г�。况且。此刻对上慕容邈威严的怒容。他心里也就更加的犹豫了。

　　　　“本王应允过将军的。就一定说话算话。决不食言。”看着赵将军摇摆不定的神情。慕容远坚定道。

　　　　“是吗。只怕。今日一战之后。将军就再也难以见到自己的妻小和家眷了吧。”不动声色的开口的。是一向温文尔雅的慕容昊。而正是因为如此。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才更有分量。

　　　　赵将军的脸色终于在刹那变了。怒而转向对面的慕容彦。然而。似乎毫不避讳的。慕容彦点头默认。眼中肯定的神色让他原本坚定的心更加的动摇不定。

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