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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捕的撩妹日常-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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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没想到的是,何乃祁小小年纪,竟也有这等胆色,但终究是不成气候,何作善搬起石块砸向牟楷政的头时,心里一丝杂念都没有,唯一的想法就是:他终于死了,我儿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然而事情总有一些奇怪的转机,何乃祁一直以为牟楷政乃自己误杀,终日惶惶,这种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稍稍有所缓解,但日子就这样一日日的过,已经死了的牟楷政不可能给傅晓清任何信息,她等待的心却依然坚定,何乃龙还是无法如愿。
何作善对此心态比较乐观,青楼女子阅人无数,即便是傅晓清如此这般清冷孤傲,到最后也得迫于年岁,选择良禽择木而栖。
果不其然,又过了两年,依然没有丝毫牟楷政下落的傅晓清终于允嫁,那是何乃龙活到二十五岁上头,最开心的一段时间,整个人精神状态也很好,何作善很是欣慰。
没想到就在成亲前,他忽然饮酒过量而亡!
何作善伤心到了极点,后来冷静下来就觉得,事情不可能这样巧合,何乃龙是同何乃祁喝酒的时候出的事,不是意外的话那就是……
他眯起了眼睛。
是个人就免不了有贪念,何乃祁从乡间田野跟随他们到了何府,从此锦衣玉食,过的日子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何府中就只有何乃龙这一根独苗,家宅良田以后都是他的,而他这所谓的“义子”也好,“养子”也罢,归根到底就是个家奴而已,依然要仰人鼻息以度日。
他是否会不甘心?
是否会动一些歪心思?
然而他心思实在细腻,半点痕迹都没有,何作善故作伤心将府中一应事务交给他去办,他也一一办的妥当,并无任何逾矩之处,账房的账本、库房的钥匙,每每办完事一定第一时间归还。
可即使这样,怀疑的种子依然在何作善的心里生了根,愈来愈茂盛。
直到傅晓清自缢而亡,施人仰一行人找上门来。
既然牟楷政之事已是陈年旧事,何不托他们好好将五哥儿的死因好好查一查?
他没有想到的是,何乃龙确实不是自然死亡,他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而这个刺激竟然是……何作善自己。
牟楷政被杀之时,何乃祁年纪尚幼,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能被人随意蒙蔽,何作善毕竟是第一次杀人,总有痕迹,以前总在乡间狩猎的何乃祁对血腥之气尤为敏感,但他毕竟是自己养父,所作所为亦皆因……可怜天下父母心,于是他选择了隐忍。
可多年来抑郁于心的心结,岂又是那么轻易能够释怀的?
于是何乃龙得傅晓清允婚那夜,几坛清酒下肚,他竟醉酒之下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何乃龙惊愕之下暴毙而亡。
当施人仰将案情一一重述出来之后,何作善脸色一片惨白,何乃祁也静默不语,正史张聪亲自判案,何作善蓄意谋杀处以极刑,何乃祁包庇罪犯,知情不报,念其包庇皆因父亲之情给予轻判,也判了三个月牢狱,无论如何,他出狱那日之后,整个何府都得靠他了。
何作善并没有等到极刑之日便在狱中碰壁而亡,施人仰面无表情地禀告给万寒旌之后,默默地买了两坛好酒去傅晓清坟前坐了整整一夜。
顾凌波也是唏嘘不已,唯独万寒旌心情好像十分不错,吃完炖锅子剔牙的时候还哼起了小调,举止十分惬意,顾凌波看不惯他这副样子就去找茬:“你之前不是说找我有事的吗?现在案子也判了,凶手也死了,能说正事儿了吗?”
“之前找你有事?”万寒旌眯着眼作思考状,“不是问晚上吃什么?”
“你少来!”顾凌波气呼呼地踢了他翘起的二郎腿一脚,“上次你不是说要跟我说玉枕的事吗?别想糊弄我!”
“哦……”他依然眯着眼,“对,玉枕。”
他居然没有找借口糊弄过去,顾凌波对他略有些改观,在他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来,严肃又认真地道:“玉枕是我爹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那跟我的身世有关,这我早就告诉你了,但是……”
她难得有这样扭捏犹豫的时候,万寒旌眯起眼睛盯着她,语气也渐渐凌厉起来:“但是什么?”
“但是……”她苦笑一声,“但是我竟然连这玉枕是不是他们留给我的都不能确定,有可能是他们留给我的信物,也有可能……是杀害他们的凶手留下的证据。”
她从未提过父母之死,万寒旌也不问,即使到了此时此刻,若她不说,他也决不会多问一个字,但顾凌波性格直爽从不扭捏作态,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无论如何都会接着说完了,她正色看着他道:“我父母死于十四年前一场大火,据我所知,那场大火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纵火。”
万寒旌同顾凌波的关系在不稳定中求发展。
万伯也是忽然有一天发现,顾凌波开始不张口闭口都是“施大哥”而改成动不动就“我们家大人”的,施人仰闻言只是笑:“大人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亲了。”
但万伯对此可没有那么乐观,他忧愁地叹气:“张大人不知给咱们家大人说过多少姑娘了,大人都不肯答应,我还以为……如今可怎么好啊。”
施人仰听得好笑:“你还以为什么?”
“以为大人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毕竟……”万伯不知为何总是欲言又止的,最后才感慨地说,“小白性子好,不扭捏,和咱们大人倒也是配。”
这话正巧被端着托盘从灶房里出来的顾凌波听到,她也不着恼,笑呵呵地回了一句:“配什么啊?配给他做饭吗?万伯,你们家大人一看就是要祸害遗千年的,我肯定没那么长命。”
万伯赶紧呸了几声:“年纪轻轻的就这样诅咒自己,下回可不能这么说了啊。”
顾凌波趁他转身朝施人仰做了个鬼脸,还无声地做了个口型:“老古板。”
然后赶紧大声说:“施大哥快来啊,面好了,可以吃啦!”
用早膳的时候施人仰特地感谢了一下万寒旌,道这次傅晓清的案子他多费心了,万寒旌还没说什么,顾凌波就不高兴了:“说这么见外的话做什么,咱们家大人是那么那个的人吗?”
万寒旌听得饶有趣味:“那么哪个的人?”
“就很大官老爷的架子啊!”
施人仰问道:“你怎知大人就没有?”
“有官老爷架子还跟咱们一桌吃饭啊?”顾凌波觉得很自然啊,“有官老爷架子之前还总去六姑娘面摊吃面啊?”
万寒旌咳嗽了一声,然后伸手摸了摸鼻子:“也是,有官老爷架子怎么可能让你住进府里来,我看你就应该去张大人府里住段时间,听说张夫人娘家陪嫁来的嬷嬷是调教女娃的一把好手啊。”
这话说得调侃,顾凌波再天真也听出他并非真的有意将她送走,就豪气地一拍桌子道:“真让我进去了,可就指不定谁调教谁了!”
万寒旌摇头苦笑,倒是施人仰三两口嗦完面,望向他问道:“大人,今日能否告假一日?”
“施大哥你告假去干什么?能带上我吗?”
“他回乡下娶小媳妇儿,你也要跟去当陪嫁丫头吗?”万寒旌也不多问,堵了顾凌波的嘴之后一脸无奈地看向施人仰,“你知道的,我一向不过问你的私事,但告假这种事还得去找张大人,虽然你们素日里总爱说笑,但副史就是副史,毕竟不是正史,我可做不得主。”
就好像平日里允准那些兔崽子告假的人不是他一样!
虽然他句句在理,但一旁还在等他告假理由的顾凌波一双眼睛还贼亮贼亮的,施人仰还是忍不住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即使如此,卑职就不为难大人了。”
竟还是打定主意了就是不说!
施人仰借口还有事情要办先行离开了,顾凌波还想追出去再撩撩他,但被万寒旌叫住了,他小秘密地从袖袋中取出一块用方帕包住的东西问道:“听说你第一次同邱奎子去给牟楷政开馆验尸时,在埋尸处附近树下挖出了一枚玉扳指?”
以她的脾性,竟然直到案子告破都没透露出半句,万寒旌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枚玉扳指内侧的图纹竟和玉枕上所刻龙纹一致。
顾凌波也是万万没想到这枚玉扳指会在他手里,想都不想伸手就想夺回来,可万寒旌这次已有准备刻意防她,怎会容她轻易夺去?
他依然是笑模样,手掌一合便将扳指收起来,饶有趣味地继续问道:“你可知隐瞒证物,该当何罪?”
“怎么还成隐瞒证物了?”顾凌波急了,“这是在城外土丘附近找到的,不是在埋牟楷政的那个土坑里啊,这是我自己找到的,和傅晓清的案子没有关系的!你看没说出来不也破案了吗?”
他依然从容淡定:“既和案情无关,为何又将它送去奎子处让他查验?”
“那当然是因为……”她忽然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这扳指你就甭想要回去了。”万寒旌笑起来像只狡猾的狐狸,眼睛都眯起来,“反正它本来也不是你的,放我这儿等找到失主再说吧。”
“哎你怎么这样啊!”顾凌波一点就着,“那扳指我不要了你把玉枕还给我!”
“玉枕也是重要证物,我说过放在我这儿,方便查案,你要回去想干什么?”
顾凌波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行的!上次我就说了玉枕跟我的身世有关,我打小没见过爹娘,收养我的老伯过世之前说过这只玉枕是留给我当嫁妆的!”
他好整以暇:“是吗?”
她使劲儿点头:“是啊!”
“好办,”他一合手,“你嫁给我,嫁妆自然就归我了,你双亲都不在了,聘礼之事一切从简也说得过去,有什么想要的去同万伯说,不过……适可而止,毕竟太贵重了他也做不了主,闹到我这里来也是一样,这府里有什么没什么你也清楚,本官可是两袖清风的清官……”
顾凌波被他的无耻惊呆了:“看上我玉枕了连婚姻大事都能草草许诺了是吧?你这么无耻你爹娘知道吗?”
他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双亲皆逝,小白啊,嫁过来不吃亏的,没有恶婆婆让你晨昏定省。”
最后四个字显然超出了顾凌波的认知范围,她被噎住,半天没反应过来,最后瞪大眼睛看着他,万寒旌就等着她闹呢,结果她来了一句:“晨昏定省是什么意思?”
万寒旌:“……”
这是重点吗!
总之最后万寒旌同顾凌波定亲的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顾凌波倒是没什么,万寒旌却实实在在头痛起来,她到底明不明白名节对于女孩子的重要性?
顾凌波对于名节的重要性并不十分在意,她更在意的是万寒旌的态度。
“你说,你说娶我是不是为了要玉枕?”
万寒旌以一副“当然啊”的眼神看着她:“不然?”
顾凌波上下打量他一通:“听说你已当婚期啊大人,听说张大人一直在给你介绍好姑娘啊大人,一直拒不娶亲又无端端为了个玉枕说要娶我……莫不是有隐疾?”
说话也不知有些顾忌,这样大喇喇的性子嫁去哪家都得被好好调教调教。
原本听着还挺乐呵的万寒旌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又垮下脸来:“总之像你这般的性子嫁去别家不知会将人家府上闹得如何鸡飞狗跳,好在万伯已经习以为常,你总住在我府上没个名分也说不过去,日后若有人问起,就说同我已有婚约,因父母亡故还需守孝三年,暂不能成婚。”
连这点都考虑到了,心思还真细腻。
不过……顾凌波一跃坐到了桌上,两条腿摇摇晃晃的,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神色狡黠地问:“你干嘛对我这么好?真看上我了?其实你对那个玉枕根本就没企图吧?一早就看上我了故意要这么说对不对?”
然后就看到万寒旌忽地一下朝她倾身过来,两只手隔着一个她,按压在桌边,整个人都倾下来,将顾凌波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心、心跳有些快。
第70章 ·身世之谜(1)
他低下头来,并没有逾矩的动作,可气息在,扫在顾凌波面上,暖暖的,有些痒。
“看上玉枕了如何?看上你了又如何?”他懒懒地笑了笑,“小白你莫忘了,人已经在我府上了,自当这个副史还没有过什么官威,强抢一回你这个小民女,也不枉当了一回官。”
谁知被顾凌波一掌抵住脸直接推开,这丫头手劲儿还真大!
她从桌上跳下来,不屑道:“这么穷,嫁给你会饿死吗?最后还得去当玉枕,那还不如我自己个儿直接去当了,当来的银两还能多吃几日。”
万寒旌:“……醢”
“而且万伯老早就没从你这儿领过月俸了吧?六姑娘那儿的面钱你结了吗?真要嫁你了是不是还得帮你还债啊万大人?”
万寒旌:“……”你说得如此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一旁路过不小心听了一耳朵的万伯:“……”瞎说什么大实话缇!
对于万寒旌月例银子的问题,其实万伯也早就想问,但其实副史的月俸并没有那么低,他素日里也不爱寻花问柳喝花酒,开销并不大,那么,银子哪儿去了?
到底是和大人有婚约的人啊,瞅瞅人小白问起来多么大气又坦然!
然而万寒旌还是没有要正面回应的意思,他笑眯眯地看着她答道:“我虽不富裕,但总不至于叫你饿肚子,”说着将左手上一直戴着的那串菩提子取下来直接套上她的腕子,“这就当是给你的聘礼罢。”
收了聘礼之后的顾凌波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万寒旌此后举止间也并没有任何异常,唯有万伯现在每次看到顾凌波都笑眯眯的,笑得她浑身都不得劲儿。
每每提及玉枕,话题最后都是要被转到莫名其妙的事情上去的,顾凌波没想到现在那枚玉扳指也享受了同等的待遇,那扳指玉质温润、触手生温,就像她这般不懂行情之人也知道,肯定价值不菲,如何会落在城外林子中?且土埋得并不深,看样子并不像是被人刻意埋藏,倒像是……什么意外中落在那儿的。
最重要的是,它内里的龙纹同她那个玉枕中的龙纹一模一样,因此顾凌波才想着拿去给邱奎子看看,许能看出些名堂来?
谁晓得他半分气节没有,转背就给了万寒旌!
万寒旌就是个吝啬鬼,也不知那些俸禄银子都哪儿去了,成日过得紧巴巴的,眼皮子又软,见着人家的好东西就想要,玉枕是,玉扳指也是,先前说查案,现在又说是聘礼,一会儿一变的,漏洞百出。
顾凌波想不明白,他真就穷成了这样,为了两件玉器居然肯将终身大事都搭进去?
不过……他话里还有后着,守孝三年什么的……
果然是只老狐狸!
邱奎子近日来往万府来得有点频繁,施人仰自第一次在这儿碰到他之后,就不大来了,顾凌波觉得有趣,半晚上邱奎子同万寒旌说完案情告辞之后,她就抱着一根烤玉米一边啃着一边坐在万寒旌房内的圆桌上问:“邱奎子同施大哥究竟什么仇什么怨啊?怎么总是不对付呢?难道之前发生过什么……相爱相杀的精彩故事?”
她满脸“说来听听”的表情,万寒旌本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的,这会儿被她逗乐,托着下巴问:“什么叫相爱相杀的精彩故事?”
“就是比如说邱奎子心意多年的姑娘暗恋施大哥啦,施大哥最心爱的阿黄跟着邱奎子跑了啦……之类的!”
这等清新脱俗的猜测万寒旌还是第一次听见,不由得点了点头,在顾凌波十分期待的眼神中答道:“……分析得挺有道理,明日去问问罢。”
耳朵都竖起来了不给透露点***想就这么过关?
顾凌波直接从桌上跳下来,简直要扑进他怀里去,万寒旌不敢不迎上去,怕她当真摔个狗吃使,那今儿晚上就甭想睡了,可也不敢就这样迎上去,那今儿晚上就更甭想睡了,于是只好用身子迎上去,双手还滑稽地举在头顶上。
他无奈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同邱奎子关系比较好,还是同施大哥?”
跟谁关系比较好这种问题放在男人身上……万寒旌闭了闭眼,尽量心平气和地回答道:“我同万伯关系比较好。”
“说真的……邱奎子不是你们提刑司正经的仵作吧?施大哥是因为你的关系才隐忍不发的对不对?那张大人为何也不将他赶出去?”
话说至此,万寒旌终于变了脸色:“你何时知道这些事的?”
顾凌波一抚掌:“那就是真的了!”
万寒旌:“……”
其实邱奎子不是提刑司体制内的仵作这件事,并不是个秘密。
约莫是四年前一个秋夜,狂风乱作,雷电交加,倾盆大雨,万寒旌入了夜还不辞辛劳去六姑娘面摊吃了碗面,结果不幸感染风寒,就在那一夜,提刑司大门前的一棵歪脖子树不知何故倒了下来,恰巧砸中了一个过路人,当场就给砸晕过去了,因是雨夜,并无人路经那处,结果等到第二日,那人已然断气。
当时的仵作是个年近花甲的老仵作了,耳不聪目不明的,仍留在提刑司纯属情分,素日里验尸不快,验尸结果也不细,眼见如此清晰的案情,当下就出了结论:意外死亡,死因为头部遭遇重击。
本该就这样结案,偏生不知从哪儿凭空冒出个人来,衣衫褴褛貌不惊人,却张嘴就道官府草菅人命,张聪那会儿被闹得头疼,问那人有何证据证明官府草菅人命,不料那人吹了声口哨,就见一只黄狗从转角巷子里窜出来,嘴里叼着个大箱子,那人拍了拍黄狗的脑袋,箱子就在他身边放下了。
只见那人把箱子一开,不知取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小物件,二话不说就去动尸身,老仵作还想拦,但不幸感染风寒的那位副史却暗中挥了挥手示意,于是不出半个时辰那人就将验尸结果一一道出,死因非但不是头部遭遇重击,甚至不是意外死亡。
这是他杀。
张聪及整个提刑司都看呆了眼,唯有万寒旌笑而不语。
案情侦破,凶手顺利缉拿到案,张聪问这位凭空冒出自言名曰邱奎子的人,想要何种赏赐,谁知他根本不言及赏银,只道:“我与阿黄漂泊至今居无定所,但求有处挡风遮雨,三餐可继,愿留下行仵作之事,但求温饱而已。”
这要求大胆而自信,张聪却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看向了正掩住口鼻咳嗽的万寒旌。
待他咳完就地指了指:“提刑司也就此处还空着了,老仵作早到了休暮之年,如今你来正好。”
于是邱奎子就这样住下来。
万寒旌从未问过他为何不考取功名,堂堂正正当个仵作,他不问,邱奎子亦不主动提及,张聪素来爱重万寒旌,便也由他们去了。
至于他同施人仰之间究竟有何宿怨,万寒旌却怎么也不肯说,逗得顾凌波又急眼了:“到底什么秘密啊?怎么还瞒我啊?”
“为何不能瞒你?”
“我不是你未过门的夫人吗!”本是被调戏,现在反客为主开始调戏人的顾凌波说得理直气壮的,“既然是你未过门的夫人,难道有八卦不应该分享吗?”
就在二人争论之时,久不登门的施人仰忽然推门而入:“二位这是吵什么呢?隔着大门都能听到大人未过门的夫人在耍威风!”
未过门的夫人威力十足地吼道:“你管我们吵什么!”
……
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生什么大案,顾凌波跟在万寒旌身边,不是给卖菜的老王和杀牛的小蔡断案小蔡的牛有没有偷吃老王的菜,就是在给城西富豪李家那位刚过门就守了寡,非被大房说是克夫的小妾做主不用殉葬,邱奎子都闲得坐不住了,主动上门来问有什么奇案。
顾凌波摊开双手,耸着肩表示无奈:“虽然我知道我们这样不太好,但是你明白的,想看到命案发生的心情我和你是一样的。”
说完还特意左右瞄了瞄,像是怕被谁听到似的。
其实是怕谁听到呢?
万寒旌还坐在一旁神色从容地喝茶,唯有施人仰早在邱奎子踏进门来时走了,要说怕,也只能怕被他听到了。
看来顾凌波在万寒旌这儿没问出来的轶事,还真打算亲自上阵问了。
但邱奎子却对这些细节并没有十分在意,事实上他除了验尸之外,就连用膳都十分随意,并没有给顾凌波抛砖引玉的机会。
但顾凌波贼心不死,继续引诱道:“哎呀说起来最近没大案子,最高兴就是施大哥了,不知道他这些日子进进出出都在忙什么啊,傅晓清的案子已经了结,他不会是还没走出来吧?”
果然邱奎子一听到她提及施人仰,就起身了:“既然没案子,我就走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顾凌波才饶有趣味地回过头来问:“他们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知情吗?”
万寒旌没有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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