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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叔-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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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不要你,你也能活下来。就像你说的,你是蒲公英,不管到哪都是一样的存活。你是为了存活而存活,不是为了光耀荣华。”梁以儒转身看她,“可是她呢?”
  夏雨不说话。
  梁以儒继续道,“她要的,你这辈子都给不起。荣华富贵,飞上枝头,至少是高高在上的。她是花满楼的花魁娘子,从小就被人捧着长大,她有着天生的优越感,也有着人性最黑暗的自卑。因为她是青楼女子,卖身卖笑卖艺,这些你都无法感同身受。”
  “我娘不许我——”夏雨抿唇。
  “你那么多的娘,虽然一个个都尖酸刻薄,可是没有一个人强迫你卖身。但是疏影不同,她见过太多的人,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要有钱她就必须伺候着。虽然她享受着众星拱月的光环,可是她也必须承受,光环背后的屈辱。这种屈辱,是她一辈子都洗不干净的烙印。而你没有!”梁以儒的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之上,“你们各自想要的东西不同,就注定了彼此的路,将会背道而驰。”
  夏雨点了点头,“就算你说的对,可是感情呢?那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吗?从小到大的情谊,难道也这样凉薄?”
  梁以儒干涩一笑,“我不是还在这里吗?”他忽然顿了顿,微微眯起了眸子,冷了脸,“你——实话告诉我,疏影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否则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突然问及这些事情。”
  她没吭声,干笑着转过身,佯装若无其事的朝着屋内走去,“好久没来你这里了,忽然觉得都有点陌生了。现在不多走走,将来等你娶了媳妇,我怕是更加来不得了。”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对你动手,请你告诉我。”梁以儒低幽的开口,“我不想最后一个才知道。”
  夏雨站在台阶处,微微垂下头。
  她能说什么?她该怎么说?说疏影真的下手了,而且下了狠手,虽然不会危及性命,可是、可是那么多次,她从未起疑。但——窗户纸一旦捅破,早前的很多事情都会变成了心里的刺。那些原本不像巧合的巧合,都开始重叠,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梁以儒一步一顿走到她身后,她徐徐转过身对着他。
  她站在台阶上,刚好能做到与他平视。
  深吸一口气,夏雨点了一下头。
  “她下手了?”梁以儒冷了音色。
  夏雨咬唇,徐徐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这张纸条是早前有人刻意送来的,上头写着:花满楼有难,夏家危险。
  “你应该认得上头的笔迹。”夏雨眼眶红了一下,“当初她的左手写字,还是你教的。除了在你面前,她很少用左手,所以只有你我才知道,她的左手写的字一点都不逊色与右手,甚至于比右手写的更好看。她刻意写的歪歪扭扭,可是一个人,再怎样乔装易容,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梁以儒伸手接过,指尖轻柔的抚过上面的字迹。
  长叹一声,他轻柔的将手搭在她的肩头。亚东私扛。
  “我为此内伤发作,险些丧命。”她抬头看他,而后又垂下了头,“她若要我的命,我无话可说,这条命本就欠过她太多。可我不喜欢她借刀杀人,也不喜欢为人利用。我从未疑心过她,因为至始至终我都觉得,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弃我,都不要我,我们几个还是最要好的兄弟,是好哥们。”
  “花满楼没了,我们之间更会珍惜彼此。我原以为她留在镇远侯府是因为真的喜欢上了小侯爷,可现在我才明白,到底是我太天真。她要的太多,而我给不了,所以她只能自己去争取。”
  “我不怪她耍手段,可为何要借别人的手对付我?我在她的心里,难道就这么该死吗?既然该死,为何当初要救我?我不明白,她的伤是真的,她的毒也是真的。那现在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好好的一份青梅竹马,转瞬间变成了相互厮杀。书呆子,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做错了什么,让她这样恨着我?”
  梁以儒静静的听着她说,心里的话一直憋着,会生病的。说出来,会心里痛快一些。如今虎子不在,她也无人可说了。
  对着赵朔,她不想那么矫情。因为赵朔太聪明,很多事都看得太通透,不像她这般恣意妄为。
  夏雨红了眼眶,真到了难过的时候,她却不是那种会轻易哭出来的人。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夏雨低眉望着自己的脚尖,“我不想以牙还牙,若是如此,那我跟她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以后,她不再是我的兄弟,不再是我的知己。有些人要不起,只好躲着了。”
  “其实你不必躲着她。”梁以儒站在那里,低眉望着她的后脑勺,她不开心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盯着她看,所以会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起来。他早已司空见惯,不会逆她的意思。
  “我知道。”夏雨喘一口气,“我是怕赵老九忍不住。”
  闻言,梁以儒轻叹一声,“你到底是心太软。”
  “人不能没良心,等我还完了欠她的就好。”夏雨直起身子,一拳打在梁以儒的胸口,“以后还有你还有虎子,有你们这两个好兄弟,我也不算亏得太狠。她作祟于我倒也罢了,如果她敢对付你,动我身边的人,我会让她明白,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梁以儒轻笑两声,继而低咳了两声,“你别不放心我,你没事就好。我是当朝少傅,她哪里敢动我。”
  夏雨摇头,“她是动不了你,但我相信她驾驭男人的本事。”
  闻言,梁以儒苦笑一声,她说的半点不错。
  女人,很多时候自身就是武器。
  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踏碎山河,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倾国倾城。
  他扭头望着夏雨,若——他想,就算要他的命,他也是愿意的。只是,他也明白,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会为他拼命,但无论如何都不会要他的命。
  这便是夏雨。
  平素玩世不恭,但若认真,便是一条道走到黑。
  他轻咳两声,夏雨蹙眉,忽然像狗一样凑在他身上嗅了嗅,眉头微挑,别有所思的望着他。

  ☆、第186章 牵着你的手不放

  “你做什么?”梁以儒不解的望着她。
  夏雨绕着他走了一圈,“你站着别动。”她拿自己的鼻子去嗅了嗅,而后抓起梁以儒的手,放在鼻间闻着,“你喝酒了?而且还是青楼妓馆的酒。”
  她饶有兴致的笑着,“想不到你也有耐不住的时候!诶。一个人的少傅府是不是寂寞空虚冷?好说嘛,改明儿我让赵老九帮你看看,给你说个好人家的姑娘,到时候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段有身段,要家世有家世,样样包君满意。”
  “不用。”梁以儒几乎是脱口而出。
  “跟我还那么客气。”夏雨笑呵呵的跳到台阶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是兄弟,好兄弟讲义气。你的终身大事也是我的终身大事,你放心,我一定——”
  “我说不用就不用。”他的音量瞬时提高。
  别说夏雨,便是梁以儒自己也跟着愣了愣。
  他从未如此大声的对她说过话。今日这是怎么了。总觉得心里有股子躁火,蹭蹭蹭的往脑里窜,很多事似乎并不是他的本意,可话说出来,怎的变了味。
  “你——没事吧?”夏雨仲怔,澄澈的眼底泛起少许异样的神采。
  梁以儒摇头,笑得勉强,“没事。只是近来朝中事忙,有些吃不消。”
  “若是累了,就歇一歇。皇帝不是咱大哥吗?有话好好说。”夏雨抿唇,“我、我先走了。”
  “阿雨!”梁以儒喊了一声。
  她嫣然转身,朝着他爽朗一笑。眸若弯月。尽揽星辰,“好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小心疏影,没什么别的事。你呢,脑子里打个醒。我走了,下次来看你!”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梁以儒报之一笑。
  夏雨转身,朝着身后摆了摆手,“书呆子就是矫情!下次来。记得给我备大鸡腿!”
  身后,梁以儒轻嗤,这丫头就爱这一口。
  夏雨走出少傅府的那一瞬,脸上的笑意瞬时消弭无踪。她站在府门前,别有所思的回头瞧了少傅府的大门一眼,而后冷着脸快速离开。及至走出一段距离,夏雨才顿住脚步,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少主,怎么了?”寻梅上前,“是不是内伤发作了?”
  “公子不舒服吗?”洛花惊问,“那咱赶紧回去找辛复。”
  “不是我。”夏雨深吸一口气,“我只怕是书呆子要出事了。”
  寻梅蹙眉,“好端端的,少主胡说什么?那少傅府好歹也是官衙之所,谁敢轻易上门造次。何况他是少傅,一品少傅,便是——”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夏雨抿唇,“我只怕他,已经中了迷魂散。”
  “什么?”寻梅愕然,不敢置信的回望洛花与阿奴,想了想,寻梅低问,“少主是觉得,梁以儒去了花满楼?”
  夏雨点头,款步往前走。有风吹过,她下意识的拢了拢衣襟,“不是觉得,而是他真的去了。我喝了那么多年的酒,对于酒的辨识度还是不错的。他身上的衣衫虽然换过,也沐浴过,但身上依旧隐约有些酒味。还记得那次,咱们去花满楼吗?”
  洛花心下一颤,“少主是喝过花满楼的酒,所以——”
  “我识得那味道。”夏雨双手抱胸,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只是我没想到,书呆子会去哪里。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送上门,也免得书呆子遭罪。”她那身子骨,百毒不侵,肯定要比梁以儒受得住。
  “他们的手伸的越来越长,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寻梅眸色微恙,“早前他们对少主下手,咱也跟着派人,打算混入花满楼。不过,很奇怪的是,我让年轻漂亮的门人进去,可他们竟然不要。”说到这里,寻梅瞧了夏雨一眼,“少主那么聪明,想必明白我的意思吧!”
  “要进花满楼,必须是他们自己内部的精心挑选。外人,很难混入。”夏雨嘬着嘴,“那你说,若是我去了,他们敢要吗?”
  洛花一下拦住夏雨,“公子别做傻事,那些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们敢对官家子弟下手,如今连少傅都不放过,可见他们是一群心狠手辣之人。”
  夏雨笑了笑,“看把你吓的,多大点事。”她轻叹一声,“我去丐帮一趟,不知道代州那头,有没有消息带来。”
  三人点了头。
  去了娘娘庙的时候,付振生眉目微凝,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将手中的一张小纸条放在桌案上,这才抬头望着不明所以的夏雨,紧跟着轻叹一声,“你有大麻烦了。”
  夏雨挑眉,“大麻烦?摊上事了?”
  付振生点头,“你知道黑煞盟吗?”
  “略知一二。”夏雨双手负后,眸色微恙,“听说是个心狠手辣的,里头一个个黑煞皆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拿钱买命,做的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可他们的组织极为严密,寻常根本找不到落脚点。一些正派人士想要除去黑煞盟,最后都失踪了。”
  “黑煞盟是在十多年前出现的,那时候还没有如此嚣张。江湖上的人,也不太在意。只是没想到,十数年间,黑煞盟的势力不断扩大,手段越发的狠辣。当初的七星派不是一夜之间被黑煞盟灭门吗?老弱妇孺,鸡犬不留。”付振生眸色幽冷,说到这儿,还觉得有股子冷意在身体里徘徊不去。
  七星派灭门的时候,付振生是去过现场的,当时的场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丐帮对于黑煞盟也一直有所追踪,但是十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结果。派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下落不明,久而久之,黑煞盟成了江湖上的禁忌。但见黑煞掌,鬼神亦让路。”付振生盯着夏雨,“如今,你还要查下去吗?”
  “死的是我的亲人,我岂能不查。若我贪生怕死,那我对得起花满楼一百多条人命吗?”夏雨冷笑两声,仿佛自嘲般的低语,“也许在别人眼里,青楼女子的性命轻贱得比寻常百姓不如。可在我心里,没人能比他们重要。没有她们的养育之恩,就没有我夏雨的今时今日。纵然身死,我无愧于心。”
  付振生投去赞许之眸,“好样的!这事我帮定你了!人生在世,能有如此情义的早已不多。如今的世道,英雄每多屠狗辈,自古侠义出风尘。”
  夏雨点头抱拳,“多谢付舵主。”她抿唇低笑,“夏雨无以回报,来日丐帮若是用得着我夏雨的地方,只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兄弟。”付振生笑了笑。
  有关于黑煞盟,在江湖上而言,其实是个谜。
  谁也不知道黑煞盟从何而来,也不知道黑煞盟到底意欲何为。只知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且手段毒辣,不管你要谁的命都可以拿钱去买。
  当然,这价格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
  是故黑煞盟,也不是寻常人能见到的。
  从丐帮出来的时候,夏雨扭头望着寻梅,“寻梅,你在江湖上行走,想来阅历不少,可知黑煞盟?”
  寻梅愕然顿住脚步,瞬时瞧了身边的阿奴一眼,二人皆是面色一紧。寻梅快速环顾四周,阿奴会意的退后一步,免得周旁有不该出现的闲杂人。
  洛花见状,也跟着往前走了几步,与阿奴一前一后把风。
  空荡荡的巷道里,寻梅煞有其事的盯着夏雨的脸,“少主遇见了黑煞盟的人?”
  “没有。”夏雨摇头,“不过,丐帮传的消息,花满楼一事与黑煞盟怕是脱不了干系。我对于黑煞盟知道得不多,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所以我想问问你,可否知情。”
  寻梅深吸一口气,“黑煞盟在江湖上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没有任何门派跟黑煞盟打过交道,也不敢打交道。要知道,黑煞盟行事素来心狠手辣,他们若是奉命杀人,都是鸡犬不留的下场。黑煞盟的门徒简称黑煞,为首的是个罗刹,但是没人见过罗刹的真面目。”
  “有人说,罗刹带着夜叉面具,武功奇高。但到底如何,没人知道,因为看见过的都死了。早年,我倒是见过那么一两个黑煞,确实武功极好,训练有素。不过,也没有传闻中的那般惊人。人终究是人,怎么可能跟鬼魅一般来去无踪。”
  “然百花宫是不管这样的江湖闲事的,所以我也没有理睬,后来七星派灭门,我才知道那些人其实就是去灭门的。”
  说到这里,寻梅顿了顿,“那是七星派掌门人长孙的满月酒,大喜之日,血染红堂。饮宴过后,成了一家人的断头饭。当夜留宿的似乎还有几个门派的掌门人,都无一幸免。”
  “满月酒?”夏雨瞪大眼眸,“那孩子也——”
  “死了。”寻梅苦笑两声,“全都死了,一个都没活下来。掌门人身中数刀,死前有过挣扎。可挣扎又如何,黑煞盟下手从不留活口。”
  夏雨垂眸,袖中拳头紧握,“好狠!”
  “何止是狠,他们就是一群狼,没有人性的狼。只要是命令,都会毫无人性的执行。相比之下,我倒觉得咱们百花宫还算是个温暖的地方,至少宫主让咱们做的,惯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寻梅干笑两声,“少主离黑煞盟远点吧!”
  夏雨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你看,我娘他们在上头看着呢!此仇不报,何为人子?一百多条人命,就这么一夜之间,没了!以前是孤儿,这一回真真切切的孤得不能再孤了。亲的没有,非亲的也死了个干净。”
  寻梅没有吭声。
  “黑煞盟!”夏雨冷笑两声,“丐帮答应帮我调查,百花宫那头——”
  “少主放心,百花宫一定竭尽全力。”寻梅俯首。
  夏雨点了头,“谢谢。”
  寻梅浅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回了睿王府,夏雨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晃悠着,隆冬时节,睿王府的后花园景致依旧。虽然没了繁花绚烂,但三两株梅花傲然枝头。
  立在假山底下,倒应了那几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夏雨歪着脑袋去看那几株梅花,她在盘算着,自己到底该不该再去一趟花满楼。明知道花满楼对自己打定了主意,还眼巴巴的凑上去,显然不是明智的做法。
  可梁以儒——她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去,可她知道他中毒了。
  虽然很少量,但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只怕还是会去的。一次两次三次,他便成了人家的盘中餐,到时候任人宰割。
  寻梅快步上前,“少主,办妥了。”
  “四下没人吗?”她问。
  寻梅摇头,“应该没有,不过按照少主的吩咐,属下已经安排不少人在少傅府周围,只要他有异动,少主必定第一时间知道。”
  夏雨点了头,“我不想让他搅合进来,花满楼的案子,不是他能扛得住的。”
  “少主为何不明说?”寻梅不解。
  夏雨晃着秋千,定定的望着天际,“书呆子虽然是个读书人,可你不知道他骨子里有多倔。他若知道花满楼的目标对准了我,他岂能罢休。再者——若他知道,我要对付黑煞盟,你觉得他会袖手旁观吗?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不让他知道。他是个好人,才华横溢,本该有大好前程,花满楼的事是我一人之事,我不想让他受无妄之灾。”
  寻梅轻叹一声,跟着洛花一道坐在了一旁的大石头上。
  “你们说,黑煞盟与睿王府,哪个更厉害一些?”夏雨忽然问。
  阿奴蹙眉,“不可相较。”
  “为什么?”夏雨眨着眼睛。
  寻梅轻笑,“少主你糊涂了,睿王府乃是朝廷的亲王府,那黑煞盟纵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跟朝廷公然作对。若是睿王府有所损伤,朝廷岂能善罢甘休。这成千上百的将士们,一口唾沫一个钉子,也能把人砸死。”
  夏雨起身,看一眼还在不断晃悠的秋千,漫不经心的朝着梅树走去,“那不就结了。我现在是睿王府的人,我倒要看看这帮黑面神敢不敢上门。”
  闻言,寻梅面色微惊,“少主你莫乱来,凡事三思而后行,若是真把人惹急了,对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主。”
  折一枝梅花在手,夏雨轻轻嗅着,笑得眸若弯月,“好香!看把你急得,我这命可金贵着呢,我这辈子就惜命,才不会傻乎乎的找死。”
  正说着,便有脚步声和嬉笑声缓缓而来。
  夏雨用脚趾头想,也该知道,是那该死的叶尔瑜来了。睿王府那么大,怎么哪儿都能遇见这对倒霉蛋似的主仆?轻叹一声,夏雨转身欲走!
  哪知身后杏儿一声厉喝,“站住!”
  洛花白了杏儿一眼,鼻间哼哼两声。谁也不理睬杏儿和叶尔瑜,转身几欲离开。倒不是惹不起,只不过懒得搭理,待会吵了架,便是自降身份,不值得。
  “谁让你们折梅的?”杏儿冲上前。
  夏雨蹙眉望着眼前的杏儿,想了想便将手中的梅花塞进了杏儿的手里,“喏,给你了!”音落,寻梅和阿奴不约而同的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杏儿就丢到路边。
  “好狗不挡道,别挡了我们家少主的路。”寻梅轻嗤,黑着一张脸,“晦气。”
  “你们!”杏儿是真的被他们丢在地上的,屁股摔成了五瓣梅花,疼得眼泪珠子都要滚出来,“小姐,你看她们!”
  叶尔瑜冷笑两声,“看样子这睿王府的奴才,也是越发的没了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你又不是睿王爷。何况,敢问叶二小姐,你这厢还没入府,谈的是哪家的规矩?将军家的吗?”寻梅嗤笑两声,洛花跟着偷笑。
  叶尔瑜怒不可遏,没想到夏雨身边也有这般尖酸刻薄之人,当下面色骤变,“放肆!我是皇上与太后娘娘钦赐的睿王妃,虽未过门,可我有圣旨在手,你们竟敢如此无礼?以下犯下,可知何罪?”
  夏雨慢慢悠悠的转过身,瞧着盛气凌人的叶尔瑜,无奈的挠了挠后颈,“那个——睿王妃,咱打个商量行不行,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揪着我不放?正所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说咱们谈和怎样?”
  “你我无冤无仇,犯不着每次见面都找我的茬。我也累得慌,是不是?咱们好好说话,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吗?”
  “你是个什么东西?”叶尔瑜冷哼,“不过是个市井之徒,上不得台面,却让你登堂入室,进了这睿王府。要不是你,这睿王府的风气能这样吗?都是你一人之过,累及王爷不思——”
  “哎哎哎,你这话可就重了。”夏雨双手抱胸,缓步走到叶尔瑜跟前,痞痞的歪着脑袋,瞅着叶尔瑜那一身的绫罗绸缎,浑身的珠宝玉翠,“我脸上写着祸水二字?我若是祸水,那咱家爷就是祸根。叶尔瑜,你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说咱爷是祸根?等王爷回来,你不怕他把你——未娶先休吗?”
  叶尔瑜仲怔,骇然瞪大了眸子。
  夏雨嘿嘿一笑,笑得坏坏的,咧着嘴看似极为得意。
  双手负后,慢慢悠悠的靠近叶尔瑜。近得让叶尔瑜有些心颤,紧跟着退后两步,略带心虚的望着夏雨,却还是壮了音色冷喝,“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未娶先休,你以为王爷会听信你的片面之词吗?”
  夏雨饶有兴致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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