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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神复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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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死里逃生的丹青幻客,他怎也想不到水玉妖女竟会对玄阴牝母突然发难,救出众人。眼见对方疾飞不语,却也不便询问,再看陈镜瓶也是低了头默不作声,只好跟了二人前行。

不一时三人带着昏迷的张敬垒来在华山脚下,水玉只一招手,一道彩霞跨空成河,流向地面。丹青幻客一见这霞光术,立时认出是碧霞元君的手段,这才惊喜叫道:“原来是岱岳夫人驾到!”

碧霞元君直到这时才有空回头冲丹青幻客一笑道:“道兄别来无恙?”

确定了对方果然便是碧霞元君,丹青幻客心中大定,呵呵笑道:“早知夫人藏在山中,我又何苦怕那玄阴牝母?”

碧霞元君笑道:“道兄太谦了,适才我全力一击,竟不能伤那魔头分毫,无奈只好带了大伙儿逃生,却比不上道兄真刀真枪与她对仗来得光明。”

正说间,只见一团彩云托了三人顺霞桥而上,帆船般驶在众人面前。

丹青幻客见彩云中立了三人,其中两个仆人打扮的老者一见众人,立时怒目向前,昂然挺胸护住身后一位战战兢兢的妇人,那妇人年近四旬,风韵犹存,长相与张敬垒有几分相像。

丹青幻客猜到这妇人定是张敬垒的母亲。果然那妇人一见到碧霞元君手中的张敬垒,立时惊叫一声,推开前面两个老仆,从云船上扑向前来,两个老仆大惊,叫一声:“夫人!”同时抢前相护。

碧霞元君微微一笑,将张敬垒递入扑前妇人的臂中。那妇人立时脸现讶色,虽然表情十分畏怯,却是毫不犹豫地将张敬垒紧紧护在怀中,同时抬头道:“你这个妖…,你想把我们母子怎么样?”

丹青幻客知道这妇人误解了碧霞元君,跨前一步刚要解释,已被随妇人而来的两个老仆拦在了面前。丹青幻客省起自己的容貌,比之妖魔更加不如,不由得苦笑一声,侧身不语。

碧霞元君却不急于解说,回头冲默不作声的陈镜瓶微笑示意。

陈镜瓶面上表情一阵错愕,对碧霞元君而言,自己是差点害她身死的大仇人,适才之所以放出碧霞魂魄,为的是不想再连累对己有恩的丹青幻客,为的是舍身救出深爱的夫君张郎,却没有指望过碧霞元君会原谅自己。然而现在碧霞元君不仅冒险救了她这个大仇人,此刻的举措更似有意要成全自己。

陈镜瓶一时百感交集,竟不知如何是好。

碧霞元君笑道:“镜瓶,敬垒为百啖老妖所伤,只有你才能救醒你的夫君,你还等什么?”

陈镜瓶当然知道碧霞元君这话是假的,凭法力,自己是三人中最弱的,但碧霞元君一直不肯救醒张敬垒,难道正是要等待此刻给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

果然,张敬垒的母亲和两个老仆听了碧霞元君之言,立时仰首望向陈镜瓶,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了陈镜瓶的身份,眼中现出矛盾的神色,既怀戒备,又满含热望。

陈镜瓶眼中溢出热泪,步前向妇人施礼道:“镜瓶见过婆婆。”

张敬垒的母亲尴尬地看着陈镜瓶却不言语,显然她拿不定主意是否该认这个儿媳。陈镜瓶却已顾不得这些,伸手抱过爱郎,抚着那张曾经熟悉的面庞,将满腔深情注入了爱人的体内。

仿如深睡初醒,张敬垒伸个懒腰张开眼来。当他一眼看到陈镜瓶时,欣喜地一把捉住陈镜瓶的手道:“镜瓶,是你吗?你去了哪…”说话间突然清醒了过来,一把推开陈镜瓶道:“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回来?”言罢起身,却又惊讶失色,原来他直到此时才发现处身云端。回想之前遭劫,立时对陈镜瓶怒目而视道:“妖女,你敢伤我母亲,我断不会放过你。”

碧霞元君直到此时才跨前冲张敬垒的母亲爽朗一笑道:“在下泰山碧霞元君。”说着一指丹青幻客道:“这位道兄是仙家门派神画门之主丹青幻客。”言罢施一礼道:“见过夫人。”

这一礼可是行得大了,对于张敬垒母子而言,丹青幻客的名头从未听过,但那岱岳夫人却是万千妇人家中供奉的女神,神名如雷贯耳,顿时把面前妇人惊得张口结舌道:“你不是,你不是…”

碧霞元君笑道:“在下被鸠盘荼夺去真身,和丹青道兄一同陷身魔阵,多亏令儿媳舍命相救,才能脱离险境,但却只能以现今的面目示人了。”

华山之事张敬垒却是亲历,听罢立时在旁喜道:“元君既然脱困,那么陈抟老祖他们也应当没事了?”

碧霞元君笑着点头道:“敬垒果是个有心之人。”

张敬垒的母亲听罢二人之言,面上登时释然,满含亲切地看一眼陈镜瓶,脸上现出与有荣焉的神色,向碧霞元君回礼道:“妇人张氏见过元君。”

双方至此误解尽除,交相攀谈,只那张敬垒却故意避开陈镜瓶,不与她接触。

陈镜瓶见经过了碧霞元君如此大力回旋,仍不能尽去爱郎心中猜忌,热切的期望转为伤心,黯然低下头去。张氏觉出有异,推一把儿子轻声道:“敬垒,你误会镜瓶了!”

张敬垒听母亲一言,笑容立时在脸上冻结,看一眼陈镜瓶道:“我爷爷在哪里?”

陈镜瓶一听,脑中“轰”一声响,面前喜气的假象终不能完全掩盖事实的真相,千手剑侠虽非自己害死,但华山一事却因自己而起,若非自己将张郎骗上华山,千手剑侠决不会被卷入这场纷争。面前的张敬垒明明是爱着自己的,但千手剑侠之死已然在这段爱情之间划出了不可弥补的裂痕。

一颗泪珠顺陈镜瓶眼角滑落,她凄然笑道:“敬垒,元君会向你说明一切的。”说罢冲碧霞元君深施一礼道:“元君既往不咎,镜瓶感激不尽,只是镜瓶自知罪孽深重,无颜留于此地,就此告辞。”

丹青幻客一听大怒,瞪一眼张敬垒冲陈镜瓶道:“什么有颜无颜?我丹青幻客平生最敬重敢作敢为、有情有义的女子,你比那连自己心意都要隐瞒的懦夫强胜万倍,倘有人要说你的坏话,先问问我的神笔肯不肯放过污辱它恩人的人。”

丹青幻客本身虽非恶人,却也非是那一昧遵循理义之人,否则也不会做出逼迫师妹之事,他只凭一己好恶地大喊大叫,却吓坏了张氏,她忙拉住陈镜瓶的手道:“镜瓶,你要去哪里?”

陈镜瓶一见婆婆神情,心中登时不忍,又不便责备丹青幻客,便道:“镜瓶非是有意离开,只是昨日恶念未消,为逼问紫芝下落,将华山弟子道弈、静弈的魂魄囚入了铜镜,他们意志溥弱,比不得元君道法深厚,随时会有丧命的危 fsktxt。cōm险,我必须亲去将他们魂魄放归体内。”

一旁的碧霞元君哪还不知陈镜瓶之所以说得这么详细,其实是在讲给丹青幻客听,一切既是陈镜瓶咎由自取,丹青幻客也就不便向张敬垒发难了。

眼见张氏一介凡人,却无力地被卷入仙人的纠纷之中?不忍见她惶然无助,碧霞元君伸手握住张氏的手道:“夫人,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被碧霞元君握住,张氏心中登时大定,她也听出碧霞元君此言是说给丹青幻客听的,感激地看了碧霞元君一眼,不再言语。

丹青幻客也听出了碧霞元君话中的弦外之音,不再对张敬垒冷嘲热讽,却一探手拽出神笔,两只只有巴掌大小若隐若现的透明小帆船登时在众人面前现出形来。

丹青幻客语气转缓对陈镜瓶道:“妹子何需亲往,我这两艘还魂帆自会载魂入体,断不会出一点差错。”

陈镜瓶本想借口离开,见丹青幻客有意阻止,只好苦笑一声,从铜镜中放出两个道童的魂魄,于是两艘浮动的船儿便载了两个如火焰般跳跃闪动的小人,飘飘荡荡寻找他们的主人去了。

眼见一段风波平息,碧霞元君不愿张敬垒众人又问到千手剑侠,便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速速前往泰山。”

在场众人虽各怀心事,却无疑都以碧霞元君的马首是瞻,听罢俱无异意,一行七人由碧霞元君的霞云载了,向东而行。然而行不多时,下方忽然雨动冰寒,阴云遍野。

“是恒山北岳观!”

丹青幻客惊呼之际,碧霞元君已停下霞云。众人隐入天际云深处向下观望,只见恒山之上细雨朦朦,冰光闪耀。

“是雨王和冰王。”陈镜瓶肯定地说着,既然风、云、霜、雪四王到了华山,雨王和冰王在恒山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碧霞元君点头道:“魔界八王已现其六,不知雷王和电王是否也在这里?”

“他们不在这里。”见众人望向自己,陈镜瓶解释道:“雷王和电王一向形影不离,摧心雷、刀锋电最利进攻,若他们在这里,恒山上空不会有片刻安宁。”

丹青幻客默查下方敌我形势,讶道:“看这情形,恒山已成绝地,难道仅凭冰、雨二王的实力,竟能将恒岳神君和后土夫人因死在北岳观中吗?”

陈镜瓶听丹青幻客的话中十分轻视冰雨二王,怕他日后吃亏,一旁点醒道:“冰、雨二王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想来随行更有其他厉害之人,但这二王的实力却也不容轻视。”

陈镜瓶说着目光专注丹青幻客,诚恳地道:“前辈的神笔变幻莫测,不像一般道法有迹可循,风、云、霜、雪四王一时无法适应下才吃了大亏。若论实力,魔界八王俱是独挡一面的人物,八王每增加一人,整体的威力都会得到倍数提升,绝不是单单人数叠加那么简单,若非八王之间心意不通,至使天威八法的威力不能发挥至极致的话,只怕单凭这八个魔头已可横扫仙界,否则也不会成为阴辇迪的左膀右臂。”

双方大战难免,碧霞元君听出陈镜瓶是在提醒丹青幻客,见丹青幻客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也不禁再次点醒他道:“镜瓶说得不错,她曾身在魔界,对八王比较了解,咱们理应小心为是。”

三人正说间,下方忽然暗芒闪动,无数利箭直飞上天,斜插向北岳观的上空,而奇怪的是那箭的光芒似乎十分凝钝,并不随光散射,仿如木制一般。

丹青幻客正奇怪对方的箭为何如此漫无目标之际,那箭头上的点点钝芒突然间大盛起来,竟于空中凝成一根巨大的木桩,一掉头,捣蒜般直砸向北岳观。

张敬垒母子众人虽是肉眼凡胎,却也看到了那金山玉柱般的巨木,若被那木砸中,便是千军万马也要一并被捣做了肉泥,四人骇得惊呼不停之际,北岳观上空波光忽现,一个大锅般的透明神波被巨木震现出来,众人清楚地看到细雨坚冰俱被隔挡在神波边沿之外。

震天闷响“波”地传来,北岳观上空的神波护罩如被搅动的水面般摇三摇、晃三晃后静止了下来,巨木消失,然而神波内却如雨般落下无数木箭,虽威力已失,却也终于突破了封锁,掉落观中。

“是木箭魔!”陈镜瓶本来极为平静的脸面骇然变色。

碧霞元君看得也是暗暗心惊,那木箭魔是魔帅阴辇迪手下五行箭魔之一,实力犹在八王猛将之上,难怪凭恒岳神君夫妇的本领也要束手无策了。

众人惊呼未停,又是一波箭雨升起空中,巨大的木桩再次闪现,撞击声中,巨木消失,但这回突入神波的木箭却力道未失,嗖嗖锐啸着蓄势下击。

人影一现,一个披霞挂带的妇人闪出空中,如穿花蝴蝶般在箭雨中穿行,一时间霞飞带舞,满天木箭被她悉数收去。

“后土夫人!”碧霞元君认出神波内的仙子正是北岳夫人,忧心道:“看样子,神君的护罩已支持不了多久,倘被这些魔头突入观中,神君和夫人纵可自保,满观弟子却只怕无一人能够幸免了。”

丹青幻客点头道:“夫人说得对,亏得你我路过,我这就前去助神君一臂之力。”说罢不待碧霞元君回答,舞神笔向下疾冲。张敬垒众人只看见刹那间一条青龙平空闪现,巨大的龙身窜出云层,如一条连接天地的巨带,龙嘴张开,火舌四射,龙爪前探,电光炸响,雷鸣火闪间直燎向魔阵一方。这四人哪见过这种阵势,不禁又骇得惊呼出声。

碧霞元君却顾不上看丹青幻客的百变神机,她回视陈镜瓶道:“镜瓶,北岳遭困,我断不能坐视不理,秋无风造化非浅,五花山天莲岭乃是他命中的龙发之地,护送你婆婆全家前往五花山天莲岭的重任便落在你肩上了。”

碧霞元君吩咐罢陈镜瓶,又转对张氏道:“本想邀夫人上我的元君祠一游,但值此仙魔开战之际,五岳只怕已无寸土安宁,那秋无风为人仗义,他与你的公公乃是生死至交,你只有到了那里,我才可以放心。”说罢不待二人回答,身化长霞,随丹青幻客一道,双双向下扑去。

张氏欲语不及,陈镜瓶却是默然不语,如今大战已起,每一个人都将要承担起自己必须面对的使命。碧霞元君如此,自己也是如此。情爱虽然珍贵,但在这一触即发的全面大战之前,它会变得脆弱而无助,要想让它恢复旧时的光彩,就必须要为它创立一个和平而温馨的环境,因为爱情是稚嫩的,是需要小心翼翼呵护的,放下它不是遗弃它,而是太珍惜而不忍它蒙受战乱、疆界、道义、以及一切合理或不合理规章的摧残。它来时是那样和风习习,温情脉脉,它走时同样让它悄悄地去吧。

想到这里,陈镜瓶面上露出释然的笑意,驾动祥云,载了张敬垒一家四口向着五花山天莲岭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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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花山天莲岭上,经过了秋无风的大力整顿,已初现欣欣向荣之态。各级贼首一个个按步就班,渐渐走上井然有序的正规之路。以往因前途无望而各具放浪形骸的贼众,现今一个个精神饱满,意志昂扬,清晨的山寨中不时响起巡逻队相遇而发出的口令声。

巡山而回的秋无风满面笑意地遣走随行的山寨头领们,虽然一夜未睡,他仍是神采奕奕,对于昔日穷凶极恶的贼众们能够如此快地建立并遵循既定的秩序他感到非常欣慰。

人总有向善的一面,越是在那黑暗的沼泽中越是潜藏着渴望光明的力量,关键看它的领导者要将它引领向哪个方向。

“爹爹!”身着短打粉衣的秋霜雪起身迎上了步入书房门的秋无风。

秋无风打量了一下女儿,奇怪地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回来吗?看你打扮,似乎要出远门的样子?”

“嗯!”秋霜雪点点头道:“昨夜除去毛羽生那个魔头后,我便隐隐感到有一种不祥之兆,默察凶险来向,起自山下鄢墟城中,本待进一步追查,却为一股大力覆盖,无法遥测虚实。适才那种感觉突然变得强烈起来,我放心不下,正想向爹爹言明,下山一探。”

“这就是了!”秋无风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

秋霜雪不敢施法测探爹爹心意,开口问道:“爹爹可是听到什么风声?”

秋无风轻轻一笑道:“一些小事,你风姑姑起来了吗?”

见爹爹故意打岔,秋霜雪试探道:“女儿听说山寨与城中断了联系。”

秋霜雪刚来,哪里认得山寨中人,又听谁去说?秋无风知道女儿已非凡人,自己断瞒不过她的神通,便坦言道:“鄢墟城与五花山近在咫尺,是朝廷制约天莲岭匪众的第一道屏障,因此也一直受到山寨的严密监视。但今日一早却有人来报,与城中眼线断了联系,昨日入城的弟兄没有一人按时返还,只守在城外的人听到传言,说英雄盟盟主楚环城已在城中造反,官家兵马被迫投降,那楚环城正集结势力,扰民劫粮,下一步必定会针对天莲岭做出举动。”

“楚环城?”秋霜雪气随意动,然而脑海中搜寻到的却是一片黑暗,她不由讶道:“被九子鬼母的小鬼咬死之人,魂魄飞散,永世沉沦,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又从哪里会再冒出一个楚环城来?”

秋无风凝声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毛羽生偷袭之事决非偶然,当今世上有谁能驱策得动这些魔头?只怕天莲岭现今面对的,已非一般的江湖敌手。”

秋霜雪心知爹爹剑术虽然高超,但终未习过仙法,才会对毛羽生这一类的邪魔外道感到束手无策,而他的侠义之心又使他势不能舍弃满山帮众,只怕爹爹现在心中早没了个人的安危。想到这里,一种女儿对父亲的敬重、疼爱感起自心头,秋霜雪拉上秋无风的手道:“爹爹放心,女儿虽然没有师兄那样的本领,但毛羽生这一类不入流的邪魔却再也不能威胁到咱们了。”

“当然!”秋无风慈爱地看着女儿笑道:“我的女儿是最棒的。”

受到爹爹鼓励,一种久违的家的温馨在秋霜雪心头涌现,离开爹爹虽只有短短三日,感觉却如隔世般漫长,想到前路艰辛,究竟有多少难关正等待着父女二人去闯?还有自己那难测却已既定的死亡使命,秋霜雪一时百感丛生,酸甜苦辣齐集心头,忍不住一头扎入爹爹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秋无风并不明白女儿的情绪为何会突然间发生如此剧烈的转变,做为一个父亲,他以最大的温情将女儿揽住,仿佛要将女儿蔽入那人生狂风暴雨中的宁静港湾,用厚背为女儿支起一道永不崩溃的堤岸。

轻拍着女儿细弱的肩头,秋无风用一种坚强的声音笑道:“怎么了丫头,刚才还在吹牛,这会儿却哭起鼻子来了?”

秋霜雪并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走上的是一条看似光明,其实却没有前途可言的不归路,她强压下心中感伤,装出破涕为笑的样子向父亲撒娇道:“不许爹爹笑话女儿。”说罢转身向门外道:“风姑姑也没睡吗?”

因看到父女二人真情流露而正要悄然避开的风丝丝装出正好路过的样子跨步入屋道:“你们父女先前还没聊够吗?才分开一会儿又聚在了一处。”

秋霜雪嫣然一笑,离开父亲的怀抱,倚入风丝丝怀中,将头埋进姑姑胸前,仿佛女儿对母亲般的依恋。

风丝丝一呆,狠狠瞪了秋无风一眼,揽住秋霜雪柔声道:“怎么了霜雪?”

秋霜雪幽幽道:“我好爱好爱你们!”

风丝丝与秋无风听得俱是一愣,风丝丝轻轻笑道:“我们也是,傻孩子,你想说什么呢?”

秋霜雪抬起头微微笑道:“没什么,我困了,先去睡一会儿。”说罢在秋无风与风丝丝的面面相觑中步出屋去。

秋无风皱眉看着女儿出屋后,轻声道:“这孩子有心事!”

听不到风丝丝的回应,秋无风一转头,却发现风丝丝正睁圆了两只美丽的大眼睛狠瞪着自己。

“丝丝?”秋无风眼中现出询问的神色。

风丝丝白一眼秋无风道:“庄主好没胆,竟然利用一个孩子来讨好别人。”

秋无风恍(书)然(网)大悟,原来风丝丝误会了霜雪适才的举动是受自己指使,他也不点破,轻笑道:“难道让我跟孩子一样和你说那种话吗?”

“你承认了吗?”风丝丝故意做出个不屑的表情道:“孩子说的话,我只当它是孩子话。”

秋无风笑道:“丝丝,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厉害?”

风丝丝脸一红道:“谁让你以前那么傻呢!”

秋无风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风丝丝脸更加红了起来,不敢抬眼看秋无风,口气却仍倔强道:“你笑什么?”

秋无风不答,轻吟道:“常恨柔情无寄处,羞将怒语试情郎。”

风丝丝自从清醒,便坠入幸福的爱河,然而她很快发觉,在外人看来顺理成章的一对情侣,实际上却陷入了另一种微妙的尴尬境地,风丝丝所期待的进一步发展的爱情僵持在了礼与情的平衡中,她的内心在苦苦寻觅突破的方法,自然面然地便误解了秋霜雪的举动出自另一颗同样渴求接近的心。

对方借女传情,风丝丝自是欣喜若狂,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激动。多情女子对爱是执着而大胆的,但面对爱的人时却是羞涩而胆怯的,别看风丝丝语气硬,却正是在藉此掩饰内心的颤栗,小心翼翼呵护着自己渴望丢弃的自尊。

然而如今被秋无风一语道破,风丝丝脸上登时觉得有点挂不住,佯怒道:“你先利用霜雪,如今又来羞我,庄主真以为风丝丝是一个随意的女子吗?”

秋无风收了笑容正色道:“霜雪所言,的确不是我所指使。”

风丝丝听罢一怔,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起身急欲离去时,眼泪已忍不住在眶中打起了转。

才跨出一步,风丝丝只觉被人一把抱住,挣扎之际,温情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丝丝,我没有让霜雪代我表达,是因为我要亲口告诉你,丝丝,我爱你!”

风丝丝一听,说不上是羞是恼,心中大恨,努力探起压在两人身间的右手,在秋无风小腹上狠狠掐了一把。

秋无风大笑出声,大嘴觅向风丝丝的柔唇,风丝丝伸掌推了两次,见那张老脸死了性地凑向前来,终嘤咛一声,软倒在心上人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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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父亲房间的秋霜雪轻轻向前走着,一点神明却忍不住回视房中动静,毕竟是小女儿家,压不下心中好奇,但房中情景让她微笑不止,父亲在心中一向端庄,原来竟也是风流人物!

正在偷笑的秋霜雪突然间“唰”地羞红了脸,忙收了神明,却又想起师兄金光道人,他是否已回了乾华山枯木岭呢?

叹一口气,秋霜雪定慑心神,自己还有拥抱爱的权利吗?没有了吧?但世间还是有美好存在的,便如父亲和风姑姑。自己虽不能拥有那份美好,但可以为人间保留住这份爱,为了父亲,为了风姑姑,为了无数人间有情人,无论前面的路如何难走,都要勇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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