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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镜歌-舒玄-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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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唐儿正是准备入读涵儿隔壁的婉约书院。”璃勤见自个儿的女儿目光呆滞，一脸茫然，赶忙出来打圆场，一面说着，还一面拿眼睛不住地观看璃姬。
接到了爹爹的眼神，璃姬心领神会地应和着：“伯父说的是，唐儿正是要去婉约书院的。”
“听你谈吐，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哪像咱们家宝儿，成日里只粘着我，哪儿都不爱去，书也不好好读了！”阮氏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戳了戳璃菁菁的额头，又笑道：
“想当年，你伯母也是下了好一番苦功夫才入了婉约书院的。那九门考试可不容易呢……”阮氏打开了话匣子，神情里有着无比的怀念，似是想起了少女之时的事情……
九……九门？璃姬听罢阮氏的话语，顿觉头大如斗，竟然是连母亲这样的才女都吃力的考试吗？
先不说那劳什子婉约书院，这九门考试却又是个什么玩意……她在镜北耽搁了两年，先前在璃府所学的那些个知识，几乎都“还给”夫子了。如今叫她去考试，她还哪里考得上呢……
其后众人在她耳边究竟说了些什么，她都仿若充耳未闻罢了，只牢牢地盯住自个儿那不靠谱，随口胡诌的老爹不放罢了。
璃勤脱口而出之后，其实也是有些后悔的，女儿刚刚归家来，他又何尝舍得让女儿再入女学呢？只是……宝儿已到了金钗之年，婉约书院又是每隔三年才收一次适龄女学生，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宝儿便再无入学的可能了……
实际上，早先璃勤就有让宝儿入女学的想法，多多接触外边儿的学识，总是好过成日拘在家中那一方天地。只是……怎料得两年前竟然发生那样的事情，这事儿自然就搁置了，幸亏如今回来了，倒也不耽误下个月的报名及入学考……
因着这些考量，璃勤才说出那番话来的，再者，璃氏每一代的子女皆上那松竹书院或是婉约书院，如今又岂会因为宝儿而断了传统？
虎父无犬女，他有信心，自个儿的女儿必然是能够通过考试顺利入学的……！
散了场后，璃姬自回至宝院去，行至半路，却被那斜旁走出来的璃菁菁生生地绊住了脚步。
“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那璃菁菁恭恭敬敬地道。
那兰草闻言，却是向前踏了一步，像母鸡护犊一般，将娇小的璃姬挡在了自个儿的身后。这两年间，虽然璃府的上上下下都对璃菁菁好评有加，可兰草每每一想到这丫头是替了小姐的身份，便无论如何都对她喜爱不起来……
“兰草，退下吧，菁菁小姐只是想要和我说说话罢了，不必紧张。”璃姬将兰草劝退，微微提起裙摆，主动走到璃菁菁跟前，友好一笑道。
在没见过璃姬之前，璃菁菁对自个儿的样貌还是颇有自信的，可如今真正儿见到了璃姬之后，璃菁菁便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了。
璃菁菁艳羡地看着璃姬，只见她立在树下，夜风拂过她的衣裳，那般的韶颜雅容、冰清玉润，真真儿是“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这才十二岁的年纪，便已是如此不凡，若是再过几年长开了，可不知会是如何倾国倾城的姿色呢？在她看来，人世间最美好的女子莫过于此了吧……
她璃菁菁跟这真正儿的嫡系贵女比起来，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罢了。若说她有什么地方比其他人幸运的，那便是与璃氏嫡亲小姐五分相似的五官与身形了。也亏得这点子优势，她才能过上这般精致、优渥的生活……
璃菁菁打定了主意是要讨好这真正儿的千金的，自然要解释一番，不能让她讨厌了自己去。思及此，璃菁菁竟“扑通”一声跪在了璃姬的跟前，声泪俱下道：
“小姐，这两年，菁菁斗胆鸠占鹊巢替代了小姐，如今小姐回来了，本该身退，可偏偏璃夫人病情是那般艰难，故而菁菁又厚着脸皮留下来了，可是……请小姐放心，等夫人痊愈了，菁菁自会走的远远儿的……”
璃姬叹了口气，自己终究是浅薄了点，这璃菁菁一片赤诚，代自己照顾了两年母亲，难道等到母亲病愈了，真要利用完毕将她逐出府去？到时，她又上哪儿过活呢？
“菁菁，快快起来，你同我这般相似，替我照顾娘亲，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如何会怨你呢？再者，我们璃府岂是容不得人的？将来娘亲痊愈了，只怕也感激你呢，又怎会让你离开！”
璃菁菁见嫡小姐这般气度，更是自惭形秽，一时间竟是犹豫了起来……可话到了嘴边，又努力咽了回去，想起璃氏庶二房夫人每每相要挟，若是真的说了出来，只怕……什么都完了。
告别了璃菁菁，璃姬有些疲累地回到了自个儿的住处，可没隔多久，璃勤与璃泽两父子就寻了过来。
“马上就要入女学考试了，宝儿，明日爹爹就将宁卓夫子、萧姒夫子请回来教你吧。”璃勤厚着脸皮朝璃姬笑道。
……这样快就要开始恶补了吗？璃姬头疼地想着，不过……今天在饭间，见大家谈论那婉约书院，大多是慎重的语气，想必那书院是极负盛名的。
“爹爹，你且告诉女儿，那入学考试究竟是什么时候？”
果然问了！璃勤和璃泽对视了一眼，而后璃勤以眼神示意让儿子回答宝儿的问话，璃泽叹了口气，认命地道：“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便是婉约书院三年一次的报名日……宝儿，你好好备考吧，哥哥信你肯定是能考入女学的。”
“…………”好坑！
之后，璃姬在高强度的学习下度过了接下来的大半个月。
可就在此时，才刚刚结冰的日光海峡，又迎来了一场恶战。
此次战役，也不知那白刹军究竟是得了何人的指点，竟变得神勇无比。
而冰峰国内的人民因战乱肆虐，无法生活，唯有跨越海峡到镜朝边境来避难，如今，日光城郊聚集了大批异族流民，补给越见短缺。
远在吉安城的镜北王一行人，接到消息之后，装了满满当当几大船的补给，火速赶回镜北。在即将登陆之时，却发现海峡上抛了整整一百零八具无头尸体，那死者的人数，却恰恰正是十年前从辛九国群岛逃出的一众黥面少年的人数……
旈臣当即率领一众黥面男子，亲自将那一百零八具尸体搬了回来，并命人用木头刻了脑袋，安在那些无头的尸体上之后，好生安葬了……
＇古镜歌盛世篇 第72章 九学备考＇
上山报名之后，再过一个礼拜，便是婉约书院的入学考试了。
璃姬在回府的路上，有些发愁……
“琴、棋、书、画、舞、烹、医、诗、算……”同璃姬一起坐在马车里的兰草还在不停的叨念着，先前她在婉约书院听到的那九样考试的项目。
璃姬扶着额哀求道：“兰草，你别叨念了，小姐我头疼……”说罢这些，她停顿了一会子，又恨恨地道：“都怪爹爹！这样短的时间竟然就放话出去要让我入女学，这若是考不上可怎么好，落了脸面不说，娘亲又会怎么看我！”
“我家姑娘这般天资聪慧，连宁卓夫子都是赞不绝口的，这九样考试必然是不在话下的。”兰草那一双眸子，煜煜生辉地看着璃姬，在她看来，自家的小姐就是那无所不能的谪仙儿，区区考试又如何难得倒她呢。
璃姬想起那婉约书院入学的条件来：琴、棋、书、画、舞、烹、医、诗、算，这九学务必达到六门合格；并有一门学识达到优秀的标准，方可入学。“……只有勉力一试了”璃姬幽幽叹道。
值得庆幸的是，那婉约书院所定义的女学却与璃姬所理解的传统意义上的女学是不同的，璃姬所理解的女学，是如《女诫》、《女则》、《女鉴》、《女论语》那般，宣扬贞顺节义、宽容去妒、闺门礼仪、遵守妇德的女子私塾。璃姬原先想着，若是在这样的地方待上三年，也便跟在庵堂里修行无异。
哪知那婉约书院的内里倒是新鲜有趣的，既有专门教人医理、辨识草药的“浅草医女堂”，也有专门教人各类乐器的“妙音礼乐堂”，又有通才卓识的夫子教人作诗作画作文章的“诗情画意堂”，还有专门教人制作精致菜肴的“色香味皿堂”，当然，也少不得有教人国内外时兴舞蹈的“翩若惊鸿堂”。
通过二哥哥璃涵的解说，璃姬才知道，原来镜朝的女学竟是这般多彩多姿，她自是十分向往来此学习的，只是……这考不考得进又是两说了。
只那密密麻麻前来报名的人儿，就够璃姬惊叹一番了，几乎是镜朝内外但凡有些头脸、背景的十二岁女子，只怕都聚集在这儿了。
而婉约书院每隔三年一次的收学生之日，更是大家侧目的热点，只因这婉约书院不仅仅是镜朝唯一一所女子学院，也是培养人才的好去处，不少著名的女医师、女画师、女琴师、女舞者、女诗人都是从婉约书院毕业的。
璃姬但观今日来书院报名的众多少女之中，不乏有许多教养学识极好的人儿，璃姬觉得，她的对手不仅众多且都实力不弱。偏偏自个儿还是个“半吊子”，为了达到婉约书院入学的最低标准，璃姬把心一横，看来只能走些旁门左道了。
璃姬是知道自己斤两的，她从一开始便打算从九门之中选取六门来认真备考，至于剩下不擅长的三门，直接走个过场便好，反正是必定不得通过的。
琴艺和舞艺毕竟是得了当代大家萧姒夫子和宜瑶夫子指点了的，自然是必选科目。且说这一个多月来，璃姬是每日不落地练习着，虽说空了两年时间，但也拣回了不少，并且更有进益。
而诗词和算数这二门自然也是不在话下，她唐筱璃当年在现代，唐诗宋词也是背了不少，随便借鉴一首，便能应付过去，而算数更是小菜一碟了。
烹饪这一项，璃姬也是胸有成竹的，也许不能够像其他贵女一般做出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古典菜肴，但她可以以别出心裁的现代厨艺来取胜。
至于弈棋……虽然璃姬也是会围棋、象棋这些个棋的，却也仅仅是会罢了，并不精通。书、画、医术这三项却是她的弱势，虽然璃姬每日都在练习书法和绘画，可哪里能抵得上人家研习了数年的闺中小姐？璃姬有些心虚地想着，她所精通的，不过五项，因此这其他五项莫说合格，须得做到让评审的夫子眼前一亮才行。至于这最后一项，璃姬准备押宝押在绘画上，只看行不行得通罢了……
“小姐报名奔波，却是辛苦了，菁菁备了些解乏的花茶和点心，一同享用可好？”
璃姬刚回了至宝院，揉了揉酸胀的额角，正往那美人靠上一躺之时，那璃菁菁却踏了进来。
璃姬闻言笑道：“多谢菁菁姑娘了，我正渴着呢，姑娘倒是送来雪中炭了。”话音刚落，璃姬却又似想起什么一般，炭……炭！！
“兰草，你唤人去取一块果木炭来，照着笔管的样子去削成数根，记住，前端要同毛笔尖一般，削得尖细尖细的……”
璃姬冲着兰草吩咐完这些，这才转头招待璃菁菁，那璃菁菁只笑着将那食盒端到桌上，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却是浇了酸甜红梅汁儿凝的如膏一般的白嫩酥酪，用那精致琉璃盏装了，这样看相及味道俱佳的点心，让人看了格外的口齿生津……
璃姬正是疲乏之时，哪里见得这般好东西，她吞了吞口水，拿起银匙就往那盏里直舀了满满一勺，待放到嘴里，闭上眼细细感受一番，自是人间美味，不能以言语来描述……却想起，这酥酪却是拿牛、羊奶凝乳所制……？继而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兰草，去唤人用木头雕几个模子来，不用太复杂，唔，我还是拿纸笔画几个花样子出来吧，叫他们照着我画的花样子来做！”
说罢璃姬便放下银匙，冲璃菁菁歉然一笑，跑去那桌案前，拿起毛笔略略一想，便下笔画了几个精巧的花朵及蝴蝶来，待到那墨迹干了，又匆匆拿给兰草。
却说那璃菁菁诧异莫名地看着璃姬好一通忙，虽不知是何道理，也不欲多问，只又从食盒里头拿出自个儿先前泡好的花茶，又摆出了一应茶具，添了一杯递到璃姬面前来。璃姬倒也不推却，拿起杯子便轻啜了一口，那口腔中些微的清香与甘甜令她的疲惫一扫而空，璃姬思忖着，这璃菁菁确是个妙人儿，难怪母亲离不了她……
二人在房中一边吃着酥酪一边喝着花茶，叙了好一会子话，那璃姬本就是个好相与的，加之璃菁菁的有意交结，这关系便渐渐拉近了，虽然没见过几次，这二人如今却是一点儿也不生疏了。
直到接近晚饭的时刻，阮氏房里头的人来寻她，那璃菁菁方才收拾了残盏，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至宝院。
此时兰草倒是忍不住撇撇嘴道：“小姐！你究竟看清楚了没有！何必待她这样客气！那璃菁菁可是个野心之人，她如今这般拉拢亲近你，定然是想等主母病好了继续在咱们府上做小姐的……”这兰草因璃菁菁替了自家小姐，自然是看不惯她的。
璃姬点了点兰草的额头，笑道“我的好兰草，你这虚长我六岁却是白长了吧……这待人接物怎地如此草率！她就是再厉害也越不过你家小姐去，哪里又能影响得了我！何况，我若是入了学，母亲少不得还得靠她照顾了……”
“不同你说这些了，小姐我还得备考呢！”璃姬将那兰草推了出去，自个儿却又在桌案前写写画画了起来……
同一时刻，镜北日光城
如今不少异族流民迁到日光城郊，因着生活习惯的差异，暴、乱时有发生，种族之间的矛盾已是相当尖锐，且是不知何人在幕后煽动，竟将这些矛盾全部转嫁到镜北王身上，那些表面上的暴、乱头领却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才是“替镜北与冰峰人民主持正义的化身”。
那镜北王旈臣虽然几乎统领了镜朝军力的四分之一，却是按耐不动，只自个儿带了几名黥面好手，迅速俘虏了发动暴乱的头领十五名，对那潜藏在流民之中的白刹细作则是全部斩杀，而跟着一同参与暴乱的镜北汉人则是遣散回家，并勒令其家属好生看管。
终于在同年十二月初，那白刹军趁着日光城冰雪封城，备粮过冬之时再次集结十二万兵马，号称二十万，以“借粮过冬”的名头，越过海峡大举进犯，连带的，那些城郊一直觊觎着日光城内繁荣的冰峰流民也大批大批的冲击着日光城各处城门……
＇古镜歌盛世篇 第73章 成败难料＇
眨眼之间七日便过去了，而今日便是那婉约书院入学考验的日子，璃姬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床上还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便由着丫头们悉悉索索地给她穿起了衣裙。
用过早膳后，璃府的马车便出发赶往那距离皇都永乐城五十里地的苍松山。直至入了婉约书院，璃姬才发现，这园子里头已经是黑压压一片的人头在攒动了，敢情镜朝上下，周边、海外所有的闺秀、淑女都聚集在这儿了吧，这般多的贵女在此，只怕是宫中选秀也不遑多让……
璃姬见此阵仗，真真儿想转身掉头就跑……可既然已经答应了父亲，又怎好当“逃兵”？如今她也只好打叠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背水一战了！
璃姬下场的第一门考验便是舞艺，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不影响他人考试，应试之人皆是单独入那“翩若惊鸿堂”的，进去之后先跳一小段舞来给夫子们看，等夫子们鉴赏完毕后，会给予通过、优秀、不通过三种评判。
璃姬倒也不看先前进那堂中的少女，只坐在院子里头的石凳上屏息以待，等到女童唤到她的名儿之后，她便往那厅里行去。
璃姬进了门后才发现，坐在那正中央的，却是自个儿的舞艺夫子，宜瑶，而她身旁还有两位女子，也皆是身姿极佳的人，一看便是常年习舞的舞者。
璃姬先是款款地向三位舞夫子行了个礼，等到坐在主位的宜瑶冲她点了点头，她遂从随身携带的香囊之中取了两串银铃出来。
璃姬为了今日的舞艺考验，特地穿了条素白色宽摆长裙，她先是脱下自个儿的绣鞋，将那两串银铃分别绑在了脚踝上，赤足站在毯子之中。
而后，只见她身姿娉婷地立在原地，两脚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慢慢地跳起了旋舞来，那脚踝上的银铃随着她轻盈的旋转，也自然而然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动。此时虽然并没有人给她弹奏配乐，可那银铃的响动却带来了极富韵律的节奏感。
渐渐地，璃姬越转越急，像雪花儿那般在空中飘摇，又像似蓬草一般在风中飞舞，层层叠叠的素纱裙摆随着她的旋转，而呈现出了煞是好看的波浪起伏一般的弧形！这般迅速转动的旋舞，端的是绚丽夺目，看的三位夫子眼花缭乱、目不转睛，竟是不知，究竟哪儿是她的脸，哪儿是她的腰，哪儿才是她的背了……
银铃随着她急速旋转，响动也变得越来越急促，突然之间，那银铃的响动却是戛然而止，夫子们隔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原来这旋舞已经结束……
这璃姬所跳的旋舞，不仅姿态优美，更考验的是舞者的精湛功底，跳舞之人要做出身姿优美的旋转是极为容易的事儿，可像她这般，竟能迅速地旋出如此迷人眼、惑人心的境界，却是少有人可以匹及的，在座的三位夫子自问，饶是自己去跳那旋舞，只怕也是不能够跳的如此精彩绝伦的。
看了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旋舞，包括宜瑶夫子在内的三名舞夫子，都纷纷给出了“优秀”的评判。璃姬心情激动地穿回了绣鞋，伸手接过了宜瑶递过来的五彩丝绦，恭恭敬敬地冲着夫子们行了礼，便喜滋滋地出门去了，那根五彩丝绦，是只有被评为优秀的女学生才能拥有的殊荣。
出了“翩若惊鸿堂”，璃姬在教仪的带领下，去往下一个考点—“诗情画意堂”。因跳舞需要施展的开些，因此是单独列考，而这诗情画意堂，却有四门考验在里头，分别是书法、绘画、诗词以及算学。
在这四样里头，璃姬选择最先考的是书法一门，而这堂中主位上的老者，不是宁卓夫子又是谁呢！璃姬在见到宁卓之后，心中略又踏实了些。
可惜…虽然上头有“熟人”，可排在璃姬前面儿的那名少女，却是令她叹为观止！只见此女双手各执一管笔，一边跳着舞儿，一边快速地甩动着水袖，手上却也没闲着地左右开弓、笔走龙蛇，不一会儿的功夫，两边的案几上皆多了一副工工整整的“颜体”字来。
璃姬惊异不定地看着那少女，竟是左右手都能写出这样的好字来，自个儿却是连右手都不如她……
待轮到璃姬去写字时，只中规中矩地拿起毛笔写了一首这样的诗：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①
而主位上那宁卓老夫子在看到璃姬所写的字时，先是皱了皱眉，可看到内容之后，却是翘起了嘴角，想不到自个儿忘年收到的这名小徒儿，却是个促狭的……
意料之中，璃姬那一手毫无特色的字迹在书法这一场只拿到了个黑色丝绦，自是不通过的……只是那诗词方面，璃姬却是拿到了通过的红色丝绦。
接下来的算术，却是璃姬的拿手项目了，只见身旁的少女们个个都蹙着秀眉，抱着算盘拨弄的劈啪作响之时，她已经将全部答案都写在了宣纸之上，交给了主考夫子。
她这般表现自然令夫子们惊疑不已，却是怀疑她是否使了些小人手段，提前得知了题目，这才作答的如此迅速。
夫子们面带狐疑地临时加出了几道算学题目给璃姬，想不到璃姬只看了一眼，便快速地将准确答案脱口而出，连算盘都未曾动过一下！夫子们这才不得不信服了，原来这小姑娘竟真个儿是算学“奇才”！就这般，璃姬轻轻松松地又拿到了一条五彩丝绦。
没办法，这古人出的题目着实简单，只要看完了题目，便能轻松给出答案，这样的题目，恐怕连小学生都要唾弃了……璃姬在心中暗暗思忖着。
接下来的绘画考验，璃姬却不像其他小姑娘那般，正儿八经地伏在案几上作画。而是从兰草那处取了一张从海外运来的羊皮纸来，并用一个大木板固定住，放在木架之上。又从一个小盒子之中取出削的如同毛笔一般形状的果木炭条来，笔杆处拿那丝绢包裹住了之后，她便用这炭笔在羊皮纸上作起画来。
前来应试的姑娘们都是拿毛笔、墨、颜料等在宣纸上认真作画，这些姑娘们所作之画，多是“重神似而不重形似，重意境而不重场景”的传统书画。可璃姬绘画的手法却与他人并不相同，她所作之画，是颜色单一的墨炭画，且是使用的极为逼真又写实的西洋手法，这般稀罕的手法，从前可从未有姑娘们使用过，自是让夫子们又犯难了。
婉约书院之中，有那西方远道而来的交流学者，登时就被请到了“诗情画意堂”来品鉴璃姬的画作。
那学者在见了璃姬的画之后，却是对她所作之画赞不绝口，只说这小姑娘竟比许多西方人画的还要好，那画中的花鸟的特征与形体也是把握的极为到位。
可话虽是如此，主位之上的宁卓夫子却是深恼自个儿的爱徒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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