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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又度玉门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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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烨身前,空空如也的肠胃却在此际不合时宜地咕鸣起来。她用手捂住胃腹,但咕鸣之音反而变本加厉。
  羌浅难饰尴尬,只得讪笑着别过脸。
  “走吧。”戚烨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木轮滚动声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羌浅回眸,见戚烨已行至马车旁,急忙追了上去。
  马儿蹬蹄嘶鸣,在冰天雪地中呼着白气,像正等待着主人驭驶。戚烨扬起手臂,在车辕一侧用力一撑,身形便脱离轮椅落在车上,动作淡定从容。
  车身迎风,清逸少年白衣猎猎,广袖于朔风中不住摇曳,只是身形看来稍显单薄了些。
  坐身车上,戚烨的视线角度改为由上至下。他看着车下的羌浅,面色沉静不可名状:“还要请你将椅子挪入车舆内。”
  羌浅眼见戚烨独自跃身马车的一幕,心中已生叹谓,忙道声“好”,将轮椅搬入车中后,与戚烨同坐在车前。
  “你的气力倒是不小,伤势恢复也可算神速。”戚烨扯过缰绳,音色淡薄如初。
  羌浅双颊泛红,正不知说些什么,马儿已提足前行。车辙辘辘,马车缓缓行进于雪色中,载着二人从清风寨的边际回归。戚烨并未将马车驶回先前的楼宇,而是穿过雪径驶向距离遥远的小宅。
  “那老人家叫‘丑伯’,他从没说过话,一辈子都只做着刷马一件事,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样的生活,看来宁静祥和。”戚烨望着远方道出的这番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此后便又是寂静的一程路,耳侧只有风声与车行回响。羌浅坐在戚烨身侧,仍有太多疑惑未解。她又想到了七心莲,想到了唐苏的怒容,想到了师父生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越是思考这些问题,便越是感觉心烦意乱,再加之腹中空虚难耐,只能埋首在臂弯中,闷不吭声。
  车行渐止,戚烨将马车停在小宅后侧。羌浅回过神,不待戚烨出声便将轮椅挪出置在了车侧。戚烨眸光微扬,撑住扶手坐回椅上,淡雅安然。
  羌浅随在戚烨身后进入小宅,才发觉自己原先并没注意这小宅内里虽不大,但房间廊径也是宽阔平敞,忍不住开口问道:“戚公子,这是你的居所?”
  戚烨轻轻颌首,在廊径处调转轮椅方向。羌浅跟近一看,却是来到灶下,而灶前桌上摆放着几碟清淡菜肴。
  她难免诧异,忙回首去看戚烨,却听戚烨淡淡道:“你前两日昏迷之时,只能吃些稀食。这里的饭菜本是为你准备,待你醒来时便可食用。”
  羌浅愕然,她转醒时便开始慌乱寻找七心莲,根本无心留意其他,又岂会看到这些饭菜。此时饥饿感已到达极限,她面露喜色,顾不了那许多便坐到桌前。
  “戚公子,那……我不客气了!”
  “不热一下么。”
  “不用!”羌浅已狼吞虎咽起来。
  天气寒冷,饭菜摆放已久早已冰凉,但羌浅吃来只觉有滋有味。不一会儿,桌上菜肴便被一扫而空。羌浅抹抹嘴,满足感溢上心头,却忽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困惑看向戚烨。
  “戚公子,你说清风寨中已无旁人,那这些饭菜难道都是你做的?”
  戚烨只用深远的双目平视着她,不置可否道:“我向来独居。”
  “怎么没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么?”羌浅难以置信。
  戚烨的双瞳似有难以察觉地微光浮动:“力所能及的事,我不会假手于人。今夜你就在原先的房间休息。”他话语清冷,说完便摇动轮椅离开,进入了廊径尽处的房间。
  羌浅目送戚烨离去,心里不知怎的竟像是浮起了一丝涩意。
  ……
  羌浅回到房间,脱下衣衫查看自己的伤处。从坐上马车,那里便总感觉有些微痒。但当她解下敷在肩头的布帛时,竟惊奇发现极深的伤口已处在愈合阶段。
  这又是一件她不敢相信的事,她完全想不到是什么样的药膏能有如此迅疾药效。
  这一夜,羌浅睡得并不太好。她即使很是困倦,但只要闭上眼,杂乱无章的念头便会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不知明日那群人马到来后又将会发生怎样的事,更猜不透戚烨心中所想。
  带着千万纷繁思绪辗转反侧,羌浅迷迷糊糊地如梦。
  梦中,她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从江南的绿水青山中飘远,忽而落足于边关的风沙间,手中捧着一朵娇嫩的青莲。她踏在黄沙上,走得有些艰难。前方有一道身影,和她差不多大小,很熟悉,却又很渺远。
  空灵的笛音从那道身影处传来,莫名牵动了她的心。她一步步追随着那笛音而去,与那道身影的距离逐渐缩短。她就要看清那身影的容颜,但一阵狂风平地而起,飞旋的沙尘带走了她手中的青莲。风沙过后,笛音已消散,身影亦不见……
  ……
  清晨,连日的阴霾散尽。阳光升起,温度也略有回升,积雪在一夜间已化了多半。小宅外的树篱后,原野雪色正不断消融,放眼望去,荒草与积雪相间,勾勒出一团团斑驳的印痕。
  羌浅起身后走到窗前,便见到屋檐下少年略显孤寂的身影。见她走出室外,戚烨向她浅浅点首,面上不露悲喜。
  羌浅觉得自己总该说点什么,于是有意无意找着话题。
  “戚公子,我肩上的伤怎会好得这样快?是你用了什么奇药的缘故么?”
  戚烨的视线从她身侧经过,却并没有作答,漆黑的瞳眸若有所思般凝睇远方。戚烨不说话,羌浅即刻无所适从,看着荒原也愣了神,稍过一阵后,才发现戚烨已操动轮椅向小宅后行去。
  看戚烨走远,她赶紧跟了上去,到马车旁时,却只看到车下的空椅。
  “你来驾车吧,回到昨日的地方去。”戚烨的声音从车内传出。
  羌浅有些意外,没想到戚烨今日会坐入车内。沿着相同的路,二人回到昨日里与众人相持的楼宇前。远处蹄音滚滚嘶鸣声声,数十名骑士卷尘而来。
  戚烨对仍在车前的羌浅道:“你也进来。”
  羌浅点着头退入车中,只这一会儿工夫,以左愈明为首的马队众人同样在楼宇前驻足。
  左愈明的眼神闪着寒芒,策马在羌浅与戚烨所乘的马车旁兜转一周,扬臂打个手势,两名骑士便从马背飞身而起,凌空跃上了马车。
  刺目阳光在车帘被骑士掀起后涌入车内,羌浅眼前一亮,已看见二人肃穆面容。二人确认车内只有戚烨与羌浅两人,对视一眼后又将车帘放下。
  这时左愈明阴沉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戚公子,你带着这女子是什么意思?”
  “行动不便的人,总需有人照料。”戚烨冰冷道。
  左愈明不再言语,打马向前掠去。马队蹄音又起,马车迅疾起行,只不过驱车人不再是戚烨亦或羌浅。
  羌浅透过车窗,只见到清风寨中的景物急速后退,片刻过后马车便驶入荒原之中,走上了一条她不认得的路。
  “戚公子,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
  “去向大漠,自然要出关。‘海市蜃楼’就在大漠深处。”
  戚烨终于又提到了“海市蜃楼”,每每听到这几个字,羌浅总会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眼前甚至会无端浮现一幅虚无缥缈的幻象。
  是否在她失去的那段幼年记忆中,她也曾经听到过这几个字?
  “戚公子,‘海市蜃楼’,究竟是什么?”她问。
  戚烨侧眸,良久后方缓缓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江湖出现传闻,说是百余年前时,有位江湖异客于大漠深处筑起一座城池。筑城时,工匠在地基中设下重重机关,以至这座城池可起落于地面上下。”
  “可起落于地面上下的城池,这也太神奇了些!”羌浅惊叹。
  戚烨目光深邃,继而又道:“传闻又云,在这城池之中有一座高楼,其间机括暗径更胜城池,筑城的异客将毕生财富倾数埋藏于高楼之内,得此财富者,百世享用不尽。只不过,这些都只是传闻而已,大漠中是否真地有这样一座城,这样一栋楼,从没有人见过,所以传言始终只是传言而已。直到十几年以前——”
  他话到此处却停顿下来,墨瞳愈显幽深,沉默半晌。
  “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么?”羌浅听得入神,焦急追问道。
  戚烨看看羌浅,仍是幽远道:“十几年前,锦衣卫中的一位统领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一束羊皮卷宗,卷宗上的图画像是一幅地图。这位统领越想越觉图画奇妙,几经推敲后确定这地图所指的终点就是那座传闻中的城池。然而他得到地图的消息在江湖中不胫而走,多方势力都对传闻中城池内的宝藏心存觊觎,欲从他手中夺取地图,他本人遭致追捕,妻儿也被囚禁。”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那后来呢?他与妻儿是否平安?”
  “后来,他拼死与那些联手围捕他的势力周旋,救出了他的幼子,但他的妻子在这一役中去世。再之后,他便携幼子与那地图从这世间上销声匿迹,再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戚公子,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
  “清风寨中的老人,不时会回忆往昔。”戚烨侧首窗外,面容仍淡漠如故。
  羌浅长长叹息,在听完这段尘封的往事后久久不能自已,但随即更多的疑问又浮上心头。
  在唐门时,戚烨曾以七心莲为交换条件让自己送了一个木匣给唐门门主唐自傲,在这之后不久,唐门即被东厂人马围攻。后来在雪夜遇到似乎是为唐门求取救援而来的唐苏,唐苏浑身浴血正被左愈明人马追击,她也说是自己致使唐门遭此劫祸。难道说这件事,当真与那木匣内的东西有关?
  还有,既然戚烨也说没人真正见过“海市蜃楼”,那他对左愈明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们现如今动身前往大漠,但到大漠之中,又该去向何方?
  她极力想理清个中头绪,却发觉越想越令自己心绪难平。
  马车在骑队后辘辘行驶,许久过后车外嘈杂声响渐盛。羌浅向外看去,见队伍已行入集镇之中。抬眼相望,巍峨城关屹立远方,在日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戚公子,还请下车。”车外,又传来左愈明阴郁的声音。

  ☆、第10章 圆满的月

  古老的城关下,飞沙漫天。承载着千年记忆的城墙依旧屹立不倒,“玉门关”三个烙印在城楼之上的大字苍劲巍峨。
  左愈明的队伍在关口下热闹的集镇上暂停。策马骑行的众人利落地翻身下马,将数匹骏马送进了集镇上的一处幽僻场地,又从场地内牵出了数头高大的骆驼回到城关下。
  马车内,戚烨对羌浅道声“下车”,双眸倏又笼上寒意,脸容尤显苍冷。
  羌浅在一路之上虽有心事重重,但自己现在似乎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她将马车前端的帘幕撩起,先行一步自车内移出戚烨的轮椅。戚烨重新回到轮椅上坐定,动作仍然泰然沉着。
  城墙脚下,左愈明的目光与戚烨相交。他的眼神亦极低极沉,仿佛暗中藏有杀伤之力。待队伍中人清点物资结束,众人便全部跃上骆背。
  “戚公子,筹备妥当,该起行了。”左愈明乘于驼背上,居高临下看向戚烨。
  戚烨冷目相视,侧首对羌浅道:“借你的肩臂用一用。”
  羌浅还没反应过来,戚烨指尖已轻轻落于她的右臂上端。她只觉一股不大的力道撑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瞬间又消失不见。眼前一道白衣掠过,戚烨身形已借势向上,落坐于驼背。
  “把椅子缚好,你也坐上来吧。”戚烨道。
  羌浅除了点头,也不知还应怎样。她将轮椅用厚布覆盖,缚于骆驼身上,自己也翻上驼背。与戚烨分坐驼峰两侧,两人的距离变得非常接近,羌浅的心却莫名其妙地跳动加速。
  此时却听戚烨低语道:“我坐不太稳,若是跌下去,还请你扶住我。”
  “好。”羌浅带着赧意诺诺道。
  她心里七上八下,喘息声不自觉加重,终于忍不住又道:“戚公子,与这群人在一起,真的不要紧么?”
  “左愈明一心跻身仕途,效力东厂多年,但一直不受重用。就像这次东厂围攻唐门,他却不得参与,只被派遣去截杀唐门为求救援而潜出的人。现在有此立功时机,他定然不会放过。在他未达目的前,我们都很安全。”戚烨淡漠道。
  从关口出行前进一阵,便能看到雪景不复,放眼望去只有铺天盖地的滚滚黄沙,而在这满目的沙尘间来往的异族商旅亦是络绎不绝。左愈明数人此时也是做普通商人打扮,用布缕遮面阻隔风沙,并未引得途中旅人的注目。
  驼铃声声清脆悠扬,戚烨幽深眼眸凝望着天地尽头,却在黄沙迷眼时指引驼队脱离大路,走入了绵软细沙间的歧途。
  ……
  驼队不紧不慢地前行,落日近乎消糜之时,极目之处便再见不到生人踪迹。直至夜近深沉,半弯皓月攀上穹顶,左愈明方才指挥队伍落脚歇息。
  此后数日,队伍仍在戚烨的指引下前进,左愈明阴郁的脸孔一成不变,与戚烨只在辩明道路时偶有冷谈。每当夜幕休憩时,戚烨便会远离一干人等,独自一人遥看渺远天地,不发一言,只在风沙间留一束孤寂的清影。
  无垠黄沙、落日孤烟,现实的景致与羌浅梦中的幻想竟惊人相似。与其靠近左愈明的人马,她更愿意远远坐在一旁看着戚烨的身影。她觉得他本身就是一个迷,一个自己永远无法猜透的迷。
  然后她不得不又想到了七心莲,想到唐苏曾说过的七年时间,想到那世间奇花可能关乎着戚烨的生命。所以她不时就会有冲动,想去向戚烨问清楚那些困扰着她神思的问题。
  大漠之上的苍凉之感使得她无端生出悲切之意,她忽而又想,或许很多事戚烨不愿人知,而自己也该停止猜想那些本与她没有关联的事。于是她讷讷地坐回了原地,静静地守着戚烨的背影。
  ……
  路程不曾怠慢片刻,驼队补给亦消耗了大半,一行数人仍行走在浩瀚的沙土间,远方没有尽头,身后也不见来时之路。
  沿途环境变得越来越恶劣,野兽的尸骸被鹰隼食尽,白骨瞬间又被流沙吞噬。他们真正走入了大漠深处,放眼四周再无生灵。这里大概从未有活人踏足,空中狂风阵阵,就连骆驼也拔足难行,而左愈明的耐心也在此际消磨殆尽。
  时间一晃而逝,这一夜已月趋圆满。
  羌浅的朦胧睡意被步履声惊散,她睁开眼,便看到左愈明率领众人赤目疾行而来。左愈明一把推开羌浅,双眼森光陡现,瞬也不瞬将目光盯死在了戚烨的身上。
  “戚烨,我信你所言深入大漠,现今已至月圆,可‘海市蜃楼’在哪里?”他每道一字,便向前一步,每向前一步,面上便多出一分狰狞。
  戚烨冷冷看向他,眉宇处变不惊,只由得左愈明逼近。
  寒光突闪的瞬间,左愈明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以惊人的速度直掠向戚烨的身侧。
  羌浅见左愈明全无征兆倏然攻来,大惊下竟不由自主从戚烨身旁一跃而起,以迅雷之势横挡在戚烨身前,硬生生迎上了左愈明的刀锋。
  左愈明见此唇角冷讥,手腕一翻刀势突起,在羌浅措手不及之际刀光飞出,出其不意从她身间穿过。
  羌浅惊异之下急急回身防护,却看到左愈明手中的刀光在电光火石间已趋向了戚烨身间。而戚烨不作反抗,只任由冰冷薄刃悬停于自己面门之前,墨眸冷然却无分毫惧意。
  戚烨被制,羌浅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立身一侧进退两难。左愈明身后众人就在这时抽刀出鞘,也将刀刃架上羌浅脖颈。
  戚烨的瞳孔内反映着左愈明的刀光,眉目无情道:“‘海市蜃楼’,就在这里,在大人足下。”
  左愈明眼神一凛,视线即刻扫向地面。
  戚烨又道:“大人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
  “等?”
  “明日此时,大人自会见到想见的一切。”
  “若是见不到呢?”
  “大人大可将我一杀了之。”
  左愈明疑忌转动鹰目,将荒漠扫视一周,而后凶狠凝住戚烨,刀锋离戚烨眉心仅余半寸。蓦地,刀光一晃,他竟收刀入鞘。
  “好,就等这一日。”
  抛下这句话,左愈明手臂一挥,带领手下众人回到远处的营地。
  羌浅不再被胁迫,急忙奔至戚烨身旁。还没等她开口,戚烨已侧目:“你刚刚为什么要冲过来?”他的瞳光深远难明,不知是愠色还是忧意。
  “我怕左大人他会……”羌浅支支吾吾不知怎样解释。
  “你怕他会杀了我?”
  “嗯。”羌浅踌躇着点点头。
  “他不会,他还要等我带他走出这片大漠。”戚烨的音色仍是清冷,“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说完这些,他沉默望向远方,不再与羌浅多做交谈。羌浅只有一个人悻悻在火堆旁坐下,这一夜久久未眠。
  ……
  次日,风沙难得小了些。到得傍晚时,左愈明便又带领手下人马将戚烨与羌浅团团包围。
  戚烨冷冷看看众人,对左愈明道:“夕阳未落,大人为何已如此心急?”
  左愈明须臾间亮出钢刀,刀尖再度指向戚烨:“不过是希望能如戚公子昨日所述,见到想见到的东西。”
  羌浅见左愈明又以兵刃相胁,心下立时焦躁难安,但想起戚烨的话,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不做反抗,被左愈明手下拿住,眼睁睁瞧着众人再次陷入僵持。
  时间不断流逝,天边光芒不见,黑夜开始侵袭大漠。一轮圆月升入碧空,左愈明阴森的眼眸望向圆月,手中的刀不离戚烨眉心。
  “戚公子,现在时辰到了,可我想见的东西还未见。”左愈明目露凶光。
  戚烨却在此刻垂眸,瞳光似将地面穿透。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时,众人脚下忽地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惊天巨响。一时间狂沙滚浪卷起千层烟尘。众人视野皆被翻天覆地的沙土弥漫,足下土地剧烈震颤,再不能平稳站立,满天迷雾中一座庞然城廓自地底腾起。
  等待轰然巨响与漫天烟尘皆尽散去的这段时间冗长而煎熬,在此过程中,许多人站立不稳几近跌倒,但没有一个人出声,仿似所有的人都被眼前景象所震慑。众人只是静默无言地见证着那被岁月侵袭却不倒的残壁与屋舍似幻象般惊现于大漠深处。
  圆月的光华一如既往地笼向了颓败的城墙,洒在了沙漠中众人的衣衫足面,也同时涌进了左愈明的爆红双目。
  “这里就是海市?”他的手中仍执着刀,刀尖仍指向戚烨的面门。
  “这里就是海市。”戚烨冷眸的焦点穿透刀光,与左愈明的赤目相交。
  “那座楼就是蜃楼?”左愈明扬首扫向颓城中一栋突兀耸起的危楼。
  “那座楼就是蜃楼。”戚烨保持着不变的眼神,无惧无畏。
  “戚烨,自你提起‘海市蜃楼’,我就很奇怪,这百十年来无人知晓的秘境,你是如何得知?”
  “清风寨立足大漠,偶入无人之境的几率本就大些。”
  “哼,江湖中人只道这秘密藏于唐门之中,却不知清风寨的戚公子一早便已得见‘海市蜃楼’真容。可是如此,我就更是不解,因为按常理讲,那楼内宝藏早应被戚公子据为己有才对。”
  “若是这‘海市蜃楼’可由人随意出入,大人以为长久以来的传闻还会存在么?”
  “如此说来,那里很危险,你是想借我之力求取宝藏?”
  “可以说,大人与我有着共同的目标。只有像大人如此身手的人,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左愈明收回远眺的目光,再度狠狠凝视戚烨:“你带路。”
  戚烨渊瞳微移,不愠不慌道:“好,但大人的人马最好留在此地。”
  “为什么?”
  “为了大人。若是这些人见到宝藏后起了祸心,对大人不利就不好了。”
  左愈明沉吟片刻,手臂一挥,对手下众人下了留守命令,身边只留下最值得信赖的三人,而后刀锋一转,立身戚烨身侧道:“走。”
  戚烨侧首看看一直被挟持在一旁的羌浅,对左愈明道:“海市蜃楼,只在月圆之夜现形,一旦天亮便会复沉地底。我只有一身残躯,而海市中道路崎岖,我怕自己会耽搁了大人的宝贵时间。”
  “你想怎么样?”
  “带上她。”
  左愈明眉宇间闪过思索之意,狠目瞪向羌浅:“你过来。”
  羌浅接触到左愈明的狠戾瞳光后方猛地一怔,努力定了定惊魂,走到戚烨身旁。左愈明与他手下三人已走向海市边缘。
  “轮椅在沙土中难行,里面的路更不好走,我需要你的帮助。”戚烨望着城廓,轻声对羌浅道,“入城后,你要一直在我身旁,寸步不离。”
  羌浅闻言一愣,戚烨已驱动轮椅。她只有极力叫自己莫慌,将手搭在了轮椅椅背上。戚烨不再言语,由她推着自己直向海市外围的断垣残壁行去。

  ☆、第11章 诡异的城

  羌浅虽已被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震撼到无言以对,但当她置身在被静谧月色拂过的诡异城池内,行走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眼望四周散发着诡谲阴气的残屋与断壁,满目苍夷间却又觉得此情此景似乎并非是她今生头次所见。
  就在羌浅因这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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