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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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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鸿胪,如今叫司宾卿,位列九卿。主持朝廷礼宾事宜,接待四夷诸国使者,兼主王室、大臣之凶仪,对于礼仪自然也有权过问。简直言之,大鸿胪有一部分职能像是负责纠察的宪兵,只不过仅限于礼仪方面,不像御使可以无所不告。
    如今大齐朝的司宾卿名叫瓜蓝涧,瓜蓝涧摆着官驾仪仗刚从宫城里出来,他端坐车中,手捻胡须。颇有些沾沾自喜的感觉。
    眼下,朝中以姜德胥一家独大,上受天子宠信,下摄文武百官。简直是说一不二。瓜蓝涧眼见姜德胥大权独揽。气焰熏天,有心巴结于他,百般示好之下,今日终于蒙姜德胥在凤阁召见了。
    一番交谈下来,瓜蓝涧觉得李相对他似乎颇为赏识,心中自是欢喜不胜。
    此时。他正念着胡须,细细品味着同姜德胥会面后,姜德胥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今日拜访,相爷特意提到了三法司。说什么法纪败坏,纲常不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我只是纠察礼仪的官员,特意和我说到此事……”
    瓜蓝涧正琢磨着,前方忽然炸起一道响鞭。有人喝道:“让路!让路!我家郎君在此,闲杂人等回避!”
    瓜蓝涧一听眉头一皱,心中顿时不悦,他位列九卿,官职何止不低,勉强也算位极人臣了,虽然实权不重,但是论品级,朝中能与他比肩的官员可是屈指可数。这个劳什子什么郎君……一听就不是在朝的官员,这是什么国戚,敢叫自己让路?
    瓜蓝涧想着的时候,他的官驾仪仗已经停下来与对方叫骂起来,瓜蓝涧冷哼一声。漫声唤道:“管家……,管家……”
    瓜蓝涧府上的管事被人从前边唤了回来,气呼呼地挽着袖子,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凑到车旁道:“阿郎,你叫我?”
    瓜蓝涧抚着胡须。不悦地道:“前方路上何人招摇,竟敢阻挡本官的仪仗!”
    管家道:“不晓得是哪家的儿郎,好大的排场,一辆马车就占了大道的中央,车中只有一个少年,衣着华丽,貌若处子,说是什么姓郑的……”
    瓜蓝涧本极不悦,听他一说,心中忽如电闪,一个前不久刚刚听说过的人物陡然跃上心头,瓜蓝涧急忙问道:“姓郑,此人姓郑?”
    瓜蓝涧一边说着,不待管家回答,已经趋身向前,“唰”地一把掀开了轿帘儿,他探头向对面一看,只见对面华车金顶,纱幔飘扬,车中大模大样地仰坐着一个华服少年,从他的角度看到,只能看见一个极秀气的下巴,车前这场争吵,貌似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是他,一定是他!”
    瓜蓝涧心中想着,急急大喝一声道:“统统住口!”
    瓜蓝涧喝住自己的家奴,赶紧钻出车厢,管事刚放好脚踏,瓜蓝涧就急匆匆撩袍下车,快步赶到那辆华车前面,双手高拱,满脸堆笑地问道:“请教,车上这位公子可是晚秋里郑府的安易公子么?”
    车上那少年仰身坐着,手中也不知把玩着什么,理都不理他,他手下一个青衣小帽的家丁趾高气昂地道:“不错,车上正是我家郎君,你是什么人呐?”
    瓜蓝涧一听。赶紧又欠了欠身,满脸堆笑地道:“啊!果然是公子郑当面,老夫司宾卿瓜蓝涧,久仰张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神俊朗,如玉树亭亭,今日得见郎君,实是三生有幸啊。”
    那郑府家丁不耐烦地摆手道:“去去去。快些让开,我家郎君要入宫面圣去,若是耽搁了,你担待得起吗?”
    瓜蓝涧马上向自己手下的人摆手道:“快快快,把车驾让到路边,请公子郑先过去!”
    瓜蓝涧府上的人也不知道来人是多大的来头,竟能让自家主人如此的巴结,赶紧依言把车驾仪仗让到路边,瓜蓝涧又向车上长揖一礼,诌媚地道:“打扰了。公子请。”
    这时候,郑安易才坐正了身子,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问道:“你叫瓜蓝涧是吧?你这人很不错!”
    瓜蓝涧听了满心欢喜,笑得更加诌媚了,赶紧点头哈腰地道:“是是是,下官正是瓜蓝涧,打扰公子,实是罪过,恭送公子大驾!”
    郑安易笑了笑。把手一摆,车驾便扬长而去,瓜蓝涧撅着屁股站在那儿,直到郑安易的车驾走下玉簟桥头。他才敢直起腰来。
    玉簟桥上的士子匹夫,一个个都看的目瞪口呆,许多人直到此刻依旧猜不出那少年究竟是何人,竟让这位九卿之一的瓜蓝涧如此礼敬。
    遥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道:“看来,这郑安易受女王宠爱一事。官场上的人大多都已知道了。只是,上玄观主受女王宠爱,横行临安,为所欲为,其威风霸道比起这郑安易犹胜三分,但是在立储一事上却也是插不了嘴的。不知离姜煞费苦心捧出这个郑安易来,能不能帮她达成心愿。”
    桥头这场小插曲,片刻间就过去了,桥头依旧恢复了熙熙攘攘的模样,待郑安易和瓜蓝涧的车驾先后离开后,她也策马继续向白马观而去。瓜蓝涧和郑安易已被她抛到脑后,她并未想到此后自己会与他们有什么交集。
    ……
    楚国攻打阆苑的消息传到临安后,朝廷迅速作出了反应,决定立即派兵反击,由辅国大将军、护国法师……反正封号一长串的穆上玄担任三军主帅,挂帅出征。
    这一年的深秋时节,穆上玄担任伐逆道行军大总管,统兵二十万,由唐不讳、苏味道两位宰相充当他的幕僚,共计十八位能征善战的武将作为他的麾下将领,随其出征了。
    田七娘特意停朝一天,让文武百官前来相送,来到十里长亭为穆上玄饯行的不只是满朝文武,还有王亲国戚、宗室子弟、勋戚权贵,规格隆重之极。
    或许是田七娘虽然有了新宠,对这位陪伴了她十多年的旧爱依旧没有忘情,又或许是因为心中对他有所歉疚吧,这一次饯行的规格比上一次穆上玄带兵出征时还要隆重,这倒也让满朝文武们弄清楚了一件事:穆上玄圣宠未衰!
    徽安门外,十里长亭,旌旗蔽日,鼓乐喧天。
    二十万大军已集结已毕,刀枪林立,气势森然。
    姜德胥站在最前面,对一身戎装的穆上玄道:“本相代大王、代百官、代王亲、代大齐万千黎民,以此薄酒一杯,为大将军阁下饯行,愿大将军旗开得胜、马到功成,祝大将军早日凯旋而归!”
    姜德胥从托盘上捧起一杯酒敬给穆上玄,又取一杯酒,向他高声祝酒。
    穆上玄一身金盔金甲,他本来就身材魁梧,面容英俊,这身金黄色的明光铠穿在他的身上,愈增三分颜色。若是不知道他底细的人,只看他这面相身形,再配上这样的甲胄,倒真是威风凛凛的一员大将。
    穆上玄接杯在手,二话不说,一仰脖子便一饮而尽,头盔上那一蓬鲜红如血的红缨在秋风中突突乱抖。
    姜德胥再取杯在手,敬唐不讳、苏味道两位宰相。
    这两位宰相要随穆上玄这个只会打烂仗的浑人去与楚蛮子为敌,心中不无惴惴,可是当着这么多的文武百官、王亲国戚,他们也不敢有所表现,忙也捧杯在手,故作豪迈地一饮而尽。
    穆上玄乜着眼看着唐不讳和苏味道,见二人饮罢壮行酒,立即扳鞍上镫。
    还别说,穆上玄的一身个人武勇和马术都很不错,这跨鞍上马的动作潇洒帅气,矫捷之极。
    穆上玄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骏马疾奔,在静立如山的三军前面驰出约半里地,猛地一勒马缰绳,骏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
    穆上玄“铿”地一声拔出腰间宝刀,宝刀划着一道电光,向前用力一劈,猛地定格在空中,一声霹雳般的大喝在军中炸响:“众将士,楚蛮狼子野心,屡犯大齐,掠我财富,杀我百姓!今日,我等为国出征,此一去,不破楚人,誓不还朝!”
    “不破楚人,誓不还朝!不破楚人,誓不还朝!不破楚人,誓不还朝!”
    三军将士以枪矛顿地,以刀剑击盾,同声应喝,声震天地。
    穆上玄仰天大笑三声,喝道:“出征!”
    说罢一马当先,便向远处驰去,骏马过处,溅起一抹轻尘。
    姜德胥笑了笑,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他身形一转,便有侍卫牵来坐骑,前来送行的文武百官、王亲国戚们也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准备回城。
    “相爷,穆夫人有几句话儿想跟相爷说,她……”
    姜德胥刚要扳鞍上马,一名亲信侍卫便快步走过来,对他低语了几句。
    姜德胥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依旧扳鞍上马,稳稳地坐定,这才倨傲地道:“那就有请公主殿下过来吧!”说罢一踹马镫,昂然而去,只是把马速刻意放缓了一些。
    瓜蓝涧本想趁这机会再与相公亲近亲近,瞧他这番举动便知道必有用意,倒不敢再上前叼扰了。文武百官都是人精,有那想与这位权势炙手可热的大宰相亲近一下的,瞧这架势便也不再上前自讨没趣了。
    穆夫人的马夫德妾得了姜德胥的回信,匆匆赶回去向穆夫人复述了一遍姜德胥说过的话,怒不可遏地道:“真是小人得志,竟然如此无礼!
    穆夫人穿着一身男装,正候在那里。听德妾这番话,不禁莞尔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的姜德胥是阿母身边最宠信的大臣,自然有目中无人的本钱。呵呵,他叫本宫就教,本宫过去就是了。”
    穆夫人笑吟吟的也不生气,她让德妾牵来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翻身上马,便向缓缓而行的姜德胥追去。
    穆夫人追上姜德胥,与他并辔而行,先赞了几句自他主持凤阁以来,酷吏几乎为之绝迹的功绩,也不知穆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话题恰恰搔到了姜德胥的痒处,姜德胥立即侃侃而谈,对她抒发起了自己的见解:
    “公主殿下,酷吏之害,甚于一切啊!L

☆、第322章 利益交换

姜德胥感叹道:“因为他们手段残酷,常以小罪而入大罪,遇案唯恐其不大,株连唯恐其不广,谁也不知道他这杀人的钢刀下一刻会不会就莫名其妙地落到自己头上。这些人为国执法,实际上却成了法的最大破坏者。
    酷吏们妄图以严刑峻法来解决一切问题,完全是舍本取末,无视实际存在的矛盾,他们不想着如何解决这些问题,而是以暴力酷刑强行维持自己想要的局面,纵有一点效果,其后的反弹也会更加严重百倍。
    百姓们说:“宁要贪官,不要酷吏!”为何如此?因为贪官固然攫取财富,横行不法,却没有酷吏那般明目张胆,对于贪官,民众至少还可以揭发他们,对于酷吏,民众就只能三缄其口,敢怒而不敢言,甚至不敢怒也不敢言。
    今之酷吏,较之古之酷吏更加不堪,为了取悦女王,树立政绩,他们无所不为,为了敛财夺权,同样无所不为。知古可以鉴今,想那古之酷吏,较之今之酷吏不知高尚几许,于国于民仍是有害无益,今日酷吏为害之甚可想而知。老夫自为相以来,深觉酷吏之害。打击酷吏、还朝政之清明,是老夫一直在做的事。”
    穆夫人微笑道:“宰相所言甚是,离姜深以为然。自俊下臣贬谪以来,朝中酷吏偃旗息鼓,貌似不复为害了,可是他们无时不刻不在等待机会,试图东山再起。前些日子三法司会审一案中。他们蠢蠢欲动就是为此,要防止他们死灰复燃,宰相责任重大啊!”
    姜德胥道:“老夫一向以打击酷吏为己任,只是不知公主殿下对于打压酷吏可有什么高见么?”
    穆夫人笑道:“本宫一介妇人,能有什么高见?不过……,寇卿宫新任长史遥儿,自执掌以来,对于御使台的冤狱拨乱反正。颇有功绩,她的作为倒是与宰相的想法不谋而合啊。”
    姜德胥颔首道:“遥儿么。老夫也曾注意过她,只可惜她的锋芒只是昙花一现,如今在寇卿宫泯然众人,已毫无作为了。”
    穆夫人嫣然道:“相爷睿智。却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想必是操劳国事,日理万机,所以有所疏漏了。遥儿如今之所以锋芒稍露。即作隐晦,只不过是因为她小小女子。上面还有个顶头上司夏如。夏如此人胆小怕事,对遥儿百般掣肘,遥儿纵有千般本事,怕也施展不出来了。”
    姜德胥眸中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说道:“遥儿么,毕竟还太年轻,总要有人在上面把握大局的。不过嘛,夏如此人确是少了一些锐气,身在法司,却喜欢瞻前顾后。甚为不妥!”
    穆夫人马鞭轻摇,洒脱地道:“是啊,如今寇卿宫尚书之位久悬无主,夏侍郎又是个不务其业的,本宫以为,这寇卿宫的正堂该换换人了。”
    姜德胥轻轻蹙了一下眉头,缓缓说道:“可是夏如为官并无大错,能把他换往何处呢?”
    穆夫人道:“无错那就是有功了,以夏如的资历,升一个宰相也还可以的吧?政事堂里有、相公作主。相信夏如若升做宰相的话,可以在相爷身边做更多的事情,至于寇卿宫呢,若能换一个肯做事、肯放手让手下人去做事的人。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姜德胥的目光微微闪动着,问道:“那么公主以为,何人可为寇卿宫尚书呢?”
    穆夫人道:“相爷公上佐天子,下摄百官,这寇卿宫尚书的人选,当然该由相爷斟酌才是。”
    姜德胥捋着胡须微微一笑。徐徐说道:“嗯,老夫觉得,现任司宾卿瓜蓝涧性情稳重,堪当大用,可惜……他的资历略嫌不足!”
    穆夫人道:“所谓资历都是人捧出来的。人人都觉得他有资历,那他自然就有资历了,如果相爷有意于瓜蓝涧的话,本宫虽不在官场,却也有些人脉,如果相爷作出提议,本宫愿意帮相爷摇旗呐喊。”
    姜德胥赶紧拱拱手道:“老夫一番苦心,都是为了天下黎民。公主若能促成此事,老夫真要代天下谢过公主恩德了。”
    穆夫人莞尔道:“不敢当相爷一谢。离姜以为,寇卿宫如今官吏不全,相爷既然想以寇卿宫牵头,整肃纲纪,这寇卿宫里就要多多充实些精明干练的官员才行。窃以为,若瓜蓝涧为寇卿宫尚书,还需一位能与他配合默契的侍郎,才会避免重蹈寇卿宫司左右郎中争权的覆辙。据本宫所知,左谏议大夫花听微熟谙律法,精明干练,又兼性情沉稳,宽厚待人,如果让他担任寇卿宫侍郎,相信会与豆卢钦望相得益彰。”
    姜德胥轻轻“啊”了一声,沉吟着道:“左谏议大夫花听微么?嗯,老夫对他的为人也略知一二,此人若为寇卿宫侍郎么,老夫以为,确可担此重任!”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一番重大的人事任命就在这走马逍遥之间完成了。
    ……
    御史中丞万国俊骑着一匹老马,懒洋洋地走在回城队伍的边儿上。
    现在御史台还不是张扬的时候,骑一匹老马也会显得低调一些。
    前方不远处,遥儿挺拔地坐在一匹枣红马上,万国俊冷冷地盯了一眼她的背影,对策马走在一旁的卫遂忠道:“怎么样,还没拿住这丫头的什么把柄吗?”
    卫遂忠本是坊间一个泼皮,被俊下臣慧眼识英才,提拔重用起来,如今虽然做了侍御史,依旧痞气不改,方才满朝文武送薛大将军离京,他还能扮扮样子,这时骑在马上,腰也塌了,肩也斜了,全无一点官形。
    他用马鞭蹭了蹭幞头,苦恼地道:“我安排了好几名懂律法的御使,想着寻她公务上的岔子,可是遥儿现在根本不做事啊,那个崔郎中本来做事就小心,现在更是滴水不漏,想在他办的案子上找漏洞更不可能,此人在法司衙门打了半辈子滚,会叫我们抓着把柄么!”L

☆、第323章 秋风乍起

姜成的车子此时也夹杂在一大群王亲国戚中间,缓缓地往城里头走。从十里亭到城门,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车水马龙的送行队伍在官道上绵延数里,缓缓而行。
    姜成车后紧随着的是一辆牛车,两头大青牛皮毛光鲜,头顶两盘牛角粗大茁壮,十分威武。
    车子的帘子是垂下来的,看不见里边的情形。今天来为薛怀义饯行的人五花八门,形形色色,许多人彼此之间都不熟悉,因此无人知道这辆未打官幡的车上是什么人,也懒得去问。
    车中坐的人就是沈人醉,侧坐在她旁边的是司徒姨。孔如风并没有随她出来,尽管孔老头儿功夫精湛,可是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足,再加上有伤在身,从长安一路跋涉至此,纵然是铁人也有些吃不消,此刻他正在姜成府上歇养身体。
    车上悬挂着竹帘儿,从里边能依稀看清外边的行人,外边的人却无法看清里边的乘客。沈人醉此刻就端坐车上,定定地看着右前方挺拔地坐在马上的遥儿背影,目光一片森然,如果目光能杀人,遥儿此时早已千疮百孔了。
    沈人醉定定地看着遥儿,看了半晌,轻轻吁了口气,将呀子倚在座垫上,微微阖起了双目。
    司徒姨向外面冷冷地看了一眼,微微倾身,低声请示道:“要不要小人去杀了她?”
    沈人醉淡淡地道:“杀她何益?本‘沈人醉’从来不做无聊的事情。”
    司徒姨道:“可是,阿醉因为她……”
    沈人醉猛一睁眼,目光森寒,司徒姨连忙噤口不言。
    沈人醉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又慢慢阖上双目,淡然道:“人无信不立!本沈人醉一言九鼎,言出必鉴!”
    司徒姨垂首道:“是!”
    司徒姨口里答应着,眼珠却微微转动起来。
    喜欢沈人醉的,又何止是沈人醉一人?
    沈人醉素有洁癖,且目高于顶。她以前并未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喜欢了沈人醉,即便发现,她的爱也比较另类,她只要让沈人醉待在她身边就满足了。或者……她喜欢的是一种精神上的爱恋与满足,任何肉体上的接触与她而言都是肮脏的。
    然而喜欢沈人醉的其实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司徒姨,当初陪着沈人醉奔波在十室九空、灾民遍野的村落间时,就是她奉之命。把那个骨瘦如柴、轻的像一片羽毛的小子抱上了自己的马背,那时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那样的迷恋他。
    但是,她从小侍奉沈人醉,深知沈人醉削洁癖之深、之奇,而沈人醉居然肯让沈人醉在身边侍候她,这是前所未有的异数,仅凭这一点,沈人醉就只能是沈人醉一人的禁脔,哪怕只是被沈人醉当成一个侍卫般留在身边。
    从小奉沈人醉如天人的司徒姨。根本不敢对沈人醉有任何奢望。但她万万没有想到,沈人醉却喜欢了那个丫头。
    “沈人醉是沈人醉的人,连我都不敢对他心生妄想,凭什么这个遥儿的可以得到他的心?”
    一想到这一点,司徒姨就妒火中烧,如今遥儿就在前面,沈人醉就是因为她才跳下悬崖,尸身饱以兽腹的,看着她悠然的背影,司徒姨心中泛起了凛凛杀机:“沈人醉死了。这个丫头……,也该死!”
    ……
    遥儿一般是午后过了未时才来,大约比散衙的时间早了一个多时辰离开衙门,她到这醉心庙坐着。不管沈人醉愿不愿意见他,等到日下西山时她就会离开。
    女追男,隔长纸嘛。
    遥儿走到院中,向后院方向看了一眼,轻轻叹一口气,便举步向山门处走去。今天又是不成功的一天………
    庵堂侧厢有一棵粗大的古树,沈人醉躲在古树后面,心口怦怦直跳。
    方才遥儿看那一眼险些就瞧见他了,幸亏他躲的及时。
    沈人醉四下一看,并未见到周围有其他人在,便纵身一跃,像只轻盈的狸猫般跃上了墙,再一闪身,就消失在墙外的灌木丛中。
    沈人醉所恐惧的只是被抛弃的感觉,如果他真的恨极了遥儿,又怎会在得知遥儿身陷囹圄的时候,立即毫不犹豫地重拾屠刀呢?
    如今佛堂前的那根烛台,依稀还有一丝血腥味儿呢。
    其实,这几天遥儿每晚离开的时候,他都会尾随出去,直到把她“送”出丛林。
    此时已是深秋时分,林木萧萧。秋风一过,枝头残存不多的树叶便会飞蝶般飘摇而下,遥儿独自一人行于林间,脚下踏着沙沙的落叶,沐浴着一抹夕阳,夕阳残红如血,给他的身子镀上了一层血色的边缘。
    遥儿自林间那条走熟了的小径上走着,脚下轻盈无声。
    忽然,她的前脚抬起,离着地面大约还有三寸的距离,身子一下定在了那里。
    秋风拂过,几片枯黄的叶子飘下来,落在她的肩头。萧条的树枝在秋风中摇曳着,地面上卷积在一起的黄叶微微颤抖着,仿佛下面有无数只蚕,正在努力地拱着身子。
    遥儿依旧一动不动。
    也许只是刹那,遥儿突然动了,她迈在空中的右腿突然一收、一踏、一踢,动作快如闪电。地上被风卷积在一起的黄叶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蓬”地一声飞溅起来,炸得纷纷扬扬。
    遥儿就在落叶炸成漫天大雪的同时,趋身疾退,原地蓬地一声,留下半截衣袖,被一道寒芒绞成了碎片,如乱蝶腾空。
    遥儿一闪、再闪、三闪,一连三闪。身形已在七丈开外,她每一次落地再弹身疾退的地方。都会在她身影消失的刹那有一道寒光一闪,寒光过处,树折、枝碎、木屑飞扬。
    遥儿退到七丈开外,这才得以拔出佩刀,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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