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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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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神机的住处是后进院落中间那处大宅,遥儿摸了摸腰间的刀,倏地吸了口气,一个箭步窜出去,庭院中近六丈的距离,只点了几点,便到了正堂前。遥儿拔出尖刀用备好的菜油往门轴和门闩处淋了淋,便用刀尖插进去轻轻地拨动起来。
门无声地开了遥儿反握刀柄,轻盈地闪进房去,再把房门轻轻掩好,方一转身,才踏出一步,便暗叫一声不好,她的脚似乎碰到了什么,房中顿时响起一道警铃声。
铃声只叮铃响了两下,蓬地一声响,两支火把就几乎同时亮了起来,从左右与正堂相通的耳房里,两行火把依次亮起,嚓嚓嚓,一阵军靴声乱响,两排持刀的侍卫纷纷涌出,呈雁翅状把遥儿围住。
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一位顶盔挂甲,肋下佩刀的大将军昂然直入,这人身材不高,却给人一种山一般的厚重感,一部络腮胡子,一双粗重的眉毛,眉毛紊乱如杂草丛生,肆意地向外生长着,显得杀气腾腾。
此人就是大齐悍将,杀神弑鬼----仇神机。
仇神机摆开一副开门揖盗的架势,朗声大笑道:足下,已候你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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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遥儿的悟
浪遏飞舟,惊涛拍崖,几只海鸥贴着浪尖一掠而过。
一位白发白须的麻衣老人稳稳地坐在惊涛骇浪间的一块礁石上,手中持着一根钓杆,鱼漂就在一团团白色的浪花间,可那双锐利的老眼似乎依旧能够看得清楚。
在他身边不远处,被海浪一遍遍地拍打冲刷着的低矮礁岩丛中,站着一个赤足少女,少年脸色黝黑,光亮光亮的,就想一个假小子一般。此时她稳稳地在湿滑的礁石上扎着马步,任由一个个大浪拍打在她的身上,但她却咬着牙倔强的没有吭一声。
“祖爷爷,您是不知道,您的传奇,在大齐广为流传呢。说起您的大名,那是妇孺皆知,人们都说,“红发虬龙”一生未尝一败,纵横天下,所向无敌。人们还说,虽说您没有夺得天下,但是在百家争鸣的学派道上,古往今来,却是再无一人能与祖爷爷您比肩的了。
少女扎着马步,一边任由海浪冲击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对高坐崖上垂钓的老者大声说着。
老者放声大笑道:纵横天下,未尝一败?世人都是这么传的?嗯,倒也有理,这才符合他们心中的豪杰形象,就算老夫亲自站出来否认,恐怕都是不行的。
“哈哈,这天底下,哪有常胜的将军?哪有不败的英雄?老夫当年闯荡江湖,结识天下豪杰,欲谋大事,何尝没有落败的时候,何尝没有被人追杀得狼狈逃窜的时候?打不过,就要逃,不逃的都是蠢蛋!”
“说什么莫以成败论英雄,可是这天下间的俗人太多,有几个人做得到不以成败论英雄?所以啊,做事的时候别的都可以不想,退路一定要想。”
“假如老夫当年便死了,还夸耀个屁,不过就是与王僚、阖闾之流一样的结果,成王败冠罢了。可这些,人家是不会记得的,世人心中的英雄啊,会被吹捧得完美无暇,到最后你自己都不认得他们说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祖爷爷也有失败的时候?”
“当然有,人力有时尽,单打独斗,老夫也不敢妄言天下无敌,更何况,争天下谁会跟你单打独斗,千军万马压上来,你纵有通天的本领,累也能活活把你累死!老夫若非实力不济,又何必远避海外?”
“呃……遥儿听说,当年祖爷爷曾入临安府,面见齐王文公,见他意态扬扬,貌与常异,有王者之气,乃真龙天子之象,于是才洒然退出,散尽家财,远走海外的呀。”
老者捧腹大笑起来:“啊呀呀我呸!扯他娘的狗蛋!还王者之气,他齐文公那个鸟蛋,哪来的什么鸟王气,哈哈哈,这定是那些捧臭脚的无耻儒人编排出来的了。”
麻衣老者乐不可支地道:“周朝之下八百余年之后,天下大乱,各路诸侯大夫不下百余支,如今安在?老子本想效仿消灭割据,再次大一统,奈何是争不过哪些诸侯王国啊。如今这五大诸侯公国,代代传承,根基深厚,势力庞大,老子先天不足,如何与他相争?放弃争霸,是老夫识时务罢了!我起于齐国,又是姜姓,以讹传讹,以为老子就是齐国宗室了,谬哉,谬哉!”
他把手中钓杆一收,一尾银色的鲜鱼就活蹦乱跳地提起来,老者麻利地摘下鱼钩,把鱼丢进鱼篓,放好鱼饵,再度往海中一抛,说道:“不过,如今看来,那帮老东西还在勾心斗角,却远不及老夫快活啊!”
这海外恨天小国,民风朴实,优游自在,无国事烦心,无权谋虞诈,想当年老夫豪情万丈,如今老了老了,大概是看开了吧,反而觉得周朝式微,群侯逐鹿的诸多豪杰中,这一辈子过得最快活的,只有远走海外的老夫一人,那些身败隐居幕后不甘失败的老不死,便是那五大诸侯国君王,也是大大地不及我啊。”
麻衣老者睨了一眼站在浪中的少女,又道:孩儿,你要记着,凡事都要给自己预留退路!做什么事,未虑胜,先虑败!世人都说我“红发虬龙”猛不可当,老夫告诉你,武功,只是小道,一个单纯倚赖武功的人,注定成不了大器,就算他练到天下无敌,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件器物,真正厉害的,是这里!
麻衣老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道:“匹夫之勇,难成大事。”
“祖爷爷,我明白了,您老真是高见啊!”
“嘿嘿,你这假小子,少拍老夫的马屁,这是老而不死是为贼,心眼多了而已,哈哈哈哈……”
哗!又是一个巨浪扑来,大概是这个浪头蓄势已久,扑得黝黑的少女上身微微地晃了一晃。
“嗯……”遥儿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倏然从梦中醒来,她微微张开眼睛,只见柴扉外透进一抹清明的光,天快要亮了。
遥儿缓缓坐起来,小心地穿上鞋子,拉开柴门走出去,迎面就是一座青山,青山半隐于雾霭之中,半山腰上若隐若现的云雾,让视野中的一切都如梦似幻。
这儿是屋山的一个山坳。
氓山距临安城不过数十里距离,当天就可赶到,杨帆离开临安五天,却是在第三天才赶到氓山,他那两天干什么去了?
安排退路!
未虑胜,先虑败。祖爷的这句教诲,她一直谨记心头。
她先买了匹马,配了一副搭裢,扮成一个俊俏洒脱的公子哥儿,在屋山隐蔽的山坳里找到一户山民,自称是城中的文人,交了定钱说要过几天来住些时日,采取山野之风,吟诗作对……山民也未有怀疑,屋山景色优美,就是过于偏远,但也偶有那些城中富家子弟闲着蛋。疼,说什么感受原生态,亲近天然,来此驻足几日……
在夜探军营的当晚,她把那匹马拴在营外林中,做好了一旦失败的一切准备。
当仇大笑一声,说出已候你多时的时候,遥儿立刻就动了,没有一丝迟疑。遥儿一动,当真是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她抽身,疾退,闪避,上房,扑上院墙,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反应之快、动作之敏捷,简直无法言喻。
一见那副排场,她就知道计划失败了。暗杀变成了明斗,在对方的军营里明斗,无论胜败,她都死定了,用祖爷的话说:“那还打个屁呀!赶快逃!”
逃不可耻,还可以重整旗鼓,卷土重来。败不可耻,可以再接再励,反败为胜。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那就蠢得不可救药了,这样的蠢蛋,死不足惜!
遥儿不想成为祖爷爷口中的那个蠢蛋,所以,她果断地溜了,溜的速度之快,溜的那个气势之迅疾,甚至把仇神机都吓了一跳,布置的兵丁连动作都没有做出,遥儿只给他们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仇神机拔刀就追,一逃一追,途中两人只交手三刀,遥儿后腰被锋利的刀刃切开一道口子。这是遥儿故意让出的一刀,就是借着挨这一刀争取的机会,她顺利地冲出重围,窜进密林,斩断缰绳,骑上了骏马。
虽然两人只是交手三刀,可两人交手的过程,遥儿直到此刻还记忆犹新。她已确定,仇神机刀法如神,犹在她之上。若是换了她的师傅小曼,当可稳赢仇神机,就算换了遥儿在恨天的师兄师姐,或也可与仇神机斗个旗鼓相当。
但是,她不行。
她练功很刻苦,根基扎得很牢固,可功夫是需要沉淀和积累的,没有一蹴而就的捷径,硬拼,她现在不是对手。
然而,她要对付仇神机,也不能再等几年,等自己的功夫更加雄浑强大,等仇神机年老气衰,那时可以吗?
那时也不现实,仇神机兵权在手,非得和她单打独斗么?遥儿唯一成功的机会只有暗杀。
可是,重重护卫中的仇神机既然知道了她的存在,暗杀还有可能么?
除非遥儿在仇神机身边有个眼线,能够准确了解仇神机的坐卧起居,一点一滴,否则她就算在这营外守上十年,和三天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仇神机又是遥儿必须要杀的,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有些怀疑,田营透露出的这个人,是否真是屠村血案凶手的话,现在她已经确定了,仇神机摆出的这副阵势,明明白白地表明,她就是屠村血案的幕后元凶。
田营的死,已经让他提高了警觉。甚至自己远在氓山上面监视军营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周围有自己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仇,一定要报。可是要杀他谈何容易?
遥儿负手站在山间,看着那山腰的云、山巅的雾,心中一片迷茫。就像那山间虚无缥缈的云。
幼年时,她本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为父母亲人伸张冤屈,后来,师傅怒闯千军,在她幼小的心扉上打开了一扇大门,从那时起,她一介小女子,迷恋、追求并苦练武功,希望可以凭借匹夫之勇,快意恩仇。
然而,现在她才发觉,幕后凶手所拥有的力量实在太大,田营这等小角色,她可以凭借武力解决,仇神机不但武功在她之上,而且手中握有兵权,这就远不是她靠个人武力就能对付的了。
还有那姚金玲,从遥儿现在掌握的情况看,这人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凭遥儿的武功,可以轻松结果这个应该老弱的女人,然而,她在哪?凭自己一个人,也许踏遍天涯海角,也只能望而兴叹。
在这个世界上,匹夫之勇,在一些时候甚至可以起到连君王也做不到的用处,但是在更多数时候,匹夫之勇毫无用武之地,这世上没有真正超越世俗力量的剑仙神侠,那么在庞大的世俗权力面前,个人勇武,可堪一击?
或许,我应该掌握权力!权力这把刀,远比武功这把刀更加锋利,然而仕途这条路,却也比投名师习武功还要难上千百倍呵,尤其还是一个女子,但齐国本就有女子做官,如果有当今女大王田七娘一半的权利,也许……
这个早晨,遥儿望着山上的雾,望着雾中的山,想了许多许多。隐隐约约的,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到……
☆、第53章 遁入道门
一番来往奔波,遥儿回到自己的小院,开了房门进去,看看这住了经久的蜗居,轻轻地叹了口气。
遥儿经此一事,内心是无尽的彷徨与孤单。她在地板上坐下来,抱着双膝静静地看着这似乎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一切,思索着今后的打算、安排和前程。
遥儿正静静地思索着的时候,忽然听到院中传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心中一凛,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她本来是盘坐于地,以肘支膝,以手托腮,静静沉思的,这一动直如脱兔,快捷已极,一个箭步已闪到门边。
“啪!啪!啪!”
三记缓慢的掌声竟然从她身后响起,遥儿霍地转身,就见后门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打开,沈人醉俏生生地站在那儿,双手击掌,似笑非笑地挪揄道:“六识聪敏,身手灵活,好一个女扮男装的假坊丁呀!姜遥儿,你骗得人家好苦!”
遥儿微微一惊,随即欣喜地道:“醉人,你怎么回来了?”
沈人醉哼了一声,板着脸道:“你别打岔!最初见你的情形,心中便有些疑虑,如今一试,果然大不简单!小坊丁,哼!好一个小坊丁,你竟然骗我!”
遥儿忍不住笑了,道:“瞧你那副幽怨的样儿,你没问,我当然就没告诉你了。再说,我说过我是高手,你不相信而已。”
“骗人有明骗和暗骗,你这就算是有心的明骗了,可怜我的心已经被你骗走了,好痛,好痛……”
遥儿脸蛋一红,皱了皱鼻子道:“你又说荤话,就不能正经点么?”
沈人醉摊手道:“我倒想正经来着,就怕你更不开心,嫌我有眼无珠,看着一个清秀可人小美人儿就在眼前,居然毫不动心,简直就像一块木头。”
“哼!”
遥儿哼了一声,对沈人醉变相的赞美,说不出是该欢喜还是该反驳。
“你虽是一介小女子,但有这样的一身好本领,为何屈居此处做一个坊丁,暗中又做一个偷鸡摸狗的小贼呢?”沈人醉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遥儿道:“武功者,小道也,不然我还能做甚么?难道去豪门里应征,做一个看家护院的高级贴身女卫或是隐藏武功做一个娇滴滴的小侍女?”
后世武侠小说泛滥,给了人们一种错觉,似乎武术高手无所不能,可以凌驾于世间一切权力之上。高官贵人、公侯王爷,甚至皇帝,见了武林高手都毕恭毕敬、奉若神明。
而那些女侠都是貌若天仙,身佩玉剑,飞檐走壁的绝世奇女子……但是实际上,武功一道的确是不上台盘的东西,即便是在游侠泛滥,纵横诸国的如今,所重的也是征战沙场、挥指千军万马的武功,即将兵作战、统帅千军的能力,而不是匹夫之勇。
人们可以习武强身,但是不会把它捧到一个极高的位置,一个会武功的女子更是没有地位出路。
拥有一身超卓的武功,从古到今,都算不上什么晋身上位的有效途径。不过,不管什么技艺,但有一技之长,也不致于如此没落,要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儿屈身做个小小坊丁,沈人醉知她必有所图,只是自家的秘密不能说与她知道,当然也不方便追问人家的秘密。
见到沈人醉,遥儿心中还是极为高兴,迎上去欣然笑道:你怎么回来了?”
“唉,我可是心里丢不下你,你可知道,我那日一走,可是天天都甚想念你……此次刚一回来,就听坊间纷纷传说,遥儿你是逃婚哩,我可是很感兴趣!”
遥儿脸蛋一红,说道:“那消息是我散播的,因为女扮男装被发现了……”
就在这时,外面“哗啦啦”一阵乱想。
“快,把这小院围起来!”
“有人看见她回来了,这下可以交差了。”
“小丫头,可让爷好等!”
……
原来,姜成手下之人在这蹲守了几日,遥儿一回来露面,就被他们发现,此时一众侯府家丁将遥儿的小院包围的紧。唉,似姜成这等富贵小人最是难缠,心中有莫名的扭曲变。态,只要有人敢于违逆拒绝与他,就一定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这等小儿科的手段,自然不会被沈人醉与遥儿放在眼里,两大“绝世高手”突出重围,沈人醉拉着遥儿一路狂奔甩脱追着的家丁之后,在坊间巷弄中一通拐绕,最后在一条僻静的小巷中得以喘口气。
得罪了堂堂侯爷,对市井小儿来说,就是真正的灭顶之灾,二人虽说不惧,但以如今的身份这临安城怕是待不下去了。
姜成听下人回禀那丫头居然逃走了,气极败坏,也不管丢不丢脸,竟然命人告知官府衙门,要求他们加强人员的盘查,而侯府家丁则是气势汹汹地追着遥儿他们消失的方向而去。
姜成此时正受女王宠信,是田七娘身前的红人,临安府哪敢怠慢,一时鸡飞狗跳。
……
白马观的诨号李大锤名叫穆上玄的光头大道士领了一帮无赖弟子,又正大摇大摆的走在了大街之上……那上玄观主忽然瞧见许多公人衙差提刀捉棍,往来匆匆,不禁好奇的自语道:“这些衙狗子,忙甚么呢这是?”
遥儿与醉人一路跑,接连几次被街头走过的公差衙役察觉形迹可疑,要追上来查问,亏他二人腿脚灵便,东拐西绕的都摆脱了,此时刚刚赶到这条大街,正藏身于大街尽头的一个破落小道观里,小道观的牌匾掉下了半截,剩下的半截牌匾依稀可见“正君”二字,这正君小道观往几年可是香火鼎盛,游人如织,但自从穆上玄做了白马观的老大之后,胆大妄为,将周边的道士掳劫一空,听说是要打造天下诸国中最大最豪华的道观。可怜周边的道观十室九空,这正君小道观正是受害者之一,如今香火断绝,门可罗雀。
光头道士游街,引得许多人围观,二人匆匆走过,往人群里瞧了一眼,遥儿登时认出这大道士来,想起这道士的身份和当日的荒唐作为,计上心来,脱口道:“醉人,咱们有办法脱身了!”
……
话说正君小观里,此时还有一个师父,一个徒弟。
徒弟一脸委曲的说道:“师父大大呀,尤大家的祈福法事,你拒绝了。”
师父闭目盘坐,念念有词:“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南门欧掌柜家的开光、安位法事,你也拒绝了。”
师父继续念念有词:“独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老老母家的大儿子文昌官运法事你依旧拒绝了。”
老道士念念继续:“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今儿个孙大郎请您上门办一场祛邪、清洁法事,你还是不答应,咱们观里那口米缸可就剩个米底子了,明儿咱们吃什么呀”
“大道无形生于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徒弟恼了,顿足道:“师父,大师父!你倒是说话呀!”
老道张开眼睛,说道:“徒儿,那一年春天咱们做的两套八成新的道袍,为师已搁在无量天尊雕像座前了,你去取了,换些米面回来吧。”
徒弟愕然道:“师父,那袍子是咱出门做法事时穿的呀,把它换了米面,以后怎么办?”
老道叹了口气,道:“徒弟,自李大锤那厮霸占白马观之后,把整个临安道家搞得是乌烟瘴气,哀莫大于心死啊。”
徒弟嘟囔道:“在白马观还有饭吃,听说还有鱼肉,要不我们也去……”
“胡闹!贫道自幼入道,信了一辈子的道,安能侍奉那等无耻小儿?”
老道凛然道:“去,先把袍子取去换些粮食回来,过些时日,为师再接些法事就是了。”
“喔……”
小道童撅着嘴儿走进三清宝殿,片刻功夫,他就叫起来:“师父,师父,你说的那道袍在哪儿呢,没有啊!”
老道刚刚闭上眼睛,闻言叹了口气,没好气地道:“你这孩子,非得把东西挂在你脖子底下,你才看得见。”
老道起身走出去,到了三清宝殿,往那案上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嘴唇哆嗦起来。
徒弟说:“师父,你看,我没说谎吧?这香案上确实啥都没有。”
老道狠狠一跺脚,泫然欲泪地道:“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连出家得道人都偷!这是什么世道啊!”
“咦?师父,这香炉后面好像有东西。啊,是两百铜钱呢!”
“真的么?”
师父一个箭步抢上去,就见香炉后面果真摞着两堆铜币,老道双手合什,向天尊雕像揖了一礼,欣欣然道:“无上太乙天尊,天无绝人之路啊……”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穆上玄领着一群膀大腰圆的弟子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迎面就有两个小道士走来脚下各穿一双芒脚,身上一袭八成新的青色道袍,头上挽个道士髻,看年纪都不太大两人一边走,一边跟路人化着缘。
穆上玄见了,把眼一瞪,喝道:“站住!”
两个小道士突然被一群光着头恶狠狠的流里流气的本家道士拦住,不禁有些胆怯,那年少一些的小道童赫然是个小娘子,居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姑,她怯怯地问道:“各位道长……各位师傅……各位……”怯怯弱弱老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倒是她的师兄口齿伶俐:“不知拦住我师兄妹二人,要做什么?”
穆上玄道:“你们两个,是哪座道观的道士?”
那师兄正待回答,穆上玄眸子一扫,大声道:“没问你,小道娘子,你来回答。”
小道姑胆怯地道:“小道女弘遥,这是我师兄弘醉,我师妹二人是云游道人,云游天下,传播教义。
“呸!小娘子道姑说得好听哩,不就是到处乞讨么说这么好干嘛!”
穆上玄不屑地道:“从今以后,你们就不用做游方道士啦,就拜入本大道长座下,做个快活逍遥、喝酒吃肉的花道士吧!哈哈,来人呐,剃光头!”
“不不不,我虔诚向道,我不要剃光头,我要从一而终,我要守身如玉……”那师兄道士乱七八糟的搞笑说了一通。
“师傅,这小道姑……我们道观不收女弟子的!”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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