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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染春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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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光照在胖老头脸上,头发胡须已经白了八成,一张圆圆的微黑的脸庞。面相丰润,双目有神,给人一种温和宽厚的感觉。一部大胡子也不知道修剪,和他那同样蓬松还有点歪的发髻倒是很般配,完全的不修边幅。
    哈哈……阿郎真是有办法,这样都能抓到鱼。
    那个精瘦汉子抢起一根捶衣棒,在鱼头上狠狠地敲了几记。那条肥大的草鱼终于不再蹦达了。他便俯下身,麻利地解开细绳儿。摘下鱼钩和那个铃儿,用水涮洗干净递给胖老头儿。兴奋地拎起那条大鱼。
    胖老头儿拿起铃儿摇了摇里边的水,递给那青衣少女,道:婵娟,铃儿还你。
    秀丽的青衣少女从胖老头儿手里接过铃儿。蹲身挽起裤腿儿,挂回到他的脚铃儿上。老头儿也从衣领边上扯出一根细绳儿,绳头儿有个小圈儿,老头儿手里的鱼钩上面有个挂钩儿,往那铁圈上一挂。便卡住了,也不知是派什么用场的。
    老头儿搓搓手,眉开眼笑地催促那个精瘦汉子:嘿嘿!阿盛啊。赶紧把鱼拾掇拾掇,把它炖了给老夫下酒!婵娟啊。快些去把火烧旺一些,老夫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青衣俏婢抿嘴一笑,答应一声便返身走进船舱,那叫阿盛的壮汉从腰间拔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就在船头宰起了肥鱼。胖老头儿跟个孩子似的,蹲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好象他不眨眼睛,这个阿盛就能把鱼马上收拾好似的。
    阿盛一边宰杀那条肥鱼,一边嘟囔道:大王召阿郎回京,这是多大的事情,阿郎怎么也不着急呢,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现在,才赶到海阳县,离临安还一大截路呢。
    胖老头儿瞪了他一眼道:大王召老夫还京,老夫都不急,你急个甚么劲儿?
    看着阿盛麻利地刮着鱼鳞,老头儿又叹了口气,抬头眺望了一眼临安方向,喃喃地道:要变天啦!
    阿盛一边埋头宰鱼,一边道:不会吧?傍晚时瞧这天气晴朗的很,应该不会转阴才是。
    老头儿没理他,捋着胡须,悠悠地道:这天一变,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啊,咱们晚到几日,身上就能少沾一点腥气,有什么不好?
    阿盛一抬头,瞧见老头儿捋着乱蓬蓬的胡须,忍不住说道:阿郎,你方才抓鱼还没洗手呢,这可捋了一胡子腥气了。
    啊?果然!
    胖老头儿大惊,赶紧跑到一边,拿起一只带绳儿的木桶,顺到湖里盛了桶水上来,然后哗啦哗啦地洗起了胡子。
    等他把胡子洗完,阿盛已经把鱼收拾好给婵娟送去了。
    胖老头洗得一脸水,胡须上还有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打湿了他的前襟,他也不理,只是扶在船舷上眺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盛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瞧了一眼,没见有啥可看的东西,便无聊地往船舷上一靠,对胖老头儿道:阿郎,大王这一遭召您还京,应该是要大用了吧?
    胖老头儿嘿了一声,没有言语。
    阿盛挠挠头,又道:阿郎既然不着急回京,那咱们在虬湖晃悠个什么劲儿,钟离距此不远,阿郎不是有一位表兄就住在钟离么,咱们何不去那里做几天客呢?
    胖老头儿轻轻摇了摇头,黯然道:大王专权,姜齐宗室日渐凋零,我管伯身为大臣,既不能扶保姜齐正统,又不肯致仕以明君子之志,我那表兄方正不阿,对我颇有不满,我又何必登门自讨没趣呢?
    原来此人就是管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这个从冲到船头,就一直如同一位拥有赤子之心的老顽童似的老人,语气中才带上了一丝沉重和萧索,神情也有了一丝凝重。
    他沉默了片刻,突地畅然一笑,指着前方闪动着道道银蛇的水面,问道:阿盛,你可知道,这世间何物最强?
    舒阿盛根本没有浪费那脑筋,直接答道:小人不知。
    管伯眺望着远方,声音朗朗地道:是水!至刚易折,上善若水。水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人,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表面看起来它很柔弱,可是它的目标从来就没有变过,不管绕多大的弯儿它最终一定会到达它本就想去的地方!
    舒阿盛道:水居然有这么多的门道?
    管伯嗅了嗅鼻子,道:何止啊!水还能用来清洁胡须!还能用来炖鱼,老夫已经嗅到香味儿啦,快把老夫的那坛子极品烧春搬出来!
    仅仅片刻的萧然,老狄脸上就又露出了乐观积极、玩世不恭的神态,他从衣领下边拉出两根细绳往耳朵上一绕,两个银钩便垂挂下来,然后把胡须左右一分挂到了勾子上。原来他方才钓鱼的钩子,竟是他的须钩。
    ……
    伊水河畔,田七娘半卧于竹榻上一根钓杆固定在竹榻边上,头上张着黄罗伞盖,替她遮着荫凉,和煦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他的腿上。
    碧绿的水面很平静,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吹起鳞鳞一片一枚鱼漂儿在水面上半沉半浮。
    姜成迈着小碎步儿,急匆匆地走过来,田七娘听到动静微微张开眼睛,见是他到了,懒洋洋地道:你呐,一早干什么去了,老妇我都已经钓上三条鱼了,你才到。
    姜成笑道:哎哟,小侯就算打昨儿晚上就抢先来垂钓,也不可能比大王您钓得多呀。
    他在卧榻旁的胡床上坐下身子一倾,对田七娘道:大王不是有意要给离姜找位如意郎君么,小侯哪敢不上心,昨儿回去,就叫人把京中有资格尚咱离姜的男人都选出来,这不又选了一大早上么。
    哦?
    田七娘一听,很感兴趣地坐了起来,欣然道:可选出来了?
    姜成道:认真挑选了一早上,选出来五个人,大王您先听听,看看哪个合适。
    田七娘笑道:好好好,你说!
    看样子这姜九爷果然是一位专业拉皮条的。
    说着一招手,侍候她的俏婢团儿赶紧呈上一碗醪糟。这团儿是田后身边的亲信丫头,田后的起食饮居都由她照顾,田七娘一个眼色,她就清楚田后需要什么,是以最得田后欢心。
    田七娘喝了口醪糟,对姜成道:你说吧,我听听,是谁家的儿郎有这个福气。
    姜成笑眯眯地道:这第一位呀,是利卿宫员外郎张纯衣,今年才二十七岁,就是从六品的官儿,差一步就可跻身大夫的行列,年青有为呀。这个张纯衣原本娶过一房妻子的,因为一直没有子嗣,被他给休了,现在尚未娶妻。
    田七娘微微皱了皱眉,道:姓张的?听起来,不是什么高门世家子弟啊?
    姜成忙道:是,这出身倒是寻常,不过一身才学…
    田七娘微微摆手,不悦地道:不成,离姜怎么能嫁庶族寒门子弟?下一个是谁?
    田七娘是极为看重出身门第的,虽然他掌权时为了对抗与他为敌的门阀大族,提拔重用了一些庶族子弟,但这只是出于政治目的,出身贵族家庭的田七娘,从骨子里是瞧不起那些庶族寒门的。
    当初,他的爱女穆夫人下嫁穆心慈,田七娘甚至嫌弃穆心慈的两个嫂子出身寒微,不配与自己的女儿成为妯娌,下旨迫令穆心慈的两位兄长休妻。幸好穆心慈的两位兄长与妻子伉债情深,不忍休弃,赶紧考证一番,证明他们的妻子出身士族大姓,这才罢休。
    连女儿的嫂子出身寒门她都不肯接受,怎么可能让女儿嫁一个寒门子弟?所以姜成只说了一半,就被她否决了。
    姜成为难地道:哎呀,千金选的这几个人,要说相貌、人品、才学,那都是没得挑儿,可就是出身……
    田七娘道:难道你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五个人,全都是出身寒门,竟无一个高门子弟么?
    这姜成绕着弯弯道道,一定是有想法,有预谋。L

☆、第一百章 离姜拒婚

见女大王脸色微微嗔怒,姜成这才慢吞吞地道:这个……若是出身也要合适的,倒是还有一个人选,只是……这人本来被排在五人之末的,因为其它方面比起前面几位,似乎这一位要稍逊一些。
    田七娘不以为然地道:此人既是世家子,怎会不及那些寒门子弟?你说的是谁呀?
    姜成陪笑道:此人就是田七娘您的亲侄子,田承乾田侯公。
    田七娘一呆,讶然道:承乾?
    姜成道:是啊,若论地位,那几个人自然是没办法子同田侯比的,或说家世出身,才干能力,那更是拍马都追不上。不过,田侯的岁数稍稍大了些。离姜才二十有四,而田侯已经四十出头了……
    承乾……
    田七娘没听他再说什么,自顾寻思起来。离姜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女儿没了丈夫,当娘的当然会上心,而且女儿这个丈夫是她下令杀掉的,对女儿就更多了几分歉疚,所以也就更想补偿。
    不过,因为穆心慈死了还没多久,她也知道女儿与穆心慈伉俪情深,穆心慈之死,在她心中创痛必深,所以本没打算这么快就给她另择夫婿,也就没想过有谁比较合适,如今姜成提到了田承乾,倒是勾起了她的另一层心思。
    田七娘暗想:齐国江山如今姓田,到时候也要传给姓田的才是,离姜这孩子一向心高气傲,到时候如何受得了冷落。若是把她嫁与田氏子侄,那她就是田家的媳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起来。她就算是田家的人了。而且,离姜嫁与田家子,田姜融而为一那么……
    田七娘满意地看了姜成一眼,若非他的主意,自己还想不到这一点呢这一来既可解决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改天换日之后,又不用担心她会受到田氏家族的打压和迫害。对于自己最大限度地争取天下人的支持更是大有益处。当真是一举三得啊!
    田七娘越想越高兴,关于王位的传承尽管别人有种种猜测,其实她本人压根就没有设想过传给女儿。正如田七娘重用庶族子弟。心眼里看重的依旧是巨室高门,她虽然想以女子之身成为王帝,却从来不曾想过再有一个女太子。
    田七娘并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她的称王只是对个人权力和地位的追求。并无意就此改变天下女子们的地位,在她想来。让自己的女儿成为田家的媳妇,这无疑是女儿最好的出路。
    田七娘点点头,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嗯!好!很好承乾这孩子不错,身份地位与离姜也般配。
    姜成道:是啊是啊。只是岁数差距大了一点……
    田七娘白了他一眼道:男大十岁,同年同岁嘛。承乾今年才四十一,离姜有二十四了。嗯!差不多,般配。般配的很。
    田七娘想到就做欣欣然扭头唤道:团儿,去!传离姜来见!
    奴婢遵旨!
    姜成脸上悄然掠过一抹得意。
    ……
    女儿不嫁!
    我说嫁就得嫁!
    女儿宁可去死!
    死也得埋进田家的祖坟,做田家的媳妇!
    穆夫人被唤到田七娘面前,一听说要把她嫁给田承乾,登时就恼了,田七娘的个性何等刚强,见女儿竟然强硬反抗,不由勃然大怒,三言两语,母女俩就僵在了那里。
    姜成一旁看见母女俩闹僵了,忙不迭劝道:大王息怒,离姜啊,大王也是为了你好。再说田侯身份地位,也配得上你。人品相貌,却也不俗……
    穆夫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离姜不怒则已,一怒自有一股威严,神态酷肖乃母,姜成看得心头一寒,竟然接不下话去。
    穆夫人看着田七娘,凄然道:阿母,儿女终身,父母所命!女儿的终身,是阿母替女儿选的,可是女儿的终身夫婿,也是阿母亲口下令杀死的。现在,阿母又要女儿嫁人,可是这个人,女儿喜欢么?
    穆夫人直视着田七娘,容色惨淡:都说阿母最疼的就是女儿,可是女儿想问问阿母,你下令杀死我的丈夫的时候,有没有在乎过我?如今阿母要为女儿选择田承乾为丈夫,又有几分是为了女儿我?
    田七娘怒不可遏,拍案道:为娘不是为你,又是为了何人?为娘的一番苦心,你又从何知晓?
    穆夫人轻轻摇了摇头,酸楚地道:阿母的苦心,女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女儿只知道,若不是阿母几次三番对女儿的苦心,女儿不会失去丈夫,女儿的孩子不会失去他们的父亲!阿母的苦心,儿……实在是不想再领了!
    你……你这个忤逆子!
    田七娘气得哆嗦起来。
    穆夫人向田七娘慢慢地施了一礼,声音很轻,也很冷:如果阿母强要女儿嫁,女儿宁愿再次出家!
    穆夫人慢慢直起腰来,云袖一甩,拂然而去。
    姜成看看决然离开的穆夫人,再看看气得面色铁青的田七娘,惶惶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裴总管,穆夫人收拾行装,要返回洛阳了!”
    一个小宫娥急匆匆跑进裴纨处理政务的禅房,向他禀报道。
    裴纨放下奏章,诧异地道:公主不是说要在龙门住几天的?怎么这就走了?可是城里有什么要紧事么?
    小宫娥道:婢子不知,一早大王就把公主殿下唤去了,殿下回来时怒气冲冲的,马上吩咐人收拾行装,说要离开龙门。
    哦?
    裴纨蹙眉想了想,搁下毛笔,起身道:走!去看看公主!
    伊水河畔,穆夫人带着大群奴仆下人,怒气冲冲地登上一般画舫,吩咐道:起锚,本宫要马上离开!
    船老大不知道穆夫人为何要急匆匆离开,见她面色不愉。却也不敢多话,赶紧听了吩咐,拔描扬帆,离开龙门。裴纨赶回穆夫人住处扑了个空,再赶到伊水河畔,就见一艘大船张开巨帆,已在两箭地外。
    沿着伊水。一艘大舰也正迎面驶来。走到水上关卡处时抛锚停下,右卫中郎将田攸暨看着大舰停下,手扶宝剑。脸色沉重地登上船去,在他身侧,一个青衣瘦脸一字长眉的男人微微弯着腰,寸步不离。小声地念叼道:将军,这可是田侯和田尚书的吩咐……
    田攸暨把手一扬。那人便即不语,只是向随在田攸暨身后的几名内卫亲兵冷冷地丢了个眼色。
    船头,早有一员将领迎上前来,一见田攸暨便即拜了下去:卑职胡彪。见过田大将军!
    田攸暨沉着脸点点头,问道:郇仪侯可带回来了?
    一旁那青衣瘦脸的汉子冷冷地强调道:将军,姜素子如今是钦犯!不是郇仪侯了!
    田攸暨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员披甲将领抱拳道:姜素子及其全部家人已奉谕拿到!
    田攸暨的眼角跳了跳,沉声道:把他们押上甲板!
    青衣瘦脸的汉子冷冷地笑了笑。他姓李名规。是田三坤的贴身随从,故而他虽跋扈,生性懦弱的田攸暨却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田攸暨所问的那位郇仪侯名叫姜素子,是齐文公的第六个儿子,生母是卿夫人,十岁时被封为郇仪侯。他的母亲卿夫人被田七娘害死之后,他接连被贬斥,如今几乎是一介白身。
    俊下臣秘奏其有反迹,田七娘下旨捉弄。郇仪侯姜素子一家老小被押解进京正好要经过龙门,因为田七娘如今正在龙门踏春,所以人犯直接被押解到这儿来了。
    不一会儿,只听一阵铁镣哗啦作响,一群人被从船舱里面押了出来。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着各异,有着公服常服的,有着便服燕居服的,显然是被抓的时候身处不同的环境,有的是在外面被抓,有的是在内宅卧房被抓,竟连衣服也来不及换。
    他们刚刚踏上甲板,阳光有些刺眼,一出来便纷纷眯起了眼睛,内中一人,中等人才,面容清瞿,颌下三缕微髯,眉目自有一种清秀。看年纪只有四旬上下,正是郇仪侯姜素子。
    郇仪侯微微眯着眼睛,等到慢慢适应了阳光,才把视线投在田攸暨身上。他不认识田倏暨,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他就到地方做官去了,后来田七娘做了王后,因为憎恶他的母亲,勒令他从此不准再回两京。从那时起,二十多年来,他这是头一回再到洛阳。
    郇仪侯本以为到了码头,要提他上岸入狱了,但是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只是河中一个哨卡,而四周却有许多杀气腾腾的军卒围着他们,不由有些愕然。他的妻妾和孩子们见那些军卒神色不善,不禁害怕地靠拢到他的身边。
    田攸暨望着这一家老小,神色间满是挣扎,半晌不发一语。
    李规踏前一步,阴恻恻地道:田将军!
    他刻意地把田字音咬得特别重,田倏暨听了身子一颤,倏地攥紧剑柄,沉声道:奉谕:姜素子图谋不轨,着即……满门男丁赐死!女子充为宫奴!
    郇仪侯姜素子一见周围情形,已然暗生不祥之感,不过却依旧不敢想象,以自己大齐宗室的身份,会不予审理便即处死,一听田攸暨这句话,郇仪侯身子一震,骇然道:堂堂宗室,大齐侯爷,你敢?
    田攸暨尚未答话,李规踏前一步,大喝道:你们还等什么,将军已经下令,还不动手?
    田攸暨身后众田士一拥而上,把在场的李家男丁尽皆拿下,姜素子共有十三个儿子,最大的已经成年,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也被人从他们的母亲手中夺下,那些妇人和年纪小的孩子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场面一时混乱而又悲惨。L

☆、第一百零一章 王亲如狗

堂堂宗室侯爷被欺辱至此。
    姜素子被人牢牢扣住双臂,一双眼睛都红了,他双目噙泪,悲愤地喝道:大王下的旨意,是不是?是不是?她还要让我怎样?怎样……我不服,我要见大王!
    田攸暨闭口不语,李规嘿嘿笑道:怎么?你还打算阴曹地府告上一状不成?哼!动手!先把他的儿子绞死!一个一个的绞死!
    李规说着,脸上浅浅的麻子因为面皮胀红,都特别的明显起来,似乎对那残忍的一幕特别感兴趣,那扭曲的表情似乎他还想亲自冲上去动手一般。
    且慢!
    田攸暨一声大喝,制止了官兵的行动,李规霍地转向他,目光阴森森的仿佛一条吐信的毒蛇:将军这是何意?莫非……你想违抗上意?
    一位王亲侯爷,有人控之以谋反罪名,便不教而诛,田攸暨深知此举大大地不妥,但他更清楚,他不从命更不成!这个命令虽是来自于田承乾和田三思,却一定是田七娘的意思。否则纵然是田承乾和田三思也绝不敢下此命令。如果他不从命,他将被整个家族抛弃,到时候躺在这冰冷甲板上的就是自己了。
    田攸暨咬了咬牙,霍地一转身。把手一挥,喝道:长幼有序,上下有别!先……赐姜素子一死!
    叫一个父亲亲眼看着他的骨肉被绞死。这是何等残忍的摧残?而且他的孩子还不只一个,而是十三个!从大到小、从成年到婴儿,足足十三个,郇仪侯要眼睁睁看着十三个儿子一个一个的被绞死,那股怨念。田攸暨想想就不寒而栗。
    他唯一能施舍的慈悲,就是先处死姜素子。
    一条白绫套到了姜素子的脖子上,姜素子仰天悲嘶:我姜齐宗室,王家子孙。何时沦落到草芥犬狗一般!苍天……呃……你开……开眼吧……
    他一声悲呼没有喊完,脖子上的白绫就绞紧了,两个力士一左一右。脚下扎着马步。手中扯紧了白绫,绞得那白绫吱吱嘎嘎直响。姜素子面孔涨得通红。一双眼睛都要突了出来。那白绫吱吱嘎嘎地绞着。过了半晌,姜素子就像绷紧的弦突然断了,倏地一下软下来。
    白绫子还在继续绞着。旁边传来女人们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和姜素子那些年龄尚幼的儿子们惊恐的哭泣声。郇仪侯世子和几个兄弟想要挣扎反抗,可是他们身上本就锁着铁镣,又被那些强壮的士兵扭紧了手臂。哪里能够动弹分毫。
    田攸暨根本不敢看这一幕,早就走到船舷边。望着外面悠悠河水不肯回头。李规暗暗撇了撇嘴,心道:废物!亏你也姓田!
    他摆摆手,两个壮汉一松手,姜素子就软倒在地。本来依着规矩,还要以湿巾蒙面,以防受了绞刑的人命大。还能缓过气儿来,可姜素子往地上一倒。白绫子一撤,看他脑袋扭得诡异角度,分明是两个力士用的力气太大,已然把他的脖子扭断了。
    李规嘿嘿一笑,挥手道:好啦,该送咱们郇仪侯世子上路啦!
    扭头望水,不敢回顾的田攸暨听得眼角急急跳了几下。
    下一个……
    下一个……
    每一句话都是一道催命符,一个幼小的生命自此成为冤魂。
    李规看着这些凤子龙孙,像条狗似的在自己脚下呜咽着死去,隐隐升起一种病态的快感。
    ……
    就在这时,穆夫人所乘的画舫从对面缓缓驶来。
    穆夫人立在船头,风不断吹起她的衣带,心情反而慢慢平静下来。
    刚刚上船时,母亲的霸道无情让她激愤莫名,然而随着气愤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腹悲凉。
    她一个女子,能做什么?只能睁睁地看着!
    姜齐宗室就像一棵大树,枝干被不断地锯掉,眼看就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主干,很快就要枯死、腐烂,轰然仆倒,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为姜齐掘墓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不能、也无力去阻止,她也是姜家的子孙,看在眼里,那种滋味何尝好受?
    而她自己呢?
    不也是一次一次地被自己的母亲伤害着?母亲是疼她的,毫无疑问,相对于那几位,母亲想杀就杀、毫无一丝母子亲情的兄长,她无疑是受到母亲特别的疼爱和庇佑的,可是相对于母亲对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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