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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小妖重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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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李贵妃,弦月咬牙切齿,要不是她,哥哥就不会落水,病情也不会加重。
  “那个时候就只有哥哥会陪在我身边,会在我摔倒的时候扶着我起来,在我受欺负的时候给我出气,生日的时候,也就只有他会陪在我身边。”
  如果不是那次落水,她和哥哥也不至于会分开十年。
  弦月越想,越觉得那个李贵妃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君品玉静静的看着弦月,注视着那双清亮的眼眸,没有恼火,没有愤怒,更没有仇恨,十分的平静,甚至,还有满足,仿佛她的整个世界,就只有那叫着哥哥的人,只要有他一个人,便可以满足。
  他直起身子,卷起帘子,任由窗外的风吹进来。
  身为医者,他早就见惯了生离死别,看淡了生老病死,可此刻,当她用那种近乎平淡的口吻描述着她坚如磐石的决心时,他却忍不住心颤了。
  夷弭乱世,尔虞我诈,太多太多,大家族的真情,才显得弥足珍贵。
  而他的世界,不会存在这样的真情。
  “你哥哥有什么病症?”
  君品玉转头看着弦月,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弦月同样侧过身子,直着双手,托着下巴:“我哥哥不足月就出生了,身体原本就很虚弱,我不会医术,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我听下人说,他每年都会发病,因为害怕我担心所以在他病发的那几天都会躲着我,我有一次忍不住,偷偷跑去他的院落,当时的他发丝凌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也是苍白的,整个人倒在地上,恐怖极了,后来,父亲的一个女人设计,害我失足落水,哥哥为了救我,险些溺水身亡,醒来了之后,身体就更差了。”
  君品玉静静的听着,弦月每说一次,他眼底的震惊就多一分,可他清楚,他的震惊并非因为大家族里的争斗,这些东西,他早就见怪不怪,让他震惊的是弦月,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还能有一颗这样单纯简单的心。
  “若是那病是从娘胎带下来的,这么多年,想要根治并非易事,最多只能用药让她少些痛苦。”
  弦月沉思,点了点头。
  “你是想用雪蟾蜍提升他对疼痛的免疫?”
  弦月想了想,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样的。
  有内功的人康复能力要比一般人好上许多,柳心悠给她吃的那些药,很多都是提升内力的,不过药性太强,她自然不敢给凤久澜服用,可雪蟾蜍不同,若是再有温和的玉雪莲,就算不能抵制疼痛,对哥哥的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每一年,到了哥哥病发的那几天,她在梨花山上,寝食难安,恨不得马上回到凤国皇宫,不过幸好,哥哥都坚持下来了。
  柳心悠这个女人虽然不怎么样,医术却是极好的,可是她却从来不让自己看那些东西,每天就让她练武,要不然的话,她早就回去做凤久澜的专用大夫了。
  君品玉拿起放在桌上的医术,靠在床边,迅速将那书册翻阅了一遍,放在膝盖上,看着弦月:“我知道有一味草,虽不能提升内力,止痛却很有效。”
  “什么草?”
  弦月翻过案桌,直接凑到君品玉的跟前:“什么草?在哪里?”
  末了,继续问道:“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吧?”
  止痛的药,她不是不知道,譬如说罂粟籽,但是她却担心有副作用,一直不敢给凤久澜服用。
  “不会。”
  君品玉看着限于,用近乎保证的口吻说道。
  弦月眉眼弯弯,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是什么草啊,长在哪里的啊?”
  弦月觉得其实她后边应该有条尾巴才好,只要涉及凤久澜,她一向没什么原则,她最大的原则就是凤久澜安然无恙,最好能够长命百岁。
  “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
  弦月收起笑容,十分谨慎的看了君品玉一眼,难道他在救别人的之前,都会事先提出要求的吗?
  肯定不是杀人放火,违背道义的事情,但是能让他开口的,想来也绝非易事,弦月略微思索的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指着神情笃定的君品玉:“说好了,要是我帮你完成了,你必须马上告诉我,那个草在哪里?”
  君品玉点了点头,弦月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暗道,这君品玉也不是什么好人。
  轩辕诏安城天门巷尾君府,仰头看着那两个算不上金灿灿的大字,耷拉着脸,身子后仰,被君品玉拉着,十分不情愿的向前移步。
  两人走到台阶口,弦月突然停下脚步,甩开君品玉拽着自己的手,用近乎讨饶的口吻:“君神医,能不能换个条件啊。”
  弦月苦着脸,有些明白,为什么他要用那种慎重的口吻和自己提出条件了,其实在她看来,这要求也不是很过分,他提供给她的是她最想要的无疑,他所要点报酬,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他不像兰裔轩,事先是和自己说好的,也不算是利用,各取所需。
  假装他的女人骗骗人,这个是没什么问题,关键是那个是将死之人,骗一个死人,她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君品玉松开她的手,走到台阶口,看着座落在眼前的府邸,时代久远,看起来有些破旧:“很小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父亲母亲在那场变故中都死了,是福伯把我带大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外边,只听到家里的小厮说,他身子越来越不灵活了,脑子也越发不灵光了,逢人就问,少爷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就在院里的枯井旁边躺着,一躺就是一整天,醒来的时候,就对下人们说,他做梦梦到我回去看他了,还带了少夫人一起回去看他。”
  他转过身,看着弦月,眼中还带着回忆的神思:“这次在燕京,下人来信说他越发不行了,整日躺在床上,没有多少日子了。”
  弦月见他惆怅,想要上前劝几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若是兰裔轩和自己说这些,她一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笑着与他调侃几句。
  她,明白那种心情,自己最亲的人,如果有一天,哥哥先她而去的,她一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虽说生老病死,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她做不到像君品玉那样,看淡生死。
  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那种孤独寂寞,她无法忍受。
  她想,为了完成那个将自己一手拉扯长大的老人的心愿,他也许有想过找一个女人回来,她看着君品玉,那个像水晶般晶莹剔透的人,如果是别的女人,是不是时间一到,真的就会舍得对她放手。
  就像她对兰裔轩的描述一样,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举止谦和有礼,同样在江湖上久负盛名,这样的男子,如何能不让人倾心,她的自知之明,不是自卑,她觉得自己足以匹配世间任何一个男子,只是,她的婚姻,她的幸福,早就被这乱世给毁了,聪明的人,也许会对一个自己不该喜欢的男子动心,但是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陷进去。
  人,总不能要的太多,太多的话,到最后,只会什么都没有。
  她希望那个老人能够活的久一点,她并不担心他会耽误自己的时间,只是不想欺骗而已。
  “他不会相信冲喜之说吧?”
  弦月跑到君品玉的跟前,她觉得君品玉思想挺先进的,很少人会想到这一招的。
  君品玉看着弦月,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纯属无稽之谈。”
  弦月笑了笑,在他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亲密的挽住他的左臂,只把君品玉骇的瞪大了眼睛。
  “你既然想他安心离开,戏当然就要做足一点了。”
  那双眼睛,干净清亮,不属于任何男子的坦然磊落,君品玉笑了笑,对着弦月点了点头。
  “君品玉,既然是少夫人,我就要享受少夫人该有的权利,每天,我绝对要睡到自然醒,任何人不许打扰我休息,我醒来以后,你们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准备好美味可口的食物,五菜一汤,还有饭后甜品,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每天都吃素的,必须有鱼有肉,还有呢——”
  弦月蹲下脚步,看着君品玉:“我这你家最多只呆七天的时间,七天以后,我是走是留,你不能过问,我走的时候,你必须给我准备好配马车夫的马车,还有足够我吃三天的食物。”
  弦月一蹦一跳的,还想要继续,君品玉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弦月:“你对兰裔轩也是这样你的吗?”
  弦月的身子前倾,君品玉这一停,她的身子本能前倾,整个人倒在他的怀中,她猛然抬头,勾唇,微微一笑:“他的马车很大很舒服,还有雷安雷云两个人从旁伺候,想吃什么,随时都有,我住在他的别院,每天也都是睡到自然醒的,可惜啊——”
  弦月摇头,叹了口气:“我离开的太过匆忙,要不然应该让他将雷云借给我几个月,一路上吃住,也有人会照料。”
  弦月皱着眉头,似乎为此事十分懊恼的模样,若是燕京初遇,君品玉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她一定不会想着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权益,一路相处下来,她才惊觉,君品玉和自己想象中的相差太大,他和哥哥一点也不像。
  亲近,俊逸,干净,也许真的是那样,但却又不尽然。
  “难怪白大侠整日将除了吃住,你还能想写别的吗挂在嘴边。”
  “君品玉,你也想说这句话吗?”
  君品玉没有回答他,拖着她的手,直接敲了门。
  开门的小厮,长的十分清秀,看模样,比君品玉还小些,和自己差不多大,看到君品玉,马上从门内跳到他的跟前,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君品玉,十分的激动,眼眶在一瞬间盈满勒泪水:“少爷,你回来了。”
  君品玉对着他微微一笑,半弯着腰,伸手将他眼中的泪水擦干:“我回来了。”
  干净,俊逸,行为举止,亲和异常,却又带着天然的淡漠和疏离,仿佛那是一种天生的抗拒。
  那小童笑着将眼中的泪水擦干,这才发现君品玉身旁的弦月,见她挽着君品玉的手,又是一喜:“这就是少夫人吗?”
  他忍不住呵呵的笑出了声:“少爷怎么没在信中提起?”
  他盯着弦月,一看就知道是个天真的孩子,对着弦月咧嘴一笑:“少夫人,我叫榕彭,你叫我小彭就可以了。”
  弦月看着他憨厚的模样,点了点头,叫了声:“小彭,听说福伯身子不舒服,我和你家少爷先去看看他,你让下人去准备午膳。”
  君品玉看了弦月一眼,目光含着几分笑意。
  榕彭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反觉得这少夫人十分亲近,一个劲的点头:“福伯要是看到少爷和少夫人,一定十分开心的,我这就让下人给少爷和少夫人准备午膳,让他们把房间也一并整理出来。”
  榕彭说完,转过身,将厚重的铁门打开,十分欢快的朝着厨房的方向跑去,跑到一半,突然又折路返了回来:“我先去告诉福伯这个好消息。”
  “这个榕彭可真有意思。”
  弦月看着那欢快的背影,摇了摇君品玉的手臂。
  “进去吧。”
  君府并不是很大,府内的摆设也相当简单,小院内,不像其他人家,种满了各色的花花草草,只有一个花架子,正中是一口枯井,收拾的倒是十分整齐,却依旧给人一种破旧的感觉。
  府内的下人也很少,一路上进来,就之碰上了三四个小厮,还有两个丫鬟,看到君品玉,皆是一副惊喜激动的模样,可见这人平日里很受府里下人的尊敬。
  “福伯就住在那个房间。”
  君品玉站在天井旁,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房门是敞开的,应该是方才榕彭进去报信的时候,兴奋推开的。
  “这房子你们住了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
  君品玉仰头看着四周,带着浓重的沉思。
  “是—是少爷回来了吗?”
  那声音,许是激动,许是兴奋,许是苍老,带着浓浓的颤音。
  君品玉收回视线,看着房门口的方向:“福伯出来了。”
  他松开被弦月挽着的手,跑了过去,他跑到门口,出来的时候,手上扶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那个老人看着他,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君品玉则对着他,不停的应声,那一刹,太阳太过刺眼,她竟有种落泪的冲动。
  她,从未见过这样瘦弱的老人,身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缩水,就像是枝头完全失去了水分和养分的花,随时都有可能凋谢,握着君品玉的手,像是树皮一般,呈现出灰黑的颜色,看着触目惊心,却又让人心疼。
  她看着面带微笑的君品玉,心里忽然觉得心酸,饶是见看惯了生死,可是看到昔日将自己一手拉扯大的人这幅模样,心里会觉得难受的吧。
  妙手回春,能治百病,可到头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老去。
  “听小彭说你还带了少夫人回来。”
  他握着君品玉的手,也是颤抖的。
  “弦月,过来向福伯问安。”
  君品玉招了招手,弦月刚准备过去,却见苍老的福伯已经松开他的手,一步步,颤颤巍巍的朝着她走来,君品玉小心的跟在他身后,却没有上前扶他。
  福伯弦月跟前,那张脸,皱巴巴的,那双眼睛,只露出一小段缝隙,盯着弦月,弦月不知道在这样强烈的阳光下,他能不能看清自己的脸,可是那张像树皮一般的脸却渐渐绽放出了笑容。
  “福伯。”
  弦月走到他跟前,对着他的耳朵,说话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大。
  福伯笑了笑,那双原本就小的眼睛,笑的连最后一丝缝隙都不见了,不停的点了点头:“好,好。”
  然后,跪在了弦月的跟前,弦月惊诧的看着地上的老人,然后看着君品玉,忙弯腰,就要将他扶起来。
  福伯的双手放在弦月的手臂上,却怎么都不肯起来,他仰头看着弦月,然后双手平摊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对着弦月行了叩拜之礼,捉住了弦月的手:“少夫人,今后我就把少爷托付给你了。”




☆、第四十四章:初遇轩辕昊

  早早的用完晚膳,弦月准备让君品玉陪她一起去逛逛,来诏安城这么久,她一直呆在府里,整日就陪着福伯,还没有机会去看看这诏安城。
  刚出了房门口,还没走几步,便瞧见伺候福伯的丫鬟香兰跑到她的跟前,笑着给她请安。
  弦月不像一般的千金小姐,自以为是的端着主子的架子,相反,因为常年在山上生活,再加上最初接受的还是人人生而平等的思想,为人亲和,有空的时候坐在一起谈谈她的江湖经历,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现在,他们的心里,已经完全把她当成这君府的女主子了。
  “少夫人,福伯找你。”
  兰香对着弦月微笑,没有半点拘谨。
  弦月瞧了眼天色,夏日的白天时间很长,太阳尚未完全落山,她点了点头:“君品玉也在福伯那里吗?”
  兰香点了点头,开始的时候,弦月左一个君品玉,又一个君品玉的,他们听着觉得有些别扭,不过现在已经慢慢习惯了,反觉得这是弦月比较特殊的昵称。
  刚到了天井旁,就瞧见一身白衣的君品玉,站在门口,夕阳下的他依旧干净,俊逸,晕染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君品玉转身,刚好与弦月的视线相对,莞尔浅笑,朝着她走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你进去陪福伯说会话吧。”
  他的掌心湿湿的,指尖冰凉,似乎还有些颤抖,紧紧的,紧紧的握住弦月的手,就像是在深海溺水的人,想要捉住救命的稻草一般。
  “福伯他怎么了?”
  弦月皱着眉头,看着故作轻松的君品玉,可他的眉宇间,却是难以言状的哀戚。
  “很好。”
  君品玉松开弦月的手,看着福伯所在的房间:“回来这么久,他今天的精神最好了,胃口大开,晚上吃了一大碗米饭。”
  弦月顿住,与君品玉两人看着同一方向,转而看向君品玉,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进去陪他聊聊。”
  她明白,这其实是回光返照,这个被江湖人人传颂,有起死回生之术的人,却只能看着自己至亲的人,生命一点点耗尽,可他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生老病死,这是自然的规律,谁都改变不了。
  “少夫人,你来了。”
  他看了跟在弦月身后的君品玉一眼,笑了笑,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全部堆成了一团,他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穿戴的十分整齐,给人的感觉确实精神勒了许多。
  “少爷,我想和少奶奶单独说会话。”
  不是奴才对主子的求情,更多的是,长辈的一个要求。
  君品玉看了弦月一眼,似在征询她的意见,弦月摆了摆手:“君品玉,你不要嫉妒,把门关上,等我们叙好了感情,会叫你的。”
  君品玉站在门口,右手胡乱挥舞间,挡住那双明媚的笑眼,他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随手将门关上,然后坐在门口的台阶处,看着那燃烧的红霞,枯井旁缠绕的藤蔓,还有来来往往的下人。
  “福伯想和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弦月搬了条凳子,在福伯的跟前坐下,想蹲在地上,靠在他的怀中撒娇,可除了凤久澜,她做不到如此放松。
  桌上染了油灯,夕阳的红光正盛,穿透房门,射了进来,房间里边并不是很昏暗,福伯笑了笑,伸手,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一方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里边似乎放了些什么东西。
  他将手帕放在桌上,一个角一个角的打开,是个刻着麒麟图案的木盒,外表十分光滑,十分的精致,看那木盒的大小,弦月估摸着里边应该是镯子之类的东西。
  福伯打开盒子,不出弦月所料,里边放着的果真是个玉镯,色泽圆润,在这半明亮半昏暗的房间,甚至能感觉那浸润的玉色,像是河水一般,缓缓的流淌。
  “这手镯,是当年老爷送给夫人的定情之物。”
  弦月看着福伯,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把那玉镯送给自己。
  福伯将玉镯取了出来,转过身,同样看着弦月,昏黄的老眼在一刹那迸射出精光:“这是夫人临死前交给我的,让我一定要亲手交给她未来的儿媳。”
  弦月心里原还想着为了不让这个老人担心,暂时将那玉镯手下,事后再还给君品玉,现在听福伯这样说,心里顿时觉得犹豫起来。
  这东西,不能乱收。
  弦月正思量间,福伯的一只手已经牵住了她的左手,就要将手上拿着的玉镯送进去,弦月捉住福伯将玉镯往她手上送的手:“福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弦月看着福伯,满脸真挚。
  福伯的动作顿住,盯着弦月:“这东西不是我给你的,是我家夫人给她的儿媳妇的,你是不想做君家的儿媳妇吗?是我们家少爷配不上你?”
  弦月盯着那双悲戚的眼,那里,是千丝万缕的担忧,将她的心捆绑起来,对她好的人太少,她看的出来,福伯是真心待她好的,无论是爱屋及乌,还是真的喜欢她,都无法否认这个老人的真心。
  弦月拍了拍福伯的手:“哪里,君品玉少年有为,只要是个女的,都想嫁他为妻。”
  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很优秀,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最适合自己。
  福伯叹了口气:“弦月,你是个好孩子,为人亲近,没有架子,个性开朗,福伯就喜欢你,少爷是我看着长大的,把他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福伯盯着弦月,言辞恳切。
  “我知道。”
  弦月点了点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还是要父母做主的,福伯,我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的,要是被父亲知道我在外边私定终身,一定会很生气的。”
  凤玄凌,他应该会为自己选择一场对整个凤国都有好处的政治婚姻,君品玉再怎么优秀,在他眼里,不过是少年医郎而已。
  “好孩子,福伯没有多少时间了,等不到那一天。”
  弦月瞪大眼睛,看着福伯,心,陡然一颤。
  那是恐惧,她害怕,心里惶惶的,唯恐有一天,那个总是一身玄衣的男子,将自己抱在怀中,抚摸着他的头发,告诉她同样的话。
  “弦月,就当福伯求你。”
  弦月使劲的晃了晃脑袋,似想要摇去心头的阴影,深吸一口气,右手直接取过福伯手上拿着的玉镯,直接戴在自己左手的手腕上,然后,在福伯的面前晃了晃:“福伯,好看吗?”
  福伯捉住她的手,不住的点头,老泪纵横,脸上却是满足的笑容:“漂亮,漂亮,没人比少夫人更合适了,就连当年的夫人也没有少夫人戴着好看。”
  弦月看着因为激动而落泪的福伯,脸上染上了笑容,心里却是一片浓黑的迷雾。
  如果有一天,哥哥知道自己即将离去,会不会也会像福伯这样,费心给自己找一个托付终生的伴侣。
  福伯紧紧的握住弦月的手,那双手,比方才还要颤抖的厉害,看着桌上摇曳着的烛火,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以前的少爷并不是这样的,老爷和夫人在世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把他捧在掌心,那个时候的他,霸道好动,就是个孩子王,经常会拿着老爷给他做的木剑,去找别的人决斗,那些孩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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