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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小妖重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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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要是兰裔轩出手,再加上她自己,柳心悠那个女人插翅难飞。
  “帮还是不帮,不帮的话,我就把你在临安客栈被女采花贼轻薄的事情昭告天下。”
  她不知道兰裔轩是不是真的会在意这些,但是她隐隐觉得他会帮自己的。
  “就没有别的事情可说了吗?”
  他还是上前帮了弦月的忙。
  弦月站在原地,一双眼睛东张西望的,双手紧紧的交缠在一起,就是不敢在凤久澜。
  没人知道,她现在心里有多纠结,她想看他,非常非常想,以前在梨花斋,她做梦,梦里梦到的都是那个颀长清瘦的身影,将她揽在怀中,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
  一开始,她很不适应,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他还是苏芷心的时候,醒来的时候,床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她会害怕,然后抱着枕头,一直哭到累了,睡过去,后来,才有慢慢的适应了过来。
  她害怕,她怕自己一看到那个人,两人的视线相撞,她的眼睛就会忍不住泛酸,然后没出息的掉眼泪,甚至,大哭出声。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那灼热的视线,直直的落在身上,关爱的,怜惜的,宠溺的,这些,就已经足够,她的心,慢慢的燃烧起来了。
  刚出生的时候,感觉她和母妃长的很像,时隔时间,现在看来,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还有眉间的朱砂,都和母妃一模一样,但是那感觉,确实不一样的。
  母妃的容貌,第一眼看上去便会让人觉得惊艳,她的笑容温婉娴静,让人十分舒服,可月儿却不一样,相似的五官,也许在一群女人中间,她很快就会被淹没,眉宇间,都透着股聪明狡黠,但你一旦发现了她,便会被她吸引。
  以前,她的脸上有些婴儿肥,现在,瘦了好多,凤久澜觉得心疼,也越发的自责。
  听宫里的人说,是一个满头银发的人将她带走的,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不过在看到柳心悠的时候,他知道,这就是宫人口中提到的那个人,月儿为什么要躲着她呢?她的月儿,好像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将她带走的人,这些年,她是不是一直被那些人折磨着。
  “轻痕,把那个人给杀了。”
  他的声音很轻,就算是说着如此残忍而有血腥的话,却依旧像是梨花般,洁白干净,淡淡的,没有憎恶,也没有仇恨,仿佛只是一件以为平常的事情。
  在场的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被白战枫三人围困着的柳心悠,一时间,难免觉得压抑。
  这好端端的,人家没得罪他,干嘛要人性命,都说这凤国的殿下心慈,爱民如子,这不是凤国的子民,性命就如此轻贱了吗?难道那个老女人真的不要命的去刺杀凤国的太子殿下?若是这样,他怎么现在才下这样的命令?
  他们一头雾水,云轻痕却是清楚不过的,虽然不知道那片刻的功夫殿下心里想了些什么,不过看公主对她避之不及的模样,再想想这些年,公主在外边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殿下心里指不定如何心疼呢?
  弦月和云轻痕一样,心里都和明镜似的,凤久澜下这样的命令,她非但不责怪,心里反而觉得暖暖的。
  云轻痕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笛,弦月不想也知道,肯定是召集其他的人,柳心悠被白战枫三人围攻,已经处于劣势,若是再有高手群起而围攻,想要杀她也不是不可能。
  她虽然不喜欢柳心悠,不过两人在梨花斋,总归有十年的时间,更何况,她现在,还不能死,她死了,哥哥怎么办?而且,现在不能把势力暴露了。
  “住手。”
  弦月冲到云轻痕跟前,抢过他手中的竹笛。
  “不用杀她。”
  她就站在云轻痕和凤久澜中间,面对着只有咫尺之遥的凤久澜,仰头,睫毛轻颤,露出了笑容,水雾凝聚,眼前,朦朦胧胧的。
  “那就不杀吧。”
  他的声音柔柔的,年底闪烁着细碎的柔光,就那样,看着弦月。
  众人被惊的不轻,堂堂凤国的太子殿下,未来凤国唯一的继承人,居然这么听一个女娃的话,有些人,下午是见过弦月的,回想自己对她是不是有什么不敬的举动,确定没有,才松了口气。
  君品玉双手紧握成拳,他的心里百转千回,猜测着弦月与凤久澜的关系,恍然想到她在马车上说的哥哥,猛然一惊,不敢置信,看向弦月。
  “我的月儿。”
  凤久澜动了动唇,轻轻的点了点弦月鼻子,想要将他揽在怀中。
  弦月痴痴的看着凤久澜,她想象着,自己像小的时候那样,在看到他的时候,像蝴蝶一般扑进他的怀中,撒娇。
  这里,这么多的人。
  她笑了笑,在只有凤久澜看得到位置,动了动唇:“哥哥。”
  凤久澜的手,微微颤抖。
  弦月明显能感觉得到那脑后那几道灼热而又充满探究的视线,想到那日在马车上与君品玉说过的那些话,她知道,他或许已经猜出来了。
  她知道,这些时候,她应该狠狠的推开凤久澜的手,然后,漫不经心的笑,冷冷的问一句:“你是谁?”
  也许这样,就可以骗过那个人的。
  但是,她做不到,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有些人,你总是无法用理智无控制,有些时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会让人欢欣鼓舞,也会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越是在意的人,那伤害,哪怕是一丁点的,也会被无限倍的放大,她不想,也不能伤害,因为,她做不到。
  “你们下手轻点,别把人打死了。”
  弦月退到一旁,指着那亮黑一白一紫的身影:“打趴下了,交给我来处理。”
  她要用天蚕丝将她捆起来,然后再关进小柴房,在事情没办好之前,绝对不让她出来。
  白战枫转过身,相当不满的瞪了弦月一眼:“我从来不打女人,这是第一次。”
  弦月笑了笑,柳心悠已经筋疲力尽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三个人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
  “她不是女人。”
  在她眼里,这简直就是个变态。
  “弦月。”
  柳心悠咬牙切齿,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柳心悠一直是不二的试验对象。
  柳心悠一时分神,兰裔轩已经扣住了她的一只手,柳心悠愤愤的用眼神,想要挣脱兰裔轩的束缚,此举非但没有成功,身后的轩辕昊袭向她膝盖的位置,眼看着要白战枫动手了,站在一旁的念小鱼终于忍不住了,制服这样的绝世高手,怎么可能少的了她。
  飞身上前,手上的银边挥舞,直接缠住了单膝跪在地上柳心悠的双手。
  她拽着银鞭,微微用力,柳心悠皱着眉头,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念小鱼挑眉,得意的看着弦月,一副我很厉害的炫耀姿态。
  “人家都一把老骨头了,你也能下这样的狠心?”
  念小鱼嘟着嘴剜弦月。
  地上的人,虽然是一头银发,可是那张脸,白皙柔滑的肌肤,看起来根本比她大不了多少,哪里就老骨头了。
  “女人,现在你是我的了。”
  方才一番搏斗,白战枫出了一身的汗,贴着身子,显的越发的壮硕魁梧。
  弦月走到白战枫跟前:“如果是你一个人,能把她打败吗?”
  白战枫瞪着弦月,有种被耍的感觉,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轩辕昊和兰裔轩的帮忙,他根本就不可能会赢。
  原来她一早就打好了主意,难道做她的女人,就那么不好吗?
  弦月走到柳心悠的跟前,与愤愤不平的她对视,嘴角上翘:“早知道这样,刚才答应我多好?我又不是不和你回去。”
  众人不免好奇,皆在心底猜测柳心悠和弦月的关系。
  兰裔轩看着一头银发的柳心悠,蓦然想到他与弦月初遇的场景,她一身被梅花装点的白衣,发丝凌乱,整个人狼狈不堪,似在躲谁,现在看来,那个人应该就是地上的人了。
  柳心悠仰头,看着弦月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她若是说,他们是师徒关系,这里的人,又有谁会相信,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你不想那个人有事,就和我走。”
  没有了方才歇斯底里的愤怒,柳心悠很平静,相当的平静,可就是因为这份平静的笃定,却让弦月有种不安的预感。
  她蹲在地上,抬头看了念小鱼一眼,指了指她的鞭子,念小鱼哼了一声,将捆在柳心悠手上的鞭子松开。
  “你做了什么?”
  弦月很是认真的替柳心悠整理凌乱的发丝,动作十分的轻柔,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能被上天选中的人,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怎么能控制的了呢?”
  冰冷的,嘲讽的,字字刺耳。
  四岁大的孩子,懂什么?可她却做出那样的惊人之举,金銮大殿之上,那番话传出来,又有几个人会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只有四岁的女孩之口,更不要提那般雷霆的手段。
  “他身上的毒,只有我能解。”
  没人听到他们两个说些什么,就是距离他们只有一步之遥的兰裔轩他们,也只看到她们的唇,像是被风吹开的书页,零乱而又快速。
  然后,那个白发女子凑近弦月的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他们感觉到,弦月身上的气息变了,四周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变的冰冷冻人,她的脸上,没有丁点的笑容,厚重的阴霾,压得人根本喘不过去来了。
  “柳心悠,我杀了你。”
  弦月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像是发了疯一般,没有任何技巧的,将柳心悠压在了地上,拳头,狠狠的落在她的脸上。
  那一瞬,兰裔轩的眼底,由着明显震惊的流光,这样的弦月,这样一身仇恨的弦月,她从未见过,那个人,她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她对你,可以谈得上有养育之恩,但是你对她,却只有刻骨的仇恨和厌恶,柳心悠于弦月来说,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辈子,她原该享受的温暖还有想象中快乐的童年,被她全部毁了。
  她常常想,以前的苏父苏母将她当成棋子一般利用,她也不曾有过如此浓烈的恨意。
  她常常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巧合?在哥哥奄奄一息的时候,柳心悠出现了,救了她哥哥,还帮她报了仇,这一切会不会只是她精心的安排,为的就是将自己带回梨花斋,然后满足她变态的折磨?
  弦月不怕**上的疼痛,所以柳心悠才会选择精神折磨。
  四岁的时候,她跟着她上山,她会烧饭,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有过因为饥饿在鬼门关跑了一趟的经历,可她,却还是不管不顾。
  她每天让她练武,她就只能抽出睡觉的时间,看看医书,只要被她发现了,她就一定会把那书给烧了,然后狠狠的训斥她,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些不大不小的伤痕,十年的时间,她一直持续着更年期。
  她隔绝自己与外界的一些消息,严格控制她的思想和生活,相比于别人的身不由己,她的身心都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她会按时让人把药给哥哥,回来的时候,她笑眯眯的对着自己,轻飘飘的说一句:好在药送的及时,不然你哥哥就死了,我又救了她一命。
  她经常做梦,会梦到那笑容,惊的一身冷汗。
  …。
  她救了哥哥的命,这些,她都忍了,因为希望能在见面的时候,笑靥如花,她一直乐观到了现在。
  每个人,想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但是呢,要求太多,最后什么都不会有,只要自己最想要的,最在意的还在,那就该觉得满足,她一直都是如此告诫自己的。
  因为,她帮自己留住了自己最想要的,所以,就将这一切的一切当成交易,她并不算吃亏,可是现在,她忍无可忍。
  “难怪那个人不要你,你根本就是变态。”
  没错,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柳心悠原本是眯着眼睛的,听弦月这样说,睁开随时都能喷出火来的双眸,要是还有力气,她一定会还手。
  弦月想了不想,对着她睁开的眼睛,就是一拳,柳心悠鼻青脸肿,鼻子,嘴角都有血流了出来,弦月这才住手,拽着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笑着对众人介绍:“这是我的师傅,柳心悠。”
  众人的下巴险些惊的掉下来,这哪里像师徒,分明是仇人。
  兰裔轩没有说话,今日的弦月,分明是哪里不一样了。
  “我师傅受伤了,我带她回去疗伤。”
  弦月看着凤久澜,双眸眯起,微微一笑:“哥哥,等我回来。”
  然后,扶着受伤的柳心悠离开。
  猛吸了吸鼻子,有种落泪的冲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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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疯狂柳心悠

  “那个人是她的师傅?”
  念小鱼吞了吞口水,眼睛瞪的越发的大,她小心的看了白战枫一眼,心道,不可能吧,哪有徒弟煽动其他人围攻自己的师傅的?最最了不得的是,徒弟怎么能把师傅压在地上打的那么狠呢?这根本就是以下犯上,欺师灭祖,应该受到江湖正义之士的严厉谴责。
  念小鱼停在白战枫身上的眼珠子得意的转了转,这下,枫哥哥该认清她的真面目了吧,这种女人,谁敢要?
  显然,在她的眼里,白战枫就是正义的化身。
  “怎么就这样走了?”
  白战枫一头的雾水,弦月根本就不想离开的,武林大会在即,她那么爱热闹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们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那个白发女子打败了,她怎么就走了呢?
  轩辕昊一句话也没说,向后看了君品玉一眼,却见他呆呆的看着弦月消失的方向,感觉到他的目光,这才转过身,看着他,似叹了口气,别有深意的将视线投向凤久澜,虽然不清楚她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但是有一点,这件事,一定和那个人有关。
  “殿下。”
  云轻痕站在凤久澜的身后,低低的唤了一声,好不容易见着公主了,原以为两人能好好聚聚,解了殿下的心病,哪想到这才刚见面,公主便以这种方式离开,殿下的心里怕是更难过自责了。
  这些年下来,那白发女子一定没好好照顾殿下的小公主,要不然公主怎么会那么生气的将她压在地上,公主她是那么重情义的人。
  凤久澜直直的盯着弦月消失的方向,直到她的背影凝聚成一个白白的点,再也看不见,这才转过身,看着云轻痕,星光闪闪的眼眸,满是忧伤。
  “轻痕。”
  他轻轻的叫了一声,云轻痕抬头看他,凤久澜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扫了四周的人一眼,往海棠苑的方向回去,云轻痕紧随其后。
  “我是不是很没用?”
  凤久澜站在海棠苑的入口,仰头,夜空黑沉,乌压压一片,挡住朗朗月色,那些点缀夜空的星辰,也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黑色。
  她的月儿,该是夜空中的皎月,群星环绕,高高在上,却因为自己,被那厚重的乌云遮住。
  清悠的声音,恍若锋利的刀锋,他像是问自己,又像是询问身后的云轻痕。
  云轻痕的肩膀一颤,只在心底叹气。
  当年的事情,殿下一直耿耿于怀,将一切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殿下,公主见你这样,一定会伤心的。”
  公主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殿下,殿下伤心,她所做的那些牺牲不都是白费了吗。
  “我的月儿,这些年,受苦了。”
  如果不是他落水昏迷,险些致死,他的月儿就不会离开皇宫,在外边吃尽苦头,如果不是他,她小小年纪,又怎么会手染鲜血?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没用,没能保护好她。
  **
  “公子。”雷安雷云两人冲了上来,躬身站在兰裔轩身后。
  人群散尽,就只有兰裔轩一人,望着那一片什么都没有的方向。
  恣意随行,潇洒不羁,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模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那个人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以致于让她如此失控。
  这个样子的弦月,是他从未见过的,娇小的身影,格外惹人心疼。
  他转过身,望了海棠苑的方向一眼,凝眉思索。
  “你们先回去。”
  **
  弦月搀扶着柳心悠,两人正大光明的从天府的正门离开,没有任何人阻拦。
  方才将柳心悠压在地上殴打的时候,弦月封住了她身上的奇经八脉,一番搏斗下来,柳心悠真气损耗不少,根本就冲不出那些被封住的筋脉,整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在弦月身上,只能跟着弦月的步子走。
  她快,就算无力,她也只能跟在身后追着。
  弦月不管身上那人急促的呼吸,走的很快,也不知是夜里的风太大还是太过气恼的缘故,一双清亮的眼睛红的厉害,紧咬着唇,一副随时准备咬人的模样。
  深夜的大街上,雾气很重,像是浓烟一般,经久不散,月光又被浓浓的乌云挡住,恍若置身迷雾之中,前方的路,怎么也看不清。
  弦月拖着柳心悠,两人绕过大街,在一处无人的小巷停下,和燕京一样,这个地方,住着的都是磐城最下贱的贫民,屋檐下,那破烂不堪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半点星火都没有。
  若非练武之人,这个地方,完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刚入了小巷,弦月长舒了口气,将身上的柳心悠毫不留情的甩了出去,柳心悠整个人靠在墙上,浑身虚软无力,身子不断的下滑,她看着难掩暴躁的弦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也越发的得意。
  才不过半年的时间,便结识了周朝上下最杰出的五个男子,将他们的视线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她的本事,比她想象的高多了,可惜啊,这样的人,偏偏致命的软肋被她牢牢的拽在手心。
  她在怎么装,都无法否认,她对那个人的在意。
  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透着的得意,看的弦月越发的怒火中烧,她的耐心还有忍耐力都很好,但前提是,不要触碰她的底线。
  刚才,她忍着气,还没有打够。
  “柳心悠。”
  弦月狂吼了一声,像只发狂的豹子,冲了上去,单手扣住柳心悠的颈项,微微用力,柳心悠的脸色越发的煞白,弦月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仿若随时都能喷出火来,将柳心悠燃烧成灰烬,那呼吸,比柳心悠都还要急促,灼热的气息,像是滚烫的火:“说,你对我哥哥到底做了什么?”
  一边像是疯子一样的折磨她,另外一边还要对她的哥哥下手,这个女人,就算此刻将她千刀万剐也难泄她心头之恨,就该挫骨扬灰。
  柳心悠盯着弦月,笑了两声,轻轻的,嘲讽而又冰冷。
  “柳心悠,你这个疯子。”
  心头像是翻江倒海一般,那汹涌的海浪,将她的整个人席卷,淹没,想要挣扎,却发现没有力气,想哭,却又倔强的不肯掉眼泪。
  如果她自己都不能做到坚强,还谈什么守护他人。
  柳心悠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她配置的毒药,根本没几个人能解。
  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憋着一团火,从上梨花斋被领略了她变态的那天开始,她心底就有一簇小小的火苗,旺盛的燃烧,到了今天,一发不可收拾。
  柳心悠不能还手,她也不挣扎,任由弦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的伤痕,弦月打得累了,这才松开了柳心悠的衣领,背靠着身后的墙,两人一起,喘着粗气,面对面地坐着。
  夜里的风,有些冷,此刻的弦月,比起从梨花斋逃出来的那次,更加的狼狈不堪。
  兰裔轩从天府出来,一路跟着弦月,隐身在屋顶上,看着那一身暴戾的弦月,完全就是一头失去理智的小兽。
  哥哥?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当真是十分耀眼灿烂的,仿佛那浓密的黑云也被冲开了一般。
  原来,她一直想要守护着的那个人是她的哥哥?这样的兄妹情深——
  弦月坐在地上,双腿屈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揉了揉生痛的双手,将凌乱的发丝拨于耳后,深吸一口气,不过一会的功夫,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呼吸也渐渐平稳,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柳心悠的旁边,摊开了掌心。
  “解药给我。”
  柳心悠抬头,那张一直被岁月眷顾着的脸,此刻却是一块青一块紫的,配上那一头银发,再没有任何的风华可言。
  “没有解药。”
  毫无生气可言的四个字,像是生硬的铁棍,敲在弦月的头上,却让她觉得心痛的厉害。
  “每三个月毒发一次,第一次的时候,痛不堪言,第二次的话,全身溃烂,第三次的话,直接七窍流血而死,最后,尸体会化成一滩水,什么都没有。”
  柳心悠原以为她会生气,会发疯,会比刚才更凶狠的揍自己,可出乎她预料的,她伸出手,将她拉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冷静的有些吓人,柳心悠先是吃了一惊,略微思索了片刻,很快明白了过来,这是她对自己的妥协。
  “是小师妹吗?”
  弦月刚扶着柳心悠站了起来,忽有声音传来,寂静的夜晚,那声并不是很大,没有白战枫轩辕昊等人浑厚的穿透力,轻如挽纱,似从远处的天边传来,带着飘渺之意,却又饱含了太多的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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