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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妻,本座跪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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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走”

    一颗小小脑袋探进床板之下,小五小胳膊小腿的吭哧吭哧爬了进来,抱着姜檀心就是一顿嚎:“师姐……小五好想你,你这么多天都不回来看我,师傅也成天念叨你,都瘦一圈了,多难得呀”

    跟着东方宪冲进皇宫救人,他险些被皇宫的琉璃玉瓦晃花了眼,皇宫是富丽堂皇,玉栏金砖,可侍卫们都好凶,好难缠,绷着一张脸没有一丝笑容,这里规矩多坏人也多,所以他一点也不喜欢,只想快点将师姐救出去!

    乍一闻小五提及冯钏,姜檀心不由眼眸一黯,酸涩滋味涌上心头。

    这几日她一直逃避着,欺骗着,却明白总有一天要去面对,比起当日的愤怒上头,今时今日她已能冷静对待,父母的恩仇子女报偿乃是天经地义,但子女也有自己的恩德感情,他们不是报仇的工具,更不吃赤心麻木,冷血无情的杀手,奸贼伏诛固然绝不手软,但与其有恩之人又待如何?

    那日东方宪的话犹在耳畔,他说:“事在人为,别小看人与人之间的情义,谁对她好,谁对她真心至诚,相信她会分辨清明的”

    师傅的欲言又止,师傅的坚决阻拦,师傅的患得患失,往事记忆渐渐浮现,姜檀心忍泪鼻酸,她知道自己必须回一趟广金园,求他一个解释,且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要问问自己的心:她所争锋相对的,是否真的罪无可恕?她所感恩戴德的,是否又真的值得赴汤蹈火?

    “小狐狸,别想有的没的了,快跟师哥回去,这金丝鸟笼子有什么可待的?走走,马上走,接应的人还在外头,算好了时辰给银子的,你别磨蹭”

    一边说一边从床板下爬出去,东方宪一身骚包贵气紫,衣袍簇新精细,这样爬着,也难为他肯舍得这身衣裳。

    一道挪了出来,顺手将小五拉出,蹲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姜檀心浅声道:“我没事,皇上不过只是想挫挫我的锐气,并非真心想要软禁我,不用几天我便可以出来了,此刻跟着你们回去,我之前的心血可就都白费了”

    “呵,蠢丫头,你可知近来京中最大的消息是什么?”

    东方宪指骨一敲,打在了她的脑门上,似是怒其不争,又似嫌她痴笨。

    姜檀心吃痛哼了一声,用手捂着头,辩解道:“我成天在这个房间,如何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师姐,全京城,哦不,是全国的人都知道你要和戚无邪成亲啦,哦也不对,是对食,虽然……虽然小五不知道对食是什么意思,可是小五知道成亲的意思,你要做那个大奸人的新娘,小五不肯!”

    杏眸圆睁,姜檀心傻在了原地,这……这是唱得哪出戏?将视线挪到东方宪脸上,她急需渴望一个答案。

    感受她的目光,东方宪两手一摊,耸肩奸诈笑道:“哎,我本打算寻你问个因由,再卖个街摊的那个沈秀才,让他写一本纪实些的,你且不知道他前一本书是有多火,那本‘我与督公不得不说的故事’据说落款还是你的名字”

    姜檀心气得急,俏丽小脸硬是憋成了猪肝色,她恨恨咬牙,一把揪上了死狐狸咯吱窝下的肉,就这么一捏一转一放,惹得他想叫不敢叫,一手捂着自个儿嘴门,一手揉着火辣辣疼的腋下,两眼发昏风流尽失。

    倒抽着冷气,嘴里尽是“嘶嘶”之声,退了一步道:“好毒的丫头!你且自己想想一路春狩惹了什么祸端?这是皇帝默认的一桩荒唐事,你局中人尚且不知,我们哪里清楚?鲜卑皇帝虽然暴虐,行事无度,可也不是昏君蠢蛋!男男对食的天下笑柄,你若不是逼急了他,如何做得?”

    “哪里是我逼得!我好赖清白女子,怎会不知廉耻要嫁与……嫁给一个死太监!只是那日有人处心积虑拆穿我女子的身份,紧接着太子便发癫起来,硬是求皇帝赏了我与他做妾,幸是有九王爷替我解围,可怜他人微言轻,只有把自己也脱下水来平衡局势,让皇帝两难”

    她顿了顿,一跺脚,贝齿咬上了唇:

    “我本以为最不济,也是让太子逞心如意,大可看看他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水来土掩罢了,可,可这是哪里跑出来的一个戚无邪呀!”

    摸了摸光洁的下巴,鼻梁高挺,眼眸眯成了一条线,狐狸奸声一笑道:“有点意思……”

    “快说!”姜檀心和小五齐声喊道。

    “别急,你想,戚无邪何许人也,无根之人总是心术不正,感情缺失的,有人爱财,有人贪权,比一般的人更执着更疯狂,这个你瞧师傅就明白了,我想这戚无邪生有绝代姿容,虽不及我,自然也看得过去的”

    掸了掸袍上莫须有的灰尘,东方宪继续道:“长得俊了,是有烦恼的,东厂素有佳人痴心,甘愿做花肥之人不胜枚举,戚无邪虽享受但也自卑,所以娶了你这么个不男不女的姜公公,一来叫别人乘早断了念头,二来也全了他变态极致,行事乖张的独有美名,三来嘛……或许他喜欢你呢?”

    姜檀心早已没有再听东方宪的废话了,她在房间四处翻看,看有什么类似板砖、刀斧之类的物什……

    小五素来贴心,这次也不差,他从怀里摸出一袋碎银子递给她,奶声奶气道:“师姐,二师哥以前就说了,如果有人想打他的话,请用银子砸。”

    东方宪笑意泠然,桃花美眸风流俊秀,唇角高扬,他伸手揉了揉姜檀心的发顶,叹笑说:“谢银就不必了,好歹师兄妹一场,不管怎么样,师哥绝不会让你落入魔掌的,交给我吧!”

    姜檀心张开欲说,不料东方宪的微凉的手指按上了她耳后的一个穴道,酥麻之感瞬间蹿及四肢百骸,人影四重,腿下一软,她便只觉全无倒在了地上。

    东方宪解开金丝滚边的嵌玉腰带,臂肘一伸,脱下了外身的贵紫长袍,他单膝点地,蹲下身,伸手去解姜檀心的衣衫。

    手一勾,腰带松下,外袍如剥落莲藕,褪出里头的素白亵衣……

    不再是小时候的豆芽菜,小师妹也有发成白面馒头的一天,东方宪有些不自然的挪开眼,暗叹一声重新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背手在后,随即扭了个身道:“小五,你来!”

    眨巴眨巴眼,小五“哦”了一声,迅速上下其手,帮姜檀心换上了东方宪的衣袍。

    两人衣物对调后,东方宪来当窗前,仿着鹧鸪叫鸣吹了一个口哨,不消片刻,两名身着贵气袍衫的人从窗户口探出了脑袋,宽脸得首先抱怨,他压低了声说:“哎哟我的爷,你可算是好了,咱们虽说了是御贡米商,但也不能滞留皇宫内院啊,快些走吧,库房那头的小门快到时间落锁啦!”

    手一摊,东方宪正眼不瞧一下:“麻袋呢?”

    “这呢!”

    接过米商抛来的东西,他分出一只小一些的递给小五:“乖,自己钻进去,他们会送你们回广金园,一回去就看紧你师姐,要是跑咯拿你是问!”

    “明白!”小五痛快应下,先帮着把姜檀心装袋,随后自己麻利的也钻了进去。

    “来来,一人扛一个运走吧,安全送到广金园少不了你们的银子,快去!”

    两个米商面面相觑,认命一叹气,谁让自个儿是商人,骨子里就有着‘有钱不赚猪头三的’金科信条,当时说得好听,一百两银子从宫里运两麻袋东西出来,不贵,都是砧板上的肉,没想料到居然是两个大活人!还真他娘的是肉,有这么坑人的么?

    哎,好在只是一个小太监,若是要偷个皇妃贵人,他们这半辈子也算是活到头儿了!

    *

    走得是内务府粮库的偏门,只一道小巷道,过了一个破落跨院就出了皇宫内城。

    米商一个宽脸瘦子,一个圆脸胖子,两人推着一辆三轮小板车,将两个装人的麻袋藏在粮堆之间,他们神色谨慎,脚步奇怪,一刻不停的往门禁处赶。

    到了关口,他们出示了御用米商的行文凭证,检车的守卫打了个哈欠,不加甄别后也就放行了。

    暗自松了一口气,满手心都是冷汗,顺利将人运出了内城,后衣襟都湿透了一层。

    大手一捋,将脸上的汗水甩掉,宽脸瘦子讪讪道:“真是要人命,亏得胆子肥,这种生意下辈子都不能再做了,快把人送去……送去哪儿?”

    “广金园!你这脑子能不能记点事儿,别成天只有银子银子的”圆脸胖子沉默的很,一路都没开几次腔。

    “嘿,你还别事后诸葛亮,平日里要不是我脑子活络,咱们现在还在粮仓里逗老鼠呢!你想这大街上,多少富贵王孙,大官老爷的满车卖着家什古董?我看他们就差卖老婆孩子来凑亏空的银子了!”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要不是今年夏粮不进京了,户部的亏空能把天搂漏么?说到底,老百姓有粮才认君,你叫我饿肚子,天下可就不稳咯,这个乱轴子当口,就是咱们米商来过一把爷爷的瘾!”

    宽脸瘦子沾沾自喜,亏得势头瞄得转,在得知夏粮进京的脚程银子没有批下来,他就从通州老家运了几万石粮食进了京,自愿献给皇宫内府充作官粮,内务老爷一高兴,就陈奏了内阁。

    内阁听了也满意之甚,说要表扬这种风气,于是乎,便把内府后三年的御用米进贡的三成股分给了他。这可是坟头冒烟儿的机会啊,舍家舍财的熬过今年,后两年可是一把独抓,大批大批吃银的日子了!

    顶着御用米商的响亮名头,好赖也是风光了一把。

    正当宽脸瘦子沉浸于发财梦,口水横流之时,三个如鬼魅一般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麒麟补子瘦袖袍,漆黑皂靴,金缕腰,另有一把绣春刀配与腰际,他们各个身形长立,英武不凡。

    瘦子吓得呆愣如鸡,眸色涣散,他认得这些人,也知道,当东厂的暗卫出现在你面前时,实在无异于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的地狱缉拿。

    “官、官、爷、我……”

    “唰”一声,一柄钢刀破鞘而出,牢牢钉在了板车边沿,瘦子如同猴子吃辣椒,直了暴突眼,怂包软蛋一屈膝,直接跪倒在地,两眼一白昏了过去。

    三轮板车卸了一方力,向侧一倾,上头的米袋一股脑儿全滚了下来,为首的人淡漠问了一声圆脸胖子:“你们是米商?”

    “……是”咽下口水,心如擂鼓。

    “御用米商?”

    “……刚、刚是”

    “跟我们走一趟,这些米粮一并带走”

    “我们没犯什么事啊……官爷!……官爷!”

    不由分说,连同着麻袋里的姜檀心,一起被丢进了东厂炼狱。

    *

    咚一声,麻袋里的姜檀心闷哼一声,揉着摔得生疼的背脊,连骂娘的心都有了。

    方才从板车上滚下来的时候她便已经醒了,还来不及问候完东方宪的祖宗八代,她就被人一路杠进了一个她甚是熟悉的地方。

    三长三短、三急三缓的敲门暗号之后,迎面而来的,是东厂炼狱独有的血腥气味和肌理血肉腐烂的臭味,她又被人装麻袋送进了这里,一样的手法一样的路线,当真欲哭无泪。

    所以,当有人解开了她麻袋的系绳时,她立即挣脱开来,不管不顾的径自钻了出来,即便是嗅着外头腐蚀的气息,也比忍受麻袋里逼仄的压抑来得好受些。

    喘平稳了气息,她顺带手把小五也从麻袋里捞了出来,可能兴许是方才磕碰厉害了些,小五暂时还没有醒过来,她将人躺放在干燥一些的干草垛子上,由着他先睡,自行站直了身。

    环视四周,一间四四方方的砖瓦囚牢,青灰一片,地上打扫得甚为干净,并没有印象中炼狱该有的血迹干涸和凝固的乌黑。

    与她一起被刑囚的还有六七个身着锦袍,体态富盈的男人,似是京中的贵族富商,方才解开麻袋的人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那人长相粗俗,酒糟鼻子金鱼眼,脑瓜像个大鸭梨,虽衣冠锦簇,但仍盖不住他身上的一股土渣子的味道,土商咽了咽口水,见姜檀心贵紫华服,长相俊俏,以为是哪家粮商的小公子,便客气寻问道:“小公子门第何家,家父可是粮商?以前从未见过,怎么也被抓来了这里?”

    “你又是何人?”佯装警惕地离他远了一些,姜檀心哑着嗓子,先行问道。

    “小公子莫慌,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京城的米商,我是粮行米市的会长,我姓黄,这位是皇商李老板,这位是东城米庄陈东家,这位是……”

    姜檀心捧了手,朝着一圈人作了半截子揖,算是幸会见过,她肚内疑惑千千结,蹙着眉头不解问道:“东厂怎么寻米商的麻烦了?”

    黄会长面露难色,似有不齿之事,为难道:“我等先前也着实想不通,在小公子进来之前,我等已被关押了三天了,虽饭食不断,也未有刑讯,但就是不放我们出去,我们几个互通身份,都是米商会的粮商,大多又是刚从户部捐纳了官职的,所以我们想着怕是‘以粮捐纳’的事情漏出了篓子,奇怪的是,那朝廷的官老爷们尚且不知道,东厂的探子却已经下手啦!”

    以粮捐纳?姜檀心吃了一惊。

    053 捐纳米商,试婚三日

    所谓捐纳,就是花钱买官。

    除了现任官员可以通过捐纳升迁议叙,士农工商皆可通过捐纳迈入仕途。

    但比起科举正道出身的官员,捐纳之途只用于少量的贡生、监生的虚名头衔,并没有泛滥,它受到朝廷的严格控制,一般只是一种地位的象征,并没有太大的实缺权力,可即便是这样,这捐纳的魅力对于商人来说也是致命的。

    士农工商,商人至末,与三教九流、奴役娼妇一列受人歧视轻蔑。商人平日里做起生意来,若没个虚衔官帽挣个脸面,简直要卑微到尘泥里边,即便是金银再多,也逃不出人口里“臭奸商”的恶名。

    此番江南夏粮断运,京畿缺粮,最要命的是户部亏空的大案又在此事被人掀了出来,真是内外夹攻,好不烦心。

    为了度过此次危机,内阁首辅马嵩上奏天听,想了一招“以粮捐纳”的法子来募集粮食。因是临时救济,所以批下了不少从前不可能捐纳到的实缺官职,以此吸引了一大批商人携粮来京捐纳。

    这事儿由户部负责,皇榜告示各省州府县,将原先捐纳所需交上的银子,以米市的价格折算成几斤几石的粮食。

    米商可以从外地运粮进京,也可自行民间筹粮,反正只要交足了粮食,户部便开出捐纳执照,再入吏部铨选候补,开缺实放。

    这是马嵩上承天子,下顺民心的一招妙棋,旨在苍生,没啥好驳的,可坏就坏在他心思匪浅,另有谋划。

    自从姜檀心指使京畿道御史刘慎上奏东宫借银一案发生之后,马嵩就在四处为太子奔走谋划,想办法筹集那一大批的欠银,弥补户部亏空大洞。

    而这招“以粮捐纳”也是名目由头之一,起先户部收的确实是粮食,可慢慢的,粮食变成了银子,有些缺位更是连番叫价,抢的头破血流,例如江南道府的县令、两淮盐道衙门这些放屁都油裤裆的缺。

    太子的补足银有了,马嵩可以先补进了户部账目之中,只等过了拓跋烈的那一关,这笔不知来处的银子,他照样可以私吞入囊,到时候,连太子也没有底气染指半分,不仅如此,他说不定还得恭恭敬敬向马嵩道一声“谢谢”。

    这些就是姜檀心当初精细布局之后,引出的大蛇。

    拓跋烈春狩多日,马嵩在京绝不闲着,自然也叫东厂的人盯了个密不透风,现在龙驾回京,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姜檀心疑惑未解,一阵机拓转动之声已然响起,声隐雷隆隆,渗透在砖墙之后,霎时包围了整间石室牢房!

    米商惊恐万分,从草垛上霍然站起,都不敢靠近墙壁,他们仰着头四处寻望,生怕哪个角落飞出一些箭矢刀片,将他们活生生剐成了肉片。

    只听“咔嗒”一声,正北面的墙壁从中间两分,一点一点沉到了地底之下,露出了墙后隐藏的一间石室。

    石室灯火通明,人油灯燃着幽冥之光,跳跃在人头骨盖上,阴森寒迫之气从地面吹来,犹如地狱饿鬼在地上挪爬,一手握住了活人的脚踝,连皮带骨的寒意攀上肌肤,掀起铺天盖地的寒颤胆怯。

    炼狱,不负其名。

    房间宽敞的甬道,十二暗卫悉数到场,他们面上带有黄金面具,只露出坚毅的下巴和薄情的嘴唇。

    房间两侧并没有放置刑具,只有一袋袋米粮,还有一辆捣槌粟米的石臼车。

    细细一扫,在角落处还缩着一个人,他小厮小贩的装扮,面前搁放着一个屉笼担子,似乎是大街摊贩买春米饼的。

    他的担子上插着几支木棍,上头是好几个栩栩如生的面人儿——街头的小生意人都喜欢学这样的手艺,好吸引孩童玩耍,以此招揽生意。

    向前望去,东厂正主戚无邪,此时正卧躺在一座海南老檀八角罗汉床上,床云头卧龙雕绘,金粉走边,紫貂绒坐褥为垫,奢靡万分,堪比天子仪制。

    他单手支着头,屈膝侧卧,血红蟒袍下摆下垂,盖住了琉璃制得踏脚玉案,远远望去一色惬怀舒适,阎王睡卧之姿。

    手腕上是松垮的紫檀佛珠,他两指间捏着一只五彩面人儿,颇有意味的来回拿捏把玩,眼眸不抬,他心不在焉道:“各位老板多日不见,怎么瘦了那么些?可是东厂照顾不周,把你们饿着了?”

    姜檀心躲在人间最后,她白了一张脸,心说:冤家路窄,好死不死怎么又碰上了?

    她身边几个商人素来胆小,东厂恶名如雷贯耳,未见戚无邪时已是胆战心惊,此番见了那般架势,又听人间阎王这样“嘘寒问暖”,更是各个如秋风落叶,怕得浑身扑簌簌的颤抖。

    强忍着腿肚子的打颤儿,几个人面面相觑,统一推了黄会长出来。

    黄会长心中暗骂一声,无奈之下,也只得一步一挪的向戚无邪跟前走去,谁料他也实在是个怂包软蛋,自个儿左脚绊右脚,哎哟一声扑倒在地,后头的以为戚无邪对他下了手,那是怕的要死啊,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哭天抢地直唤爹娘,一时间鼻涕眼泪横飞,嚎啕之声如丧考妣。

    不少暗卫冷汗流下,心中暗道:主上英明,对于这样的商人,实在不需要动用刑具。

    跟着抱头蹲在最后,姜檀心忍着笑意,也扯开嗓子嗷嗷哭叫了两声,但态度就比较敷衍扭捏了。

    “督公饶命啊,草民都是奉法良民,有道米商啊,草民从未谋财害命,打家劫舍,还望督公明察啊!”

    “各位老板哭什么?本座不过请各位来吃一顿饭,何须如此呢?”

    袖手一挥,袍摆唰得一声逆风而动,不过一瞬,戚无邪已从罗汉床上仰身而起,长身玉立得站在高台之上,姿态魅邪。

    “乔师傅,来张春饼,他们哭了那么久,想来是饿了”

    被点到名的小老头颤颤巍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他从角落挪了出来,抖着手,摸上了木台上的面粉团,洒水,搓揉,拉甩,像平日里做生意那般蒸起了春饼,将一张薄如纸张的大圆饼放入屉笼里蒸熟。

    不消片刻,起开屉盖,一阵扑鼻米香升腾而起,似是美味。

    可乔老头却不这么认为,他面色煞白,因为极度紧张而牙齿发颤,噗通跪在地上,他哆哆嗦嗦说:“督、督公大老爷,我、我怕忘记放葱花了,我、我这就重做……”

    戚无邪轻笑一声,如地狱升起的一缕削骨烟,冰凉无情的钻入人心:“不忙,怕他们也尝不出葱花的味道……黄会长?你先来试试,可好?”

    没人能拒绝,也没人敢拒绝,黄会长面如死灰,被暗卫从地上一路拖到一把椅凳上,他的手被捆在了身后,半寸离不开身下的那把椅子。

    戚无邪宽袖迎风,姿态绰约,一步一步徐徐走下高台,来到了黄会长的跟前。

    伸出一根手指,挑上了他额上细密的汗珠,遂即又在他的领口缓缓擦拭,某人轻声言道:“听闻黄会长从白丁一跃五级,现在已是正五品户部郎中了?甚好甚好,本座还未曾恭贺上宾,实在太过失礼了”

    “不、不敢,只是一纸凭据,还、还需等吏部铨选下放,我还不是、不是官呢”

    “素问黄会长铁齿铜牙,口才伶俐,一张嘴,就是金银满盆,人送外号聚宝金嘴,今儿怎么结巴至斯?是太过紧张,还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督公,您别再玩儿草民了,草民实在、实在受不了了啊”

    啧了一声,戚无邪稍稍倾下身子,笑意诡然:“本座一向不喜玩,可你若相求,也总会满足一二,太簇,你来”

    被点到的名的暗卫上前取过乔老头手里的春饼,跟着站在了黄会长身前,他扬了扬手里的饼冷声道:“黄老板,这是东厂的贺礼,贺您步步高升,荣升五品”

    春饼之所以如此称呼,只因它能将面皮擀成薄薄的一张,这么许多张叠起来,再撒上葱花,犹如冰雪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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