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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围-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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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眼神变了。
  以前纪纲的眼睛清澈透明,犹如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现在就像一口冬日的老井,微霜凄凄簟色寒。
  见妻子对着纪纲发愣,沐春三十五年陈年老醋酸倒牙齿,对纪纲说道:“你们怎么弄我不管,但是不准把善围卷进去。”
  纪纲不以为意,对着胡善围笑,“我在暴尚书身边埋有眼线,表面上看,刑部派出诸多捕快在长江沿岸还有各个码头寻找线索,可是捕快们每日送到刑部的各种笔录,暴尚书都没有看一眼,就束之高阁,连同那把锁住房门的铜锁,根本没有拿去问锁匠或者卖锁的铺子,找铜锁出自那里。”
  “这个敷衍态度,连我们锦衣卫以前办案都比不上。暴尚书别名包青天,出了名的公正严明,长江沉船案死了十二个人,范尚宫还是五品女官,这么重大的案子,清正严明暴尚书为何如此放任自流?”
  胡善围听了,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暴尚书明明在我面前信誓旦旦承诺一查到底的。”
  纪纲双目露出嘲讽之色,“谁有能力影响到暴尚书这个先帝留下来的顾命大臣、要暴尚书用谎言敷衍你呢?只有皇上才可以,吕太后难得没有说谎。所以,你要为范尚宫复仇,唯有倾国,才能让凶手付出代价。”


第177章 倾国倾城
  没想到啊没想到,三十八岁的胡善围都要开始倾国倾城了。
  沐春忙说道:“你不要相信他一面之词,越是漂亮的男人越是会骗人,他早已不是以前的纪纲,如今的纪纲坏滴很。”
  纪纲嘿嘿一笑,“我从来就不算是个好人,但是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也没有害过你。”
  沐春掰着手指头开始拉清单:“你怎么没害过她?那些小事且不算,我们只算大的,善围刚刚进宫时,是谁在桂花糕里撒桃花粉,想要赶她出宫?”
  纪纲俊脸一红,“毛大人下令,我岂能不从?人在锦衣卫,身不由己啊。”
  “好,就当你那时候还小,不懂事,但是——”沐春伸出第二根手指,“去兖州调查鲁荒王之死的真相,是谁一查到真相,就立马秘报给高祖皇帝,害得善围被高祖皇帝威胁一旦泄密,就要杀她全家?那时候纪大人已经高升千户了,这事没有毛大人指使你吧?”
  曾经蛮不讲理的京城混世魔王,居然不靠拳头也不靠耍赖,开始用头脑和嘴巴以理服人了。
  纪纲顿时语塞。
  沐春对自己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表现很满意,对胡善围说道:“听见没?千万不要相信漂亮男人的花言巧语,你得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
  胡善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相信丈夫。
  纪纲着急了,“你们不信我,可以要沐春去查暴尚书,看我有没有骗你们。范尚宫死的那么惨,我也很难受,同僚那么多年,多少有些感情,毛大人被凌迟之前,是范尚宫从司药那里得到了麻药,托江全送到死牢,毛大人才不至于死的那么痛苦。我纪纲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善围,在范尚宫之死的事情上,我和你绝对是一条船上的。”
  胡善围想了想,对沐春说道:“范尚宫对我有知遇之恩,何况当年我急于离宫与你成亲归隐,是范尚宫接手,我才得以全身而退。倘若没有她,恐怕死在沉船的人就是我了。你去查暴大人,倘若纪纲说的是真的——君王暴戾愚蠢,心胸狭窄,虚伪狠毒,连只求自保的女官都不放过;太后蛇蝎心肠,草菅人命,为了权势可以做一切事情,包括颠覆亲儿子的帝位;臣子为媚上意,而不顾是非曲直,江中冤魂,这样的国……”
  胡善围顿了顿,目光一冷,说道:“倾一倾也无妨。”
  胡善围在后宫即将落锁时才匆匆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吃晚饭,一个小内侍来请,说慈宁宫太后要找胡尚宫过去下棋解闷。
  最近衡王几乎天天进宫在慈宁宫尽孝道,估摸母子两个商议的差不多了,这是要逼胡善围给个准话。
  按照太后一惯的性格,胡善围要么为她所用,要么就要被她毁掉。顺她者昌、逆她者亡。太后只需向建文帝透露胡善围知道范尚宫之死的消息,就能把善围置于死地。
  胡善围说道:“你回去告诉太后,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你想要吗?那我给你。就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慈宁宫。
  吕太后和胡善围对坐,中间隔着一个棋盘。
  吕太后问:“胡尚宫考虑清楚了?”
  胡善围反问:“我还有的选吗?”
  吕太后落下黑子,“你可以选择去死。”
  胡善围布下一颗白子,“太后要我怎么做?”
  吕太后递给她一张名单,“如今后宫只有八个主子,冗余的宫人太多了。明年就要启用‘建文’的新年号,听闻皇上会在明年大年初一大朝会上宣布大赦,要放一大批老宫人或者想要出宫寻婚嫁的宫女、女官们出去,一来是减少后宫的开支,二来是为了显示新帝继位的恩典,到时候会再选一些新人进宫,名单上的人,你要确保能够进来。”
  胡善围一扫名单,“就这样吗?”
  吕太后笑道:“目前只需要你做这件事。”
  胡善围轻轻一笑,看都没看,把名单推了过去,“太后和衡王明显没有把微臣当自己人看,到时候你们母子起事成功,就一把将往微臣踢开了,微臣有冤无处诉。既然要我加入,我就要知道你们如何起事、还有在什么时候动手,太后和衡王每一次有重大事情商议,我必须在场,否则免谈。”
  吕太后大笑,“这样才是哀家看中的上官婉儿,不是那等唯唯诺诺之辈,好,哀家答应你。”
  两人对弈,胡善围发现吕太后棋技很是不错,步步算计,遂用尽了毕生所学,在黑白棋盘里冲撞厮杀,才勉强赢了一局。
  此时夜已深,撤了棋盘吃夜宵,吕太后喝着莲子羹,“今日对弈,哀家才发现胡尚宫很是好胜啊。”
  第一次对弈,胡善围没有给她面子,一步步稳扎稳打,黑子就像一条逐渐收拢的蛇,将白子绞杀在棋盘上。
  胡善围不能输,吕太后看中她,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而不是输棋迎合,逗人开心。
  胡善围喝着赤豆元宵,淡淡道:“淡泊名利的人是没法当上尚宫的。”
  胡善围拿着名单走了,东长街一排排铜灯亮起来,九月的夜晚,夜凉如水,依然有些秋虫往路灯网罩上扑火,被烫死在铁网上,一层层的虫尸几乎要将网眼堵死。
  后宫东西两条长街的路灯都要点到天亮,晚上有值夜的内侍负责点燃吹灭的路灯,添上灯油,顺便将铁网的虫尸一片片铲下来。
  铲子刮着铁网,发出尖利的擦擦声,听得人心烦意乱,胡善围在东长街的铁碑前停下脚步。
  上面是高祖皇帝的御笔亲题:“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
  简单粗暴又直接,典型的洪武朝的文风。
  胡善围瞬间回到了十五年,那个樱花缭乱的春天,她们四十四个女官考入宫廷,学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由当时还在宫正司的范宫正教她们背宫规。
  她们学到的第一条宫规就是高祖皇帝的“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
  范宫正为了加强她们的记忆,还特意把她们全部拖到长街铁碑前,每个人都朗读一边,往事历历在目。
  当时范宫正说道:“这是皇上亲笔御题的碑文,告诫后宫的太监和女官,莫要干政,干政者斩。除了西长街,对面西长街也立着同样的铁碑。这两条长街是行走后宫必经之路,所以,你们第一堂课,就是记住这个碑文,把这十一个字融入你的血液,千万不要忘记。”
  “在后宫里,至少有一百件事情会让人丢掉性命,干政是头一桩,无论是谁,无论将来你们晋升为何种职位,有多大的体面,一旦干政,纵你是五品尚宫,也会立刻处死。”
  “现在,你们就在这里读一百遍……”
  当时的场景将胡善围这个刚刚入宫的新手震慑的瑟瑟发抖,至今都记忆犹新。何止是十一个字的碑文?就连范尚宫说的每一个字,胡善围都深深刻在了血液里。
  一语成谶。
  到最后,那句“一旦干政,纵你是五品尚宫,也会立刻处死”的话应验到了范尚宫自己身上。而范尚宫还不算是干政,她只是执行高祖皇帝的口谕……没有执行彻底。
  其实那壶鸩酒要是真的到了太子妃吕氏肚子里,范尚宫说不定还活着。
  胡善围袖子里笼着吕太后给的名单,她当时说梦话都是这句内官不得干政的宫规,可是十五年后,她才明白,身为内臣,怎么可能真的不干政?
  京城是大明的心脏,而后宫则是心脏中的核心,大明名利场的顶端,在后宫当差,每日和帝后、太子等大明权力核心人物打交道,怎么可能对政治没有影响?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宫变震荡,夺嫡争储,身为女官,后宫大管家,怎么可能只是一个背景人物?
  只是出于身份特殊,她不能史书中留有姓名罢了。
  反正干政不干政都有危险,那就干政吧。
  范尚宫聪明一世,谨小慎微,见风使舵,总是会准备挡箭牌,以方便推出去当炮灰,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不也在沉船里,看着浸入的江水漫过身体,在绝望时死去吗?
  为什么女官就一定要受制于人、当炮灰或者牺牲品?
  我们也是人,也是有感情、有各自立场的人,我们是打理后宫的工具,但不只是工具。
  女官也可以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在各股势力里游刃有余、运筹帷幄,在政治必将遭遇大变时,发挥自己的作用,达成自己的诉求和利益。
  女官不能总是被动的接受君命、完成君命,然后被政权交替时的洪流残忍的绞杀在历史前进的巨轮中。
  胡善围决定改变这个局面。
  看着冰冷的铁碑,胡善围渐渐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一股久违的力量觉醒了,就像初进宫时的时候那样,充满了斗志和力量。
  胡善围摸了摸袖子里的名单,一个借力打力的连环计在脑子里形成了。
  之后,连日秋风秋雨,太阳就像初嫁的新娘,害羞的闭门不出,偶尔赏脸,也是用云朵做的帕子犹抱琵琶半遮面,屋子里潮得被褥都能挤出水,睡觉前,宫女们都要用熏笼烘一烘被子。
  突然一日,一阵强北风袭来,吹散了笼罩天空已久的乌云,微弱的晨光中,宫人拿着扫把打扫东西长街,却像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蓦地定住了。
  天亮后,得到消息的马皇后赶到西长街,胡善围已经到了,命令宫人封锁了整条西长街,从其他地方绕路。
  西长街的路基被雨水泡软了,出现塌陷状况,一夜之间出现了六个大小不一的坑洞,有的坑洞齐腰深,有的似乎深不见底,就像一口井,里头是浑水。
  后宫被雨水浸泡后出现地陷是历史遗留问题了。
  由于南京城看似扭曲的城池是为了对应天上的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星象连线走势,北斗加南斗一共十三颗星星,正好对应南京城的十三道城门。
  大明皇宫位处象征帝星的紫微恒上,以达到天人合一的绝佳风水效果。而这里曾经是燕雀湖,当初高祖皇帝为了这块宝地,填湖造地的工程甚至比地上的皇宫还费人力物力。
  高祖皇帝乃是一代雄主,开国之君,他认为人定胜天,填个湖不成问题。但是大自然也有她自己的脾气,老娘好好的一个湖,千百年来都是个湖,突然把老娘给填了,还在上头建房子把老娘压得死死的,真以为老娘好欺负吗?
  于是后宫地基每年都在下沉,中间低洼,两边高,只要遇到雨天,雨水往后宫倒灌,后宫简直可以看海了。
  这次出事的是西长街,年轻力壮的内侍推着碎石木桩等物驾轻就熟的回填坑洞,但是最深的那个坑洞不仅没有回填,反而在上头搭了一个木架子,木架上悬着一根绳子,有人在里头打捞东西。
  没错,就是高祖皇帝亲笔所书的“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十一字铁碑。
  毕竟是先帝爷的东西,胡善围不敢自专,请了马皇后过来。
  “捞上来没有?”马皇后问道。
  胡善围摇头,“这个坑太深了,里头还有积水,目前为止,下去潜水的人都没有找到铁碑的痕迹,可能已经沉到湖水淤泥里头去了。下一步微臣打算命人先抽干坑里的积水,再往淤泥下面挖。”
  马皇后亲自捡了一块石头,往深孔处投掷,咚的一声,仿佛泥牛入海,“竟然如此之深?”
  胡善围说道:“刚才试过了,最长的竹竿都打不到底,这个坑比水井还深。”
  马皇后看着坑坑洼洼的西长街,“这条街是贯穿西六宫的主道,日夜都有禁军巡逻,若一直这样圈着,终究不便,抽水寻石碑太耗时间,还不一定能够找到。重铸一块铁碑取而代之吧,把坑先填起来,修好道路。”
  “娘娘英明,微臣这就吩咐去办。”胡善围应下,又指着到处远处的长春宫,“长春宫也出现了地陷,房子没塌,但已经成了危房,微臣已经吩咐守屋的宫人搬离出去,以免将来出人命。”
  前朝嫔妃除了张太嫔,全部殉葬,目前东西六宫只有翊坤宫和延禧宫住着建文帝两个并不得宠的嫔妃,其余全部空置,留了几个老宫人看守房子,冷清的几乎白日都能闹鬼。
  马皇后点点头,“人命关天,胡尚宫做得对。”
  胡善围说道:“宫里地陷越来越频繁了,现在秋高气爽还好,一旦到了冬天雨雪,还有春天的梅雨季节,还会更厉害。总是这样缝缝补补的终究不是办法,得想个长久的法子,解决地陷的问题。”
  马皇后一筹莫展,“皇宫只有三十一年就破败到这个地步,纵使高祖皇帝也始料未及,听闻高祖皇帝还想过迁都,重新则风水宝地建皇宫。可是皇上刚刚登基,不忍劳民伤财,只能先凑着住。幸好后宫人口简单,只留几个完整的宫殿,也足够住了。”
  洪武朝后宫庞大,一个宫殿住着好几个,甚至十几个嫔妃挤在一起。建文朝就不一样了,小妾规模估摸连地主的小院都赶不上。
  胡善围说道,“既如此,后宫服侍的人也要削减,人一旦闲到无事可做,就会无事生非。”
  马皇后点头道,“本宫也有这个想法,劳烦胡尚宫着手办遣散宫人一事。”
  建文帝在前朝听到这个消息,关心高祖皇帝立的铁碑,连忙宣胡善围觐见。
  胡善围详细说了西长街的情况,“……皇后娘娘爱惜民力,西长街又那么重要,就命填平坑洞,重铸铁碑。微臣已经要工匠日夜修补,三日之后,西长街可恢复通行。”
  建文帝忧心忡忡,“地基脆弱,缝缝补补不是长久之计,天天拆东墙补西墙,也有失皇家体面。看来大明不是迁都,就是重勘风水宝地另建皇宫。”
  朝廷为了迁都还是搬家争吵不休时,朝野内外流言蜚语盛行:后宫频频地陷,甚至连高祖皇帝亲自立的铁碑都沉到湖底,这是高祖皇帝不满建文帝逼死皇叔,贬五个皇叔为庶人而发的雷霆之怒。建文帝忤逆不孝。


第178章 套中套
  后宫地陷、高祖皇帝立的铁碑平地消失,陷入地基不知所踪,这是九泉之下的高祖皇帝死不瞑目,为六个儿子们鸣不平啊!
  尤其是死了全家的湘王。
  湘王一家子拒绝“认罪伏法”,全家关在王府里自焚,也不愿意像其他亲王一样被贬为庶民,终身圈禁在凤阳老家。
  湘王朱柏,性格也如松柏一样高傲苍劲。身为高祖皇帝的儿子,他自有骄傲的资本,能文能武,“性嗜学,读书每至夜分”;在武力值上,他“喜谈兵,膂力过人,善弓矢刀槊,驰马若飞”;而且善于言谈,广纳贤能,修了一个景元阁,专门用来“招纳俊乂,日事校仇,志在经国”。
  不仅如此,他的审美也是超然绝尘,“遇山水胜境,辄徘徊终日”。
  还有,他信仰本土道教,自号“紫虚子”。
  关键是,他信道教,还懂得择其精华,弃其糟粕,不像十哥哥鲁荒王那样搞“绝命毒师”开炉炼丹嗑药。
  最后,他就藩以来,从来不曾欺压百姓,相反,他还带着藩王府的军队平定了常德的叛乱,也曾经和楚王朱桢一起平定古州的叛乱。
  这样优秀的大明亲王,若在五百年后的晋江文学城里,绝对是杰克苏男主角的人设,谁能不爱?谁能不敬?
  可惜老朱家好不容易出一个德智体全面发展、文体两开花、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大明好藩王,刚过易折,就这么烧死了。
  须知烧死的不只是湘王一人,老婆孩子也葬身火海,这可是建文帝正儿八经的婶子和表哥表妹啊。
  削藩不是杀藩。在讲究家族血亲伦理的封建社会,要是建文帝打着杀藩的名义,无论朝野都不会有人支持他。
  当初曹国公李景隆去捉拿湘王,是打着湘王“私印宝钞”的名义,这个馊主意简直比只会修医书的周王要谋反更可笑。因为大明宝钞早就因为高祖皇帝的滥印而一钱不值了,私人钱庄印的银票可以通行无阻,但是朝廷印制的大明宝钞被所有商家拒绝接受,形同白纸。
  现在的大明宝钞厂所印制的宝钞仅仅作为皇室赏赐之用,只是象征性的仪式感,表示皇家恩典,没有谁会傻到用宝钞去买东西。
  而且,由于印量稀少,无力维系宝钞厂正常运转,现在已经改行生产一种生活必需品——专门用来擦屁屁的黄纸了。宝钞厂的厕纸价格便宜量又足,是市面上的紧俏货。
  “削藩小能手”李景隆居然用“私印宝钞”这种烂借口,简直和湘王印厕纸差不多,而且更神奇的是,急于削藩的建文帝还同意了……
  湘王被逼全家自焚而死,无论民间还是朝堂都掀起波澜,但之前周王被削事件庆阳公主仗着辈分和资历说了一句劝谏的话导致被削成了庆成郡主,大家都瞅着新帝上任三把火,谁碰谁倒霉,到底是自己脑袋和富贵和重要,便都不敢再劝,都不想当出头鸟被打下来。
  但是沉默并不是表示服从,积怨得不得纾解,并不会自行消失,而是以另一种方式爆发出来。
  后宫地陷、太祖铁碑消失顿时成了突破口,加上有纪纲等人的推波助澜,指责建文帝违背高祖皇帝遗命、待皇叔姑姑们等长辈过于苛刻,逼死无辜侄儿,不慈不孝的声音顿时如井喷般爆发出来了。
  瞧瞧,就连九泉之下的高祖皇帝都受不了了,直接以把铁碑拖到黄泉里示警,警告孙子莫要再逼死他儿子们了。
  就连秦王那等丧心病狂的渣儿子,高祖皇帝都舍不得杀掉,现在好了,老朱家好容易出一个文体两开花的大明好藩王,被孙子给逼得全家自焚。
  湘王藩地百姓自发提着祭品去烧成灰烬的昔日湘王府拜祭,朝中也开始有大臣为湘王鸣不平——不敢直说建文帝不慈不孝,而是指责负责削藩的曹国公李景隆罗织罪名,逼死藩王。
  毕竟,要为君者讳嘛,谁都不想成为第二个倒霉的庆成郡主。
  大朝会的时候,曹国公李景隆成了众矢之的,差点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不过李景隆也清楚,自己就是给建文帝背黑锅的,否则皇上要他有何用?骂的越惨,他就越能得到建文帝的信任。
  所以李景隆最近修炼出了唾面自干的本事,偶尔回一句,“私印宝钞,证据确凿,我带兵去要他认罪伏法,并没有要逼他自尽,是他自己烧自己。”
  群臣:“你为何不救,袖手旁观?”
  李景隆:“当时火势甚大,谁进去都是烧死,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士兵冲进火场送死?你行你上啊,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
  建文帝静静的看着李景隆舌战群臣,末了,说道:“不认罪伏法,听朝廷安排,押解回京受审,陷朕于不义,是为不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好好珍惜身体,却做出自焚这种不孝的行为,是为不孝,十二皇叔朱柏不忠不孝,虽自焚也不能洗脱他的罪名,赐他谥号为戾,以儆效尤。”
  饶是群臣见识多广,此刻也不禁呆了:什么情况?民间沸反盈天、朝堂争得如火如荼,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安抚一下,好好安葬湘王一家子吗?怎么反过来还要打一个死人的脸,给人家一个“戾”的贬义谥号?
  杀人不过头点地,建文帝杀了人还要在人家脸上踩一脚,实在太狠了。
  其实高祖皇帝下手也狠,但是高祖是一代雄主,朝纲独揽,起码在军事和政令上没有出大的差错,可谓是千古一帝,自有狂的资本。
  可是建文帝作为守成之君,对自己的血亲都如此无情,实在令人齿寒。
  建文帝也没有办法,如今这个局面,只能将错就错,一条路走到黑,道歉是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道歉,他是君,皇叔们是臣,戾王用自焚这种过激的方式反抗君命,还博得人们同情,倘若不用这种雷霆的方式强压下去,刚刚有些成效的削藩就要受挫了。
  不行,既然要削藩,就一鼓作气,一削到底,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朕停止削藩的步伐。
  至于民怨,民怨算什么呢?百姓还是关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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