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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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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吹号角,挥黄旗。沐春换了戎装,回到鹰扬卫,大阅开始。
先阅阵,鸣炮三响,官兵入校场,演示各种阵法。洪武帝看着沐春领着鹰扬卫进退得当,旗帜鲜
明,龙颜大悦,对西平侯沐英说道:“孺子可教矣。”
阅兵当日,不能说丧气话,沐英只得捏着鼻子说道:“沐春确实有进步。”
再阅射,参与阅射的范围就广了,在兵部尚书吴琳奏请之后,所有公爵,侯爵,伯爵,驸马,锦衣卫指挥使等等官阶大的武官,全部在将台比射箭的技术。
一共有两项比拼,一项是在马上射箭,可以射三箭;第二项是在下马,站在地上射六箭,一共九发。
若射中靶子红心,则鸣鼓以报,旁边还有御史和兵部官员记录监视,确保公平竞争。
在这些大将们比拼骑射的同时,校场另一边神机营开始在御前演练各种枪刀火器等,展示各种新式军械,洪武帝对火神枪、大炮等等火器格外有兴趣,甚至走下御座,详细观看。
等火器演练结束,另一边武将们的骑射比拼也结束了,吴尚书将结果呈给洪武帝观看,魏国公徐达、西平侯沐英这种沙场老将,都是九发九中。连青年一辈的沐春也是同样的好成绩,洪武帝当然开心了,特叫了年纪最小的沐春过来御座前,说道:“你今日表现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沐春说道:“按照大阅的射箭规矩,九发九中,奖励十两银牌即可。”
沐春脸皮再厚,也不敢多要。
上一次洪武帝将才十七岁的他封了后军都督府指挥佥事,朝中已经不少人不满,觉得不公平了。连亲爹沐英都求皇上要他先试官,再封官。
沐春表面依然吊儿郎当,其实内心压力很大,他在鹰扬卫近乎玩命似的操练军队,明明是个童子鸡,却故意装作风月场的老江湖,说些混账话,做些猥琐动作,吓跑了善围姐姐,就是想要证明他对得起这个职位,不靠父亲的恩荫,他也可以封侯。
大阅已经到了尾声,紧张的气氛轻松下来,洪武帝看着军中人才济济,老中青都不曾断了传承,代代辈有人才出,这是大明即将开始第四次北伐的基础,洪武帝很是满意,充满信心。
遂赐了酒菜,百官谢恩。酒至半酣,沐春的舅舅、郢国公冯诚好像有些醉意了,指着沐英沐春父子两个说道:“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日妹夫和外甥骑射成绩一样,平分秋色,可见妹夫宝刀未老,外甥还需努力啊。”
冯诚和沐英的矛盾,全城皆知,不少人起哄道:“今日机会难得,父子都在这里,可否再比一次,一决胜负?”
沐英不想打:赢了是他应该的,谁叫他是老子呢?若打不赢,输给亲儿子……有损颜面。
于是乎,沐英恨透了小舅子冯诚出的馊主意——你就是故意装醉!看我出丑!
洪武帝今天心情好,大阅意犹未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问沐春:“春儿,你敢不敢应战你父亲?”
沐春心中狂喜:我爹平时几乎见我就打!我是他儿子,不能反抗和他对打,否则就是不孝,每次只能狼狈逃跑,今日有机会和他公平对抗,简直天赐良机啊!
遂说道:“听凭皇上吩咐。”
洪武帝说道:“好,那就比骑射,在校场立九个靶子,你们父子骑马,从东西两个方向疾驰放箭,看谁射中的靶子多,谁就获胜。”
沐春:太好了!骑射正是我擅长的。
皇上金口玉言,沐英心里再不情愿,也要保持微笑,“臣,遵旨。”
沐春拿起长弓,正要下去准备,洪武帝看到他手中半旧的弓,一怔,问道:“春儿啊,这张弓似曾相识。”
沐春双手将长弓奉上,“皇上好眼力,这是微臣外祖父的旧物,舅舅赠给了微臣。”
郢国公冯国用,三十六岁就战死了。
洪武帝磨蹭着掌心里的长弓,昔日群雄争霸的场面涌上心头,“你外祖父是个英雄,倘若他还在世……”
洪武帝陷入回忆,在场老将触景伤情,纷纷叹息,就连燕王妃和徐增寿之父、大明开国第一功臣、魏国公徐达还感叹道:“当年绍兴之战,郢国公于我有救命之恩啊。他冲进去救了我,自己身受重伤,医治无效,就这么去了。”
提起父亲,第二任郢国公冯诚当场落了泪。
沐英见冯诚落泪,也跟着落泪哭老丈人。
虚伪!
沐春心中暗骂父亲,心想,我外祖父若还在世,我母亲就不会郁郁而终,你也不敢总是打我了。
众人感伤了好一会,待沐英和沐春父子开始比骑射时,已经黄昏了。夕阳西下,这个时辰对东边的人不利,因为逆光骑射,很是耀眼,容易出现失误。
兵部尚书吴琳是个来自湖北黄冈的一只聪明的九头鸟,他拿着一块崭新的洪武通宝,说道:“位置掷币为定,若是正面,西平侯在东,若是背面,西平侯在西。”
洪武通宝正面是字,背面标记了铜钱的重量。
父子谁占据地理优势,这就看天意了,和他这个裁判无关。
沐英豪迈的摆手说道:“不必了,我是他父亲,我去东边。”
沐春比他老子还能装,说道:“都说战场无父子,我不能占你便宜的,若失公平,这场比试毫无意义,请吴尚书掷币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道:一定要是正面啊!
吴琳往天掷币,铜钱旋转,跳跃,最后落在他的手心,“正面,请西平侯往东。”
天时地利人和!沐春心中大喜,策马去了西边。
一声鼓响,沐氏父子策马飞奔,往校场中间靶位飞奔,父子之间的对抗正式开始。
秋日夕阳炫目,确实影响了沐英正常发挥,他眯缝着眼睛,沐春拍马先到,弯弓射箭。
第一射,中了。
鹰扬卫的人开始欢呼:虽说在军营里对上司沐春恨之入骨,恨不得打死他,但在外面,沐春若败了,会害的整个鹰扬卫都没有面子,所以,为了面子,还是希望不要脸的沐春能胜。
沐春受到部下的鼓励,飞速从背后箭壶里抽出第二支箭,上半身和胯下骏马起伏保持同样的节奏,瞄准了第二个箭靶子。
第二射,中了。
鹰扬卫又是一阵欢呼。
沐春眉飞色舞,颇为得意。
沐英听到欢呼声,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从箭壶里抽出了三支箭,搭在弦上,三箭齐发!
一二三,分别射向三个靶子,全中了!
“好啊!”将士们欢呼,为沐英鼓掌。
只有郢国公冯诚岿然不动,心想臭小子沐春你倒是想想办法,赢过沐英。
这时沐春咬咬牙,从箭壶里抽出三支箭,也一起搭在弓弦上,三箭齐发。
第三和第四个靶子中了,但是第五个没有射中红心,算脱靶失败。
沐春毕竟才十七岁,刚刚奔赴江西怪石岭打完了他的处女之征,箭术不如身经百战,且天分奇高的父亲。
沐英轻蔑一笑,再次三箭齐发,六个箭靶子的红心都是他的箭。
沐英反败为胜,后来居上,反而领先了三箭。
鹰扬卫的人面面相觑:完了,沐大人要败。
这时,父子胯下的战马刚好在靶场中间交错,两人擦肩而过,沐春看见父亲轻蔑嘲笑的眼神,顿时怒火中烧,怎么办?
这种情况,怎么反败为胜?
这时身后再次腾起破空之声,沐英又又三箭齐发,仅仅挽弓三次,就完美完成了比赛,九发全中。
而沐春已经脱靶一次,余下的四支箭矢即使全部射中,也是失败的结局。
怎么办?怎么办?有了!
沐春灵机一动,想到一个获胜的方法。
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令在场所有文武百官终身难忘:
沐春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但是,他的目标不是箭靶子,而是箭靶子红心上父亲射出去的箭!
弓箭飞出,连续咄咄两声,这支箭把父亲射在靶子上的箭射下了两支……
再次弯弓射箭,咄咄两声,这支箭同样和父亲的两支“同归于尽”。
于是,沐英只剩下五支箭了,而沐春射中了四支,关键是,沐春的箭壶还有两支箭还没有射出去呢!
这一下,轮到沐英感受比赛还没结束,但是结局已经注定了的悲剧。
如果沐春继续用这个方法,那么比赛结束时,沐英只有一支箭孤零零的在箭靶子上,而沐春有四支,完胜父亲。
大阅场上,文武百官皆被沐春的诡计多端(无耻)震惊了,只有舅舅冯诚眉开眼笑,第一次觉得外甥看起来那么顺眼。
倒是鹰扬卫的人司空见惯:很奇怪吗?我们见过沐大人更无情无耻的一面呢。
不过,沐春到底给父亲留了三分颜面,余下两箭,都射中红心,没有把父亲的箭射下来。
裁判兵部尚书吴琳数了靶子上的箭,做出裁决:“西平侯五支中靶,沐佥事中靶六支,故,沐佥事险胜一箭,得胜。”
场上气氛有些尴尬。
“好!”郢国公冯诚第一个站起来鼓掌,“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父亲若泉下有知,必定高兴极了。”
冯诚提起亲爹,众人也都给面子,纷纷鼓掌。
沐春下马,对沐英说:“爹,儿子雕虫小技,让您见笑了。”
沐英气得咬牙切齿,面上还要保持慈父的笑容,“你果然长进了,为父很欣慰啊。”
洪武帝笑道:“虎父无犬子,你们父子都是大明栋梁之才,重赏。”
洪武十三年的霜降大阅兵就在沐家父子争辉的噱头中落幕了,给京城豪门又增添了不少谈资。沐家和冯家之间的恩恩怨怨,比唱戏好看多了。
散场之时,魏国公徐达叫住了沐春,说道:“你外公对我有恩,我一直寻思报答。以前觉得你年纪小,性格跳脱,以为你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不过,你在怪石岭剿匪平乱,表现不错。今日大阅兵,又见你把一盘散沙的鹰扬卫练得进退有致,你与父亲的比赛,也能看出你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并非世人所传的混世魔王。我且问你,想不想去西北边关戍边,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
沐春狂喜,大声道:“想!”
谁都知道,大明第四次北伐迟早要开始的,这是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
徐达拍着他的肩膀:“好孩子,明日,你负责护送一批军用棉衣去西边边关,顺便在那里驻守一个冬天,适应当地气候和战况,待北伐的时机一到,我会带你踏上征途,踏平北元。”
次日,沐春领兵出发,奔赴边关送补给,他在马上打开一炳川金扇,上面正是胡善围送给他的螃蟹诗,《七月二十日与景春于杭州酒楼吃蟹饮菊花酿》:
“无肠公子应多娇,披盔舞戟玉门箫。塞外征伐八千里,见炊卸甲访菊花。”
善围姐姐真是神人也,她预言到我会去西北出塞征伐。
“喂,大家动作快一点!西北都快下大雪了!将士们要挨冻的!”沐春催促着队伍,心想我要是速度够快,还能在西安和善围姐姐重逢呢!
第46章 姐姐去哪儿
沐春出发前夜,鹰扬卫为了他特地开了欢送会,送瘟神,衷心祝愿这个不要脸的上司死在边关,不要回来。
鹰扬卫就像八月份锦衣卫欢送沐春时一样热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上上下下的官兵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酒至半酣,沐春说道:“我是受了魏国公的举荐去边关,机会难得,你们谁愿意和我一起去?”
众人划拳喝酒,当做没听见。
沐春用三寸不烂之舌蛊惑手下,“我知道,你们这群人出身将门,家中军阶至少是个千户,家里有背景,你们在京城当禁军,或者调去凤阳帝陵守陵,也会升的很快,不愁前途。可是,你们真的甘心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过着看得清一辈子的生活吗?”
大部分军士哄堂大笑,举杯说道:“我们甘心,真的,这种旱涝保收的生活挺好,我们在京城混得再差,也比绝对大多数的老百姓强多了。去了边关,估摸没命回来享福。”
沐春对这些风凉话充耳不闻,又道:“你们如果想超越你们的老子或者爷爷的功绩,就必须去真正的战场累积军功,现在就有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不珍惜的话,以后必定追悔莫及。”
“等以后你们老了,你们的孙子问,大明第四次北伐的时候,爷爷你在干什么呢?你说,我年轻力壮,在秦淮河搂着花娘喝酒呢,这种话,你们说得出口嘛。”
众人又是大笑:“说得出口!”
可总有一小部分人没有跟着嬉笑,觉得沐春的提议很是不错。
所以,次日沐春出发时,有一百来号人自愿跟着他去西北戍边,觅更好的前程。
他们个个出身高阶的军户家族,顿顿都有肉吃,身体强壮,受过良好的教育和训练,野心尚未被安逸的生活泯灭,是鹰扬卫里的精锐。
队伍浩浩荡荡出发,出城过了两里路,西平侯沐英带着数人追了过来,沐春命队伍不要停,继续赶路,自己留在队尾,迎接父亲。
沐英冷冷道:“你去西北戍边,也不和家里说一声,今天早朝,我还是从别人的闲话里听到你今日出发的消息。西北边关在冬天最为凶险,北元军队趁着天寒地冻,不停地骚乱边关,故意挑衅,你千万不要冲动,一旦上当去追击,就会在茫茫草原和暴风雪里冻死饿死或者被人伏击致死。”
沐英是第三次北伐的主帅,大获全胜,这些都是他经验之谈。
他有时候暴怒之下,恨不得打死这个儿子,可是他打死儿子,和别人打死他的儿子,是两回事。
沐春是故意的,他昨天在大阅上狠狠踩了父亲的面子,才不敢回家呢。
沐春违心的说道:“我也没想到任务来的那么快,本打算在途中给家里写信说这些事件,告知我的行踪。”
沐英难得没有揭穿儿子拙劣的谎言,指着身后的十来人说道:“这是十个经常和元军交战的护卫,还有一个我惯用的军医,医术高超,他们十一人跟着你一起去西北。”
沐春朝着后面伸了伸脖子,好像在找什么人。
沐英问:“你在看什么?”
沐春说道:“我在找小时候的奶妈,父亲应该也会把她送到西北去吧。”
沐春认为父亲故意惺惺作态,不是好意。
沐英听出了儿子的嘲讽之意,大怒:“逆子!逆子!”正要挥着鞭子教训儿子,被手下们冒死按住了。
沐春拍马就跑,追上了队伍,他才不会被父亲虚伪的温情哄住了,来个父子重归于好——难道这些年挨的打,受的骂就一笔勾销了?
沐春不肯要,沐英非要送。十一人跟在队伍后面,赶都赶不走。
十月二十三日,下午,胡善围一行人三百余人到了西安府盩厔县驿站,这里正是刘司言一行人消失的地方。
驿丞核对了胡善围手里的堪合,热情接待,说道:“秦王府的人也住在这里,每天都去附近山川河流寻找刘司言等人的踪迹,天黑才回来,只是至今没有任何消息,唉,恐怕凶多吉少。”
一路急行,就会发现西北和江南明显不一样,这里地广人稀,而且久经战乱,许多田地都荒芜了,和已经休养生息十几年,和恢复了繁荣的江南截然不同。
纪纲问驿丞:“听说这里有土匪出没?”
驿丞点头,说道:“盩厔县山山水水太多了,我们这里又穷,穷山恶水出刁民,山区里号称有十八寨,朝廷剿匪,他们就带着钱财逃到深山老林,或者消失在市井,或者奔赴他乡,朝廷军队一走,他们又出来祸害。商队通过这里,都要先找当地经纪先送给十八寨孝敬,或者花重金请镖局,才能顺利通行。如今秦王府的府兵来到这里,十八寨的土匪都跑了,山寨都是空的。”
纪纲拳头一捶桌面,“岂有此理,如此猖獗,还有王法吗?”
胡善围对驿丞说道:“带我去刘司言那晚下榻的房间。”
愤怒无用,找线索才是当务之急。
驿丞面有难色,说道:“刘司言他们离开这里后,我们驿站陆续接待了好几拨的官员,那个房间是驿站最好的客房,专门用来招待高官的,换了十几个客人,而且每次客人离开,我们都打扫过,何况秦王府的人也去看过了,没看出什么名堂。”
胡善围说道:“带我去。”
纪纲狐假虎威:“啰嗦什么?快点!”
纪纲看天色还早,当即命驿站的向导带着两百个锦衣卫去附近山区搜查,其余一百人留在驿站保护胡善围,并且搜查驿站本身。
纪纲说道:“地下室,马房,厕所,水井,甚至每一个根房梁,屋子里的老鼠窝都给我掏一遍!”
手下问:“那驿站的粪坑呢?”
纪纲大手一挥:“也淘一遍。”
这种脏活累活轮不到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纪纲,他和胡善围一起去刘司言所住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是一个在驿站深处清清静静的小院子,中间有一方小天井,从天井已经干枯的枝叶来看,这里种着两株葡萄。正房有卧室,客厅,浴房和书房。
胡善围用帕子往桌面一抹,干干净净的,没有尘土,果然提前收拾过了。
胡善围“不耻下问”,问纪纲:“你们锦衣卫负责调查御案,你应该最有经验了,遇到这种毫无头绪的情况,你一般从哪里查起?”
老实说,这一路上,胡善围把刘司言的路线图看了又看,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必须借助锦衣卫的力量和智慧。
纪纲颇有些为难,问:“胡典正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胡善围道:“我不想听废话。”
纪纲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我们锦衣卫查案,全靠打骂。把人投进诏狱,一般人看到那些刑具就会招供了,骨头硬一点的,会麻烦一些,敲牙齿,拔指甲,一轮轮的上,最后还是会开口的。”
胡善围问:“你们不找证据吗?”
纪纲嘿嘿笑道:“招供就有证据了呀,实在没有证据,我们会自己造证据,皇上交代的案子,怎么可能破不了呢?”
如此看来,智慧是指望不上了。
纪纲说道:“胡典正不用担心,等我们抓到一个本地土匪,把诏狱那套统统在他身上轮一遍,肯定有线索。”
胡善围道:“你们没听驿丞说吗?秦王府的人最近一直找土匪,十八寨的人都跑了,一个都没抓到。”
严刑拷问也不管用,因为根本抓不到人。
纪纲抓耳挠腮,“那怎么办呢?”
唉,一个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胡善围挽起衣袖,走向床铺,把被褥全都掀起来,从床底开始搜起。
纪纲一刀把被子划开,连里头的棉花都掏出来了。
天黑了,向导领着两百锦衣卫回来,土匪去无踪,倒是打了两头野狼,几只野兔。
胡善围从一个抽屉里找到一个遗失的银质耳挖簪,做工粗糙,绝对不是刘司言用的东西。
纪纲在房梁里发现一窝耗子,几条蜈蚣。
驿站内部,除了粪坑里淘出几个铜钱外,没有意外收获。
驿丞连连叹道:“真的没骗你们,事发之后,我们自己搜罗一遍,秦王府也搜了一遍,我们这里连个虱子都藏不住的。”
秦王府的五百府兵也回到驿站了,两军会师,今晚连柴房都挤满了人,还是没法住下,秦王府热情好客,主动去外头扎营,把驿站让给远道而来的客人。
秦王府领兵的是个姓陆的统领,夜里,胡善围,纪纲,还有陆统领坐下来交换信息。
胡善围问道:“陆统领,听说刘司言一行人回京时,秦王和秦王妃托付他们送了二十几车的礼物给帝后,这些礼物的单子王府可有留存?土匪抢了东西,必会拿去出销赃变卖,我们可以从各地当铺入手,通过追查礼物来找土匪。”
陆统领说道:“我们王爷早就把礼品单子暗中散发出去追查了,一有消息,就会告知胡典正和锦衣卫。事情发生后,我们王爷王妃都很自责,王妃已经写了请罪的折子,目前应该在送往京城的路上……”
陆统领态度恭敬,无论胡善围和纪纲问什么问题,他都一一解答,没有不耐烦,极其配合,一直到了深夜方散了。
纪纲是胡善围的贴身保镖,就睡在隔壁书房,纪纲还布置了一个小机关,在胡善围枕边栓了一根绳子,越过房梁,另一端是书房,挂着一个铃铛。
纪纲指着绳子,“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一旦觉得不对劲,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不要犹豫,你立刻拽绳子,我听到铃声就会跑过来。”
胡善围点头。
纪纲去了书房,旅途劳累,几乎沾枕头就睡,刚刚入梦,就听见耳边铃声响。
纪纲眼睛都没睁开,大脑尚不清醒,肌肉就做出习惯性反应,拔刀翻身跃起,连鞋子都没穿,赤脚冲进卧室,“何方小贼?”
胡善围窝在被子里看书,指着手中绳子说道:“没有贼,我试一试这个机关好不好用。”
纪纲松了一口气,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瑟瑟发抖,“西北秋天夜里比南京的冬天还冷,外头都结了一层白霜,你别再试了哈,冻死我了。”
胡善围说道:“知道了,你回去睡吧。对了,顺便帮我吹一下蜡烛。”
纪纲吹灭蜡烛,走到门口,觉得不对劲,回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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