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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围-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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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春总以为,有爹不如没爹,现在爹真的要没了,却没有预料中“弹冠相庆”的解脱之感,肩上无形背上了责任,亲爹死了,他要继续完成在这块土地深耕的任务,沐春故作无所谓,说道:
  “类似爱这种东西,我也从未给过你,我们算是扯平了。你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你其实是个挺惜命的人——你为了让我立刻出兵帮忙解围,又拉不下脸面在信里求我,就故意在写信的时候笔锋无力,制造出受伤病重的假象,逼我立刻出兵。”
  被长子看穿,沐英淡淡一笑,“我四个儿子,你最聪明,心眼多,我们之间,不似父子,更似仇人,求个救还要用上计谋,父子关系到了这个地步,是我的报应。当年,你母亲……她是个骄傲的豪门大小姐。而我……就像你说的那样,为了一口吃的可以跪下叫爹,我们在一起不合适。如果当年我有勇气抗旨与她和离,或许就不一样了。”
  提起母亲,沐春没有好脸色,父母的悲剧婚姻,他是最大受害者,爹爹不疼,舅舅不爱,“没有什么如果,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你为我做的第三桩好事,就是没有为了面子,为我做主娶一个妻子回家。”
  言罢,沐春深深一鞠,“感谢父亲不娶之恩。”
  在这个时代,婚姻和国家有关,和政治有关,和父母有关,就是和成婚的两人无关,沐英作为父亲,他有权利这里这么做,只要娶回家,不管沐春承不承认,她都是沐春的妻子。
  沐英无力的摆摆手,“你不用谢我,我其实考虑过这件事,我甚至想,等你生了个像你一样的儿子,被他狠狠折磨,你就会体谅我的处境。”
  沐春目光渐冷。
  沐英一笑,“我就是被你气吐血的时候想想而已,我整天忙于军务,那有空和儿子斗法,你将来娶了谁,如果顾忌我的几分生恩,就带着你的妻子去我的坟头,烧柱香报个名字就行了。我还有三个儿子,将来有的是后人延续沐家的使命,这才是我真正在乎的。所以,我没有搞这种互相折磨的宅斗游戏,沐家的悲剧婚姻……从我而起,从我……结束。”
  言罢,沐英含笑而去。
  沐家的祖坟在南京,沐英的墓地早就挖好了——沐春之母冯氏早逝,建了同穴不同室的夫妻合葬墓,现在只需打开墓门,将沐英抬进去即可。
  停灵三日后,长子沐春扶棺回京,次子沐晟留守云南。
  一路上,无论移民还是当地土人,“莫不奔号其门,泣语于路。”,万人相送,文人以诗挽之。
  扶棺途中,沿路开始流行一首歌谣,“孰为我父?孰为我母?无母奚居,无父奚附,天梦梦乎?莫恤我穷乎!”
  意思是我好可怜啊,死了娘啊又死了爹,将来该怎么办啊。
  传说是长子沐春悲痛时所作,因言辞简单,朗朗上口,这首歌谣迅速在民间传唱开来,以纪念沐英,云南百姓将其视为父。
  其实是沐春的幕僚代做,利用父亲之死来收云南民心的。
  一路土官,流官,还要当地百姓拜祭,送葬队伍走的很慢,这是绝好的传播机会,沐春以前是“行走的吴中艳曲”,他晓得歌谣的生命力,云南这块地方识字的人太少,口口相传是主流,没有比歌谣更能洗脑的了。
  后来有人问沐春这首歌谣是否出自他手,沐春不答,只是对着父亲的棺材哭泣,沿路百姓看了,莫不跟着流泪,齐唱挽歌。
  沐英之死的消息早就传到京城,洪武帝有二十几个儿子,没有谁能比得上这个义子,无论情感还是利益,都是一大损失,洪武帝悲痛不已,听到沐英已死,他比得知亲儿子鲁王之死更加痛苦。
  洪武帝辍朝一日——鲁王死了都没耽误他上朝。还亲自写了祭文,派礼部官员代为祭奠。
  送葬队伍走到半路,洪武帝又下旨,追封沐英为异姓王——黔宁王,谥号为“昭靖”,按照王礼的规格下葬。
  须知亲儿子鲁王死了,洪武帝给的谥号为“荒”,荒唐的荒。
  一个“昭靖”一个“荒”,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沐英封王之后,沐春又写了一首歌谣:“于畎于亩,是耕是籽。唯黍唯稌,以餴以饎。我有父母,先王之子。”
  意思是说又有屋来又有田,又是耕来又是栽,各种粮食收成好,每天都能吃得饱,因为我有了父母啊,他就是先王之子小春春!
  黔宁王沐英是长子沐春一路扶棺送葬,云南百姓都看在眼里,这个先王之子当然就是沐春了。
  这首歌谣正好和上一首“孰为我父?孰为我母?”对应起来了,痛失父母,没有吃穿,后来有了父母,有田地有粮食,这个父母就是先王之子,云南百姓找到了新的主心骨。
  这两首歌谣首先在移民里流传,随后迅速在民间传唱开来。
  沐英的棺木走了三个月才到京城,云南除了哑巴,就没有不会唱的了。至此,虽说沐春还没有正式
  册封黔国公,但是云南已经默认权力的传递。
  即将三十而立的沐春已经不复十七岁时“你看这个月亮,它又大又圆”的窘迫了,也不是十八岁北伐时唱着令人脸红心跳的《粽子歌》那样的孟浪,他会用歌谣为自己铺路了。
  不受宠又怎样?不结婚又怎样?他安顿了二百五十万移民,沐英死了,云南的天没有塌,“我有父母,先王之子”唱的就是沐春。
  且说沐春用两首歌谣收割云南民心,有了安顿移民打下的基础,沐春名声大噪,西南边陲并没有因沐英之死而起动荡,总体情况是哀而不伤。
  千里之外的山东兖州,太子为首的治丧小队也完成了鲁荒王的葬礼,他的墓地最终定在邹城——这个在后世被称为大明第一王陵,位于九龙山南峰第一个山头,堪称龙头,墓地“左右护砂,环抱拱卫,溪水分流,藏风聚景,近案似几,远朝如臣”,风水绝佳,是个旺子孙后代的宝地。
  绝命毒尸鲁荒王躺在金丝楠木的棺材里,穿着洪武帝赐的龙袍玉带,戴着小帽,头发梳成髻,用金冠固定,可能是长期服用丹药能够防腐的缘故,几百年后被山东博物院考古挖掘时,鲁荒王的发髻还没有腐烂,“栩栩如生”。
  金丝楠木棺材地步铺着草木灰用来防潮,之上是一块苓板,板上雕刻着北斗七星的圆孔,象征轮回,也方便透尸气,板上铺着一层褥子,褥子铺着二十二枚圆形方孔的“洪武通宝”的金币,和他的年龄一致。
  众人小心翼翼将穿戴好的绝命毒尸抬进棺材,放在压岁的二十二枚金币上,覆盖一层锦被,最后,由太子朱标亲手将一件四爪龙袍盖在被子上。
  太子最后看了一眼弟弟,说道:“钉馆吧。”
  葬礼完毕后,鲁荒王的棺材停在皇室寺庙里,邹城的王陵工程浩大,没有个四五年根本完不成,先举行葬礼。
  很快就是七七回魂之日,太子为鲁荒王举行了盛大的水陆道场,为弟弟超度亡魂,兖州皇家寺庙的诵经祈福声日夜不绝。
  过了七七,治丧队伍就算完成任务,要回京城了。此时已到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寺里的桃花开的正艳,胡善围剪了几支桃花,替郭贵妃供在鲁荒王的棺椁前的供桌上。
  太子拿着一个美人风筝,往火盆投去,烧给弟弟,见胡善围拿着桃花过来,说道:“胡司言怎知鲁荒王喜欢桃花?”
  胡善围将桃花插瓶,说道:“我看过他的诗集,最喜欢写桃花,应是喜欢此物。”
  太子叹道:“十弟天真烂漫,每逢春天,必定要放风筝。你也知道,后宫管得严,一应鸽子、孔明灯、风筝等疑似信号的物件皆不容许,否则就是触犯宫规。十弟每次想放风筝了,就跑来撺掇我,要我去找父皇母后打招呼,特许他在宫里放风筝。”
  胡善围在宫廷十二年了,根本不相信什么兄友弟恭,心中如此想,嘴上却说道:“太子殿下对弟弟们都很友爱,可惜鲁荒王无福,年纪轻轻就去了。”
  太子走近过去,将花瓶里的花枝抽出来,折短了两根花桃花枝,重新插瓶,问:“是不是比刚才好看?”
  胡善围忙说道:“太子妙手,微臣自愧不如。”
  太子负手在背,左看看右看看,说道:“这插花讲究错落有致,有高有低,方能赏心悦目,最高的花枝永远只有一朵,倘若都差不多高,纵使一瓶都是仙境奇葩,也不会好看的。”
  胡善围揣摩着太子话的深意,故意装作听不懂,说道:“太子真知灼见,微臣今日长见识了。”
  太子见她态度恭顺,便说道:“感觉有些疏淡了,再采些过来。”
  胡善围道:“微臣这就去。”
  太子说道:“孤和你一起去,再来一个花瓶,凑成一双桃花插瓶才好。”
  胡善围说道:“那敢劳动太子殿下。”
  太子说道:“胡司言是贵妃娘娘面前的红人,孤也不敢劳动胡司言为孤剪桃花。”
  就这样,两人来到桃花林,太子主动和她闲聊,“记得第一次见到胡司言,正是为了成穆贵妃孙氏的葬礼规格,你据理力争,提出‘父母同尊’,父皇为此颁布《孝慈录》,改变了孝制,当时孤还不服气,指责你是佞臣。后来孤为了给恩师宋濂求情,父皇大怒,是你不计前嫌,将孤画的《负子图》藏在身上,父皇打孤时,看见图画上孝慈皇后背着年幼的孤夺马逃跑,才消了气,这事孤至今都欠你一份人情。”
  胡善围谦虚道:“并不是因为微臣,是皇上敬重孝慈皇后。”
  “你是个聪明人。”太子停步说道:“你知道如何审时度势,顺势而为,所以你进宫十二年来,一直顺风顺水,屡次推到风头浪尖上,都能站对方向,升官升的最快,待贵妃封继后,你肯定会高升五品尚宫,成为女官之首。”
  胡善围越听心越惊,说道:“微臣不敢当,微臣只是努力做好分内之事。”
  “果真只是如此吗?”太子突然话题一转,“那你为何要费尽心机追查鲁荒王之死?鲁荒王是皇室中人,归孤的宗人府管辖。孤是大哥,惊闻噩耗,孤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岂能让弟弟蒙冤?”
  “故,在收殓遗体之前,孤也命人查过鲁荒王的遗体,确实是吞服仙丹所致,死于丹药里的砒霜中毒,七窍流血而死,这是服丹之人最常见的死法,你还有什么疑问?连九年前出宫的茹司药都被你请来了,在鲁王府住了两晚才走。”
  “和太子的结果一样,死于丹毒。”胡善围心想,这也是大实话,不算骗太子。很显然鲁王府后院鲁王妃管的很严,太子不知道她们查到了什么,但是兖州城里有太子的眼线,太子很清楚茹司药的行踪。
  太子又问,“你明知归宗人府管,为何还要插手?是贵妃娘娘指使你的?”
  胡善围顿了顿,说道:“是微臣自作主张,想多了解一些鲁荒王死亡的细节,将来好回宫向娘娘交差。微臣这十二年来仕途一帆风顺,靠的就是比别人多一些胆量和细心,把事情办的漂亮了,才能得到赏识。”
  太子冷冷一笑,“没有那么简单吧,你们到底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结果,让茹司药害怕的请了四十多个保镖护送她回到开封周王府?”


第136章 谈恋爱吗?杀你全家的那种
  胡善围混迹宫廷十二年,不是白混的,闻言并不露怯,神色如常,说道:“太子误会了,是微臣自掏腰包雇佣的保镖送茹司药回去的。我既然请了她来,就要负责到底,保障她的安全。何况,茹司药夫妻把所有的钱和精力都放在医学上,家里清贫如水,她那里来的银子雇佣四十几个保镖呢?”
  太子定定的看着她,“你还没有告诉孤,茹司药查到了什么?”
  胡善围说道:“鲁荒王死于砒霜中毒,剩下的五颗丹药也查出足可以致命的砒霜,是他的丹方出了问题,没有把握好计量。”
  “只是如此?”太子问。
  胡善围说的只是一半事实,另一半只能说给皇上和郭贵妃听了,胡善围说道:“太子若不信微臣,就不要问微臣了,太子可以自己去查——鲁荒王的炼丹室就在内书房密室的地下室,一切都保持原状。”
  才没有。鲁荒王的《炼丹手记》和掺有纯砒霜的白矾已经被胡善围秘密转移藏起来了。这是鲁荒王被人毒死的铁证。
  鲁荒王荒唐归荒唐,但荒唐的人就应该冤死吗?和暴戾的秦王相比,鲁荒王简直是个纯洁无辜的小天使。
  太子说道:“内书房位处鲁王府后宅,是鲁王妃孀居之地,孤是大哥,要避嫌,岂能私入弟媳后宅。”
  封建社会,讲究男女之大防。比如太子的东宫就在皇宫里面,但是东西六宫住的都是皇上的女人,太子不能踏入半步。后宅也是如此,私密程度相当于五百年后浏览器里的历史记录,若没有特殊情况,亲兄弟也要避险的。
  太子素有仁德之名,爱惜羽毛,鲁王妃年轻貌美,更要避嫌了。在这个方面,太子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后患和把柄,大明好太子可不是说说而已。
  胡善围晓得他的顾忌,越发大胆,说道:“鲁王妃是深明大义之人,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只需提前在书房必经之路清场,沿路设下帷帐,殿下可以在微臣、礼部侍郎黄子澄等人的见证下去内书房一观。”
  胡善围如此坦诚,不像是说谎,她迎接着太子审视的目光,不躲不闪。
  宫廷十二年,狐狸都能修炼成精,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太子突然笑了,“好,孤相信胡司言。胡司言心思缜密,孤实在佩服。”
  太子不再逼问,胡善围松了口气,自我安慰:太子是储君,她是臣子,她说了半个事实,没有掺一句谎言,应该不算欺君之罪。
  太子看中了一枝粉白相间的桃花,伸手折下,折了一半,到尾端由于树皮连在一起,没能折断。
  “胡司言来帮帮忙。”太子向胡善围伸手。
  太子如此“娇无力”,胡善围说道:“让微臣来吧。”
  胡善围走到桃树下面,双手拿着断枝,来回三百六十度旋转撕扯,咔嚓一声,干净利落的折断桃枝。
  胡善围将桃枝递给太子,太子接过,对着她吟起诗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家宜室’,这枝桃花和胡司言很是般配,鲜花赠佳人。”
  言罢,太子将桃花递给胡善围。
  太子所吟之诗,乃是《诗经》里的《桃夭》,是歌颂女子出嫁的,后世渐渐演化成倾慕求娶之意。
  胡善围:太子这是干什么?刚才威逼不成,改成利诱……不,是色诱了?
  众所周知,太子和去年刚刚从侧妃扶正为太子妃的吕氏琴瑟和谐,原配太子妃常氏死的早,太子一直没有另娶,和吕氏恩恩爱爱,一起生了三男三女,长期以来,东宫除了吕氏,就没有其他女人,太子坚持不二色的行为,也博得了世人赞扬。
  其实对爱情的忠诚,不管在任何时代,都容易博得人们的好感,尤其是身处高位,有权有势的男人,这份忠诚更加不易,因而更加珍贵,宫里许多女人都羡慕太子和吕氏的爱情,尤其是羡慕吕氏,觉得她遇到了绝世好男人。
  吕氏出身书香世家,估摸东宫里头,太子和吕氏没少玩这种借花朵、诗歌来调情的套路,如今同样的套路用在胡善围身上……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比起沐春撩善围姐姐的各种手段,太子就像个小学生。
  关键是,太子一张微微出油的圆脸,以及三十七岁微微发福的圆滚滚身材,简直就像一碗凉透的、还结成一块块白印的猪油渣,再配上那首“桃之夭夭”,简直油腻的要命。
  所以,胡善围内心不仅毫无波动,而且有一些想笑。心想宫里那些幻想太子和吕氏一人一世一双人的女人们恐怕要失望了,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太子为什么对我用“美男计”色诱?
  他想干什么?
  难道……
  胡善围后退一步,不敢接桃枝,低头说道:“微臣蒲柳之姿,且今年三十二岁了,在微臣这个年纪,已经有很多女人当祖母了,微臣已年老色衰,配不上佳人的称呼,更配不上这桃花。”
  胡善围为了拒绝太子,狠狠的下手埋汰自己,其实她觉得三十二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不觉得老——其实老又如何?一个女人的价值不能用年龄来判断,女人又不是蔬菜,非要鲜嫩才行。
  太子不肯放弃,拿着桃花走进一步,说道:“孤一直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唐朝的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是武则天的智囊,辅助武后多年,除了政治,她还擅长写诗做文章,影响当年文坛的文风。”
  胡善围忙说道:“殿下千万别把微臣与上官婉儿相比,真是折杀微臣了。微臣那点小成就和女相上官婉儿相比,简直是蝼蚁之于泰山。”
  太子说道:“胡司言莫要自谦,胡司言改变延续千百年的孝制,提倡“父母同尊”,从伦理和人情上看,都是孝制的进步。在文采上,胡司言的宫词虽远不如沈琼莲,但是胡司言有一双慧眼,将南戏《琵琶记》推荐到了御前,这部戏的教化之功影响深远,皇上喜欢至今。在孤眼里,胡司言是一位才情兼备的好女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啊。”
  如果不是为了拒绝你,我用得着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吗!
  此时胡善围恨不得把太子暴揍一顿,可是她和太子体力和地位都相差甚远,根本打不过,还会因为“弑君”而引来杀生之祸。
  冷静,要冷静!
  胡善围暗自告诫自己,强忍住怒火,说道:“微臣只是尽分内之事而已。”
  太子继续强撩胡善围,说道:“上官婉儿辅助武则天,武则天倒台后,上官婉儿嫁给了唐中宗李显,封为昭容,深得唐中宗宠爱,还容许她继续参政,设置昭文馆,鼓励诗文,于政治上也多有建树,其风采不输当年在武则天手下办事,你知道上官婉儿封昭容时多少岁吗?”
  胡善围熟读史书,说道:“四十一岁。”
  太子见她低垂脸庞,以为她害羞,便用花枝托着她的下巴,强行抬起来,“上官婉儿四十一岁得封昭容,胡司言才三十二岁,将来……贵妃之位,指日可待。”
  我呸!我才不稀罕什么劳什子贵妃,别说贵妃了,给我后位我也不干!
  这下不仅仅是色诱了,还有利诱。
  胡善围觉得拖着下巴的桃花枝就像蜜蜂蜇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又觉得毛骨悚然,她伸手将桃枝拨开了,说道:“殿下饱读诗书,谈古论今,可知上官婉儿和她一家人的下场?”
  全家死光,上官婉儿被唐玄宗李隆基斩于旗下,香消玉殒。
  所以太子拿上官婉儿作为比喻,等于说是谈恋爱吗?杀了你还灭你全家的那种。
  太子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他当然知道上官婉儿的下场,他轻轻一笑,把玩着手里的桃枝,说道:
  “孤可以保证,只要你听话,在宫里当孤的眼睛和耳朵,献出你的忠诚,孤将来绝对不会亏待你,还有你的家人。你的父亲胡荣,孤早就派人打听过了,是个老实低调的书商,家里出了那么有名气的女官,他从不仗势欺人,风雨无阻的经营着小书店,唯一的爱好就是去教坊司喝一壶茶,听《琵琶记》,你们胡家不是贪婪之辈,必定能够得到长久的荣华富贵。”
  胡善围惊讶的看着太子:他到底有多少张面具?
  他素有仁德之名,为恩师宋濂冒着忤逆洪武帝的危险,苦苦下跪求情,尊师重道;他对爱情忠诚,常年守着吕侧妃一人,不二色,在宫里和民间都传为佳谈;他对弟弟们友爱,无论弟弟犯了什么错,他都去父皇那里求情,给弟弟再一次机会。
  他是那么完美的太子,简直是历史上好太子的模板刻成的,甚至,比史书上更完美。
  可是现在,太子在办完鲁荒王丧事,即将返回京城时突然向胡善围抛出象征婚姻嫁娶的桃花枝,还出言调情,色诱加上利诱,许以贵妃之位,为的是要胡善围当他的眼睛和耳朵。
  太子原来早就抄过我的底细,对父亲胡荣相当了解,这说明太子对我早就有拉拢之意。
  为什么是现在“表白”?
  难道……
  胡善围以前的猜测正在一步步的变成现实,可是太子如此露骨的勾引,给她画大饼,许以美好的远景,都靠着一张嘴。
  无论太子说什么,只要没有证据,别说是色诱了,太子就是说他要弑父谋反,空口无凭,胡善围都拿他没有办法的。
  胡善围避重就轻的和太子周旋,说道:“上官婉儿备受唐中宗宠爱和信任,她最后因何而死?因为她错信了一个男人。唐中宗一死,皇后韦氏和安乐公主密谋,要韦后效仿武则天登基为帝,然后封安乐公主为皇太女。上官婉儿假装支持韦氏,暗地里却和太平公主联盟,支持李旦为帝,以求自保。”
  “她表面迎合韦皇后母女,暗地里作为内应,打开城门,秉烛带着宫人迎接李旦之子李隆基。结果,李隆基带兵杀入宫廷,杀了韦后和安乐公主,灭了韦氏满门,明知上官婉儿是内应,故意装作不知,无论太平公主如何求情,还是将上官婉儿斩于旗下。”
  “上官婉儿在大唐前朝后宫几十年,经历数次改朝换代,素有女相之称,最后得到如此下场,是因她错信了李隆基的承诺。李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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