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香世家-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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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她的态度，就算是她还在京城的时候，刘家与姜家走动的也不亲近，最多就是过年过年让人给她送年礼，就算如此，她也经常都不见从刘家过去看她的人。
　　但是上辈子舅父既然找到过七家村，就证明他们心里还是在意她的，现在她求上门去，说不一定可以有意外收获也未可知。
　　这一世，她不会像前世那样蠢笨，放着真正的亲人不去亲近，反而去亲近不相干的人，让自己最后落得走投无路。
　　邱家虽然是官员，但是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怎么就会糊涂到一直当邱家是外祖而伤了真正亲人们的心呢？


第105章　亲人
　　岳娘子赶车，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城南，因为许久没来的缘故，姜耘昭也有些不清楚自己舅舅家究竟在什么地方。
　　不过城南柳树街这个地址是没有错，至于到了找不到的问题，姜耘昭没有太担心，刘家是大户，在柳树街应当有很多人都知道，到了那里一打听就知道了。
　　到了柳树街，随便问了一个人，才知道整条街刘家几乎占了一半，甚至都没有太用心打听就找到了地方。
　　看着眼前雕梁画栋但是没有品阶的大门，姜耘昭恍如隔世，前世今生，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踏进过这一扇门了？
　　如今她真的是近乡情怯，也不知道这座大宅子里的人会不会认她这个不孝的外孙女儿。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艰难，这一步还是要踏出去。
　　姜耘昭深吸一口气，上前扣门，大门吱哑一声打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老者，麻烦您通报一声，我要见大太太。”
　　“不知姑娘是什么人？”听到姜耘昭要见自家夫人，老家人乃问道。
　　“是我的不是，麻烦老人家去通报一声，就说姜家耘昭求见舅母。”姜耘昭的性子早与多年之前不同了，就算被老家人怀疑，也不曾生气，反而耐心的说道。
　　老家人提了姜耘昭的话，却是一愣，姜家耘昭，那不就是姑太太的女儿吗？可是这位姜家大小姐一直都不曾与自家老爷亲近过，为什么突然到访？
　　不对，就在半个月前，自家才得到消息，说是姑奶奶所出的姜家大小姐因犯了错已经被送到姜家老家去了吗？为什么突兀的出现在自家门口？
　　“你真的是姜家大小姐？我们家姑奶奶的女儿？”老者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是啊，这小姑娘年纪虽然轻，但是与当初的大小姐长的那是七分神似，他怎么眼拙了，居然没看出来。
　　“是，舅父舅母应当认识我。”姜耘昭听到这般质疑，多少有些心酸，如果这几年她能多来几次的话，应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最起码门口的人应当认识自己，断不会连家门都进不去。
　　好在老家人是个谨慎的，马上就喊了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小厮去通报。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忽然就听到里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刘伯，老爷说请表小姐进去。刘伯，您不知道，听到表小姐来，欣喜的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那小厮快步跑过来，不等到门口就大声喊道。
　　姜耘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总算是安心了很多。舅舅这是还认自己，没有放弃自己，自己不至于走投无路啊。
　　姜耘昭眼底一酸，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马车留下交给那个被称作刘伯的老家人，与岳娘子二人徒步走进刘家大宅。
　　一路走来，两个人没有刻意的打扮收拾，尽量是降低存在感，因此，此时的形容可以用落魄来形容。但是，此时的姜耘昭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姜耘昭了。
　　就算是落魄无比，她依然是一步步走的稳健，就算身上的衣裳与周围的奢华不搭调，她也依然没有丝毫的自卑，姣好的面容上满满都是自信。
　　只是姜耘昭想不起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来过刘家了，眼前刘家的一切是这样的陌生，没有人带路，陌生到她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穿过去才能到达目的地。
　　那小厮却是个机灵的，马上就帮忙带路，朝着里院走去。大老爷那样高兴，总会给自己好处，今天这可真是个好差事。
　　穿过两进院落，站在垂花门口，姜耘昭就看到了一个匆匆朝着自己这边走过来的中年男子。
　　迎面走过来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男子，胖乎乎的显得很富态，与姜耘昭最后记忆中的舅父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前世最后去找她的，就是大舅父刘贤，那应该是在几个月之后，来年的春天。
　　只是当时的她太糊涂，十三岁的她还没想明白，自己已经成为姜家的弃子弃女，她还在兀自做梦，想着总有一天会回到大理寺卿府上做回她的姜家大小姐。
　　再后来很多时候回想起来的时候，她都会后悔，如果当初跟着舅父走了，她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呢？
　　至今她还记得当时她说了很不好听的话，甚至是重重伤了舅父的心，最后大舅父伤心之下独自返回京城，此后，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消息，直到她死去。
　　好在这一辈子都还来得及，舅父应当还有疼爱她的心。
　　“耘昭，真的是你？你是怎么回来的？”刘贤看到果然是姜耘昭之后，老泪纵横。
　　他唯一的妹妹留下的骨血，这么多年虽然因为有心人的挑拨，与自家并不亲近，但他一直相信孩子长大了就好了。
　　现在，他真的等到这一天了。这孩子找上门来了，在他准备去找她的时候主动找上门来了。
　　姜耘昭听到刘贤的声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就是三个头磕下去。
　　“耘昭拜见大舅舅！”姜耘昭眼眶红了，这才是世上最能为她做主着想的人。
　　虽然说父亲才是血缘上与他最亲的人，但是父亲不光是她一个人的父亲，也是其他几个弟妹的父亲，是邱氏的丈夫，未必就会真的疼爱自己。最起码在自己与邱氏母子们出现冲突的时候，父亲不会义无反顾的维护自己。
　　可是舅父不一样，他就算只是为了维护母亲他也会一直维护自己，保护自己在姜家的既得利益。
　　“好孩子，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快快起来。”刘贤忙就上前要将姜耘昭拉起来。
　　“这些年是耘昭不懂事，现在耘昭明白了，您就让耘昭给你磕了这个头吧！”姜耘昭泪眼朦胧的小模样儿，让人禁不住的难受。
　　不要说刘贤，就是连站在一旁的岳娘子也不觉就被感动了，这个孩子平日里看起来坚强的很，但也只有见到亲人的时候，才会表露出来她的虚弱与无助。
　　只是她至少还有能为她着想的亲人，而她什么都没了！


第106章　姜耘昭的悔意
　　刘贤等姜耘昭大礼完毕，才将她拉起来上下打量起来。终于确定姜耘昭虽然落魄但毫发无伤之后，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好孩子，你外祖母在屋里等着你呢，你舅母们也在，你赶紧进去拜见，别让她们久等。”
　　姜耘昭点头乖巧的跟着刘贤穿过游廊进了后面的花厅。
　　果然花厅里有很多人正等着她，姜耘昭进门之后，就看到上面罗汉床上坐着的银发老人，可不就是她的外祖母么，就算是多年未见，但那种浓浓的情意却骗不得人。
　　“耘昭拜见外祖母，拜见各位舅母。”姜耘昭跪下来磕头，甚至都不等丫鬟拿过软垫。
　　“表小姐快起来，您这样老太太会伤心。”旁边机灵的丫头忙就要将姜耘昭扶起来。
　　只是姜耘昭哪里肯，坚持跪在冰冷的地上磕了三个头才道：“耘昭许久不曾来拜见外祖母，今日多磕几个头也是应当。还请外祖母不要介意耘昭这些年的不懂事，对耘昭多些包容。”
　　姜耘昭是真的后悔，如果自己当初不是听从了邱氏的话远了刘家，姜家真的会那样毫无顾忌的将自己送走吗？最起码也该考量刘家的人会不会反对。
　　按照上辈子大舅父说的，应当是姜家瞒住刘家，刘家在大半年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姜耘昭已经被送走了，一直到后来许久未见她后，坚持要见她才知道她早就被送走了。
　　这确实是很有可能的事儿，毕竟，她基本上不见送礼的人，因此就算一年半载的不见她，也没人会觉得奇怪。邱氏怕就是用了这个借口才将她早就被送走的消息瞒了下来吧！
　　上首的刘老太太虽然这些年被外孙女伤透了心，但此时姜耘昭投奔而来，又是这样一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心里所有的怨气都没有了，剩下的都是对姜家的埋怨和对外孙女儿的心疼。
　　到底是孩子，谁还能没有糊涂的时候？如今长大了果然就好了。
　　等姜耘昭大礼完毕，丫鬟将她扶着过去坐在刘老太太的身边。
　　刘老太太一把将外孙女儿抱在怀中就开始哭：“耘昭，你怎么就弄成这样了？你受苦了，你那个没良心的爹就是这样背着我们糟践你的么？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去找他说理。”
　　“母亲且别哭泣了，耘昭这孩子一路上怕是受尽苦楚，如今好不容易来了，总该让她好好梳洗一番才好再说别的事。”刘贤知道姜耘昭与自家不亲，就怕母亲如此说话会让姜耘昭不开心，忙就开口说道。
　　好在，姜耘昭听刘老太太这样说，竟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这话中的意思一样。
　　刘贤有这么一瞬间的吃惊，但是很快也就想开了，到底是被伤了心了，不继续维护姜家也是正常。
　　不过，母亲这边还是要多注意，绝对不能让动怒，老人家自从半月之前听说耘昭被姜家的人送回了青州老宅之后，即刻大病一场，这两日才好些，要是伤心过度，只怕是身体还要有反复。
　　“对对，老爷说的是，母亲，还是让我先带着耘昭下去梳洗才好。”大舅母李氏马上开口帮着自家丈夫劝婆婆道。
　　“让舅母费心了，我这一路上确实是落魄了些。”姜耘昭腼腆的一笑说道。
　　“没事，没事，等会儿梳洗一下就好了。”大舅母慈眉善目的笑着说道。“这位不知道是——”
　　姜耘昭这才想起来，居然一直都没有对外祖母一家人介绍岳娘子，忙就说道：“这是我在七家村的时候无意间遇到的恩人，娘家姓岳，这一次也是她陪着我，才能平安的到达京城。”
　　姜耘昭将岳娘子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并没有说明岳娘子会医术之类的话，这原本就是说好了要隐瞒的。
　　“原来是耘昭的恩人，来人，赶紧带岳娘子去梳洗。”李氏忙就招呼堂下服侍的丫鬟。
　　“大舅母，我与岳娘子同去吧，舅母打发个人带我们去就好了，您留在这里劝劝外祖母可好？我瞧着外祖母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要好生保养才好。”姜耘昭低声对李氏说道。
　　李氏之前见过姜耘昭的次数很少，但是对姜耘昭的印象并不好，觉得姜耘昭是个糊涂的而且眼高于顶的孩子，不想今日见了，却觉得这孩子懂事了许多，看起来到底是经受了磨练之后，与以往不一样了。
　　而且她居然会看气色了，只看了这一会就知道老太太的身体不好，真是懂事了。若是她以后能一直这样，也是不错。
　　“好孩子，你且去吧，你外祖母这里有我和你二舅母三舅母他们，不用你费心，我让玉兰带着你去，你只管好生梳洗完再过来。”
　　“前段时间给你三表妹做的衣裳正好今日送来，你们身材差不多，你先凑合穿，回头再给你做合适的。”二舅母董氏看着破衣烂衫的姜耘昭，心中以往那些不满意也消散了许多，说话的时候也真心了许多。
　　“多谢舅母们垂爱！”
　　“正好我做的衣裳也是今天送过来，还每上身，我瞧着这位岳娘子的身材与我相仿，要是岳娘子不嫌弃，暂且先穿着可好？”三舅母马氏也忙就凑上前说道。
　　这半个月时间，家里头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外孙女儿，不知道折腾了多少事儿。要不是老太太病了，只怕是家里头的大部分人都要打发出去找人了。
　　可巧今天人来了，可真是好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呢，最起码家里头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相对于大舅母和二舅母来说，三舅母马氏对姜耘昭的情分淡了很多，毕竟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哪位大姑姐已经没了，这些年，唯一留下的女儿对他们刘家也不亲近。
　　“耘昭，岳娘子，你们两个来的突然，家里头也没与准备，暂且只能委屈你们了。”刘老太太摩挲着姜耘昭的背说道。
　　“已经很好了，这半年多时间——”姜耘昭的话说了一半再没说下去，反而是扯过一抹笑容说道：“说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沐浴了。”


第107章　如何安排
　　姜耘昭的话没说完全，但是听的人都听完全了，刘老太太的泪水当场又落下来。
　　“玉兰，大厨房里的水应该已经备好，让小厮们抬到老太太院子后面的玉清楼去，你带着表小姐和岳娘子去梳洗。玉梅，你让人送三姑娘和三太太的衣裳过去，要是不合适的，抓紧改改。”大太太李氏忙就开口安排、
　　姜耘昭屈膝谢过大舅母之后，才与岳娘子跟随玉兰离开。
　　送走了姜耘昭之后，李氏坐在刘老太太下手感叹了一句：“看起来这孩子的转变真的很大，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磋磨才有今天的变化。”
　　以前的时候，多么嚣张的一个孩子，这才多长时间，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受苦果然会让孩子长大！
　　“可不是么，这孩子这一次是吃苦了，看着就让人心疼。只不是说当日耘昭走的时候，妹妹的陪房齐家的两口子跟着去了？怎么到时不见人？”刘贤忽然开口道。
　　“等会儿耘昭回来了问问就知道了，老爷且稍安勿躁。”李氏忙就劝慰一句。
　　老爷自小就心疼小姑子，知道小姑子没了的那一次，差点儿就打上门去，就是为了耘昭，才忍下这口气。后来为了耘昭的事儿，不知道多少晚上睡不着。
　　“真不知道姜家的人怎么就能忍心，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就这样送到那千里之外的地界去，也不怕孩子出事儿。”三太太马氏一面说，一面拭去眼角的泪水。
　　虽然说家里头闹起来的时候，她也很不痛快，可今天见到这孩子这幅凄惨落魄的模样，心里头的那些不畅快早就消失不见了。
　　她也是有后娘的人，后娘对她虽然说不上疼爱，却也不至于像姜家哪位一样狠毒。
　　“三弟妹，老太太的身体不好，你可别招的老太太再难过了。”二太太董氏瞧着老太太的眼眶又红了，马上开口说道。
　　“我哭一哭，把老太太心里的酸楚都哭出来，老太太就不哭了，母亲说我说的可是？”三太太转悲为喜的说道。
　　“你这猴儿，就你会说话。”许是见到了外孙女放心了，又许是马氏真的会说话，老太太也破涕为笑了。
　　众人开始讨论着让姜耘昭住在哪里，岳娘子又应该如何安置之类的话，倒是事无巨细都为姜耘昭想到了，便是连是否要让铺子里的掌柜过来让姜耘昭挑选首饰衣衫都想到了。
　　对于外孙女儿要怎么安排，老太太的想法很简单。在她看来，耘昭既然已经上门了，就没有让她再回到姜家去的道理。
　　左右姜家也不心疼这个孩子，他们刘家也不是养活不起一个女娃儿，何必要送上门给人作践？
　　“现在说这些都是闲的，耘昭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还是先征询一下耘昭的意思才好。”刘贤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要是以前的话，刘贤一定会同意母亲的意见，但是现在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今日见了耘昭之后，虽然说了短短几句话，但能听出来，耘昭与以前不一样了，她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何况，妹妹在世的时候，就已经给耘昭定亲了，总不能不管不顾的就将孩子留在刘家，反而被人说闲话，耽误了孩子的一辈子。
　　宋家那样的人家，因为家里出了个有权势的人，算是乍然登天，正是轻狂的时候呢。谁知道会不会用这原因悔婚，他可是打听到了，似乎宋家更中意邱氏所出的姜家二小姐姜明玉，如果不是姜明玉比耘昭小了两岁多，只怕是现在都已经在商量怎么悔婚了。
　　“老大说的是，就等着耘昭出来了再看。”老太太不是糊涂人，叹息一声之后，开口说道。
　　终究耘昭是姜家的孩子，她父亲还能活着，万万没有一直留在刘家的道理。要不然，将来只怕是要耽误了这孩子一辈子，但是就这样将孩子送回去，只怕姜家那边未必会好好对待。这一次，总要让姜家知道，耘昭这孩子不是没人撑腰，刘家虽然是商户，但要是拼了命，也要让姜家吃些亏。
　　“母亲，您别担心，这一次既然耘昭找到咱们家来了，就意味着咱们这边以后能名正言顺的与耘昭走动了，到时候就算耘昭回去，咱们也能照应些，倒是比以前要好。”李氏知道婆婆的担心，故而开口劝慰。
　　刘老太太虽然不是很能想开，但也认同儿子和媳妇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错。罢了，以后多让人去几次，到时候还怕姜家不好好对耘昭不成？
　　“让人去通报一声，让少爷和小姐们都早些下课，今日都过来见见耘昭。耘昭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既然到了咱们家，咱们也不能慢待了她。”刘老太太扭头对身后的大丫鬟青雀说道。
　　“老太太您且安心，我都已经让人去通知了。”青雀忙就笑着应了一声。
　　一时之间，就是屋子里的气氛都好了很多，暖意融融的。就是刘老太太也觉得，家里头的人是真心为姜耘昭着想，之前那些郁闷的气氛也少了很多。
　　不多时候，姜耘昭与岳娘子两个人打扮一新回到了花厅里，看到的正好就是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场景。
　　打扮一新的姜耘昭看起来与之前根本不一样，就是三舅母马氏也立刻开口笑道：“原来外甥女儿居然是这么标致的一个人儿，我瞧着都喜欢的不得了了，真是恨不得马上带回我院子里去再不还回去了。”
　　马氏是继室夫人，三老爷前头的一房妻子难产没了，一尸两命，三老爷重情重义，硬是为亡妻守了三年的孝，才在母亲的主持下，娶了现在的三太太马氏。
　　她的年纪比两位嫂子小了很多，比起家里的几个侄儿媳妇也没大多少，性子又是个活泼的，在府中颇得众人喜欢。
　　三太太马氏过门堪堪六年时间，只生了两个儿子，往日里也总说是没有个女儿有些遗憾，她说出这话，大家都笑了。
　　笑闹了几句，在大太太李氏的招呼下，姜耘昭重新拜见了三位舅母和几位表嫂。


第108章　香粉
　　因在场的都是女眷，刘贤等这边一切安置妥当之后就退了出去，只留下娘儿们说话。
　　满屋子珠围翠绕，姜耘昭一个个的请安，态度十分诚恳有礼。倒是让几位太太奶奶们对姜耘昭有了更好的感官。
　　姜耘昭一番拜见下来，收到了不少表礼，都是用锦匣装好的。
　　大大小小的锦匣堆在姜耘昭面前，刘老太太笑容满面的让她身边的丫鬟将这些东西都给姜耘昭装起来，说是都给表小姐预备着。
　　自家女儿当初出嫁的时候，虽然十里红妆，有许多好物件，但这么多年下来，估计剩下的也不多了，她私下里虽为外孙女准备了一些好东西，但并不多。
　　如今外孙女与家里头的人关系相处的好，将来总有好处，出嫁的时候，最起码嫁妆不会很简薄。
　　刘家是商人，别的东西可能缺，但钱是绝对不缺的。几辈子人累计下来，好东西不知凡几，不缺外孙女儿这一份！
　　姜耘昭不是那等不知好歹只知收获不知付出的人，早在之前就想到需要送礼，因此乘着梳洗的功夫打点出一下能送礼的物品交给玉兰端着。
　　玉兰其实很好奇，表小姐是怎么从那破旧的包裹里找出这么些东西的，而且，表小姐落魄到这种程度，居然还能拿出不错的礼物，看起来对这位表小姐还真不能太过轻视。
　　而且最要紧的是，这种情况下，表小姐能带着礼品来，证明真的是个有心。
　　“这是表小姐给太太奶奶还有老太太的表礼。表小姐说，她远道而来也没准备什么，简薄礼物不成敬意。”白兰刚才伺候了姜耘昭一回，也得了一盒香粉，十分开心，笑颜逐开的说道。
　　“耘昭，你这么远的路，怎么还能想着带这么多的礼物来？”李氏接下姜耘昭的礼物，交给身后的玉桂，才握住姜耘昭的手说道。
　　好好的大家小姐，手到底不够细滑，也不知道都吃了些什么苦。
　　“只要舅母不嫌弃就好，我这次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就是些自己制作的东西。”姜耘昭有些不好意思，柔柔的笑了。
　　记得以前的时候，邱氏经常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刘家是商人，对她没什么真心，但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大舅母并不曾嫌弃自己的礼物简单，反而对她充满怜惜，果然人心还是人心换的。
　　前世到底是自己不懂事，舅母也好，外祖母也好，对自己都没什么太高的要求，不过就是想着能让自己亲近一些，而她连这一点都没做到。
　　姜耘昭想起来，这可能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主动给刘家的人送礼物，之前就是连一张帕子一个荷包都不曾主动做过。倒是给邱家的人做了不少。
　　“你有这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