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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渡-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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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多谢表哥。”

    之后,落尘每天清早开始便和陆穹衣学习如何使用这些精巧的暗器,练得极为刻苦。

    陆穹衣本以为以落尘柔弱的身体,不会有那么大的力量,不过几天下来,她倒是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了她的天分和努力,纤细的暗器稳稳的正中目标,且力道均好,强顿有力。

    进入六月,日头格外大起来,炙烤得空气都有一股被燃烧的味道。落尘仍在炎炎烈日下苦练暗器,她下手又稳又准,陆穹衣见她颇有成就,就将寻常暗器换做了一些零散的弹珠,这样一来,目标又小了一圈。

    渐渐的,宇文落尘一双白嫩纤细的手,虎口处,也磨出了几道茧子。

    日光下,晒得人皮肤隐隐作痒,落尘的额头和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微红,被汗水沁湿的纱裙紧紧贴在身上,她用手背擦了擦汗珠,正要准备执出弹珠,却被陆穹衣握住了手。

    他摊开了她的手掌,指尖微红,有些磨损,他有些心疼的抚摸着上面新生的红痕,道:“小尘,你休息一下吧。”

    她坚定摇头:“这弹珠比寻常暗器要难掌握的多,我还没有领悟到要领,要是现在停下来,肯定是要忘的。”

    “这样的珠子取的是指尖之力,而不是腕力,你的重心不对,侧一下身体。”说着,他的身体慢慢的贴了上来,一手环住她纤细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腕,然后用自己的力量带动她的手腕,奋力向前投去,弹珠正中靶心。

    落尘没有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有些暧昧,而是又取出了另一枚弹珠,让陆穹衣再教她一次。

    她的头发散发着幽幽的茉莉花香,长发入水,柔柔的披在身前,薄纱之下,是玲珑有致的曲线,他尽量不去触碰到她的身体,仍耐不住嗓子干涩得难受。

    见他迟迟没有行动,落尘忽然回头,恍惚间,他的嘴唇,好像触碰到了她白皙饱满的额头。

    “表哥?你怎么了?”

    发现到自己的异样,陆穹衣连忙放开她,然后定了定神,才继续教她接下来的步骤。

    恍惚之间,身后的香樟树晃动了一下,落尘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她惊喜万分地回头,却见那里什么也没有,难道是她看错了,可是她分明感觉到他的气息……

    这几日她为什么总有这种错觉?难道是因为她晚上休息不好?

    看来,她今晚要好好睡一觉了。

    ******

    月星沉暗,孤灯微颤。

    细算日子,距他离开已经三月有余,落尘每每坐在窗下,看着窗外那一轮明月,都会望很久,不知下次月圆之时,哥哥能不能回来。

    沋沋端来了一盏茶,放在她面前。“表小姐,你都连着几夜不睡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熬得住,今晚早点歇息吧,就算睡不着,也要躺一躺。”

    落尘笑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今日这茶格外清香幽冽,我以前从未喝过,又是表哥找的稀罕东西吧?”

    沋沋回道:“少爷见你夜里总失眠,特意取了早晨竹叶之露,嫩草之露,松针之露,兑好了给你煮成茶,据说这茶可以安神静气,你多喝些吧。”

    落尘翻了翻茶盖,淡淡的清香无声的四溢着,她放到鼻尖处嗅了两下。

    沋沋又端来了一盘点心,道:“少爷知道您喜欢吃玫瑰乳糕,但夜里吃太腻的东西容易伤身,就特意制成了玫瑰蒸奶,配着茶吃下,既不会甜腻,又很清爽。”

    落尘拿起玉勺,尝了一口,果然香甜,只是再好的东西,久了也会腻。倒是这新茶有种竹叶的味道,会让她想起他。。。。。。

    沋沋看着她喝茶,脸上不自觉流露出艳羡:“奴婢在这庄里待了这么久,还没见少爷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表小姐真是好福气呢!”

    落尘淡笑,“是啊,表哥真是待我太好了……”

    换了寝衣,她躺在床上,满室雕梁画栋的极致奢华,可是她的眼里却只有窗外的那轮明月,那柔软恬淡的月光深深的照进她的心里,也将遥远的思念,种在她心里。

    她却不会知道,她想见的人,今日已回来过。

    一个时辰之前。

    夕阳西下,暮云染流霞之时。

    陆穹衣处理完了庄内琐事,命人增加了庄内的灯烛,因为落尘怕黑,所以即使是在夜里,他也会尽量让无然山庄灯火辉煌。

    回廊处,一个人影消无声息的出现,陆穹衣收起手中的信笺,道:“我以为你又会一声不响地走了。”

    寂静的暗夜之中,一袭黑衣的宇文楚天凭空而现,月光洒落了他一身落寞,却更添冷毅。

    他将一团晶莹剔透的细丝放在桌案之上,“听说表哥最近四处寻找这个,我刚巧遇见,拿回来给你。”

    陆穹衣淡笑:“多谢!其实这个不是我想要,是小尘想要,你不如直接给她送去吧。”

    “我一会儿还有事情,不便久留,我这次就不去见她了。”说着,楚天又拿出一包东西,“这是我为小尘配制的安神茶,让她每日喝一杯,应该可以缓解失眠之症。”

    陆穹衣看着安神之茶,露出不解的神色:“你明知道她需要的并不是安神茶。你既然回来,为什么不去见她?”

    宇文楚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反问他道:“表哥可是以真心待她?”

    “这个自然。”

    “那就好,以后小尘便交给你照顾了。”

    宇文楚天准备离开,听见陆穹衣清淡却明净的声音问,“你是真的因为要事在身?还是你在躲避什么?”

    他的脚步顿了顿,回头道,“如果你认为我是在躲避她,那就算是吧。自从父母去世后,她跟着我四处漂泊,吃了很多苦,我不想小尘在跟着我受苦,更不想让她卷入江湖是非的漩涡,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你对她避而不见,希望她能慢慢放下对你的依赖,安心留在陆家。”

    “是的。”他道:“这些日子,小尘与你相处的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楚天,我对她再好,毕竟不是他的亲哥哥,你有时间的话,还是回来看看她吧。”

    说到“亲哥哥”三个字,宇文楚天的眉峰一收,却什么也没说,转身消失在暗夜之中。

    陆穹衣看着他消失后的长廊,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文律从后门进入,垂首恭然道:“表少爷出了陆家庄,往武当山的方向去了。”

    “嗯,我知道了。”陆穹衣忽然问:“文律,以你之见,什么原因会让一个人忽然不愿意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相见。”

    “他刚刚不是说过,不想表小姐跟着他受苦。或许,他是不想表小姐成为他的负担,有心成全你们的姻缘?”

    陆穹衣摇摇头:“不,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宇文楚天更不会那么简单。”

 第九章 金风玉露(二)

    “少主说的没错,他这个人的确不简单。”文律立即赞同地点头,“我刚得到消息,数月前,他去了北周的皇宫,北周皇帝以亲王之礼接见他。据闻那晚北周皇帝与他长谈了一整晚,连宫宴都没有参加,第二天又亲自送他至宫门外,这是前所未有的礼遇。”

    “没什么好奇怪的。”陆穹道轻笑道:“先不说他的父亲宇文孤羽在北周的身份,单凭他如今在中原江湖的名声,那北周皇帝也不敢怠慢。不过,我始终想不通,他做了这么多事,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与江湖各大高手决斗,为少林的梓悲方丈治病,结交武当派避世多年的魏苍然,以及,他到无然山庄和北周皇宫认亲,这些或许是为了迅速稳固自己的江湖地位,可是他为何要与夜枭的孟漫交往甚密?”

    文律仔细想了想,猜测道:“我听闻那孟漫美艳绝世,见过她的男人无不为她神魂颠倒,他会不会被孟漫的美色所惑……”

    “不会,像他这么聪明的男人,岂会不明白什么样的女人可以碰,什么样的女人万万不能碰。”

    “那么,他会不会知道自己的父母被夜枭所害,想为父母报仇。”

    陆穹衣默然思索一阵。“也有这种可能。”

    “若真是如此,那他与我们倒是同路了。”

    “希望如此。文律,你可查出这段时间他还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他离开北周后,又去了苗疆,他想找一个叫兰溪的女人,但听说兰溪早在多年前已经疯了,下落不明。”

    “兰溪?可是苗疆龙族的圣女兰溪?!”

    “正是她。”

    “他找她做什么?”

    “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兰溪应该是……”文律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陆穹衣深沉的眼神,“表小姐的亲生母亲。”

    “哦?!”

    “当年宇文孤羽去苗疆寻找火莲,不幸受伤,失去了记忆,与兰溪有过一段情。两人在一起生活过三年,还生下一个女儿叫宇文浣沙,后来宇文孤羽恢复了记忆,想起……您的姑姑,所以带着女儿离开了兰溪,回到了中原。据说兰溪失去了丈夫女儿,承受不了打击,便神智失常,下落不明。”

    “这么说,小尘不是姑姑的女儿,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是的。”文律又接着汇报:“他离开苗疆后又去了苍梧渊去见裘翼山的遗孀,尉迟玉倾重病不治,前几日已经过世,留下了一个女儿,近几日都是跟在他身边。”

    “嗯,我明白了,你继续派人关注他,切记小心,别被他发现。”

    “是,属下明白。”

    ******

    第二天一大早,陆穹衣便将极北蚕丝送去给落尘。

    “小尘,你看!这蚕丝当真稀奇,无论在多热的天气里都能散发出寒冷之气。”

    落尘放下手里的书,接过那条丝带,放在手中细细的看着,蚕丝冰而纤细,却十分强韧,色泽纯净,迎着阳光可见银色耀眼的光芒,与她在书上见的一模一样。

    “你要这个做什么?”陆穹衣好奇地问。

    “我想把它做成腰带送给哥哥,他缠于腰间,便于携带又隐蔽,可做防身之用。而且,这冰蚕丝可以疗伤止血,他以后若是受伤了,也可以用它疗伤,一举两得!”

    陆穹衣怔然看着她,今日天气炎热,她只披了件薄衫,粉嫩的轻丝下可以隐约看见她穿在身上那抹嫩黄色的抹胸,而此刻,落尘完全被银蚕丝吸引住,眼中闪动着梦幻般的光泽。抬眸时,才对上陆穹衣有些躁动的目光……

    “在你心中,只有你的哥哥吗?”

    其实,他想听到的答案是:不,我的心里还有你!

    然而,落尘垂眸笑了笑,那不胜娇羞的一笑染尽温柔。他一时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小尘……”

    “表哥?”她愣住了,低头看看被他握住的手,又抬头看看他

    偏在这时,泠泠端着茶水进来,正撞见这一幕,一时慌乱打翻了手中的茶。于是,这短暂的动情时刻被尖锐的撞击声打破。

    “对不起!我,我……我先退下了。”

    “泠泠,”落尘叫住她,“茶打翻了不要紧,再去准备两杯端来。”

    “呃,是!”

    “不必了。”陆穹衣又叫住她,“我还有事要出去,不用准备我的茶的。”

    “是!”

    陆穹衣有些匆忙地离开,泠泠也有些慌乱地去准备新茶,落尘低头看看自己还残留着余温的手指,似乎有些懂了陆穹衣刚刚想说的是什么,然后,她又想起了在来陆家庄之前的那一晚,楚天在她唇边的亲吻,还有他那句“朝朝暮暮,相伴一生……你真的愿意?”

    ……

    坐在紫檀木的书桌前,她拿起备好墨的笔,工工整整书写着四个字:宇文楚天。

    她的指尖轻轻触摸着上面的名字,眼泪落在纸上,字迹湮湿,浓墨散了一片。

    还记得她很小的时候,他会抽空教她学一些字,最先教她的四个字就是:宇文楚天。

    那时候,他握着她的手,在纸上一笔一笔歪歪扭扭写出他的名字,他的呼吸拂过她耳侧,有点痒,有点热,很缱绻的感觉。。。。。。

    所以,她总故意把他的名字写得很丑,或者少写上几笔,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从不会恼,让她坐在他膝盖上,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教着她。

    后来,落尘每天都拿着乱七八糟的字给他看,他总会特别宽容地笑,耐心地再教她几次,她就缩在他怀里,窃窃地偷笑。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她用树枝在地上悄悄写他的名字,他揉乱她的头发,佯装生气地瞪着她。“宇文落尘,原来是在耍我?!”

    落尘无辜地眨着眼,对着他傻笑。

    地上的字真的特别的美,一撇一捺就像是他的一举一动般飘逸……

    其实,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一种情愫种在她心里,只是兄妹之情把这种情愫包裹得严严实实,让她分不清她对他那种生死相依的依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直到今天,陆穹衣欲言又止的表白,才她才恍然醒悟,不管他们之间有多少是兄妹之情,多少是男女之爱,她的心中除了宇文楚天,已再容不下别人。

    她不想做他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的妹妹,她想做他的妻子,一生一世追随与他,不论天涯海角……

    她低头,又在纸上写了很多很多他们的名字,宇文落尘,宇文楚天,那些纠缠在一起的笔画似乎都在倾诉着她心中无限缱绻的心思。

    她忽然更加想念他,想要告诉他——“宇文楚天,我不要再做你的妹妹。”

    不知道他听见这句话会是怎样的表情,是惊吓还是惊喜?

    ******

    以后的日子,落尘仍旧在各种书籍中打发时间,陆家的藏书几乎被她看遍了,她不但知道了何为江湖,何为武林,江湖上的各门各派,每个在江湖上显赫一时的侠客,她都已经可以如数家珍地说出来。

    时间悄然而逝的一年中,她也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儿,变成一个温婉的少女。

    寒冬,风霜仿佛将无然山庄的灰暗覆盖起来。

    落尘坐在暖炉边,翻开书卷,映入眼帘的一段话她读过不知多少遍,现在看来仍旧从心地往外地发寒:

    夜枭,极其隐蔽的暗杀组织,自十几年前在一月间灭了各大世家,人人闻之丧胆……组织内的人一旦暴露身份便会马上被灭口,所以没有人知道幕后真正的操控者。被夜枭暗杀之人不仅有江湖上一流的高手,还有许多达官显贵……从夜枭的行事和实力方面评估,该组织极有可能与北齐朝廷有关联。

    合上书卷,她窒息好久。

    他就在这样可怕的组织里命悬一线,不知道他每天的日子都是如何过的?他一直没有出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表小姐!”沋沋急匆匆跑进来,一脸的惊喜:“少爷让我告诉你,表少爷来了,在老爷房里。。。。。。”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表少爷?”

    沋沋拼命点头,“是啊,你终于把他盼回来了!”

    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快步跑出门,根本没发现自己向外跑的时候,踢倒了火炉!

    ******

    夜里的无然山庄如同一幕海天水墨画般被泼洒在绸缎之上,恢弘大气,波光粼粼。

    落尘在黑夜中跌跌拌拌跑到陆无然的门外,甚至忘了敲门,就直接推门冲进房间。

    香案鼎炉前,一袭修长挺拔的背影在她眼前模糊,尤似梦境。银丝的披风,绣缎的锦衫,衬得他发黑如漆,那双墨琉璃似得双眸沉寂而疏离,身傍长剑,谦然玉立。

    “哥,哥!”

    不知是因为太久没叫过这两个字,还是这个称呼让她太过思念,这两个字从口中唤出,竟然份外地陌生和伤感。

    他快速转身,薄唇轻启,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她看得出他叫了两个字:小尘!

 第九章 金风玉露(三)

    然后,转过头继续和外公说话。

    落尘想去抓他的手,却发现的手指握着剑柄。他换了一把新剑,剑身通体青紫,刻着精致繁复的花纹,剑柄镶嵌着的那块翡翠,光芒缭绕,像极了陆穹衣那柄象征着至高无上身份的宝剑,一看就非寻常之物,而剑柄上,已经没有她为他做的剑穗了。

    外公扯着他另外一只手,摸着他的掌心,眼神流连在他脸上闪着难得一见的光彩:“既然回来,就别在走了,我把陆家名产下所有客栈和酒楼都给你……”

    楚天的目光快速扫过陆穹衣毫无表情的脸,微微皱眉:“我还有很多事,明天就走。”

    “为什么?”外公紧张地半撑起身:“何必为了那些虚名和人拼得你死我活,在陆家你一样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没人给得了。”

    他的语气很淡,只有视线与落尘相碰时眼中闪过一丝的情绪波动,但很快隐褪了。

    她听得出那淡然里包含着多少无奈和坚定。这就是他,清楚地知道没有人能帮他,也明白将要付出的代价有多惨痛,可他偏要去做,即使染黑自己的灵魂。

    ……

    “那你究竟要什么?”陆无然又问。

    “外公,我什么都不要,如果您一定要给,就把这些留给小尘,让她风风光光嫁给她想嫁的人。”

    陆无然对着楚天的脸哽咽难言,又开始咳嗽起来。

    落尘刚上前轻拍着他骨骼突起的背,哽噎难言的又何止外公一人,她的满腔热情也被楚天的一句话打击得粉碎,多少个不眠的日日夜夜,她幻想着与他重逢时要倾诉的千言万语……

    今天她等到了。而他,已经距她那么遥远。

    遥远到站在她面前,她也无法伸手去触及……

    这时,一个女孩儿托着一碗散着热气的药走进来。

    一身白衣胜雪,墨发轻而柔软,简单的发髻,系着白色丝带,眉目如烟,淡如山水之画,气质如雾,星眸流转时,这个沉闷的房间都变得清馨。

    落尘以为孟漫是天下最美的女人,但和这个风资出尘的女孩儿比起来,多少有些俗艳……

    楚天一见她进门便快步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托盘,柔声问着:“烫到没有?”

    女孩儿轻轻摇头,比丝缎还要柔顺的发在身后撩动,风情无限。

    “药要趁热服下才好。”她的嗓音比她的容貌还要醉人。

    “嗯,我来吧,你坐下歇歇。”

    一双璧影默然相对,没有刻意的言语和动作,也掩不住彼此的心事。

    “还是我来吧。”落尘上前拿过托盘里的药碗,任由灼热烧伤手指,痛楚刺入心间。她将碗握得更紧些:“哥,你们一路风尘,去休息吧,这些我来就好。”

    他看了一眼她的手指,眼光闪动一下,即刻转头对陆无然道:“您服药后先睡一会儿,我晚点再过来看您。”

    陆无然点头,不舍地看看他:“好!让穹衣带你们去休息吧。”

    看着他和那女孩儿并肩跟着陆穹衣出去,落尘笑着搅动碗里的汤匙,吹得开药里浓浓的热气,但却怎么也吹不开眼前凝结的雾水,喂外公一口口喝着药,自己口里却比喝药还苦涩。

    喂完药,等外公睡下,落尘才悄悄退出来,出门就看见沋沋守在门外,月色如水,整个庭院倒影在天水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浩渺。

    “有事吗?”

    “少爷说你烫伤了,他脱不开身,让我给你上药。”

    “表哥?”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

    落尘本以为会是他的意思,他看见雪洛端着药碗微微颤抖的手,也明明看见自己接了过来,虽然他不动声色,但她仍然能看得出他眼角眉梢下那抹转瞬即逝的情绪,他一定是看到了。

    掩饰好自己的失落,落尘跟着沋沋回到房间。

    一进房门,沋沋就扶她坐在床榻上,将一个精致的白瓷盒子打开,抹了一下透明的药膏,非常轻微地涂抹在她手指上。

    冰凉的感觉立刻将灼痛掩盖,红肿很快消了许多。

    “这药可真好!”说着,沋沋又为她脱下鞋子,没想到脚趾肿得比手指还要厉害,她连什么时候弄伤的都想不起。

    “表小姐,你平常做什么都很谨慎的,今天怎么这么不小心?”

    “今天有点累。”落尘支着下巴,若偶若无的将外衫的金丝盘扣解开。

    “也是,你昨晚又是一夜没睡。我给你点上香熏,你歇歇,睡会儿吧。”

    “香熏?什么香熏?”

    “雪洛姑娘送你的。”沋沋将淡蓝色的香粉撒在香炉里,回道:“说是专治失眠和梦魇,雪洛姑娘特意为你带来的。。。。。。还有烫伤膏,也是她给少爷的。”

    雪洛……很好听的名字,也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儿,难怪他会对她那么……

    落尘不自觉搓了搓十指,那里又开始钻心地痛起来。

    不知是那香熏有效,还是她真的太久没有好好睡觉,她真的觉得累了,累得什么都不愿再去想,就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会儿。

    ******

    又是子夜,又是噩梦,落尘猛坐起身。

    怀抱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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